《重生假少爷只想搞钱有什么错！》 第1章 重生了 脑子寄存处（） ————————— “……陈涣？陈涣？” 林中月扶额，看来相亲也不是一个正確的决定，至少人选看起来不太对。 陈涣被她唤回神，可枪声还在耳边迴响，胸口也还在闷闷地痛。 再开口声音不免带上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沙哑和疲惫，他起身道：“抱歉林总，我先去下洗手间。”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总是敏锐的，林中月更是箇中翘楚。 陈涣前后说话的语气和態度变化太大，由不得她不在意。 她眉头微微蹙起，良好的家教还是让她没有直接开口告辞，只是略微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涣此刻却顾不上这些，脚步凌乱地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林中月若有所思地將他的举动收入眼底。 难不成是陈家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且—— “林总？”林中月重复了一遍陈涣刚刚忽然转变的称呼，隨后哼了一声。 之前可不是这么叫的。 陈家闹闹哄哄的真假少爷风波热搜都上过好几轮了，陈涣处在风口浪尖中，状態不好也可以理解。 只是看他这个反应，林中月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別是被家里骗过来的。 她虽然收养了自己失去父母的亲侄女，但也不至於沦落到去骗婚的地步吧？ 想到越发偏执的父母，以及小小年纪失去双亲，还被爷爷奶奶怪罪的秋秋，林中月眼底流淌过一阵无奈与无力。 希望她的办法能奏效吧。 陈涣和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面面相覷了一会儿。 “我……这是回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陈涣解开休閒西装的扣子，有些粗暴地把里面的短袖扯了出来，隨意的向上捲起。 镜子里的胸膛光洁一片，被子弹击中的痛感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all money back my home? ↗all money back my home?↘” 听到熟悉的来电铃声，陈涣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可以先看看手机。 按掉陈知的来电，陈涣盯著屏幕上的时间看了一会儿——二○一七年十月三日。 得，七年前。 顺手打开围脖，温清然官宣综艺首秀的词条掛在最显眼的位置，后面稳稳噹噹地追著一个火红的爆字。 操。 如果这是个玩笑，那生活也未免太操蛋了。 生活不易，陈涣嘆气。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工装裤侧边放烟的位置，並试图回忆近些天有没有去雍和宫许过愿。 应该是没有的。 他所在的野生动物救护点位置偏远，加上最近偷猎者不知抽什么疯，集体冲业绩，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放假了。 想想也是，他得许个什么塌天大愿，才能调剂回几年前啊。 陈涣更想嘆气了。 手指没摸到熟悉的烟盒，反而触摸到西装裤顺滑的面料，陈涣低头扶额，又忘了，他已经回来了。 回到七年前，他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的时候。 不再是那个在野外滚了好几年的野生动物救助员。 手上没有层层老茧，身上没有伤疤，也没因为生活压力开始学会抽菸。 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张清俊帅脸还没因为染上班味儿变得沧桑。 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他和陈清然的身份已经各归各位。 陈清然被认回陈家，他这个被抱错的假少爷理所应当的该被扫地出门了。 回忆到这里，陈涣想起外面坐著的人是谁。 林中月，陈家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其中之一。 前世也有这么一出。 陈清然被找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双双亡故。 他靠著这份补偿金读完的大学。 也是碍於这一点情面，陈家没有直接把他打包踢出家门，而是积极的给他安排起相亲。 意思也很明確，无非就是念在过往的情分，最后给他安排个著落。 不至於在离开陈家后，直接成了孤家寡人。 陈父曾经念叨的那些让他毕业以后就老老实实进公司帮忙之类的话，却是再也没提过。 这是理所当然的。 理智上陈涣可以理解，但情感上不行。 只是一晚上的工夫，他就变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他嘴硬说著理解，却没领情。 他那会儿就像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兽，没学会撕咬猎物就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需要陈家的怜悯。 钱、车、房通通留在陈家，直接消失在大眾的视野。 想起这个，陈涣就忍不住肉疼。 早知道就不把所有银行卡都留下了。 他虽然钱大手大脚，但多少也是有点儿存款的。 可惜他那时候不知道，生活的柴米油盐可以把一个人搓磨成灰头土脸的世俗模样。 陈涣深刻地反省，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为了尊严不要钱。 事情已经过去七年，陈涣其实也没太多执念。 这会儿冷不丁忽然回到过去，而且一上来就是相亲现场，陈涣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懵。 救助员长年在野外工作，他能接触到的雌性都是四爪著地的。 只能说很难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实话说要不是他们团队配置齐全，他得先担心一下语言系统会不会退化。 他对林中月其实是有印象的。 经纪人出身，年纪轻轻就转型经营了一家自己的娱乐公司。 唯一不算缺点的缺点的也就是对方带著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但这事儿陈涣还真就知道內情。 那孩子其实是林中月的侄女，父母意外去世，爷爷奶奶却把责任怪在她一个小孩子头上，时不时的训斥责骂。 林中月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人接到自己身边的。 但就算这样，还是晚了一步。 孩子已经有了抑鬱倾向，除了熟悉的人几乎不跟外人说话。 林中月之所以会来相亲，也是心理医生给她的建议。 她想找个能住在家里长期相处的心理医生假结婚，用亲人的身份介入治疗。 陈涣刚好符合条件。 但问题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水货。 是陈父为了好看钱包装出来的…… 圈子里这种镀金行为不在少数。 比如霸总延毕的医生朋友，其实也就能开个感冒药，但能混到实习证明。 陈涣甚至怀疑陈知是在故意坑对方。 【叮！】 就在陈涣整理好心情，准备出去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道重生標配机械音，眼前跟著出现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半透明光幕。 陈涣试探开口：“系统？” 第2章 夺少？二十万？！ 【事业系统绝赞加载中——】 【加载完成，请宿主开始绑定——】 或许是陈涣沉默了太久，系统没忍住开始催促：【请宿主立即绑定——】 系统一著急，陈涣反而不急了。 他慢悠悠地说道：“绑定你有什么用？” 系统初出茅庐，不知人心险恶。 听到陈涣质疑它，当即在光幕上加载出宿主需要完成的任务，以及任务所对应的奖励。 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宿主可灵活调整任务顺序，只要完成即可获得相应奖励。】 陈涣一挑眉，这个系统似乎有点儿单蠢。 又或者是出厂前没学习过谈判技巧，还不清楚不要在一开始就交出底牌。 【系统检测到宿主前世因为真少爷回归被赶出家门，系统可帮助宿主实现逆袭。】 陈涣顿时兴趣大减。 光幕上，系统任务一行接著一行显示出来，看著比他的命还长。 陈涣果断抬手—— 啪地按在了『是否开始绑定』的否字上。 系统：【？？？】 系统还没说完，但不得不遵照程序被迫噤声。 陈涣则是单纯觉得这个系统有些聒噪，並且抓不到重点。 他上辈子离开陈家不是因为陈清然。 简单来说，除了给温家父母移坟的事儿之外，两人根本就没有接触。 至於陈清然粉丝的一些极端行为，导致他找工作不顺利什么的，也更多要归咎於经纪公司为了热度去引导舆论，不久之后陈清然就会和他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陈涣也犯不著把这帐也算到对方头上。 重来一次，陈涣依然不打算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但也同样不打算走上辈子的老路，主要是—— 他真的不想再考一次公务员了。 一气之下跑到深山老林当野生动物救助员，最后还不小心死在偷猎者手里这种事，有一次就行了。 也不知道那只呆头呆脑不知道跑的小虎崽有没有顺利被救。 希望他的同事们听到枪声能来得及时点儿。 想起那只会在他身上爪子开踩奶的小虎崽，陈涣因为系统的出现而產生的紧绷和防备情绪都鬆懈了些。 或许等林家的事告一段落，他可以去买只猫当代餐。 又或许就连他的重生，也只是大自然一场慷慨的馈赠呢。 陈涣双手合十，敷衍地感恩了一下富有的大自然。 而连重点都抓不住的系统，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至少没它自己说的得那么有用。 既然如此，陈涣也没必要留一个系统跟在自己身边当监工。 手握重生这张王炸，搞点儿够自己的钱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给系统打工这种事，狗都不干。 打定主意，陈涣对著镜子整理好衣服，重新回到座位。 冷萃的冰已经完全融化，林中月正打算帮他重新点一杯，就见陈涣已经毫不在意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那架势，就好像是在喝家里的凉白开。 陈涣对上她怔愣地表情，隨意地笑了笑：“渴了。” 简单略过这个话题，陈涣手肘撑在桌子上，委婉道：“林总，我本人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这个时间点，林中月是否已经告知他相亲的內情。 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不说人话。 陈涣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大家就会默契地维繫彼此的体面。 果不其然，他话音落下，林中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看著对方比起离开时明显乱了些的衣服，不知他离开的那一小会儿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对方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不用这么生疏，和以前一样称呼就行。” 陈涣一愣，明显思索了一会儿才试探地开口：“月月姐？” 林中月笑了一下，关心道：“嗯，你回家怎么交代？” 陈涣无所谓道：“没什么好交代的。” 林中月一直知道陈知这个弟弟眉眼好看，哪怕是她在娱乐圈见惯了各种类型的靚男美女也得承认这一点。 只是她还以为受最近的风波影响，对方多少会有些颓然。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 两人准备起身告辞之前，陈涣出於好奇多问了一句：“月月姐和我相亲是因为陈知吗？” 林中月好笑地看著他：“怎么可能，我和你姐只是生意上有往来，没什么私交。”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林中月也无意让陈涣误会什么，她解释道：“上个月在江金酒店，你在喷泉里救起来的那个小孩，就是我侄女。” 她嘆气：“我看她和你相处得不错，刚好你最近…我就想著我们也是各取所需。” 林中月以为不过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她稍微提一句，陈涣就能想起来。 哪承想对陈涣来说这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陈涣实在没什么印象，但他露出瞭然的神情点了点头。 心里明白了上辈子林中月为什么会在背调阶段主动帮他了。 原来是为了还这个人情。 陈涣：“那祝月月姐早日找到合適的人选。” 林中月对他不走心地客套有点儿无奈。 但想想对方以往在圈子里那隨性的风评，她又诡异的感觉已经很有礼貌了。 毕竟是娱乐圈的人，林中月没少见这种恃帅行凶的类型，她笑了笑：“借你吉言。” 她今天还挺有倾诉欲，索性多聊了两句：“秋秋的情况特殊，她对专业的心理医生很牴触。” “对了，你大学同学有没有合適的？可以帮我介绍介绍，月薪二十万。” “夺少？！”一直平静听著的陈涣猛地小海豹回头。 “二十万。”林中月从他的態度里察觉到了一丝异动，重重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只要秋秋病情有好转，”林中月思考了一会儿，临时加码，“我在云州区有套別墅。” 陈涣读懂了她的未尽之言，而且这也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 他原本就计划著从陈家搬出来，他可以先去住一段时间酒店，其他的等他搞到钱了再做打算。 陈涣摸摸鼻子，他承认自己刚才声音有点儿大了：“那个、要不我试试？” 林中月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哈？” 陈涣大声逼逼：“也没什么，我就是单纯喜欢小崽子！” 第3章 姐姐，我也不想努力了 这是实话。 在野外救助的这几年，他有丰富的带崽经验。 不管是两条腿的还是四条腿的，带翅膀的不带翅膀的。 各种类型的小崽子们，没有他没养过的。 80%的成活率，战绩可查。 拋开事实不谈的话，他这也算是有充足的工作经验了吧。 陈涣的语气太过真情实感，哪怕知道对方可能是在胡诌，林中月还是被他眼底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热情震惊到了。 这……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缓了缓心神，林中月：“所以……我应该先报价？” 陈涣满脸写著不赞同：“说什么呢，我只是单纯不忍心看到秋秋这么小就被抑鬱症困扰而已。” 林中月假装自己信了，她好笑地道：“那假证的事儿？” 陈涣：“怎么能叫假呢，我只是稍微注了一些水！我的毕业证学信网也是可以查到的！” 说著陈涣用两根手指捏出一个很小的缝隙。 林中月：“……” 她怀疑水里或许只有这么点儿乾货。 但她也不看重这个，问题不大。 “暂时不想结婚？” 陈涣义正词严：“这是增值服务。” 林中月：“……” 也行吧。 “什么时候搬过来？我想让秋秋先和你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当然，如果合不来的话，第一个月工资我也会照付。” 陈涣：“咱们这关係，我还能信不过你吗。” “这是我的银行卡號。” 林中月：“……行。” 陈涣想了想：“今晚？” 他还得回一趟陈家。 林中月转帐的速度很快，他人还没踏进陈家大门，钱已经到他的卡上了。 对著新鲜出炉的二十万，陈涣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万万没想到，老师说心理专业也能找到工作竟然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前后態度变化太大。 但那可是二十万，天空不用巨响，老奴自带音响。 月薪五千：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 月薪二十万：姐姐，我也不想努力了。 哼著不成调的小曲，陈涣走进別墅大门。 客厅中正在聊天的几人同时看向他。 算算时间，陈涣已经有七年没见过这些人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陈知心头一紧，表情不算太好看。 相亲又搞砸了？ 还是说，陈涣又不想离开陈家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涣率先反应过来，淡定地扫了他们一眼：“呦，都在呢？” 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句打招呼的话，从陈涣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带上了几分嘲讽的含义。 陈父眉头紧皱，对他这吊儿郎当的態度很不满。 陈母欲言又止，可碍於陈清然在场，也没说什么。 最后是一向看这个弟弟不顺眼的陈知先开的口：“和林总的相亲怎么样？” 陈知比陈涣大了八岁，很早就进了自家公司。 从中层一路做到高层。 一开口就是止不住地说教：“你也別太挑剔了。” “这可都是妈精心给你选的。” “你喜欢好看的，就个个都是大美女。” “就拿今天的林总来说吧，貌美如事业有成，人只不过比你大三岁。” “总不至於是你没看上人家吧？” “人家都没嫌你不务正业，你还嫌上人家年纪大了。” 陈涣还没开口，陈知已经好一番自说自话。 陈涣无语：“你这耳聋的毛病没治好又添上幻听了？” “我什么时候说嫌弃月月姐比我年纪大了。” 陈知闻言一顿，隨即怀疑道：“那为什么相亲又失败了？” 她上下打量著陈涣：“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我可跟你说，清然才是陈家的孩子，就算你赖著不走，陈家也不会继续养你的。” 陈知撇撇嘴：“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在家里待了。” 陈涣懒著和她掰扯。 他了解陈知，那就是个听不进去人话的。 陈知喜欢说一不二，而陈涣不给任何人面子，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陈清然被认回来以后，家里最急著把他赶出去的人不是这位真少爷，而是陈知。 对方上躥下跳的样子，陈涣真的很想推荐她去麦当劳门口站岗。 陈涣脚步一转，无视对方，径直往楼梯方向走。 他还有些证件在陈家。 温家父母已经不在了，他只要找个时间把自己户口从陈家挪出去就行了。 陈知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这个自己向来看不上的弟弟还敢无视她。 她一拍茶几，猛地站起来，抬手指著对方，张嘴就要开始输出。 刚好路过沙发的陈涣不等她开口，伸手握上对方指著自己的手腕，一个擒拿直接把人按在沙发上。 膝盖死死抵著陈知后腰的位置，动作力道没有丝毫留情。 陈知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顿时炸了：“陈涣！你干什么！放开我！” 陈父陈母一看动上手了，也坐不住了。 陈母连忙走过来劝陈涣放手：“小涣，快放开你姐，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陈知一听火气就上来了：“谁跟他一家人了，他算哪门子一家人，他配吗！不过就是两个乡下人的儿子，命好才在我们陈家养了这么多年，现在既然真相大白了，就该各归各位！” 陈涣眨了眨眼：“我配天配地配享太庙，我超配的。” 陈知一噎，奋力在他手下挣扎，嘴上半点儿不服输。 陈父终於看不下去了，沉声开口命令：“陈涣，鬆手。” “你姐说话不怎么好听，但她也是话糙理不糙。” 陈涣轻嗤一声，听话地鬆开手：“哦，好嘞，假爹。” 他这话一出，一楼客厅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从陈涣进门就闭上嘴以免引火烧身的陈清然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笑出声。 外面有人嘲讽陈涣是假少爷，陈涣转头就叫陈父假爹，真就应了那句『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別人』唄？ 陈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母和陈知面面相覷。 陈涣趁著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已经几步窜上楼。 陈敬山在家里就是个暴君，说动手从不bb，陈涣可不想留下来当出气筒。 几秒钟后，陈敬山暴跳如雷的咆哮：“逆子！你给我滚回来！” 可这时陈涣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楼梯间。 陈父怒了好一会儿，发现零人在意，不得不自己坐回沙发。 嘴里对著陈母埋怨：“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陈母：“对，你没养，你连小涣家长会都没去过。” 陈父怒火再次被点燃，可不等他说话，陈涣从楼上探出头：“刚刚忘了说，相亲很顺利，我很喜欢月月姐，这就收拾收拾东西搬过去。” “还有，假爹，总生气小心禿头，陈知那脑子说不定隨你。” 第4章 她？辅助陈涣？下辈子吧。 一句话激怒了两个人，陈涣本人跟没事人一样进了房间。 陈父再抬头看不到陈涣人影，火气全冲陈母去了：“宋兰亭，你听听，你听听，你的好儿子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还养出仇来了！” “去女方家里住，这是打算去入赘啊？我们陈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陈母冷下脸，把手里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面子面子面子，成天就知道你那破面子。” “让你当二皮脸你就舒服了是吧。” “小涣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咱家又不缺多养一个孩子的钱，怎么就非得把好好的孩子往外赶！” 爸妈吵架的时候陈知向来很少插话。 听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拉下脸：“妈，你看看清楚，陈清然才是你亲儿子。” “咱家白养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竟然还敢动手打我！” “你问问陈清然愿不愿意和偷了他二十多年人生的人共处同一屋檐下！” 陈母呼吸一滯，带了点儿心虚往陈清然的方向看去。 陈知揉著胳膊嘴角微微上扬。 她就知道说这个会有用，不然她凭什么说动她妈让陈涣去相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来说，陈涣肯定不会乖乖同意的。 陈知想得很好，却没想过陈清然愿不愿意配合。 他面色冷淡地开口：“我不介意。” 陈知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清然不为所动：“依照你的逻辑，我爸妈也是白养我一场，到头来我还改了別人家的姓氏。” 他这里的爸妈明显是在指已逝的温家父母。 他对陈家没什么好感。 两家抱错的事他没怪过任何人，但如今硬要把他认回来，他们甚至不愿意问一句他同不同意，就擅自更改了他的户籍。 自顾自地替他做决定，隨意地插手他的工作。 陈敬山这个大家长听不进去人话，固执己见还爱面子。 陈知更是深得对方真传。 就像刚刚，陈涣还一句话都没说，陈知已经隨口给人定罪。 陈清然在心中冷笑，陈知想要利用他挤走陈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当这个工具。 陈母看了看自己刚认回来的亲儿子。 又看了看向来心高气傲的女儿，忍不住嘆气道：“行了，小涣同意相亲，已经如了你的意，这会儿马上又要搬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知还没说话，陈父已经绷著一张脸开口：“你以后不许私下给他钱。” 陈母横了他一眼：“从他小你就靠断他零钱这一招管他，他服过你一次没有？” 陈父指著她：“怪谁？还不是你每次都私下给他塞钱！” 陈母：“呵，我自己的钱，我爱给谁就给谁。等爸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陈父嚷嚷：“交代？我有什么好交代的？！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害陈家丟这么大人，没把他这些年的钱要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母和丈夫结婚多年，深知对方嘴有多硬。 由著他自己生闷气，她带了点儿找补的意思对陈清然说：“你们姐弟三个都有份，小涣本性不坏，就是比较有个性，要不你们兄弟相处看看？” 她知道这么说对陈清然可能有些不太公平。 但陈涣也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 没多大的时候就敢在他们夫妻吵架的时候站出来给她撑腰。 陈敬山一张国字脸，说话的时候显得尤其凶，加上在外面当上司当惯了，回家也摆出那副做派。 刚结婚的时候，她根本不敢这么跟对方呛声。 也就是有了陈涣以后，对方一口一句『妈，你跟他离婚，我跟你走。』 她才感觉到，在这个家里她也是有人支持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温家夫妻还在的话另说，现在她怎么忍心让陈涣突然就成了孤儿！ 再说，陈涣也不是个能吃苦的性子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平相处。 她带了点儿小心翼翼地討好语气问陈清然：“行吗？” 陈知一向看不惯她妈偏心做派，要她说就是陈涣投胎的时候走了狗屎运。 谁知道陈清然这个受害者这么不爭气。 陈清然笑了一下：“妈，我知道的，您放心。” “我爸妈对我也很好，像您对陈涣一样。” “温家家境不如陈家，但从小別人有的也从没缺过我的。” “况且我是家里独子，享受的是独一份儿的爱，这么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陈知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虚偽。” 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忽然弹出一块儿光幕。 光幕四周都是灰色的，看不清上面的字。 只有一条被点亮的主线任务掛在最上面。 【请辅助陈涣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她？辅助陈涣？下辈子吧。 陈知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看到光幕的同时。 在场的其他几人眼前也同时浮现出相同的光幕。 系统心里苦啊。 陈涣说拒绝绑定就真的是丁点儿不留恋。 拒绝绑定后心里在没触发过相应关键词。 系统无奈，只能在这段时间翻阅系统手册。 翻开前辈们各种失败的案例，从来没有一个系统是因为宿主拒绝绑定导致任务失败的！ 从！来！没！有！ 但任务不能不做。 系统只有完成任务才能结束实习期回到主系统。 它作为事业系统是指定宿主的，又没有更换宿主的权利。 系统只能开始研究些旁门左道，结果还真就让它翻出来一个。 宿主不配合系统做任务的情况不在少数。 这年头系统已经不受穿越和重生者欢迎了。 它的前辈们对这种宿主开闢出了新的道路—— 那就是通过绑定与宿主相关的人，让这些人协助宿主完成任务。 而系统付给对方一定的报酬。 宿主的確是系统的第一优先级不可更改，但系统也可以选择次级绑定人，僱佣对方。 这也算是一种漏洞。 系统在发现还可以这样操作后，原地给前辈磕了一个，感谢对方救它统命。 接著就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给自己套了层皮，偽装成其他人现在看到的模样。 那些灰色暗下去的地方不是它不想给他们看。 而是压根就没激活。 系统程序的底层逻辑是统凭主贵，宿主不绑定它，它也无法开放，钻漏洞也不行。 第5章 你去医院看过没有？ 陈清然好歹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的同学搞起抽象来根本不顾別人死活。 如今还进了娱乐圈当爱豆。 各种光怪陆离的设定听得多了，多少也有些免疫。 他只是心里有点犯嘀咕，为什么是陈涣？陈涣有什么特殊之处？ 以及，陈涣这命是不是太好了点儿？ 刚出生就被抱错到有钱人家养著，被发现后马上就有个可以称为金手指的系统找上门。 那他算什么？衬托陈涣的npc？ 比起陈清然还有工夫在心里吐槽，已经年过半百的陈敬山就显得慌乱许多：“这什么东西？” 宋兰亭婚后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心思也浅，直接伸手去碰：“投影？又是小涣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恶作剧？” 但当她的手穿过光幕时，上面的文字却没像其他投影设备一样投射到她手上。 反而像是活了一样，躲避到光幕其他位置。 她嚇了一跳，连忙收回手。 陈知表情渐渐凝重：“爸妈，你们也能看到？” 陈父陈母点点头。 被陈知视线扫过的陈清然也配合地点了下头。 得知大家都能看到，陈知反而放下心，嘀咕道：“该不会真的是陈涣在搞鬼吧？” “我就知道他不死心，装神弄鬼地不愿意离开陈家。” 陈清然：“……” 不，他怎么看都觉得陈涣回来的时候，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说去收拾东西，可一点儿都不勉强。 正想著，陈知突然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几人闻声看过去，就见陈知一脸惊恐地看著自己指尖。 陈母立马紧张地问：“怎么了知知？” 陈知害怕又茫然地摇头：“突然被电了一下。” 陈父到底做了多年生意，过了最慌乱的时候，冷静下来后很快想通其中关窍。 “是你搞的鬼。”他肯定地对著光幕说。 光幕不为所动，十分高冷：【禁止詆毁任务对象，请积极完成任务。】 陈父：“……” 就一行辅助陈涣建立商业帝国，这算什么任务。。 他自己都还没建立商业帝国呢！ 那也不符合他们国家国情啊！ 这东西是不是有病。 陈清然从被认回陈家，很少回家，也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此刻终於忍不住开口了：“任务没完成会怎么样？” 系统：【抹杀！】 最后那个嘆號被系统加红加粗，希望能糊弄过现场的几个人。 它当然没这个能耐。 它是个遵纪守法的正经统！ 它要是个法制咖，还能拿自己的宿主毫无办法吗！ 刚才电陈知的那一下，还是它利用了水果手机漏电这个特点，偷摸搞了点儿违规操作。 希望这个下马威能唬住他们。 这个办法明显有用，陈知再开口的时候明显谨慎许多：“任务怎么完成？有没有分阶段的？” 然而不等她问完，光幕就像断电了一样忽然消失。 二楼陈涣臥室內。 他正忙著把自己各种证件打包放进行李箱，又挑了几套符合他现在审美的衣服带走。 反正也没人穿了，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陈清然作为陈家小少爷，总不至於穿他的旧衣服吧。 他那些粉丝知道了，还不把陈家手撕了。 系统光幕却在这时候再次跳出来，询问他是否接受任务。 陈涣想也没想，直接叉掉了。 这回都不提绑定了，直接让他做任务，还想让他打白工？ 想得怪美的。 再次被迫噤声的系统：【……】 感觉被耍了一通的陈家人：“……” 陈知揉揉发麻的指尖，深觉陈涣这人活著就是跟她犯冲：“果然是陈涣搞的鬼吧，应该是没电了。” 比起陈知的不信邪，陈敬山想了想，还是认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起码也要先稳住这个东西。 如果真是陈涣搞的鬼，以后发现了再跟他算帐也不迟。 陈敬山发话：“我不同意他和那个叫林中月的结婚。” 陈涣拎著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刚愎自用的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陈涣：“早上催我去相亲，中午催我去相亲，我相亲成功了你又不同意了，您老去医院看过没有？” 陈敬山的火气又压不住了。 打小就跟他对著干，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別以为他听不出来，这孽障在这儿拐著弯骂他有病呢。 宋兰亭：“好了小涣，你也少说两句。” “谈个恋爱，哪有直接住到人女孩子家里去的，把行李箱放回去，別闹。” 她一个劲儿给陈涣使眼色，想让对方见好就收。 她对光幕將信將疑，但如果陈涣能顺势留下来的话，她也乐见其成。 陈涣这次却没听她的话，把行李箱放在脚边，伸手抱了她一下，嬉皮笑脸道：“妈，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唄。” “你就当我找到工作搬出去住了，等回头我买了房子，你和我假爹离婚，住我那儿。” 宋兰亭一愣，看出他眼里的不愿妥协，不舍地在他侧脸摸了摸。 她总觉得他这一走，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了，嘴里却道：“行，那妈等著。” 无视了还在等他先服软的典型中式大家长陈敬山，陈涣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似乎这个家除了陈母之外再也没有值得他稍作停留的地方。 被当成透明人的陈知很不满，但她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她想把陈涣赶出陈家，她如愿以偿了。 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痛快？ 陈涣离开后没多久，陈清然也起身告辞。 在离开之前，他看著从陈涣离开就有些失神的陈知说：“大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下次不要再安排这种不经我本人同意的工作了。” 他自觉已经把话说得很客气了，陈知却像是应激了一样：“我是为了谁？娱乐圈僧多粥少，王导的综艺多少人想上都上不去呢，我往你手里送，你还不乐意了！” 陈清然抿起唇，下巴绷紧。 他很想学陈涣那种肆意从容的姿態，但人的性格底色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他只能硬邦邦地回应：“我不需要。” 说完，他和陈父陈母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他今天来陈家並不是因为陈涣相亲的事。 应该说，如果不是他今天回来，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陈知在利用他做藉口，把陈涣赶出陈家。 但他对陈知的控制欲算是领教了。 她和他的经纪人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安排了一个综艺工作，並且直接公布了出去。 而他本人，是在热搜上知道的。 第6章 我是……去给人当爸爸的 陈涣想不到他离开后，陈家还能再爆发一场小小的爭执。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抓把瓜子在旁边，一边磕一边顺口说句活该。 他心情顺畅地离开陈家，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让我们说谢谢陈知。 陈涣出门打了辆车。 这时候就得夸他假爹一句，真会选地方。 这里虽然也是高档小区，但来来往往打车还挺方便的。 司机听了他报的地址，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別墅区：“小伙子挺有钱啊。” 陈涣只是笑笑：“老板家，我是去打工的。” 司机踩下油门：“那我开快点儿，別耽误你事儿。” 陈涣没解释自己不著急，笑著道了句谢。 司机十分感慨的开始话家常：“我在这片儿开了这么多年车，以前这儿就是片荒地，谁知道网际网路一兴起，周围这么一搞，还成香餑餑了。” 乍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陈涣回想了一下她妈常提起的那几家，確实都是因为网际网路发家的新贵。 没有捧哏一点儿不影响司机继续往下说：“我们村一个懒汉，爹娘死得早，给他留了一堆破烂房子他也懒著修，结果你猜怎么著？一拆迁，人家直接开上兰博基尼了。” 陈涣跟著唏嘘，转念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果然，司机继续说：“不过我家也换了几套房子，以前收房租还得上门，现在有网际网路就方便多了，直接给我转帐。” “我还有空出来跑跑出租，活动活动身体。” 陈涣：“……” “叔，这话你跟不少人说过吧？” “大家素质都挺高的哈。” 司机大笑：“小伙子说话真有意思。” “哎，小伙子我看你合眼缘，我跟你说，人生啊，选择比努力可重要多了。” “对了，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我这要是有合適的活儿也能给你介绍介绍。” 他可能是把陈涣当成那种上门的老师了，感嘆道：“现在小孩需要上门辅导的还真不少。” 陈涣沉默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说：“我应该是去……给人当爸爸的？” 司机：“……” 司机沉默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把计价表往下一压：“到了，四十五。” 陈涣扫了一下二维码，把钱转了过去。 下车拿行李箱的功夫，司机还是没忍住从车窗探出头来劝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模样也不错，这人啊，还是得走正道。” 担心陈涣不熟悉路，提前出来接人的林中月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么一句。 她眼睛微微瞪圆，用眼神询问陈涣到底都跟司机胡说了些什么。 陈涣：“……” 司机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收回脑袋，一脚油门，一溜烟儿跑了。 陈涣哈哈笑起来：“师傅刚才跟我炫富，问我是什么工作，我说我是来给孩子当爹的。” 林中月：“……” 林中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带著人往里走：“回头在孩子面前，你说话注意点儿。” 陈涣答应得痛快：“行，我有数。” 他敢说，林中月不太敢信。 但事已至此，她都付完钱了。 起码先试用一个月吧。 家门没关，林中月在玄关处换了鞋，带著陈涣上楼。 “周姨帮你收拾了二楼东向的客臥，我也在二楼。” “客臥隔壁有个书房，你平时有需要的话可以用。” “三楼是秋秋和她的玩具房、画室。” “周姨平时住一楼，晚上如果饿了可以叫她帮你做个宵夜什么的。” “周姨放假的话，我一般叫外卖比较多。” 陈涣比了个ok的手势：“娱乐圈的人，忙，我知道的。” 林中月一脸冷漠：“单纯是我做饭太难吃。” 陈涣乐了：“巧了，我做饭能吃。” 两人到陈涣的房间把东西放好。 “要不先去看看秋秋？”林中月站在原地想了想提议道。 陈涣爽快点头，这可是他价值二十万的小僱主。 陈涣记得抑鬱症似乎也有可能有攻击倾向。 他原本打定主意，就算秋秋是个熊孩子，看在钱的份儿上，他不要打的太狠。 结果和他想的恰恰相反。 “秋秋。”上了三楼，林中月的声音忽然轻柔了下来。 细细软软的声音从三楼房间里传出来：“姑姑。” 一个身形消瘦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从里面露出头。 看到林中月身边还有別人，瞬间又缩回门后。 林中月用手示意陈涣不要急。 她蹲下身，轻声细语地说道：“是之前救了你的大哥哥，秋秋不是要和哥哥说谢谢吗？” 陈涣捋了捋，总觉得这个辈分好像不太对劲儿。 门后动了动，似乎传来什么细碎的声响。 林中月和陈涣同时放缓呼吸，没人催促她。 陈涣更是屏住呼吸，脑子飞快转动，回想他救助过最脆弱的那种动物。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行，自然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但凡给点儿吃的都会努力挣扎著活下去。 人类幼崽不行，一巴掌下去真的会死。 两人等了半天，林中月腿都蹲麻了，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 一个小脑袋慢吞吞地伸了出来。 她只匆匆抬头扫了陈涣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小声確认道：“陈陈哥哥？” 陈涣妥协了：“……也行。” “扑哧” 面对陈涣的瞪视，林中月半是玩笑半是转移话题地问小姑娘：“陈陈哥哥刚到家，秋秋陪陈陈哥哥玩一会儿好不好呀？” 秋秋不是很想。 但五岁的小姑娘已经知道姑姑工作很忙了。 奶奶说她是个拖油瓶，面对要搬过来和她们一起生活的哥哥，秋秋想努力表现得乖巧一点。 她乖乖点头：“好哦。” 林中月用眼神询问陈涣可以不。 陈涣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林中月不是很放心，但还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三楼。 把晚饭前的这一小段时间留给两人互相熟悉。 姑姑离开后，秋秋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她囁嚅道：“我要去画画了。” 说完，没等陈涣回应，已经跑到画板旁，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第7章 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陈涣没有打扰她的意思，跟在她身后进了画室。 画室里面没有多余的椅子，看得出来平时这里是小姑娘一个人的地盘。 地面上铺著地毯，陈涣隨意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专业老师发了条信息。 等回復的这一会儿，他观察了一下秋秋的状態。 他感觉林中月可能有些过分担心了。 秋秋或许比其他同龄人內向了一些，但还远达不到抑鬱的程度。 陈涣放下心，觉得这钱还挺好赚的。 也是这时候，陈涣收到了老师的回覆。 他发的红包被无情地退回了。 和红包一起退回的，还有一个字正腔圆的全角问號。 他老师是个纯正的阿美利卡人，陈涣最初认识对方的时候，是在滑雪场上。 哪知道这么巧，对方成了自己的专业课老师。 大学时，陈涣常常和对方约一些户外活动，两人关係还算不错。 当然，仅限於户外。 陈涣盯著那个问號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对方的不信任就快从屏幕中溢出来了。 几秒钟后，对面再次发来一条长长的信息。 是一份儿童心理学相关书单。 紧接著，老师很热情地表示，欢迎他隨时回去补课。 陈涣：“……” 从来只有他阴阳別人的份，这一刻，陈涣感觉自己被阴阳了。 但是手指还是很灵活地网购了那份书单。 秋秋有时偷偷回头看他，陈涣假装自己没发现地低头玩著手机。 不一会儿，陈涣就听到房间內传来小小的鬆了口气的声音。 直到收到林中月叫他们下楼吃饭的信息，陈涣才站起身走近画板。 他听说心思敏感的人或许在绘画或音乐方面更有天…… 嗯……事情也不一定很绝对。 画板上乱七八糟的线条交织在一起。 很抽象。 至少陈涣感觉自己不是特別能欣赏得来。 他轻咳一声，小姑娘立刻回头看他。 看起来应该是在他刚起身的时候，秋秋就已经注意到了。 陈涣低声道：“你姑姑叫我们下楼吃饭了。” 秋秋乖乖点头：“好哦。” 她放下手里的画笔，不用人提醒就自觉地去洗手。 倒是比陈涣养过的那些毛孩子们省心多了。 陈涣比她先一步下楼。 林中月已经换了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卸去精致的妆容后，她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收敛了许多。 垂顺的黑长直松松垮垮的拢在脑后，让她看上去十分无害。 陈涣一时有点难以想像对方在娱乐圈里工作的样子。 至少，她在资本家云集的娱乐圈中，为自己撕下一块肉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的。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动静，林中月从剧本中抬起头。 陈涣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白皙的鹅蛋脸上架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款式。 这种眼镜陈涣上学时看到不少同学戴过，容易显得人土气。 可戴在林中月脸上，反而衬托出几分学生时代的书卷气来。 陈涣也是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虽然他嘴上叫著姐，但对方大学毕业不过才三年，比前世的自己还小了四岁。 林中月手里拿著一本捲起一半的剧本，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 她看了眼厨房，周姨还没出来：“和秋秋相处得怎么样？” 林中月的一双桃眼大而修长，內眼角略向下勾，眼尾却微挑上扬，顾盼之间，自带几分韵味。 陈涣眨眨眼，慢吞吞地开口：“还不错，秋秋性子比较安静。” 林中月点头。 周姨这时候从门口探出头：“月月，叫秋秋下来吃饭了。” 林中月连忙大声应道：“周姨，你盛饭吧，秋秋马上下来了。” 陈涣挑眉：“周姨和你关係不错？” 林中月点头：“周姨照顾我很久了，也算半个家人了。” 陈涣点点头。 等几人上桌，林中月才给周姨介绍了下陈涣。 周姨坐在秋秋旁边，很客气地打招呼：“陈少。” 陈涣笑道：“周姨直接叫我陈涣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周姨手艺不错，陈涣自打重生回来还没好好吃顿饭，这时候心思都在吃饭上。 秋秋本来就话少。 一口一口吃著周姨餵过来的菜时，还不忘时不时地偷偷瞄陈涣，陈涣也只当自己没发现。 倒是周姨和林中月偶尔在饭桌上说两句，很平常的话题，也就是聊聊明天准备什么饭菜。 不一会儿，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我吃饱了。” 陈涣看过去，眉头顿时拧了拧。 秋秋嚇得往周姨怀里缩。 周姨作势继续给她餵饭，秋秋把头埋在她怀里直摇头。 林中月无声地嘆了口气：“不想吃了就去玩吧。” 等秋秋噔噔噔地跑上楼后，陈涣才开口：“秋秋还不会自己吃饭吗？” 林中月抬抬下巴示意他看秋秋碗里的剩饭：“让她自己吃只会吃得更少更慢。” 陈涣看过去，已经是儿童碗了，周姨只盛了大半碗饭，然而里面还是剩了一多半。 陈涣想了想：“以前我养的小猫不吃饭，我就把饭撤走，饿几顿自己就知道吃了。” 林中月摇头：“试过了，不好使，那孩子能生生把自己饿晕过去。” 陈涣：“？？？” 看出他眼里的不可置信，林中月更想嘆气了：“之前秋秋跟我爸妈一起住的时候，会因为秋秋犯错，就不给她饭吃。” 陈涣明显愣住了。 陈敬山再限制他零钱，也从来没有不许他吃饭的时候。 他不可思议：“这是亲孙女吗？” 林中月苦笑：“之前我爸妈对孩子不错，自从我兄嫂飞机失事，他们就把责任都怪到秋秋头上了。” 陈涣皱眉：“跟秋秋有什么关係？” 林中月顿了顿：“原本他们是过两天的飞机，是为了赶回来给秋秋过四周岁生日，於是提前了航班。” 陈涣懂了，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周姨只是个保姆，不好说僱主的坏话，但她眼里也是满满的不赞同。 林中月嘴角勾了勾：“你不会以为，二十万是这么好赚的吧？” 陈涣失笑：“也对。” 他想了想：“明天我带秋秋出去玩吧。” 林中月提醒：“秋秋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陈涣摆摆手：“没事，户外运动。” 周姨原本打算一起去，被陈涣委婉拒绝了：“可能会比较辛苦，周姨帮忙准备点儿容易消化的小零食。” 看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林中月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第8章 开门，你陈哥 陈涣也没有什么特別的安排。 只是他曾经救助过一只狼，因为不想离开能白吃白喝的救助站，每次被放归之后都装自己厌食。 站里愁得不行，不得不把它再接回来。 最后的暴露原因是，陈涣每天早上晨跑都叫上狼一起。 没两天它就装不下去了，吃完站里的几只活鸡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涣既然收了钱，就没打算敷衍了事。 他昨天问了林中月，秋秋这个情况適应不了幼儿园，整天待在楼上也没有一点儿户外活动。 陈涣把当初训狼的方案改了改，准备带秋秋体验一下『特种兵』市內一日游。 秋秋本人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陈涣晨练回来换了身衣服，从周姨口中得知秋秋早上没吃多少又回到画室了。 麻烦周姨准备好秋秋的背包后，陈涣来三楼画室敲了敲门。 “谁呀？” 陈涣顿了顿：“你陈哥。” 侧耳听了听里面没动静，陈涣又加重了语调：“开门，带你出去玩。” 秋秋打开门，身上是一套適合外出的衣服。 陈涣挑眉：“你姑姑跟你说过了？” 秋秋点点头：“说了，姑姑说今天让我跟哥哥出去玩，有事给姑姑打电话。” 说完她还把手腕上的电话手錶给陈涣看了看。 陈涣挑眉，准备的还挺充分的。 “那走吧。” 秋秋把自己的小包和水杯掛在身上，依依不捨地看著周奶奶，跟在陈涣身后上了车。 周姨脸上也带上了明显的担心。 陈涣：“……” 他这二十万或许是反派出场费。 陈涣戴上墨镜，系好安全带，秋秋也是同样的配置坐在副驾驶。 等陈涣启动车辆好一会儿，秋秋才问：“哥哥，我们去哪里呀？” 陈涣：“先去画展有点事，然后去湿地公园，最后骑行到云州山爬山。” 秋秋对出门没什么概念，只是心里隱隱约约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好哦。” 画展的主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没多少人来参观。 陈涣摘下墨镜往里面走，秋秋跟在他身边。 没人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人靠近，秋秋就会立即贴上他的小腿。 陈涣也是这时候才发觉，秋秋从见到他第一面就表现出来的善意有多难得。 “陈涣？” 秋秋警惕地转过头，来人却比秋秋表现得还震惊。 郭一博齜牙咧嘴道：“还真是你，几天没见，连孩子都有了？？？” 陈涣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朋友家的孩子，閒著没事儿带出来转转。” 郭一博不信，他来回打量著一大一小，片刻后得出结论：“还真不怎么像。” 秋秋背著书包藏到陈涣身后。 郭一博没怎么在意，他这人向来心大。 这会儿胳膊已经架在了陈涣肩头，指著这个画展：“瞧瞧，哥们儿女朋友的画展，怎么样？” 陈涣当然知道这是他女朋友的画展，不然他还不来呢。 但他还是意思意思地看了一眼，评价道：“小了点。” 郭一博一顿，没好气道：“从你嘴里就说不出句好话。” 陈涣把他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意有所指地说道：“趁著还有，想玩点儿啥玩点儿啥吧。” 郭一博琢磨了一下陈涣这句话，几秒钟后：“总不能我也不是我爹亲生的吧？” 陈家那点儿事儿郭一博也知道，不过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 热搜上闹得再厉害也是营销號和粉丝们在自嗨，陈家可没对外放话要赶人出门。 要他说，他们这种家庭，这就等於白捡了个孩子。 陈涣是肉眼可见的无语。 好在他早就知道这人什么性子，不然他都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刺激他。 他也不浪费时间，直白道：“我不找你，我找你爸。” 郭一博懵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我最近没跟我爸联繫。” “那你最好现在和他联繫。”陈涣说道。 郭一博一脑门子问號，但他跟陈涣也算挺熟的，陈涣不是无缘无故找上门的性格。 他勉强道：“那行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正巧郭一博的女朋友走过来：“一博，这是熟人？” 郭一博立刻收起手机给她介绍道：“陈涣，我哥们。余玲玲，我女朋友。” 陈涣点点头，把墨镜重新戴上：“我去门口等你。” 说完抱起秋秋往外走。 出了门口后，陈涣问秋秋：“不喜欢？” 秋秋立马点头。 陈涣瞭然，小孩子的鼻子对气味儿更敏感。 余玲玲身上的香水味比较重，秋秋受不了，才会一个劲儿地扯他裤子。 “行，那你在车上再等会儿，我跟那个哥哥说两句话，我们就走。” 秋秋点点头：“好哦。” 陈涣把人送上车，將车窗打开，自己站在距离车两三步的地方，刚好可以让秋秋看到。 郭一博简单地安抚了余玲玲两句后才出来：“什么事儿还不能在里面说？” 陈涣：“怕你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郭一博明显不信，还想反驳。 陈涣懒著跟这个恋爱脑说话，直白道：“帮我联繫你爸。” 郭一博一边嘟囔著『你就不能自己打』，一边拨通电话。 陈涣当然不能，他又没有郭爸电话。 打也是对公的那种，能不能转到对方手上都不一定。 电话拨通后，郭一博先跟对面的人吵了两句嘴，然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是我找你，是有人要找你。” 说完，他把电话交给陈涣。 陈涣接过电话，上来先自我介绍：“郭总好，我是陈涣。” 对方声音明显疑惑了一下：“陈家那小子？” “找我有什么事？” 陈涣笑道：“现在应该不算了。” 对面：“你通过一博联繫我，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陈涣看了眼郭一博，“就是想提醒郭总最近那个跟人合作的项目，还是得多考虑考虑。” 郭总沉默了片刻。 做到他这个地位，毛遂自荐的人不在少数，但转了一圈只是为了给他提个醒的人可不多。 秋秋坐在副驾驶上，拿出自己的水杯吸水喝，注意到陈涣看过来，伸出手试探性地挥了挥。 陈涣隨意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在看著她呢。 听到电话对面似乎真的来了兴趣地问：“怎么说？” 陈涣淡淡开口：“郭总在房地產这一行经营多年，寧可青龙万丈高，莫叫白虎乱抬头的道理不会不清楚。” 郭总点头：“是这个理儿。” 陈涣点到为止：“既然如此，郭总不如亲自去项目实地考察一下。” 陈涣总不能直说这个项目年底就会暴雷，郭爸会成为背锅入狱的那个，最后在狱中自杀。 几年后郭一博在烧烤摊跟他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哦对了，他现在的女朋友骗走了他爸留给他的最后一笔钱，跑国外去了。 郭总沉默了很久：“我会安排的。” 他直白地问：“你想要什么。” 商人逐利，也因为利益而绑定。 郭总不相信陈涣只是单纯因为和他儿子关係好才来提醒他。 果然，陈涣无声地挑起嘴角：“郭叔一条命的价值，我是不敢隨便说的。” 第9章 看谁都像狗 掛断电话后，郭一博瞠目结舌地盯著陈涣看。 “陈涣、不是，陈哥，这，怎么就我爸一条命了？” “还是你穿越了？重生了？提前知道我爸要不好了？” 陈涣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就是小动物的直觉吗？ 但重生这种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他一巴掌把面前的大脑袋推开。 半是警告半是提醒：“整天多干正事儿，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有看好你自己的钱袋子，別给你爸添乱。” 反正他提醒了，如果郭总还是发现不了，那只能说郭家命该如此。 郭一博还想说什么，陈涣已经把手机还给他，往车的方向走：“回头再约。” “哎。哎。哎？等会儿，还有个事儿。”郭一博小跑两步追上来。 他犹犹豫豫道：“我听说姓齐的要找你麻烦，你小心著点儿。” “但我也不確定真假。” 陈涣没费多少脑细胞就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隨后他眼睛一亮，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呢。 陈涣拍了拍郭一博的肩膀：“谢了，我记得他还欠我辆车。” 郭一博：“啊？” 他看著说完就扬长而去的陈涣，挠了挠后脑勺，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在画室內看到陈涣驱车离开，余玲玲走了出来：“一博，怎么了？” 郭一博看到她过来，下意识先摸了摸自己揣银行卡的裤兜。 但很快就回过神，他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怀疑自己女朋友呢。 他想了想：“没事儿，对了，我得回家一趟，晚上你自己吃吧。” 陈涣在画展稍微耽误了点儿时间。 郭一博他爸比他想像的还谨慎些。 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对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那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这本就是顺口的事儿。 离开了陈家，他也需要重新建立自己的人脉。 接下来的行程不算太顺利。 湿地公园因为黄金周，人有些多，陈涣看著不愿意从他身上下去的秋秋不得不换条路线。 爬山时，有人上前想要合照，秋秋直接给他来了个拒不合作。 陈涣算是理解了林中月口中自己救了秋秋的那件事，对秋秋產生了多大地影响了。 如果说其他人在秋秋这里的初始好感度是0的话，陈涣起码有40以上。 相比之下，陈涣一开始的目的反而达成得很顺利。 一路上，不仅周姨提前准备的零食都吃完了，就连陈涣路上给她买的汉堡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林中月心不在焉地等了一天，也没接到秋秋的电话。 她早早地下班回家，却发现陈涣和秋秋还没回。 倒是周姨已经提前准备好一大桌子菜。 周姨解释：“是秋秋打了电话回来，说他们快到家了，秋秋饿了，让我提前做饭。” 林中月眼中闪过惊喜：“秋秋主动说她饿了？” 周姨连连点头：“可不是，陈涣在开车，是秋秋自己说的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小语气怪可怜的，我这不就赶紧都准备起来，孩子一到家就能吃上口热乎的。” 林中月在厨房帮不上什么忙，被周姨推搡著回到了客厅。 带回来的工作散落在茶几上，林中月心乱如麻。 她也不是隨隨便便確定的人选。 在陈知给两人牵线之前，林中月已经提前看过对方的资料。 在这次相亲之前，陈涣留给她最深的印象，还是对方那双看谁都像狗的眼睛。 林中月靠在沙发里，回忆著几年前的一幕。 【陈涣在雨中看著被他揍倒在地的男人，身形有些狼狈，眼神却满是轻蔑：“是我把你地址告诉高利贷那些人的，再敢来纠缠我妈，不用他们动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那时候她哥刚带她去见完客户回来，有些促狭地跟她八卦。 【连自己不省心的小舅子都管不住，你等著吧，陈家以后有好戏看了。】 当时恐怕没人能预料到，陈涣竟然根本不是陈敬山的儿子。 听到门外传来熄火的动静，林中月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陈涣单手抱著秋秋，另一只手里还拎著一个粉色猫猫头书包。 秋秋累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隨时会脑袋一歪睡过去的样子。 看到林中月的身影，秋秋以林中月从没见过的灵活身手从陈涣身上跳下来，声音清亮又委屈：“姑姑！我好累！好饿！” 林中月惊喜：“神医啊！” 秋秋茫然：“什么？” 林中月连忙改口：“周奶奶已经做好饭了，回家洗手就能吃。” 陈涣跟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进了別墅。 秋秋已经飞快地洗好手，不用別人喂，拿起自己的勺子挥舞著往嘴里送饭。 餐厅的灯光明亮，林中月看著秋秋眼下硬生生累出来的黑眼圈，又心疼又好笑。 时不时还要提醒秋秋：“慢点儿吃。” 天知道，自从她哥去世，她还是第一次对秋秋说这句话。 秋秋吃了半碗，速度才慢慢降下来，她偷偷地瞥了眼陈涣。 小小声地开口：“姑姑，我等会儿可以跟你说会儿话吗？” 小孩子自以为降低的那点儿音量在陈涣听起来就好像是在他耳边大声密谋。 但他配合地假装听不到。 林中月和陈涣都觉得孩子是要告状，林中月用眼神询问陈涣，陈涣耸了下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林中月笑著应道：“行，今天早点儿洗澡，然后姑姑陪你看绘本。” 然而等秋秋洗过澡换了衣服上床后，林中月却听到她有点儿纠结的声音：“姑姑，哥哥不是来给我当姑父的吗？他今天跟別人说，我是他朋友的孩子。” 林中月知道自己这侄女从小就敏感聪明。 在嫂子的教育下，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问题林中月没提前准备好，但她脑子转得快。 她摸摸秋秋的头：“因为哥哥不知道秋秋喜不喜欢自己，还没得到秋秋的同意，所以不能跟別人说自己是秋秋的姑父。” 秋秋点点头，有些扭捏地拧了拧手指：“那姑姑跟哥哥说，我同意的，让他別跟外面的姐姐好。” 林中月：“？？？” 陈涣应该不至於带她侄女去撩妹吧？ 第10章 从不滥杀无辜 但等林中月仔细地问过两人一天的行程后，她的心也放了下来。 原来只是爬山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想和陈涣合照，还夸他长得好看。 估计是陈涣被当成什么十八线小明星了。 听到两人这一天又是去画展，又是去湿地公园散步，还去骑行加爬山的，林中月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不怪孩子累成这样。 陈涣这行程，別说孩子了，她去都得交代半条命在里面。 秋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林中月帮她掖了掖被子，下楼时陈涣正好坐在她之前的位置看茶几上的那堆剧本。 她顺势调侃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 陈涣回答得很隨意：“还行，看著都不怎么赚钱。” 林中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是在问陈涣有没有去演的想法，而陈涣回答她的，是没有投资的计划。 差点儿忘了，这人就算真的虎落平阳，估计也不会被犬欺。 林中月：“最近的剧本……都没有大爆的潜质。” 不过也不绝对。 娱乐圈是最讲玄学的，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横空出世的神作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没有任何一个导演，在拍的时候就可以断言自己拍的是部神作。 陈涣赞同地点头，林中月的判断很准確。 未来几年算是综艺和短剧的绽放期。 “考虑考虑下沉市场？” 林中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她还是很赞成陈涣的想法的。 “现在智能机的普及率越来越高，下沉市场確实很有必要。” “公司里有几个在娱乐圈待了几年还是查无此人的，我准备往综艺那边推一推。” 陈涣点点头，他对娱乐圈了解不算多，也就是看到这些剧本顺口一提。 他主动提起秋秋：“我觉得秋秋的问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林中月刚刚已经听秋秋讲过一遍了，这会儿听陈涣从他的视角重新再讲一遍。 她沉吟片刻：“过几天，我们带秋秋再去和她的心理医生聊聊？” “医生確实建议过我，多带秋秋参加户外运动。” 说到这儿，她嘴角抽了抽：“但应该不是你这种高强度运动，也不怕把孩子累坏了。” 陈涣喊冤：“秋秋又不傻，后面走不动了她直接抱著我小腿往地上一坐，我还能真把人扔那儿不管了？” 林中月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於是问道：“那明天？” 陈涣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在家休息，也不能天天这么遛。对了晚上让周姨帮秋秋捏捏胳膊腿什么的，不然明天起来会酸。” 林中月：“行。” 两人打算得很好，陈涣第二天也睡了个懒觉。 结果他一下楼，就发现家里的氛围不对。 秋秋正坐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 周姨在一旁欲言又止，又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 陈涣走近，才发现秋秋扁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眼泪不停地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往下落。 周姨无声地跟陈涣说了『奶奶』两字。 陈涣秒懂。 他没有周姨那些顾虑，伸手直接从秋秋手里拿走了电话。 把人往周姨的方向推了推。 秋秋两只手高高举著还想去抢手机。 周姨得了陈涣的眼神，立刻抱著人就往楼上走。 陈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等两人离开后，他按下免提键，同时在自己手机上按下了录音。 “你已经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剋死我女儿？”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怕克，算奶奶求你了，你別待在你姑姑身边了。” “你姑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拖累她嫁不出去！” 陈涣听著这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话，眉头紧蹙。 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亲奶奶能说出的话。 如果不是林中月保证，他都得怀疑秋秋是不是在外面捡回来的。 他理解了。 他完全理解了。 他老师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为什么需要时不时地去滑雪玩极限运动舒缓情绪了。 什么有时候父母一句话，心理医生一年全白乾的经典个案。 他这是第一份工作就直接找了个教科书版本的经典案例啊。 陈涣这人向来是人敬我一尺，他敬人一尺，从不滥杀无辜。 现在既然有人想对他的二十万出手，陈涣也不会惯著对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平静：“那怎么办？要不明天让秋秋吊死在你家门口？” 对面这时候才发现这边换了人，警惕地问：“你是谁？秋秋呢？” 陈涣：“我是陈涣，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口中那个会因为嫌弃秋秋这个拖油瓶，於是对月月始乱终弃的渣男。” 渣男两个字被他咬的重重的。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没听出来，对面的语气明显变了：“哦，是小陈啊，在哪里工作？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陈涣懒洋洋地开口：“没工作，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呢计划著给秋秋当全职姑父。” 对方可能从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吃软饭的，在对面喘了两口粗气也没挤出一个字。 陈涣继续道：“反正月月会赚钱，孩子她也会带，我只需要坐在家里指手画脚不就行了。” 坐在家里指手画脚的二老：“……” 感觉有被骂到。 陈涣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气急败坏地掛断了电话。 陈涣扬了扬眉梢：“这么不扛气？可比老陈差远了。” 他把录音保存，发到了林中月的邮箱。 他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周姨才从画室出来。 陈涣问周姨：“谁给秋秋的手机？” 周姨：“这是秋秋自己的手机，月月之前想给她换个號码，但是號码是她爸爸办的，秋秋没同意。” 陈涣皱眉。 周姨为难地看了眼楼上画室紧闭著的门，小声说：“再说到底是爷孙，以后逢年过节的，月月还能不带秋秋回家吗？” 陈涣：“月月姐知道这个情况吗？” 周姨点头：“之前肖老师和林老师还会趁著月月不在家的时候，直接来家里找秋秋，月月带著秋秋搬家了，没告诉那两位，这才消停下来。” 她虽说是个保姆，但到底照顾了林中月多年，秋秋也是她看著长大的，不免多感慨了两句：“从前林老师两口子只是性子较真严肃了点儿，月月他们做错事也会被罚不许吃晚饭，可那时候他们兄妹都初高中了，哪有对一个几岁小孩这么苛刻的。” “唉！”再次重重嘆了口气。 周姨：“不说了，饿了吧，我去把早饭给你热热。” 陈涣这会儿倒是挺有礼貌的：“麻烦周姨了。” 第11章 涣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陈涣还以为自己能很快收到林中月的回信，哪想到先接到了郭一博的电话。 “臥槽！” “涣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你真是绝了！” 陈涣眉头微挑，才一天的时间，郭总这执行力也太强了吧。 他耐著性子听完郭一博进行了一长串无意义的嚎叫，还是没说到重点，陈涣终於听不下去了：“说重点。” “哎，哎，好的。” 郭一博激动的好像事情是自己办的一样：“你昨天不是提醒我爸现在的工程有问题吗，我一听这还得了，赶忙回家看看。” “我爸那会儿正忙著开会呢，就打发我先过去看看。” “就我王叔，我爸那铁兄弟，把工程包给了自家亲戚，我去的时候还对我吆五喝六的。” “当然了，这个不是重点，我不是从小被我爸带著在工地跑吗，那些材料我打眼一瞅就不是我爸会定的，太次了。” “也是巧了，那会儿正好有车来送货，他们回去的时候我就让人跟上去。” “结果你猜怎么著，那老小子让人给我玩了个偷梁换柱，包装还是原来的包装，材料被他私下卖了，再在里面装上次品送到工地。” “我赶紧就回去跟我爸说了，虽然我最近跟他正吵架呢，但谁是亲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爸让我不要声张，今天上午他自己去看了一圈，好傢伙，这亲戚连图纸都看不懂，工人们做错了偷懒，不想拆了重做，就糊弄他盖完就一样了，他也就那么骗过去了。” 陈涣知道事情的经过肯定比郭一博讲述的要复杂得多，不过能到这个份儿上，郭家的危机应该也解除了大半。 他想了想问道：“那工程现在怎么办？” 郭一博长长嘆气：“还能怎么办，我爸直接叫停了，两方先谈吧，谈不好了可能会走法律程序。” “损失肯定是有的，不过好在还没开始卖也没沾上人命官司。” “不过我看我爸挺难受的，毕竟是几十年的兄弟，没想到这么能坑人。” 陈涣挑眉：“说不定以前的合作也有问题，只不过是你们没发现。” 郭一博连忙道：“哎哟我滴哥，您可千万別开尊口了，万一真让你说著了，这要出点儿啥事儿，我爸高低得进去蹲几年。” 陈涣从善如流地闭嘴了，片刻后，郭一博说得差不多就准备掛电话了：“行了，哥，我就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儿这事儿，我爸最近忙的抽不开身，他说回头亲自跟你道谢。” “不过我琢磨著，咱这关係，就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以后有啥事儿直接开口，兄弟保准不差你的事儿。” 他说这话陈涣信。 上辈子，郭一博就是少数在他离开陈家后仍然和他有所联繫的。 他这人不算聪明，甚至可以说有些时候还挺憨的。 但他的优点也很明显，为人仗义还不记仇。 互利互惠的事儿，陈涣不介意顺手帮一把。 眼下对陈涣来说更重要的还是秋秋。 林中月工资给的的確高，但陈涣不是一个喜欢拖拉的性子。 他看了眼电脑上自己刚查好的资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点了两下。 他是有些想法，不过事关林中月，他还是得问过对方的意见。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中月胳膊虚虚搭在天台的栏杆上，仰视高高悬起的月亮，声音很轻，“但他们毕竟是秋秋的爷爷奶奶。” 陈涣看著她：“秋秋现在的年纪，很难像成年人一样排解自己的情绪，就算是成年人，每年因为抑鬱自杀的人有多少你不会不知道。” 林中月歪歪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嘴上说著逃离原生家庭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陈涣的肩上轻轻点了点：“你以为，能像你一样说走就走的人，有多少？”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诚实道：“我不知道你给秋秋找的心理医生是谁，但他应该跟你说过，抑鬱是一种症状，测试出来的也只是近期的状態，並不代表就已经发展到病的程度。” “秋秋不是天生的，但长期处於这种被打压的环境下，”他认真注视著林中月的眼睛，“不管你找谁来，多少钱，都很难起到作用。” 林中月搭在栏杆上的手紧了紧。 她嘆了口气：“我明白，其实这种治疗-受挫-再治疗-再受挫的过程秋秋也很难受。” “但我也不能放任下去。” 找上陈涣其实已经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陈涣淡淡的戳破事实：“精神虐待也是虐待。” 林中月闭了闭眼，说出了一点儿自己小时候的事：“我哥、我，都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长大的，我能理解秋秋。” “但说实话，我没什么办法。” “以前我哥还在的时候，总是他顶在最前头。” 她看向远处：“我知道这让你也挺为难的，如果你不想干了，这个月工资不用退给我。” 陈涣身后靠著墙，同样看著天台外面的风景。 对这种恋爱还没谈过就直接进了教育难题阶段的状態接受还挺良好的。 他把这归咎於小姑娘真的挺可爱的。 他想了想：“左右是死马当活马医，那要不要试试我的办法？” “嗯？”林中月不明所以。 陈涣勾起一个坏笑：“你不是听过录音了吗。” 林中月忽然明白了，她张了张嘴：“这……” 陈涣的意思就是把他们一开始的谎话落实了。 林中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 陈涣笑著看她：“毕竟是收了钱的，你爸妈要脸，我又不要。” “他们都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师，总不会想跟我撕破脸，然后晚节不保吧。” 林中月顺著他的思路想了想。 说实话她忤逆父母的时候叫不孝，说实话，她心理压力还挺大的。 不仅是她爸妈，就是家里那些熟人也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但如果这个人变成陈涣：“……” 別说，林中月心底甚至还有些叛逆的兴奋感。 只是忽然要给自己头上扣个恋爱脑的標籤，林中月又觉得这场戏里的受害者也不只是她爸妈了。 第12章 上热搜 陈涣的办法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以后这口黑锅他来背。 在林中月爸妈面前打造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软饭男形象，而林中月像是个恋爱脑一样对他百依百顺。 以后她爸妈那边再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也由陈涣出面拒绝。 既然对方用林中月嫁不出去为藉口道德绑架秋秋，陈涣就让林中月反向绑架回去。 林中月摇摇头：“这缺德主意，还真没几个人想得出来。” 陈涣不以为耻，得意洋洋道：“这不就是你会找到我的原因吗。” 林中月：“……” 这她还真就不能反驳。 光风霽月的道德標兵可解决不了她眼下的问题。 事情有了头绪，林中月心里鬆快了些，她提议道：“你对画感兴趣吗？要不要参观一下秋秋的画室？” 她这也是记得陈涣昨天专门去了趟画展才提的。 陈涣確实有些兴趣。 不是对画，他只是单纯有点儿好奇，秋秋这种画技，林中月竟然还给她准备了专门的画室。 林中月带他在画室里转了转。 这次陈涣看清了画室內的摆设。 画板上贴著的画纸还没撤下去，仍然是杂乱无序的线条。 地上散落著几张已经画满了的画纸，林中月把它们捡起来放到一旁的箱子里收好。 林中月：“秋秋以前画的挺好的。” 可能是这话听起来太像是在挽尊了，她乾脆从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了几幅秋秋以前的画展示给陈涣看。 小孩子的笔触很明显，上面的色彩搭配活泼，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能抓住几分神韵。 陈涣不是专业的，但他有基本的审美：“这不是画的挺好的？怎么现在不画了。” 林中月等他看完，重新把画收回箱子里。 “我妈是国画老师，我哥学生时代也在这方面拿过不少奖，秋秋继承了一些他们的天赋。” “或许这也是秋秋一种无声的反抗吧，这里就像是秋秋的安全堡垒。” 陈涣点头，问道：“那秋秋外婆那边的亲人呢？他们就没考虑过把秋秋接过去？” 林中月摇头：“不是不想，而是有心无力。” “嫂子是独生女。秋秋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因为这事儿更是又大病了一场，哪有精力再照顾秋秋。” “至於那些表亲，”林中月摇了摇头，“那还不如我这个亲姑姑来的让人放心呢。” 陈涣点头赞同。 林中月对这个侄女確实没得挑：“行，情况我知道了。” “我把秋秋手机上你妈的手机號拉黑了，回头你爸妈再找你，就按咱们约好的说。” 林中月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比起她在爸妈心里的形象，现在明显秋秋的情况更重要些。 林中月把跟心理医生预约好的时间发给陈涣，让他提前空出时间。 陈涣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作为江金市曾经最顶级的那一小撮儿富二代之一，陈涣无疑是很会玩的。 但那些地方无一例外，都不適合带五岁的小朋友去。 陈涣仔细考虑之后，决定带秋秋去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玩几天。 林中月在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进了娱乐圈工作，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工作是做不完的』这句话。 所以当陈涣在餐桌上提出要带秋秋去迪○尼玩几天的时候，她果断决定也给自己放几天假。 就这样，两人带著秋秋在外面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 直到林中月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三人刚从水上乐园出来，陈涣点开手机，收到了郭一博转发过来的信息。 陈涣皱著眉点进去，一目十行的看完。 林中月也在这时候给秋秋擦完头髮，把人裹进浴巾里，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陈涣语气淡淡：“没事儿，上热搜了。” 林中月『哦』了一声，没怎么在意，陈涣这段时间因为假少爷的事儿上了几次热搜了，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直到陈涣去开车，林中月摸出手机登上围脖，她缓缓露出疑惑的神情。 “豪门假少爷疑似未婚生子” 配图是陈涣抱著秋秋的照片。 看得出来，拍照的人很有心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没露脸。 小编的措辞也是用疑似、可能这类的词引导大家浮想联翩。 下面的评论每秒钟都在增长。 ——【陈涣一个假少爷脸怎么这么大啊，不会真的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拿捏住陈家了吧？他的孩子跟陈家也没有关係啊！】 ——【/笑，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的私生活混乱呢。】 ——【陈涣能不能滚远点儿，偷了我们然然的富二代生活，害然然才高中就变成孤儿，现在还要来蹭热度，不会是想出道当男明星吧！】 ——【抵制！抵制！坚决抵制陈涣吃人血馒头！】 林中月恍恍惚惚。 她看著神色如常开车的陈涣，没忍住开口道：“用不用我帮你把热搜压下去？” 给艺人公关这种事，林中月是做惯了的，算不上什么难事，何况这次还涉及到了秋秋。 陈涣先是困惑的『嗯？』了一声。 隨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摇头拒绝：“不用。” 郭一博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也是问了同样的话。 但陈涣不觉得这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件事三天两头的被人扯出来，不可能只是巧合。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对还在刷手机的林中月说：“月月姐，帮我介绍个娱乐法律师。” 林中月一愣：“你准备起诉这些营销號？” 陈涣点头：“还有陈清然后援会的那个帐號。” 林中月恍然：“也对，这事儿说不定就是陈清然那边搞出来的。” “他们那个团，自打出道就没什么曝光度，三天两头把你们家的事儿拖出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增加热度。” 她皱起眉头，提到自己的领域，林中月很快进入状態：“照片是你带秋秋爬山那天拍的，你又不是什么公眾人物，何况还只是一个背影，正常来说不应该直接被確定身份，除非拍照的人知道你是谁。” 陈涣想了想：“我那天没感觉有人在偷拍。” 他当下开车不方便，乾脆把手机递给林中月：“让郭一博帮我查一下这张照片最开始是谁发出来的。” 第13章 背刺寡人者，处极刑 林中月：“这种事，你找我这个圈里人不比找他方便？” 陈涣笑著解释：“我怀疑照片最开始不是圈里人拍的，说不定是之前认识的人。” 林中月：“行吧。” 她把陈涣的意思发过去，对方很快答应了下来。 她调侃：“你这兄弟还挺够意思。” 陈涣笑了笑。 到家后，林中月把秋秋交给周姨。 和陈涣来到了书房。 她打开电脑，说道：“娱乐圈里，但凡能被大家一瞬间知道的，都是精心包装过的。” 陈涣：“嗯哼？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中月：“查查是哪家的水军。” 陈涣：“……” 陈涣耸耸肩，行吧，在这方面对方才是专业的。 “对了，我帐號你帮我认证一下。” 他自己也能申请，但是走林中月那边的渠道明显要更快一些。 林中月爽快答应下来：“行。” 陈涣从前不是那种喜欢在网上找存在感的富二代，帐號简简单单什么都没有。 但这会儿存在感都找上他了，陈涣也不是只挨骂不还嘴的性子。 半小时后。 ——【脑子锈住了：我是陈涣高中同学，他高中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没想到就是个冒牌货。】 ——【陈涣：你这脑子確实不行，治好了也流口水。】 - ——【猫猫队缺大德：陈涣能不能別蹭了！不会真的要出道吧？】 ——【陈涣：別谦虚，真出道也是你们的功劳。】 - ——【想吃憨八嘎：陈涣能不能出面回应一下啊，真挺好奇的。】 ——【陈涣：猫的好奇心重，猫吃憨八嘎会嘎，问，你会不会嘎？】 -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听天由命：陈涣要是愿意离开陈家我管你们叫爸爸！】 ——【陈涣：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 ——【温清然官方后援会：痛斥陈涣七宗罪。 傲慢-作为既得利益者，你理应给大家一个准確的答覆！ 嫉妒-清然比你优秀，比你有素质，但这不是你三番五次用清然的流量给自己当踏脚石的理由！ 暴怒-热搜先买后撤被发现了无差別攻击路人，给你爽到了？ 懒惰-之前八出来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倒数，连大学毕业都是家里了钱的，毕业之后迟迟不找工作！ 贪婪-人生错位二十年，曝光之后仍然不愿各归各位，贪得无厌谋取原本属於清然的家產！ 暴食-目前披露出有关你的私人聚会无一不是高档会所，消费六位数起步，典型的享乐主义！ 色慾-未婚生子，道德败坏，极其不负责任！ 综上所述，陈涣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娱乐圈不是你的圈子，別硬蹭了！】 ——【陈涣：敢发文背刺寡人者，处极刑。律师函.jpg】 林中月介绍的律师业务十分熟练，上来不问价格，直接先帮他写了律师函。 这不就用上了。 陈涣放下手机，没去管那些火速躥上去的热搜词条和后台急速增长的粉丝数。 因为他接到了来自陈母的电话。 给林中月比了一个別出声的手势，陈涣接起了电话：“喂，妈，什么事？” 陈母在对面犹犹豫豫的开口：“小涣，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陈涣乖乖回答：“挺好的，有吃有喝，前两天还出去旅游了。” 陈母：“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电话两边同时陷入了沉默。 陈涣嘆气，还是不想让他妈为难，正准备主动开口，就听陈母道：“小涣，妈看到热搜了，刚才清然给我打电话，要你的手机號，我给他了。” “嗯，”陈涣说，“我会和他好好说的，不打架。” 陈母摇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 “你爸那人爱面子，我之前不让你回应，是觉得回应就把这事儿砸实了，再想让你爸改口就难了。” 陈涣：“我知道，我明白。” 陈母声音略微哽咽：“我不怕你不明白，就是怕你太明白了。” “都是妈没用，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 陈涣提高声调：“妈，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以后不姓陈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陈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之前说，想改回姓温的事儿，我同意了，还有网上那些造谣的话，妈给你出钱，该起诉就起诉，该回应就回应，不用顾及我。” 陈涣一愣，答应下来：“哎，好。” 陈母：“你最近住哪里？之前相亲的事儿，是妈糊涂了，要不就不作数了吧。” 陈涣莞尔：“別啊，我这跟月月姐相处得好好的呢。” 林中月读出他眼神中的拜託之意，玩笑般无声地说了一句『算你欠我一次。』 陈涣点点头应了，林中月接过电话：“伯母好，我是林中月。” 陈母愣了愣，片刻后才应道：“哎，好，你也好。” 林中月笑吟吟地开口：“伯母，陈涣最近跟我住在一块儿呢，您要是担心就直接过来看他，千万別跟我客气。” 陈母：“真的？好好好，过几天，过几天我找个时间过去，你让小涣把地址发给我？” 林中月爽快应下：“行，等会儿我就让他发给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掛断电话。 林中月调侃：“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怕妈妈？” 陈涣挑眉：“我什么样的？” 林中月给他看电脑上显示的那一堆真真假假分不清楚的料。 有初中同学爆料的，有高中同学出来爆料的。 大学倒是没有。 陈涣：“因为大学同学不好装。” 他指著爆料他就是个学渣校霸的那个高中同学道：“说我学渣我认了，说我校霸我真的笑了。我高中的班总共就不到三十个人，不说家长们各个都认识吧，那在生意场上也是有所来往的。我霸谁去。” 虽说富二代们家世也有高有低，但如果不是真的结了仇，也很少有人真会仗著家世隨便欺负別人。 毕竟谁也不知道软柿子捏起来会不会粘手。 第14章 这世上，还是犟种多 围脖认证没有那么快，陈涣的帐號没有黄色大v標誌，回復时还有人在质疑这是不是网友搞的假帐號在玩梗。 直到陈涣转发了陈清然后援会的七宗罪，並大咧咧的放出律师函。 瞬间无数网友涌入进来。 他们意识到，陈涣这次是真的准备正面回应了。 然而下一秒。 陈涣手指动了动，轻轻点亮只允许关注七天以上的粉丝评论。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不管是粉丝的愤怒还是路人的好奇，通通被拦在门外。 林中月看著他的操作，点评道：“哪个经纪人要是签了你，那她算是遇到鬼了。” 陈涣悠悠道：“这世上，不仅快乐会转移，怒火也会。” 陈清然的粉丝基础还不牢靠。 后援会的这一波引导没能成功，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林中月点点头：“那七天后呢？” 她这话並非无的放矢。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短短几分钟里，陈涣的粉丝数已经从几万涨到了几十万，並且还在继续飆升。 而他的主页，甚至只有一条孤零零的转发围脖。 林中月不禁感嘆：“怒火会不会转移我不知道，但这世上，还是犟种多。” 陈涣笑了一声：“七天后？” “当然是——打脸了。” 他也不多说什么，手机在他手里转了两圈，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 片刻后，陈涣开口：“月月姐想不想签他？” 林中月条件反射地反问：“谁？” 陈涣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了，陈涣给了她一个等会儿说的手势，接起电话。 “餵。”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陈涣，我是温清然。” 陈涣明知故问：“找我什么事？” 陈清然：“抱歉，后援会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 陈涣：“我知道。” 陈清然乾脆直说自己的来意：“后援会是公司在管著，但里面也有一些被忽悠的小姑娘，我希望你在起诉的时候可以再斟酌一下。” 陈涣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陈清然无语：“……不，我在请求你。” 陈涣轻哼：“听起来，你並不反对我起诉你后援会这件事？” 陈清然：“嗯，里面內容大多数是在造谣。” 他垂眸，实话实说：“而且我想趁著这次机会和公司解约。” 陈涣懒洋洋地开口：“你解约，我洗白，听起来是件互利互惠的好事儿。” 陈清然心里一松。 但紧接著，陈涣就开始转折：“但我为什么要洗白？” “黑红也是红，只要有流量，我就能因此获利。” “至於网上的那些评价，重要吗？” “他们多骂一句会影响我在江金酒店顶层总套欣赏江边夜景吗？” 陈清然被他说得一愣，还真顺著陈涣的思路想了下去。 陈涣原本就是江金排得上號的二世祖，他的思路是典型的富家子弟思想。 网上的风言风语，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那种人。 而真正会受到影响的，是他这个还需要在娱乐圈发展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陈清然开口：“我会主动发博澄清这件事的。” 陈涣意味不明地轻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只是问他：“有没有找好下家？” 陈清然被他突然转折问得一愣，片刻后回答：“还没有。” 陈涣点点头：“考虑一下繁星。”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林中月这会儿也听明白了陈涣说的是谁。 她想了想：“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选秀出道流量最热的时代过去了，陈清然算是其中比较不错的一个。” “只要他的合同不算太坑，公司出面帮他解决这个合同，也算是物美价廉。” 陈涣：“不用，他的合同陈家会帮他解决的。” 林中月：“嗯？我听他似乎並没有找陈家的意思。” 陈涣眉梢上挑：“他的意思？重要吗。” 他嘲讽似的笑了笑：“陈敬山最是爱面子的一个人，不会允许有人这样利用陈家家事的。陈清然想或者不想，不重要。” 林中月：“那你不介意？” 陈涣：“我介意什么。” 说著，陈涣的胳膊撑在林中月身体两侧，和她身后的靠背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 他压低声音：“月月姐是把我当成会因为好朋友跟別人玩就吃醋的小学生了，还是……月月姐签了他以后打算亲自带？” 林中月微微愣住。 清新阳光的柑橘香调扑面而来，太影响人思绪了。 她移开视线，故作镇定道：“怎么可能，我现在不亲自带人，公司有专门负责带爱豆的经纪人。” 她欲盖弥彰地补充：“就算签了，他也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艺人而已。” “哦～”陈涣拉长语调，重新站直身子，长腿微屈靠在办公桌边缘。 这时，陈涣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中月反而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是不是郭一博那边有消息了？” 陈涣点开看了眼：“呵，还真是。” 事情不算难查。 拍照的人是陈涣初中同学。 在爬山的时候偶遇了陈涣，只是对方怀里抱著个孩子，她不太確定那是不是陈涣。 也没敢拍正面，就拍了张背影发到班级群里问了问。 群里人不少，就被好信儿的人转发了出去。 也不知怎么的，就让齐天一看到了。 对方玩闹似的把照片发给了在娱乐圈工作的表哥。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就明晰了。 现在事情闹大，最开始拍照的女生也慌了，郭一博一去问，对方倒豆子一样往外说，生怕陈涣把这帐记她头上。 陈涣看完后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知道齐天一在哪儿吗？” 郭一博回復得很快：“他今晚在我们常去的那家会所有个局，涣哥有没有兴趣？” 陈涣：“嗯，晚上帮我约一下，我记得他还欠我辆车呢。” 郭一博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得嘞。” 陈涣放下手机，把郭一博查到的那些简单跟林中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晚上出去一趟，嗯，会在秋秋睡著以后出门。” 林中月一向不太干涉这些，点点头：“好。” 第15章 给你脸，你得要 现在正是十月，晚上不过六七点，日头就落了下去。 陈涣一身黑t黑裤，简单又洒脱。 秋秋睡了半天被叫起来吃饭，吃一口就抬起来看一眼陈涣。 她目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陈涣无奈开口：“秋秋，好好吃饭。” “好哦。”秋秋答应人的时候，永远是这么乖乖软软的。 她拿著儿童筷，往嘴里扒拉了两口肉丸。 最近在外面玩，陈涣不管她吃饭，也不让林中月喂，秋秋重新养成了自己吃饭的习惯。 过了一会儿，秋秋又重新抬头，小声问：“哥哥要出门吗？” 陈涣和林中月对视一眼，实话实说道：“哥哥晚上约了朋友。” “哦，”秋秋小声说，“要早点回来哦。” “行。”陈涣一脸好笑地答应下来。 饭后他陪著秋秋在外面玩了一会儿，等小姑娘又困了，陈涣才踏著夜色出门。 他最近开的是林中月借给他的车，车子停在王朝门口的时候，郭一博就迎了上来。 “涣哥。” 陈涣点点头，把钥匙扔给等在一旁的迎宾。 两人走进去，大厅內爆闪的灯球隨著音乐转动。 王朝是私人会所，会员是相互推荐制。 陈涣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他离开陈家的时候，连带著其他卡也一併留下了。 这也是他得让郭一博陪他来一趟的原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包间里，齐天一眾星捧月般坐在眾人中间，手里夹著香菸吞云吐雾。 陈涣来时，他们已经喝过几轮酒了。 有几个酒量一般的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陈涣抬脚把人踢开。 那人迷迷糊糊张嘴就要骂，又在看清来人时闭上了嘴。 甚至往旁边蠕动了两下，给陈涣让出空间。 挪动到一半，他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才反应过来，陈涣已经不是陈家少爷了。 他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梗起脖子。 陈涣：“滚。” 那人：“好嘞。” 郭一博一脸的没眼看，把人拉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齐天一一手夹著烟，一手放在骰子上，陈涣进来也没影响他们现在开的这一局。 直到陈涣旁若无人地坐下，齐天一在终於装不下去了。 骰子隨手扔到旁边人身上，他打量著陈涣堪称寒酸的衣著，头髮没有经过髮型师打理，几缕碎发隨意擼到脑后：“陈少这身还真是……返璞归真。” “哦不对，我都忘了，陈少是个假货来著，就配穿这种便宜破烂。” 齐天一身后那一圈儿富二代顿时跟著嬉笑起来。 陈涣抬抬眼皮，开门见山：“热搜是齐少买的？” 热搜不是他买的，但照片是他发出去的，也跟他买的差不多。 更何况，对齐天一来说，他不能在陈涣面前认怂。 “我这也是助人为乐，帮助大家弄清事情真相。” “真少爷当著委委屈屈的小明星，假少爷反而成了耀武扬威的富二代，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我这人，热心肠，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齐天一看了眼脸色没什么变化的陈涣，煞有介事地继续：“还是说，陈敬山那老东西，连这点儿决断都没有？” 陈涣点点头，他听懂了。 齐天一这是看陈家至今没有公布把他赶出家门的事儿不爽了。 不过—— 他起身，一脚將人踹翻在沙发上。 在场的人都懵住了，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扶人。 陈涣已经先一步用屈膝压在齐天一的脖子上。 “叫你一声齐少是给你面子，给你脸，你得要。” 齐天一是真正的酒囊饭袋，和陈涣的武力值有壁。 喉咙上重压下来的膝盖让他无法喘息，更別提开口说话。 原本就喝了不少酒的脸迅速充血涨红。 在场其他人也怕真闹出人命，连忙开口劝。 陈涣一个眼神扫过去，眾人纷纷闭嘴。 陈涣低头，伸手轻蔑地在齐天一脸上拍了拍：“陈敬山就算不是我亲爹，那也是我养父，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儿，听懂了吗？” 齐天一狠狠瞪著陈涣，眼睛向外凸起，好不嚇人。 周围有人小声劝他：“齐少，陈涣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你跟他较什么劲吶！” 陈涣也听到了，他不以为意地看过去。 那人连忙收声。 富二代们之间也会相互比较。 真论起来，齐天一的家世比陈涣要高出一头。 因为陈家只是富，而齐家有权。 齐天一打一生下来，就是被捧著长大的。 直到他遇到陈涣之前，圈子里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齐天一对上陈涣的视线，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来了。 陈涣身上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从来不只是来自陈家。 齐天一妥协地点了点头。 陈涣从沙发上起身，轻描淡写的將人扶起来：“齐少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齐天一把气儿喘匀后，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囂张到什么时候！” 陈涣笑了笑，接过侍者手中的香檳，黄金色的酒液从最顶层的高脚杯向下流淌。 他拿走最上面的那一支，其他的示意侍者送到其他人手上。 “我记得，齐少还欠我辆车。” “哈？”齐天一没想到这人刚刚差点儿弄死自己，这会儿还有脸跟他提车？ 陈涣抿了一口酒，桃红中的贵价香檳，他这一口就是几百美金。 可真是，好多年没喝过了。 他和郭一博在烧烤摊的时候，净喝几块钱的雪了。 陈涣歪头：“眾目睽睽之下齐少输给我的，现在要赖帐？” 齐天一咬牙切齿：“你找我就为了这事儿？” 陈涣：“不然呢？” 齐天一在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摔了过来：“开走。” 陈涣摇摇头，丟了回去：“你开过的，我不要。” 齐天一：“？？我他妈就开了一千多公里。” 陈涣继续看著他。 齐天一怕他真的再动手，这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把型號发我，我让秘书给你安排。行了吧！” 陈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齐少，大气。” “对了，”陈涣达成目的就准备走，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陈清然，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各位以后可不要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 房间內除了音乐的声音无人应答。 陈涣开始点名：“齐少听到了吗？” 齐天一狠狠道：“行，都听到了吧，以后都他妈离那小明星远著点儿。” 第16章 我觉得他很清高，很了不起 “涣哥，涣哥。” 郭一博追了出来。 陈涣回头，他出来的时候没叫对方，他知道郭一博跟里面的人也能玩到一块儿去。 “怎么了？” 郭一博先是竖起大拇指，吹捧起陈涣的操作：“厉害啊涣哥，齐家那个又被你气得够呛。” 陈涣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郭一博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收，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一百万，是我爸给你的谢礼。” “我家最近因为工程的事情也不太富裕，涣哥別嫌少。” 陈涣坦然自若地收下了：“一百万就不少了，够你换好几个女朋友了。” 郭一博挠头：“就別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他爸趁著这事儿停了他好几张卡，加上陈涣上次意味深长的提醒，这几天他也琢磨出点儿不对劲儿了。 他摆手：“害，不说我了。” “你今天让他丟这么大人，齐天一会不会背地里搞你？” 陈涣不以为意：“这就大了？” 看郭一博还有些担心，陈涣稍稍透露了一些：“没事儿，他在江金待不久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郭一博眼睛瞪圆，不可置信：“齐家还要……？” 他手指往上面指了指。 齐家有心更进一步的事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齐天一这两年也因此收敛了许多。 他虽然是个紈絝，可也明白什么时候不能给家里拖后腿。 陈涣漫不经心：“不进则退。” “上面就那么一个缺，有人来自然就要有人走唄。” 郭一博皱眉。 政界领导层的变动对他们家中的影响也是不小的。 陈涣觉得问题不大：“放心，下一个是来刷政绩的，不是来捞钱的。” 他说完看了眼郭一博，郭一博立马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涣哥放心，我保证不跟別人说。” 陈涣態度很是无所谓：“没几天的事儿，也不算什么秘密。” 他说得隨意，郭一博却不敢隨便听。 像他们这种家庭，谁家没点儿自己的消息渠道。 但他也没有去深究陈涣消息来源的意思，这也是他爸专门提点过他的。 郭一博正这样想著，就看到陈涣一脸坏笑：“不过你说得对，也不能只让齐天一给我添堵。” 郭一博：“？？？” 啥玩意啊，就他说得对了。 他可啥也没说啊。 他可背不动这么重的锅。 郭一博：“所以，你是打算怎么办？” 陈涣淡淡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新款的手机在他手里隨意地转了两圈，让旁边等著泊车的迎宾看得心惊胆战。 “我是不在意风评这种东西，但他爸在不在意，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也不需要陈涣做什么。 既然齐天一是把他的照片发给了媒体，那他也只是把自己记忆里上辈子齐家被查时的一些料放给三流媒体而已。 剩下的就交给齐天一他爸的对手吧。 郭一博瞪圆了眼睛：“你这可有点儿狠了。” 他们这群人闹归闹，但闹得太厉害也不会因为这些恩怨闹到家人身上。 那就不只是小打小闹而是在结仇了。 陈涣振振有词：“我只是觉得他很清高，很了不起，所以让他爸接受一下群眾的检阅，这有什么不好。” “说不定等他爸通过內部检查，还能因此更进一步。” “到时候还得谢谢我呢。” 郭一博嘴角抽了抽。 別以为他听不出来，陈涣这时压根就没憋好屁。 谁真敢拍著胸脯保证自己经得住查？ 陈涣出门这一趟目的已经达成，准备开车走人。 郭一博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妈说请你来家里吃饭，你哪天有空？把嫂子和孩子也带上吧。” 陈涣：“……” 陈涣无语，秋秋出生那年，他才十七岁，未成年。 他说：“没有嫂子，孩子也不是我的。” 郭一博不信，但既然陈涣不承认，他也不勉强：“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陈涣翻了个白眼给他：“改天吧，等我这边的事儿处理完的。” 郭一博：“行。” 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的发酵，陈涣只用了一个晚上把事情安排好。 接下来的几天，他心安理得的躺平了。 偶尔带秋秋出去玩一圈儿。 就好像网上的各种爭吵，跟他半点儿关係都没有一样。 林中月吐槽他：“简直就像是什么退休老干部。” 陈涣一个打挺从草地上翻身起来，在兜里隨意摸个球扔出去，让秋秋去捡，秋秋还真的屁顛屁顛地跟著球跑远。 林中月一言难尽地看著两人的互动，可看在秋秋逐渐增加的饭量，她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秋秋一个人在旁边玩得挺好的，林中月顺势聊起了最近网上的风向。 “后援会收到律师函的时候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娱乐圈里，发律师函的明星多，但真起诉的少之又少。” “这两天陆续真的有人收到了法院传票，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未成年。” 陈涣挑眉：“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就能隨便造谣？” 林中月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是法律保护对象，本来你是受害者，但一旦你起诉他们，就会有不少人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你想要毁了他们以后的人生，他们从造谣者的身份变成了弱势群体。” 陈涣敛眉：“刀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林中月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 “加上陈清然的粉丝本来在后援会的带领下维护他，可陈清然竟然在这时候闹出了要和公司解约的传闻，粉丝感觉被背刺了。” 陈涣隨意地点点头，没太放在心上。 林中月继续说：“但他们刚出道不久，还没什么太坚实的粉丝基础，热度算是虚假的繁荣，你起诉后援会的事情又给他提供了跟公司闹不愉快的理由，这时候割席，从长远来看对他是有好处的。” 陈涣点点头：“好，这些事你们自己谈就好了，我只是帮你们牵个线而已。” 林中月欲言又止：“其实我也有点儿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现在这么……嗯、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 陈涣在这些事上向来挺坦诚的：“因为我跟他过不去，为难的只会是我妈。” “至於他，”陈涣想了想，“我猜只是因为他更討厌陈敬山和陈知吧。” 第17章 把他卡给我停了 托陈涣的福，陈清然最近过得並不怎么样。 但要说这是陈涣故意在坑他，那他也觉得良心多少有点儿过不去。 他们这个团，虽说是选秀出身，但其实是同一家公司推出的男团，大家的商务活动绑定得很紧密。 加上前不久，公司才刚给他们开过会，说要推他们几个上同一档综艺露露脸。 转过头没几天，经纪人就偷偷摸摸地在陈知的安排下，让他成了另一档综艺的常驻嘉宾。 陈清然光是想想团里其他人那种看叛徒的眼神，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等他看到后援会发出来的关於陈涣的七宗罪，他感觉自己小脑都要萎缩了。 他看不懂公司的操作，但他知道这屎盆子不出意外又要扣他脑袋上了。 陈清然：“……” 他就说陈家多少是带了点儿晦气在身上的，从他被认回陈家，就没遇到过好事儿。 陈清然一咬牙，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乾脆趁这个机会跟公司提了解约。 后面经纪人和公司高层又找他谈话的那些事就不提了。 网络上的討论声，他倒是都看在了眼里。 对於团粉在他围脖下要个解释的行为，陈清然实在是说不出什么。 毕竟如果真的追究到底，这事儿也是陈知先跟经纪人提的。 就算他开口解释了，也只会被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在他和公司拉扯的时候，他接到了综艺导演的电话。 解约归解约，工作该干还得干，他接起电话：“王导，您好。” 王导声音和煦：“清然啊，是这样的，我来电话是想跟你打听一下，陈涣有没有参加综艺的打算。” “呃？”陈清然的思路一下就不连贯了。 王导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哎呀，就是那个，最近总在热搜上待著的那个陈涣，我看到他抱孩子的照片了，我觉得很適合我们这个综艺的主题嘛。” 陈清然面无表情：“王导，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他不熟。” “哦，”王导语调奇怪，“不熟好啊，不熟才有话题。” 陈清然：“什么？？” 王导：“咳、咳咳，没事，我是说不熟也可以熟悉熟悉嘛。” 陈清然假笑：“哈哈。” 王导听著这没有灵魂的假笑，也不继续兜圈子了，他问道：“可以给我一个陈涣的联繫方式吗？” 陈清然想吐槽，但他憋住了：“……抱歉王导，我得先问问他。” 王导：“行，应该的，应该的。” 他最近为了最后一个嘉宾的人选愁的头髮都要掉没了。 这时候综艺副导突然提议要不联繫陈涣试试。 王导一想，感觉也是个思路。 虽然对方是个素人，但他这也不是拍电视剧，又不要演技。 何况对方还自带话题度。 至於对方身上的骂名，娱乐圈谁没被骂过，这都不算什么事儿。 陈清然编辑信息的时候心情复杂极了。 万万想不到，他还有给陈涣介绍工作的一天。 陈涣的回覆来得简洁又迅速，像是一个字都懒著跟他多说：“行。” 让陈清然原本想多问两句的话又重新憋了回去。 然而他憋住了，系统却没有。 它这个宿主实在是太难搞了，它等了好久终於等到这么个机会，连忙弹出一个崭新的任务：“帮助陈涣在综艺中逆转口碑。任务完成度：0%” 陈清然：“？？？” 逆转口碑？谁？陈涣吗？ 讲道理，最近网上骂陈涣的人都少了一半。 因为那一半人都来骂他来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任务接了下来。 既然系统摆明了硬要往陈涣嘴里餵饭，那他跟著喝口汤不过分吧？ 陈知刚把下属的一份策划书批回去，就看到面前弹出的光幕。 “综艺？” 陈知嗤笑：“自甘墮落。” 在她看来，陈涣之所以会去参加综艺，不过就是看不爽陈清然。 可陈涣不知道，他越是这么费尽心机地留在陈家，她越是看不上对方。 她拒绝掉任务，系统光幕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陈知冷声道：“吴秘书。” “哎，陈总经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应声。 陈知：“去问问王导那个综艺什么时候开拍，再去问问gg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的，陈总经理。” 陈知垂眸继续工作。 在她头顶两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陈敬山皱著眉和系统对峙。 陈敬山：“你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 系统：“请帮助陈涣在综艺中逆转口碑。当前任务完成度：0%” 陈敬山：“你既然是向著陈涣的，就该劝陈涣现在老老实实低头回家认错。” 系统：“亲，请协助陈涣完成任务。” 陈敬山：“……” 陈敬山：“转人工。” 系统没好气地把光幕关上了，它时间紧迫忙得很，还得去陈母那边呢，没工夫听宿主这封建假爹叭叭。 陈敬山本来就独断专行惯了，家里唯一动不动忤逆他的就是陈涣。 这会儿连向著陈涣的系统都学他那死出，陈敬山这火气又上来了。 低声骂了句：“果然是物似主人形！” 他擼起西装袖子，在办公室里大步转了几圈，拨通了秘书处的电话。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陈总。” “小林，你去联繫银行，把陈涣的卡给我停了。” 林秘书欲言又止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陈总，陈少的卡之前就停过了，您忘了吗？” 陈敬山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想起来了，陈涣走的时候把卡都留家里了，他一生气就全都给停了。 想想更生气了。 他又走了几步，隨后得出一个不能接受的结论：“怎么的，他还想让我这个当老子的先给他道歉？” 小林秘书往后退了两步。 他是来工作的，可不是来当灭火器的。 陈敬山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形。 他单手比画了两下，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然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还能威胁陈涣点儿什么。 小林秘书：“……” 他们老陈董也不这样啊。 夫人和陈少，还有那位最近刚认回来的陈二少，看著都挺正常的啊。 难不成有问题的其实是他们陈总？ 但想想楼下脾气跟陈总一脉相承的那位陈总经理，小林秘书飞快地在心里划掉这个不靠谱的猜测。 第18章 不听不信不转帐 “兰亭？兰亭？”旁边宋夫人轻唤了两声。 陈母回过神，有些刻意的忽略掉眼前突然出现的光幕，笑著回应：“嫂子，不好意思，有点儿走神了。” “你跟我说这外道话干什么。” 陈母和宋夫人是自小的姐妹，对陈家的事知道的比旁人还多一些。 这会儿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今天特意约她出门逛街，也是为了让对方散散心。 这会儿看陈母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开解两句：“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他们爷几个都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实在不行你往他爷爷那告个状，老陈不服软也得服软。” 陈母摇摇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我就盼著小涣別突然玩失踪就行了，其他的由著他们吧。” 话音落下，系统任务陡然在她眼前消失。 这种事她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给孩子们添乱了。 宋夫人顺著她的话想了想，以她那便宜外甥的性子，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 但她是来安慰人的，不是来给人添堵的。 “但小涣对你那是一顶一的孝顺，这不比啥都强。” “什么亲不亲生的，哪有真心护著你重要。” “陈知倒是亲生的，她有向著你说过一句话吗。” “倒是清然，看著像是个懂事的。” 陈母打断她：“嫂子。” 宋夫人愤愤不平地闭嘴了。 宋家一家子文人，陈涣外公更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陈敬山这个女婿。 但文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这些年，宋家没少被陈家帮扶。 宋夫人干不出那放下碗骂娘的事儿，也不好说陈敬山什么不好。 但陈知这个小辈，她私下里还是能说上两句的。 陈涣再怎么不著调，宋家的人也愿意高看他一眼。 至於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血统纯正那套呢。 宋夫人挽上陈母的胳膊，拉著人去看包包。 “行了行了，那我不说了，”宋夫人看陈母脸色不好，改了话头，“你不是说给小涣的相亲对象挑见面礼吗，现在小年轻都喜欢这些品牌，来看看。” 陈母跟著进了店铺，看了几个包，又放下，悠悠嘆气：“我这得买仨，价格还不能相差太大，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这碗水端的那叫一个困难。” 宋夫人嗔了她一眼：“你这就叫庸人自扰，三倍的烦恼对应的也是三倍的甜蜜啊。” “温家那对儿夫妻没福气，走得早，那小涣就合该是咱们家孩子。” 宋夫人玩笑道：“你要实在不愿意，让小涣改了姓宋，以后入咱们宋家族谱，我跟你哥愿意得很。” 陈母知道她这是玩笑话，也笑著瞪了她一眼。 陈母的心情好上不少，系统的心情可谓糟糕极了。 它好不容易捞到个弹任务的机会，还特意给陈涣那边的任务窗口调得又小又不引人注意。 结果转了一圈，只有陈清然这个真少爷接受了任务。 它饱读各类网文，对真假少爷的认知还停留在一山不容二虎上。 而陈涣直接搬离陈家的举动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真少爷真能好好做任务吗？ 系统对此很是怀疑。 然而等它灰溜溜地回到陈涣身边时，却发现陈涣已经回到了书房。 这会儿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架势似乎是在等著什么访客。 下一秒，陈涣指尖敲了敲桌面：“回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刻系统感觉自己的电子触鬚都炸成了毛毛球。 系统埋头装死，它这次学聪明了，发布任务的时候压根就没试图吸引宿主的注意力，甚至还主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就算宿主这次突然想要接任务，系统內部程序也会自动运作。 一般来说，宿主不会发现它的开小差行为。 系统在疯狂安慰自己。 陈涣却像是心情忽然变好了一样，语调上扬：“系统？” 系统自欺欺人不下去了，它悲愤地想：“怎会如此！” 系统委委屈屈地【叮】了一声。 十分有礼貌。 【宿主您好。】 陈涣挑眉，他说自己只是试探一下，有人会信吗？ 收到陈清然信息时，他就看到了视线角落里弹出的任务了。 只不过当时林中月也在场，陈涣哪有工夫搭理系统，十分自然地把任务一起丟在一边。 回到书房后，他才有兴致玩弄一下这个看起来对让他接任务十分执著的系统。 陈涣想了想问道：“你有实体吗？” “藏头露尾的可没什么沟通的诚意。” 系统隱隱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但宿主的忽然配合让它冲昏了头脑。 它在半空中浮现出一个白色光团：【系统没有实体，只有擬態。】 顿了顿，白糰子上浮现了一点儿粉红色：【但是系统商城里可以给系统购买皮肤的。】 陈涣挑眉，这玩意儿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没用。 他继续问道：“你能知道未来的走向？” 系统：【……不能。】 陈涣挑眉：“那给我卡上转一百万看看实力。” 系统：【！】 系统炸毛了。 系统字正腔圆：【我是正规统！】 【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听不信不转帐！】 陈涣没忍住吐槽：“那你还能有什么用。” 陈涣越说越理直气壮，系统越缩越小，到最后已经完全缩成一团了。 陈涣伸出一根手指，在糰子上戳了戳。 嗯，傻乎乎的没什么用，但手感不错。 陈涣：“行吧，我知道了。” 隔天，陈涣约了王导在咖啡厅见面。 陈涣清楚专业的事儿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这个道理。 於是他委託林中月来帮他和王导谈，佣金则按照市场价来抽成。 林中月吐槽，两个人现在好像进入了某种共軛关係里。 王导是带著诚意来的。 他来之前就简单了解过陈涣这个人。 在娱乐圈待久了，看碟下菜是本能。 什么人能忽悠，什么人不能忽悠，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陈涣是素人，但他不是那种能压低价甚至是白嫖的素人。 可即便王导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当看到林中月坐在陈涣身边时，王导还是感觉到了几分头疼。 第19章 他粉丝到底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几人选了咖啡厅里相对隱私的卡座入座。 王导带了一沓厚厚的合同，副导在旁作陪。 林中月翻开合同看了看，心中立马有了数。 说白了，王导只看重陈涣和温清然两人真假少爷这个话题度。 至於两人到了节目上是要洗白还是撕逼，对方並不在乎。 甚至可能会为了一些流量和话题进行一些有引导含义的剪辑。 相比起其他综艺，娃综本来就是坑最多的一类。 而且他们这个综艺叫《实习家长》，也就是说娃的性格也是不稳定因素之一。 当然了，这只是对观眾的解释。 实际上嘉宾自带娃的情况也不少。 比如亲戚家的，或者乾脆是找年纪小的童星。 这样当然有优势些，孩子跟熟人总是会更配合，节目播出的效果也会更好。 这也算是他们这类节目隱形的潜规则，王导没想著隱瞒这一点。 陈涣却摇头拒绝：“不用了，节目组安排吧。” 第一期的小朋友年龄要求在3-6岁之间，陈涣身边符合条件的小孩只有秋秋。 但无论是陈涣还是林中月，都没有让秋秋上节目的打算。 说到底，这只是一份工作。 陈涣懒洋洋地托著下巴围观林中月和导演就合同上的细节一一商討。 前面还算顺利，直到两人进入今天的重头戏——片酬。 双方开始產生分歧。 王导据理力爭：“十万一期在素人中已经算是很高了。” 林中月不为所动：“王导，我们都很清楚片酬不仅仅是出场费。” “温清然作为爱豆当然有他的明星影响力和粉丝基础。” “但陈涣的粉丝也不少啊。” 她把两人围脖粉丝数放在一起对比，竟然没差多少。 如果把温清然公司给他买的粉筛一筛，说不定陈涣这边还要更多一些。 陈涣这些粉丝，可都是实打实的活人。 王导：“……” 別以为他不知道陈涣的粉丝是怎么来的！ 他那涨的是粉丝吗，那是网友的倔强。 王导继续挣扎：“但他身上没有gg，商业价值更低。” 林中月：“所以这方面我们有所让步，可以接受浮动条款。” 王导觉得林中月提的片酬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在趁火打劫。 林中月：“节目组既然想用真假少爷这件事打开话题度，那么温清然和陈涣对提升节目关注度和收视率的贡献是相同的。” “王导，我绝对不可能接受在片酬上就让陈涣比温清然低了一头。” “何况是相差这么大，这个片酬，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两人爭执不下之际，副导立刻出来递台阶：“林总，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吗。” “陈老师参加节目也是为了洗白，双方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儿，不是节目组单方面利用。” 陈涣打断他：“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似乎从来没说过我需要洗白。” 林中月顺势开口：“四十万片酬，加十万的商务浮动，让我这边降也行，除非您能说动温清然跟著降薪，或者在合同上加一条，节目组保证网友和粉丝不会把两人片酬作为拉踩的藉口。”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王导脸色很不好看：“林经纪，我们的合同艺人薪酬都是含保密条款的。” 林中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王导，这话您自己信吗？娱乐圈没有秘密。” 王导觉得，他一开始的预感成真了。 他对林中月的名声有所耳闻，对方一入行就是经纪人，只带过一位艺人，就是如今繁星的当家一姐。 虽说成立公司时，免不了家里的帮助，但对方这些年在娱乐圈经营的也算可圈可点。 王导开始头疼：“我们去討论一下。” 林中月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涣悄悄竖起大拇指，林中月扔给他一个自信又肯定的眼神。 她的条件虽然开得高了点儿，但陈涣的价值也不止於此。 综艺开拍在即，她相信导演会同意的。 她这个要求，节目组稍微勒勒裤腰带就能做到。 果然，十几分钟后，导演和副导回到卡座。 王导点了点头。 嘴上恭喜道：“提前恭喜繁星又添一名猛將了。” 林中月笑著看向陈涣：“他可没签给我，我这纯是友情帮忙。” 王导不信。 娱乐圈里谈友谊，就好像放屁一样简单。 见他不信，林中月耸肩。 又確定了一遍合同，林中月这才递给陈涣。 陈涣接过隨手翻了翻，便落笔签字。 他这一手字铁画银鉤，深得他外公真传。 林中月眼中闪过惊讶。 毕竟陈涣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肆意不羈的。 加上现代社会，大家都是打字居多，还在坚持练字的基本都是出於爱好。 陈涣可不像是有这种爱好的人。 明星中，真正写字好看的更没几个，很多都只是练了自己的签名撑撑场面。 王导也跟著商业互吹了两句，什么靠谱的不靠谱的一股脑地往陈涣身上砸。 陈涣笑了下，没怎么当真。 嗯，希望节目开播后，导演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態吧。 毕竟系统只是要求扭转口碑，又没说往哪儿扭。 距离节目开播还有段时间，导演只说了一句让陈涣先配合节目组在网上的预热，就先一步离开了。 陈涣这时才摘下墨镜，抬手把咖啡往林中月面前推了推：“月月姐辛苦了。” 林中月轻哼一声：“怎么，对我这个大功臣一杯咖啡就想打发了？” 陈涣喊冤：“哪能呢。” 他想了想 ：“我晚上请你吃饭？” 林中月凉凉道：“出门前周姨说今晚煲了汤，你忘了？你还答应了秋秋给她糊风箏。” 陈涣一拍脑门。 给秋秋糊风箏这个是为了哄对方去看心理医生，可不能耽误。 他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来。 “那要不，佣金再加点儿？” 林中月白眼：“我差你这点儿钱。” “行了，”她起身，“这人情先欠著吧，等以后我有需要了，再跟你討回来。” 陈涣：“行。” 他主动从林中月手中接过包：“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第20章 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么美 关於陈涣只用了一个不咋好看的风箏，就哄得秋秋同意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 林中月既欣慰自己这钱果然没白，又多少有点儿泛酸。 明明她才是带秋秋更久的人吧。 陈涣倒是觉得她偶尔这种小性子也很可爱。 甚至更想去撩拨一下了。 他双手抱臂，半倚靠著墙壁，故意道：“没办法，哥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林中月：“……” 林中月隨手把一旁的抱枕丟了过去。 陈涣一把接住。 他凑过去，低头看林中月的电脑，却发现她正在用英文和心理医生沟通。 林中月动了动。 陈涣手脚修长，手撑在桌面上时，形成一个类似环抱的亲密姿势。 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解释：“医生提醒我把秋秋最近的画也带过去。” “哦，”陈涣瞭然，“替代沙盘是吧。” 林中月点头：“嗯，秋秋在医院不太能放鬆下来，所以医生让我把她平时的画带过去。” 天气也很容易影响情绪，陈涣和林中月特意挑选了一个太阳光充足的时间出门。 三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时抵达心理医生的工作室。 然而在他们进去的时候，陈涣忽然愣住了。 林中月牵著秋秋的手，落后了一个身位，差点儿直接撞到他身上。 她迷茫地抬头：“嗯？怎么了？” 陈涣：“……” 陈涣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和自己老师四目相对，面面相覷。 一时之间，陈涣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离谱的念头—— 他们这算不算是团伙诈骗？ 秋秋歪歪头，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陈陈哥哥，大胆开麦：“姑姑，医生是陈陈哥哥的爸爸吗？” 陈涣一个激灵，惊恐低头。 这一刻，他恍然回想起曾经刷过的短视频，小孩子在外面隨便的一句话，都可能让家长顏面扫地。 他在胸前比了一个巨大的叉，声音比秋秋大多了：“才不是！” 说真的，他已经比別人多一个爹了。 没有人能再增加他父亲的数量，没有人！ 林中月有点莫名其妙：“我知道啊，你激动什么呢。” 陈涣：“……” 先別管这个了。 好消息，秋秋能说出这话，陈涣感觉她已经不抑鬱了。 坏消息，陈涣要开始抑鬱了。 墨菲额角青筋直跳。 他捏了捏眉心：“林小姐，请带秋秋进来吧。” 陈涣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还是他那个一滑起雪就生死由命，嗷嗷往下冲的滑雪搭子？ 好在能被林中月几经抉择最后定下的医生，墨菲的专业水平还是不容置疑的。 他先是和秋秋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沟通。 確定她今天的配合度足够高后，又一次试探性地提出要不要玩沙盘游戏。 秋秋这次没有和之前一样直接扑进林中月怀里。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勉勉强强道：“那好吧。” 秋秋在他们的陪伴下，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沙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了起来。 三个大人才退出沙盘室，重新回到諮询室。 林中月这时候才开口问：“你怎么回事？” 陈涣轻咳一声：“那什么。” 他有点尷尬地指了指墨菲：“墨菲就是我老师。” 林中月大为震惊，林中月不理解。 林中月脱口而出：“墨菲先生，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陈涣不满地敲了敲桌面，感觉自己受到了污衊。 墨菲的確想不通。 他语气诚恳：“林小姐，我是建议你选择一个性格外向的住家心理医生。” “但我也没建议你找个这么外向的。” 作为一个在国內生活多年的老外，他能使用中英双语和自己的患者进行流畅是沟通。 中文水平至少能打败90%的老外，墨菲觉得自己有发言权。 他委婉表达了自己觉得陈涣只满足住家这一个条件。 他现在就是害怕，十分害怕。 生怕日后患者家属要找他这个老师售后。 陈涣一开始还听著，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应该也没那么糟糕吧。” 墨菲盯著他看，似乎想通过眼神让陈涣自己有点儿数。 林中月失笑：“好吧，我知道了，还真是挺巧的。” 她拿出秋秋最近的画，为陈涣说了两句好话：“其实我觉得，也没有墨菲医生说得那么夸张，秋秋最近的状態不错的。” 墨菲做梦都不敢想这么美。 陈涣的水平，在心理学界对他毫无威胁，但在教育界足以让他顏面扫地。 他还没忘，陈涣跟他说找到工作的时候，现场买的教材。 他这跟提车的时候才上网搜怎么开车有什么区別。 墨菲接过林中月整理起来的画册，一张褶子脸鬆了松：“嗯，我能看出后面这几张，秋秋的线条明显有条理了许多，选择的顏色也不再是清一色的暗沉色调。” 林中月点点头：“是的，秋秋最近在家吃饭也很积极，陈涣每天带她出去玩的时间也在慢慢拉长。” 墨菲点点头，劫后余生地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感谢主，陈涣没把他的小患者给治坏了。 不然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该算他们俩谁的医疗事故。 林中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医生身上感到了些暗中庆幸的情绪。 她开始描述当前的困扰：“秋秋现在还是拒绝和陌生人交流。” “就算是有我或者陈涣陪著，秋秋仍然表现出很强烈的不安感，会想要躲起来。” 墨菲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陈涣：“你是怎么让秋秋打开心扉的？” 墨菲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有自己的沟通节奏。 但陈涣应该没有这种过硬的专业素质。 陈涣摇了摇头：“我的情况应该没有参考价值，我是意外救过秋秋。” 墨菲点头，转头继续问林中月：“之前我提议过的，隔绝一下秋秋的应激环境，现在是否有好转？” 说起这个，林中月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她点头：“陈涣前段时间把我爸妈拉黑了。” 导致她爸妈最近的心思都在她是不是被人骗了上。 不提她这个受害者的话，陈涣这一招祸水东引也算成功了吧。 第21章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墨菲心道，陈涣这拿钱办事的劲儿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他脸上掛著放鬆的微笑。 秋秋的状態比他一开始预想的要好得多。 等沙盘时间结束，墨菲更是感到了惊讶。 他不可置信的呢喃：“陈涣难不成真的天生就是当心理医生的料子？” 林中月再一次大为震撼。 不至於，真不至於。 她觉得墨菲医生今天可能有点儿刺激过头了。 她承认，秋秋最近的好转，陈涣功不可没。 但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陈涣和她的行为模式有些不同。 对秋秋来说，陈涣比她陌生，还是个男性大人，小朋友趋利避害选择更听话无可厚非。 陈涣只是没把秋秋当成有病的孩子，没有她那么小心翼翼。 如果这就能成为心理医生的话，那这心理医生的门槛，是不是也太低了！ 三人一起参观了秋秋的沙盘作品。 和同年龄段大多数的小孩不同，秋秋很少选择人或者动物道具来製造衝突和对立。 更多的是一种静態的布置，和她一眼看上去跟人的感觉差不多。 但在水流道具的选择中，她选择了相对更加波澜的那一种。 又隱隱约约透露出一些冰川下正在暗流涌动的感觉。 陈涣就算最近每天都在看相关的书，补课也还没这么快。 他伸手揉乱了秋秋的头髮，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说：“很喜欢上次去爬的山？” 秋秋点头，细声细气：“嗯。”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下次有时间再带你去。”陈涣隨口承诺。 沙盘的布置很粗糙，墨菲和林中月或许没看出来。 但陈涣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这是他之前带秋秋去爬的山的轮廓。 只不过水流的位置，原本其实是一条小溪。 以秋秋的年纪，能记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秋秋有些困了，揉揉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还不忘抬头跟林中月提要求：“姑姑也去。” 林中月：“好，姑姑也去。” 钱是无论如何都赚不完的，况且她很清楚陈涣不会一直住在她这里。 她也要学著带秋秋去这些地方，儘量提供高质量陪伴。 秋秋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心满意足地窝进林中月怀里。 对墨菲又开始了拒不合作。 墨菲感觉有些微妙，明明他才是那个心理医生。 不过患者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墨菲对此已经十分习惯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发生过聊著聊著秋秋忽然跳下椅子跑走的情况。 他说：“林小姐，诊疗报告是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还是和之前一样，我晚些时候发给你？” 林中月想了想，决定给这欲言又止了一下午的师生俩提供一个交流空间。 她问陈涣：“我先抱秋秋回车上睡一会儿，你在这儿拿报告？” 陈涣答应下来：“行。” 秋秋顺著林中月的话举起手朝陈涣挥了挥。 两人离开后，陈涣一屁股重新坐了回去。 再开口时，说话语气明显变得隨意许多：“老墨，真的好巧啊。” 墨菲埋头整理报告，他一点儿都不想搭理自己这不著调的学生。 但陈涣是这么贴心的人吗？他不是。 他不厌其烦地骚扰对方。 墨菲终於还是没忍住，他掀掀眼皮：“我倒希望不要这么巧，希望林小姐別因此怀疑我的水平。” 能代表他教学水平的得意门生找不到工作。 陈涣去相个亲婚事就找上门了。 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一想到以后那些老友，提到他的教学水平，率先想到的是这玩意儿，墨菲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陈涣还在旁边贱嗖嗖的轻哼：“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中文不错，平时也会刷刷短视频的墨菲：“……” 他把刚刚列印出来、还温热的带著墨香的报告拍到陈涣身上，指了指门口：“ready go！” 陈涣：“……” 陈涣：“怎么，是需要我帮你报名男生女生向前冲吗？” 这回轮到墨菲无语了。 他语气诚恳：“要不你来我这儿上班吧，就当是补课了，顺便刷刷个案时长。” 陈涣敬谢不敏：“我上课都迟到，你觉得我能早起上班吗？” 墨菲：“……” 那怎么办，眼睁睁地看著陈涣让他在心理学界顏面扫地吗！ 陈涣自我感觉不会。 他安慰墨菲：“怎么可能，又不是谁都像月月姐一样心大。” “说不定秋秋就是我唯一的个案呢。” 墨菲觉得自己的头更禿了。 陈涣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上辈子没有这茬，墨菲也没少掉一根头髮啊。 陈涣把报告捲起来握在手里，一点儿都理解不了墨菲此刻的心情。 事实上，只有墨菲想得比较多。 陈涣上车的时候，秋秋已经睡著了。 林中月正在处理工作，见陈涣上车，从他手里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陈涣踩下油门，就听到林中月问：“墨菲医生是你大学老师？” 陈涣隨口回答：“算吧，他私下里也收学生，不过我是陈敬山钱塞过去的，就占个名。” 林中月想想就跟两人相亲那天，陈涣给自己说自己是个水货的事儿对上號了。 顿时没忍住笑出声。 陈涣沉默了。 他余光瞥了一眼笑得开心的林中月。 好吧，看在那对儿可爱的小梨涡的份儿上。 陈涣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墨菲其实觉得她是个冤大头这件事了。 “对了，”林中月笑了一会儿，说起正事，“王导说综艺开拍时间確定下来了，问你这边什么时候方便配合做一下宣传？” 陈涣隨口道：“我什么时候都行啊，他那边有具体要求吗。” 林中月摇摇头：“没有，但王导的意思是，最好能別那么常规。” 陈涣在墨镜后悄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搞事就搞事，说那么隱晦。” 说完，他忽然想起个事儿：“我第一批粉丝是不是已经满七天了？” 他的帐號是林中月帮忙认证的，加上每天都关注娱乐圈那些事儿，这事儿林中月还真就比他更了解。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真不容易，你竟然还记得他们。” 第22章 大家开心吗？ 趁著等红绿灯的时间，陈涣侧头问她：“生气了？” 林中月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单纯觉得，那些真情实感憋了七天的粉丝们，还挺惨的。” 陈涣耸肩：“还行吧。” 他看著红灯变成绿灯，重新启动了车辆：“这叫沉没成本。” “回头他们再想取关我，也得考虑清楚，下次想评论，又要再等七天了。” 林中月扶额吐槽：“你整天…满肚子坏水的。” 陈涣不这么觉得，他振振有词：“我这也是为了节目流量啊，我可太敬业了。” 林中月都懒著反驳他，那会儿王导可还没找上陈涣呢。 她偏过头，看陈涣开车的侧脸。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她看陈涣隨时都是从容的、无所谓的。 明明嘴角是不刻意笑也会上扬的弧度，却莫名让人產生种厌世感。 她隨口道：“我记得你挺喜欢极限运动的？” 陈涣挑眉：“听陈知说的？” 林中月没正面回答：“只是偶然聊起。” 陈涣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他认真想了想：“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很刺激。” 隨后他悠悠嘆气：“不过你放心，最近都不会去了。” 林中月：“怎么？” 陈涣嘆气：“没钱。” “穷啊。”他真情实感道。 林中月：“……二十万不够你的？” 陈涣现在也没什么钱的地方吧？ 吃住她都包了，十月工资她早就打过去了。 他们现在坐的车是陈涣一个朋友送过来的，落地到上牌没陈涣一分钱，就这样陈涣还在这哭穷？ 林中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陈涣说自己哪里要用钱，就听到陈涣说：“反正王导也没具体要求，那我开个直播吧。” 林中月：“也行。” 她提议：“可以先发个微博预热一下。” 陈涣点头。 “要不然提前跟温清然说一声？还是你们搞一下联动？” 陈涣漫不经心：“那是另外的价钱。” 林中月懂了，王导没出这个钱，所以陈涣不提供这个服务。 他们到家的时候，陈涣订的直播设备正好上门安装。 林中月也明白过来了。 不管综艺要不要宣传，陈涣都是打算开直播的。 所以说，王导不过只是顺带的而已。 她无奈笑了一下，还真有陈涣的风格。 陈涣指挥著人去了二楼书房。 师傅安装的时候，他在一旁点开围脖。 因为嫌弃围脖时不时冒出来的系统消息，陈涣上次顺手把软体的通知权限关上了。 这也导致，他现在一点进去，自动加载了一堆没什么用的信息。 陈涣看也没看，顺手点了一键刪除。 然后才饶有兴趣地点开热搜。 《实习家长》的官宣围脖才发布两个小时不到，已经衝上了热搜前几名。 哪怕是陈涣，也得承认王导这人，確实是会营销和故弄玄虚的。 实习家长官宣时，只说了节目邀请四位常驻嘉宾体验家长生活，却没有直接公布嘉宾名单。 而是通过嘉宾转发，节目组认证的方式宣布。 陈涣点开评论，不出预料，一多半都是在骂节目组溜人玩的。 但仍然有少部分乐子人开始瞎猜，甚至在评论区里直接艾特明星。 反正猜错了丟人的又不是他们。 陈涣上线时，其他三人已经转发了。 第一个转发的是温清然，他要加盟王导的综艺这件事早就官宣出去了，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另外两人一个半隱退的影后，一个是圈內名导。 三人年龄差距不小，可以各自代表一代人。 因此网友猜测，第四个人要么是比陈清然年纪还小的明星，要么是比导演年纪更大的艺人。 算算刚好是第一代丁克人，圈內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也不多。 陈涣看著他们在那儿猜来猜去，恶趣味忽然就开始发作了。 他动动手指转发微博，並配文：“马上就要在综艺上见面了，大家开心吗？” 他这条围脖刚发出去，评论数瞬间飞涨。 抢到前排的几个，无一不是发出一长串的问號。 发得慢的有说陈涣这也要蹭的。 陈涣没回应。 这种事本就不需要他解释，只要节目组转发认证，自然不攻自破。 网友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在陈涣围脖下面留下愤慨的身影过后，又转道回了节目组围脖。 然后长长鬆了口气，节目组果然没转发。 他们就说，节目组又不是疯了。 ——【陈涣是不是没有脑子，这种事儿也能硬蹭吗？】 ——【臥槽，陈涣是不是没钱了想蹭温清然热度当网红。】 ——【他这个名声，网红就別想了，网黑才差不多了，不过也不影响人家趁机捞钱就是了。】 ——【好噁心啊好噁心啊好噁心啊！我们然然做错了什么，要被陈涣这种人缠上！】 陈涣挑眉，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如果他是节目组，他会等到流量高峰的时间再转发。 中间这段时间足够热度发酵，节目组拿了流量，骂都让他挨了，那可不行。 陈涣和安装师傅確认了一下时间，隨后在主页掛出一条预约直播通知。 评论区发出的问號数量更多了。 与此同时—— #陈涣直播#词条热度正在不断上升。 ——【操？哥这就打算迎难而上了还是打算直接下场捞钱了？】 ——【要不人家是有钱人呢，这不要脸的样子一般人学不来。】 ——【/大拇指，有这心理素质，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陈清然最近因为跟公司闹解约的事情，已经从公司宿舍搬了出去。 原本他想先住大学舍友那边，临时过渡一下。 但陈母说他是艺人还是得注意隱私，陈清然不好拂了陈母好意，於是搬到了陈母提供的房子。 经纪人也是公司配备的。 都指著鼻子骂他白眼狼了，自然也不会再帮他跟进综艺的事儿。 陈清然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刚进圈的时候，什么都要自己关注。 今天综艺官宣，他自然也多刷了一会儿围脖。 於是就看到了陈涣的骚操作。 他心里开始浮现不妙的预感。 第23章 太好了，是陈涣，我们没救啦！ 正当陈清然纠结著，要不要主动联繫一下陈涣的时候。 陈涣已经施施然下线了。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处理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跟林中月说了一遍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林中月扶额：“……” 她就说，钱难赚屎难吃。 她赚的哪是佣金，这分明是精神损失费。 同时，她也深深感嘆著，怪不得星探们没有一个挖掘到陈涣。 她这分明是挖到鬼了。 林中月无奈地看著他：“你这不是把节目组架起来了吗？” “节目还没开拍，你就把节目组得罪个遍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她深深嘆气：“虽然作为圈內人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已经有太多被剪辑黑的先例了。” “那月月姐觉得，我乖乖配合他们宣传，节目组就不会搞事了吗？” 陈涣自问自答。 “不会的，王导找我就是为了搞事。他们选择这种出格的官宣方式，本就是为了製造衝突来拉高话题度。” “既然如此，我这不是很配合吗，说不定王导这会儿正在被窝里偷笑呢。” 林中月嘴角抽搐：“不，我觉得王导本意是让你和陈清然產生衝突，而不是和节目组。” 陈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想对策了。” “综艺不就是节目组和嘉宾的相互拉扯。” “节目组强势，嘉宾就被牵著鼻子走。” “但也没人规定，不能是嘉宾强势，反过来玩弄节目组吧。” 她听到了，她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陈涣说的是玩弄吧。 所以承认吧，陈涣他就是故意的。 哪怕是林中月有时候也会產生一种感觉。 陈涣或许天生就適合待在娱乐圈这种万眾瞩目的地方。 而且他说话时，总会有一种魔力，让人明明知道他是在歪理邪说，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的。 这么说来，说不定电信诈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涣的业绩一定不错。 “等会儿你直播的时候需要我帮忙吗？” 艺人直播时，一般都有助理当助播，陈涣没有助理，她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也不介意临时客串一下。 陈涣：“都行，只是隨便聊聊天而已。” 和陈涣说得差不多。 《实习家长》的官博一直在装死。 无论是网友们威胁如果真的是陈涣，他们就不看了。 还是希望节目组赶紧回应最后一名嘉宾是谁，最好狠狠打陈涣的脸。 然而时间拖得越久，网友心里就愈发七上八下起来。 而他们在评论区艾特的那些艺人们，没有一个人出声回应。 一直到七八点钟，大多数人下班吃完饭开始刷围脖的时间。 节目组才偷感极强的悄悄上线，並转发了陈涣的围脖。 【欢迎最后一名嘉宾@陈涣成为实习家长，期待你的表现～】 而在这条围脖下面，一条评论点讚数瞬间破万。 ——【太好了，是陈涣，我们没救啦！】 网友的愤怒节目组收到了，但节目组不为所动，他们发完官宣后光速下线。 速度之快，让人合理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提桶跑路了。 但对节目组来说，这本就是他们预想过的结果。 只留下网友带著满腔愤怒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时，陈涣的直播准时开启。 网友们立刻涌入。 他们激情开麦，双手捧著小手机，在小小的输入框里打出了大大的质问。 然而真正发出去的所剩无多。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收到了系统冰冷的提醒“仅主播粉丝可发弹幕”。 弹幕瞬间哑火。 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裹挟著滔天怒意。 结果呢？ 发出去得那么两条质问，这会儿在直播间人数的衬托下，显得像是在撒娇。 去他妈的撒娇。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著下巴，坐没坐相的看著他们。 他的视线正落在面前显示弹幕的屏幕上，確认可以正常显示弹幕后，陈涣十分有礼貌地打起招呼：“各位，晚上好呀。” 网友们：“？” 你看我们像好的样子吗？ 而且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谁啊！ 也真的有人没忍住，刷了一个能上电视的礼物，並留言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吧，这么戏耍网友，你就一点儿都不会愧疚的吗！】 陈涣挑眉。 他倒不是觉得这种浅显的手段真的能糊弄住所有人。 他只是很惊讶，竟然真的有人付费骂人。 既然对方都这么有诚意了，陈涣十分大度地说道：“那好吧，允许你们小发雷霆一下。” 弹幕区再次涌现一片问號。 同样进入了直播间的陈清然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果然，他就不该对陈涣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原本还想著，如果陈涣要澄清的话，他可以配合的连个麦。 两个人的澄清总比一个人有力度些。 虽然他早就猜到一点儿，陈涣未必会真的好好回应。 陈涣都不给陈敬山面子，开口闭口假爹的，还会给这些不相干的网友面子吗？ 陈清然不敢想这么美。 陈涣在直播间说怪话把他粉丝和网友一起气死的可能性明显要大得多。 然后陈涣就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你猜到好准哦。 陈清然：“……” 不行了，光是想想，陈清然已经开始感到窒息了。 而直播间里，网友们也受不了了。 不就是关注吗，他们点还不行吗！ 点上关注，弹幕区立刻有人发言。 ——【陈涣滚出娱乐圈，娱乐圈不需要你这颗老鼠屎！】 陈涣耸肩：“没办法，节目组主动邀请的我，太诚恳了，我这人性格內向，不好意思拒绝。” “说起来，这也有你们的功劳，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宝娟，我的耳朵！说就说怎么还唱起来了，你这五音不全的还进娱乐圈？】 陈涣：“你这种人都好意思活著，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弹幕惊呆了，这是个什么人啊，真就口无遮拦富二代人设是吧？ ——【陈涣，你都不是富二代了，还这么囂张不好吧？还有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温清然真的是真少爷吗，那为什么现在还没人公开把他认回去，是因为你吗？】 陈涣换了个姿势，斜斜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这种事还需要专门通知你？你是陈清然粉丝？” ——【我们也是关心然然！】 陈涣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陈清然他爹呢，管那么宽。” 第24章 我是来当皇上的 网友们：【？？？】 真就无差別攻击是吧？ 然而这时，陈涣指节敲了敲桌面：“如果都是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我就下播了啊。” 网友们：【？？？】 他们大为不解。 这话到底应该谁说谁啊！！！ 娱乐圈里有爭议的艺人多了。 可大家不管是通过直播还是录视频的方式进行回应，都是遵循基本法的。 先说一句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然后感谢粉丝一直以来的支持，最后希望大家更关注作品。 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错位感呀！ 好像是他们在求著陈涣直播一样！ ——【你开直播就是为了懟网友吗，被赶出家门无所事事閒得？】 陈涣懒洋洋地回答：“以防你不知道，我直播就是来当皇上的。” ——【……你们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陈涣他不是没情商，他就是单纯脑子有病？】 ——【楼上说得对。】 而这时，陈涣也再次慢吞吞地开口：“至於我和陈清然之间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係。” 林中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哥！ 平时在家不是挺正常的吗！ 怎么一开直播，这囂张还超级加倍了呢。 是直播给你带来什么奇怪的buff加成了吗！ 娱乐圈里的人，哪个不是恨不得把谦虚二字贴自己脑门上。 就算这样都可能因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被扣上耍大牌的帽子。 直播间要礼物的主播哪个不是一口一个家人们。 哪有一个像是陈涣这样。 林中月现在看陈涣的眼神很诡异。 她感觉陈涣不像是想来洗白的，他像是来自曝的。 就连直播间的礼物，林中月都莫名有种『这些人是来上供的』错觉。 有这种错觉的不只是她。 网友可比林中月破防多了。 ——【好傢伙，不装了摊牌了，就是来蹭热度捞钱的是吧？什么赛博乞丐！】 ——【不是，就这种人也能当家长吗？@实习家长强烈要求陈涣退出《实习家长》！】 ——【支持陈涣退出《实习家长》！！！】 ——【怪不得真假少爷的事儿这么久都没人回应，要是我家有这孩子，我也没脸回应！】 ——【王导选人时不走脑子的？实习家长海报打出去的可是教育类综艺！】 ——【如果王导是让他去当反面教材的，那我就能理解了。】 人是很容易从眾的生物，当有人在弹幕上发出要求陈涣退出综艺这种话后，立刻就会有人复製跟上。 直到弹幕上一眼看过去，竟然看不到其他发言，全都是要求陈涣退出综艺的。 林中月见状紧张了一下。 过往也不是没发生过被抵制的艺人確实被解约了的情况。 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好几种公关方案。 紧接著，她就听到陈涣淡定地问：“违约金你们出？” 他语气十分纯良：“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的，不仅不介意，哥还会给你说谢谢。” 林中月：“……” 差点忘了，陈涣根本不在乎进不进娱乐圈。 他是单纯想去捞钱而已。 如果真的被解约，不用干活还能拿到违约金，他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至於其他艺人会考虑的会不会缺少曝光度，根本不在陈涣的考虑范围內。 网友中也有人反应过来了。 严格来说，陈涣还不算娱乐圈里的人。 他並没有出道，也没有作品，他只是一个身上带有热度的素人而已。 甚至就连热度，都只是源於网友们想要吃瓜的心理。 这么一想，陈涣这不纯粹的无本生意吗！ 网友气成河豚，敲键盘的力气都变大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水军终於找到合適的机会下场。 ——【还不是蹭温清然的热度！不是温情然，谁知道你是谁！现在还要反告温情然的后援会，这不就是放下碗骂娘！】 陈涣还没说什么，屏幕前的陈清然已经先紧张起来了。 他接任务的时候，还觉得这不是什么难度很高的任务。 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儿担心起来了。 他怀疑陈涣会顺势说些怪话。 他看出来了，陈涣这人不是情商低，他就是单纯的性格恶劣而已。 陈清然皱眉，这时候他应该想个办法打断陈涣施法才行。 就在他手指即將触碰到申请连麦的按键之前。 屏幕里的陈涣轻轻挑眉：“对啊，我是蹭他热度，你们不蹭是因为不想蹭吗？” 他坦然极了：“至於后援会，我告后援会造谣和他有什么关係？还是说你们娱乐圈默认后援会能代表艺人？” 林中月听到这个回答点了点头。 这確实是当下最合適的回答。 陈涣几次三番上热搜都是因为温清然，他因为温清然被大家认识是不爭的事实。 否认反而会落了下乘。 只要他表现出足够坦然，该反思的就成了別人。 然而水军们是收钱办事，他们才不会反思。 他们好不容易抓到这次机会，非要揭下陈涣虚偽的假面，让他承认自己反告后援会这件事站不住脚。 陈清然的经纪公司这次是了大价钱的。 失去陈清然一个艺人不要紧，但不能让公司其他人有了可以有样学样的心思。 不然以后这队伍怎么带！ 水军在弹幕犀利发问 ——【既然你承认是蹭热度，为什么还阻止温清然认祖归宗？】 水军在这一行干久了，很会抓路人的重点。 这也是大多数吃瓜群眾所关好奇的。 真假少爷的离谱事情照进现实，他们真的很好奇接下去怎么发展。 到底是真少爷强势回归，还是假少爷鳩占鹊巢。 屏幕上弹幕速度都配合的降了下来。 就怕陈涣以弹幕刷太快为由假装看不到，从而拒绝回答。 林中月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只要陈涣想要进圈捞钱就绕不过去。 陈涣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体面一点。 被她担心著的某人，此刻却一脸若无其事，甚至態度悠哉地往椅背上靠了靠。 “张嘴就来，你看到我阻止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镜头，好像在直视屏幕后面的崽种们：“你以为陈家宴会是你家晚饭，说开席就开席？” “况且，你確定陈家真的开宴会了，你或者你背后的老板能收到通知？” 第25章 有人问你吗？ 陈涣所表现出的是纯粹又直白的傲慢。 此刻他上身略微向前倾，收起故意说怪话时的顽劣，態度是难得一见的正式：“这后援会我告定了。” “至於为什么，我想你们之中的一些人，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才对。” 下一秒，他严肃的表情一手，快速恢復了原本轻鬆愉快的语调：“毕竟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人，对吧。” 屏幕上弹幕停顿了一下。 网友们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林中月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变脸，心底对网友们產生了一丝怜悯。 陈涣这满口歪理，乍一听好像有点儿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其他人说什么可半点儿没影响到他的决定。 陈涣也没给网友仔细琢磨的时间。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播到这儿吧。”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应该算是完成王导交代的宣传任务了。” 网友最后只听到这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询问旁人的话。 紧接著屏幕就黑了下去。 陈涣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就乾脆利落地点了下播。 网友们：【？？？】 什么啊！ 他们真是有太多问號要抒发了。 合著他们只是陈涣宣传综艺的工具人吗？！ 那陈涣今天直播说的这些，到底是凑时长胡诌，还是真的啊！ 隨著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討论，带著陈涣名字的词条再次登上热搜。 #陈涣后援会我告定了# #陈涣我是来当皇上的# #陈涣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人#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短短半个多小时的直播录屏被大家互相转发，重复观看。 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能当作证据的细节。 最后有人得出结论： ——【该说不说，陈涣这演技没的说，看看这变脸，一点儿表演痕跡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就真不是演的？他只是单纯性格恶劣。】 下一秒，系统提醒“温清然点讚了这条评论。” 网友：【？？？】 温清然粉丝：【？？？】 网友刷新一下，点讚不见了。 但温清然发了一条围脖，只有两个字【手滑。】 温清然粉丝：【……】 有人问你吗？ 我问你，有人问你吗！ 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一个就晾著网友，另一个10g网速衝浪。 你俩就不能中和一下吗？！ 陈清然看著评论区粉丝们的质问，没忍住把脸埋进手里装起鸵鸟。 茶几上还没暗下去的屏幕上，是张像素一般的全家福。 他想不通。 爸妈都是性格温和的人，怎么会生出陈涣这种玩意儿来。 他一脸木然地抬起头，眼前是陈涣直播结束后，系统弹出来的任务结算页面。 他之所以是脑子一抽点讚了那条评论，是因为他眼睁睁地看著任务进度从百分之零一路下滑到了百分之负二十。 他承认，他还是见识太少了。 他就没见过任务进度还能往负数走的！ 到底为什么啊！ 林中月发出和他相同的感嘆。 她面前放著的是这次直播的后台数据。 除了在热搜上扎了根的词条。 陈涣的粉丝又迎来了一波大涨。 对此，林中月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公司签约的艺人不少，市场的流量有限，大家都是互相抢来抢去、招频出。 其中也不乏比较豁得出去，自己抹黑自己以求出圈的。 结果大家费劲巴力地整活一年，可能还没陈涣直播一次涨的粉丝多。 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林中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温清然点讚的那条。 林中月：“……” 沉默。 明明她也才毕业没多久，为什么感觉已经和现在的大学生有代沟了。 这么抽象？ 偏偏陈涣还一脸骄傲地凑过来看电脑：“月月姐，怎么样？” 林中月嘴角抽搐：“从结果上看，挺好。”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捧著对方的脑袋，左右打量了一番：“但从过程上看，怎么就这么能气人呢？” 陈涣也不反抗，乖乖的任她折腾，听到这句吐槽才开口反驳：“只是语言的艺术。” 林中月鬆开手，扶额开始说正事：“温清然也上热搜了。” 陈涣挑眉，在手机上看温清然干了啥。 一分钟后。 陈涣：“……他是个傻子吗？” 林中月中立的点评：“可能只是被你刺激了。” 陈涣无语：“那他就不知道换个小號衝浪？而且点讚就点讚了，点完取消什么？取消也就算了，还欲盖弥彰的发博澄清。” 他总结：“他就差直接把做贼心虚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这就没法反驳了。 因为林中月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算了，”林中月说：“也不全是坏事，你的粉丝又跟著涨了一波。” “就当作是综艺开播前的预热了。” 陈涣『嘖』了一声，对陈清然有些不满。 “王导恐怕这会儿笑的上牙膛都露出来了。” 节目组请他俩总共也没几个钱，这会儿还白捡个热搜。 他这话一说出来，就被林中月瞪了。 “在综艺期间，你和节目组是利益共同体，节目火了对你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陈涣看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忙举手认输：“行行行，我就给月月姐说，才不跟外人说。” 林中月忽然就感觉自己被哄到了。 “好、好吧。” 林中月移开视线：“正好这会儿有空，我跟你说说综艺怎么录。” “好。”陈涣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到林中月身边。 林中月把节目组发过来的细则翻开，在上面点了点：“综艺初步定是十期，这一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变动的。” “一期的话72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夜，你要和一个陌生小朋友一起生活。” “节目组估计会让你们做饭。”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做饭？” 陈涣一脸慎重地点头：“能吃。” 林中月：“要不让周姨加急教你几个快手菜，太难吃的话，小朋友可能会不买帐。” 陈涣：“人不吃饭三天饿不死。” 林中月：“……” 林中月怒视他。 陈涣妥协道：“好吧，学。” 第26章 最好生下来就能养我 林中月用眼神示意陈涣认真点儿，她这说正事呢。 陈涣委屈：“我很认真呀。” 林中月手指在纸上虚点了下：“咳，好吧。” 她继续给陈涣讲解：“节目採取直播和录播交叉播放的形式进行，但就算是录播时间段，你的一举一动也会被镜头记录下来，成为节目组后期剪辑的素材。” 她说到这里，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让陈涣提起重视。 “这也是很多节目组会搞事的地方。” “原本平平无奇的对话，稍稍经过加工，就会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然后会有人一帧一帧地去扒，去曲解你原本的意思。” 陈涣认真思考：“所以我应该少说话？那不行，我忍不住。” 林中月一手扶上自己的脑门：“……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根据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得出这个结论的吗？” 陈涣睁著眼睛，认真眨了眨，虚心求教。 林中月直白的说：“所以就算真的看不顺眼，无论是导演、嘉宾还是小嘉宾，都別表现得太明显了。” “尤其不要说出一些点评式的话，那是別人的孩子。” 陈涣瞭然：“那我懂了。” 林中月：“你最好是真的懂了。” 陈涣有些苦恼：“可我不太会偽装。” 林中月眼睛虚了虚：“太谦虚了，刚才那一手变脸，专业演员都不一定能做到。” 她不给陈涣反驳的机会，继续道：“虽然常驻嘉宾说起来只有四位，但只要前期成绩好，后面加飞行嘉宾也几乎是肯定的。” “以及每期都会邀请对应主题的小嘉宾，这样加起来，每周录製嘉宾至少就有八位。” 陈涣点头，这种简单的加减法他还不至於算不明白。 如果是刚重生那会儿，陈涣说不定还要担心一下自己不小心把小孩养死了怎么办。 可他现在膨胀了。 就连秋秋这种特殊情况，不也被他养得活蹦乱跳的。 由此可见，人类幼崽也没有那么脆弱。 他胸有成竹地对林中月保证道：“放心，这娃综第一好爹我当定了。” 林中月：“……” 林中月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敢想这么美。 她要求不高：“你只要能做个人就行了。” “这节目虽说是娃综，但和传统娃综不一样，王导打出去的是教育標籤。” “所以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应该会找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小朋友，让嘉宾们感受一下家长们的焦头烂额。” 她这么说，陈涣其实没有太多实感。 这很正常，毕竟从前没人敢让陈涣帮忙照顾孩子，现在更没人敢。 只除了林中月这么一个例外。 陈涣配合地郑重点头：“我保证，绝对不打孩子。” 林中月：“……” 他这么一说，林中月更不敢放心了。 这要是陈涣直播打孩子，舆论会怎么样暂且不提，小朋友家长还不得跟陈涣拼了。 她扶额：“骂也不行。” “还有录製期间，如果遇到了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人，就叫对方的姓氏加老师。” 陈涣撇嘴：“现在这老师也太不值钱了。” “我就不能直接叫某某影帝、某某影后、某某导演吗？” 林中月扶额：“……我们正常人不那么说话。” “你和你爸说话的时候，会带上陈氏集团董事长这种称呼吗？” 她都没敢提陈知。 因为她知道陈涣是真的和陈知不对付。 谁知道她都这么努力了，陈涣还是点了点头。 一脸这很正常的样子：“对啊，有时候我想气他，就会故意这么说。” 林中月：“……” 她嘴角抽搐：“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被打死？” 陈涣耸肩：“因为我皮糙肉厚抗揍。” “而且敌进我退，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吗，我爷爷住得近，跑到我爷爷家，谁揍谁就不一定了。” 他一脸的坦然，林中月却只想吐槽。 她想，陈涣和陈清然抱错这件事，是陈敬山上辈子造孽导致的也说不定，这不这辈子反噬自身了。 不然怎么会明明没投胎到他家，还会被他抱回家养了这么多年。 没被气死真是心理素质强大。 林中月：“我知道你说话气人，但你先彆气人了。” 作为临时经纪人，林中月很合格也很敬业。 她零零总总地又帮陈涣扫盲了一些综艺可能会遇到的坑。 不管陈涣有没有听进去，至少一眼看上去很认真。 时间过得很快，《实习家长》正式开机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林中月忧心忡忡的送陈涣出门。 分开前，陈涣放下行李箱，两手在她嘴角梨涡的位置往上推了推。 “好了，月月姐，我只是去录个综艺而已，又不是去上战场，不用这么沉重。” 林中月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拽下来：“你什么都不懂！” 陈涣要是真的去战场，她还没这么担心。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经充分认识到陈涣的运动神经多么发达了。 而且他没有因为四肢发达就变得头脑简单。 正相反，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他总能学得很快。 她语重心长地交待：“轻点儿折腾別人，活著回来。” 陈涣还没说什么，在旁边等著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先抽了抽嘴角。 这到底是有多不放心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危险性质的娃综啊！ 虽然后期的娃年龄可能会比大家想像的大那么一丟丟。 但也不至於发生生命危险吧！ 工作人员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时间。 大家开直播的时间可以有差异，但是也不能晚的太多。 节目组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了。 陈涣却仍然不著急，他不紧不慢地蹲下身，跟秋秋告別：“秋秋在家要好好照顾姑姑好吗？” 秋秋怀里抱著昨天他们带她去抓的娃娃，认认真真地点头：“秋秋知道的。” 陈涣伸出小手指在她面前勾了勾：“哥哥回来就带你和姑姑去爬山。” 秋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只小手握上来晃了晃：“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陈涣有模有样地跟著重复了一遍。 林中月看在眼里，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她也不知道那山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秋秋心心念念的忘不了。 她抱起秋秋和陈涣挥了挥手。 工作人员看著三人互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他在心里腹誹这三人的辈分是不是有点儿太乱的时候，陈涣开口了：“什么时候开播？” 工作人员一愣，连忙接话：“从上车的时候开始。” 按照流程，这个话题应该等工作人员cue。 现在陈涣说了他的词，工作人员一时就懵住了，下意识地开始解释：“因为咱们等会儿路上开车的时候，会进行一个简单的採访。” 陈涣点头：“嗯，可以。” 工作人员：“……” 嗯？他好像没在徵得对方同意啊。 但算了，还是不要和对方计较太多了。 现在又没在直播，被懟了也没有流量。 留在车上的摄影老师看到两人过来的时候，悄然开启直播。 工作人员主动上前帮陈涣拉开车门，陈涣也十分自然地坐了进去。 注意到属於陈涣的直播间开启，第一时间爬过来的网友们，刚进入直播间就看到这一幕。 ——【实锤了吧，陈涣这大少爷做派，真把节目组当他保姆了？】 ——【陈涣怎么来得这么晚，都迟到了吧，我看温清然那边都开始採访了。】 ——【就是就是，奚奚那边节目组还没到，她就出去接人了，好有礼貌/星星眼】 ——【哈哈哈哈那还是吴导最有意思，自己遛著弯就到地方了，根本不用节目组接。】 陈涣是看不到直播，但工作人员面前是有监视屏的。 弹幕虽然看起来有些针对陈涣，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內。 他也就没出言帮忙解释，他们这一组迟到的主要原因是节目组在別墅区走错了路，绕了半天。 毕竟这也算是可以討论的小话题点，没必要太较真。 他在来之前就领了导演的任务。 陈涣这边有爭议就有爭议，不是原则问题没必要特意澄清。 原本他还有些怜悯陈涣，这不妥妥的祭天剧本吗。 但在別墅区转了那么一圈，他的心態顿时就变了。 明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好找，就不能提前出门接一下他们吗。 再想想陈涣拿多少片酬，他拿多少工资。 陈涣住市中心的別墅，他住通勤需要两小时的城中村。 心中那点儿让人背锅的愧疚瞬间消散。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念开场白。 “欢迎陈老师参加《实习家长》，我是你的跟拍导演，现在已经有不少观眾朋友进入了直播间，陈老师跟大家打个招呼？” 陈涣懒洋洋地抬手，眼里含笑地对著镜头打招呼：“hello，大家早上好呀。” 工作人员：“陈老师，我们这段车程大概三个小时，趁著这个时间，我们有一些简单的问题想问一下您，可以吗？” “可以。”陈涣一脸纯良，十分好说话的点了点头。 ——【陈涣被人附身了？还是被节目组绑架了？这怎么好像换了个人啊！】 ——【+1，跟前几天要当网际网路皇上的不像一个人。】 ——【装模作样。】 ——【录三天呢，他要真能装三天我倒立吃翔。】 ——【不確定，再看看。】 比起弹幕上观眾各种不信，工作人员反倒是鬆了口气。 不管陈涣是装的还是怎么样，流程能进行下去就行。 来之前他对嘉宾身份也是简单了解过的。 以这位口无遮拦的样子，他真担心他这儿刚开播就被封了。 虽说节目组和平台有合作，解封也不难，但又要给他添不少麻烦不是。 他斟酌著选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引入：“陈老师来之前有了解过我们节目吗？” 陈涣点头：“嗯，了解过，我是来给人当爹的。” 工作人员：“？？？” 观眾们：【啊？】 ——【……有种淡淡无力感。】 ——【我能理解，好想顺著网线爬过去打他啊！】 ——【顶级阅读理解！】 工作人员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心，他委婉提醒：“陈老师，嘉宾们的身份是实习家长。” 实习，懂不懂什么意思啊！ 人家自己有爹，要你当什么爹。 陈涣一脸诚恳：“放心吧，我很会养小崽子的。” 工作人员十分勉强地笑了笑，选择跳过这个问题不再深入。 他摸出台本，选择照本宣科。 出来打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如果出了问题，那也是导演的问题，和他一个社畜有什么关係。 “陈老师有没有设想过，自己未来孩子会是什么样？” 陈涣认真思考起来，嘴里开始慢慢往外蹦词：“聪明，懂事，乖巧，可爱，活泼……” 这一听就是想到哪儿说哪儿的回答，虽说朴素，但也是很多家长的心愿，就是听著有点儿不怎么走心。 工作人员放下心，看来陈涣嘴里也是能说出人话的。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慢吞吞地补充道：“还有最好生下来就能养我。” 工作人员：“……” 操啊。 弹幕沸腾了。 ——【我算看出来了，前面都是顺嘴胡说，只有最后一句是重点！】 ——【这谁不想！】 ——【臥槽，含个金汤匙出生，我转头就把金汤匙卖了变现，我愿意！】 ——【该怎么不著痕跡地让上面看到这段视频。这不就是促生育最佳宣传语吗！】 ——【陈涣你儘管说，其他的交给网友！】 开播不到十分钟，一条崭新的词条衝上热搜。 #最好生下来就能养我# 十几秒的剪辑视频被反覆观看，无数吃瓜路人顺著评论区好心人的指路进入直播间。 工作人员看著直播间人数节节攀升，弹幕更是刷出密密麻麻一片【牛逼！】 此刻不管之前看陈涣顺不顺眼的人，都跟他產生了深深的共鸣！ ——【陈涣，真乃神人也！】 ——【哥，你一声令下，我立刻拥护你为新的专家！！！】 第27章 绝世好爹 陈涣不想当专家。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他就是来给人当爹的。 在秋秋那没当上，心理落差有点儿大。 陈涣要在节目里补回来。 车子平稳地行驶，陈涣问：“问完了吗？” 他神情懒散，仿佛在说『问完了就跪安吧。』 工作人员还在震惊的情绪没回过神。 听到陈涣的话，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没、还没有。” 主要是，他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车里空间就这么大，总不能当著观眾面前给导演打电话请示吧。 可如果接下来陈涣都这么聊天的话，他只是光想想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直播间人气是有了，热度也有了，但他怎么心里就这么堵得慌呢！ 直播间观眾就没他想得那么多了。 他们一看工作人员不说话了，立刻在弹幕上催促起来。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跟拍导演干什么呢，问啊。】 ——【快问快问，別耽误我大哥发言！】 ——【对对对，好说多说爱听！】 ——【什么话，咱哥这叫中央下来人了懂不懂！导演不行下去，让我们跟陈涣直接对话！】 工作人员在心里腹誹，显著你们了，前几天陈涣直播你们也没问出来啥啊。 ——【兄弟们，我去其他嘉宾那儿转了圈，都是打太极，还得是陈涣。】 工作人员一看，说怪话的人明明是陈涣，被架在火上的反而成了他。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总不能中途跳车吧，他还得交社保呢。 他硬著头皮继续问：“陈老师觉得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父亲？” 这个问题陈涣可熟了。 他果断道：“绝世好爹。” “噗” 工作人员这次是真的没忍住。 陈涣这都说得什么跟什么啊！！！ ——【哈哈哈，我看出来了，陈涣是真的很想当爹。】 ——【上娃综=来当爹，没毛病啊！】 ——【陈涣有没有对象啊，要不给他生一个吧，看给馋的。】 ——【能说出这话他绝对没有好吗。有了孩子以后我每天都想在公司加班到11点。】 ——【提醒屏幕前的各位，为什么是十一点，因为十一点是地铁收线的时间。】 弹幕上一片欢快的嘻嘻哈哈，只有工作人员心里一片荒芜。 这短短的几分钟，他似乎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已经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为什么林小姐会在送陈涣出门时说出“少折腾人，活著回来”这种话了。 真就是朴实无华的期待，是一点儿夸张手法没用啊！ 陈涣至今还没被人打死，一定是因为法治社会吧？ 他这社保是非交不可吗？ 工作人员深深吸气，他把手里的台本一扔。 这个人就当到这里吧。 既然陈涣不讲武德，接下来他也不想做人了。 工作人员：“陈老师好奇其他嘉宾的回答吗？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选择一位嘉宾进行连麦。” ——【节目组是在故意搞事吧？立一个flag，连温清然，节目组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反正別连奚奚，奚奚性格太耿直，陈涣简直长她雷点上了，我觉得他俩可能还没到地方就先隔空干一架。】 ——【我们奚奚才懒著跟素人计较好不好。】 ——【陈涣一看就是那种小学会扯女同学辫子的类型，我们奚奚最討厌这种男生了！】 ——【抱走奚奚，奚奚独美。】 ——【嘖，以为谁爱挨她似的，立耿直人设然后矫情的不行。贱人就是矫情.jpg】 ——【你们粉丝就不能回沈奚自己的直播间去吗？】 陈涣不清楚直播间观眾因为跟谁连麦这事儿產生了分歧。 在工作人员的殷切期待上，陈涣悠悠开口：“我不好奇。” 工作人员：“？？？” 这正常吗？ 这不就是一个引导嘉宾继续流程的引导词吗，为什么有人真的回答自己不好奇啊。 这让他还怎么继续？！ 他疯狂用眼神暗示陈涣在仔细想想。 陈涣：“你还挺像我以前养过的一种动物的。” “什么？”工作人员听著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顿时一愣。 陈涣：“珍珠鸟。” 弹幕立刻有人猜测： ——【难道跟拍导演长得很胖？】 ——【难道不是说他性格一惊一乍的比较容易惊恐？】 ——【我早就想说了，这跟拍行不行啊，怎么总接不上话。】 工作人员看著监视器上唰唰刷过去的弹幕，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他咬了咬牙，虚心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陈涣看了他一眼：“好吵。” 工作人员：“？？？？” 我那是为了cue你的流程啊！ 他嘴角抽了抽，委婉暗示：“陈老师，路上这段时间总不能干坐著。” 陈涣想了想，也是。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睡一会儿吧，还没到上班时间呢，现在算通勤。” ——【好一个算通勤。】 ——【我上班通勤的时候也会睡一会儿补觉。】 ——【你几个钱，他多少钱，那能一样吗！】 ——【睡什么睡，起来干活！】 这句话简直说到工作人员心坎里去了。 他现在恨不得掀开陈涣的天灵盖，看看他脑子怎么长得。 怎么就他跟別人不一样呢。 他正想著，陈涣已经衝著镜头挥挥手：“回头见。” 然后蒙头睡了过去。 工作人员：“……” 他看著手机。 隔壁同事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连麦。 连麦，这还连什么，人都睡觉了。 他乾乾巴巴地回復了一条：“我的嘉宾睡著了。” 同事的问號占满了他的屏幕、他的眼睛、他的脑海。 片刻后，弹幕飘过一条： ——【我刚从沈奚直播间出来，她真的选了陈涣连麦……】 工作人员眼前又是一黑。 沈奚参加这个综艺就是为了復出，在几个嘉宾选择中。 她和吴导是老朋友了，连麦也没什么看点。 温清然虽说热度够，但他们一个爱豆一个演员也没什么好聊的，一句话说不对还可能被他的粉丝黑。 陈涣就不一样了。 同样有热度，但很虚，是那种能很快躥上热搜又很快没有水的类型。 而且他没有粉丝，直播间里观眾多但大多是看个乐呵的路人。 她和陈涣连麦，说不定还吸引点儿观眾到她直播间。 第28章 影后就这演技？ 和几乎把摆烂混片酬写脸上的陈涣不同，沈奚就像是班级里认真做作业的那个好学生。 她没怎么担心陈涣会拒绝连麦的情况。 首先她出道多年，自信国民度还是有的。 陈涣只要不是个山顶洞人，就应该看过她的剧。 其次，大家都是出来工作的成年人了，学会向现实妥协，配合工作是基本功。 她认为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脑迴路。 所以在跟拍导演跟她说陈涣已经睡著了的时候，沈奚惊讶地几乎忘了自己还在直播。 “睡著了？” 跟拍导演也很无奈。 他点了点头：“是的，陈老师说，现在算通勤。” 沈奚露出十分原生態的茫然。 这么清纯不做作？ 这就是现在的素人吗？ 是她太久没出来工作，以至于思想落伍了？ 她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意识到导演让她说点儿什么把话接下去。 她迅速进入状態：“看来是坐车太辛苦了，我也休息一下好啦，大家待会儿见哦。” ——【呜呜，不要哇，奚奚再聊会儿唄，陈涣不连麦我们连啊！】 ——【心疼姐姐，陈涣也太没礼貌了！】 ——【就是，都接了工作，大家就是一个团队，怎么就他摆大少爷架子，好烦好烦，节目组找的这是什么人。】 ——【害，假少爷罢了，早晚会打回原形，別在姐姐这里提晦气玩意儿。】 ——【哼，我要去给温清然粉丝吶喊助威去了。】 弹幕上只剩下沈奚的粉丝还在聊天。 路人看著陈涣和沈奚这里没什么看头了，立刻转道去了温清然和吴导连麦的直播间。 吴导是几个嘉宾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浑身搞艺术的文艺范儿。 性格算不上孤僻但也充满了距离感。 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跑到郊区来隱居。 他坐在导演提供的小马扎上，对直播间的人气也不是很在意。 他对温清然的兴趣不大。 早年选秀当道的时候，他公开吐槽过现在爱豆的文化水平太低，建议去都去上个大学再说。 哪知道这会儿还真遇到个读过大学才来当爱豆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聊著天，感觉到温清然不是他接触过的那种肚子里空无一物的瓶，他试探性地开始聊一些浅显的书。 温清然还真的看过，不只看过，还能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后，吴导这才来了兴趣。 他引著温清然往深处聊了聊，对方也很快可以接上话。 吴导坐在小马扎上，忍不住晃了晃头顶的小揪揪，心情很是愉快。 他这种愉快心情一直维持到陈涣的车抵达现场。 陈涣这一路睡得很是舒服。 被他吐槽很吵的工作人员安静如鸡，没有任何吵醒他的念头。 也没什么，主要是不想陈涣继续吟唱他那些歪理邪说了。 直到抵达目的地之前，他才轻声把陈涣叫醒，让他整理一下准备下车了。 陈涣微微愣了下，然后从记忆中搜索出林中月提醒过的，综艺嘉宾要保持形象。 好吧，陈涣装模作样地对著后视镜抓了抓压扁的头髮，然后朝工作人员点点头：“我可以了。” 工作人员嘴角抽搐。 整了，但没完全整，整了百分之四十，是吧。 既然陈涣自己都不在乎，他也不再多嘴提醒，省得人家再说他吵。 陈涣虽然是最后开直播的，但他是第一个下车的。 吴导配合地上前打招呼：“来得还挺快。” 陈涣伸手和他握了握。 虽然他睡了一路，但此刻他面不改色：“路上没堵车，开得快。” 说话间，另外两位嘉宾也拉著行李箱过来了。 几人互相寒暄了一番，导演拿起了自己的小喇叭。 直播间人数远超他的预期，王导神采奕奕。 陈涣这人算是选对了！ 至於某些人不愿意？那重要吗！ 他这可是综艺，不是谁个人粉丝的一言堂。 况且，他看温清然刚才跟陈涣打招呼的时候，表情分明很正常嘛。 他照著台本开始念词：“直播间的观眾朋友们，上午好。” “现在我们的四位实习家长经过一路顛簸，已经顺利抵达《实习家长》第一期的录製现场。” “现在请大家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接受工作人员的检查，如果有带了节目组不允许的东西，也请主动上交。” 这些都是先前提醒过的，现在这么说只是走个流程，嘉宾们自然没人反对。 最先被检查的是沈奚，沈奚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衣服、充电线、面、膜化妆品、防晒用品等等，都是一些很常见的物品，工作人员朝王导比了个ok的手势，沈奚立马大鬆一口气。 ——【哈哈哈，奚奚宝宝好可爱，一定是藏了什么违禁品吧！】 ——【要忍住啊，不要被导演发现了！】 王导经过弹幕提醒，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提醒工作人员：“摸摸行李箱夹层。” 一般这种地方会放些贴身用品，工作人员刚才故意略过的。 但也不用把手伸进去，在外层仔细摸摸就能发现有没有硬物。 沈奚闻言立马重新提起一口气。 “就这演技，还影后？”陈涣小声嘀咕。 站位被安排在陈涣旁边的温清然一脸痛苦，他用气音提醒陈涣：“这直播呢！” 可来看直播间的网友们何其敏锐，他们一个个自带显微镜。 这会儿陈涣吐槽其他嘉宾的话立刻就被人听到了。 ——【別人营业的时候陈涣睡了一路，这会儿还有脸吐槽別人？】 ——【他说的是实话啊，沈奚明显是在作秀想让节目组发现，多占镜头呢。】 ——【你瞎啊。就不能是奚奚生活中有些迷迷糊糊的可爱吗！】 ——【提醒一下，她都三十多了。】 ——【那怎么了，我看就是陈涣在故意蹭，果然谁有热度去蹭谁，他怎么不改名叫陈蹭。】 王导看直播间这就吵起来，笑得找不到牙。 吵架好啊，吵架就有流量。 但也不能太过火，综艺这才刚开始。 就算他有意多给沈奚镜头，也不能做得那么明显。 工作人员在沈奚一脸不舍的表情中收走了她藏在夹层的巧克力。 沈奚双手合十祈求王导：“这是我为低血准备的。” 王导冷酷无情：“我们有专业的医疗团队。” 第29章 你也没放过他 沈奚和自己的巧克力依依惜別。 弹幕上又是一片怜爱发言，沈奚的经纪人看著大好的开局狠狠地鬆了口气。 从拿奖后沈奚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连息影三年。 对外宣称的是这些年一直拍戏没有休息过，想趁机休息一下，也去进修一下自己的演技。 但实际上，进修是真，她还在这个时间爭分夺秒地把二胎生了。 选择现在復出也是给孩子挣奶粉钱。 当然，节目组对此並不知情。 为了维持沈奚多年打造的荧幕形象，她选择了隱婚生子。 只不过丈夫孩子都在国外，也不太容易被曝光。 经纪人琢磨了一下，安排水军下场，把陈涣那句演技不行炒得更热一些。 等热度上升得差不多，再让营销號把沈奚拍戏的剪辑放出去。 沈奚现在需要的就是热度和曝光，这种不用自己背骂名还有热度的好事儿，可是打著灯笼都难找。 陈涣还不知道有人把自己当成炒热度的工具人了。 他正看著节目组检查自己的行李箱，並微妙地觉察出一些不同来。 比起检查沈奚时那种明显的作秀，工作人员现在显然要更加公事公办。 就连打包好成套衣服的小包装都拆开看了看。 陈涣微微皱眉，心情有些不爽，但还是忍耐了下来。 工作人员检查完装衣服的那一半，又拉开拉链去检查藏起来的那一半。 他检查得很认真。 王导还在一旁配音：“之所以检查这么细致是为了避免嘉宾作弊的可能性，比如带一些玩具哄不太好搞定的小朋友……” 王导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在场的人皆是一脸的震惊。 他忍不住站起身探头去看。 就见行李箱里面倒扣著一口大铁锅，工作人员把铁锅拿出来后，里面还盖著两本书。 看边缘能看出阅读的痕跡。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带锅上节目啊。】 ——【这个喷不了，这个真做过功课。】 ——【无人在意的角落，没人关注陈涣看的什么书吗？】 ——【他能看什么，不就是看温清然和吴导聊得好，也想立个爱看书的人设吗，就是个学渣戏还挺多。】 ——【谁说学渣不能爱看书了？】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倒也不用为了黑而黑，温清然和吴导聊的时候，陈涣都在车上了，你还不如说他来之前就打算立爱看书人设。】 弹幕正討论著，王导已经把两本书封面展示在镜头面前。 《儿童教育心理学》 《不原谅也没关係》 王导：“……”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学现卖？】 ——【陈涣怎么想的啊，我现在觉得他那句绝世好爹是认真的了。】 ——【陈涣：当爹我是认真的。】 王导顺了顺胸口，把下巴收好，他问出弹幕很多人好奇的问题：“陈老师怎么会想著带书过来？” 陈涣实话实说：“打发时间，还有补课。” 所有人：“？？？” ——【补课？陈涣不是和温清然同龄吗，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往好了想，可能是延毕了呢。】 ——【什么？大学也会延毕吗？】 王导深呼吸：“打发时间？打发什么时间？是觉得节目组安排的活动不够忙吗？” 陈涣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撇开眼：“月月姐说，王导为了搞事肯定会收手机。” 王导：“……” 这一刻王导感觉自己的血压跟他爷爷一样高。 温清然扶额站出来救场：“陈涣，实话也不用说出来。” 陈涣漫不经心应了声：“哦。” ——【虽然但是，你也没放过他。】 王导决定放过自己，挥挥手：“锅没收了，下一个。” 温清然的行李箱是他自己整理的，中规中矩，严格按照节目组要求，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无奈宣布通过。 轮到吴导的时候，吴导乐呵呵地大手一挥：“我没有行李箱。我家就在村里，哈哈哈，等录製完了来我家吃饭啊。” 弹幕也跟著笑了起来。 ——【早上看到吴导背著手，拎著一小把刚摘得，还带著露水的小青菜的时候就猜到了。】 ——【吴导真的很像我家楼下出门散步的大爷。】 ——【可吴导才四十出头啊！】 ——【这个真忘了，可能吴导平时太老干部了，也不用电子设备，感觉已经是快入土的年纪了呢/笑】 心累地把行李箱检查完，王导一脸欣慰地看著温清然，果然这个是最省心的。 他让工作人员拿出托盘，收走了大家的手机。 “接下来，我们会根本大家在车上採访，为大家匹配最合適的小嘉宾，组成接下来的合作小组。” ——【来了来了，就说节目组採访肯定是有坑的。】 ——【救命，陈涣说的是孩子生下来就能养他啊，这咋匹配？】 小嘉宾们也在这时逐一登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身穿公主裙的小姑娘。 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小姑娘手里牵著一个有点儿小胖，走起路来慢吞吞的小姑娘。 后面跟著一个观眾眼熟的童星，手里拎著三个篮子。 坠在最后面的，是慢了几步的邻家常见的活泼皮小子，裤子上还有这不知在哪里蹭的泥点子。 只一个照面，嘉宾和观眾们就对小朋友们有了初步的印象。 王导温和地开口：“现在请小朋友们把篮子交给自己的实习家长。” “我叫满满，今年四岁了。” 脸蛋有一圈嘟嘟肉的小姑娘自我介绍完，把刚接过来的篮子交给沈奚。 沈奚一脸惊喜，蹲下身和小姑娘打招呼：“满满好呀，我是奚奚阿姨。” 她揭开小篮子上罩起的布，眼前一亮：“这么漂亮的，是满满摘的嘛？” 满满点点小脑袋，脸颊上的软肉跟著颤了颤：“我和静静姐姐一起摘的。” “我就是静静，今年五岁了。” 性格爽利的小姑娘听到自己的名字举起手，把手里的篮子交给了吴导。 吴导乐呵呵地接了过去，揭开布一看，一条鱼甩著尾巴从里面跃了起来。 第30章 肯为朕花心思就好 “嚯” 吴导被这活蹦乱跳的鱼嚇得一个激灵。 反应过来后连声夸奖：“静静在哪里抓到这么大的鱼？” 该不会是节目组故意给的吧。 他语气里充满了对老朋友的不信任。 静静：“我看到有人在钓鱼，就去帮爷爷抓蚯蚓，爷爷奖励给我的。” 静静是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了，讲话也很有条理。 吴导引导著他继续说：“那刚才怎么是哥哥拿了三个篮子？” 静静想了一会儿：“董乐哥哥担心我们拿不动，主动帮我们拿的。” 吴导『哦』了一下，接著问：“那静静有没有和董乐哥哥说谢谢？” 静静点头：“说了。” 吴导连声夸静静真棒，也没忘了夸乖乖在旁边站著的董乐：“乐乐真是懂事的大哥哥。” 董乐靦腆地笑了笑，在导演的暗示下，把自己的篮子交给了温清然。 温清然配合地露出好奇的神色：“乐乐也准备了礼物吗？” 乐乐点头。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温清然接过篮子，掀开一看，里面是一些不占份量的青菜。 他心中立刻升起一些猜测。 他回头去看陈涣。 就见陈涣正一脸垂涎欲滴地看著沈奚和吴导旁边的两个小姑娘。 他也想要小姑娘。 温清然：“……” 温清然吐槽：“你变化还挺大的。” 陈涣隨口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態。” 温清然：“……” 看著是挺变態的。 但他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了？ 陈涣没他想那么多，他嘆了口气，有点儿嫌弃地看著噌噌走到自己面前的小胖墩。 又嘆了口气：“唉！凑合过吧。” 小胖墩把篮子往陈涣面前一放，发出『砰』的落地声。 陈涣猜测：“你该不会是捡了一篮子石子吧？” 小胖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会儿陈涣，转头去看导演：“王叔叔，我能换一个家长吗？这个有点傻。” 王导『扑哧』就笑了出来。 他摇摇手：“不行，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小胖墩重重嘆了口气：“好吧。” 他撅著屁股蹲下，掀开篮子上的布帘：“喏。” 陈涣和凑近的镜头同时去看。 半篮子米，半篮子面。 ——【小伙子有前途啊。】 ——【自带乾粮闪亮登场。】 陈涣也乐了，在他圆圆的脑袋上跟盘核桃一样摸了两把：“行啊，一看就饿不死。” “对了，还没说你叫什么？” 小胖墩说话声中气十足，这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怵：“我叫胖虎，今年五岁了。” 所有人：“……” 大家终於还是没忍住，鬨笑出声。 ——【哈哈哈，就你小子是胖虎啊。】 ——【/我胖虎觉得可以.jpg】 ——【这么看的话，节目组確实是按照嘉宾要求分配的。沈奚说喜欢胖嘟嘟的小姑娘，於是给她分配了满满。吴导只说希望是个女孩儿，於是真的是女孩。温清然希望孩子性格不要太闹腾，董乐性子简直不要太安静。哈哈哈，陈涣最搞笑，他想要个生下来就能养他的，於是我们胖虎自带乾粮。】 ——【节目组也没少心思啊！】 陈涣也是这么想的。 他笑完，语气诚恳地对王导说：“王导我以后再也不背后吐槽你了，肯为朕心思就好。” 王导：“……” 王导：“你要不还是吐槽我吧。” 明明是为了故意膈应陈涣，怎么对方看著一点儿不觉得这礼物敷衍啊。 陈涣当然不觉得敷衍，他觉得胖虎这礼物好极了。 接下来三天，就算他们什么任务都完不成，也饿不死了。 胖虎感觉自己被夸到了，立刻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直播间里一片欢乐的海洋。 但也有人发现不对： ——【怎么大家都是吃的，只有满满的篮子里是啊？】 节目组也在这时公布：“小朋友在实习家长们到来之前，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第一个任务『获取食材』，现在请家长们利用已有食材，为孩子们准备午餐。” 所有人：“……” 温清然早就猜到了並不太意外。 吴导笑得好像弥勒佛：“看来我这鱼就是今天的蛋白质了。” 只有沈奚对著一篮子的，傻眼了。 她试探著开口：“难道这是什么可食用的？” 王导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满满的任务是帮助当地农户採摘迷迭香，迷迭香可以和节目组换调料，但满满采错了。” ——【也就是他们现在没调料……】 ——【別的菜就算了，他们要做的是鱼啊，没有调料不是很腥？】 ——【哈哈哈哈，沈奚脸都黑了。】 ——【满满：刚才还夸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嫌弃人家了。】 沈奚噎住了，满满却觉得自己已经和阿姨做完游戏了，转头去找静静玩了。 吴导见状提议：“不如去我家拿调料？” 王导连连拒绝：“那是作弊。” 陈涣合理猜测：“小朋友任务失败的话，家长应该有补救机会吧？” 王导给了他一个上道的眼神。 王导感动极了。 这可是陈涣第一次主动cue流程，真是划时代的进步。 王导念出任务要求：“村里有一位老奶奶，年纪大了看不清针线，请沈老师前往老奶奶家，协助奶奶在小朋友们的外套绣上名字。” ——【太好了！送分题！】 弹幕有人好奇，沈奚的粉丝连忙科普起来。 ——【奚奚以前拍过一部绣娘的古装戏，为了更贴合人物奚奚专门去学过刺绣！区区几个名字不在话下！】 ——【奚奚的单人任务，会给她开单独的直播间吧？】 弹幕猜得没错，王导公布任务后，就让人在直播间下面又开了沈奚单人直播间。 已经有不少粉丝在看到屏幕亮起时就过去了。 在场年纪最大的吴导这时开口：“沈老师去做任务的话，你们俩会做饭吗？” 温清然：“我只会番茄炒蛋和蛋炒饭。” 吴导一脸他能理解的表情：“挺厉害了，我只会煮麵条。” 他俩同时看向陈涣。 陈·突然成了全村的希望·涣：“……” “我的手艺，只能说吃不死人，”他扭头去看沈奚，“沈老师会做饭吗？” 发现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这儿的沈奚：“……” 她嘴角抽了抽：“抬爱了，我只会炒个青菜，鱼真不会做。” 第31章 我不喜欢叫別人姐 吴导一锤定音：“那就陈老师来做吧，好吃难吃的不重要，好歹能吃就行。” 陈涣也不再让，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让来让去的没意思。 导演又不能让他们找个保姆过来帮忙做。 他只是说了句：“吴老师叫我陈涣就行了，我真听不惯別人叫我老师。” “哈哈哈，”吴导又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你们叫我吴哥就行。” 温清然也接话：“吴哥叫我清然就行。” “我跟老吴是熟人了，你们俩年纪小，叫我奚奚姐吧。”沈奚也顺势开口。 这个称呼乍一听有些亲密，但综艺嘛，这也是大家需要表演的一部分。 温清然正准备顺著叫一声。 就听到陈涣说：“好的沈老师。” 所有人：“……” 沈奚这会儿突然很庆幸自己的耿直人设，她可以直接问出口：“陈老师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陈涣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不喜欢管別人叫姐。” 沈奚不信，王导更不信，他签合同的时候一口一个月月姐叫的可欢了。 只有温清然信了。 他真的没听陈涣叫过陈知姐，都是直呼其名。 他的任务是扭转陈涣的口碑，任务进度已经是负的了。 他不能再让陈涣这么添砖加瓦了。 但他也没那个本事让陈涣改口。 他想了想，圆场道：“沈老师是我们前辈，叫奚奚姐是有点儿不合適，不如直接叫沈姐吧？” 话已至此，沈奚也只能点点头。 吴导努力把话题往回带。 “时间不早了，小沈先去做任务吧。” “节目组准备的农村土灶，你们小年轻不一定会烧，我就劈柴烧火吧。” 温清然：“我去洗菜。” 陈涣：“那我去杀鱼。” 王导提醒：“还有孩子们呢。” 陈涣想了想，指著不远处的沙堆：“你们去挖沙子玩。” 这在家里可是完全不被允许的活动，胖虎乐的一蹦三个高，连连追问：“真的吗？真的可以去玩沙子吗？” 陈涣点点头：“去吧，看好妹妹。” 胖虎拍了拍胸脯：“放心吧！” 两个小姑娘得到大人允许后，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跟著一起跑远了。 只有董乐还留在原地，他看著温清然。 温清然温声问：“乐乐不去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沙子吗？” 董乐懂事地摇摇头：“我帮哥哥洗菜。” ——【呜呜，乐乐真的好懂事，演戏的时候还那么可爱！这是什么小天使啊！】 ——【国家不是鼓励要孩子吗！我要这个！】 温清然愣了愣，没想到董乐会说出这种话。 他想了想，孩子是好心，他不能直接说用不著你。 他蹲下身：“可是胖虎一个人可能照顾不过来两个妹妹，你能帮哥哥照顾妹妹吗？” 董乐接到任务，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保证道：“我会照顾好妹妹们的。” 等他也小跑著去沙堆以后，吴导才笑著说：“这孩子真懂事啊。” 陈涣两辈子就没当过別人口中懂事的孩子，这会儿也不觉得太懂事是什么好事。 他顺口就想说一句，这么小就懂事，在家应该没少受委屈。 但一想到林中月特意叮嘱过他的，少点评別人家孩子，他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吴导也就顺嘴感嘆，他问陈涣：“对了，你会杀鱼吗？” 陈涣回答的也很慎重：“会吧。” 不就是弄死吗，这要什么技术。 吴导：“？”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什么叫会吧？ 几人走到灶台旁，还好节目组还没可恶到连菜刀都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陈涣拿起菜刀，在盘子底下磨了磨。 他一边说著：“节目组准备的够充分的，还在里面套了层塑胶袋。” 一边从篮子里把那条格外活泼的鱼捞出来。 吴导把柴火搬过来，搭话：“那要不套袋，水都流没了，鱼不早就亖了。” “砰！” 吴导下意识地转头，先是看到陈涣脸上溅著的血滴，然后是他还抓著菜刀的手，最后是菜板上死状悽惨的鱼。 他张大了嘴巴。 鱼，是这么杀的？ 但他受到的震撼其实远远不如直播间的观眾们。 从观眾的角度来看，就是几个人分完工开始各自干活。 温清然去打水了没在镜头里，镜头对准了正聊天的两人，还贴心地切了个近景。 陈涣说有塑胶袋的时候，还有人在弹幕吐槽他这到底是在维持大少爷不识五穀的人设，还是真的没有生活常识。 下一个镜头，他们就看到陈涣一手掐著鱼肚子，另一只手手起刀落，鱼头已经被砍下来了。 ——【一点儿不夸张，我刚才摸了摸自己脖子。】 ——【一想到现在一群人跟我一样在摸自己脖子，就感觉有点儿好笑。】 ——【不是，陈涣这杀鱼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太狂野了。】 ——【我现在理解温清然为什么不和陈涣硬碰硬了，要我我也不敢啊，我怕下一秒他那刀就架我脖子上了。】 ——【夸张了吧，法治社会，还是让叔叔查查陈涣有没有鯊过人吧，手法太熟练，不像假的@江金网警】 ——【你更夸张。】 ——【其实我感觉，刚才镜头跟著颤了一下，我想知道摄影小哥现在还好吗？】 还是吴导见过世面，弹幕还在討论陈涣那粗暴的杀鱼手法的时候，吴导已经神色如常地开口了：“挺好，还能加个菜。” 陈涣不知道自己给人带来多大震撼。 他没杀过鱼，但他给动物基地的动物们准备过食物。 有些动物要吃活的，但能进基地的大多是伤得太重无法捕猎，就需要他们把肉处理好。 砍头最简单了。 陈涣顺口问：“剁椒鱼头？这我可真不会。” “我想著加点调料煎一煎，弄熟就行。” 周姨做饭再好吃，他这个学生学不会也没招啊。 最后只能告诉他一个万能公式，能煮的煮，煮不了的煎，只要弄熟了，基本不会太难吃。 鱼不好煮，煮烂了鱼刺容易卡嗓子。 他们这里有小朋友，还是不要做鱼汤了。 吴导也是个不挑的，十分爽快：“也对。” 第32章 把椅子还回来！！！ 陈涣如法炮製，利索地把鱼尾也剁了下来。 温清然提著水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摄影师那惊恐的眼神。 他瞬间锁定了嫌疑人：“你又干了什么？” 陈涣指指案板上被分尸的鱼：“杀鱼，是他胆子太小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他们好像没网上说的那么剑拔弩张啊。】 ——【毕竟是镜头面前，还是要装一下的吧。】 温清然：“……” 他这会儿才发现，陈涣衣服上、切菜台附近都零星地溅上了一些血跡。 温清然：“……” 杀个鱼，至於搞这么大场面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场杀了个人呢。 他提醒陈涣：“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陈涣低头看了看，也发现衣服上的血跡了：“等会儿做完饭一起换吧。” 吴导赞同：“等会儿炒菜身上还要沾上油烟味儿。” 提到炒菜，温清然从兜里摸了半天，摸了一个还温热的鸡蛋。 吴导：“呦呵，咱们清然这是还有意外收穫呢。” 陈涣也诧异：“哪来的？” 温清然指了指回来的路上：“路上有只母鸡下的，它下完就走了，我就把蛋捡回来了。” 陈涣：“？？？” 陈涣：“母鸡在路上下蛋？” 这正常吗？ 温清然不会是跑人家鸡窝里偷的吧。 ——【確定是捡的吗？我怎么没捡到过！】 吴导倒是很习以为常：“这边都是农户自己家里养鸡，很多人家都是散养的。” 温清然：“那要不要把鸡蛋送回去吗？” 吴导摆摆手：“没事，一个鸡蛋的事儿，放这儿吧，等会儿看看小沈能换点儿什么回来，说不定还能加个菜。” “行，”温清然答应下来，“那我去洗菜了。” 他把鱼和青菜分开放到不同盆里，再从桶里舀水进去。 陈涣也从里面舀了一瓢，把菜板清洗了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他好像没什么事儿了。 调料还没回来，菜也不能下锅。 陈涣想了想：“我去沈姐那边看看吧。” 吴导看了看，確实没什么陈涣能做的了。 不过：“你会动针线吗？” 陈涣果断道：“不会。” 上辈子虽然跑到深山老林去了，但也还没艰苦到这个程度。 吴导无语：“那你去了能干啥，歇著吧，等会儿还得你掌勺呢。” 陈涣想想也是，他溜达著溜达著，就转到了王导旁边。 跟个监工似的看沈奚进度如何了。 王导抬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他往镜头下赶：“录你的节目去，这不是给你看的。” ——【笑死，我眼睁睁地看著陈涣消失在镜头里，原来是去偷看沈奚那边的进度了。】 ——【陈涣眼里是真没活，就不能去帮吴导劈劈柴之类的？】 ——【耳朵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没听到吴导让他歇著吗？】 ——【人家等会儿还炒菜呢，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觉得炒菜就不累了吧。】 弹幕正聊著，就看到陈涣悠悠的重新出现在镜头里，手里还拎了一把椅子。 等等，一把椅子？ 王导摸了摸自己屁股下面，他的椅子还在，挺好。 然后他一转头，就看到副导椅子上放著的喇叭和台本都已经跑到了地上。 王导掐人中。 副导只是去跟拍沈奚了，不是不回来了！ 他弯腰捡起喇叭，对著陈涣的方向怒吼：“把椅子还回来！！！” 陈涣把椅子放在树荫下，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王导，消消气，我就坐一会儿，又不会给你坐坏了。” ——【他这顺手牵羊是真的熟练。】 ——【关键是导演和摄影小哥那边，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人发现吗？】 王导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到他问话的工作人员也陷入沉思。 半分钟后，有人弱弱开口：“主要是陈涣表现得有点儿太理所当然了。” 大家顺著这个思路想了想，全都露出恍然地表情。 陈涣动作自然的好像那椅子生来就该属於他。 王导：“……”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陈涣的错！ 然而人类的悲欢並不相通。 无论是嘉宾被节目组为难，还是节目组被嘉宾玩弄，观眾们都能获得最直接的快乐。 因此在节目组资產痛失一把椅子的时候，弹幕上在哈哈笑。 ——【此刻的陈涣像极了上班摸鱼的我。】 ——【王pd怒吼的声音也很像我老板开会时无能狂怒的样子。】 ——【话说真的没人去看看沈奚吗？不能就让她自己做任务吧？】 ——【那本来就是她个人任务。】 ——【大家都是一个团队吧，他们三个不是也会互相搭把手吗？】 ——【楼上要不要这么搞笑，他们三个没有个人任务是因为小朋友完成了，沈奚是在替满满补救，陈涣他们三个做的是大家的饭，说得好像他们做完饭沈奚不吃一样。】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大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奚拎著一袋子衣服，一路小跑著往回赶，生怕耽误菜下锅。 偏偏节目组规定她必须学老奶奶的针法。 老奶奶眼神不太好使，她在旁边干著急使不上劲。 吴导扶著腰站起来，看著一堆柴火：“差不多了，我这就点火吧。” 温清然把菜和鱼都放在盘子里：“我这边也可以了。” 陈涣起身把椅子让给沈奚：“辛苦了，来沈姐休息会儿。” 沈奚也不客气：“等会儿，我去把调料换回来。” 她直愣愣地跑到王导面前，把衣服放到他桌子上，语气狰狞：“我的调料呢！” 王导挨件检查完，把一模一样的篮子交给沈奚：“在这儿呢。” 沈奚又递给陈涣，陈涣看了看，虽然分量都不多，但还挺齐全的。 他隨口问了句：“沈姐能吃辣吗？” 沈奚思索了一会儿：“我是没问题，不过孩子们不能吃，还是別放了。” 陈涣『唔』了一会儿：“那好吧。” 沈奚挥手对著自己脸扇风：“你去忙吧，等会我歇会儿就去看看孩子们。” 陈涣看著灶台已经升起的烟，点了下头。 陈涣做菜虽然不行，但他刀工其实还不错。 鱼身被他从中间片开，內臟已经清洗乾净。 等锅热起来，他绕著锅边浇了一圈儿油，然后顺著锅边把鱼肉滑了下去。 ——【有一说一，陈涣这个架势还是能唬人的。】 第33章 快逃 一直到陈涣把几块鱼肉煎好，网友们对他的厨艺都还很有信心。 ——【不说別的，至少这两面金黄火候掌握得不错。】 ——【那是因为他全程小火慢煎，鱼还没烫著呢，他就翻面了，说真的，我就没见过翻面这么勤快的。】 ——【嗯……或许这就是勤能补拙吧。】 煎鱼的动静不小，好在节目组准备的是露天灶台，风一吹油烟散得也快。 陈涣面上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实际上对著一篮子五八门的调料犯了难。 来之前周姨教他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做鱼实在难为他了。 他一边琢磨，一边把鱼从锅里拣出来放回盘子。 然后把葱段薑片那些倒进锅里翻炒几下，又加了大半勺豆瓣酱炒出红油。 沈奚在一旁看这豪放的用料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陈涣，会不会太咸了？” 陈涣也不太確定，他记得周姨教他的时候，告诉他这一步是为了炒出豉香，等会儿还得加盐呢。 他想了想回道：“不会吧，咱们八个人吃呢。” “又不是你们明星那种减脂餐。” 这一大锅，那不得比在家放的多几倍？ 但看沈奚的担忧也很真情实感，他就说：“那我等会儿少放点儿盐，谁要是吃著淡了就自己倒点儿酱油。” 说话时他自然地抬头看了眼沈奚，余光却正好瞥见那边几个小朋友好像起了摩擦？ “沈姐。” “嗯？在呢，要我帮忙？” “不用，”陈涣说，“你去沙堆那边看看，是不是吵架了？” 他这一说，沈奚立马回过头，就见吴导和温清然已经赶了过去。 连忙说：“哎呀，好像还真是，我过去看看，你要有事儿再叫我们。” 陈涣听后很隨意地点点头，但实际上没往心里去。 左右这几个人都不会做饭，四个臭皮匠顶不了一个国宴大厨。 还不如他隨便做做呢，至少他没有把人送进医院的前科。 他不紧不慢地往锅里加调料，没有比例全靠感觉。 等他感觉差不多了，又重新把煎好的鱼肉放了进去，盖上盖子小火燜煮起来。 陈涣洗洗手，这才同样往小朋友聚集的地方走过去。 ——【就陈涣一个人不知道著急，一点儿责任心没有。】 ——【？前面有聋的，这就又来了个瞎的。】 ——【他刚才做饭呢，脱不开手，很难理解吗？而且他不是让沈奚去看看了吗？】 ——【不是吧，现在陈涣都有人护了？】 ——【说事实就是护？你跟上面的一样瞎。】 陈涣还没走到地方，胖虎已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陈涣长手一捞，把人捞到自己身边。 胖虎也顺势就站到了陈涣身后，指著一旁的人大声告状：“是妹妹先破坏我的城堡的！他们还都帮著妹妹！” 沈奚正抱著哭的一抽一抽的满满走来走去地哄著。 此刻听到胖虎的控诉，她立马感到了不妙。 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属於小孩子尖锐的哭声再次爆发：“哇——我要回家——呜呜——” 陈涣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 ——【哈哈哈哈，陈涣满脸都写著想逃。】 ——【陈涣是不是开始觉得做饭是个好差事了？】 ——【胖虎確实没说谎。】 ——【但他也没说全啊，不是他先炫耀自己堆好了惹人烦的吗。】 ——【而且胖虎比满满大那么多，让著点儿妹妹怎么了！董乐也就比胖虎大几个月啊，就很懂事地第一时间安抚弟弟妹妹，还不堆自己的了，主动帮满满堆，明明他自己也很喜欢！】 ——【所以只要懂事就有懂不完的事儿吧？】 ——【那本来就是胖虎的东西，满满没权利破坏吧？】 ——【那也是胖虎先挑衅的，他要是不炫耀不嘲笑满满，满满在玩自己的根本没搭理他好吧。】 就在弹幕各执一词的时候，吴导也把事情简单跟陈涣描述了一遍。 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这种游戏满满年纪小动作慢本就吃亏些。 堆沙子松松垮垮不得要领很正常。 胖虎应该是平时就很经常玩，所以很快就堆好了一个。 然后就让其他几人看。 虽然在陈涣看来，那也是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但胖虎不觉得，他是第一个堆完的，骄傲极了，就跟小朋友们显摆。 静静本就是急脾气，立刻语气不太好地让他闭嘴。 胖虎不仅没闭嘴，还吐舌头做鬼脸气人。 嘴上还不断重复著『就不要就不要』，还嘲笑別人笨。 董乐就说让他別欺负妹妹。 坏就坏在这句话，胖虎一听到这句话就炸了。 吴导深深嘆气。 果然他不结婚不生育是对的，小孩子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胖虎觉得董乐也是男孩应该跟他一伙儿才对，就说董乐长大以后是娘娘腔，这话小孩子哪懂，肯定是跟大人学的，但满满一看护著自己的小哥哥被说了，就把胖虎的城堡踩塌了。” 陈涣听完也想跟吴导一起嘆气了。 他把胖虎从身后拉出来，询问胖虎：“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胖虎也知道这样说別人不好，他拧了拧手指，在陈涣不容逃避的眼神中彆扭地点点头。 陈涣继续问：“你觉得这么说对吗？” 胖虎叉腰：“谁让他不跟我玩的！就跟两个小姑娘混在一起，还穿女生衣服！” 陈涣不明所以地回头：“这又怎么回事？” 吴导额角青筋跳了跳，陈涣这是想到哪儿去了：“他是童星，那是演戏！” ——【这么小还不分男女呢，谁小时候还没被家长套过几件小裙子呢/点菸】 ——【兄弟，说出你的故事。/递麦】 陈涣懂了，胖虎这年纪正是容易混淆的年纪，可能是哪个大人隨口说了一句，就记住了。 但这是不正確的，得及时纠正。 陈涣不是专业的，但有人是专业的。 他转头开始甩锅：“吴哥，你给胖虎讲讲什么叫演戏。” 吴导：“？？？” 他要是能搞定，还用等到陈涣过来。 静静可还在一边掐腰站著呢。 第34章 叫爹 陈涣一低头，看到胖虎一脸我没错的小表情。 这表情他可太熟了。 照镜子的时候经常见到。 他很清楚他不能硬压著胖虎道歉，哪怕他畏惧大人压迫一时低头了，他心里也依旧是不服的。 如果家长没有好好引导，说不定还会越来越偏激。 哪怕他只是三天的假爹。 陈涣问胖虎：“那你还想玩沙子吗？” 胖虎摇头：“不玩了。” 陈涣：“行，那你陪我做饭去吧。” 吴导欲言又止：“就不管了？” 陈涣用眼神示意他看那边號啕大哭的满满，还有被温清然带到一边安慰，仍然一脸都是我的错的董乐。 掐著腰虎视眈眈地看著胖虎的静静就更別提了，看著像是想衝上来和胖虎干一架。 陈涣也头疼：“情绪都上头著呢，正是听不进去人话的时候。” “先让他们分开玩一会儿吧。” ——【不是，这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胖虎这么说董乐陈涣还不让他道歉？】 ——【果然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人没素质带的孩子也没素质。】 ——【我觉得陈涣的处理挺好的啊，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解决，家长不要去放大升级事件。】 ——【但是胖虎说董乐是娘娘腔是原则性问题吧？不应该纠正吗。】 吴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你那儿做菜不安全，要不胖虎还是跟著我吧。” 陈涣看了看胖虎一脸的倔强，拒绝了吴导的好意：“没事儿，我鱼快燉好了，等会儿再炒个菜就行了。” 米饭是用电饭锅蒸的，大家都会，也用不著陈涣操心。 “那你多注意点儿，安全最重要。”吴导不太放心地叮嘱。 这种娃综，其他都是小事，最怕小朋友受伤。 吴导刚才劈柴的时候捡到一块儿小木头，正適合给小朋友做点儿什么小玩具。 陈涣也带著胖虎回到了灶台旁，叮嘱他就在他旁边玩。 然后陈涣掀开锅盖，准备看看鱼怎么样了，再翻个面。 鱼香味蔓延开，胖虎凑了过来张著嘴巴看著锅里。 陈涣挑眉：“想吃？” 胖虎立刻点头：“想。” 陈涣：“叫爹。” 胖虎字正腔圆、鏗鏘有力：“爹！” 陈涣忍了一会儿，自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就是想逗逗孩子，没想到胖虎还真会叫。 弹幕也被这一声爹震撼到了。 ——【这就是有奶就是娘，有肉就是爹吗？】 ——【挺好，绝配，一个想给人当爹，一个有口肉就叫人爹。】 ——【陈涣自己都懵了一下。】 陈涣看著叫完就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吃肉的胖虎，无语又好笑的夹出一小块鱼肉来，让胖虎先尝尝味儿。 在鱼肉放凉的两三分钟里，胖虎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著。 陈涣忍不住吐槽：“王导，你早上是没给他吃饭吗？” 王导觉得自己又被迫背上了很可怕的锅：“小朋友们都是吃过早餐的！” 陈涣怎么张嘴就开始造谣呢！ 陈涣不怎么走心地『哦』了一声，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等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他说：“行了，可以吃了。” “用筷子。” 可惜陈涣这句提醒还是说得太晚了。 胖虎直接张嘴从盘子上咬走了肉。 陈涣：“……” 这什么吃饭习惯，小狗吗。 胖虎：“yue” 陈涣眼疾手快地把胖虎张开要吐的嘴巴合起来。 纳闷道：“有这么难吃？” 胖虎：“和闻起来不是一个味儿！” ——【哈哈哈哈哈，胖虎：这是诈骗！我要告到中央！告到中央！】 陈涣將信將疑，也从锅里夹了一块儿出来，尝了尝。 “还行啊。”他一脸认真。 只不过姜味儿有点儿重，可能是放多了。 但没什么影响，吃薑驱寒。 胖虎一脸『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 陈涣：“凑合吃吧，不行你等会儿吃之前放水里涮涮。” ——【好奇，是咸了？但看陈涣放盐也不多啊。】 弹幕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温清然艰难地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 要不是记得自己还是个爱豆，他是真的差点儿吐出来。 “你这是放了多少姜啊！” 陈涣：“多吃点儿姜，驱寒。” 温清然：“……” 要不是知道陈涣不可能知道他最討厌吃薑这件事，他都怀疑陈涣是在故意针对他。 ——【陈涣这是强行为自己挽尊啊，都还穿短袖呢，驱什么寒！】 吴导相对接受还挺良好的，可能是因为一开始预期就不高吧。 陈涣能把菜做得有模有样，让他们能在镜头下吃上一顿体面的饭已经不错了。 哦对了，温清然捡回来的那个鸡蛋实在太少了，八个人没法分，陈涣乾脆就没做。 想著后面有能搭配的食材再说。 所以他们现在桌子上，只有鱼算是一道肉菜，其他都是青菜。 陈涣也分不清这些青菜什么是什么，统一炒进了一个菜里。 沈奚一连吃了几口青菜，炒得有点儿老了，但也还行。 不做饭的人就別那么多事儿了，无端让人觉得矫情。 主要是满满这孩子是真能哭，她哄的口乾舌燥的，急需一些青菜补充水分。 好在这四个小朋友吃饭都不困难，这要是再让她餵饭，那她是真的有点儿想死了。 吴导跟她关係好，就打趣道：“我们小沈这是又要进组了？提前开始减肥？” 吴导这话说完，弹幕立刻刷了一片【奚奚好敬业】 沈奚却摇摇头：“还没。” 她语气自然地感嘆：“我现在是大龄女青年，就业困难啊。” “爹，这个好吃。”胖虎吃著吃著，突然语出惊人。 “噗” “咳咳” “咳” 几人喷水的喷水，呛饭的呛饭，一时间餐桌上忙碌极了。 刚才陈涣逗胖虎的时候，几人都不在，这会儿几人整理好自己后，大惊失色地看著陈涣。 温清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想问问陈涣这遍地认儿子陈敬山同意了吗？ 陈涣吃著新晋好大儿夹的青菜，淡定地看著眾人，感嘆道：“你们这心理素质混娱乐圈真的没问题吗？” 第35章 陈涣终於走上了那条每个男生的必经之路吗？ 被评价心理素质不行的三人：“……” 沈奚认真地盯著他看一会儿。 陈涣在她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继续吃饭。 和新晋好大儿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吃得好不乐乎。 沈奚最终还是没忍住，她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没因为这张嘴被人打死。” 陈涣不以为耻，反而挑了挑眉：“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 他这回答可太不娱乐圈了，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陈涣这是承认自己会打架了吧？之前不是还有爆料说他在学校还霸凌同学什么的吗。】 沈奚也反应过来陈涣这个回答可能会招黑。 这么一想，她刚才脱口而出的吐槽也有点儿不合时宜。 她做出一副嫌弃表情：“嘖，男大学生。” 同样是刚刚毕业的男大学生的温清然：“……” 所以替陈涣挽尊就挽尊，为什么还要扎他一刀。 他多无辜啊。 温清然在心里腹誹了两句，但没说出来。 陈涣说话百无遮拦的，他还要脸呢。 饭桌上大家隨意地閒聊，彼此稍微熟悉了一些。 刚刚还吵架的小朋友已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一个个努力往嘴里送饭。 就连最小的满满也不例外。 只是温清然还是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 其他小朋友说话的时候董乐从不插话，夹菜也只夹面前的，鱼更是一下没动。 温清然忍不住眉头蹙了蹙。 他没和董乐合作过，但他记得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一般都不会这么小心谨慎。 他自己已经算是性格比较安静的类型了，在这个年龄仍然会把爸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温清然想著，主动给董乐夹了一筷子鱼肉。 董乐看著碗里从天而降的鱼肉，惊讶地抬头：“谢谢哥哥。” 温清然提醒他：“多吃点，看胖虎弟弟吃得多香。” 董乐还没说什么。 陈涣夹菜的手先顿住了，不可思议道：“你想当我侄子？” 温清然夹的菜掉回了盘子里，又被陈涣好一顿嫌弃：“咦惹，你这人好不讲究！” 温清然：“？？？” 你要不要想想这怪谁？！ 陈涣终於走上了那条每个男生的必经之路吗？ 那就是——给自己的兄弟当爹！ 说真的，他现在有点儿想给陈敬山打电话。 关於他一个儿子想给另一个儿子当爹这件事，陈敬山有什么头绪吗？ “哈哈哈，”吴导也看出来了，这俩人根本没网上说的那么剑拔弩张，他笑著调侃温清然，“看来咱们清然还不適应自己已经到了被叫叔叔的年纪啊。” 沈奚也跟著露出怀念神色：“別说清然，我毕业刚出来拍戏那会儿，剧组里的小演员管我叫阿姨我都愣了好久。” 董乐看著几个大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看著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道歉。 静静就没他想得那么多了。 静静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教导：“乐乐哥哥，果果老师说了不能挑食。” 满满会挥舞著小勺子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也煞有介事地跟著点头。 像个小应声虫一样点著小脑袋：“姐姐说得对。” 董乐小声道谢：“谢谢静静妹妹。” 几个大人也没去打扰小朋友们的社交。 在饭后他们接到了新的任务卡。 陈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是该午睡了吗？” 陈涣提起这个，吴导就想起来了：“节目组是不是还没给我们分房子？” 他这话说完，王导就让人送上了任务卡。 沈奚接过来，念道：“请小朋友们协助家长清洁餐具，按完成任务的先后顺序，进行房屋抽籤。” 她念完把任务卡翻转过来，展示给镜头看，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还想著我来洗碗呢，看来只能偷懒了。” ——【没有没有，刚才奚奚做任务都扎到手了，一路还是小跑回来的，已经很努力了！】 ——【这也太拼运气了，洗得快也没用啊。】 温清然想了想，问节目组：“不带我们先去看看备选房屋吗？” 王导摇摇头，举著喇叭：“现在不是流行开盲盒吗，咱们这也是开盲盒的一种。” 陈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催促王导：“那就赶紧开始吧。” 他跟看过来的几人解释：“以王导的秉性，你们觉得他会给我们提供已经收拾好的房间吗？” 沈奚：“糟糕，我竟然觉得陈涣说得好有道理。” 碗筷盘子被工作人员分开放在不同盆里，並在旁边配备了洗洁精。 王导手里拿著计时器，发號施令道：“开始！” 胖虎听到指令后立刻把手伸进盆里，胖乎乎的手上顿时变得油乎乎的。 陈涣嘲笑他：“哈哈哈哈，变成小猪蹄了。” 胖虎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憋得脸都红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温清然：“……陈涣，你可做个人吧！” ——【这就是群眾最朴素的期待啊！】 ——【陈涣是真的有点儿爱犯欠。】 胖虎好像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发声系统，他重复温清然的话。 不过他没敢直接叫大人名，怕挨揍。 “爹啊！你可做个人吧！” “咔嚓” 胖虎左右看了看，怀疑道：“谁打破碗了。” 陈涣面无表情道：“没有，是你爹我心碎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胖虎你快看啊，你旁边的董乐已经趁著你爹心碎的时候多洗两个碗了！】 ——【董乐是不是有点儿太熟练了？】 ——【可能演戏的时候学的？】 ——【什么戏能让孩子洗碗啊，他又没演过农村剧。】 温清然也是这么想的。 董乐是不是太会干家务了。 他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但在爸妈去世前，他也没怎么干过活。 董乐这动作一看就是熟手。 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陈涣似乎也很熟练的样子。 陈涣这样真让他有点儿分不清楚，他和陈涣谁才是那个被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了。 “静静，別著急，你这样洗不乾净。”温清然在心里走神地想著一些有的没的，就听到旁边吴导有点儿无奈地提醒。 第36章 臥龙三步之內必有凤雏 温清然一回头，就见静静十分豪爽地往盆里倒了半瓶洗洁精，然后双手伸进去在盆子里来回搅动，似乎是在模擬波轮洗衣机。 而吴导在旁边看得一脸无奈。 温清然又看了看胖虎这边，倒是正经的洗碗动作，不过动作大得让人有点儿分不清他这是在洗碗还是在给陈涣洗澡。 被泼了一身水的陈涣十分淡定地点评道：“不慌，这就是臥龙三步之內必有凤雏。” ——【这就是网上说的情绪稳定吧。】 ——【窒息了，光看著已经开始窒息了，放我家胖虎已经开始挨大逼兜了。】 ——【你怎么知道陈涣不想呢。】 ——【我之前还在想节目组怎么找的都是神仙宝宝，原来是神兽没吃饱还没开始放大招。】 陈涣確实很淡定，笑死，胖虎难道会比救护站里的毛孩子们更不配合吗。 他淡定地问胖虎：“胖虎，你大名叫什么？” 胖虎歪歪头：“爹你问这个干啥？” 陈涣冷静回答：“在揍你之前给你个前摇，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胖虎顿时爆发出杀猪般尖叫，拔腿就跑：“啊——救命！有人要打小孩了！！！” 想要帮忙洗碗，但不小心把自己栽进水盆里的满满抬头看满院子跑的胖虎，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还伸手扒拉努力洗碗的沈奚：“姨姨，看哥哥，揍！” 沈奚：“……” 沈奚也是没了脾气。 她看向陈涣，想跟他说少逗孩子玩，就见陈涣正趁著所有人看热闹的时候埋头猛洗。 沈奚一脸『我悟了』的表情，愤愤道：“陈涣，你也太狡猾了吧！” 隨著她这句话，弹幕也悟了。 ——【还玩上声东击西了是吗？！】 ——【该说不说，这年轻脑子是好使哈。】 ——【大师，我也悟了，宇宙的尽头是孙子兵法啊！】 陈涣灿然一笑：“沈姐这话说的，我这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內排除干扰项。” 沈奚和吴导都是一脸的『学到了』。 只有温清然这时悄然举起手，示意节目组：“我们洗完了。” 沈奚不可置信地看著这个叛徒，温清然矜持一笑：“是乐乐太能干了。” 董乐靦腆地笑了笑：“哥哥也很厉害。” 沈奚摆摆手：“得得得，你们就別商业互吹了。” 节目组检查温清然一组清洗是否合格的时候，沈奚调侃陈涣：“怎么样？使计谋的不如真有实力的吧？” 陈涣挑眉看她：“沈姐还是抓紧时间吧，我看吴哥也快洗完了。” 是的，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吴导终於找到了和静静的配合方式。 那就是形成一个流水线，静静负责糙洗，他负责精洗。 而且他发现静静的性格虽然风风火火，但是做事的时候很容易专注进去。 在其他人都被胖虎吸引走注意力的时候，静静还心无旁騖的扮演洗衣机呢。 但陈涣的动作也很利索，吴导紧赶慢赶，还是比陈涣慢了一步。 只能等工作人员宣布陈涣一组合格可以抽卡的时候，再举手示意他们这组也完成了。 沈奚左看右看：“原来只剩我了！” ——【是的，你才发现啊！】 ——【哈哈哈哈，沈奚就像是瓜田里的猹，四处吃瓜，最后发现大家作业都写完了，就她没有。】 ——【因为有恃无恐吧，反正嘉宾里只有她一个女的，给两个女孩洗澡，带两个小姑娘睡觉，不管谁抽到最好的房间都要让给她。】 这话一出，沈奚的粉丝立刻坐不住了。 她们影后可是才復出！万一因为恶评又不相干了继续息影怎么办！ ——【倒也不用贷款黑吧，节目组肯定有安排吧。】 ——【纯路人，你们粉丝还挺双標的哈，刚才你们黑陈涣的时候不也是贷款黑吗。】 ——【基操，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哥，你看我发得咋样？”別墅里一个脸上分布著耳钉唇钉眉钉、动起来衣服和裤子的配饰发出叮叮噹噹响声的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给郭一博展示自己的战果。 郭一博看了眼，不走心地夸奖道：“挺好，这活儿就交给你了。” 少年一脸討好地搓搓手：“那我组乐队的钱……” 郭一博琢磨了一下，到底自己表弟，不能比女朋友还少：“先给你二十万。” 少年眼睛一亮，恨不得从沙发上跪直了给他拜一个：“谢谢哥！” 郭一博：“但你不能跟老姨说是我给你的，老姨知道我支持你组乐队真能打死我。” 少年拍胸脯：“放心吧哥，我被我妈打死都绝对不出卖你！” 郭一博放下一半的心。 少年得了钱，继续埋头打字干活，顺口有点儿好奇地问：“哥你跟陈涣关係很好吗？还是他让你帮他反黑啊？” 郭一博：“那怎么能说好不好呢，那就是我亲哥，回头见著了就当財神爷敬著。” “好嘞！”穿的好像不良的少年应的爽快。 財神爷好啊，他就缺这玩意儿呢。 “那我號召我们乐团其他几个人也帮咱亲哥一起反黑。” 郭一博觉得这主意不错：“挺好，还是你们好学生脑子活泛啊。” 少年抬手把郭一博放他脑袋上的手打下去：“別说我是好学生，我正叛逆著呢。” 郭一博：“……” 就不是很懂现在高中生。 陈涣还不清楚，正有无名英雄在帮他反黑。 他正在感嘆胖虎虽然闹腾，但运气是真不错啊。 全场唯一一个两居室被他给抽出来了。 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节目组给吴导和静静准备的。 温清然打开手里的卡片，缓缓念出：“鲜小洋房。” 沈奚眼睛睁大：“我来的时候好像路过了这家，从外面看布置的好好看！” “吴哥呢？” 吴导和静静一起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採光极好的农家小院。” 陈涣觉得这个適合董乐，这孩子像个阴鬱小蘑菇似的，適合晒晒太阳。 沈奚：“到我了，让我来看看——” “誒？” “猎户的家？这是什么？” 很好，陈涣心想，大家抽的和节目组准备的是完全错位的。 赌上胖虎的晚饭，这绝对是节目组故意为之。 第37章 认真澄清 想到这儿陈涣玩笑般地开口了：“我喜欢这个，不如沈姐让给我吧。” 沈奚一愣，没想到陈涣会说出这话。 弹幕也再一次因为他这句话混乱了起来。 ——【陈涣也太霸道了吧，他喜欢別人就要和他换？】 ——【而且房子明明是胖虎抽到的，他都不问问胖虎的意见吗？】 ——【小孩子没有人权的啦，中式家长是这样的。】 ——【这是陈涣自己的人品问题，和中式家长有什么关係，说得好像你不是中式家长养大的一样。】 大人们总是容易想得很多，一时间现场有些冷场。 可小朋友们就没有想那么多了，胖虎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奚：“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我想要猎户房！”说著他还学著动画片做了个拉弓的动作。 沈奚还没想好应不应该答应下来，就听到满满又软又慢地开口了：“我要，房。” 满满不哭的时候就像是个小天使，董乐很喜欢这个妹妹。 他捏著温清然的衣角晃了晃：“清然哥哥，我们可以把鲜房让给妹妹吗？” 董乐都没有意见，温清然就更没有意见了。 他点点头，把卡片交换给了沈奚。 沈奚原本想把自己那个猎户房交给温清然，然后让他们再换。 陈涣却直接道：“吴导带著静静不方便，我这个两居室给静静，吴导的农家小院给陈清然。” 吴导知道陈涣是好意，他一个大男人带著个小姑娘白天还好，晚上確实不太方便。 原本他也考虑著要不要主动开这个口，现在陈涣台阶都摆好了，他自然得顺著走。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故意指著陈涣道，“还是咱们陈涣贴心啊，这一调整，大家都方便了，那哥哥我就占你这便宜了啊。” 陈涣就笑：“这算什么便宜，房子都是节目组准备的，我这也就是借献佛了。” 静静已经能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这时候也认真地跟陈涣道谢：“谢谢陈涣叔叔。” 温清然这是意有所指地跟陈涣打起配合：“这要说节目组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王导立刻辩解：“咱们抽籤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绝对没有暗箱操作。” 沈奚撇嘴：“我也不信，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问陈涣：“你咋猜出来的？” “我是真喜欢那个猎户房。” 陈涣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跟著解释道：“我不吝於用最大恶意揣测节目组。” ——【老哥，你说话是不是有点儿太实诚了。】 ——【一时间差点儿没分清立耿直人设的是沈奚还是陈涣。】 ——【什么立人设，你们对奚奚的恶意好大啊，奚奚本来就性格耿直。】 温清然此刻忽然理解王导的窒息感了。 这也是可以说的吗！ 他飞速转移话题：“是不是可以去看房子了？这上面只有外部照片。” 王导一脸疑惑。 这嘉宾怎么比他还著急戳下面的流程？ 不確定，再看看。 经温清然提醒后，几个嘉宾也反应过来。 以这些综艺的尿性，搞不好外面装修得越漂亮，里面其实越是破烂。 吴导也催促起来：“对对对，咱们赶紧去看看，缺啥少啥的，还能趁著没天黑添置一下。” 王导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明白他这老朋友也是半点不信他。 “我是那样的人吗！” 吴导理直气壮：“你是啊。” ——【哈哈哈哈，嘉宾和导演太熟的缺点，就是嘉宾时刻会拆导演的台。】 “好耶！冲！”胖虎活力四射地跑在前面。 静静蠢蠢欲动，但吴导正牵著她的手呢，吴导看她一脸期待，无奈地鬆开手：“去吧，去玩吧。” 沈奚也推了推满满：“满满要不要和哥哥姐姐一起去玩？” 满满摇头，態度坚决：“不！” 温清然同样问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董乐，董乐也摇了摇头。 就这样胖虎和静静你追我赶的跑在最前面，四个大人带著两个小朋友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著，一群人走在去往未知房间的路上。 沈奚忽然感嘆道：“老吴，你这地儿选得好啊，走路上都让人感觉到放鬆，怨不得你一窝就是好久，平时约你出来这个费劲。” 吴导就笑：“这里的生活节奏没那么快。” “不过娱乐生活也没那么丰富，你们年轻人应该不习惯吧？” 他重新把话题拋了出去。 温清然：“也还好，我以前在农村长大的，到了大学也是晚上准时熄灯，进了娱乐圈以后才经常熬夜的。” 嘉宾里没人接话，这算是敏感话题了，他们来之前都被各自的经纪人耳提面命过。 节目组悄悄把镜头推近了一点儿，直播间的网友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温清然说这话时，陈涣脸上没有一点儿动容之色。 ——【臥槽，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原本生活在农村的人应该是陈涣吧。】 ——【刚才不是还有人说陈涣穿著和气质都比温清然好吗，那是他偷瞭然然的人生啊！】 ——【太惨了，呜呜，好可怜，豪门大少爷被抱错到农村，这什么天之骄子跌落泥潭的悲惨剧本。】 ——【更惨的是，抢了他人生的人不仅毫无愧疚，还借著他的热度和他一起上节目，这跟贴脸开大有什么区別！】 ——【等等，两家家境差距这么大，到底是怎么抱错的？该不会是陈涣亲生爸妈故意换的孩子吧？】 一时间，弹幕充斥著各种各样的猜测。 然而温清然从自然而然地提起这个话题，就没打算继续含糊过去。 他想明白了，就算没有系统发布的任务，这件事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出面澄清。 他笑得轻鬆：“我知道网上很多人猜我小时候在农村过得多辛苦多不好，但其实並没有。” “我爸妈很疼我，村里大家关係也很好，爸妈离世后大家都很照顾我，我上大学的时候都是村里的叔叔送我去的。” “所以网上各种猜测我小时候过得很苦之类的话，纯粹是谣言。” “至於陈涣，”他看了眼脸色不变的陈涣，继续道，“我感觉没能见到爸妈一面，对他来说才是遗憾。” 第38章 没有人能在娱乐圈一手遮天 “而网络上对他的各种恶意揣测，更是二次伤害。” ——【？？？我承认你前面说得有点儿道理，但你確定真的有人伤害到陈涣了吗？】 ——【温清然是被陈涣洗脑了？】 ——【麻了，温清然这个苦主不会是被陈涣pua了吧！】 ——【温清然似乎有自己的记忆，陈涣怎么喷网友的他是一点儿不看啊。】 ——【温清然，你说话的时候摸摸良心啊！开直播贴脸嘲讽的是陈涣，四处乱喷以后开关注才能评论功能的是陈涣！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这算不算温清然背刺粉丝？】 ——【他要跟公司解约的时候已经背刺粉丝了！！！】 ——【他粉丝后援会都解散了，哪来的粉丝。】 ——【也没有吧，陈涣不是把他粉丝后援会告了吗，没宣判之前解散不了。】 ——【楼上是会扎心的。】 陈涣漫不经心地开口：“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没什么缘份而已。” 温清然对著镜头耸肩：“可能这就是大家说的鬆弛感吧，所以那些说他不同意我回陈家的话，真的都是胡说八道。” “关键是他也做不了主啊。” ——【最后一句好真实，陈家爸妈都在，哪儿轮得到陈涣这个被抱错地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啊。】 ——【之前我都不敢说，怕被喷，大家都叫他温清然，只有陈涣从始至终都叫他陈清然。】 ——【所以人家当事人早就协商好了，只有粉丝们在上躥下跳，现在你们哥哥亲自下场打脸爽不爽？】 温清然的粉丝看到这条弹幕纷纷沉默了下来。 陈涣幽幽吐槽：“你是不想干了吗？” “怎么会。”温清然失笑道。 他语气认真而诚恳：“我真的很感谢我的粉丝们，他们中有的人很早就开始支持我，初心也是为我好，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想让你们被一些假宣传影响，討厌一个人也是很辛苦的。” “作为补偿，在这里也透露一点解约进程，我和公司初步达成共识，新公司也有头绪了，过段时间会在围脖正式宣布。” 陈涣点头：“我证明，是真的。” 温清然最后双手合十，对著镜头和各位嘉宾道歉：“很抱歉在节目里占用时间澄清我的私事。” 镜头外和温清然对视上的王导：“……” 他有预感，温清然的这段澄清绝对会上热搜。 节目组又能白嫖到一个热搜，他明明应该高兴的，但怎么就觉得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呢？ 还有签合同的时候，林中月咋说的『绝对不同意在片酬上让温清然压陈涣一头』。 合著你们双方不和是演给我看的啊？ 沈奚在这时收到节目组暗示，让她炒一下气氛。 没办法，节目组也不是白白给她增加镜头的。 相应地，她也要在关键时候给节目组当托。 如非必要，她真不愿意参与这种麻烦事，她就是来赚个奶粉钱啊！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故作夸张道：“哇，我这也是吃上现场切的瓜了。” 吴导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错了啊。 这哪是陈涣一个刺头啊。 温清然也不遑多让啊。 他有点儿同情自己的老朋友了。 但也不妨碍他顺著往下接：“嗯，圈里人好像很少把这种事直白地说出来。” 沈奚也配合地点头：“可不，毕竟被封杀啊被雪藏啊，艺人在挺多时候也是弱势群体。” ——【对啊对啊，温清然真就不怕原来的公司封杀他吗？新公司也会觉得他是个刺头不好管吧。】 ——【人家都认回豪门了，大不了退圈唄，多大点儿事儿。】 ——【最后要是温清然退圈，陈涣进圈，那就搞笑了。】 ——【重生之我的互换人生。】 沈奚歪歪头，问温清然：“这些你担不担心？” 陈涣懒洋洋地开口了：“除了党，没有人能在娱乐圈一手遮天。” ——【不是哥，你怎么突然就红起来了！】 ——【不行，这个综艺节目怎么越看越红！】 ——【我好怕他下一秒就给我背一段党章。】 ——【这是我见过最清新脱俗的洗白方式。】 ——【洗白的前提是他本来是黑的，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之前被放出的那些料有几分真了。】 温清然：“……” 他也有点儿无语，但话已经说到这了，他也只能赞成地点头。 “对。” ——【我宣布，这是我见过最无力的赞同。】 ——【这也不能怪温清然，陈涣这人说话是真的有点儿邪性。】 沈奚如果能看到这条弹幕，一定会长按点讚。 不能再让这话题继续下去了。 正好胖虎和静静在前头拐弯了，他们要到第一个房子了，沈奚连忙把话题拉回来：“誒前面是不是快到了，好像就是那个房。” 温清然配合地赞同：“好像还是二层小楼，沈姐眼神真好。” 陈涣偏头过去看，二层小楼立在中间，比周围其他房子都高出一截，看不到的才是瞎子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涣还没开口，温清然就忽然生出一种对方又要开始说怪话的预感。 他十分果断地开口打断对方施法：“感觉户主会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姐姐。” 胖虎哐哐敲门，一个满脸络腮鬍的憨厚大汉大笑著迎了出来。 所有人：“……” 温清然：“……” ——【史上最快打脸。】 “叫我老顾就行了，我们村里大多数人都姓顾。” “小哥这么说也没错，是我老婆种的。” “哈哈哈，”温清然尷尬的笑了笑，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顾哥，打扰了。” 老顾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节目组给了钱的。” ——【哈哈哈哈哈，好坦诚，好直白，他们这个节目其实是叫真心话对吗？】 ——【可能是有一些上节目就说大实话的buff在身上。】 沈奚也上前：“顾哥，接下来两天我和满满就不客气了。” 老顾摆手摆得更快了，嘴里不忘告节目组的状：“不客气不客气，原本我把冰箱都给你们装满了，节目组不同意，非得让我搬走。” 陈涣发出灵魂感嘆：“节目组真坏啊。” 第39章 诡计多端的商战 陈涣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得到了其他嘉宾的纷纷响应。 吴导：“老王一天天损招可多了，咱们这三天可得小心点儿。” 沈奚：“有所耳闻，之前有个圈內关係不错的朋友参加王导的综艺，回去跟我们倒了好久的苦水。” 被当面蛐蛐的王导立刻开展了自己的报復。 “老顾是个养蜂人，下午沈奚和满满需要协助老顾完成取蜜，来抵消这三天的住宿费。” 话外音说完，立刻有工作人员给沈奚送上了任务卡和桶。 沈奚瞳孔地震。 “王导，这安全吗？满满才四岁！” 王导：“沈老师也可以选择把满满託付给其他嘉宾，自己完成任务。” 沈奚：“……” 沈奚对著镜头欲哭无泪：“王导的报復心，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和老吴在污衊他。” ——【哈哈哈哈，我被蜜蜂蜇过，真的可疼了，奚奚可得小心点儿啊。】 ——【这种任务让女嘉宾去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还不是陈涣事儿多要换房，温清然一个男的总比沈奚更合適吧。】 ——【刚才不是还在刷鲜配美人吗，现在知道要做任务又开始怪陈涣了，就得所有的好处都是沈奚的才行是吧？】 沈奚经纪人一直关注著直播间，看到这话她立刻警惕起来。 沈奚空了一段时间没营业，粉丝憋得久了，看到她通过综艺復出难免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但別人不会考虑这些，他们只会把锅扣在沈奚脑袋上。 特別是这个综艺前期宣传的时候，吸引来了大批对陈涣和温清然这两人狗血身世好奇的路人。 现在沈奚的粉丝刷了太多，已经快要把路人给生生刷逆反了。 已经发现问题，赵佳慧立刻就准备做出调整。 “小王，在粉丝群里引导一下，让大家在发言的时候注意不要攻击其他嘉宾。” 助理立刻答应下来：“好的赵姐。” 助理转身去办事，赵佳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提醒，赵佳慧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接通键。 “喂，您好。” 林中月：“赵经济，你好，我是林中月。” 赵佳慧微微一愣。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谁。 但首先他们不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其次她和对方也没什么交情。 赵佳慧有些疑惑地將目光放到了直播屏幕上。 嘉宾们正在往第二个房子走，难不成温清然刚才说的签约公司，就是林中月名下的那家？ 林中月没有给她太多猜测时间，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是陈涣的经纪人。” “沈奚寻求復出机会，陈涣却没有在娱乐圈久待的打算。” “节目上一些节目效果的东西，没有要继续向节目外延伸。” “在我看来，我们双方没有利益衝突，实在犯不著成为对家，你觉得呢？” 赵佳慧：“……” 你这不是把话都说完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赵佳慧倚坐在办公桌边缘，认真道：“可能我们这边確实有个別粉丝言论过激了，但应该还没发展到需要林总亲自打电话警告的程度。” “林总如果觉得沈奚在节目上有什么不合適的表现，可以直接和节目组沟通。” 林中月哑然失笑：“好吧，这么说来赵经纪对uys这家水军的发言也不知情了？” 赵佳慧：“……” 林中月並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继续说：“说实话，陈涣並没有和沈奚抢镜头的意思，毕竟我们也不在乎这个。” “节目组当初是怎么承诺你们的，跟我们没关係。” “只是呢，如果有人想要故意抹黑陈涣，或者是把陈涣当软柿子，让陈涣和温清然给自己当踏脚石，那我这个经纪人，也不能白拿钱不干活，你说对吧？” 赵佳慧被她这威胁的话说得脸色一黑。 但有一点林中月说得没错，沈奚才刚回归，空有以前的头衔不会给她带来工作。 凭空树敌实在是没有必要。 但林中月这通电话打的態度实在囂张，让她这么把气咽下去，她也不愿意。 再开口，语气多少带了点儿阴阳怪气：“林总对自己的艺人还真是爱护啊。” 『自己的』三字被她咬得很重。 林中月也不介意：“这是自然的。” 两人打电话时，嘉宾们已经抵达第二个房子，是陈涣换给吴导的那个两居室。 “这个好，这个还有儿童房。” 吴导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林中月听到后笑了一声：“赵经纪在看直播啊，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不等赵佳慧再说话，林中月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林中月掛断电话后，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大咧咧的“餵”了一声。 林中月：“是郭一博郭先生吗？” 郭一博一愣：“是我，你哪位？” 林中月：“我是陈涣的朋友，他去参加综艺之前跟我说有事可以给你打电话。” 郭一博没等她说什么事，直接爽快答应：“行，什么事儿你说。” “是这样的，我这边查到一个水军公司在有目的的针对陈涣。” 郭一博脱口而出：“谁啊胆子这么大，不想过了？” 林中月：“……” 难怪会跟陈涣成朋友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公司地址我已经查到了，我这边和娱乐圈牵扯比较多，你看你那边方便帮忙举报一下，他们公司消防不合格吗？” “啊？”郭一博傻眼了。 “不是，你等会儿啊，你这转折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这就是现实里诡计多端的商战吗？ 是不是有点太朴素了。 林中月解释：“买水军的人应该是节目里的另一个嘉宾，只是给对方一点儿小警告。” 郭一博大为震撼：“咋，还有人想拉踩我涣哥？” “你把地址发给我，这事儿我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 林中月：“那就麻烦了。” 她不放心地提醒一句：“更多的就没必要了哈。” 郭一博：“放心放心，我这人最老实了。” 郭一博掛断电话，正在心里琢磨打电话的人和陈涣什么关係。 就看到自己叛逆期表弟探头过来：“哥？谁啊？” 郭一博一拍大腿：“就你了，来帮哥打个电话。” 第40章 骗小孩 陈涣还不清楚他们层层外包的骚操作。 他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转悠：“吴哥这院子真大。” 吴导笑著调侃：“后悔了？那我可不跟你换了。” 陈涣也笑：“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片空地，不干点儿啥，不是节目组性格。” 吴导一愣，立刻转头看向王导。 王导让人送上任务卡：“大家面前的空地是农户家日常晒稻穀用的，因为帮大家准备房间，耽误了今天晾晒穀子，请吴导和静静完成晒穀工作。” 温清然抬头看了看太阳：“这都中午了，都过时间了吧？” “而且穀子也没有一天晒好的。” 王导：“所以明天早饭后，吴导和静静还需要继续晾晒穀子。” 吴导：“……” “你这老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吴导：老登，你別落我手里。】 ——【节目组平等的坑每一个嘉宾。】 静静带著小朋友们从儿童房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个消息。 她对晒穀子没有什么概念，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啊，这个好弄完了就可以去玩了。” 小朋友们应和著跟著点头。 也没有一个大人好心提醒她，不仅铺好就行，还得注意翻动。 胖虎看完静静的儿童房非常眼馋：“什么时候到我啊。” 王导也没卖关子：“往前走两个路口就是阳光房，然后就到你了。” 胖虎掰著手指头算了算，然后露出天塌了的表情：“啊！那我不就是最后一个吗！” 董乐立刻哄他：“没关係没关係，那先去胖虎家，最后去我家。” 温清然虽然觉得董乐有点儿太懂事了，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顺势和导演组提一下。 陈涣直接开口打断了：“不用。” 他伸手把董乐从胖虎身边拎开：“胖虎才刚说完你坏话不久，这就忘了？” 董乐：“啊？” 胖虎也一脸的不可置信：“爹？你不是我爹吗？” 他感觉自己被背刺了。 陈涣挑眉提醒：“假的。” 胖虎一脸要裂开了的表情，温清然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你別总欺负孩子。” 陈涣翻了个白眼：“他欺负比他好欺负的人，那別人就同样可以欺负他。” ——【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陈涣怎么这时候提起来，人家小孩自己都和好了。】 ——【和好个屁，胖虎道歉了吗？】 ——【那陈涣欺负小孩，不就跟胖虎一样了吗。】 “那个，”沈奚开始和稀泥，“陈涣，都是小朋友们的玩闹，不用太当真。” 陈涣没搭理她，直接问胖虎：“和哥哥玩了这么久，你还觉得哥哥是娘娘腔吗？” 董乐听到这话，低下头默默手指缠在一起。 胖虎左看看右看看，眼睛唰地就红了。 但看出陈涣没有哄他的意思，又憋了回去。 陈涣没管他，继续说：“你欺负哥哥，那你没权利对哥哥提要求，知道吗？” “那、那我给哥哥道歉呢？”胖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陈涣：“你自己问哥哥。” 刚被陈涣把人分开，胖虎现在有点儿不敢去拉董乐。 “乐乐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说你。” 董乐立刻点头，凑上去给胖虎擦擦眼泪：“我原谅了，胖虎別哭。” 胖虎看向陈涣：“现在可以提要求了吗？” 陈涣又重新变得懒洋洋的，拉长了语调：“不行，会绕路，我懒著走。” ——【我想报警，这里有人骗小孩！】 ——【胖虎好像已经裂开了。】 ——【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说清楚吧，我还以为陈涣之前也是想大事化小让小朋友们直接忘了呢。】 ——【其实也能看出一点儿吧，乐乐看著就心思深容易想多的样子，谁忘了受害者也不会忘啊。】 胖虎想要发起抗议，但是被陈涣暴力镇压了。 几人顺利到达节目组所谓『採光极好的农家小院』。 陈涣：“……” 他看了看王导，十分確信：“你这是掛羊头卖狗肉。” 王导反驳：“这是四家唯一有太阳能热水器的房子。” 温清然看著小小的院落，房间也不大，但是五臟俱全。 “我觉得不错，地方小收拾起来也轻鬆。” 而且就这么小的地方，节目组还能玩出来吗。 下一刻他就听到王导的声音：“秋天是囤粮的季节，屋主想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准备腊鱼，请温清然和董乐共同钓到四条八斤以上的草鱼。” ——【赌一个空军。】 ——【不至於吧，不是说农村鱼塘里鱼多吗？】 ——【鱼多不多跟能不能钓上来两件事啊。】 温清然：“……” “要不还是我去晒穀子吧？我不会钓鱼啊。” 王导：“不能交换任务。” “放心，鱼塘边有人教你钓鱼技巧。” 陈涣翻译：“节目组准备好npc了，说不定还安排人在你钓鱼的时候游到水里往你鉤上掛鱼。” 其他人：“……” ——【翻译得很好，下次別翻译了。】 王导：“节目组不会帮嘉宾作弊的！” 他拍拍手：“现在我们前往最后一个房屋，也就是陈涣和胖虎选择的猎户房。” 可能是屋主职业问题，猎户房比其他三家都要远些，更靠近村庄边缘靠山脚的方向。 路上沈奚一直没说话。 陈涣想了想，问道：“沈姐生气了？” 沈奚愣了愣：“啊，没有。” 假的，她刚被陈涣无视的时候確实有点儿不高兴。 但事后想想，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多管閒事。 要是放到平常生活中，她这叫插手別人管教自家孩子，怪不受人待见的。 但她还是不吐不快，看了看四个小孩又跑到前面去玩了，她委婉建议：“你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训胖虎，孩子也是会没面子的。” ——【对对对，我刚才就想说这个，也就是胖虎性子比较大大咧咧，但陈涣的方式，我还是觉得他没考虑到胖虎的自尊。】 ——【我觉得没啥问题，一个猴一个栓法啊，胖虎这种皮小子就得適当给点儿压力。】 陈涣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面子？” “董乐大小还是个童星呢，被同龄人指著骂娘娘腔的时候，胖虎给他留面子了？” ——【那不一样啊，胖虎又不是故意的，但陈涣明显是故意的啊。】 陈涣轻嗤：“说不定等董乐长大以后，那段视频还会被当作黑歷史翻出来嘲讽，那时候受害人有面子吗？”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沈姐会忽视真正受了委屈的那个，然后为犯错的人鸣不平。” 第41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沈奚被他说得一愣，隨后有些悻悻地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哈。” 《实习家长》这个综艺的初心看点就是让不同的家长所持的不同教育理念在节目中发生碰撞。 於是吴导也接著两人的话头，加入了討论：“幸亏我没小孩，这养孩子是真不容易。” “物质需求暂且不论，那些情绪波动都是个大难题。” 温清然：“咱们在节目上全天都围著小朋友转，生活中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对，咱们这还是一人一个孩子，这要是再有二胎，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水是真的很难端平。” 几人討论著，陈涣一开始没怎么吭声，直到听到二胎，陈涣凉凉开口接话：“那是另外的价钱。” ——【就是说，这几个嘉宾能不能別给自己增加难度了，真不怕节目组採纳他们的意见吗？】 ——【 有种预感，节目组可能真的会搞这个事儿，別忘了这个节目十期呢，一周一期得播两个半月，不整点儿事儿哪儿来的播放量。】 ——【心疼奚奚，还没结婚就提前当妈了。】 ——【月薪三千的就別心疼月薪三千万的了。】 ——【按照这个句式，我也可以说心疼陈涣和温清然，刚大学毕业就提前当爹了。】 ——【那我还要心疼吴导呢，人到中年还要吃养孩子的苦。】 赵佳慧看著弹幕发言隱隱有些往群嘲的方向发展，立刻急了。 沈奚是要復出，不是要转行当综艺咖，可不能在综艺里把这人设立下来。 她不確定这是林中月那边在发力报復，还是观眾们自发產生的反感。 如果是观眾自发的，那就有些不妙了。 可如果是林中月那边的动作，她又觉得还不至於。 想反击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提前给她打电话通知她。 正好这时候助理回来了，她问道：“粉丝们还配合吗？” 助理匯报导：“群里大部分粉丝还是理智的，个別有情绪的也已经安抚，有几个大粉说会去超话里提议一下，让大家刷弹幕的时候儘量不要去中伤別人。” 赵佳慧点点头，心里已经稍微有些后悔劝沈奚参加这个节目。 但也不能中途退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公司说一声，让水军也先別干活了。” “好的赵姐。” 觉察出这边动作的林中月笑著放下手机，把坐在旁边的秋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像是抱著洋娃娃一样抱著对方问道：“等会儿哥哥就要去打猎了，秋秋想不想看？” 秋秋啃了啃白嫩嫩的小手，有点犹豫：“可是哥哥说过不能伤害小动物。” 林中月歪了歪头，把人翻了个面朝向自己：“什么时候说的？” 秋秋往她怀里一歪：“就是姑姑忙的时候，哥哥陪我看动画片的时候说的。” “哥哥说，伤害小动物的不是好孩子，还说如果秋秋喜欢的话，可以在家里养只小猫。” 林中月咂舌。 她怎么记得，是陈涣自己想养只小猫呢。 还给她玩迂迴战术是吧。 但看秋秋期待地盯著她，林中月还是答应了下来：“姑姑可以答应你，不过下次去墨菲爷爷那里的时候，秋秋可以和爷爷多说两句话吗？” “墨菲爷爷是哥哥的老师，每次秋秋不说话爷爷都好伤心呢。” 秋秋迟疑了，她疑惑：“真的？那会哭哭吗？” 林中月装模作样地摸了两下眼睛：“会的哦。” 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本质还是好孩子的秋秋立刻被说服了。 小大人一样嘆了口气：“那好吧。” “可我不喜欢那个穿白衣服的姨姨。” 林中月反应了一会儿，她努力回忆，终於她在记忆里翻出一个人：“是墨菲爷爷身边的助手吗？” 秋秋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扎在两边的辫子跟著晃了晃：“嗯嗯，凶凶的。” 林中月皱眉，她记得那个护士，但对方长相一点儿都不凶，甚至身上还有一种书香气。 她抱著赖在她怀里的秋秋，余光忽然扫到一旁的掛画上。 那是一幅画工普通的垂丝海棠，出自她自己。 她小时候时常会因为自己没有哥哥画画天赋好而自卑。 当时画这幅也只是无聊之作，但她哥高高兴兴地帮她拿去装裱了。 电光石火之间，林中月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小心地问：“秋秋是不是、觉得白衣服姨姨有点儿像奶奶？” 秋秋不说话了，只是林中月感觉到她抱著自己抱得更紧了。 林中月闭了闭眼，她猜对了。 她轻轻拍打著秋秋的后背：“別怕秋秋，姑姑会一直保护你的。” “嗯。”半晌后，她怀里传来秋秋闷闷的应声。 “哥哥也会保护秋秋的，对不对？奶奶是不是再也没给秋秋打过电话了？” “嗯嗯。”这次秋秋回答的速度更快了点儿。 其实是陈涣给她手机设置了陌生號码来电拦截。 林中月又哄了两句，看到电视里，一行人已经抵达猎户房。 胖虎一脸的不愿相信被节目组专门给了个特写。 林中月连忙引著秋秋转移注意力：“让我们看看哥哥的房子。” 秋秋抬头，只见电视上正显示著一间破败的砖瓦房。 秋秋露出了跟胖虎同款的表情。 “姑姑！好破！” 秋秋除了哭，很少有情绪波动特別大的时候。 医生说，她是在用平静的態度来保护自己。 难得听到秋秋震惊的语气，林中月觉得，陈涣这综艺参加得值了！ 別说胖虎和秋秋了，陈涣自己也很意外。 来时他留意过，村里大部分房子都是重新盖过的，村中也少有破败的房子。 结果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比他们救护站还破烂的地方。 陈涣简直要气笑了：“节目组能找到这房子，也挺不容易的吧？” 简直就是煞费苦心了。 搓著手站在一旁的猎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护农猎户，平时不住这边，也没怎么收拾。” 这不是更表现出节目组的『用心良苦』了吗。 节目组冷酷无情地开始宣布任务：“请陈涣和胖虎协助猎户顾二虎前往巡山，保护农作物。” 第42章 猛虎落泪 胖虎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胖虎看著就是中气十足的模样，哭起来也真的惊天动地。 “我不！我不要住这么破的房子！” “太破了！呜——” 胖虎委屈得不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控诉声更是一句接著一句：“我要玩具房！那是我抽到的！” ——【看把孩子委屈的！都是陈涣自己作的孽！】 ——【呵呵，要不是陈涣提出换房，就是沈奚和满满住在这里，到时候沈奚粉丝不又得炸毛说节目组针对沈奚？现在孩胖虎哭了又开始怪陈涣了？】 ——【一码归一码啊，我之前就觉得他那么独断专行的不行。都是小孩子凭什么胖虎就得让著满满啊，什么我弱我有理的毛病。】 ——【但是有玩具的儿童房是给了静静啊，既得利益者是静静那一组吧。】 弹幕说得没错，换了两居室的吴导现在有些尷尬。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陈涣这么调整才是最適合大家的。 但胖虎的委屈也是实实在在的，小孩子不会像是大人一样权衡利弊，他只知道自己的玩具房被换走了，换回来的还是一个破破烂烂自己不喜欢的房子。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涣，有些尷尬：“咳，要不你哄哄？”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涣，满满也更贴近了沈奚一点儿。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不著急，让他哭一会儿，等他哭累了再说。” 所有人：“……” 太淡定了吧。 ——【这就是不是自己孩子不知道心疼，但凡孩子亲爹亲妈在现场也不会让孩子这么哭，等会儿嗓子都哭坏了。】 ——【可是这时候哄也没用吧，感觉小孩子都是越哄越能哭。】 ——【但是受委屈的明明就是胖虎啊，当小孩真难，委屈的是自己还要被说难哄。】 ——【胖虎被安排给陈涣也太惨了吧，刚才还被陈涣骗著给董乐道歉，这会儿房子还那么破。】 ——【这是两码事，虽然我也觉得换房子这事儿是陈涣不对，但是胖虎给董乐道歉也是应该的啊。】 沈奚有些蠢蠢欲动。 刚生完二胎没多久的她受激素影响，似乎有些母爱泛滥。 看著哇哇大哭的胖虎就想上去哄哄。 但一方面满满抱她抱得太紧，好像嚇到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等会儿自己又被打脸。 温清然提议：“不如晚上让胖虎来和乐乐挤一挤？” “他们两个小男孩床上睡得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正好我那边有热水器，给他们洗澡也方便点。” 就他们这又上山又钓鱼的，这不洗洗晚上得难受死。 这次陈涣也没拒绝，他问胖虎：“你愿意吗？” 胖虎猛猛摇头继续哭。 陈涣嘆气，他把胖虎拉到身边，蹲下身和对方平视。 胖虎的哭声小了点儿，像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陈涣摸摸他圆滚滚的脑壳，认真地说：“抱歉啊胖虎，我没想到节目组会这么坑，把房子换出去的这个决定確实草率了。” “但你仔细想想，我当时是不是也问你了？” “你还特別期待猎户房来著？” 胖虎眼泪汪汪地说：“可是、可是没说猎户房这么破啊！” “照片明明不是这样的！” “对啊！”陈涣感同身受的一拍大腿，“所以说，这都是节目组的错。” “节目组用假照片欺骗大家，这是一错。” “全村的房子都不错，但专门租这种临时居住的房子来坑嘉宾，这是二错。” “路上遮遮掩掩故弄玄虚，这是三错。” ——【好傢伙，所以错误都是別人的，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是吗？】 陈涣不仅觉得自己没问题，还特別理直气壮地跟节目组要奖励。 “我们胖虎牺牲的可太多了，完成任务有点儿额外奖励不过分吧？” “不然我快要质疑节目组端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王导：“……” 锅怎么忽然就飞回节目组脑袋上了？ 他无语地瞪了陈涣一眼，把刚才被胖虎哭声打断的任务继续说完：“节目组在山上为大家准备了一些鸡、兔子和羊，能抓回来的会作为你们这一组的额外奖励，抓不回来的，会成为山中动物的加餐。” 陈涣对节目组这种空头支票基本不怎么信。 就像温清然的钓鱼任务一样，基本都是节目组在刁难嘉宾。 吴导会钓鱼，但任务是晒穀子。 温清然会晒穀子，但任务是钓鱼。 沈奚会刺绣会摘菜，但她的任务是取蜂蜜。 陈涣可不觉得节目组会轻易让他们完成任务。 但这会儿当作哄胖虎的藉口用一用，也不是不行。 陈涣捏捏胖虎满是泪痕的脸：“听到没，我们可以去打猎，你不想去吗？还是你更像晒穀子或者钓鱼？” 胖虎抽抽鼻子，小声说：“不要，想去。” 陈涣用『那你小子这次是撞大运了』的语气说：“你想想，在家的时候，会有打猎的机会吗？” 胖虎摇摇头。 陈涣继续问：“能亲手打猎回来给大家加餐，等回到幼儿园，你就是全幼儿园里最厉害的崽？” 胖虎重重点头：“嗯嗯！” 被胖虎一嗓子嚎蒙了的猎户听到这里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这事儿可不敢乱承诺。 他这个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当猎户的人都不敢承诺，每次上山都会有收穫。 况且现在国家要求的严，除了节目组放的那点儿玩意儿，也没什么能打的。 胖虎將信將疑：“真的能打猎？” 陈涣斩钉截铁：“真的！” 大不了回头戳戳系统，想要和他绑定，总要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吧？ 別的不说，帮忙定位一下附近的动物应该不难吧？ 如果难，那一定是因为系统没用。 突然又被骂没用的系统：“……” 胖虎用袖子囫圇擦擦脸：“那好吧。” 他看看眼前的房子，嘴巴再次一扁：“呜呜，还是好破！” ——【我算看出来了，陈涣哄孩子总共就两招，一靠忽悠，二靠画大饼。】 ——【严谨点，这是一招。】 ——【总算是不哭了，胖虎哥快把我哭恐婚了。】 嘉宾们见状也在心底鬆了口气。 这要直接哭个一中午，后面还怎么录。 第43章 我拜金，我骄傲了吗 哄好胖虎，陈涣起身对猎户说：“二虎哥，能带我们进去看看吗？” 顾二虎很热情：“没问题！来来来，都別客气。” 他推开具有年代感的木门，露出房屋全貌。 被胖虎嫌弃了好几遍房子破也没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別看我这屋子外面是破烂了点儿，但里面也不比別人家少什么。” “不过毕竟是老房子了，没有人家翻新过的看著好看。” 一行人跟著进了门，就知道顾二虎说话並没有夸张。 屋內是老式农村平房的布局，进门就是堂屋，左右两侧一边是臥室，另一边是仓房放存货的地方，穿过堂屋后面是灶台。 仓房里面存货很多，一看就不是那种废弃房。 顾二虎为人憨厚大方：“这里面什么工具都有，需要的话自己拿就行。” “被褥枕头都在柜子里。” ——【等会儿，镜头能不能回去一点儿，刚才好像扫过了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枪。】 ——【没看到啊有人截图吗？】 ——【好像护农狩猎队是可以持枪的吧？】 ——【刚才这老哥也说自己是护农狩猎，说不定呢。】 ——【应该不会吧，他就一个人，要是碰上个野猪不就等死了。】 最开始疑惑的观眾这时候才慢吞吞地回来发言了。 ——【啊，你们说什么呢，我是说这个啊，柜子里一闪而过的大布，看著好像是被子。】 ——【……】 ——【老哥，下次打字快点，你这是拿座机打的字吗？】 ——【不过一想到陈涣这种恨不得把酷哥两字刻脸上的人，晚上得盖农村大被，噗，对不起好好笑。】 ——【前面的，我懂你的笑点。】 “对了，”顾二虎弯腰在柜子里翻找，好半天从深处挖出一个帽子，抖了抖上面的灰，递给胖虎，“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戴的虎头帽，现在戴有点儿热，拿手里玩吧。” 胖虎看著逼真的虎头帽，惊讶的『哇』了一声，在接过来之前他先看了看陈涣。 陈涣看了眼只是普通手缝虎头帽，不是真的老虎皮做的，那就没关係了。 他点头同意：“收了叔叔的帽子，就不许再说叔叔房子破了？” 胖虎伸手接了过来，仰头对顾二虎说：“谢谢叔叔，叔叔房子不破，叔叔房子最好了！” 一群人看他这见风使舵的样子，纷纷笑出声。 ——【我早该知道的，能为了一口肉当场改口叫爹的，能是什么坏孩子。】 ——【他们这个组合，含虎浓度確实有点儿高了，胖虎、顾二虎、虎头帽。】 ——【破案了，这波是陈涣不合群。】 ——【这就是天选狩猎组——出击吧，小脑斧！】 胖虎拿了帽子，就要去找静静一起玩。 然后他就听到节目组坏叔叔宣布道：“上午的直播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嘉宾和小朋友们的午休时间。” 已经上了幼儿园的胖虎知道午休两个字意味著什么。 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为什么？” “为什么来上节目还要午睡？” 他还没玩够，他要发出抗议。 但很快被陈涣镇压了：“下午再玩。” 下班不积极，这孩子一定是没当过牛马。 孩子们还好，家长们是各有各的累。 其中沈奚最甚，不只是身体做任务累，心也累。 总觉得来之前经纪人制定的计划不靠谱啊。 她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王导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还要把孩子们的工作服发一下。” 陈涣怀疑地眯起眼：“该不会是节目组接了儿童服饰的赞助吧？” 王导：“……別什么实话都往外说，这还录著呢。” ——【哈哈哈哈，陈涣是什么王导天选克星啊，他这嘴真的不考虑收敛一下吗？】 ——【我就有点儿好奇，他出门不会被人打吗？】 沈奚一唱：“我们就没有工作服吗？歧视成年人？” 王导：“……少往我头上扣黑锅！” 陈涣一和：“一看就是没收到钱，拒绝给任何公司打gg。” 温清然跟著凑热闹：“所以下午要组织罢工静坐吗？我看我们学校被拖欠工资的老师都这样。” 王导：“……” 硬了，拳头硬了。 “够了，你们几个，特別是你，陈涣，整天钱钱钱的，太物质了！” 陈涣耸耸肩：“谁出来打工不是为了钱啊。” “我拜金男，你看我骄傲了吗？” 王导：“你自己听听这话，你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 ——【没毛病啊，谁打工不是为了钱，反正我不是为了给老板做慈善。】 ——【所以还没有人扒出来陈涣片酬吗？】 ——【之前有爆料吧，说沈奚最高，吴导也不低，陈涣和温清然差不多。】 ——【这跟没爆料有什么区別？沈奚好歹是个影后，虽然拿奖之后就没演戏了，没能夯实自己的地位，但也好歹一个影后头衔捏在手里。吴导有不少影片作品，虽然综艺里中规中矩，但圈內地位也是有的，片酬不可能太低。温清然是新人，但他流量值钱，倒是陈涣有点儿意外，竟然和温清然差不多。】 ——【毕竟还顶著豪门大少的头衔呢，现在没人能证实陈涣到底有没有被赶出陈家，之前温清然粉丝说的也都是没证据的推论。】 ——【那么多在娱乐圈活跃的富二代，就没有一个出来锤陈涣的？？？？陈涣不像是没得罪过人的样子啊。】 ——【说不定是陈家默认让陈涣借著这个东风上节目捞一把，然后他们不用出钱，还给陈涣留了笔钱，自己得了个不苛待养子的名声。】 ——【……脏啊，有钱人心眼子是真脏啊。】 观眾们討论著的时候，王导把绣著小朋友名字的衣服挨个发完。 到最后他也没回应几个嘉宾大人有没有工作服，看著像是在等谁家的鱼愿者上鉤呢。 王导拍拍手：“好了，直播间会暂时关闭，下午两点每位嘉宾的直播间会准时开放，大家不见不散。” 第44章 朕心甚慰 直播关闭並不意味著录製就结束了。 除了房间內的固定机位，他们面前的导演组还没离开，还有一群摄像头对著他们呢。 陈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吴导感嘆：“还是最后一个合適啊，参观完可以直接休息了。” 陈涣点点头：“节目组能这么安排，朕心甚慰啊！” 沈奚把满满的衣服折了折搭在手上，另一只手牵著满满：“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陈涣休息了。” 温清然：“嗯，大家下午的工作都不轻鬆，回去多少睡一会儿。” 沈奚听到这话立刻扶额：“对，是得睡会儿，唉，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让我去采蜜，光是想想就眼前一黑。” 温清然张张嘴，原本想说等他钓鱼回来，可以去帮忙。 但仔细想想，他根本就不会钓鱼，瞬间熄火了。 倒是吴导想了想：“要不你把满满送我那儿去？让满满和静静一起玩。” 虽然他也有任务，但好歹比采蜜安全不少。 取蜜还是太危险了，大人还稍微好点儿，小孩子万一被蜇，可不是闹著玩的。 沈奚也没逞强：“行，午睡起来就把孩子送过去，正好咱们两家离得近。” 吴导也没厚此薄彼，问其他两个小朋友要不要一起去。 静静的儿童房里，还是有一些玩具的。 胖虎纠结了一下，他想和静静一起玩。 这几个小朋友里，就静静最对他的脾气。 但他也想上山打猎，他还没去过呢。 “爹，”他扯了扯陈涣的衣服，“能不能邀请大家一起上山呀？” 最后一个『呀』字难得被胖虎说的奶声奶气。 陈涣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故意卖萌，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一个他都不一定照顾得过来，小崽子还怪会给他找事儿的。 胖虎鼓鼓脸：“好吧。” 他拒绝吴导：“吴叔叔我不去了，我要跟我爹上山玩。” 吴导看他这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模样也觉得好玩，就逗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再爭取一下？” 胖虎一脸奇怪，他仰著脑袋：“我本来就应该去上山的呀，如果別人想去，他们可以自己爭取。” 听著胖虎这话，大家都一脸惊讶。 还以为这孩子就是单纯的皮呢，这还挺聪明的。 陈涣笑著拍了拍胖虎脑袋：“胖虎说得也不错。” “我感觉节目组不会好心给我们安排什么好完成的任务，安全起见，这次还是先不带孩子们上山了。” 几人跟著点头。 另外陈涣这话说得也没错。 他们都是来当嘉宾的，各自都有任务，哪能把孩子外包给其他嘉宾呢。 除非像是沈奚那种出於安全考虑，大家都能理解的情况。 不然下午一开播，陈涣带四个孩子上山了，他们几个无事一身轻，还不被网友骂死。 对嘉宾们来说不过是中午睡了一觉。 可对网友们来说，却是结结实实地等了两个小时。 一开播，就纷纷衝进了直播间。 沈奚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知名度基础，一开播她的人气就是最高的。 后面四人回到总直播间一起直播时还不太明显，现在重新分开个人直播间，她的人气再次和別人拉开明显的分水岭。 沈奚一出镜，弹幕纷纷无所顾忌的刷了起来。 ——【不愧是奚奚！】 ——【不愧是奚奚！】 ——【希望奚奚復出能早日接到好剧本，別总在综艺待著。】 ——【综艺也挺好的，拍摄周期短，来钱还快，还能经常看到奚奚。】 ——【但是综艺上看久了，再拍戏很容易出戏。】 ——【话说奚奚这是在哪里呀？怎么好像不是在房了？】 弹幕正在纳闷的时候，沈奚已经敲响了吴导家大门。 “来咯。” 吴导在屋內鬆了口气，小跑著出来开门。 沈奚牵著满满往里面走：“你这是著的什么急？等会儿又没啥事儿。” 吴导这边直播间听到沈奚的话就开始笑。 ——【吴导那是感觉救星来了叭。】 ——【也不能怪静静啊！睡前还是漂漂亮亮小公主，醒后就成鸡窝头了。】 吴导那边跟请祖宗一样把沈奚请进去：“你可来了，快把满满给我抱，你帮我给静静梳头吧。” 沈奚还没反应过来，满满已经被吴导一把抱走了。 又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静静正鼓著脸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头髮乱糟糟的拢在脑后，眼圈还红红的。 “噗。”沈奚没忍住笑出声。 “老吴你这手艺，可真是委屈咱们静静了。” 吴导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可不嘛，快，就指望你这当姨姨的呢。” 沈奚走过去，捏捏静静滑嫩的小脸。 静静刚被她笑了，这会儿气鼓鼓地撇过脸，转到另一边。 沈奚连忙哄说：“静静想梳个什么髮型？和满满一样的好不好？” 静静没动，吴导就抱著满满绕到她面前：“静静看看，妹妹可不可爱？” 静静点点头诚实道：“可爱。” 沈奚喜欢给小姑娘打扮，有种打扮洋娃娃的快乐。 刚睡醒的满满比平时还要迷糊，沈奚不管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 可不就激发了她的本性，在家里好一顿折腾。 房女主人应该也是个爱美的，臥室梳妆檯抽屉里有好些小皮筋。 静静：“我想要我上午那种，我妈妈给我梳的。” 沈奚回想了一下，確定只是马尾稍微变了一点儿样，根本难不倒她。 立刻痛快地答应下来：“好！姨姨给你梳个全村最漂亮的马尾！” 沈奚夸下海口，吴导很是放心：“还好有你在，不然光是梳头都够我头疼的了。” 沈奚一边给静静梳头，一边和吴导閒聊：“咱俩这还好，也不知道陈涣和清然那边顺不顺利，一个上山一个下水的，也不知道节目组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吴导：“安全倒是不用太担心，就是不知道任务会不会影响咱们晚饭。” “总觉得老王憋著什么坏呢。” “阿秋！”王导坐在屏幕前狠狠打了个喷嚏，跟副导抱怨：“这个老吴，来录节目还不忘说我坏话。” 副导无情地戳穿他：“人家说的那叫坏话吗，那是实话。” 王导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折腾嘉宾观眾看什么，观眾不看，咱们哪儿来的收入，咱们没收入，资方怎么想？资方不满意，嘉宾们哪儿来的片酬？” 第45章 陛下和他的虎大將 副导也清楚王导说的是实话，是如今娱乐圈最真实的写照。 可王导得意洋洋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无端觉得，这人就活该挨骂。 王导：“调到陈涣那边看看，中午检查过山上了吧？” 副导一边操作，一边吐槽：“检查过多少遍了，这片山本来也不是深山野林的，没什么大傢伙。” 王导坐起来捶捶腰：“没有就好，咱们就一平平无奇的娃综，可不是什么荒野求生栏目。” 顿了顿：“还有林中月盯著，真出啥事儿我还真不好交代。” 副导翻了个白眼：“瞧你这话说的，就不吉利。没人盯著也不行啊。” “放心吧，四组嘉宾都有安全员跟著呢。” 说著，他把陈涣的直播间放到最大。 只见这爷俩的镜头还在屋里呢。 “嗯？”王导往前倾了倾身，“怎么个事儿？还没起床？” “啊，啊，爹，爸爸，亲爹，啊，你別挠我痒痒啊！”胖虎被陈涣挠得满床打滚。 陈涣稍稍鬆了鬆手：“起不起？” 胖虎躺著举起双手，大声投降：“起，我现在就起。” 陈涣后撤了半步，把放在床上的腿放下来，继续穿衣服，嘴里还不忘威胁胖虎：“我穿完衣服你还没起来的话，就不带你上山了。” 胖虎在陈涣起身之后，又抱著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听到陈涣这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那不行，”胖虎说，“那是遗弃！” 陈涣挑眉：“呦呵，知道的还挺多。” 胖虎一拍胸口：“那当然了！” 陈涣轻哼：“行，那请我们胖虎老师给直播间观眾展示一下穿衣服的技巧。” “誒？”胖虎往镜头方向凑了凑，“已经在拍了吗？” 陈涣背对著摄像头蹲下身整理登山鞋，慢吞吞地说：“是啊，看看时间其他小朋友已经出发了吧，胖虎可能是最后一名。” 直播间眼睁睁看著胖虎的脑袋距离镜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陈涣说完，忽然大惊失色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夸张，真的，我心臟都快停了。】 ——【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不可爱吗，我为什么大中午的要来看这臭孩子！】 ——【怎么想都是陈涣的错！你刺激他干啥！】 ——【也没骗，其他小朋友確实出发了，但这又不排名，出发早不代表完成任务也早啊。】 ——【楼上的，总觉得你在內涵某影后。】 ——【哼哼，不就是回归吗，她粉丝跟过年了似的，还来我家姐姐超话里嘚瑟！恕我直言，拿完奖就隱退就是不敬业！】 ——【解码了，某大粉，你这码还不如不打。】 ——【反正我们已经准备好组团支持陈涣了，只要沈某人那边开始做假数据，我们就要帮陈涣也做数据！反正沈某人不痛快我们就痛快了。】 ——【……不是很懂你们追星女。】 陈涣从行李箱里重新翻出一块表换上，一回身，就看到胖虎正拿著裤子往脑袋上套呢。 陈涣：“……” 陈涣一把抓住他的裤腿，胖虎头在裤子里，拽了半天也拽不动，疑惑的脑袋直打转。 陈涣：“……这是裤子。” 胖虎：“我知道，我就试试从上面能不能穿上。” 陈涣语气凉凉地问他：“结果呢？” 胖虎小动物雷达又启动了，立马回答：“我现在就好好穿。” 陈涣拎著胖虎胳膊把人拽起来，三两下把衣服给他套好。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赚钱真难啊。 他都沦落到来给小孩穿衣服了。 希望陈敬山下辈子抱孩子的时候，眼神儿能好点儿，可別再抱错了。 陈涣帮胖虎把衣服穿好，顺手在对方屁股位置拍了两下：“行了，坐下穿鞋。” 胖虎配合地支棱起一条胖乎乎的腿，任由陈涣直接把袜子套裤子外面。 倒是弹幕先看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噁心穿搭啊，袜子套裤子外面，丑不丑！】 ——【陈涣自己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给孩子穿这么土啊！！！】 等陈涣终於把胖虎也收拾好，两人牵著手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顾二虎已经蹲在院落角落里抽起烟了。 “二虎哥。”陈涣叫了一声。 顾二虎连忙把烟掐了，他记得节目组说了，录节目不能抽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太无聊了。 检查了一眼两人的衣著，顾二虎点点头：“对，穿得不错，现在山里虽然没有大傢伙，蚊虫还是少不了的，长裤长袖把胳膊腿都包上点儿好。” 胖虎嘀咕：“但是好热啊。” 顾二虎：“小娃娃到了山上就不热了。” “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陈涣说道，“晚点儿天黑就该下班了。” ——【这个人，他甚至还没上班就已经在想著下班了，哈哈哈哈。】 ——【我现在感觉陈涣不是大少爷了，他好像真上过班。】 ——【和我每天工作八小时有七个半小时在等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在上厕所一样的吗！】 ——【不，他这分明是没上过班，正常人谁能准时下班啊！】 顾二虎背起一边的背篓：“行，咱这就出发。” 背篓里面放著他们三人这次上山要用到的工具。 胖虎抬头，一脸眼馋地看著陈涣。 陈涣在心里『嘖』了一声，吐槽这孩子怎么看什么都新奇。 他在院子里看了看，走到角落拿起一个不大的小背篓，拍了拍上面的灰，问顾二虎：“二虎哥，这个能借胖虎玩吗？” 顾二虎看了看：“行，这个本来就是小孩子玩具，装不了什么东西。” 胖虎在他说出行那个字的时候，已经高高举著手示意陈涣帮他背上。 陈涣跟他约法三章：“你路上要是背不动了，我可不帮你拿。” 胖虎重重地点头，拍著小胸脯保证：“我肯定能拿回来的！快给我吧！我保证！求你了！亲爹！” 陈涣嘴角抽搐：“行，出发。” 陈涣空著手走在中间，顾二虎和胖虎一人一边走在他两侧。 ——【我怎么看著这么彆扭呢？】 ——【我愿称之为『大王和他的两位虎大將』】 第46章 我这死出都是隨我爸 顾二虎的长相很符合大家对农民的印象。 老实、憨厚、一口不怎么整齐的黄牙，说话也显得有些木訥。 但当他带著一行人沿著山路上山的时候，眼睛里却透露出几分明亮。 和开放风景区那种带著水泥台阶的山不同，这座山的每一步，大家都会脚踏实地地踩在土地上。 顾二虎沿途一路走一路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树。 陈涣接过跟拍导演的小纸条，看完团了团塞进裤侧的口袋里，转头询问：“二虎哥，你们猎户平时都干什么？现在不能隨便打猎了吧？” 顾二虎听到这话惊地连连摆手：“可不敢。” 他说道：“我祖上都是猎户，但是我们现在不是政策吗，是这个保护那个三有的。” “像我们现在，当那个护林员还有护农狩猎队的比较多。” “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大傢伙儿乾的是保护的事儿。” “再说了，现在谁想吃那个肉啊，也不好吃啊，一股骚味。” 陈涣適时地跟著点头，对著镜头说：“都听到了啊，帮你们问了，现在不能打更不能吃，最多就像节目组这样，租个山头，往里面放点儿养殖的鸡鸭鹅之类的，可別以后偷摸上山打猎，说是我们引导的，我才22，背不动这么重的锅。” ——【陈涣这免责声明是真长。】 ——【不想背锅的心思十分迫切了。】 陈涣说这话的时候，胖虎就配合地跟著点脑袋。 陈涣拍了拍：“你点啥头，听懂了？” 胖虎斜著眼看他：“爹，我是小又不是傻，来时候我爸说了，不能吃野味，別人要是让我吃，我饿著也不能吃，我亲爸说的。” ——【我听著，胖虎这俩活爹，怎么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呢？】 ——【该不会陈涣其实也不是温清然养父母的儿子，实际上的亲爹另有其人，是什么全球首富，亿亿富翁，然后因为胖虎这个侄子被豪门亲爹发现，骑著直升机空降江金高调认子，拳打看不起陈涣的陈家父母，脚踢赶他出门的温清然！】 ——【……想得很好，但先別想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谢，梗借走了，这就开编！】 ——【你等会儿就让他给你带沟子里去了！】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咱就说穷人能不能別写有钱人，你家直升机是骑的啊！在那儿蹬电驴吶！】 ——【还亿亿富翁，那他妈的叫兆，打开你家wifi，大家都是有亿亿的人。】 陈涣还不知道网友开始给他编新爹了，他听完胖虎的话，没好气地在他头顶敲了一下。 “还教训起你爹来了。” 胖虎摇头晃脑：“那可不，我妈说了，我这死出都是隨我爸。” 陈涣：“噗！” “哈哈哈哈！” 节目组的人没出现在镜头里，但单听气音也不难听出他们都在极力忍耐，至少不能像是陈涣一样爆笑出声。 陈涣不顾形象的笑得直不起腰有观眾买单，他们笑出声可只剩下剪辑老师的无情嘲讽了。 陈涣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对著镜头拱拱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胖虎爸可千万別因为这点儿事儿跟我嫂子吵架，这话也不是我叫的哈。” ——【哈哈哈，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胖虎不以为意：“没事儿，我爸打不过我妈。” 陈涣忍笑忍得自己腮帮子疼：“你可闭嘴吧，你爸那点儿老底儿都让你抖搂乾净了。” 胖虎抬起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谁让他更喜欢妹妹！” ——【嘶！哥，说真的，没点儿本事別生二胎。】 ——【老大报仇，一天不等啊，这是衝著让他爸社死去的！】 弹幕在哈哈笑，陈涣却听出了胖虎藏在童言稚语底下的酸味儿。 他眼角的笑意顿了顿，然后便故意岔开话题。 “二虎哥，咱们巡山是往深山里面走吗？” 顾二虎刚才也齜牙笑得开心，这会儿听到陈涣的话，脸上的笑还没完全收回来就回答：“不，我们还是护农为主，不是以前要进深山打猎的时候了，主要是看看村子周边有没有什么要来危害庄稼的大傢伙。” 陈涣意外道：“还有野猪？” 这个村离江金市市区可不远，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也就算是普通个郊区。 顾二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陈涣这种一看就很城市的小伙儿也会知道：“差不多吧，也还有一些別的，不过遇到了多以驱逐为主。” 说著他放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两张弓和一个小孩玩的弹弓。 “山林是它们的地盘儿，只要不下山祸害庄稼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陈涣问道：“那一天得走不少山路吧？这一路可不好走。” 顾二虎：“还好，我也不是天天上山。三两天上来转一圈就行，真要在村子周围发现大傢伙啊比如野猪的活动跡象，就赶紧叫人来帮忙。” ——【这要真发现野猪，那一个人不早没命了。】 ——【没看到这个村子离城里近吗，猪又不傻。】 他把一张木头做的弓箭交给陈涣，小弹弓和小石头髮给了胖虎：“节目组要求你们使用这两种工具，获取今天的食材。” “等会儿我教你们怎么用。” ——【节目组真损啊，这弓也太古老了，你好歹整个复合弓之类的。】 ——【有一说一，陈涣这任务难度是最高的吧？很难不怀疑节目组是故意整素人。】 ——【陈涣也算素人吗？】 ——【温清然钓鱼也不简单啊，他都在那儿钓半天了，鱼尾巴都没见过。】 ——【晒穀子也不简单，吴导铺完一半穀子，都要腰间盘突出了。】 ——【那取蜜就更难了，不仅难还危险，刚才奚奚就差点儿被蜇了，好心疼！节目组知不知道女明星的脸是要上保险的！】 ——【你们认真的吗？这几组里陈涣这组难度绝对是最高的。別的组起码场地很近吧，就走这么一小段山路，沈奚和满满那组都走不上来你信不信？也就是胖虎本来就是个皮实孩子。】 ——【对对对，但胖虎皮实不是节目组任务分配不均的理由！】 第47章 系统用力过猛 ——【而且陈涣他们的房子也是最破的！】 ——【破吗，其实我觉得还好，你们没发现陈涣那里的东西也是最多的吗。】 王导看著不同屏幕上的弹幕。 看到网友质疑节目组任务分配的时候，王导没有生气，因为有爭议才能有討论。 但在看到有人为陈涣鸣不平，说他针对素人的时候，王导是真的心臟都要不好了。 王导：！ 陈涣他拿的也不是素人片酬啊！ 副导看他捧著心臟的样子，半点儿不上当：“咋，还要我给你借个担架来？” 王导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还会有人帮陈涣说话呢？？？” 副导翻翻白眼，反问他：“你觉得呢？” 就只能沈奚那边请水军踩別人衬托自己，就不能人家陈涣那边反击？ 都知道林中月在一旁盯著呢，还这么天真。 王导想了想：“也是，那就让他们打吧，他们打起来对节目组好。” 王导把台本翻开看了看，若有所思：“要不把明天的集体活动改得再激烈一点？” 副导翻了个白眼。 只能说有些人挨骂，他纯纯活该。 顾二虎先教胖虎怎么用弹弓。 弹弓威力不大，做给孩子玩的弹力更是一般，今天的主力肯定还得是大人。 胖虎很快学会了傻瓜式操作，拉著弹弓朝著节目组的人瞄准，被陈涣一把握住，警告道：“你要是瞄准人就別玩了。” 胖虎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好吧。” 他手里捏著小石子，一会儿瞄准树干，一会儿瞄准地上的落叶。 陈涣看他不再对著人，也不怎么拘著他，他自己拿著弓，跟著顾二虎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两辈子加起来，陈涣第一次用这么古老的工具。 顾二虎教了他几个动作要领，陈涣打听道：“二虎哥，你平时上山就背著弓啊？” “那没有，”顾二虎说道，“是节目组要求的，这两把弓都是老物件了，我刚翻出来。” 陈涣：“……” 陈涣扭头和跟拍导演吐槽了句：“你们王导，真是缺了大德了。” 跟拍导演也不说话，就在旁边訕笑。 陈涣感觉这人没劲，转头问顾二虎：“那你现在还能射中吗？” 顾二虎也不太確定：“试试吧，好些年不用了。” 跟拍导演这才提醒：“顾二虎射中的猎物不能算作完成任务。” 陈涣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了，放只鸡出来，我试试。” 跟拍导演摊手表示：“你们需要自己去寻找猎物。” 陈涣睁大了眼睛，他指著节目组后面跟著的人：“那后面掛著呢，我都看到了。” 跟拍导演挪了挪位置，挡住他的视线：“不，你没有。” 他提醒道：“任务是巡山，巡。” ——【哈哈哈哈，节目组：掩耳盗铃。】 陈涣：“……” 陈涣发现跟拍导演这次真的很坚决，只能叫上胖虎，无奈地再次出发。 在山里转了半个小时以后，胖虎对新得的玩具玩腻了。 抱著陈涣的小腿嚷嚷累。 陈涣没累，但陈涣有点儿无聊了。 他估摸了一下，感觉时长也凑得差不多了，现在完成任务的话，应该不能算消极怠工了吧？ 充其量算他业务能力十分优秀。 陈涣想著，戳了戳系统。 系统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呢……” 陈涣嚇了一跳：“咋了，你要死了？” 系统：“……你才要死了，统也是有统权的好吧！” 陈涣：“那你咋了。” 系统把硕大一个加红加粗的任务懟到陈涣面前：“你看看，你看看，你说我怎么了！” 想起来就叫它，想不起来就一直禁言，它有精神才怪了！ 统也经不起冷暴力啊！ 陈涣理直气壮：“任务不得慢慢来吗，急什么，你先给我搜一下节目组把鸡和兔子投放哪儿了。” 系统：“我又不是缺德导航！” 陈涣：“知道了，知道了，你比它高级，快干活，回头我攒够积分给你买皮肤。” “真的？” 陈涣信誓旦旦：“真的。” 系统將信將疑，但难得有一个在宿主面前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系统要好好表现自己，打打宿主的脸！ 和系统沟通不过眨眼间的时间，却给另一个正在做任务的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系统一个用力过猛，双重语境下都在做任务的温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向后踉蹌了两步，同时一脸痛苦地捂了下胸口。 这一下可把节目组嚇得不轻。 弹幕也纷纷关心他怎么了。 温清然深呼吸了几下，衝著工作人员摆摆手：“没事，没事。” 董乐一脸担心地搬过椅子给他坐。 温清然：“谢谢乐乐，別担心，哥哥刚才就是没站稳。” ——【他和陈涣，一个执著於当哥，一个执著於当爹，笑死我了。】 ——【清然该不会是有心臟病吧？】 ——【前面的笑什么笑，这时候还笑，怎么不乾脆笑死你呢！】 ——【不会是装的吧，看人气太低了给自己冲冲人气。】 ——【积点儿口德，水那么深，万一掉下去不是开玩笑的，谁装会拿自己命开玩笑啊。】 温清然现在没空回应节目组的关心，他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 平时就算了，这突然加红加粗的大字就懟到自己面前了，整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是闹哪样！ 系统久久没有回应他，温清然眼前红彤彤一片还没散去，他现在就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节目组不敢放心，他们说什么也要让温清然回去测测血压心跳之类的。 温清然：“……” 温清然晃了晃自己的智能手錶：“真没事儿，我手錶带心跳检测的，异常了会警报的，你看现在没有一点儿问题。” “刚才就是看水面太久，眼睛忽然了一下。” 节目组勉强相信了他的解释，但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咱们这只是个亲子活动，温老师千万別逞强。” 温清然看节目组就差说一句，『您可千万別拿命拼啊，我们受不起』，无奈地顺著他们的意思，又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米。 同时他也在心里再一次吐槽系统的不靠谱程度。 第48章 他现在强的可怕 “系统，你到底行不行？”等了半天，陈涣的態度逐渐开始冷漠。 系统急得团团转，它也没想到自己成天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我行的我行的！给我一点儿时间！” 陈涣白眼。 这座山就屁大点儿地方，系统搞个导航搞这么半天。 果然从一开始不绑定就是最正確的做法。 至於系统说的『行』，陈涣粗略估计，这话的可信度不足40%，根本指望不上。 跟著他绕了半天路的胖虎十分疑惑：“爹，你確定这里有兔子吗？” “走这一路，別说兔子了，我连只鸟都没看到！” 陈涣语气凉凉：“……是啊，节目组真的放鸡和兔子了吗？” 跟拍导演被他看的一个激灵，指天发誓：“真的已经开始投放了！” 他安抚道：“可能是数量不多，加上你们运气也不太好，投放后的动物和我们没往一个方向走。” 顾二虎也觉得有点儿奇怪：“按说这山上自来就散养了一些鸡，怎么今儿什么都没看到。” 陈涣嘆气：“实在不行，挖点儿野菜回去吧。” 看陈涣似乎有放弃任务的意思，跟拍导演连忙道：“不至於，真不至於，节目组已经开始投放了，分批次的，別著急。” 陈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对他说的开始投放十分怀疑，在山对面放了一只，那也叫开始投放。 弹幕比陈涣要多一个视角，是节目组带著直播间的观眾去寻找隱蔽的投放点。 ——【臥槽，大熊猫的笋都让节目组夺完了。这陈涣上哪儿看去。】 ——【这是给嘉宾增加难度呢，等会儿陈涣找不到，然后节目组就该开始放水了。】 ——【老套路了，之前有个综艺，同一个地方，第一次来卡片还不在呢，第二次来就在了。】 ——【节目组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宿主宿主我找到了！”系统兴高采烈地出声。 陈涣牵著胖虎的手，懒洋洋地在心里『嗯』了一声。 系统拖出系统商城：“宿主你看！万能导航功能！只要在搜索栏输入你想要搜索的关键词，什么都找得到！” 陈涣轻嗤一声：“我拿什么换？” 系统一愣，反应过来，它的宿主还没有完成一个任务，甚至都还没和他绑定！ 系统一时间悲从中来：“宿主可以绑定系统后，选择贷款！” 陈涣果断道：“大可不必。” 只是一个综艺任务而已，只要观眾有观看性，倒也不是非得完成任务。 嘉宾吃瘪，也是观眾的乐趣之一。 当然，陈涣肯定是不愿意吃瘪的。 陈涣：“你不是自称高科技吗，你自己搜不到吗？” 系统贴心地说：“我可以哦，但是宿主不跟我绑定，没办法將信息传输给您呢。” 陈涣：“……” 他感觉这系统是在跟他玩心眼。 陈涣没说话，等系统的下文。 系统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只好放弃：“当然，规定也不是死的，在过去的系统记录中，也出现过宿主和系统无法绑定的bug，解决办法就是在宿主眼前投放3d投影。” 陈涣：“那还等啥呢，投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下一秒，眼前就仿佛被戴上了vr眼镜一样。 一个个意义不明的標誌点直接定位在山上各地。 如果非要让陈涣给出一个精准的评价，陈涣会说：“好像在玩第一视角的3d游戏。” 系统：“……好吧，那祝您游戏愉快。” 它要赶去收拾一下温清然那边的烂摊子了。 是的，在给陈涣检索的时候，系统终於发现自己不小心留下的小尾巴了。 陈涣大手一挥：“滚吧。” 胖虎赖赖唧唧的在他腿边蹭：“爹，我真走不动了。” 陈涣竖起一根手指，跟他约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咱们再没有收穫，直接打道回府好不好？” 他这是在哄胖虎，同时也是在警告节目组。 再在背地里使坏，他就不伺候了。 几个孩子中，胖虎是最好哄的一个。 胖虎讲起条件：“那我晚上想听睡前故事。” 陈涣没有立刻答应他：“但是我讲得不好。” 胖虎快快乐乐道：“没事！我就是想听。” 陈涣爽快答应：“行。” 他牵著胖虎胖乎乎的小手，往最近的標记点方向走。 走到一半，顾二虎忽然停下脚步，小声提醒：“有羊叫。” 弹幕也听到他这句话了。 ——【节目组这么大方？我还以为就放几只鸡打发一下嘉宾呢。】 ——【道具唄，一只羊也没几个钱。】 ——【一只活羊得好几千吧，而且他们不是不会弄吗，都浪费了。】 陈涣鬆开胖虎的手，让他跟著自己。 胖虎端著手，躡手躡脚地跟在后面，逗的直播间哈哈笑个不停。 ——【胖虎可真是个小活宝！】 ——【太有精力了，一般孩子真走不了这么久山路，不敢想他爸妈平时在家怎么遛娃。】 ——【所以不是扔到综艺来赚钱了吗，胖虎爸妈：总算是清静两天了！】 陈涣和顾二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他还没忘节目组说过顾二虎射中的猎物是不算在任务里的。 在看到一个白糰子的时候，陈涣下意识的放轻呼吸，手腕搭上弓箭。 顾二虎十分配合地围堵在小羊可能会逃跑的方向。 胖虎紧紧捂著自己的嘴巴，甚至不敢大喘气，生怕把小羊嚇跑了。 陈涣手握上箭的同时，在心中发出一声喟嘆：“这系统还是有点儿用的！” 他现在好像是一个加载了插件的角色，对准猎物的时候，会有一条瞄准线，辅助陈涣命中目標。 陈涣觉得自己这是得到了史诗级的加强。 他现在强的可怕！ ——【赌五毛，陈涣射不中。】 ——【肯定的，节目组最喜欢故弄玄虚了，营造紧张氛围，最后啥也不是。】 ——【陈涣不是说他半个小时没收穫就回去了吗？】 ——【你信他？不如信母猪会上树，任务结束他还播啥，能完成节目组规定的时长吗！】 弹幕正討论著，下一秒，直播间忽然黑了下去。 王导在椅子上弹射坐起：“怎么回事？” 第49章 人不疼，狗叫 ——【节目组整啥呢？是我没开会员吗？！】 ——【他要是在这儿给我插个gg，那我真不看了！】 ——【你们没看到下面小子提醒吗，是直播间违规被封了。】 ——【？这到底哪里违规了？】 ——【或许是因为打猎。】 ——【那羊是节目组自带的道具啊！】 ——【苍天啊，怎么卡在这儿了！这跟拉屎没拉乾净就让我夹断有什么区別！】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你这也太糙了！】 弹幕疯狂输出的时候，副导在联繫直播平台方，这场直播他们是提前报备过的！怎么能说封就封了！ 导演指挥著让技术人员在掛上道歉声明，然后立刻再开一个直播间，让陈涣那边可以临时开启直播。 他这边忙忙活活地安排著呢，就看到副导黑著一张脸回来了。 “怎么回事？”王导问道。 副导皱著眉：“你自己看吧。” 他把直播平台发过来的视频打开和王导一起看，一边看一边解释：“陈涣在直播里虐待小孩被举报了。” 王导头顶冒出几个问號。 他一脸惊诧：“什么时候？” “我们好几十双眼睛盯著呢，他什么时候虐待小孩了？！” 这指控。 他看他们根本不是针对陈涣，这是想让他们这个综艺死啊！ 副导也很无语：“证据是陈涣给胖虎穿完衣服后，拍了两下屁股，然后还带胖虎走了这么久山路。举报时间也很微妙，像是故意的。” 王导：“你向平台方解释过了吗？” 副导点点头：“解释过了，平台说解封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陈涣的直播间怎么办？” 正好这时候技术人员过来跟王导说：“王导新直播间设置好了，现在对接过去？” 王导卷著台本在手心敲了两下，做出决断：“不，把陈涣那边的镜头接入总直播间。” 副导：“这样对其他嘉宾不太公平吧？” 王导：“后面剪辑的时候补偿一部分镜头给他们就是了。” 他摆摆手，没让副导继续说，而是直接下达命令：“然后再去买个热搜，词条就叫陈涣直播被封，引流往总直播间引。” 副导『嘶』了一声：“回头陈涣找你算帐可別算上我。” 王导翻翻白眼：“我这分明是在帮他反黑，懂不懂事。” “嘉宾们可以互相撕逼抢镜头，但不能让任何嘉宾背上虐待未成年的黑料，我们这可是娃综！” 副导：“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陈涣那边要不要告诉一声？” 王导点头：“让跟拍导演跟他说一声。” 陈涣直播间的观眾一脸懵逼地被拉进了总直播间。 镜头里，胖虎正手舞足蹈地绕著陈涣转圈圈庆祝。 “太厉害了！” “爹你好厉害啊！” “哇哇哇！晚上有羊羊吃！” 只是听著就知道陈涣刚才绝对是得手了。 ——【不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我错过了一个亿吗？】 ——【好像数学课明明讲一加一等於二呢，我低头捡根笔的时间变成微积分了一样！】 ——【该不会是剧本吧，节目组假装故障黑屏，然后別人帮他抓羊，说是陈涣自己抓的。】 ——【看了眼热搜，只能说可以但没必要。】 ——【从热搜来的，据说陈涣在这里虐待未成年？】 ——【？？？节目组为了引流终於疯了？】 陈涣还不知道直播间的变动。 也没打击胖虎以他这个年纪，真烤羊他也吃不了几口。 只是也跟著笑得一脸灿烂。 他本就不是什么谦虚的性格，甚至可以说算是有些张扬。 这会儿带著点儿得意地对著顾二虎扬了扬下巴：“二虎哥，我表现的怎么样？算出师了不？” 至於系统的辅助？ 那是什么？ 他凭本事pua的系统，为什么不能算他的实力！ 顾二虎竖起大拇指：“厉害！太厉害了！” 他上前检查，说实话，他没想到陈涣能做到这么准。 原本他都想好怎么帮陈涣把羊拦下来，让他再补一箭了。 虽然也有节目组买回来的这个羊本身就蔫蔫巴巴跑不动的原因在里面。 但陈涣能一次成功，还是惊到他了。 他检查完，又对著陈涣竖了竖大拇指：“你简直不像是个初学者，你像是个天生的猎手。” 陈涣笑著摇摇头：“猎手就算了。” 比起猎手，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上辈子的职业一点。 寻求刺激，他可以去蹦极去滑雪去跳伞去衝浪，他有无数种选择，没必要选择这种血腥的形式。 他让节目组来几个人帮他把羊抬著，笑眯眯地对著跟拍导演说：“我们这组的任务算完成了吧？” “完成了！完成了！”胖虎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我要回家！回家！” 直播中断的时候，跟拍导演差点儿心跳都要停了。 但陈涣那会儿正在瞄准猎物，他下意识地就稳住了。 这会儿看到陈涣笑眯眯的样子，跟拍导演就觉得，他承受了太多！ 不知是抱著什么心態，跟拍导演对陈涣说：“咳，对任务算是完成了。” 陈涣弯腰伸出手，和胖虎一同发出快乐的击掌声。 “但是——”跟拍导演拉长语调。 “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 陈涣挑眉：“节目组又有什么餿主意了？” 跟拍导演连忙替王导喊冤：“是你被人举报了！” 陈涣一愣：“举报了？” “举报我什么？” 跟拍导演轻咳了两声，用播音腔播报出来：“举报你虐待未成年人。” 陈涣：“？？？” 陈涣低头和胖虎大眼瞪小眼：“我虐待谁了？你吗？” 胖虎摇摇头，瞪著澄澈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我不知道啊，不是我。” 陈涣敲了敲他脑门：“我知道不是你，你也没那个渠道举报。” 敲完他手顿住了，扭头问跟拍导演：“该不会是这种动作被举报了吧？” 跟拍导演：“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中午你给胖虎穿完衣服拍了两下屁股……” 说起这个理由，跟拍导演也很无语。 陈涣：“……” 胖虎目瞪口呆：“那不是在帮我掸灰吗！” 陈涣：“不，我就是顺手拍了两下，你疼了吗？” 胖虎仔细回想，果断摇摇头：“我没有啊！” 胖虎：“我在家每天起床都要挨两顿打呢，比这疼多了。” 陈涣闷声笑了起来。 他衝著镜头招手：“现在是恢復直播了吗？” 跟拍导演点头：“对，王导直接把你直播间接入总直播间了。” 陈涣：“地道，看来这次是我因祸得福了。” 他看著镜头，笑吟吟道：“举报这事儿我不怪那些人。” 直播间弹幕瞬间一顿。 ——【陈涣也有圣母病？】 然后他们就听到陈涣慢悠悠地说道：“毕竟人疼人叫，人不疼，狗叫。” 第50章 病鸡？那给节目组加个菜吧 ——【快，咱哥划重点了，快记笔记！】 ——【典啊！陈涣，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爽！早该有人出来骂这些张嘴闭嘴就知道举报的人了，动画片举报，游戏举报，短视频举报，尼玛的现在看个综艺也举报，举报这个按钮是嵌你家门口了，出门就顺手点一下？】 ——【这举报理由也很典啊，就拍那两下，还没我逗我儿子玩的时候用的劲儿大，这都算虐待未成年人，未成年人是什么肥皂泡泡吗，一戳就破一碰就死？】 ——【可能吧，有人想活在真空里。】 ——【我倒是觉得很多人还活在亲子教科书里，我也是当爹的，生之前看了不少家庭教育类的书，信誓旦旦地跟我老婆保证绝不打骂孩子，但自从有了孩子，我老婆低血压都治好了。】 ——【楼上的，没恶意，纯好奇，那你呢？】 ——【/点菸，我得高血压了。】 ——【/点菸，惨啊大哥，太惨了，隨一根。】 陈涣说完，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 反而是垂眸看著胖虎：“崽儿，累不？回去要不要我背你？” 胖虎一脸惊悚：“爹，你正常点儿！” ——【哈哈哈哈，最怕来自家长的突然关心！】 ——【太真了，不像演的，我妈一对我和顏悦色，我就猜到她是要对我压岁钱动手了！】 陈涣撇撇嘴：“好心没好报。” 他故意装作不开心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块。 胖虎一脸懵逼，看看节目组的叔叔们，工作人员纷纷移开视线。 又看了看顾二虎，顾二虎又掛上了他招牌的憨厚笑脸。 胖虎想了想，凑到陈涣身边抱著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討好道：“爹爹抓羊太辛苦了，我是怕你太累！” 他指著山下隱隱约约的炊烟：“我还有劲儿，我能一口气跑下山你信不信？” ——【啊！！！我要这个！胖虎喜欢什么顏色的麻袋！】 ——【来，胖虎，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弹幕一群人贩子。】 ——【胖虎一会儿小天使一会儿小恶魔的。】 ——【小孩子都这样啊，满满不哭的时候，软乎乎一小团被吴导往椅子上一放，也超级治癒好吗！我能看一整天！】 ——【哈哈哈哈，说起来我就想笑，吴导这是把沈奚的孩子当看板郎用啊，他在旁边哼哧哼哧干活没人看，小满满坐那儿发呆可老多人看了。】 ——【说起来吴导那穀子不是刚晒上吗，怎么就开始收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陈涣却觉得他这一路下山可比上山舒服多了。 他路上还在洞里摸出两只节目组藏起来的兔子，和一只病殃殃躺在地上的鸡。 陈涣嫌弃地皱起眉：“节目组这道具能不能准备得用心点儿，別是病鸡？” 跟拍导演连忙解释：“我们买的绝对都是健康的鸡。” 以防万一，陈涣决定这鸡他们还是不吃了。 除却这个不谈，陈涣和胖虎这一组可谓是收穫颇丰。 顾二虎即使已经不再以打猎为生，也仍是山林中的一把好手。 他抱起好奇的胖虎探头探脑地去看松鼠树洞。 胖虎甚至还伸手从里面摸出几个板栗和松子。 陈涣：“摸两个玩玩得了，其他的留给松鼠过冬。” 胖虎乖乖地应了。 顾二虎笑著把人放下，解释道：“不妨事儿，它们还有些日子能囤粮呢。” 话是这样说，胖虎仍然没有多拿，只是数了四个出来，其余地让顾二虎帮他放了回去。 陈涣在他脑门上点了点：“就你机灵。” 几人高高兴兴的往回走，路上刚好路过吴导的两居室。 陈涣先把胖虎放进去和两个小姑娘一起玩。 然后站在门口问道：“吴哥，要不要帮忙？” 吴导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快收完了，你这么快做完任务了？” 陈涣抱怨：“太阳都快下山了，哪儿快了，节目组真会折腾人。” 吴导拄著扫穀子的扫帚跟他说话。 陈涣让节目组工作人员帮他展示一下他的成果。 吴导顿时乐了：“这下我可有口福了。” “这样，这羊咱们大人吃，孩子们吃不了，就把鸡给他们燉上。” 陈涣：“吴哥，这鸡病懨懨的我怕吃了得病，还是算了。” “晚上送给节目组让他们加餐吧。” 工作人员们：“？？？” ——【哈哈哈哈哈，陈涣：自己吃怕生病，节目组没关係的。】 吴导也被他逗乐了，他不觉得节目组会给嘉宾准备病鸡，但也不妨碍他趁这个机会寒磣寒磣王导。 “行，一只羊咱们也吃不完，把它分了跟村里乡亲换点儿別的。” 陈涣觉得这主意不错，扭头就问现成的人选：“二虎哥能换吗？顺便还得麻烦二虎哥帮我们把羊分了，这个我真不会，怕糟蹋了东西。” 顾二虎爽快地答应下来：“行。” “我用两只鸡跟你换一个羊腿，村里还有家卖猪肉的，你可以换点儿猪肉回来。” 陈涣想了想：“吴哥，你家有冰箱吗？” 吴导：“还真有，就是空的。” 陈涣：“那正好，这些够咱们三天吃的了，我再去换点儿豆腐和青菜？” 吴导琢磨了一下：“你在这儿歇著吧，跑这么远山路也不嫌累，我把这点儿玩意收完了我去。” “我跟村里熟，他们不好意思帮著节目组宰我。” ——【哈哈哈王导这徵信都坐不了火车。】 ——【没人帮帮然然吗？！然然滯销了！救救然然！】 ——【温清然粉丝不硬气吗，不是要让温清然和陈涣割席吗，这会儿来陈涣直播间狗叫什么。】 ——【这是总直播间，四人共用的，什么叫陈涣的直播间！】 ——【笑死，借他用一会儿而已，真会给自己抬咖。】 ——【没办法，咱涣哥就是有实力有面子啊，不像某些小明星，现在还在河边吹冷风呢。】 ——【呦呵，现在什么世道，已经流行假少爷比真少爷还硬气了？】 ——【我都懒得说你们，你们这些粉丝，除了这两句话，还能说出点儿啥来。】 ——【说白了，菜就是原罪，菜就回去多练，懂了吗？】 ——【事先说明啊，我真不是陈涣粉，就一路过乐子人，温清然的粉丝都快给我刷逆反了。】 第51章 他蹭陈涣口吃的，不过分 陈涣琢磨了一下吴导的话，感觉也不是不行。 吴导在村里待这么久了，怎么也比他了解村里的物价吧？ 以物换物这个確实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那行，”陈涣说，“我和二虎哥先去把羊拆了，你忙完了去灶台那边找我们，胖虎我先放你这儿吧。” 吴导点头：“行。” 胖虎听到陈涣说要走，连忙跑过来：“啊，爹你要去哪儿？” 陈涣掐掐他胖嘟嘟的脸蛋：“我和叔叔去把羊分了，你就在这儿和妹妹们一起玩，好不好？” 胖虎想了想，小大人一样点点头：“那好吧！那你要记得来接我啊。” 陈涣正准备带人走，又听到吴导喊了一声。 他回过头，就听吴导说：“路上要是遇到清然，就让他先回来吧，晚上钓鱼不安全。” “知道了。”陈涣懒声应了。 出门后，陈涣直接问跟拍导演：“陈清然在哪条河沟子边上钓鱼呢？” 跟拍导演衡量了一下让这两人同框能带来的效果。 果断开口：“在村子另一个入口边的河边，需要绕一小段路。” 陈涣在心里简单估摸了一下距离，感觉还行，没有多远。 “那过去看一眼。” “二虎哥要回家拿工具不？” 顾二虎点头：“我回去一趟，顺便把鸡也给你杀好了拿过来。” 陈涣笑道：“那就麻烦了，等会儿我们在村中间节目组搭灶台的地方会合？” “行。”顾二虎应下。 两人分开后，陈涣伸了个懒腰，散漫又清閒地往跟拍导演所指的方向走。 跟拍导演没话找话地问：“陈老师怎么想到让胖虎留下和妹妹一起玩的？是想培养他的社交能力吗？” 陈涣觉得跟拍导演给他想了一个非常好的藉口，果断决定採纳：“对！” 他的脸上写满了正直，语气毫不心虚。 只是落在跟拍导演和直播间观眾的耳朵里，就有种莫名的敷衍感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他是纯粹嫌孩子吵，想清静清静。】 ——【我能理解，我平时也是这么找个藉口把孩子能扔出去一会儿是一会儿。】 ——【真实的我有点儿感同身受了。】 跟拍导演继续问：“那陈老师打算怎么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在这方面是有什么心得吗？” 陈涣沉思：“嗯……让他多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多社交。” ——【这什么现代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你的问题就是我的答案、你的答案就是我的问题，陈涣在这儿套圈呢？】 ——【有点儿敷衍，又有点儿真实，看陈涣一本正经的糊弄大家，甚至还有点儿好笑。】 ——【他都假装在思考了，就让让他吧！】 跟拍导演放弃和陈涣尬聊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陈涣较真只会让自己成为笑话罢了！ 跟拍导演不再说话，陈涣也乐得自在。 甚至在看到温清然的时候，十分有兴致的给观眾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大为震惊。 他做作的倒退了一步，嘖嘖有声：“陈清然，你该不会一下午一条鱼都没钓到吧！” “闭嘴。” “嘖嘖嘖，我还以为你起码会钓上来一条……” “闭嘴！”温清然恼羞成怒地重复道。 ——【陈涣这演技，以后还是別进娱乐圈了，太假了！】 陈涣很配合地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叉，真的没有继续说话。 但温清然看看工作人员手里抬著的羊，感觉就像是输了一样！ 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地堵在胸口。 董乐鼓起勇气站出来：“不是的，我和哥哥也钓上来了两条鱼，只是没到导演叔叔要求的重量。” 陈涣摸摸他的脑门，顺手敲了一下：“行了，陈清然还用不著你这个小不点儿帮他挽尊，没钓上来也没什么的。” “空军那不是家常便饭吗。收拾收拾回去了。” 温清然顾不上继续恼怒，愣住：“任务不做了？” 陈涣瞥了眼装鱼的桶：“你还准备在这儿钓一晚上？” 温清然：“那倒也没有。” 陈涣翻翻白眼：“那不就得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羊和兔子：“够吃就行了，任务完不完成的不重要。” 温清然只用了三秒钟就说服了自己：“你说得对。” 然后果断收起鱼竿，主要是他觉得他没完成任务，系统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那作为任务的最终受益者，他蹭陈涣口吃的，不过分。 陈涣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给系统擦屁股，不然说什么他都要把系统拖出来蹂躪一番。 温清然把东西收好，把自己钓上来的那两条鱼提上：“咱们现在去哪儿？” 陈涣嫌弃地看了看那两条草鱼：“等会儿也让吴哥拿去换了吧？反正我是不想吃鱼了。” 温清然：“……” 温清然回想起中午那条分不清是鱼还是姜的鱼，心有戚戚地跟著点头。 陈涣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吴哥和你都见到了，不去看看沈姐不合適，顺便还要问问沈姐有没有蜂蜜，我记得做羊排需要。” 陈涣说得有理有据，温清然没有反驳，只是低头问董乐：“会不会有点儿无聊？要不要去吴叔叔家找弟弟妹妹们玩？” 董乐摇摇头：“不用。” 和温清然一起做任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可以特別放鬆。 相比之下，陈涣就显得有一点儿凶。 陈涣当然感觉到他的害怕了，也没多说什么，只能说小孩这玩意儿，也是要讲眼缘的。 节目组不做人归不做人，分孩子这件事，还是很专业的。 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沈奚正费劲巴力地扭著压蜜机，下面放著一个罐子在接最后的成品。 “沈姐，要帮忙不？”陈涣进门就问道。 沈奚也没和他客气：“快来，两个大救星，真拧不动了。” 陈涣看了看，笑道：“就剩下那么点儿，不行別要了唄。” 沈奚：“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在蜜蜂的包围中取回来的！不捨得浪费啊！” 陈涣洗洗手接手了她的工作，温清然则是帮著沈奚给前面的罐子拧上盖子收好，等节目组检查数量。 陈涣隨口关心道：“取蜜好玩吗？没被蜜蜂蜇吧？” 沈奚忙了一下午，总算是能休息会儿了，声音有气无力的：“好玩还是挺好玩的，就是挺累的。” 第52章 我真是谢谢你啊！（咬牙） 三人同框，弹幕再一次討论了起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没人帮忙的时候粉丝四处抱怨，真帮忙了开始一声不吭装瞎了。】 ——【饭圈嘛，老双標了，你看陈涣搭理她们吗。】 ——【我一想到她们在网上撕的恨不得顺著网线和对方干一架，私下里四个嘉宾相处得其乐融融，就觉得好好笑。】 ——【挺好的，就当下饭菜了。】 ——【该说不说，温清然也挺勇的，我还以为他会选择媚粉呢。】 ——【他公司確实是那么安排的，不过人家现在都认回豪门了，谁还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温清然这个新闻一出来，我现在成天幻想我也是抱错的豪门之子了。】 ——【又增加了做梦素材是吧。】 弹幕討论的时候，陈涣和温清然已经把沈奚剩下的这点儿活给干完了。 “大功告成！”沈奚快乐地宣布。 她招呼跟拍导演和养蜂人上前检查：“快快快，说好的其中五分之一是我今天的报酬。” 陈涣和温清然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 沈奚得意地向后捋了捋不存在的头髮：“这可是我谈判下来的结果，年轻人，学著点儿。” 陈涣：“……” 嘿，他这无处安放的好胜心。 陈涣语气轻飘飘的，故意带上点漫不经心：“哦，我的猎物好像不用分给別人啊。” 温清然：“……”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去维护你那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了！ 他连忙打岔：“沈姐今天真是辛苦了，果然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 ——【够了，最后一句大可不必在这里升华。】 ——【哈哈哈，真的好照本宣科的圆场！】 ——【温清然这话说的，好像是个人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的林中月莫名地感同身受了起来。 甚至想像了一下，陈涣招猫逗狗的撩拨了一圈人后，快快乐乐地摇著尾巴离开，然后她跟在屁股后面不停地给人道歉赔钱的画面。 嘶！ 林中月倒吸一口凉气。 恐怖如斯！ 她都有点儿同情温清然了。 温清然不需要同情，他只觉得心累。 系统来扫尾的时候，为了补偿顺便给他看了当前任务进度。 已经回到了令人愉快的0%，终於不是负数了，真是可喜可贺！ 但0%也没多让他高兴，因为他只是回到了正常人的起点！ 偏偏陈涣本人不以为意，他自信极了，並理直气壮地表示：“节目组仿佛在虐待三旬老人。” 温清然下意识就去看沈奚。 就见沈奚木著脸：“我真是谢谢你帮我说话了。”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陈涣也不知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没听出来，轻快地表示：“不用客气。” 温清然捂住半张脸，等节目组算好后，立马开口：“咱们赶紧回去吧，等会儿吴哥等急了。” 沈奚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坏了，满满还在老吴那儿呢。” 她看了看董乐，扭头问陈涣：“胖虎呢？” 陈涣轻咳两声：“也在吴哥那儿呢。” 沈奚：“……老吴现在一个人带仨孩子啊？” 陈涣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和吴哥约好了去灶台会合，咱这就出发吧。” 担心吴导一个人hold不住三个哈士奇，几人著急忙慌地往灶台位置赶去。 到了一看，他们一行人果然是最慢的。 王导已经带著节目组主力军在灶台附近安排好镜头了，保证无论远景近景，只要是精彩画面，全部一网打尽。 而他们预料中最糟糕的画面——吴导被三个熊孩子气红温也並没有发生。 陈涣上前两步，就听到吴导正和顾二虎打听这些东西怎么换划算点儿呢。 三个孩子这次没再堆沙子，而是各自分享自己在幼儿园的趣事。 温清然把董乐也放了进去。 三个小一点儿的孩子一起看向了董乐。 这个话题让董乐有些侷促，他想了想，决定给他们讲一些他在剧组时候的事情。 反正比在家里开心多了。 三个小崽子立刻欢呼起来：“好耶！我还没去过剧组呢，哥哥，剧组真的有迪迦和小怪兽吗？” 满满不知道什么是迪迦，但哥哥姐姐举手她也懵懵懂懂地跟著举起手。 陈涣在一旁嘲笑出声。 被沈奚一手肘打了回来，沈奚咬牙切齿：“惹哭了你自己哄！” 陈涣：“……” 陈涣嘀咕：“自己哄就自己哄，我还搞不定几个小崽子。” 话是这样说，但眾人明显看到陈涣不由自主地往孩子们的反方向走了两步。 ——【哈哈哈哈，说最硬气的话，干最怂的事！】 ——【嘴上：我能怕他？腿：莫挨老子！】 陈涣也没真閒著，他这人閒不下来，溜溜达达地走到王导身边：“王导，晚上可都是硬菜，要不你给我们整个厨师？” 王导冷漠脸：“没有预算。” 陈涣好脾气地打著商量：“那要不你把手机给我，我搜搜菜谱唄？” 王导上下打量他，严重怀疑陈涣这是骗手机的藉口，果断道：“不行。” 陈涣：“……” 陈涣瞬间变脸了：“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王导：“……你才无情，你才冷酷，你才无理取闹！” “够了！”沈奚听不下去了。 这鬼打墙一样复製粘贴的台词，就没必要在他们这个综艺经典重现了吧！ 陈涣想了想，另闢蹊径：“王导，节约粮食永远是我们国家的主旋律，我们作为一个面向大眾的综艺节目，不提那些回放和切片，你看看正在看直播的观眾有多少？咱们可不能让节粮减损成为一纸空谈啊！” ——【这一段陈涣正经的有点儿不像真人，是他团队给他写好的台词吗？】 ——【那倒也不是，不知道你看没看过前几天的报纸，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抄的。】 ——【最后那个『啊』怎么还整出播音腔来了？】 ——【提到这个『啊』，刚才温清然强行上价值『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啊！』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儿那味儿。】 ——【懂了，他俩一个培训班出来的。】 第53章 月老庙里我爱搭不理，財神殿前我长跪不起！ 一顶大高帽顺手被陈涣戴到了王导脑袋上。 王导的双肩忽地就沉重了起来。 沈奚连声附和：“是啊是啊，王导，祖国的骨朵们可都在看著你呢！” 王导：“……” 四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小眼睛朝著他眨呀眨呀眨。 王导：“……你们是会搞道德绑架的。” 陈涣听完就笑，哥俩好地凑过去把胳膊搭在对方肩上，一点儿不见外地去翻自己手机。 王导拼命地躲闪，最后无奈举手投降：“你们手机没在我这儿，有专门的人管理，等会儿我让人去拿。” “好耶！” ——【这几个小孩是听懂了吗？怎么莫名其妙就燃起来了？】 ——【不一定，可能单纯就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吴导和温清然正帮著顾二虎一起忙活著分羊的，这会儿两人也没忘抬头搭腔：“这怎么能叫道德绑架呢，这分明是实话实说。” “就是，”陈涣点点头，“再说有道德的才能绑架，王导又没有这个优良品德。” 说完，陈涣立马重新回到镜头下。 举起手但已经打不到陈涣的王导：“……” 吴导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吃瘪，没忍住跟著笑，在王导发话之前主动转移话题：“咳咳，陈涣你把东西都列个单子，等会儿我带著孩子们去换。” 陈涣想了想：“让他们分开去换吧，反正节目组有人跟著不会出事儿，还节省点儿时间。” 温清然：“……你確定是在节省时间吗？” 陈涣语气幽幽：“这可是娃综，就知道玩算怎么回事啊，那不得帮忙干点儿活吗。” “而且他们喜欢吃什么就去换什么，省得等会儿做完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 胖虎第一个同意：“我要吃玉米和焗土豆泥。” 陈涣听取了一半：“焗不了，蒸个土豆得了。” 胖虎：“也行吧。” 沈奚就逗他：“你也是好糊弄。” 生活不易，胖虎嘆气：“要是不答应，等会儿土豆也没了。” ——【哈哈哈哈，这孩子是懂陈涣的！】 静静也举起手：“那我要吃苹果！” 陈涣心平气和地往纸条上写，也没提醒这不是菜。 满满抓著姐姐的手，认真想了会儿：“我想喝nainai。” 陈涣：“……” 这就过分了啊。 陈涣抬头看沈奚。 沈奚看向王导。 王导：“满满家长给带了奶粉。” 沈奚点点头，跟满满说：“晚上饿了再喝好不好？你看陈叔叔和胖虎哥哥打了好多肉肉回来，我们晚上吃肉肉。” 胖虎在一旁接话：“肉可香了！” 满满將信將疑地答应下来：“那好吧。” 陈涣指了指没说话的董乐：“乐乐呢？” 董乐摇摇头：“我都行。” 陈涣顺口开始点：“菠菜？番茄？西兰？生菜？白菜？大头菜？” 温清然被他念叨的头疼，想了想：“乐乐没有特別喜欢的话，菠菜怎么样？乐乐太瘦了。” 陈涣顺口道：“我以为你已经过了看大力水手的年纪了。” 温清然耸耸肩：“男人至死是少年。” 陈涣没搭理少年，他示意了一下董乐：“菠菜行吗？” 董乐认真点点头：“好。” 陈涣写完，盖上笔帽，把纸条交给吴导。 吴导看了眼，又看了眼，又抬头看了眼陈涣：“这字……是真不错。” ——【给我也看看，不是说陈涣是学渣吗。】 ——【学渣也有写字好看的啊。】 ——【说不定吴导说的是反话呢，不然中间怎么停顿了那么久。】 只有温清然知道吴导在惊讶什么，因为他刚刚已经在心里惊讶过一次了。 写字好看的人不少，但好看成这样的，真不多。 把吴导和几个小朋友打发走，陈涣开始准备做饭。 顾二虎带过来的是收拾好的鸡，给他们减轻了不少的工作量。 “陈清然，去烧火。” “知道了。” “沈姐，等会儿孩子们回来，你就带著他们把菜洗了。” 沈奚比了个ok的手势，心安理得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那我就偷个懒再歇一会儿，这一下午给我忙的。” 陈涣吐槽：“节目组这纯纯是让咱们没苦硬吃。” 说著，他手起刀落，砰砰砰几下把鸡大卸十好几块。 听著多少像是有点儿私人恩怨在里面。 温清然：“……” 他算是知道陈涣中午是怎么杀鱼杀地跟分尸现场一样的了。 沈奚也吐槽他也太残暴了。 陈涣：“坐那儿等吃的人就別说话了。” 王导在这时提醒：“你们的手机拿回来了。” 沈奚手里没活，第一个跳过去找手机。 陈涣把剁好的鸡放进盆里泡澡，洗洗手也过去拿手机。 陈涣顺口问王导：“wifi密码是多少？” 王导：“……” 王导深呼吸：“你要wifi密码干什么？” 陈涣理直气壮：“搜菜谱不得用流量吗，你知道流量多贵吗。” 他故作惊讶地说：“王导不会是想让我赔钱上班吧？” ——【没毛病，我可以喝三十块钱一杯的奶茶，但我不能倒贴公司三分钱。】 王导：“……” 王导咬牙让人把wifi密码告诉他。 他怀疑自己当初找上陈涣，是被猪油蒙了心！ 別录到最后，节目还没爆，他先被陈涣气死了吧！ 好在陈涣拿了手机只是乖乖地在搜菜谱，没有再干出什么很出格的事。 ——【哈哈哈，你们看到陈涣手机屏幕了吗？】 ——【他的壁纸竟然是財神爷！发出今天第一声爆笑！】 ——【月老庙里我爱搭不理，財神殿前我长跪不起！】 ——【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很接地气。】 ——【挺好，总比接地府强。】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我觉得逼急了陈涣也不是干不出来。】 “羊排蜜汁怎么样？”陈涣看著看著菜谱忽然来了一句。 温清然烧火的手一顿，没忍住开始提要求：“晚上能少放点儿姜吗？” 沈奚跟著吐槽：“中午那鱼，腥倒是不腥了，就是分不清鱼和姜。” 陈涣悠悠道：“想吃也没有了，中午不小心放多了，晚上没多少了，节目组给那点东西，啥也不够乾的。” 三人聊著聊著，锅忽然就又回到了节目组身上。 王导：“……” 王导总算忍不住爆发了：“这怪我吗！怪节目组吗！” “节目组说跟你们换物资，你们换了吗！” “你们不换，还能怪我们身上来了？！” 陈涣凉凉道：“就节目组那匯率，比机场还坑，狗都不换。” 第54章 想当他哥总比想当他爹强 王导一噎。 那不然呢？ 谁家综艺不是这样的啊？ 有哪个综艺是按照市价兑换的吗！ 像是看出来王导眼里的不服，陈涣耸肩：“这又不是卖家市场，我们既然有更划算的选择，为什么要跟节目组换高价菜。” 王导深呼吸，他现在就想给林中月打电话，让她睁开眼睛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四十万一期的片酬签给他的啊！ 怎么会有这么不配合节目组的嘉宾！ 沈奚和温清然都被他给带坏了！ 只能说一个节目的基调往往从第一期就定下了。 王导貌似已经无力回天。 陈涣用胜利者的姿態，哼哼著不成调的小曲。 他把鸡肉重新淘洗了几遍，血水倒出去，最后加上调料在锅里翻炒起来。 温清然烧完火也没直接像是沈奚一样开始休息，他好奇地去看陈涣手机里菜谱怎么写的。 然后就看到了一长串的適量。 温清然：“……” 他算是知道了，陈涣中午那几道菜是怎么一个人做出好几种咸淡来了。 陈涣这调料加的，主打一个隨心所欲唄。 陈涣瞥了他一眼：“来帮忙？” 温清然：“那还是算了，你做得好歹吃不死人。” 陈涣：“……也没那么夸张。” 炒得差不多了，他往里面加了点水让鸡肉慢慢燉著。 比他预估的还要快一点儿，吴导和几个小朋友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他们每个人都超额完成了任务。 温清然充满羡慕地感嘆：“早知道我也跟著去了。” 陈涣一点儿面子没给地翻了个白眼：“人家是看小崽子们可爱才给的菜多，你去了能有什么用？” “谁认识你啊！” ——【哈哈哈哈哈，陈涣说话是真的太扎心了。】 ——【没毛病，温清然又没作品，谁认识他啊。】 ——【別说农村大爷大妈了，就是我也不看选秀啊，要不是频繁上热搜，还真没几个人认识他。】 ——【主要还是团糊，公司不行，资源接不上。】 沈奚跟著凑趣：“那我呢？我去了有没有用？” 陈涣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比他强点，毕竟电视现在还挺普及的。” 温清然：“……照你这意思，就我白干了唄？” 陈涣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一群人配合著做好晚饭，等菜全部端上餐桌，节目组还专门给直播间的观眾来了个特写。 ——【拋开口味不提，卖相还是不错的。】 ——【菜谱那么详细，再说陈涣本身多少也会一点儿做饭，怎么的也能弄个大差不差吧。】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厨艺黑洞。】 吴导感慨地说：“我在这村里住这么久，还真是难得吃这么热闹的饭。” 陈涣：“那好办，家里人口太少了，多添两口子就好了。” 吴导爽朗大笑：“你们看看，他这还催上我了。” “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是算了吧，倒是你们俩，年纪轻轻的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啊。” 这个话题陈涣在来之前就和林中月对过口供了，正好聊到他心也不慌，十分淡定地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所有人瞳孔地震：“什么？！” 陈涣筷子一顿：“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温清然就这么幽幽地看著他：“谁这么瞎啊。” 陈涣：“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嫂子。” 温清然哽住了：“……” ——【有一说一，温清然是真有点儿惨，但凡换个人，他一真少爷也混不成这样啊！】 ——【但凡换个人，没陈涣这么好的心態，俩人还能这么和平共处？早打起来了吧！】 温清然沉默了许久，最后吐出一句：“为什么不能我是哥哥？” 陈涣也没想到他在乎的是这个，一挑眉：“你觉得呢？” 沈奚得到节目组示意，开始主动搭话：“那清然呢？大学就没想著谈一个？” 温清然埋头吃饭：“没有。” 沈奚追问：“解约以后应该不打算继续当爱豆了吧，有恋爱打算不？” 吴导跟著打趣：“小沈在圈里人缘还是可以的，回头让她给你介绍几个女演员认识认识。” 陈涣扫了沈奚一眼，很隨意地打断温清然：“流量登顶了吗？转型成功了吗？业绩达標了吗？就想著恋爱。” 温清然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没有。” ——【呃……有些人要当哥他是有原因的，这三连问还怪犀利的。】 ——【往好了想，以陈涣这爱给人当爹的性子，想当他哥不比想当他爹强吗？】 ——【哈哈哈哈，为什么啊温清然，你为什么显得那么心虚啊，这就是兄长的威压？你俩也没血缘关係啊！】 ——【支棱起来啊小温！】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陈涣没看上娱乐圈这些女明星啊？陈家如果真是豪门的话，说不定还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 ——【你別说，真有这可能，是吴导说让沈奚给介绍，才被陈涣打断的。】 弹幕怎么猜陈涣管不著，他正盯著胖虎，让他一口少吃点儿。 “也不怕噎著。” 胖虎艰难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努力张大嘴：“我嘴超大！能塞下半个馒头！” 说著他就掰半个馒头准备表演给陈涣看。 陈涣：“……” 这是吴导跟乡亲换的馒头，一个赶上成年人拳头大了。 他把馒头从胖虎手里拿走，同时在他脑门上惩罚性地敲了一下：“吃饭要细嚼慢咽，幼儿园老师没教过吗？” “好叭。”胖虎委屈巴巴的小口小口地啃起馒头皮，像是故意的一样一次只啃指甲盖大小。 陈涣无语地闭了闭眼，选择眼不见为净。 相比起胖虎时不时地搞怪，董乐就比同龄人懂事太多了。 自己吃饭的时候，还不忘照顾旁边的妹妹们。 偶尔温清然帮他夹菜时，也是来者不拒，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好恶。 陈涣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总觉得董乐这个状態不太对，打算抽空给老墨菲发个信息諮询一下。 没办法，他这水货，真的没法隨便下定义。 只是陈涣也没想到，在他还没想清楚什么情况之前，温清然先一脸凝重地找上了他。 第55章 我们那叫互殴 温清然是在陈涣刷牙的时候来敲门的。 陈涣嘴里咬著牙刷来门口开门，看到温清然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后，才把人让进来。 他吐了口牙膏沫，声音有些含混地问：“什么事？” 温清然没直说，而是先检查了一下摄像头。 陈涣趁机漱了漱口：“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温清然確定陈涣没带麦，院子里的摄像头也还没开之后，才鬆了口气。 吞吞吐吐地说明来意：“董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陈涣瞭然。 他点点头，带温清然往远离摄像头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说说。” 昨晚几人才吃完饭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子。 大晚上的，陈涣实在是懒著回去烧水洗澡了，就乾脆带著胖虎去温清然家蹭个浴室。 两人洗澡时，直播还没关闭，温清然也不知道播点什么好，就带著董乐收拾屋子。 一开始温清然也只是觉得董乐这孩子是真懂事，比他小时候可强多了。 然而就在陈涣和他们那一组的跟拍离开后，温清然打算帮董乐洗澡的时候，他今天第一次被董乐拒绝了。 陈涣点点头：“正常，董乐年纪大一些了，会害羞很正常。” 温清然有点懊恼：“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我想著他已经拍了两三年的戏了，可能已经习惯了自己洗澡。” “我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衣服捲起来了，我才看到、看到他身上有青青紫紫的伤痕。” 陈涣面色瞬间一变：“有多严重？” 温清然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陈涣看他偷拍的照片。 “我不敢动静太大，怕把人吵醒，就拍了后背和大腿上。” 陈涣看著董乐大腿上明显被掐出来的青紫和背上抽打出来的檁子，深深吸气：“他爸妈胆子真够大的。” 这么明显的新伤，知道孩子参加的是娃综，活动量大，就一点不怕被人发现？一点儿都不收敛？ 陈涣没有大包大揽，已经当过几年社畜的他比温清然更明白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这个道理。 “你来找我，是已经有想法了？” 温清然点点头：“我想著，是不是能帮孩子报个警。” 陈涣：“然后呢？” 温清然一愣：“什么然后。” “董乐今年七岁不到，”陈涣说，“算他十八岁高考离开家，他至少还有十二年和家人朝夕相处的时间。” “在这十二年期间，他爸妈都是他的监护人。” 陈涣问温清然：“董乐真的会感谢你吗？” 温清然明显愣住了：“我不是为了他的感谢。” 陈涣没否认，他点点头：“嗯，你只是顺手日行一善，帮一个被家暴的孩子报警了。” “但是警察只会告诉你，很抱歉先生，这张照片不足以说明是虐待。” 陈涣问他：“你见过陈知学钢琴时被老师敲肿的手背吗？” 陈涣的实话听起来有些冷漠：“他的家长完全可以用对他要求严格，一个上头没忍住就动手打孩子了为理由，警察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几句教育，就不得不放人。” 陈涣问他：“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如果是，你现在可以报警了，我不拦著你。” 温清然张张嘴，有些丧气：“那我就当没看见？” 陈涣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那当然不行，我们是人，是人就会物伤其类，智商等级高一点的动物都有可能接纳失孤的同类幼崽，何况我们。” 电话接通，陈涣按下免提，对电话那边：“舅舅。” “哎，怎么这么大早上的来电话？”宋兰台那边传来吞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吃早餐。 陈涣解释：“我和陈清然现在在江金附近一个村里录节目。” “噢，这事我听你舅妈说了，遇到什么困难了？” 陈涣示意了一下温清然让他叫人。 温清然：“啊？那个、舅舅。” 宋兰台没想到温清然人就在陈涣旁边呢。 但还是热络地应了：“清然也在呢，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们了，跟舅舅说。” 温清然在陈涣的眼神暗示下，磕磕绊绊地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宋兰台在对面『哎哟』了一声：“这事不太好办啊，主要是这孩子以后还得跟家长一起生活，难保家长表面应承，背地里变本加厉。” “这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你们只是录个节目的情分，不好插手太多，容易落下个多管閒事的名声。” “欢欢，你应该知道的，你爸以前打你也挺狠的……” 陈涣没让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舅舅，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就是想拜託你帮我们查查董乐家里什么情况，看看有没有其他突破口。” 宋兰台也不再多提：“行，是个小童星是吧？我查查，查到了把资料发你。” 掛断电话后，温清然语气微妙：“欢欢？” 陈涣翻了个白眼：“你小时候就没个可爱点的小名？” 他皮笑肉不笑地反嘲笑回去：“我记得你那些粉丝叫你……然然？” 温清然：“……那是公司安排……” 温清然摆摆手：“算了，我说不过你。陈敬山还家暴呢？” 陈涣：“那倒也不算，他那人就是有点儿太专横了，而且我们那算互殴，陈敬山也没落下什么好。” 陈涣可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从小骂就还口打就还手，跟陈敬山对著干长大的，一点儿不把对方的家长权威放眼里。 见温清然不信，陈涣回忆出一个例子：“比如我俩打得最严重的那次吧。” “他用菸灰缸把我这砸破了一道口子，”陈涣指了指额角，“但我也没惯著他，他有一颗大牙是假牙，我打掉的，下巴肿了好几天他都没好意思去上班。” “然后妈带我回娘家住了好几天。” 陈涣说起这事时，眼里没有一点儿记恨的意思，反而有种获胜的得意。 温清然：“……” 他就说，他没法很快地接受陈家，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陈涣已经挥挥手打发他离开了：“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等舅舅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第56章 他也隨他爹，没毛病 温清然伸出手。 陈涣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温清然：“你早餐不是要煮鸡蛋吗，给我两个唄？” 陈涣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你不会连鸡蛋都不会煮吧？” 温清然狡辩：“也没有啊，你反正煮一回，这不是顺手的事儿吗。” 陈涣无语：“……你帮我把胖虎弄起来，穿好衣服，我去煮。” 两人进行了劳动交换，一个人去煮鸡蛋，一个人去叫崽子起床。 几分钟后，直播间准时开启，观眾们看到的就是温清然在陈涣家叫胖虎起床的画面。 ——【？？？怎么回事？我昨晚没睡好出幻觉了？】 ——【温清然和陈涣昨晚偷偷换崽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温清然没顾得上节目组的开机提醒。 他这会儿正和胖虎斗智斗勇呢。 他故意冷下脸，严肃了语气。 可胖虎一点儿也不吃他这套。 满床滑不溜丟的打滚，让他想抓都抓不住！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胖虎是不是说过他起床要挨两次打，该不会是他爸妈的男女混合双打吧？】 ——【不是没有可能，我闺女也是起床困难户，幼儿园校车经常赶不上，天天早上得揍几下。】 ——【小温这不行啊。】 ——【可能是董乐那种神仙宝宝，给了小温错觉，以为所有小孩都和董乐一样懂事。】 ——【我看董乐那边自己打水洗漱呢，所以温清然来陈涣这边干什么？】 这个问题观眾很快得到了答案。 陈涣端著煮好的鸡蛋一进来，就嫌弃的『嘖』了一声：“你连这么大点儿的小孩都搞不定？大早上的，在这儿老鹰捉小鸡呢？” 还一个字都没说就被嘲讽了一脸的温清然：“……”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要去抓胖虎的手，从盘子里拿走两个煮好的鸡蛋：“我回去吃饭了，晚上还你两个生的。” 说完，不等陈涣找他算帐，就自顾自地溜走了。 陈涣：“……” 有一说一，这不要脸的劲儿真挺像陈敬山的。 嗯，他这死出也隨他爹，那没毛病了。 胖虎从被子里探出头：“爹，哥哥来咱家干啥？” 陈涣把盘子和碗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回答的十分简洁：“蹭饭。” “还有，叫叔叔。” “好吧。”胖虎嘴上答应，实际上慢吞吞地试探性地重新收回自己的小脑袋。 陈涣坐下拿了个碗，往里面倒点儿酱油，就开始敲鸡蛋，漫不经心地说：“节目组说今天的任务是採摘迷迭香，等会儿我吃完就出门了。” 胖虎震惊，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著自己鼻子：“那我呢？” 陈涣很淡定：“不知道啊，要是迟到了我可不等你。” 胖虎將信將疑，他不太信陈涣真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仍然快乐的在床上打著滚。 陈涣也真的不催他，慢悠悠地吃著鸡蛋拌酱油。 ——【好简陋的早餐啊。】 ——【其实也还好吧，那不是还有一团煮好的青菜吗，蛋白质维生素都有了，营养还挺均衡。】 ——【早八打工人都不会这么吃。】 ——【陈涣平时肯定也不这么吃，这不是录节目吗，又不是天天这样。】 ——【你去对比一下其他家，就会发现陈涣这已经很丰盛了，奚奚还在开水泡馒头呢。】 ——【所以都是节目组的错。】 ——【陈涣真的不管管胖虎吗，太不负责任了吧，迟到了怎么办。】 陈涣吃饭速度其实挺快的，只是动作看起来让人觉得慢条斯理的。 没多一会儿，陈涣就把他自己那份吃完了，他端起碗往外走：“我洗碗出门了，你上午不去了？” 胖虎傻眼，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去啊！” 陈涣点点饭桌的位置：“两个鸡蛋，吃完出门。” 说完，他也不管胖虎是不是真的起了，转身去洗碗了。 胖虎一开始还伸著脖子往外瞧，发现陈涣真的不管他了，才从床上蹭下来。 桌上只剩下一个碗，碗里装著两个剥好的鸡蛋，胖虎伸手拿起一个往嘴里送。 因为吃得太急了，险些噎到。 “喝点水。”陈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倚在门口提醒他。 “嗝！”胖虎用水把鸡蛋顺下去，狠狠打了个嗝：“你別走！等等我！” 陈涣没答应，他作势看了看表：“可是你还没换衣服，带上你要迟到了誒。” 胖虎这才急了：“我很快的！” 他把鸡蛋塞到嘴里，一边嚼嚼嚼，另一边拿起衣服往自己脑袋上套。 发现脑袋出不来了还知道朝陈涣求救。 陈涣单手按著他脑袋：“明天还赖床不？” 被大人拿捏了小心思的胖虎，脑袋藏在衣服里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猛虎摇头。 陈涣这才大发慈悲地帮他脑袋找到了出口。 ——【我学到了，下次我也这么骗我儿砸去幼儿园。】 ——【胖虎这是为了玩，你跟你儿子说不用去了，孩子怕不是要高兴死了。】 ——【还是得让孩子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家长著急根本没用，你越急他越不紧不慢，就跟你对著来。】 由於陈涣的不作为，他们这一组果然是最后到达集合地点的。 陈涣果断开口：“都是胖虎的错，胖虎起晚了。” 眾人一看到他这甩锅甩得比谁都快的架势，齐齐无语。 沈奚吐槽：“他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你就不能催催他。” 陈涣振振有词：“我第一天当家长，我能知道什么！” 被满满哭声折磨了大半宿，眼底掛著大大的黑眼圈，早上还就吃了开水泡馒头的沈奚：“……” 她吐槽：“你也太没有家长的样子了。” 陈涣不以为意：“那是沈姐之前没见过我这种家长，这回长见识了吧。” 温清然：“……” 他悟了，怪不得任务迟迟没有进度，就陈涣这张嘴，能有进度就见鬼了。 他都不敢想，三天直播完，他的任务进度会不会倒退回负数。 系统要是拉个统计表出来，曲线怕是比a股还要起伏不定！ ——【陈涣这真就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唄，包理直气壮的。】 第57章 大人，时代变了 陈涣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如果有，那一定是別人的理解有问题。 反正他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他参加综艺就是打工来的。 当代打工人，背什么都不背锅。 除非加钱。 王导欲言又止，但考虑到时间关係，他还是决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宣布今天的任务。 “经过昨天一天的適应，相信大家已经对凤双村有了初步的了解。” “相传曾有两位皇后出游时在本村落脚，並深深地为凤双村的香料所著迷。” 陈涣奇怪地看了王导一眼：“这个相传是来自商周的，还是上周的？” 王导一噎，不接他这话：“大家今天的任务是帮助村民们採收迷迭香，小朋友们则是家长的小小运送官，负责运送家长採收好的迷迭香给其他村民进行下一步的晾晒处理。” 陈涣瞭然地点点头：“看来是上周刚编的。” ——【哈哈哈真的好刺头啊，陈涣上学的时候也这么接老师话吗？】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乖乖仔，也肯定不是沉默稳男。】 ——【陈涣这嘴闭不上一点儿，我都不敢想陈涣要是真进了娱乐圈，得给大家带来多少快乐！】 ——【想想他之前的操作，可能至少有负无穷那么多吧。】 温清然心中也有些一言难尽，陈涣这靠谱的有效期是不是也太短了。 他这一天就靠冒犯別人活著？ 每天都在实力演绎什么叫《被討厌的勇气》？ 比起温清然心里对陈涣的靠谱程度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沈奚就是完完全全的羡慕了。 昨晚直播结束后，她找机会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不仅知道了公司的水军没达到想要的造势效果，还得知了经纪人被林中月专门打电话警告的事。 虽然她们不在同一个公司，林中月也管不到她头上。 但也不妨碍她在心里感嘆，这背后有人撑腰就是爽啊。 吴导眼神都和昨天不一样了。 只是比起温清然和沈奚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陈涣身上。 他更加在意王导在面对这种刺头的时候会如何应对。 王导十分淡定地继续解说今天的任务：“小运送官们抵达插有红旗標誌的位置，会有人检验家长们的採收成果，合格產品参与计数，最先完成任务的家庭將获得优先选取食材的权利。” 看著像是一点儿都没被陈涣的垃圾话干扰节奏。 只有他身边的副导能清楚地看到任务卡上被捏出来的褶皱痕跡。 副导努力憋笑，不去戳破他们导演仅剩的嘴硬与强撑。 沈奚瞳孔地震：“今天没有大锅饭能吃了吗？” ——【哈哈哈哈，我在沈奚脸上看到了崩溃。】 ——【毕竟早上用给满满冲奶粉剩下的开水泡馒头的场景记忆还是太深刻了。】 ——【陈涣和胖虎吃的可是鸡蛋，就连温清然和董乐都分到了一个。】 ——【早上沈奚还一边吃一边安慰满满，中午就能吃叔叔做的饭了，她现在怎么跟满满解释？】 满满四岁了，已经不是好忽悠的小傻子了。 听著沈奚的话，眼睛里瞬间就含上了一泡眼泪，一眨不眨地看著王导。 看得王导良心痛痛的。 陈涣觉得挺好，他又不喜欢做饭，不想给这么多人当免费厨子，就他和胖虎的话，那隨便糊弄一下就行了。 这样想著，陈涣俯身在胖虎耳边低声耳语：“你跑快点儿，拿第一名我给你做一锅出。” 胖虎瞪圆了眼睛，拼命点头。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的对手。 满满对他不构成威胁，董乐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只有静静是他的劲敌。 他捏紧了小拳头，大声宣战：“爹你放心！我绝对比静静跑得快！” 通过节目组优秀的收音设备围观了全程的直播间观眾们。 ——【阴啊，陈涣这人太阴了，他是真的连小孩都骗啊！】 ——【一锅出是什么啊？哪里的菜？】 ——【呃，这怎么解释呢，一定要分类的话，那就算它是社畜专属菜吧……】 ——【一锅出，顾名思义就是有啥放啥，和米饭一起蒸，一锅菜饭都出来了。】 ——【懂了陈涣就是个大忽悠！】 ——【嘖嘖，但凡胖虎有个幼儿园文凭呢。】 感觉自己被挑衅到了的静静站出来迎战，她一个四头身的小豆丁，偏要学著电视剧里那些大人大马金刀地模样，伸手指著胖虎：“那咱们就比比！我绝对比你跑得更快，更早地完成任务！” 她这一套唱念做打，可把大家给萌化了。 陈涣甚至当场生出了和吴导换孩子的衝动。 就连在综艺领域『作恶多端』，留下不少恶名的王导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胖虎鼓鼓腮帮子：“比就比！” 孩子们放完狠话，今天的活动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嘉宾和孩子们被带到几块已经划分好的迷迭香种植地前。 迷迭香就像是茶叶一样，採收时不能连根拔起，只取变色点上面的那一小段嫩枝叶。 剩下的植株会再次生长出新芽。 村民认真地指导家长们如何採收。 孩子们各自穿好工作服，高高的红旗標誌下放著四个竹筐，竹筐上插著与他们衣服同色的小彩旗。 工作人员不厌其烦地带著小朋友们认识自己的框。 胖虎一开始还勉强能忍耐，在工作人员讲解第三遍的时候，他终於忍不住了：“叔叔，我们只是小，不是傻。” 其他三个小朋友跟著赞同地点头。 ——【哈哈哈哈，胖虎一天天地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这不是显得工作人员很憨吗！】 ——【此刻小朋友们对工作人员的耐心达到了极限！】 陈涣耳朵很尖地听到这句来自小朋友的吐槽，跟著笑了一下后，也悠悠的发出感嘆：“十几岁的时候没参加上变形记，没想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参加上家长变形记了。” 沈奚深有同感，这奶粉钱挣的是真难啊！ 她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早知道应该让经纪人给我找个旅综的。” 温清然给了她最后一击：“沈姐，时代变了，现在旅综都是穷游，还不如咱这呢。” 第58章 你在说什么蠢话 吴导下意识接话：“仔细想想，老王已经很给咱们面子了，至少任务是採收而不是施肥。” 沈奚脸色一变，光听吴导说说，她都觉得这直播间带上味道了。 连声阻止：“老吴，你就別帮节目组出主意了。” 陈涣安慰道：“放心吧，节目组总不能直播嘉宾们聚眾玩屎。” 所有人：“……” 沈奚：“……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安慰了。” 陈涣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都不想说话了，大家各自领了自己的工具下地开始干活。 直播间里，弹幕同样有人感慨： ——【就陈涣这个嘴，我有时候甚至有点儿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话之前，就不能考虑一下正在吃饭的我的感受吗！】 ——【想让他把嘴借我使使，嘴笨星人在职场太吃亏了。】 ——【+1，他这个淬了毒的小嘴，也太適合我辈打工人了，不行他开个班吧，我报名。】 ——【录综艺限制他发挥了，他应该去录脱口秀。】 ——【那我怕他被线下观眾打死，他冒犯起人来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这毕竟是个直播节目，节目组不可能干巴巴地直播嘉宾们干活的画面。 虽然嘉宾们状况百出，小朋友们不小心把自己的迷迭香倒进了別人的框里这些也很有看点。 但节目组还是费尽心思的整了点儿活。 沈奚头上戴了一顶草帽来遮阳，还真有几分村妇的味道，面对节目组安排的短采人员，沈奚笑著点头：“可以啊。” 她说话的时候，手里也没停下剪迷迭香的动作。 工作人员问：“昨晚睡前满满哭闹了一段时间，沈老师会不会感到很辛苦，比较有压力？” 沈奚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 工作人员问的可真委婉，昨晚满满哭了大半宿，天都蒙蒙亮了她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今早一起来，硕大一个黑眼圈掛在眼睛下面，全靠化妆技术遮掩。 但话不能这么说，沈奚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满满的年龄毕竟还小嘛，这可能也是她第一次和父母分开，和一个陌生人相处一整天，晚上还要一起睡觉，满满表现得已经很坚强了。” 工作人员点点头继续问：“沈老师作为家长这样一个身份，昨天我们也看到您和陈老师在比较多的地方发生口角……” 沈奚没等他问完，就直接打断了：“也不能算是口角吧，毕竟我比陈涣大了这么多岁，已经可以算是差了一代人了，从小的社会环境不同，受的教育不同，造成一些意见上的分歧很正常。” ——【体面，我们奚奚太体面了，呜呜呜。】 ——【太心疼奚奚了，晚上几乎就没怎么休息，白天还要干这么多活，同事还不省心，节目组简直不做人。】 ——【奚奚这身体是真好，如果我这么熬夜可能已经猝亖了。】 ——【陈涣几次三番不给奚奚面子，奚奚还替他把话圆回来了，怪不得奚奚在娱乐圈人缘好呢，都是有原因的！】 又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后，工作人员带著摄影师来到陈涣所在的区域。 工作人员上来先是说好话：“看来陈老师不仅会做饭，对採摘也有些心得。” 陈涣歪歪头，用手背顶了一下帽檐：“老王又想使什么坏？” 工作人员一噎，悻悻道：“只是来进行一个简单的中途採访。” 陈涣点点头，漫不经心道：“那问吧。” 工作人员：“我们后台收到很多观眾朋友好奇，陈老师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可以给大家解答一下疑惑吗？”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能说实话吗？” 工作人员：“……”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可这会儿正直播呢，他还能说『不行，你说假话敷衍一下』吗？ 他一边在心里祈祷陈涣看在他后面还要参加好几期的份儿上说两句人话，一边硬著头皮点头：“当然，临时採访就是希望能记录家长们这三天最真实的心路歷程。” 陈涣：“你们王导一期几十万片酬请我来的，日薪十几万，搁你你不来？” 工作人员痛苦扶额。 王导的额角蹦起青筋，咬牙切齿道：“这个陈涣，他不知道片酬是有保密条款的吗？！” 副导实话实说：“他也没说具体数字啊。” 王导：“……” 在这儿给他卡bug呢？ 王导瞪了他一眼，念念有词道：“我被林中月骗了啊，骗了啊！他们这是合起伙来诈骗！” ——【臥槽，陈涣的片酬好高，都快赶上三线小明星了。】 ——【有些小明星的流量还不如他呢，王导这是为流量买单了。】 ——【不过还是觉得娱乐圈的钱是真好挣啊！】 在王导的怨念和弹幕的討论声中，工作人员继续问：“节目录製前陈老师放出豪言壮语，说自己要当个绝世好爹，经过一天的相处，你觉得自己能打多少分？” 陈涣：“一百二。” 工作人员无语地提醒：“满分一百分。” 陈涣点头：“对，一百二。” 工作人员假笑：“看来陈老师对自己的表现很自信哈。” 陈涣继续点头：“做了两顿饭，我觉得我应该得到加分。” 工作人员无语。 说得好像其他人没帮忙一样。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问：“不过我看您今天是心情不太好吗？还是不喜欢今天的任务，怎么都不笑了呢？” 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態度也十分冷淡。 观眾们也发现了，这会儿工作人员问道，他们也跟著竖起耳朵听陈涣的解释。 陈涣瞥了工作人员一眼，一脸『你问的什么蠢问题』的表情：“你干活的时候笑得出来？” 所有人：“……” ——【我怀疑陈涣在演我！】 ——【我感觉他真的打过工！不像假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上班的时候，也是这副活著挺好死了也行的死样子。】 ——【但是他昨天去打猎的时候態度明显不一样啊。】 ——【你满山乱窜到处玩的时候，和在工厂干流水线也不是一个態度。】 ——【陈涣：打工的时候不想给全世界好脸色。】 第59章 挺好，在网际网路上確诊为陈涣了 工作人员深深地看了眼台本，鼓起勇气问出今天最后一个问题：“陈老师在参加综艺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和一个小朋友相处会遇到的困难？” 陈涣语气平静：“我从不预设困难，况且、、、” 陈涣语气顿了顿。 工作人员露出期盼的眼神，陈涣这是终於要说句人话了吗？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十分淡定：“一切困难都能打败我。” “只要我哭得比胖虎更大声就行了。” 弹幕哭笑不得。 ——【哥们是真的走孩子的路，让孩子无路可走啊！】 ——【『一切困难都能打败我』，挺好，在网际网路上確诊为陈涣了。】 ——【其实想想，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把孩子哭懵了，他就不顾得哭了，还会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出院！】 ——【好傢伙，可给你们学到了，pua要从娃娃抓起是吧！】 工作人员觉得，还天真地以为陈涣能口吐人言的自己看起来简直像个傻子。 好在台本上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和陈涣一比，他这嘴根本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耳机里导演也没有其他指示。 工作人员在心中鬆了口气，礼貌的和陈涣告辞，脚步匆匆地去採访下一位嘉宾了。 温清然在工作人员採访陈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两人被分配的种植地有段距离，听不到在说什么。 等工作人员走近了，他才知道又要採访了。 他在心里嘀咕这节目採访的也太频繁了吧，脸上却已经掛上了营业的笑容。 却没想到，工作人员的第一个问题就差点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温老师今早怎么会想著去叫胖虎起床？是陈老师叫您去帮忙的吗？” 温清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先一步否认了，就好像『不是』两个字一直在嘴边等著一样。 可能是觉得说得太快反而让人怀疑，温清然又解释了两句：“昨晚选食材的时候，陈涣拿了好多鸡蛋，我想著早上吃鸡蛋比较健康，就去借两个。” 弹幕倒是没怀疑陈涣，只是怀疑上他了。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温清然连鸡蛋都不会煮？】 ——【不能吧，不是说他是孤儿吗？】 ——【孤儿咋啦，高中大学都有食堂，比自己做饭还便宜。而且他也不是一直都是孤儿，不是说他爸妈是后来才意外去世的吗。】 工作人员就当他这个问题过了。 要不是台本上有，他现在其实不太想提陈涣的名字，烫嘴。 他继续问：“温老师这也是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和別人相处吧？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温清然想了想承认道：“確实，我们平时总说也站在別人的角度考虑一下，但实际上这种换位还是很难做到的。” “节目里被迫用家长视角去看待问题的体验，就还挺新奇的。” “但我其实没有感觉到什么难度，主要还是董乐太懂事了吧，我以后的孩子要是这么懂事，做梦都能笑醒，真是羡慕他爸妈，怎么生出来的呢。” ——【谁说不是呢，温清然和沈奚玩的好像就不是同一个难度的游戏。】 ——【陈涣也是easy模式啊，董乐其实性格挺敏感的，感觉是高敏感宝宝，胖虎才是真皮实。】 ——【你让满满和胖虎换一下试试，沈奚照样不一定能搞得定，对胖虎这种孩子来说，你不搞定他，他就要搞定你，你看他现在这么听话，那是因为陈涣压得住他。沈奚脾气太好了，也太好说话了，比较难在孩子面前树立权威。】 工作人员听到温清然提到董乐爸妈的时候，表情微不可察的变了一下，但很快重新调整好。 如果不是温清然有意观察，恐怕还发现不了。 他心中闪过一些思索，难道节目组知道一些內情？ 工作人员却已经在这时候继续提问了：“如果换成其他小朋友，温老师有信心和他们相处好吗？” 温清然这次没犹豫，直接地摇摇头：“说起来惭愧，经过一天的相处，我更多的是觉得乐乐在包容我，而不是我这个家长在为他做什么。” 採访结束后，温清然目送工作人员往吴导那边走，他在心里復盘了一下刚才的採访。 打算回头找机会打听一下董乐家里是怎么回事。 节目组在签约之前，一定是和小朋友们的家长接触过的。 就算不知道內情，应该也能多少了解一点儿董乐的家庭状况。 工作人员还不知道自己一个表情变动就让人惦记上了。 他这会儿怀著轻鬆的心情走向吴导。 哪知道吴导第一个问题就给他一记重击。 “昨晚啊，不是你们节目组安排工作人员帮我照顾静静的吗？我就给她讲了个睡前故事就离开了。” 工作人员：“……” 看工作人员的脸色，吴导小心地问道：“这个不能说啊？” 工作人员：“……” 您觉得呢，这不是告诉大家节目组给你开掛了吗？！ 吴导摊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观眾应该可以理解的，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晚上实在不適合照顾小姑娘。” ——【哈哈哈，我怀疑吴导其实是故意说的。】 ——【懂了，这是吴导的免责声明。】 ——【本来就是节目组安排有问题，最开始不是说两男两女吗？】 ——【我也记得还有个女嘉宾，但是宣传前忽然就变成吴导了，可能是换人了吧。】 ——【节目组估计是不想给对方热度，加上那时候陈涣正在风口浪尖上，节目组也是顺势而为。】 工作人员知道点儿內情，忽然被鸽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王导不想提，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懂。 他直接顺著吴导的话往下问：“如果让吴老师给节目组的嘉宾们打分的话，您会给出什么分数？” 吴导认真分析：“如果我给小沈最高分的话，会不会看起来有点儿徇私？” “哈哈哈，但我確实觉得小沈是我们之中最像家长也是最辛苦的。” “其次就是陈涣吧，他有点儿像是大哥哥又像是孩子王，很容易和孩子混到一块儿去，感觉会是很受孩子喜欢的那种家长。” 第60章 你是魔鬼吗？ 吴导笑容很是爽朗：“像是胖虎这么大的小朋友，正是喜欢跟在陈涣这种酷酷的大哥哥屁股后面玩的时候。” 工作人员配合地笑了两声。 他现在怀疑陈涣是不是把所有的恶意都用来针对节目组了。 不然就是陈涣背地里收买了吴导。 反正他不想承认吴导对陈涣的评价竟然还不低！ 吴导还在继续之前的问题：“清然的话，分数要低一点，当然不是因为他表现不好，主要是乐乐太懂事了，清然没有什么加分项，比较吃亏。” “最后一名的话就是我了，没办法，不管什么游戏，开掛都得扣分。” 吴导用有点儿自嘲又带了点儿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大家都没觉得吴导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甚至还纷纷赞同吴导考虑的周全。 ——【男大避母，女大避父，何况是陌生小孩呢，节目组这么安排太不合適了，希望下一期能调整一下。】 ——【可能也是考虑著三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姑娘不太平衡吧。】 ——【感觉节目组这个打分也很搞事啊，本来孩子的性格不同也会有不同类型的家长，难道还能给所有家长套一个模子，再去比个高低出来？】 工作人员这时候也不知是出於什么心情，临时加了个问题，让吴导猜陈涣给自己打了多少分。 吴导没怎么犹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脱口而出：“满分吧。” 工作人员一惊。 吴导笑道：“我猜对了？” 工作人员没正面回答，而是问吴导：“为什么会觉得是满分？应该没有家长会觉得自己做到了满分。” 吴导用词委婉：“我觉得，陈涣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自信。” 工作人员：“……” 他哪儿是比较自信啊，那都自信到膨胀了。 工作人员公布正確答案：“陈老师给自己打了一百二十分，其中二十分是做饭获得的加分。” 吴导听后立刻笑了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昨天辛苦他给大家做饭了。” 他无奈地摊摊手：“可惜老王搞事，大家今天没地方蹭饭了。” 吴导表情苦哈哈的：“我是真不会做饭，也不知道静静中午会不会给面子。” 正说著，静静背著小背篓再次跑了回来，高声询问：“吴叔叔，你摘好了吗？！” 吴导连忙应声：“好了，来拿吧。” 他在村里住了有段时间了，也入乡隨俗地在阳台种了一小盆迷迭香。 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亲自进行採收。 这会儿动作比其他人还要熟练些。 吴导把採收好的迷迭香倒进静静的背篓里，还不忘交代：“別跑那么快，小心摔了。” “嗯嗯，知道了。” 静静有些不耐烦的嗯嗯啊啊地应付著，然后等吴导一装完，立刻就拋到脑后，唰地冲了出去。 摄影师把这一幕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吴导无奈地摇摇头：“静静这性子、真是风风火火的。” 工作人员继续提问：“大家也看得出，吴老师的性格不算是急脾气，吴老师自己觉得和静静相处得怎么样？” 吴导想了想，坦诚道：“我算是比较典型的慢性子，用现在年轻人的词儿就是有些拖延症在身上。” “静静就跟我正好相反。” “比如早上，说了要出门，下一秒静静就站在门口了，那我可能还想再看看穀子晾晒的怎么样，再看看房门有没有关好，四处磨蹭一下。” ——【这个跟我和我妈好像，我妈就是急脾气，逛街到了就买买完就走，但我就喜欢慢悠悠的多逛一下。】 ——【好奇，你和你妈会不会打一架？】 ——【那倒也不会，她生气了就不给我零钱，所以我从不跟我妈吵架。】 ——【有点儿太真实了，朋友。】 工作人员沉默了，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句：“那你们性格还挺互补的。” 吴导点点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要是一家爸爸和儿子都是机关枪，那家里天板都得掀开。” 工作人员点点头：“那吴老师会不会有某一个瞬间，会產生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不错的这种想法？” 吴导毫不犹豫：“没有。” ——【我也是，別人家的借我玩玩可以，但时间长真的不行。】 ——【王导这节目还在催婚buff吗？吴导都这年纪了，就放过他吧。不如催催其他三个。】 ——【我觉得这也是个趋势啊，比如搞个付费体验带娃项目，玩哭了就还给家长，家长能轻鬆一下，孩子还能给自己赚个奶粉钱。】 ——【？？？你是魔鬼吗？】 ——【有一说一，你真的，你比陈涣还离谱。】 工作人员採访完吴导，心情沉重地往回走。 他自觉这次採访任务完成得不怎么好。 最起码也没完成他们预期的效果。 感觉节目风格都被陈涣给带歪了！ 哪知道，等他回到，王导正乐呵呵地和副导看著数据。 看到他回来，特意招手叫他过去表扬了两句：“这次提问节奏把握得不错，临时的提问也很有话题度。” 虽然现在是上午，还没到直播的黄金时段，但热度明显被採访给带起来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综艺，特別是慢综，一般都会安排嘉宾体验当地比较有特色的项目。 比如非遗的古镇就会要求大家学习一些技巧，製作个小物件之类的。 像是在乡村，就需要给乡村做一下宣传。 这也算是如今综艺默认的规则，嘉宾们在来之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准备。 可对孩子们来说就不一样了。 胖虎在来来回回跑个四五趟之后，就一头撞在陈涣小腿上：“爹，我没劲儿了。” 陈涣都没多给他一个眼神，似乎早有预料：“那就歇著，反正不是第一名也没关係，大不了静静吃肉你看著。” 胖虎：“！” ——【这咋还用上激將法了呢？】 胖虎拽著陈涣的衣服左晃右晃，陈涣不为所动，牢牢地站在原地。 昨天上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胖虎的性子有衝劲儿没长性。 对一个东西失去兴趣的时候，就想找家长撒娇试图矇混过关。 第61章 走过最远的路，就是陈涣的套路 陈涣语气平静：“鬆手。” “不要！” 说著，胖虎攥著陈涣衣服的手更用力了。 直播间的观眾透过镜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陈涣衣服被团出来的褶皱，不由得有些担心。 ——【嘶！该不会第一对儿爆发衝突的就是陈涣他们这组吧！】 ——【那也能理解，陈涣看著脾气就不太好。】 ——【陈涣脾气不好吗，我觉得脾气挺好的呀？】 ——【认真的吗兄弟？要不去配个眼镜吧？实在没条件兄弟给你眾筹一个。】 ——【不至於，真不至於，陈涣再怎么混也不会当眾和幼儿园小朋友打架吧！那也太没逼格了，不符合他酷哥的形象啊！】 弹幕正討论著，就见陈涣眉头微皱，平淡地瞥了胖虎一眼。 胖虎明显被镇住的鬆开了手，陈涣趁机把衣服扯出来。 再开口时，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我的採收任务我会完成，但我不会帮你运送的。” 胖虎鼓鼓脸：“为什么啊。” 陈涣一边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下嫩绿色的可用部分，一边淡定开口：“因为那是作弊。” “你看其他小朋友是不是自己完成的任务？” 年龄最小的满满也只是比其他哥哥姐姐们稍微慢了点儿而已。 “你说累了，那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我不会催你的，但我绝对不可能帮你完成任务，那是以大欺小。” 胖虎一屁股坐在他脚边，也不顾泥土蹭在裤子上，不太高兴地甩甩手大声抱怨：“可是我累了啊！” 陈涣问他：“说要和静静比赛的人是不是你？” 胖虎勉强地点点头。 陈涣：“我说过了，你累了可以先休息，当然，你有权利选择要不要去完成任务，只是你得自己承担完不成任务的后果。” 陈涣淡定地重申了一遍：“我不会帮你的。” “同时我也不会强迫你，甚至我可以和你保证，就算是最后一名，你也能获得一些食材，节目组不会真的让小朋友饿肚子，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食材不一定是你喜欢的而已。” 胖虎呆呆地点著脑袋。 忽然意识到撒泼打滚就能让別人帮自己干活这一套，在陈涣这里不好使。 他闷闷不乐地垮著小脸从地上爬起来。 陈涣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採收的节奏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分毫。 ——【嗯？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都不说话了？】 ——【陈涣在给胖虎理解的时间吧。】 ——【陈涣说那么多，咱胖虎哥的cpu都干烧了。】 ——【他这些大道理小朋友能听懂吗？】 ——【小朋友只是小不是傻，他来找陈涣就是想耍赖皮啊，只是没想到陈涣不吃他这套而已。】 “不对！” 胖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你说我跑第一你就给我做一锅出的！” 陈涣点点头：“对，这是我给你设置的奖励，但想要获得奖励的人是你。” ——【6阿，陈涣这逻辑满分，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没经受住诱惑！】 ——【胖虎走过最远的路，就是陈涣的套路。】 ——【对於自己鼓动胖虎和静静比赛的事儿，陈涣也是只字不提，这到底什么家长啊！】 胖虎把陈涣的话想了又想，差点儿把自己脑子想打结了。 不太確定道：“所以，我歇一会儿还得继续完成任务？” “嗯哼。” 陈涣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丝毫不在意胖虎身上蹭到的泥土。 他指著远一点的地方：“你看，静静也在休息喝水，没有人要求你必须一鼓作气地完成任务，慢慢来也没关係的。” 胖虎扭过身，抱著陈涣的脖子，小小声嘀咕，听上去有些委屈：“那好吧，可是真的好累啊，我在家都不用做这个的。” 陈涣在心里默默赞同。 別说孩子了，就他们这些嘉宾吧，家里不是有保姆就是有煮饭阿姨。 就连温清然那宛如后妈的经纪公司也是一样。 陈涣幽幽嘆了口气，他可能真是来参加变形记的。 “累就別跑，散步一样慢慢走，分配好体力。” 正经不过一会儿，陈涣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给胖虎出餿主意：“要不你去找他们一起玩，只要大家都没完成，著急的就不是你们而是节目组了。” 胖虎闻言，眨巴著大眼睛震惊到有些呆滯：“真的可以吗？” 陈涣十分確信地点头。 他们这可是直播。 录播还可以作假，直播他们可是得在镜头底下老老实实地全部自己完成。 到时候大家都完不成任务，那別人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节目组任务设置的难度有问题。 陈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哈哈哈哈，陈涣这个逻辑，真的很大学生。一个同学不及格或许很慌，但全班都不及格的话，慌的就是老师了！】 ——【陈涣真是不教孩子点儿好。】 ——【前面不是教了吗？胖虎才几岁啊，一直嘚吧嘚吧的教育孩子不烦我都烦了。】 ——【说到底这就是个综艺，別太较真，谁还能真指望孩子来参加节目三天回家就脱胎换骨吗？】 陈涣把胖虎放下，拾起剪刀继续干活。 至於胖虎怎么选择，他並不过多干涉。 胖虎看了看篮子里因为他偷懒已经快要堆满的迷迭香，又看了看还在休息的静静。 一咬牙，仰著脑袋和陈涣商量：“我把这些送回去，然后去玩一会儿可以吗？等我玩够了，再回来送。” 陈涣隨意地点点头，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小孩子一玩起来就没个够的事实：“行啊。” 他帮胖虎把迷迭香倒进他的小背篓里，没怎么用力地向下按了按：“可以了，去吧。” 这次胖虎没一口气躥出去，而是背著小竹篓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 路过温清然的时候，温清然还纳闷地跟自己的跟拍討论：“胖虎这孩子怎么忽然就稳重起来了？” 跟拍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温清然琢磨了一下，很快锁定罪魁祸首：“陈涣又干什么了？” 第62章 合著里外里，话都让他说了啊！ 温清然的疑惑並没有立刻就得到解答。 而是一直到四位嘉宾全部完成採收，排排坐在节目组准备的小马扎上，温清然才从王导控诉的话中，得知陈涣又干了什么。 温清然：“……”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努力为陈涣挽尊：“呃，王导，我觉得吧，陈涣说得也不无道理，对不对，反正咱们又不赶时间。” “就是，”陈涣一脸的无辜，“我觉得让孩子们都能够完成任务，比爭抢第一名更重要吧。” 王导：“……” 第一个激起孩子们好胜心的不就是这傢伙吗！ 合著里外里话都让陈涣一个人给说完了！ 沈奚觉得，王导要不还是放弃治疗吧。 再继续辩驳下去，说不定陈涣还要继续发表点儿什么不能播的歪理邪说。 吴导在一旁看得乐呵，也不参与王导和嘉宾们之间的纷爭。 他更像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看客和第三视角的位置。 等王导又开始深呼吸了，陈涣才撑著下巴懒洋洋地问道：“让我们集合在这里有什么事？” 原本他们四个完成任务，正在路边给各自的小朋友加油呢。 结果王导忽然让人把他们聚集在一块儿了。 王导：“小朋友们的比赛还没结束，趁著这个时间，咱们安排了一场临时的抢答活动。” “抢答键就在大家面前。” “每答对一题积十分，答错扣五分，不答不得分。” “最终积分最高者，將获得ice berg冬季代言一份！” ——【臥槽，节目组够大方的啊，第一期就开始放代言，后面九期怎么录？】 ——【而且是ice berg的冬季代言誒，听说他们家代言人能免费获得一个冬天的冰淇淋新品试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明星看中的肯定不是这个啊。】 ——【感觉沈奚和温清然都要认真起来了，在场说起来就他们俩最需要这个代言。】 ——【要是代言费给得高的话，陈涣说不定也有兴趣。】 ——【钱不钱的，主要是ice berg冰淇淋和各种冷饮店在国內知名度很高啊，很容易破圈的吧。】 陈涣举手提问：“要是出现两个相同分数怎么办？” 王导：“……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会加题。” 陈涣耸耸肩：“噢。” 从表情上看，陈涣对这个代言兴趣不大。 王导幽幽地说：“不是免费gg，是有代言费的。” 陈涣透过王导一错不错盯著自己的视线，分析出对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但陈涣会上这个当吗？ 嘿，要是別家，他还真会。 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是钱重要，还是和陈知对著干重要，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懒懒开口：“陈清然，你加油啊。” 温清然十分奇怪：“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陈涣笑得一脸兴味：“没什么，只是觉得说不定有惊喜呢。” 温清然不太敢信。 陈涣这人在没人招惹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懒洋洋的大型猫科动物，十分吝嗇於对人伸爪子。 但当他觉得一件事有意思的时候，那就该琢磨一下受害人是谁了。 沈奚一脸怀疑：“陈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涣冤枉：“没有啊，就是觉得节目组很大方。” 说著他对王导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导瞬间觉得自己汗毛倒竖，总觉得陈涣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抖了抖瞬间漫上四肢的凉意，开始念第一题：“请说出迷迭香的四种用途。” 他的话音落下，沈奚和温清然立刻按下抢答键。 吴导慢了一步，陈涣最后才意思性地按了一下。 节目组宣布：“第一个按下按键的是温清然。” 温清然想了想开始回答：“炒菜的调料，化妆品精油，中药，还有……” 说完中药温清然脸上明显带上了思索的意思。 沈奚在一旁问：“这种没有答满的算几分？” 王导：“算答错，扣五分。” 陈涣漫不经心地和吴导搭话：“吴哥，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特色茶叶之类的，我想给家里人带点儿特產。” 吴导立刻会意他的意思，配合道：“要说这茶叶啊……” 两人都故意把茶字咬的重重的。 温清然立刻打好小抄：“炒製成茶叶。” 王导：“……” 王导：“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抢答环节！聊什么閒话。” 陈涣：“王导这话说的，综艺不就是一群嘉宾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吵吵架吗。” “又不是小学课堂，还得闭嘴把手背到身后去啊。” 王导说一句，陈涣有十句在后面等著他。 他瞪了陈涣一眼，提醒大家：“下一道题开始，嘉宾们互相之间不能给答案。” 陈涣『嘖』了一声：“说得好像我们知道答案一样。” 王导：“……” 王导深呼吸，继续提问：“精油通常是由什么工艺製作而成？回答出一种即可。” 吴导和陈涣依旧保持那副不紧不慢的態度，沈奚明显慢了半拍。 王导这次没用机器辨別就直接点了：“温清然。” 温清然这次回答得相当自信：“水蒸气蒸馏法。” 沈奚啪啪开始鼓掌：“我就记得好像是蒸馏什么的，具体的还真记不清了。” 陈涣：“理解，毕竟沈姐毕业多年，知识早还给老师了。” 温清然试图帮他做阅读理解：“……他的意思是感谢九年义务教育。” ——【可以了，別解释了，你也没放过沈奚啊！】 ——【我记得之前是不是有人爆过沈奚的学歷不高？】 ——【娱乐圈普遍都这样吧，他们那个时候本来也不怎么看学歷啊，沈奚不是科班出身还能拿到影后，不是更能证明她有天赋还努力了吗。】 ——【明明是王导这题目出的就很偏心，像是专门给温清然准备的一样。】 ——【认真的？这题很难？娱乐圈不是更容易接触到各种精油化妆品一类的东西吗？但凡多去了解一点儿，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工艺吧？】 吴导笑著解释：“小沈平时不爱琢磨这些个，都是她经纪人和公司给她安排。” “之前在片场的时候，没有她的戏份她也不出去逛街，就在旁边观察镜头，研究怎么演呈现的效果最好。” 第63章 良心没了可以回头再敲木鱼，钱没了可就真没了 面对吴导的夸奖，沈奚並没有故作谦虚的打算。 她来参加综艺就是为了復出，是为了让更多导演看到就算她息影几年，回来仍然是可以演戏的。 她十分自信地笑了笑：“毕竟是演员的本职嘛，我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欠缺一些系统知识，这次进修也是为了能更好地沉淀自己。” “而且我这个人性格好强，要做就想著做到最好。” 陈涣撑著下巴没接话。 在离开陈家之前，他其实很少看剧，只是偶尔陪宋兰婷的时候会看那么几集，还不一定记得住谁是谁。 他的娱乐消遣的方式太多了，看剧能被分配到的时间那是少之又少。 至於到了救助点工作之后，就更没有时间了。 倒是温清然，最近因为和公司解约的事情一直在思考如果不退圈是不是趁机转型比较好。 录製综艺前的这段时间补了不少吴导和沈奚的作品。 温清然真心实意地称讚道：“沈姐那部猪肉颂演的就特別好，我前段时间看的，看完特別有食慾。” 陈涣一言难尽地看过去：“就叫猪肉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温清然点头。 沈奚捂著嘴笑了起来：“对，听著有点儿俗，但其实是取自苏軾的一首诗名。” “剧情是讲苏軾被贬后，在各地研究美食。” 陈涣瞭然：“哦，就是那个『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哦哦哦，我就是看猪肉颂入坑的，听说奚奚为了拍这部戏胖了快二十斤。】 ——【没办法，她演的是个贪吃的苏家婢女来著，拍戏的时候吃得太多了，还都是东坡肉、东坡肘子这类大菜。】 ——【当时不是说导演为了真实，特意给剧组请了一大厨准备食材，每天都是真吃。】 ——【我记得当时奚奚宣传採访的时候说过，吃的时候有多快乐减肥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吴导也跟著凑趣似的透露了一点儿这部剧当时的內情：“当时我也在拍一部古装剧，结果沈奚没来我这儿演女主角，反而去演了个小婢女。” 陈涣这下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你当时就一点儿都没介意？” 吴导摆摆手：“要说一点儿没有那不可能，毕竟当时我和小沈已经合作过两次了，关係也还不错，她为了个配角拒绝了我，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儿芥蒂的。” “但是没办法，这个圈子里就是双向选择，一天被拒绝的理由多了去了。” “只要不是签了合同再违约，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吧小沈？” 沈奚点点头：“我当时也是一个综合考虑，这个角色更適合当时的我，功利一点的说法就是更討喜。” 陈涣有些好奇：“沈姐是会追求艺术和专业的那种演员吗？” “比如说让你一个影后去给陈清然这个新人做配抬轿子，或者剧情很狗血，但是流量很大的商业片？” 沈奚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实话实说：“只要钱到位，也不是不行。” 陈涣懂了：“片酬一百万，我热爱艺术。” “片酬一个小目標，隨便……” 陈涣还没说完，沈奚就说：“別说给新人做配了，让我去他门口站岗都行。” “哈哈哈哈，”陈涣瞬间爆笑出声，他拍拍手，“这个观点我喜欢。” “良心没了可以回头再敲木鱼，钱没了可就真没了！” 温清然：“？？？” 这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啊！ 看著已经完全沦为茶话会的抢答环节，被眾人无视了半天的王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 吴导和陈涣中间还隔著人呢，也能聊起为了钱拍商业烂片的经验。 这是能在直播里聊的话题吗！ 王导黑著脸：“你们几个，每人扣五分！” 陈涣无所谓地耸耸肩。 沈奚和温清然尷尬地轻咳了两声，十分给导演面子地向观眾道歉。 陈涣不紧不慢地狡辩：“我觉得茶话会比抢答环节收视率高多了。” 王导看著后台实时数据，实在不想承认陈涣说得对。 但！ 这是gg商！ 是金主爸爸！ 能不能给我尊重一下金主爸爸！ 王导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坏笑：“既然如此，要不要我把今天念gg的机会直接黑幕给你？” 陈涣果断拒绝：“婉拒了哈。” “我觉得沈姐就不错，陈清然也行，实在不行还有吴导呢，我就不用了，我没有商业价值。” 温清然敏锐的眼睛一眯。 陈涣答题不积极的时候，他就怀疑这里面有事儿。 现在他更怀疑陈涣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沈奚直接帮他问出来了：“陈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情。” 陈涣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知看著这一段视频，气得差点儿直接把手里的笔掰断。 “爸！你看他，就是故意在给我找麻烦！” ice berg是陈家旗下的產业，这两年陈敬山慢慢交到陈知手上，由她独立负责。 这个gg是她故意放给节目组的，如果拿到代言的是温清然，那她可以省下一笔代言费不说，还能释放出陈家家庭內部关係融洽的信號。 陈敬山皱起川字眉：“你那gg有什么问题？” 他了解陈涣，陈涣那表情绝对是在等著看乐子。 陈知不满地拧起眉毛：“没什么问题，新gg设计人比较年轻，gg风格也偏年轻，我评估过的符合ice berg未来的发展路线。” 他瞥了陈知一眼：“你还没意识到问题。” 陈知不解地看向他。 陈敬山问她：“陈涣从不参与公司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gg的事情的？” 陈知大惊失色：“爸你的意思是，陈涣收买我身边的人？” 她有些疑神疑鬼：“还是那个gg设计师其实也是他故意安排进来的？” 陈敬山：“……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脑洞有这么大。” 这个女儿经商天赋是有的，就是不太能沉得住气，也太喜欢感情用事，还得再锻链锻链。 他相信，陈涣就算是有意坑陈知，也绝对是顺势而为。 陈涣不是会为了別人麻烦自己的性格。 第64章 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陈知不这么觉得，她怀疑陈涣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说不定连和陈清然一起上综艺这件事，都是陈涣算计的。 “爸！” 陈敬山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摇摇头：“既然不信，那就回去自查一下身边的人。” “陈知，这里是公司，怀疑也要拿出真凭实据，而不是靠你的一己猜测。” 陈知抿住下唇：“那gg要不要撤资？” 陈敬山摆手：“一点小事，犯不著撤资，我看这节目的热度还可以的。” 陈知还想说什么，陈敬山已经让她拿著电脑出去了。 他作为一个企业的掌舵人，自然没有时间坐在办公室里追直播。 如果陈知不是他女儿，他甚至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专门看了一遍回放。 “小林秘书啊。” “哎，陈总。” “你去把ice berg上半年的季度报告找出来。” “好的，陈总。” “哦对了，还有。” 小林秘书迈出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 “您说。” 陈敬山沉吟片刻：“清然解约的事情，你带著陈家的律师去跟进一下，爭取这周就把问题解决。” 小林秘书：“？？？” 陈总知道今天是周几吗？周六！ 小林秘书努力扯出十分专业的微笑。 没关係，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好的，陈总。” 陈敬山重新带著审视的目光检查陈知工作的时候。 王导在嘉宾们万分不配合的状態下，艰难地主持完了抢答环节。 温清然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两题也学著陈涣开始放水。 在获得一份gg工作，和紧跟陈涣脚步避免被坑之间，温清然痛定思痛之下选择了后者。 失去一条gg他不过是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反之，他怀疑自己会社死。 对於他最后失去gg这件事，陈涣没说什么，只是眼神里流露出遗憾之色。 嘆了口气，陈涣起身理了理衣服就准备离开：“差不多完事儿了吧？我要去接胖虎了。” 王导：“……到底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陈涣纵容道：“你是，你是，行了吧。” ——【哈哈哈哈陈涣真的演都不演一下吗！】 ——【我悟了，原来这个环节就是gg植入啊，太自然了，ice berg赚麻了。】 ——【但还是挺有意思的，主要是看王导破防还不得不运气忍下去真的很有意思。】 王导心累地摆摆手：“请各位家长站在终点等待小朋友们完成任务。” 直播镜头一直跟在几人身后，陈涣已经眼尖地在中间的通道里看到几个摇摇晃晃的小黑点。 陈涣高高地举起手摇晃起来：“胖虎加油啊！” “终点站有牛肉！” “噗，”沈奚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一嗓子，可够嘹亮的。” 陈涣：“还行吧，胖虎这性子需要適当地激励一下。” “关键是，我有点儿想吃牛肉。” 吴导哈哈大笑起来：“要是静静得了第一名，我让她请你吃牛肉怎么样？” 陈涣轻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该不会是要我自己做吧？” 吴导拍拍他的肩膀：“互利互惠嘛。” 陈涣敬谢不敏：“我还是指望我的好大儿吧。” 两人言语间似乎已经將冠军收入囊中。 直到节目组工作人员敲了一声响锣，大声宣布：“第一名，董乐！” 陈涣：“？？？” 陈涣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董乐的身影：“董乐不是还没回来吗？” 工作人员解释说：“董乐刚刚已经送回来最后一筐了，喏，这一小把是不合格的，其他都是可以用的，已经完成任务目標了。” 陈涣：“那董乐人呢？” 工作人员继续说：“董乐把东西放下就回去接满满了，满满刚才在路上摔了一下。” 沈奚顿时有些担心：“摔哪儿了？严重吗？要不我过去看看。” 工作人员连忙让她放心：“没事儿，是在地里坐了个屁股蹲，没什么事儿，都没哭。” 沈奚这才稍微放了点儿心。 温清然笑了起来：“看来这次又是我捡漏了。” 吴导摇摇头，无奈道：“有个懂事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自己任务完成了还不忘帮助妹妹。” 陈涣挑高了眉头：“吴哥说这些虚的，来点儿实质性奖励啊，不如以后有好剧本想著点儿董乐，童星长大想继续当明星可比別人压力要更大。” 吴导失笑：“你倒是疼那孩子，成，回头有剧本我绝对第一个想著他。” 温清然：“那我回头可得让乐乐谢谢您了。” “爹，爹我回来了，我是不是最快的！”胖虎背著小背篓像是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陈涣长臂一捞，把人拦住，没让他直直地撞到框上去。 他一脸坏笑地通知胖虎：“不是哦，第一名是乐乐。” 胖虎不可置信地哀嘆了一声：“啊？” 陈涣肯定地点点头。 胖虎很快重新振作起来：“没事，我只要比静静快就行了！” 慢了几步赶上来的静静『哼』了一声，把背上的小背篓卸了下来。 “是胖虎总找我玩，我才慢了的！” 吴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不打紧的。” 等到董乐背著满满的背篓，一手还牵著满满的手走回来的时候，节目组终於宣布进入挑选食材环节。 温清然也不客气，这是董乐的劳动成果，他直接问董乐：“乐乐想吃什么？” 董乐也不贪心，只点了一道番茄牛肉。 陈涣脸上立马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揉著胖虎胖嘟嘟的小脸蛋：“一个坏消息，牛肉没有了。” 出乎意料的是，胖虎这次竟然没有闹，他不仅很快接受了自己没能拿第一名的事实，还反过来试图安慰陈涣：“没关係的，没有牛肉还有其他肉肉。” “我想吃这个青椒还有肉，还有玉米，还有虾仁。” 末了，他还十分有礼貌地问王导：“叔叔，我可以拿这么多吗？” 王导点点头：“第一名可以选五种菜，第二名可以选四种，以次递减。” 陈涣看了眼檯面上，小声在胖虎耳边商量：“我们只选一种肉，给满满妹妹留一个好不好？” 胖虎看了看满满，又嘟著嘴啃了啃指甲，勉强同意了：“那好吧，我要吃虾仁。” 陈涣看温清然拿完还剩一个西红柿，也一起拿了起来，徵求胖虎的意见：“再来个西红柿拌白？” 第65章 命是真硬啊 “那要把水留给我。”胖虎和陈涣讲起条件。 “行。”陈涣爽快地同意了。 番茄用杀出来的汤酸酸甜甜的，確实是小朋友会喜欢的。 至於陈涣是怎么知道的。 只能说他小时候好奇心十分旺盛。 吴导和静静也很默契的只选了一块儿肉，轮到沈奚的时候，还剩下一菜一肉。 好在实在不行还可以给满满冲奶粉。 沈奚吐槽：“我觉得我才是来参加变形记的。” 几人一起笑了。 陈涣心情很好地接话：“沈姐应该庆幸自己参加的是娃综，大家相处比较融洽，你说你万一参加的旅综，遇到的人不好相处，导演还故意製造矛盾，那你不更难受了。” 王导不服：“我们这里最大的刺头不就是你吗！” ——【哈哈哈哈，对啊，陈涣不就是这里最难搞的刺头吗！】 ——【可以说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了！】 ——【陈涣上学的时候，一定也是老师很难搞的那种学生。】 陈涣不听。 他开始给沈奚出主意：“要不加点儿薑丝直接煮粥，难度低。” 吴导赞同：“这个好，青菜瘦肉粥。” 温清然提醒：“咱们可以用手机查菜谱。” 陈涣：“你不提我都忘了，手机已经要回来了。” “行，那没別的事儿就各回各家吧，孩子们今天也都辛苦了。” 王导还没开口，陈涣已经三言两语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 另外几人赞成地点点头。 干了一上午活了，不光是孩子，他们也需要休息。 陈涣对温清然说：“我去你家拿鸡蛋。” 温清然无语：“……行，就俩鸡蛋我还能跑了不成。” 陈涣笑了笑：“中午给胖虎加个鸡蛋羹，拌饭吃可香了。” “好耶！”胖虎高高地举手赞同。 几个小朋友羡慕地看向胖虎。 胖虎得意洋洋地抬起小下巴。 吴导笑著摇摇头：“对了，冰箱里的菜要不要取出来？” 陈涣：“当储备粮吧，万一后面节目组不做人呢。” 其他几人纷纷赞同地点点头。 被当面蛐蛐一通的王导：“……” ——【哈哈哈，陈涣是真的不怕王导给他穿小鞋吗？】 ——【我感觉他给王导穿小鞋的可能性还更大点儿。】 ——【虽然学渣，但生存技能点满。】 ——【笑死，陈涣：我从不背后说人坏话，因为我都是当面说。】 从温清然家里拿完鸡蛋出来，胖虎忽然拽住了陈涣的衣服。 陈涣歪歪头：“怎么了？” 胖虎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你能背我回去吗？” 陈涣眨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行是行，不过给我个原因？” 胖虎苍蝇搓手：“我今天表现得好吗？” 陈涣没想到这么不安的话会从胖虎嘴里说出来。 但他立刻就选择给予一个积极的回应。 况且他说的是实话：“当然好啊。” 胖虎惊讶：“真的？我没得第一名你也喜欢我？” 陈涣挑高了眉毛，决定用实际行动展示给他看。 他把菜篮子往胖虎手里一塞，隨后蹲在胖虎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上来。” 胖虎惊喜了一瞬，然后急躁躁地往陈涣身上爬。 陈涣失笑：“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胖虎两手环住陈涣的脖子，小手把菜篮子攥得紧紧地，胖乎乎的小脸却贴在陈涣的脖颈处蹭了蹭。 陈涣被他蹭得有点儿痒痒，没好气地拍了拍胖虎的屁股：“老实点儿。” 说完，他便悠閒地背著胖虎往回走，似乎近四十斤的体重没对他產生一点儿负担。 走了一会儿，胖虎忽然小大人一样地嘆气：“那为什么爸爸只背妹妹不背我呢？” 陈涣没说话，安静地听著胖虎小小声地抱怨：“妈妈生了小妹妹就不喜欢我了，也不让我和小妹妹玩。” 陈涣听懂了，但他没直接信胖虎。 小孩子不会说谎，但他们会胡说八道，会不故意地夸大，会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表达。 但这不是说谎，是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没有准確地判断。 陈涣问他：“那你干什么了？” 胖虎鼓鼓脸：“我给妹妹吃生仁。” 陈涣：“……” “你妹妹几岁？” 胖虎努力想了想：“两岁吧。” 陈涣真情实感地夸讚道：“你妹妹命挺硬。” “没挨揍你爸已经挺爱你的了。” 这不就典型的光记著对自己不好的了，自己对原生家庭的伤害是一字不提啊。 但这事儿陈涣还真有经验。 他十几岁叛逆期那会儿，跟陈敬山特別不对付，比现在可严重多了。 因为他总记得他小时候陈敬山打过他一次。 小小的老子觉得打小孩的能是什么好人。 直到有一次他妈一言难尽的给他解释了那件事的原貌。 是他用客人抽完烟的菸灰给陈敬山泡了杯茶。 问题是，陈敬山还喝了一大口。 不行，想想那个画面，陈涣还有点儿想笑。 这么一想，陈敬山这命也挺硬的。 他安慰道：“那你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直接问他们，比如为什么不背你，为什么不让你和妹妹玩。” “但是妹妹还小，还不能吃生仁。” 胖虎不解地歪头：“为什么呀，生仁可好吃了。” 陈涣没因为胖虎年纪小就敷衍，直白地解释道：“因为妹妹还小，没有胖虎这么坚硬的牙齿，能把生仁咬碎。” “妹妹的嗓子也小，咽那么硬的东西会噎住，噎住就没法呼吸了。” 他把胖虎从背上拎了下来，一手接过菜篮子，另一只手扯住了胖虎衣服的后脖领子：“就像这样，是不是很难受？” 胖虎两手扯著自己衣领，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陈涣单手推开门，同时帮胖虎出主意：“所以胖虎下次想给妹妹分享食物的时候，可以先问问爸爸妈妈『这个妹妹可以吃吗？』” 胖虎认真地点著小脑袋。 他现在知道不能呼吸多难受了：“那好吧，我下次不给妹妹吃生仁了。” 第66章 真羡慕，有些人连黑歷史都是高清的 在陈涣看来这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 说不定胖虎爸妈都解释过一次了，不过胖虎给忘了。 这也很正常。 小孩子嘛，忘性本来大。 解释完，陈涣就鬆开胖虎：“行了，去玩吧，等会儿吃饭了叫你。” 陈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盘算好了他们中午吃什么。 胖虎选的虾仁是节目组提供的现成的，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算起来，他觉得这顿午饭他应该是几人中最轻鬆的一个。 至少比温清然那个番茄牛肉可简单多了。 简单地炒好了四个菜，陈涣去叫撅著屁股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玩什么的胖虎回来吃饭。 一个照面，陈涣差点儿就没敢认！ ——【哈哈哈哈，给陈涣一点儿小朋友的震撼！】 ——【陈涣想不到吧，做个饭回来胖虎变泥虎了！】 ——【是时候让陈涣感受一下什么叫高血压了。】 ——【我承认他的理论知识確实还不错，但他对小孩子的破坏力一无所知。】 ——【刚才还鼓励教育呢，这么一会儿，陈涣已经想打孩子了吧！】 陈涣看到胖虎挖的泥坑旁边还放著个水瓢，里面还剩下半瓢水。 陈涣：“……” 他一瞬间就被气笑了。 知道自己端不动水盆，还知道退而求其次地去找水瓢呢。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夸这孩子还怪聪明的，脑筋灵活不死板。 看到陈涣出来，胖虎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 陈涣捂住脸：“行了，你別笑了，笑起来更渗人了。” 胖虎：“才没有！” 陈涣不搭理他，伸出两根手指拎住胖虎的后脖领子：“把衣服脱了站这儿別动，我给你倒水冲冲身上。” 好在江金的十月还是能穿短袖的季节。 不然这泥孩儿陈涣是真的有点儿想退货了。 胖虎被陈涣捏著，不舒服地缩了缩脖子。 费了半天时间，浑身是泥的小孩总算被陈涣衝出个人样来。 衣服被他团吧团吧直接丟了出去。 並对著镜头道：“真羡慕10后啊，连黑歷史都是高清的。” ——【哈哈哈哈哈，我说陈涣怎么当著镜头就给胖虎洗澡呢！】 ——【真是太坏了！对得起胖虎一口一个爹吗！】 ——【果然，有了小孩不玩將毫无意义，至於小孩是谁的，你別管。】 ——【不敢想十年后，胖虎的同学可能看到他光屁股洗澡的片段，哈哈哈哈哈，笑得我米饭喷镜头上了。】 这还没完，陈涣接著就开始给gg商提意见：“我觉得这衣服还有改进空间啊，比如研究一下不沾泥的材质。” ——【嗯……陈涣这个意见，怎么说呢，他就没考虑一下，最好的办法是不让小孩玩泥巴吗？】 ——【陈·照本宣科·涣：书上说了，不能束缚孩子们的天性。】 ——【妈耶，gg商一睁眼睛发现天黑了。】 ——【我懂了，陈涣的逻辑应该是，胖虎身上沾上泥，不是他没管的问题，是gg商没做出不沾泥的衣服。】 简单地找了个背锅人，陈涣吐出一口气。 “行了，吃饭。” 换上小短裤和陈涣一起坐到桌边，小嘴叭叭道：“菜凉了。” 陈涣：“你爹我的心比菜还凉。” 胖虎也不知听没听懂，嘿嘿地笑了起来。 陈涣心態很好：“凉点儿好，省得烫舌头，吃得太热了还容易得食道癌。” ——【感觉他说得有道理，但总觉得是在为自己挽尊是怎么回事？】 ——【別怀疑自己，他就是在为自己挽尊。】 胖虎：“没怎么听懂，但我信了。” 陈涣呵呵一笑：“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信任了。” 胖虎认真地点头：“不客气。”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哈哈哈哈，陈涣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陈涣確实没想到。 但胖虎这孩子今天就像是故意给陈涣找事儿一样。 好不容易等两人吃饱喝足收拾好餐桌，能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胖虎又有新要求了。 “你昨天答应给我讲睡前故事的，还没讲呢。” 陈涣：“……” 他还以为胖虎已经忘了呢。 胖虎昨天可能是真累了，刚被陈涣放到床上，就脑袋一歪睡了过去，导致陈涣都没能体验一把哄孩子睡觉的流程。 他说话算话，坐起身靠在枕头上：“行，那你想听什么？” 胖虎立刻道：“想听卡梅拉！” 陈涣：“……” 这就触及他知识盲区了。 他甚至不知道卡梅拉是个什么玩意。 但问题不大，他抬手把胖虎从被子里支棱起来的脑袋重新按了回去。 “既然你也没想好听什么，那我就给你讲个小老虎的故事吧！” ——【哈哈哈哈，重新定义没想好！】 胖虎一脸迷茫：“小老虎？” 陈涣肯定地点点头：“对，和你同名呢，真有缘分。” 胖虎小小的眼睛里透露出大大的疑惑：“可是卡梅拉是只小鸡呀！” 陈涣说瞎话不打草稿：“小鸡被小老虎吃掉啦！” 胖虎疑惑：“是这样吗？” 陈涣斩钉截铁：“对。” 他把胖虎伸出来的胳膊往被子里塞了塞：“还要不要听？” 胖虎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眼睁睁地看著陈涣忽悠崽的弹幕们： ——【陈涣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大恶魔？谁家给孩子讲故事告诉故事主角被吃掉了？】 ——【陈涣不懂也不要瞎掰好不好！他不是有手机吗，就不能在网上搜一下吗！】 陈涣一手撑著脑袋，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从前有一个人，我们就叫他钱斯吧。” “有一天，钱斯在山上遇到了一只叫芙蓉的老虎。” “芙蓉是老虎中的大美女，可钱斯当时却没有心情近距离欣赏她的美丽。” “因为钱斯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困在捕兽夹里，她的后腿几乎要被夹断了。” “疼痛让她止不住地哀嚎，却又在钱斯试图靠近她的时候怒吼喝止。” “钱斯没办法，只能喊来了他的队友，几人一起把芙蓉麻醉倒，再想办法拆除她腿上的捕兽夹。” 胖虎小声问：“芙蓉为什么不让钱斯帮助她呀？” 陈涣：“胖虎觉得呢？” 第67章 天下岂有六十年的继承者？ 胖虎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因为芙蓉不喜欢人类？” 陈涣没有直接回答对错，而是继续问胖虎：“如果胖虎在路上崴了脚，忽然有一个陌生人热情地上前说要帮助你，胖虎愿意吗？” 胖虎立刻大力地摇摇头：“老师说，路上不能和陌生人说话，要等爸爸妈妈来接才行。” 陈涣继续问：“那胖虎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胖虎想了想，肯定地回答：“找警察叔叔。” 陈涣摸摸他圆溜溜的脑袋：“胖虎做得对。” “芙蓉也和胖虎一样，是非常懂得保护自己的小朋友，所以她才会对忽然出现的钱斯產生戒备。” “但芙蓉没有胖虎幸运，动物中也没有能来帮助她的警察叔叔。” “虽然她是被人类伤害的，她面对钱斯和他的同事时浑身警惕，却又不得不接受陌生人类的帮助。” 胖虎隔著被子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可钱斯是个好人，对吧？” “当然，”陈涣脱口而出，“他是个正直乐观向上开朗的五好青年。” 陈涣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胖虎不太明白陈涣为什么会在前面加那么多修饰词，但他十分明显地帮芙蓉鬆了口气。 “太好了，芙蓉获救了！” 陈涣点头：“在钱斯和他的同事共同努力下，他们把芙蓉搬到了车上。” “就在芙蓉被眾人抬起来的时候，他们终於知道了芙蓉表现得格外暴躁的原因。” “在她的肚皮下面，还藏著两只刚出生不足三个月的小老虎。” “小老虎的皮毛上还零星地沾著他们妈妈芙蓉的血。” 胖虎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那小老虎怎么办？” 陈涣嘆气：“和大自然中很多几个月就被赶出家门的动物不同。” “小老虎是妈宝虎，六个月才开始学习捕猎，两岁以后才会离开妈妈独立生存。” “不得已，钱斯只能把这两个小不点也带回了救助站。” 胖虎困惑：“为什么不得已呀？我去过动物园，里面的动物都生活得好好啊，好多人喜欢它们，我也想进去当动物，不用上学，还有人投餵。” 陈涣被他的异想天开逗笑了。 並且还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童年的时期，有没有过这个想像。 很遗憾，他童年的大半时间都用来和陈敬山干架了。 剩下的那一小半是在和陈知干架。 他的出生，不对，是他和温清然的出生给陈知带来了非常大的心理落差。 原本对陈知要求严格的陈敬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儿子身上。 哪怕当时他只有几个月，陈敬山仍然对前来道喜的宾客一口一句后继有人。 对陈知的学业不再是要求严格，陈知旷课被找家长也被他轻轻揭过，甚至说出过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这种话。 这些都是他和陈知一次又一次地吵架后，宋兰亭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关係才告诉他的。 陈知从不把他当弟弟，只把他当作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源头。 他也从不把陈知当姐姐，因为他始终认为，陈知应该去爭取去发怒的对象是陈敬山不是他。 时至今日，他仍然这样认为。 因为他看得清楚，陈敬山根本没有想要一个继承人的心思。 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给他一份工作，他能干到八十不退休。 天下岂有六十年的继承者？ 除非陈知自己出来单干，不然她永远只能是陈敬山手下的高管之一。 而陈涣，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料子。 成绩一路中规中矩，没有吊车尾已经是他努力过的结果。 他更热爱户外，更喜欢出去玩。 可陈敬山却非得强压著他报考金融学院。 可惜陈涣从小就是个反骨仔。 他自作主张地把专业改成了陈敬山当时最看不上的心理学。 陈敬山被他气得够呛，还是为了面子把他送到了墨菲名下镀金。 在面试时，墨菲只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想学习心理学。” 陈涣口出狂言：“因为我想知道我爸控制欲这么强，是不是病得不轻的临床表现。” 陈涣至今都不知道，墨菲会收下他，到底是被他的课题打动，还是被陈敬山的钱打动了。 咳，一不小心就想远了。 陈涣接著给竖起耳朵的胖虎讲芙蓉的故事。 “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动物身上，他们或许属於山林，或许属於自然界，唯独也永远不会属於人类。” 胖虎遗憾地嘆了口气，非常自然地接受了陈涣的说法：“那好吧。” 陈涣：“前期治疗时，芙蓉非常不配合，她会故意蹬开医生包扎好的伤口，会在钱斯给她送食物时大力拍著围栏，就为了把人嚇走。” 胖虎忧心忡忡：“那怎么行，她不就没有吃的了吗？” “是的，”陈涣点头，“她开始绝食，原本医生不建议刚手术完的芙蓉接触小虎崽的，但是没办法，钱斯只能尝试把她的两只小虎崽带过去给她看看。” “两只小老虎在救助站里喝奶喝的肚子滚圆，看到芙蓉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亲妈，嗷嗷嗷地衝过去撒娇。” “钱斯给他们起了个临时名字，一只叫球球，一只叫圆圆。” “这一家三口就暂时地在救助点安顿下来了。” “好了，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 胖虎瞪圆了眼睛：“之后呢？” 陈涣不容置疑地把手盖在胖虎眼睛上：“之后的下次再讲。” 他顺利地把胖虎糊弄睡著，另一头的沈奚却收到了一张新的任务卡。 沈奚十分震惊：“这个gg，是来村子里拍吗？” “不不不，”节目组解释道，“沈老师下午和满满拍摄的只是节目组赞助商的gg，作为代言人的gg会另外联繫您的经纪人预约时间。” “哦哦，”沈奚这下明白了，“行吧。” 不就是念gg词吗，这活儿她熟。 之前她接过一个剧本，导演接了个猪脚饭的gg。 结果就是整部片子里，所有和吃饭有关的镜头，都是在吃猪脚饭。 差点儿没给她吃吐了。 第68章 你们王导真是缺德带冒烟的 午睡和休息时间总是短暂的。 节目组今天没有统一关闭直播间。 陈涣也忘了这事儿，他把胖虎糊弄睡著后，自己也跟著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起床后，才从工作人员口中，听到他中午没关直播的噩耗。 陈涣不可置信：“你们就看著我直播睡了一个小时觉吗？！” 工作人员狡辩：“那不还给观眾们讲了睡前故事吗，不到一个小时。” 陈涣：“……” 陈涣无语了。 他握拳保证：“下次我绝对会记得的。” ——【哈哈哈哈，不至於吧，陈涣睡著了又不梦游！】 ——【而且他讲故事的时候语气好轻啊，我都听睡著了。】 ——【所以后面呢，到了救助点以后芙蓉后面有没有放归山林啊。】 ——【只是一个睡前故事，陈涣也就隨口编的吧，可能他自己也还没想好呢。】 ——【我看到沈奚那边下午要去录gg誒，陈涣这边没有任务卡，不会是自由活动吧？】 陈涣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伸手在胖虎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起床了。” 胖虎是典型的睡的时候不想睡，起的时候又不想起的性格。 这会儿屁股被拍，像是小猪一样在被窝里向旁边拱了拱，小声跟陈涣討价还价：“再睡五分钟吗。” 陈涣不为所动。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的话，最后受罪的只会是他。 他冷酷无情地將胖虎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隨后又在行李箱里给他找了一套新衣服出来换上。 毕竟是直播，总不能让胖虎一直穿著短裤。 怪有碍观瞻的。 胖虎伸伸手，慢吞吞地往身上套衣服。 陈涣打水拧了两条毛巾，和胖虎一人一条擦了擦脸。 感觉稍微舒服一些了，陈涣才问摄影师：“下午是有什么安排？” 工作人员立刻送上任务卡：“今天下午的主题是直播带货。” 陈涣：“……” 陈涣大胆开麦：“我发现，你们王导这心挺黑啊。”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接茬道：“怎么说？” 陈涣：“大家开著会员看直播，开完会员还要在直播间买东西给喜欢的嘉宾冲销量。” 陈涣：“你们王导这算盘珠子都蹦观眾脸上了。” ——【臥槽，陈涣说得好有道理啊，我才反应过来。】 ——【合著我开会员，是为了一个购买直播间商品的资格吗？】 ——【逻辑满分，就是不太给王导面子。】 工作人员訕笑：“只是一个活动而已。” 陈涣耸肩：“商品呢？” 工作人员立刻配合地拿来几个样品：“冰激凌和酸奶是gg商的赞助，迷叠香是助农產品。” 陈涣反应过来：“大家的带货商品差不多？” 工作人员点点头：“都差不多的。” 陈涣：“那行吧，在哪里直播？” 工作人员：“村里有一位老炒茶人，任务卡的背面图片就是他的地址，请嘉宾携小朋友自行寻找。” 陈涣：“……你们王导真是缺德带冒烟的。” 双凤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陈涣这次可不打算继续傻乎乎地靠两条腿走著去找了。 他一早就盯上了隔壁人家的三轮车。 带上胖虎，陈涣就出发去借车了。 “嫂子，忙著呢？”陈涣到时，只有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晾衣服。 听到招呼声，女人抬起头，村里来了一群录节目的她是知道的。 她热情地问道：“有什么事？” 陈涣笑道：“下午想借你家三轮车用用，还有想跟你打听个地方。” 女人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去给你拿钥匙。” “你会开吧？用不用我家你大哥送你们。” 陈涣果断点头：“不麻烦了，我会开。” 接过钥匙的时候，陈涣把任务卡背面展示给女人看了看。 女人想了会儿，忽然露出恍然地神情：“我知道，你往西走，走到头再往北拐一点儿看到棵香樟树的路口直走走到头就到了，这个图不太准，这家就一个老爷子在家，之前围墙塌过一次没修。” 陈涣意味深长地看著摄影师笑了笑。 跟女人告辞离开后，陈涣才幽幽说道：“王导这坑挖的，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摄影师：“……” 那你这不还是一下就找到答案了吗。 和他们王导安排地让嘉宾在路上乱跑的画面一点都不一样啊！ 陈涣耸肩：“没办法，谁让哥生来机智呢。” “咱这脑子，不白长。” ——【王导这综艺赚的不是钱，是精神损失费啊！】 ——【別了，这精神损失费还是给沈奚赚吧。】 就在陈涣开著三轮车在乡间小路漂移的时候。 沈奚在犹豫。 她在认真思考。 这奶粉钱，是非赚不可吗？ 还有，她也想问问，谁家gg词是“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美，別看她现在这么一副閒適的样子，其实一个小时前她还是蓬头垢面的，一切得从她发现了一家冰激凌店开始说起。” 看到gg词的那一瞬间，沈奚脑海里只有一句话『ice berg有病吧！！！』 而且节目组还要求她拍一段vlog。 怎么的，怕她还不够丟人吗？ 沈奚嘴角抽搐，她开始发挥中华传统美德——谦让。 “我拍这个gg不合適，我看清然就挺好，要不让清然来试试？。” 王导打破沈奚最后的幻想：“温清然已经去直播带货了。” “你拍完vlog也得去带货。” 沈奚：“……你是真不是个人啊！” “真的，不怪陈涣整天吐槽你，你该啊！” ——【哈哈哈哈沈奚这是不在沉默中变態，就在沉默中爆发了吗？】 ——【陈涣一巴掌，其他嘉宾来了两巴掌，王导更是降龙十八掌。】 ——【所以陈涣上午到底是不是提前知道gg內容了啊，现在想想，总觉得他当时那个笑容很微妙啊！】 ——【对，而且答题的时候，也是能不答就不答，该不会是故意等著看热闹呢吧？】 沈奚同样想知道，陈涣是不是早就知道ice berg这抽象的模样了。 不然怎么会避如蛇蝎似的。 沈奚捏紧了拳头，看看vlog唯一的搭档满满还不知人间疾苦的小模样，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对不起满满啊！ 都是她得了第一名，才让小小年纪的满满就背上了高清的黑歷史！ 她就说温清然后面怎么也跟著放水了呢，这俩黑心怪，就没一个好东西！！！ 透露一声会死吗！！ 第69章 奸商啊！ 事实证明，不会死，但会社死。 沈奚一字一句的教会满满念旁白台词，又秉承著专业演员的强大信念，这才把一整个vlog演绎出来。 等摄影小哥热情地招呼沈奚去看最终拍摄效果的时候，弹幕上已经快笑疯了。 ——【明明看视频的时候觉得还行啊，怎么沈奚一拍就这么具有喜感呢。】 ——【妈耶，沈奚不会就此改行干谐星去吧。】 ——【不要啊！】 ——【沈奚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说自己是小美的哈哈哈哈哈！】 沈奚婉拒了摄影小哥，她不想看，她只想逃。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吃ice berg它家的冰激凌了。 “快让我去带货吧，我想带货，我热爱带货，带货使我快乐。” ——【哈哈哈哈！】 工作人员配合地送上任务卡。 沈奚看完任务介绍，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卖影迷叠香精油？” “还是gg商务？” 工作人员：“影为您设置了销售目標，每提升30万销售额，会將双凤村每斤迷叠香的收购价上调一元，起收价为七块五毛。” 沈奚沉吟：“上不封顶吗？” 工作人员点头：“上不封顶，但相应地，如果退货金额累计达30万，收购价也会跟著下调。” 沈奚点点头：“行，那我明白了。” 她对直播间镜头wink了一下：“大家还是要量力而行，爭取不要有大额退款哦。” ——【呜哇，奚奚息影回来更甜了！】 ——【出道十三年，归来仍是甜妹！】 沈奚问工作人员：“那我们去哪儿播？” 工作人员正准备开口，不远处传来了三轮车突突突的声音。 “姨姨！是静静姐姐和陈叔叔！”满满忽然惊喜地大叫起来。 沈奚和工作人员循声看过去，就看到真的有一个三轮车朝他们这边驶来，后面还跟著一辆节目组的车。 沈奚连忙朝三轮车挥挥手：“陈涣。” 陈涣把三轮车停到沈奚面前，沈奚这才注意到其他几个嘉宾和小朋友全都在车上呢。 沈奚嘴角抽搐：“……你们这是干嘛，搞团建呢？” “哈哈，”吴导笑起来，“我们准备去直播啊，我在路上遇到陈涣就顺便蹭个车。” 温清然：“我也是，我和陈涣顺路。” 沈奚看向陈涣：“你哪儿来的车？” 陈涣：“借的！” 沈奚看看车上，对吴导和温清然说：“往里面挤挤，给我也腾个位置！” 陈涣无语了一下，但还是下车把满满抱了上去：“你不是去录gg商务了吗？” 沈奚一边在大家的帮助下上车，一边回答：“刚录完，我比你们开始得早。” 说著她也问起来：“你们什么任务？我这个销售额还跟村子迷叠香的收购价掛鉤。” 她把刚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的直播规则复述了一遍。 陈涣皱眉：“奸商啊。” ——【哈哈哈，有没有可能奸商正看著直播呢？】 ——【陈涣这嘴，王导就不想拿封条给他封起来吗？】 沈奚没好气地拍了陈涣一下：“说什么呢，那叫金主爸爸！” 虽然她心里也吐槽这规则怪奸商的，但那是能当著镜头说出来的吗！ 三轮车停这么一会儿，静静和胖虎就坐不住了，沈奚一上车就开始催促道：“爹/叔叔快开车呀，去兜风！” 陈涣：“都兜了两圈了，不兜风了，沈姐你和满满去哪儿？” 沈奚这才想起来：“我刚才正问著呢，你们就来了，节目组还没告诉我啊。” 陈涣：“在任务卡背面。” 沈奚翻过任务卡：“誒，这个地方我知道，就在村子中间，昨天咱们吃饭的地方不远。” “行，”陈涣重新启动三轮车，“咱们这就出发。” 被沈奚留在原地的摄影师：“？？？”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远去的三轮车：“那我呢？” 从节目组的车里露出一个脑袋：“愣著干什么，快上车啊！” “哎，来了。” 三轮车上，静静正大声跟满满分享：“叔叔开车可快了！他们都追不上！” 胖虎也扯著脖子喊道：“我爹最厉害了！” 就连一向安安静静不爱出风头的董乐这会儿都激动的小脸通红，止不住地跟著点头。 沈奚看向吴导，三轮车的动静大，她也不得不加大音量：“老吴！这怎么回事啊！” 吴导：“陈涣说！直播，早晚都行，不著急！来都来了，先带孩子们玩两圈！” 温清然也劝沈奚：“没事儿沈姐！王导要骂人也先骂陈涣！” 陈涣：“我能听到！” 后面的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沈奚迎著风梳了梳碎发，感嘆道：“感觉心情都跟著鬆快了不少！” “哈哈哈，”吴导跟著笑起来，“那回头你也来我这边住几天，感受一下这山野村夫的快乐。” 温清然：“吴导这话可千万別跟乡亲们说，人家说不定以为你是大傻子。” 村里人不知道几代努力才能托举出一个能走出大山的孩子。 转头吴导告诉他们当山野村夫很快乐，你就看村民们打不打你就完了。 吴导纠正自己的话：“你说得对，是有钱了以后，来村里躺平很舒服，不是当农民很舒服。” 陈涣听著他们聊天，也跟著摇头。 上辈子他们那儿就有一个，比他晚两年考过去的，本就是大山里的孩子，考进了另一个大山，差点儿没把家里爸妈气背过气去。 “沈姐，你到了。”陈涣喊了一声。 沈奚一看：“是比走得快多了！” 她抱著和小朋友们凑到一起玩得满满下了车。 满满不太高兴，眼睛里慢慢蓄起了眼泪。 沈奚连忙保证：“满满现在要和姨姨去工作了，晚点儿再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好不好？” 陈涣趁著沈奚哄人的功夫，直接开著三轮车跑路了。 看看时间，確实不能继续浪了。 他把吴导和温清然也分別放到目的地，自己带著胖虎慢悠悠地往老大爷家开。 其他人下车后，车斗就成了胖虎一个人的地盘。 他在里面打了两个滚，异想天开道：“我晚上能睡这里吗？” 第70章 那就换只手 陈涣没一口回绝：“那你晚上回去自己问问婶子。” 胖虎认真点头：“行。” 陈涣对胖虎这种童言稚语接受良好。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他和救助回来的动物都能聊上两句。 当时给他同事嚇一跳，以为他在山里待久了憋疯了。 实际上只是陈涣天生就有点儿爱说话。 当然，如果胖虎真住里面，他也不会拦著就是了。 孩子又不傻，冷了自己知道回屋。 他越拦，胖虎还说不定越在心里惦记著。 到时候偷偷跑车里玩的话，更麻烦。 说话间，陈涣將三轮车停在围墙边，带著胖虎敲开了炒茶人的院门。 来之前他已经和工作人员打听过了，老炒茶人姓孙。 他打招呼道：“孙师傅，我们来跟你学习炒茶，顺便直播。” 孙师傅长得乾乾瘦瘦一个小老头，性子也不算热络，听到陈涣的话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指了指院子里的直播设备：“他们放那儿的。” 陈涣懂了，他和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你们去安排镜头吧，我和胖虎准备一下。” 他刚才就注意到，小老头把自己收拾得乾乾净净的，身上还穿著一条围裙，看著就十分讲究的样子。 孙师傅这才点点头：“旁边有水，你们自己打，穿上围裙再洗手。” 陈涣不懂炒茶，但据他所了解的，手上有门手艺的人，很多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有没有必要不重要，尊重就行了。 他帮胖虎穿好围裙，点点他的小鼻子：“等会儿不许乱摸乱碰，烫到了我可不负责。” 胖虎偷看了两眼老爷爷，配合地点著脑袋。 等他们准备好，节目组也已经调整好镜头，朝陈涣比了个ok的手势：“陈老师可以开始了。” 陈涣有点惊讶，这是节目组直播以来，头一次给嘉宾看弹幕上在说什么。 估计是为了模擬直播带货的场景。 陈涣想了想，先对观眾介绍道：“现在在我旁边的是双凤村的炒茶人孙师傅。” 孙师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 陈涣也没忘了一直往前窜的胖虎：“以及我们最最最可爱的小朋友——胖虎！” 胖虎大力地衝著镜头挥手：“是我，我是胖虎！” 陈涣：“嗯，我们今天要和孙师傅学习一项新技术——炒茶。” 他问工作人员：“直播间的商品已经掛上了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就在屏幕右下角有个购物车標誌。” 陈涣：“嗯，点开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工作人员充当直播助理，陈涣说什么就配合什么。 陈涣扫了眼商品，心中立马有了数。 “那我们就一边炒茶一边介绍？”他徵求孙师傅的意见。 孙师傅没有客套话，直接开始上乾货：“迷叠香茶只能选最上边那一点嫩叶，这些是我今早趁著露水还在的时候摘回来的。” “杆叶分离完成后。” “我们先把它放进锅里，像是这样搅动。” 胖虎跃跃欲试地伸出小手，被陈涣一下拍了回去。 他自己上手试了试，顺口帮观眾提问：“这是为了防止叶子烫伤吗？” 孙师傅：“对，在这个过程中要保证手不停地搅拌。” 陈涣：“要是在这个过程烫到手怎么办？” 孙师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他问了一个蠢问题，有点冷幽默地说了句：“那就换只手。” 陈涣：“……” 孙师傅继续介绍：“如果炒的是绿茶或者其他茶叶，在炒制的时候还需要慢慢按压揉搓，这样炒出来的形状更好看。” “但迷叠香不需要，只要这样一直小火慢慢烘炒到顏色加深，到一掰就碎的程度就可以出锅了。” 陈涣听著锅里迷叠香叶已经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好香啊！”胖虎眼巴巴地看著陈涣在锅里不断捞起迷叠香再散落下去的手，自己也有点儿想玩。 这个陈涣可不敢给他玩。 这温度，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烫。 为了转移胖虎的注意力，陈涣一边继续搅动，一边问工作人员：“那几个酸奶和冰淇凌，有没有什么试吃產品？” 工作人员听著他的要求都愣住了。 他们这又不是真的直播，自然没提前准备试吃。 但陈涣既然提了要求，他还真帮著转达了一下。 王导：“……” 王导幽幽感嘆：“当嘉宾真好啊，嘉宾只要隨便提要求就好了，当导演的要考虑的就多了。” 副导无语地看了眼戏很多的王导：“咱们来之前不是带了一些备用的吗？” 王导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陈涣那边送了，其他几个嘉宾你送不送？” “林中月不好惹，那沈奚背后的公司就好惹吗？” “他们俩都送了老吴给不给？温清然那后面还站著投资商呢。” 王导抱著脑袋：“我当初就不该贪图陈涣身上那点儿流量，怎么成天就知道给我出难题。” 副导提醒他：“五十万。” 王导抹了把脸：“对，五十万，我钱都了，他必须得给我赚回来！” “算了算了，原本打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的。” “你让人先给陈涣和老吴送去，然后沈奚和温清然那边拖拖时间，让他们先硬著头皮想办法播。” 陈涣这边很快得到工作人员的答覆。 跟胖虎说：“等会儿导演叔叔就给你送小零食过来了。” 工作人员说：“我们为胖虎准备了儿童厨具。” 毕竟是个娃综，小朋友们当然要有点儿参与感了。 胖虎举手：“这个我会用！我在家里玩过！” 陈涣：“行。” 他从自己炒制的迷叠香里挑了几簇好看得出来，放进胖虎的小锅里。 “用筷子翻，別烫到手。” 胖虎板起小脸点头。 孙师傅在这时候开口了：“差不多了。” 他拿出铲子：“最后我们在锅里压一压，这样泡出来的才更好看。” 陈涣配合地问道：“我们今天卖的茶叶都是您老这么炒制出来的吗？” 孙师傅：“不是我自己炒的，也有別人帮忙，全都是手工炒制出来的。” 陈涣继续问：“那等会儿我们炒好了，能不能现场冲泡一杯尝尝？” 孙师傅：“可以，我这有茶具。” 陈涣对著直播间说：“等会儿我帮你们测评一下，现在炒制的过程，闻著已经很香了，不知道喝起来什么样。” 第71章 有没有可能，你就是那八十万？ 王导为了几个直播间的对比更加明显，直接在嘉宾头顶上標出了各个直播间的当前成交量。 目前遥遥领先的是沈奚的直播间，她的粉丝购买力很强，她还没开始介绍商品，就已经在酷酷下单。 陈涣这边不温不火的还不知道著急。 弹幕开始给他出主意。 ——【你也別光介绍茶，我看別的直播间都先介绍其他產品的，静静还才艺表演呢，你这干炒茶没啥看头啊。】 ——【就是就是，那一盒迷叠香茶才几个钱啊，一盒ice berg 8根就一百多了。】 ——【但他们这个直播本来就是助农环节吧，全宣传gg商也不合適吧！】 弹幕上说什么的都有，陈涣想了想，觉得弹幕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行吧，等会儿让胖虎给大家跳个舞。” 弹幕：“……” ——【我是这个意思吗？】 ——【陈涣这阅读理解能力，实在不行就別理解了！】 ——【让你理解，没让你瞎理解！】 陈涣皮了一下很快乐。 他帮著孙师傅把锅里的茶叶收出来，然后平铺在一旁散热。 胖虎也在孙师傅的指导下把他那三簇茶叶放在角落。 他用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声音要求道：“等会儿泡我炒的这个。” “行。” 陈涣找了个椅子坐下：“不过你得给直播间的叔叔阿姨们表演个节目，可以吗？”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胖虎本就是表现欲很强的小朋友，没有一点儿纠结的就应下来了。 “那我要跳小跳蛙，你给我伴奏。” 陈涣掏出手机，在音乐软体上搜索了一下：“好了，开始吧。” 隨著欢快的节奏响起，胖虎在镜头下跟著蹦蹦跳跳了起来。 一舞毕，胖虎蹦躂的小脸红扑扑地看向陈涣，陈涣朝他竖起大拇指。 “奖励你一盒酸奶。” 陈涣把节目组刚送过来的酸奶转送给胖虎。 胖虎喜滋滋地接过，十分熟练地拉开盖子。 王导坐在监视屏后面看到这一幕，酸唧唧道：“他倒是会借献佛。” 副导懒著理他们导演这副时不时就要伤春悲秋一下的矫情样。 另一边，胖虎刚吃了几口，就被陈涣要求给直播间观眾介绍酸奶。 胖虎认真思索了起来：“好吃的，比幼儿园发的好吃。” 陈涣也接过一盒看了看：“配料表就是生牛乳、白砂、乳清蛋白粉和各种我不认识的菌。” “里面食品添加剂还是比较多的，最好不要给家里的宠物吃，人吃没啥事。” ——【不是，凭啥人就没啥事儿啊？】 陈涣看到这条弹幕，用一种『你怎么这么没有逼数』的语气说：“你小时候奶粉喝的是三聚氰胺，长大了猪肉吃的是注水猪肉，学校门口吃的是加了骨泥的淀粉肠，就连吃火锅的鸭血都是加了料的，区区一点食品添加剂而已，杀不死你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明白了，我真的很难杀！】 陈涣把酸奶放了回去，自己拿了根冰淇淋：“ice berg的几款冰淇淋里，我最推荐的是香草的这款，用料扎实，里面添加的奶也是当地奶源优选，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款。” “不过最好吃多少买多少，冻久了不好吃。” “蓝莓那个就不行，性价比低，华而不实，这石头再怎么雕，也变不成玉。” ——【不敢想金主爸爸听到陈涣这段评价什么心情。】 陈涣还没说完：“巧克力脆皮的，偶尔吃吃可以，吃多了稍微有点儿腻。小朋友可能会比较喜欢吧。” 听到小朋友三个字，专心致志对付酸奶的胖虎抬起头看过来。 陈涣：“吃你的。” “好的哦~”有小零食吃，胖虎特別好说话。 ——【哈哈哈哈，小小幼崽，轻鬆拿捏。】 ——【感觉陈涣带货不是很积极啊。】 ——【愿者上鉤，我已经买了两盒香草的了，准备尝尝陈涣说好吃的有多好吃。】 ——【我在店里吃过球的那种，真的挺好吃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陈涣对ice berg好像很熟啊。】 ——【他刚才不是说了从小就吃吗，可能吃得多了就知道了。】 ——【看到陈涣和温清然和平相处真羡慕啊。】 ——【？怎么，你家也有相同的案例吗？】 ——【那倒是没有，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公出轨了，然后我朋友为了报復她老公，也出轨了，现在被她老公发现了，我真是想不通啊，这俩男的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陈涣：“……” 陈涣盯著最后那条长长的弹幕，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想不通这人是怎么联想到的，他想不明白，但他选择尊重。 “那要不这样，你们仨把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办喜酒的时候记得来我直播间买点儿冰淇淋、酸奶、茶叶啥的给大家当伴手礼。” ——【哈哈哈，真的很少看到陈涣语塞的时候。】 ——【可能確实超出陈涣的认知了。】 ——【不会吧，不是说他们豪门圈子各玩各的很正常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真看不太出来。】 ——【那要是这种问题都能问的话，我也有个问题！看我！我买十盒冰淇淋！不退货！我一个朋友在国外务工，蓝领，说是一年能赚八十万，叫我过去跟他一起干，你觉得靠谱吗？】 陈涣：“……” 陈涣原本不想回答，但他看到后台真的买了十盒冰淇淋。 “……” 行吧，看在钱的份儿上。 他嘆了口气：“哥们，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就是那八十万？” ——【兄弟们，细思恐极了！】 ——【再详细说说唄？】 陈涣果断道：“我佛不渡笨蛋。” ——【哈哈哈，陈涣应该就怕被封，大概就是你们一块出去，你一块一块地回来了。】 ——【那我也有问题要问，我也买了，我不爱吃冰淇淋，买了三箱酸奶！】 陈涣：“问。” ——【我家里让我一边工作一边考研一边考公一边创业，我该怎么平衡时间？】 陈涣再一次沉默了。 陈涣：“你这三箱酸奶我退给你吧，你拿著去隔壁忍者学校问下能不能教你影分身。” 第72章 你们脱髮吗？ ——【哈哈哈哈，陈涣不理解，陈涣大为震撼。】 ——【世另我，我家里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陈涣確实不能理解。 他做事不喜欢拉长战线。 就连上辈子最艰难的时候，陈涣也是儘量排除其他干扰项，全力以赴准备考试的。 让陈涣更纳闷的是，那人最后的问题竟然是『怎么平衡时间。』 陈涣：“除非你能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变成四十八小时，要不平衡不了一点。” “人家的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你这是在沙漠里挤沙子，还非得指责沙子『你怎么不出水啊』。” ——【话不好听，但是实话。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家里也是这么建议我的，结果就是工作没做好，被领导约谈了好几次，考试也没通过，钱没赚到，还把身体熬垮了。】 眼下陈涣当然不能拿上辈子的经验举例，但他还是给这个问题做了总结：“如果你不是精力特別旺盛的那种人，那么逐一、精准的突破才是你目前最优解。” ——【也看看我，我买了二十盒茶叶！】 陈涣：“茶叶先不著急，我还没试喝，不確定味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他话音落下。 孙师傅把盖碗啪地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陈涣看了看小老头：“我现在试喝。” 孙师傅不语，只是一味地给他递茶叶。 陈涣觉得这小老头其实挺有意思的。 不善言辞，可能也不喜欢被人围观，但知道他直播是在为双凤村带货，也默默接受了。 有时候陈涣会感觉，对方身上有一两分外公的神韵。 胖虎把酸奶盒里最后一滴酸奶刮乾净，然后凑到陈涣身边：“我也想喝，我也要尝尝。” 陈涣竖起一根手指：“可以尝尝，但只能一小口。” 胖虎乖乖点头。 陈涣取了胖虎炒制的那三株芽头，先用开水洗了一道，洗的时候顺口问孙师傅：“孙师傅，迷叠香直接泡还是燜一下比较好？” 孙师傅：“燜一下更甜。” 陈涣点头，毕竟只是试喝，他简单地用盖碗燜泡了一会儿，然后分倒在三个杯子里。 属於胖虎的那一杯只有一小口地量。 胖虎伸手就要去拿，陈涣按住他的手：“等一等，现在烫。” 说著他自己端起一杯品了品。 “嗯，如果不喜欢浓香型的话，迷叠香不太適合你。” ——【感觉陈涣不太会带货，谁带货从不適合的开始说啊。】 ——【人家本来就不是销售，我觉得挺好，主播说得天乱坠，我买到家不適合我，我会觉得好亏啊，陈涣这一说我就直接不买了。】 陈涣继续又喝了一口：“入口清甜，適合当作小甜水来喝，味道的话跟泡菊茶的味道有点儿接近。” 他在知道自己要卖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卖点。 这会儿，也没浪费更多的口舌在口感上。 他问孙师傅：“我记得迷叠香经常被当作中药使用。” 孙师傅：“嗯，迷叠香具有健脾安神的功效，我们村子里的人睡前都喜欢泡点儿迷叠香来喝。” 陈涣看他没说到点子上，只好自己来。 他问观眾：“你们脱髮吗？” ——【！你问这个问题，那我就要破防了！】 陈涣笑了：“人到中年，脱髮也是难免的。” “据我所知，迷叠香在一定程度上，有预防脱髮的功效。” “但孕妇慎用，这方面我不太了解。” ——【陈涣你是丁克吗？】 陈涣：“……你这问题问的，我还以为你是我妈。” 弹幕立刻出现了一批想当陈涣赛博母亲的发言。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而陈涣的真妈，这会儿正忙著发动家里所有人给陈涣和温清然冲销量。 宋兰亭：“我分別给你们发了地址，可千万別发到家里来。” 管家和保姆们纷纷保证：“放心吧夫人，这活儿我们熟！当初小姐的採访杂誌也是我们去买的。” 宋兰亭点头，专心致志地把连结往宋家的家庭群里转发。 陈敬山一进屋，就看到管家不迎接，保姆不做饭，家政不打扫，家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凑到电视前不知在忙什么。 陈敬山清了清嗓子，微微提起音量：“咳，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宋兰亭没听他说什么，直接敷衍地『嗯』了一声。 陈敬山无语。 他在玄关换好鞋，西装外套隨意地搭在手上，走近一看，一群人在直播间抢ice berg冰淇淋呢。 陈敬山：“……” 陈敬山语气严肃又无奈：“你之前不是说快吃吐了，再也不想在家里看到ice berg了吗？” “再说你要想吃就让汁汁给你搬两箱回来，还用得著跑直播间里抢。” 宋兰亭翻了个白眼：“你要不再看看主播是谁？” “別人卖的和我儿子卖的那能一样吗？” 陈·別人·敬山：“……” 做生意没有一帆风顺的，他也一样。 当初创建ice berg，因为想要做高端线，原材料贵售价高，滯销了一大批。 厂里的员工都分到了不少，他也往家里搬了不少。 陈涣还因为冰淇淋，难得对他和顏悦色了几天。 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 好景不长，家里看他不顺眼的就不止陈涣一个了。 到最后已经发展成家里这娘几个，一打开冰箱看到ice berg的標籤就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陈敬山又观察了一下客厅。 一个电视不够，旁边又支了个移动的。 左边是陈涣，右边是陈清然。 这两人的状態倒是相似，都特別佛系的和观眾插科打諢。 依陈敬山的眼力看，卖不卖货的，他俩还没宋兰亭上心呢。 他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汁汁这个年纪都进公司做事了，陈清然就不说了，还没来得及教育，陈涣至今没个正形跟你有很大关係，慈母多败儿！” 宋兰亭抬起头：“你是想吵架还是想闭嘴？” 陈敬山：“你看你，又生气，我这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吗！” “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一要教育他，你就偷偷给他零钱，我把他关在家里复习，你就给他架梯子让他跑他外公家去，这例子我举都举不完。” “你看你在这儿上心忙活，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当回事！” 宋兰亭一手拍在茶几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著陈敬山鼻子：“好好好，你要跟我翻旧帐是吧，那咱们今天就翻一翻。” 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不住地朝管家小幅度摆动。 管家会意，带著几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客厅。 第73章 儿子全是討债鬼！ 陈敬山觉得她这话说得简直就不可理喻。 他在公司习惯了说一不二，最近被不少人打听抱错相关的事儿更是让他心气儿不顺。 这种时候陈涣不知道给他省点心，陈清然也是个不知好赖的！ 果然他爸说得没错，人这辈子就不该生儿子。 儿子全是討债鬼！ 他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 最近妻子看他已经够不顺眼的了，他不想继续加剧家庭矛盾。 他坐到宋兰亭旁边的沙发上，拽著她的手让她重新坐回沙发，语重心长地给她分析：“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翻旧帐了。” “我就是说啊，你看，陈涣我是管不了了，但我在他身上积累了大量失败的经验。” “既然清然是咱们亲儿子，那是不是得帮他规划一下未来？” “你算算，他今年二十二岁，少说还得活个六十年，总不能一直做个出卖色相的小明星吧？” “那咱俩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本意或许是平息家庭內部纷爭。 但这话听在宋兰亭的耳朵里完全变了个味儿。 听到他评价陈涣为失败的经验和认为陈清然在出卖色相的时候，宋兰亭一下就炸了。 “好啊你陈敬山，我算是听明白了。”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到头来不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面子。” “嫌弃欢欢这个號练废了，正巧这时候发现清然才是你亲儿子，於是想练个小號是吧。” “那你怎么不乾脆跟我离婚，娶个更年轻的，再生个新號给你练呢！那不更快更彻底。” 陈敬山：“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从咱俩结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这种话！” 陈敬山也一肚子委屈和牢骚：“宋兰亭，你说话之前能不能摸摸自己的良心。” “这些年，我对陈涣对你和汁汁怎么样？”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赚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汁汁听话，这些年是不是按照我的计划顺顺利利地到公司当高管，这证明我的规划是有可行性的。” “陈涣呢？滑雪跳伞，一天天那是怎么作死怎么来，我是了钱还落不下一句好。” “成天不是跟我对著干，就是攛掇你跟我离婚！” 宋兰亭问他：“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 陈敬山：“不是吗？” “这世上，就算是亲爹又有几个能做到我这样的？” “我了钱，对他有点儿要求，这过分吗？” “我让他去学金融，难不成还是为了害他？” “我还不是想让他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个能安身立命的本事吗！” “他可倒好，自作主张给自己改了个心理专业。” “你更厉害，你还帮他打掩护！” “你说那玩意有什么用？能赚几个钱？” 宋兰亭噌地站起来，把手边的抱枕劈头盖脸地砸到陈敬山身上。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我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欢欢不想大冬天的还要早起上班！” “我儿子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鹰，是你非得把他关进世俗的牢笼里！” “你总是拿汁汁和欢欢做对比，那你有没有想过，汁汁从小就喜欢记帐喜欢理財，所以你的计划才是成功且有用的！” “但你从没问过哪怕一句欢欢喜不喜欢，就试图把他塞进曾经成功过的模板里。” “陈敬山，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你让我摸摸良心，那你捫心自问，你现在是真的为清然以后考虑，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好看？” “你在公司是那么的运筹帷幄英明神武，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清然愿意和欢欢试探著接触，回到陈家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那孩子耳聪目明，他看得出欢欢是一个可以交的人，而你对他连一丁点儿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一天责任没负过，孩子一回来就叭叭开始说教。” “你知不知道，你否定的不仅是孩子自己，还有他养父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心血？” 说完这些在心里堆积了许久的话，宋兰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最后平静地宣布：“我要回家住一段时间，重新思考一下我们的婚姻。” 陈敬山看著电视上还在播放的直播，气得想把俩电视都砸了。 宋兰亭没管他气的脸色涨红，她了解自己丈夫，对付他，就得下猛药。 她也不装模作样地打包行李，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走出两步，她忽然又回过头：“哦对了刚才有点儿跑题了，既然你要翻旧帐，那我这儿刚好也有一件旧帐要跟你翻。” “当初入院待產的时间是我爸找人算好的吉时。” “是你非说那是封建迷信，让我等你谈完生意一起出发。” “结果路上忽然下大雨，车辆打滑发生车祸。”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和温家妈妈不会同时在公路上发动。” “更没有同时生產以至於抱错孩子的可能。” “陈敬山，抱错这事儿不怪我，也不怪两个孩子，更怪不著人家温家夫妇，要怪就怪你自己！” “还想押著我儿子回来服软认错？没门！” 宋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你真和你家老陈这么说的？” 宋兰亭：“我还能骗你？” 宋夫人：“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啊，你早该这样了。” “当初可是他陈敬山登门求娶我们家千金大小姐的，谁知道你婚后能软和得跟个麵团似的，我跟你哥想帮忙都使不上劲。” 提起这个，宋兰亭自己也跟著唏嘘：“其实清然性格有些像我，太乖了。” “当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老陈又比我年长些，我总是下意识地去依赖他做决定。” “也是自己偷懒 ，什么都等著人家拿主意。” “稀里糊涂地过了那么多年，等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欢欢和老陈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也是我这当妈的不合格，才让欢欢从小养成那么倔的性子。” 宋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当初爸就说你这性子不適合找个商人过日子。” “这回难得你下定决心，就在家里住下，回头也叫孩子们多回来看看爸。” “你都不知道，你哥今早上还说他俩录节目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查什么事情，还管他叫舅舅呢。” “你哥在餐桌上炫耀，还被爸给好一通骂。” 说起这个，宋夫人忽然笑了起来：“我记得小涣十岁的时候就不让咱们叫他乳名了。” 宋兰亭无奈地摇摇头：“没事，反正这会儿他又听不到，我痛快痛快嘴。” 第74章 他就应该直接把陈涣安排进民政局当离婚调解员 “爸！你知道陈涣又说了什么吗！”陈知怒气冲冲地换了鞋走进客厅。 一转头，就看到她控诉的人正在自家电视上。 而陈敬山正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著直播。 陈知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实际上，自从宋兰亭出门，陈敬山的姿势几乎就没变过。 就连管家轻手轻脚地上前询问晚餐是否照旧的时候，也只得到了隨便两个字。 听到陈知的声音，陈敬山扭过头，无奈地问：“这是又怎么了？” “你也別总跟他过不去。” 陈知不可置信：“什么叫我跟他过不去！” “明明是他在和我过不去！” 陈知拿出手机，调出她专门让人帮她剪辑出来的那段视频。 “你自己听听，他像话吗！” 陈敬山接过手机，点开播放键。 陈知在一旁控诉：“他明知道我喜欢蓝莓，还这么说，不就是在那儿指桑骂槐吗！” 陈敬山听著陈涣一口一句『不行』『性价比低』『华而不实』『石头雕也变不成玉』也觉得陈涣这话说得太过分了点。 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给儿女们断案。 他把手机放茶几上：“行了，回头给你换辆新车，他年纪小，你別跟他一般见识。” 陈知很不满，她生气又不是为了车。 可不等她再说什么，就听陈敬山跟她说：“你妈生气了，离家出走了。” 陈知明显愣住了，也顾不上陈涣了。 她怀疑地看向陈敬山：“你……出轨了？” “小三找到家里来了？” 她跺跺脚：“哎呀，你快说话呀，急死我了！” 陈知事真的没想过离家出走四个字，会和她妈的名字放在一起。 说陈涣要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还更大点儿。 陈敬山：“……” 收回前面的话。 儿子是討债鬼不假，女儿也不遑多让。 他这都不是袄漏风，他这是冰雕做成的马甲，穿在身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没有的事，没事多琢磨工作，少看那些狗血电视剧。” “咳咳。”陈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为了弥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前几天外公让妈回家住一阵，可能妈就是单纯想外公了。” 虽然陈涣见天的攛掇她妈离婚，但在她看来真没必要。 她爸又没出轨，也没有原则性错误。 哪有当儿女的劝父母离婚的。 陈敬山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 “你忙，我回书房。” 原本还想让陈知去劝劝，这么一看，还是算了吧。 妻子那话明显是为俩儿子鸣不平呢。 回头陈知劝完，劝不到点子上，妻子更生气了，他上哪儿说理去。 但他心里也憋著气，怎么想怎么憋屈。 於是陈敬山把管家叫到书房：“刘叔，我回来的时候，夫人叫你们干什么呢？” 管家刘叔在陈家工作多年，对家里的事儿那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 不过管家的职责就是听话別多嘴。 於是他一板一眼地回答：“给两个少爷冲销量。” 说完，他瞥了眼陈敬山，继续补充：“夫人说，买的东西寄到各地的分公司当福利发掉。” 陈敬山：“……” 好。 好啊。 他得庆幸，这些年得亏宋兰亭没有参与公司事务的心思。 他深深地嘆了口气：“刘叔，你是看著我娶妻生子的，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刘叔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对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把夫人接回来。” “不说別的，大少是真敢劝夫人离婚的。” 说完，他又偷看了陈敬山一眼：“清然少爷也不一定会帮你说好话。” 陈敬山：“……”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 看看，看看陈涣造的孽！ 连家里的管家都知道他成天劝离！ 早知道就不该让陈涣拜师墨菲，他就应该直接把陈涣安排进民政局当离婚调解员！ 陈涣还不知道他几天不在家，他妈就上了这么大的分。 如果他知道，那他肯定是—— 乐见其成！ 反正只要陈敬山不高兴，他就高兴。 可惜他还没那么快收到这个好消息。 不然他可能连夜打车回去给他妈找律师。 他这会儿正数著迷叠香茶叶的销量偷乐呢。 果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上当方式。 想当初，他的同事们因为脱髮上了多少当。 他们那个救助点收快递不方便，都是等送物资上来的时候一起取回来。 他记得有一次，他同事的十个快递里，有八个不同品牌的防脱髮洗髮水，以及两大包五黑粉。 最后的最后，下播之前，陈涣还不忘给自己套个免责声明。 “只是预防脱髮，不是灵丹妙药，喝完不会立马长出头髮来。” “已经禿了的，还是选择植髮比较靠谱。” ——【你们说，会不会有植髮gg找陈涣？】 ——【也不是不行……】 直播结束，导演把大家重新聚集在一起。 试图唤醒大家的竞爭意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节目的气氛已经被陈涣带歪到没边儿了。 就连一开始积极主动给自己创造镜头的沈奚都开始放弃治疗了。 王导恨铁不成钢：“你们四个的销量，还不如人家一个主播的销量高，我对你们很失望啊！” 陈涣可听不得这种cpu。 跟老陈对抗这么多年，王导这点儿手段简直就是小学生级別的。 他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隨后问道：“我听说头部主播的佣金很高的，王导打算按多少个点给我们分成？” 王导：“……” 陈涣一脸看人渣的表情：“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打白工吧？” 吆喝了一下午，正就著吴导的手在喝水的静静听到这话天都塌了。 胖虎也不干了。 毕竟这一下午，陈涣说累了就让胖虎表演节目。 他不满地嚷嚷起来：“节目组骗小孩！” 王导：“……我本来也没答应啊！” 陈涣：“那不是更可怕了吗？” 温清然配合著陈涣向节目组施压，他明知故问地问更熟悉娱乐圈规则的沈奚：“沈姐，一般遇到这种经纪纠纷的话，圈里一般怎么办？” 沈奚看向王导，一脸的爱莫能助：“王导，先斩后奏確实不地道，我会让经纪人联繫你的。” ——【哈哈哈，点击就看嘉宾在线向节目组討薪！】 第75章 燕国地图也太短了吧！ 王导被几个嘉宾步步紧逼，不得已开始努力转移话题。 “你们就不好奇双凤村迷叠香的最后收购价吗？” 陈涣果断道：“不好奇。” 他一开口就是大实话：“我们这可是直播，就算沈姐一瓶都没卖出去，我也不信收购商敢低於市场价。” 毕竟会在综艺里用这种类似对赌的模式来吸引观眾，那归根到底也是在为品牌形象打gg。 陈涣才不信他们敢当著这么多观眾的面压价呢。 那就不是打gg了，那是上节目自掛东南枝来了。 王导：“……” 温清然：“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沈奚：“够了啊你们俩。” 王导正以为沈奚要帮节目组说两句的时候，就听到沈奚信心十足地说：“我怎么可能一瓶都卖不出去，这可是我的带货首秀，销量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对吧导演？” 吴导说话时总是慢悠悠的，这会儿也是一样：“小沈別著急，你看老王表面上跟咱们东拉西扯的，说不定私下里算盘都扒拉出火星子了。” 王导：“……” 够了。 知道你们嘉宾抱团针对节目组了还不行吗！ 王导咬牙开始宣布：“四位嘉宾中，销量最高的是沈奚！沈老师总销售额为173万，其中影精油102万，退货金额不足30万元，按照约定，影將以十块五毛一斤的价格对双凤村的迷叠香进行收购。” “感谢沈老师在其中做出的巨大贡献！” 大家立刻配合地开始鼓掌，纷纷恭喜沈奚顺利完成任务。 王导等大家鼓掌声渐渐落下，这才看了眼陈涣，继续宣布道：“陈涣以171万的成交额紧隨其后。” 沈奚震惊：“观眾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不会是在陈涣直播间一边挨骂一边买买买吧。 陈涣：“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骂过观眾，我们那叫友好的交流与互动。” 听到陈涣这话，所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地抽动起来。 行，你说是就是吧。 王导也很无语，但他还是十分敬业地念著台词：“其中迷叠香茶叶共成交了约四万盒，这是双凤村头一次通过茶叶就卖了这么多。” 眾人立刻配合地鼓起掌。 陈涣十分淡定地向下压了压手：“基操，勿6，毕竟禿头的人真的很多。” 所有人：“……” 温清然无语：“你到底在直播间说了什么，可別过段时间说我们过度宣传。” 陈涣比他更无语：“我只是说预防脱髮，又没说一定能长出头髮来。” 陈涣很少使用撒谎这种低级手段，但他文字游戏確实玩得很转。 唉。 都是生活所迫。 毕竟上辈子在体制內不能隨便阴阳怪气，他好好一五好青年都给憋变態了。 王导果断打断他们的对话，正气凛然道：“为感谢陈老师对我们助农產品的支持，影愿意额外给予补贴，最终的收购价为，每斤十二元！” “这也是当前国內迷叠香回收市场最高价！” “马上就是今年双凤村最后一次採收的季节，乡亲们都能因此过个好年！” “再一次感谢影，感谢陈涣！” 这一次不仅是嘉宾们，周围围观的村民们比嘉宾更加热情地鼓起掌，气氛瞬间被炒热！ 只有陈涣鼓掌的同时在心里嘀咕，陈知是不是又抠抠搜搜的钱没到位啊。 王导等乡亲们的热情消退下去一些后，才相继宣布了温清然和吴导的成交额。 两人相差不大，都是百万刚刚出头。 陈涣直接开麦吐槽：“你这粉丝也不行啊，趁早退圈吧。” 温清然再一次戴上了痛苦面具：“……” 想求陈涣闭嘴，但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张嘴。 陈涣还在继续分析：“我听人说这粉丝啊，就像是渣男，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 “光在喷人的时候使劲，除了帮你到处树敌之外屁用没有。” 温清然：“好了，可以了，你可以闭麦了。” 陈涣：“要不这样，你退圈，我给你报个商学院的学校，学费我出。” 温清然：“……”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啊！ 陈涣这不就是受不了陈敬山了，要把他献祭出去吗！ 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吧！ 他终於忍不住开口了：“你要不直接说目的呢？不用兜这么一大圈子，还顺便把锅扣我粉丝脑袋上！” ——【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终於有人为粉丝髮声了吗！】 ——【请苍天！辨忠奸！是温清然自己说不好吃劝我们別买的！】 温清然不用想都知道他粉丝这会儿得多委屈。 他得为粉丝正名。 更要为自己正名！ 卖不出去不是他的问题，是节目组他选品就有问题！ 好在他还留了证据。 把裤兜里最后一盒试吃品递给陈涣：“你自己试试！” 陈涣犹豫了一下，温清然这个表情，他总觉得有坑。 於是他招招手叫胖虎过来，转交给胖虎，並声称：“叔叔给你带的小零食，快说谢谢叔叔！” 胖虎一脸的不知人心险恶，大声说：“谢谢叔叔！” 然后就直接撕开了包装纸。 温清然来不及阻拦，下一秒，就听到胖虎『yue』了一声。 陈涣若有所思：“看来確实不怎么好吃。” 下一刻陈涣就把矛头对准了节目组：“节目组怎么选的品。” ——【好傢伙！陈涣他可做个人吧！】 ——【胖虎的笑容都不澄澈了！】 ——【沈奚那组是费家长，陈涣这组是费孩子啊。】 胖虎吃饭喜欢大口大口地吞咽，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干噎酸奶，酸奶在他嘴里是嚼也嚼不动，咽也咽不下。 陈涣在旁边笑了好一会儿，才良心发现般让胖虎找个地方吐出来。 胖虎回来后，也不说话，就一脸控诉地看著陈涣。 陈涣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是叔叔给你的。” 温清然：“……” 温清然指了指王导：“是王叔叔给我的。” 王导眼睁睁地看著陈涣先是批判了一下温清然的粉丝，然后两人就共同討伐起了赞助商。 这也就算了，怎么最后还能把锅扣回他脑袋上！ 以后谁再说这兄弟俩关係不好，他头一个不答应！ 这坑人的时候，不是配合得挺默契的吗！ 第76章 把泥巴糊进嘴里的感觉差不多 王导很不甘心，但也只能这么不甘心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陈涣这嘴是真的半点儿不顾忌是不是在直播。 等会儿他再突发奇想给自己来个娱乐圈大揭秘环节。 那他也不用当这个综艺导演了，收拾收拾洗手回家养老算了。 王导对胖虎强行挽尊：“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叔叔就觉得挺好吃的。” 胖虎也不傻，看了看手里还剩了一大半的酸奶盒子，又看了看嘴硬说好吃的王导。 果断走了过去，把酸奶盒子交给王导，並贴心地说：“那给叔叔吃吧，我不爱吃。” “噗。” 几位嘉宾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静静几个小朋友还好奇到底是什么味道。 胖虎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和把泥巴糊进嘴里的感觉差不多吧。” 小朋友们纷纷嫌弃地『噫』了一声。 再看王导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王导：“……” 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风评被害。 而他拿著那剩下的半盒干噎酸奶，甚至没法为自己辩驳两句。 怎么说，难道他说：对，我们赞助商的商品真的好难吃。 那和陈涣还有什么差別！ 做人不能太陈涣！ 他深深地吸气：“是这样的，为了感谢各位嘉宾为宣传双凤村做出的贡献，村民们自发地为大家准备了美食盛宴，请大家在晚饭时间移步到村长家。” 陈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现在回到猎户房，就算有三轮车，也是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得出门了。 於是他决定：“我们直接去。” 他这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人的纷纷赞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正好，还能给大家帮帮忙。” 几人都没跟陈涣客气，十分自觉地爬上了三轮车后面的车斗了。 像是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等陈涣开车。 陈涣难得无语了一下，只好把后面的几个人当成大號毛孩子。 这么一想，心情也好起来了。 等他们到了村长家，才发现热情的村民们都是在自家做好了端过来的。 根本没给他们留下什么帮忙的空间。 几人几乎是刚下车，就被村长迎进了堂屋。 陈涣洗手的时候，正好看到顾二虎端著一个远超寻常家庭会准备的盘子走了过来。 陈涣往前迎了两步，一个照面他立刻惊呼出声：“嚯，可真是道硬菜。” 一条分量十足的松鼠鱼稳稳噹噹地摆在盘子里。 这种酸酸甜甜的菜色很受小朋友们喜欢。 村长介绍道：“这就是昨天这位小哥亲手钓上来的鱼。” 温清然惊讶地看向吴导。 吴导点点头：“昨天我把鱼换给村长了，不过我那时候可不知道还有这个安排。” 他帮村长介绍道：“別看这菜普通，其实炸这么大一条鱼可费油了，据我所知村里没有几个能做好的。” 沈奚连忙客气道：“这就不普通了，比我们自己做得强多了。” 村长乐呵呵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眼看到採收季了，还没找到买家，你们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这些菜都是村民们自发准备的，千万別跟我们客气。” 说著他还端来了自家酿酒的酒罈子，要给大家倒酒。 陈涣等人连忙拒绝。 最后还是吴导负责交涉：“老哥哥你不用忙活了，我们这是做节目呢，好多小朋友看著，不方便喝酒。” 村长不太明白地『哦』了一声：“那吃菜，吃菜。”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小朋友们吃饱喝足就下桌屋里屋外地跑著玩。 陈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著村长介绍他们村子这些年是怎么在政府的指导下逐渐脱贫的。 他两根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忽然又有点儿想抽菸了。 上辈子他也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 但不管哪一次，他都会心生感慨。 他能感觉到村长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不是节目组特意安排出来的表演。 他以茶代酒和村长碰了下杯子：“坚定不移地跟党走，相信不久后就能实现全面脱贫了。” 村长立马乐开了：“好啊，脱贫好啊，有生之年能看到脱贫奔小康，我这辈子就没白活。” 陈涣听著村长最朴素的愿望，忍不住也跟著笑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陈涣这人……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他半夜在被窝里是熬夜背党章还是熬夜背梗】 ——【懂，就是那种你以为他不著调，然后冷不丁地还给你蹦出一句正经话。】 ——【你们懂什么，背梗是生活，背党章是信仰，不耽误！】 ——【黑色的字是越看越红，看个娃综我开始觉得自己觉悟不够，上哪儿能补补课？】 ——【你这样，你下载个学习强国，要是没有帐號的话，我可以把帐號借你，你帮我刷刷分。】 ——【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陈涣说话甚少去在意別人会怎么看。 现在也是一样，说完了就直接拋到脑后。 只是情绪使然，他忽然就有点儿想给林中月打个电话。 上辈子离开陈家以后的七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没想到重生回来，反而多了些牵绊。 想到这儿，他忽然在心里问系统：“我重生是你们搞的吗？” 系统很想说是，因为按照它的演算，像是宿主这种道德水平比较高的人，人类总是喜欢使用道德绑架一类的手段。 可系统不能对宿主说谎，它实话实说道：“只是巧合。” 陈涣有点儿好奇：“那你为什么会选定我？” 系统：“因为你看上去最不好惹。” 就算是系统，也是想抱大腿的！ 谁知道大腿甚至不想绑定它！ 陈涣幽幽道：“你是真没用啊。” 系统刚想反驳，就听到陈涣继续说：“但我不嫌弃你，这样吧，我先安排你实习，实习合適的话就转正。” 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陈涣一个转正的胡萝卜吊在它面前，就很难不上当。 系统有些期期艾艾：“那我应该做什么？” 陈涣指了指在三轮车车斗里翻滚的胖虎：“先帮我看孩子吧，我去打个电话，有事直接叫我，这个你应该能做到吧？” 第77章 给鱼糊一脸口水 成功把看孩子的活儿外包给了系统，陈涣借著房边堆放著的杂物，三两步就躥上了屋顶。 他特意观察过，节目组应该是也没想到真的会有嘉宾录著录著上房顶，所以没特意在上面安装摄像头。 这也给了陈涣钻空子的机会。 他拿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地拨通了林中月的视频电话。 这个点儿应该是林中月饭后陪秋秋玩的时间，所以陈涣做好了一次不通再打一次的准备。 哪知道来电铃声的前奏还没结束，林中月就接通了。 陈涣听著她对秋秋说：“你看，姑姑就说哥哥今天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还不信，快来接电话。” 秋秋气鼓鼓的很大声：“不！” 陈涣：“……” 这种没跟他说好的事情，能不能不要隨便给孩子许愿啊！ 倒是提前和他串通一下口供！ 他轻咳了一声：“忙著呢？” 林中月在对面叫了秋秋好半天，秋秋都不配合，无奈只能自己坐下和陈涣视频。 屏幕里，她穿著一套浅米色的居家服一脸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声音十分幽怨：“可不是吗。” 她小小声地嘀咕：“你在家不许我们餵秋秋吃饭，结果在节目里给胖虎夹菜做饭的，秋秋生气了。” 陈涣无奈了一下：“你还带著秋秋看我直播？” 林中月：“那怎么了！你还怕看啊。” 陈涣促狭地调侃：“我倒是不怕看，我就是怕你和秋秋吃醋。” 林中月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秋秋小人儿爱吃醋，我有什么醋可吃。” 她斜眼横了眼陈涣：“难不成你还看上沈奚了？” 陈涣：“……” 陈涣把镜头反转，指了指房檐：“我冤地想从这儿跳下去。” 林中月顿时笑了起来：“你有那心思也没用，人家结婚了，孩子都俩了。” 陈涣瞳孔地震：“什么？” “那她还来娃综？不怕塌房吗？” 林中月：“別大惊小怪的，这在娱乐圈又不是个例。” “况且她是在国外结的婚。” 陈涣一脸的佩服：“这都让你查出来了？” 林中月向后捋了捋头髮，一脸『基操，勿6』的表情：“她公司想踩著你和温清然復出，於情於理我都吃不下这个亏。” 陈涣挑眉：“你已经有想法了？” 林中月摇摇头：“做人留一线，看第一期结束后对面是个什么反应，她公司和经纪人如果想爆你和温清然的料，那我就爆他们更大的料，如果他们消停了，那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她看了眼陈涣：“不过我看你在节目里和她相处得好像也还行。” 陈涣实话实说：“只是同事，不过我觉得沈奚其实性格还行，不像是特意挑事的。” 林中月点点头：“那就行，我这也是最坏的方案。” 陈涣笑了笑：“月月姐帮我筹谋辛苦了，等我回去，亲手做一顿大餐犒劳你。” 林中月：“……你可得了吧，我看你的水平也不比我强，倒是鱼我看著不错，要不弄回来一条？让周姨也给咱们做条松鼠鱼吃。” “行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陈涣直接答应了下来，他盘算了一下，“不如多买几条，我妈我外公那边都送一条过去，你爸妈那边也送一条。” 林中月听前面还觉得挺正常的，结果听著听著还有她爸妈的事儿，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陈涣伸手在屏幕上她鼻头的位置点了点，评价道：“怎么像只小松鼠似的，一惊一乍的。” 林中月孩子气地鼓了鼓脸：“我记得你前一个电话还给我爸妈气得差点儿心臟病住院呢。” 陈涣摇摇头：“吵架归吵架，礼不能少，就像周姨说的，到底是秋秋的爷爷奶奶，你最终的目的也是想让他们重新接受秋秋，又不是想断亲。” 林中月默默点头：“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只是理想状態。” 陈涣：“那我补充一下限定词，还没走到断亲那步之前，礼不能少。” “至於你说的你爸妈气的心臟病发住院，放心吧，不可能的。” “他们那一代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他们只是想拿捏住你，对付这种思想，我比你有经验。” “你看陈敬山，被我气这么多年，身体照样倍棒。” 他这么一说，林中月也想起了倒霉陈总。 她还帮著陈涣关注了一下陈家：“你家最近倒是挺消停的。” 陈涣难得有打电话的机会，不想聊陈家的破事儿。 “难得找到机会打电话，不说晦气事儿，秋秋呢？” 林中月看气鼓鼓地蹲到沙发另一边的秋秋：“秋秋，哥哥问你呢，真不跟哥哥说话？” 陈涣幽幽地嘆了口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小会儿工夫给秋秋打电话。” “结果秋秋还不接，我好伤心啊。” 说完他超级大声超级故意地嘆了口气。 林中月听著他熟练的道德绑架秋秋，忍不住在旁边偷笑。 她眼睁睁地看著秋秋的屁股挪了挪位置，犹犹豫豫的就快要被说动了。 她也故意大声地配合道：“两天不在家，秋秋都快把你忘了吧。” 陈涣面露震惊：“什么？” 林中月：“唉，看来你这个姑父不行，我还是再给秋秋找其他姑父吧。” “不要！”秋秋朝林中月扑了过来，小手捂上了她的嘴。 噘著嘴不高兴道：“不要別的姑父。” 两个无良大人透过屏幕同时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林中月把秋秋抱到自己身上，让她对著镜头。 秋秋一开始还鼓著脸不说话，陈涣也不说话，就一脸笑意地看著她们俩。 秋秋倒还记掛著他们刚才说的一会儿就要掛电话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要別的姑父。” 陈涣立马被小姑娘萌化了，连声保证：“是姑姑逗你玩呢，我后天早上回家，给秋秋也带一条鱼回去好不好？” 陈涣带秋秋玩的时候，一直要求秋秋有要求要主动提。 这会儿秋秋也十分自然地提出：“要比胖虎的大。” 陈涣保证：“绝对比胖虎那条更大，小猫咪趴在上面啃半天只能给鱼糊一身口水那种。” 第78章 敌军还有十秒钟到达战场 秋秋被哄得开心了，也忘了还在生气的事儿，抱著手机高高兴兴地听陈涣讲在节目组里的事。 看得林中月一阵牙酸，伸出手指头点了点秋秋的小脑袋：“你个小白眼狼。” “嘿嘿。”秋秋也不言语，赖在林中月怀里傻笑。 林中月故意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也跟著笑了起来。 要是之前，这种有些敏感，她妈可能说过的词，她是绝对不会在秋秋面前提起的，就生怕秋秋会应激。 但最近她越来越证实陈涣说过的一句话，小孩子脆弱，但也没那么脆弱，她的重塑性说不定比大人还要强。 而且，秋秋也能分辨出来，相同的一句话里面，到底是宠溺还是嫌弃。 秋秋对陈涣抱怨林中月这几天让她吃好多绿叶蔬菜，她不喜欢。 不知是不是受陈涣的影响，比起健康的绿叶蔬菜，秋秋更喜欢吃肉，牛羊鱼虾来者不拒，但每次吃菜叶子就跟上刑一样痛苦。 这也是秋秋现在吃饭不费劲了，林中月才会纠正她的营养搭配。 放在之前，秋秋能吃一口都是好的，多吃一口零食她都会高兴半天。 对於秋秋看似抱怨，实则暗戳戳地让陈涣帮她说好话的行为，陈涣深表同情。 陈涣语气无比诚恳：“我们对你的遭遇深表关切，向你表示慰问，衷心希望周姨能早日煮出我们秋秋喜欢的青菜。” 他这话说得太正经，秋秋幼儿园小班还没毕业的水平实在听不懂。 但林中月听懂了。 同时她还在心里给弹幕上的猜测点个讚。 这话术，这句式，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涣这是想不开要去考公呢。 三人聊得正开心时，系统忽然在陈涣脑子里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宿主宿主！敌军还有十秒钟到达战场！！！” 对系统这没头没脑的话，陈涣微微一愣。 视频对面的林中月也留意到了，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陈涣无奈一笑：“好像有人来了。” 林中月也跟著笑了笑：“那就先掛了，反正还有一天多就能回家了。” “秋秋，跟哥哥说再见了。” 秋秋不太高兴得鼓鼓脸，但还是听话地对著手机挥了挥手：“哥哥再见，早点回家。” 陈涣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也没其他地方能回。 掛断前，林中月多问了句：“需要我去接你吗？” 陈涣摇头：“不用，这边山路不好开，我让节目组送我回去就行。” “而且我还要带鱼回去，自家车弄腥了不好洗。” 林中月：“……” 罕见的，林中月对王导產生了一丝丝的愧疚之情。 但那点儿愧疚，在陈涣真诚的笑眼下很快就消散了。 拋开受害者不谈，陈涣可是在替她考虑。 “那行，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先掛了。”林中月也摆了摆手。 陈涣点点头，『嗯』了一声：“拜。” 他的话音还没收音，下面就传来了木质门被敲响的篤篤声。 陈涣：“门没锁，直接进。” 胖虎今天吃得开心玩得高兴，回来也没忘了想睡在三轮车上的愿望。 在他去徵得了隔壁婶子的同意后，陈涣给他抱了床薄被铺在车斗里，让他自己玩。 节目组那么多双眼睛看著，陈涣还真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危险。 现在有人敲门，他也只觉得是节目组来人送明天的任务通知来的。 结果，门一推开，陈涣惊讶地发现，来人竟然是陈清然。 陈涣：“……” 他算是明白了系统那话里的意思。 合著系统这是还把他和陈清然当敌对方呢。 他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 看来系统果然不懂人心。 老话说，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但要是老人缺了大德，子女说不准也是能和的。 他和陈清然就是后一种情况。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 系统在这时候幽幽开口：“宿主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它哽咽出声。 陈涣也不知道它一个系统是怎么哽咽出来的。 “別否认，我感觉到了。” 陈涣敷衍地摸了摸系统擬態出的小毛球：“行了玩去吧。” 系统：“……” 系统想抗议，但看著陈清然在院子里张望著找宿主，系统默默滚远了。 陈涣出声提醒：“在上面。” 陈清然一抬头，就看到手肘撑在膝盖上坐在屋顶晒月亮的陈涣。 陈清然：“……” 他痛苦地扶额，他旁边的工作人员比他更痛苦。 因为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陈涣压根没在镜头里！ 明明对方也没搬梯子，到底什么时候上去的啊！ “温老师，你看这……” 陈涣指了指旁边自己刚才上来的位置，陈清然会意。 他跟工作人员说：“没事儿，乐乐和胖虎在门口玩呢，你们帮忙看著点儿哈。” 说完，他也无比熟练地摘下麦克风，放到一旁。 比起陈涣，他在镜头面前还是更沉稳些。 当然，更直白一点儿说，他要脸。 他没直接翻上去，他在房后找到了梯子，扶著梯子慢慢爬了上去。 连带著手里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的黑色塑胶袋也一起带了上去。 直播间里猜了一路里面是什么的观眾：“……” ——【这就是打工人摸鱼的最高境界吗？】 ——【可他们的片酬都是从我们会员费里面出的呀！换言之，他摸的都是我的钱！！！】 弹幕算明白这笔帐后，纷纷留下愤慨的发言。 甚至化身资本家，开始为节目组偷拍两人出谋划策。 陈涣比弹幕更早知道塑胶袋里装的是什么。 温清然把罐装啤酒拿出来的那一刻，陈涣的眉毛都抽了抽。 但他没拒绝，接过来单手扣开：“哪来的？” 重点是这人不仅敢拿，还是当著所有人的面暗渡陈仓过来的。 反正总不可能是节目组给的。 陈清然在他旁边坐下，也给自己拿了一听出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你就別管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陈涣哼笑一声，喝了口啤酒，不带恶意地调侃：“你现在可不能算小人物。” 第79章 你要说陈敬山坏话，那陈涣可就不困了 陈清然仰头也喝了一大口：“是吗？” 他语气比陈涣要嘲讽得多：“从被迫改名，到忽然被塞进综艺里。” “我觉得我甚至算不上小人物，我在陈敬山眼里，应该只能算是个需要寄生的螻蚁。” 陈清然说这话，那陈涣可就不困了。 工什么时候都能打。 但控诉独断专行的假爹这种话题，可不是每天都有人陪他聊的。 虽然他其实大致能猜到陈清然会说什么。 因为上辈子两人给温爸温妈挪完坟，陈清然也是抱著一堆酒过来找他好一通控诉。 但他没陈清然那么实诚，他先虚情假意地帮陈敬山说了句好话：“他那人看谁都一样，不是针对你。” 陈清然侧目，一语问到重点：“陈知也是？” 陈涣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高材生，看问题就是精准。” 他笑得一脸讽刺：“你知道什么叫手养鸟吗？” “有些人说他有责任心，但我觉得他只是太过自大。” “自大到认为妈是他需要精心养护的瓶，孩子是他的手养鸟，离了他甚至无法生存。” “陈知，在很多人看来她的人生光鲜亮丽。” “她没有和圈子里大多数女孩一样，刚毕业甚至还没毕业就成为联姻的商品，反而在陈敬山的安排下进了公司。” “甚至有过传言说她是陈敬山选择的继承人。” 陈清然：“嗯？难道不是吗？” 陈涣又是一笑：“有可能是，毕竟她是最听话的那个。陈知的人生每一步都在陈敬山的安排下，没有出过任何差池。” “但是你猜，如果陈知有一天想出来单干，陈敬山会是什么反应？” 陈清然摇摇头，他想了想脑海里对有钱人的一些固有认知：“给她钱？还是生气到让她一无所有地去自力更生？” 陈涣缓慢地眨了下眼，从他这句话轻易地分辨出如今的陈清然比起几年后的，还是太嫩了。 “陈敬山会把她当成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管教，並且认为是有人带坏了她，甚至停了她零钱，收了她护照，把她关在家里。” “因为他觉得，那是陈知的叛逆期到了，而他身为父亲如果不管著，陈知出门就会脆弱地死掉。” 陈清然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你在夸张？” 陈涣虚虚举起啤酒：“我在纪实。” 这是几年后陈清然亲口对他说的。 因为陈知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她永远只能待在陈敬山手底下。 无论她做了什么，別人也只会说她是靠陈敬山。 当然，陈涣其实觉得后面这句挺中肯的。 但这打破了陈知心高气傲的认知。 陈清然之所以会来找他，也是因为除了他，陈清然也无人能说。 他们俩的和谐共处，纯粹是陈敬山给逼出来的。 作为上辈子唯一知道他踪跡，並且还帮他隱瞒了的人，陈涣决定友情赠送他一点儿情报。 “將来如果有一天陈知闹起来，你有两个去处。” 陈涣手指比了个耶出来：“一个是宋家，一个是去抱爷爷大腿。” 陈清然不明白：“为什么是我躲，不是你？” 陈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三岁他就管不了我了。” 陈敬山那种高压手段，也就欺负欺负这些老实孩子。 至於陈涣，他会在陈敬山发疯的前一秒率先掀桌。 陈清然：“……人善被人欺啊。” “哈哈，”陈涣笑了起来，“没错。” 陈清然摇摇头，做出碰杯的邀请，陈涣配合地和他碰了一下。 陈清然道：“算了，不提陈家了，晦气。” “董乐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陈涣刚咽下酒，嘴角就跟著抽了抽：“舅舅找人打听不得时间啊，哪有那么快。” 说著他吐槽道：“少看点儿小说，什么『三分钟我要知道他全部信息』，那犯法，是要被抓起来的。” 陈清然：“……” 不得不说，陈涣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那一刻，他脑海里闪过的，是前经纪人据说费好大劲撕回来的剧本。 里面的角色一个比一个法外狂徒。 不是在锁喉，就是在拽著女主的脑袋往墙上撞。 这也侧面说明了他那个经纪公司不仅运营不怎么样，资源也不行。 都是正常人不愿意演的剧本，才能拿给他们去混脸熟。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公司很多艺人都是黑红出道的了。 但话从陈涣嘴里说出来，就不怎么好听，陈清然为自己的急切找了个合適的理由：“我听说下一期小嘉宾会换人。” 他今天录製节目的间隙特意找摄影老师聊天打听出来的。 想起早上陈涣和舅舅说的话，陈清然有点儿丧气：“可能是我太著急了。” 陈涣对这事儿也不是完全不上心的。 只是比起澄澈大学生陈清然，他要更冷静和理智一点。 被家人压榨的明星童星不是个例。 经纪公司还有劳动法能约束，家人就是纯压榨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明天不是还录一天吗，晚上舅舅还没发信息过来的话，就再打电话过去问问。” 两人坐在房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閒话。 在弹幕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的时候，两人喝完了陈清然带过来的几听啤酒。 该说不说，陈清然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啤酒罐装在塑胶袋里很容易被看出来，所以他还在里面放了一个纸盒。 在塑胶袋外面看，就好像什么点心盒子似的。 陈涣问他：“垃圾你怎么带回去？” 在陈涣的固有印象里一直是个老实孩子的陈清然有些滑头道：“喝都喝完了，节目组会帮咱们瞒著的。” “再说，咱俩可是共犯。” 陈涣无语：“行了，给我，我来处理。” 陈清然也没客气。 他带酒，陈涣处理垃圾，很公平。 “对了，”两人准备下去之前，陈涣提醒道，“我要买几条鱼带回去，外公那边也有份。” 陈清然一开始还没明白，片刻后，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是运转：“我也得买？” 陈涣：“你自己看著办，就是告诉你一声。” 他又不是陈清然的老妈子，事事都要提醒到位。 第80章 做小孩真难！ 陈清然也不是个傻的，陈涣提了一嘴，他立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不就是和以前他爸妈还在时做的一样，回家记得给邻里乡亲们带点儿伴手礼。 礼轻礼重的不重要，关键是让人家知道，哪怕出门在外心里也时刻都惦记著呢。 这么一想，温清然就不得不感嘆一句基因的强大了。 同时他也默默庆幸他没有隔空继承陈敬山的作风。 不然別说这么坐在屋顶上一起喝酒了，两人怕不是真的能如陈知所想的那样打起来。 温清然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他和陈涣打起来高兴的会是谁。 他这一想就有些入神。 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差点儿让他踩梯子的脚一空。 他身体向后倾倒地晃了晃。 好在原本也只剩下最后两级台阶，他索性直接迈了下去，然后抬起头寻找刚才声音的来源。 这一转头还真让他有所发现。 在他慢吞吞扶著梯子往下爬的时候，陈涣十分乾脆地从屋顶跳了下来。 一时之间，温清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给宋兰亭女士打个电话告状，还是先感嘆陈涣的运动神经发达。 当然，作为农村长大的小孩，温清然上树下河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 甚至在房顶上看月亮的事儿他也算是熟练工了。 只是他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在意別人眼光地往下跳。 他又嘆了口气。 在心里那句陈家只有陈涣一个人靠谱的评价后面打了个鲜红的叉。 並修正成，陈涣的靠谱含量只有30%，还得取决於他自己什么时候想靠谱。 唉。 他又想嘆气了。 他没有说陈涣不好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人註定是特立独行且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 怎么想都觉得最初认为简单的一个任务，实际上难度係数已经拉满了。 因为相隔比较近，系统被温清然触发了关键词。 努力感受了一下温清然传达出来的情绪，系统哼唧了一声，重新把自己塞回两只人类幼崽中间贴贴。 他难？统更难！ 真正的贏家只有一个—— 陈涣在眾人的目光下淡定地拍了拍手上和裤子上的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摸出了节目组给他配的麦，並十分顺手地把喝完的啤酒罐塞了进去。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在场眾人和直播间观眾是嘆为观止： ——【他也太自然了吧，就一句都不想解释吗？】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事实！】 ——【呃……我好像被醃入味了，刚才还认真反思了一下有问题的是不是我。】 ——【完了，没救了，抬下去吧。】 陈涣一系列的动作都代表了，他就是故意的啊！ 温清然：“……” 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才是打扰了陈涣的不速之客。 陈涣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似隨意似无奈地摇了下头让自己不要多想，温清然跟隨陈涣的脚步来到门外。 陈涣懒洋洋地倚著墙，语调閒適：“玩够了没？” 听到陈涣的话，原本和胖虎闹在一起也难得露出笑脸的董乐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 他目光投向另一边的温清然，小声问：“要回去了？” 胖虎则没有这个顾忌。 因为车斗上放了被子，陈涣是让胖虎脱了鞋上去玩的。 这会儿陈涣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他直接光著脚就想往下蹦。 又被陈涣一个眼刀制止了回去。 胖虎憨乎乎地挠了挠后脑勺：“没玩够。” 他期待道：“爹，今天能让乐乐住咱家吗？” “睡哪儿？” 陈涣没有一口回绝，要是胖虎能想到什么有可行性的方案，那陈涣也不是不能答应。 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而且他也能顺便看看董乐身上的伤。 然后他就听到他的好大儿字正腔圆地说道：“爹你出去住！” 陈涣：“……” 温清然：“……” 节目组和弹幕：【噗哈哈哈哈哈！陈涣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逐出家门的一天吧！】 陈涣：“……” 陈涣確实没想到。 但温清然注意到陈涣隨意下摆的小臂上的青筋跳了跳，拳头也隨之捏了起来。 他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上前给这会儿鬨堂大孝的『父子』拉架。 “咳咳，陈涣，胖虎还小呢。” 陈涣凉凉道：“是啊，还小呢，一巴掌下去要哭好几天吧。” 胖虎似乎也感觉到陈涣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了，默默地默默地把自己往后挪，挪到董乐背后，也不管董乐乾瘦的身体能不能遮住自己。 原本和两个幼崽挤在一起，假装自己在和他们一起玩的系统在心中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涣翻了个白眼，懒著戳穿这蠢系统。 “行了，別挪了，等会儿把你乐乐哥挤下去了。” 董乐脸一红：“没，没有。” 陈涣摆了下手，颇有陈敬山独断专行风范地说了句：“太晚了，该睡了，明天在玩。” 胖虎鼓著脸感嘆：“做小孩真难！” 陈涣：“彼此彼此，做你爹也挺难的，差点儿今晚就要出门流浪了。” 温清然无奈地看著两人耍宝，把坐在车斗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董乐拎了下来。 董乐有著远超同龄人的自理能力。 穿鞋穿衣吃饭这些小事从不让温清然帮忙。 现在也是一样，他熟练地把鞋子上的魔术贴贴好，走到了温清然身后。 温清然：“我们先回去了。” 陈涣点点头，伸手把胖虎从车斗上直接拎了起来，却没放到地上，而是和温清然告別后一路拎回了屋里。 胖虎被碰到脖子的时候会像只小鸡仔一样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陈涣在心里感嘆，胖虎有时候会表现出一些嫉妒和喜欢炫耀的小毛病出来。 但比起董乐那惊弓之鸟的样子，还是胖虎这种天然的稚气更让人喜欢一点。 然后在两人睡觉之前，胖虎就大声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哦。』 吸取中午的经验，睡前陈涣特意检查了一遍屋里的镜头有没有关上。 在他躺好后，胖虎爬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了句：“爹，温叔叔是不是会打人？” 第81章 最佳受害者 陈涣上一秒才刚闭上的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了。 夸张点儿说，他的眼睛那一刻比灯泡都亮。 同时他都有点儿同情温清然了。 怎么这种八竿子打不著的屎盆子都能扣他头上呢。 他拍了拍胖虎凑过来的小屁股：“没有的事儿，別瞎说。” 胖虎被否定了，不太高兴：“我没瞎说，真的，我看到的。” 他像是明白这话不能让別人听到一样，凑得更近了：“我和乐乐哥在车上玩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他裤子了。” 他颇为夸张地用手画了个圈：“乐乐哥屁股青了好大一块儿！” “我以前那个幼儿园老师就会打小朋友，打完就是那样的，我爸知道了就给我换了个幼儿园。” 陈涣皱眉：“那她有没有打过你？” 胖虎摇摇头：“老师只打长住在幼儿园的小朋友。” 陈涣懂了，那种长托班，孩子被打了家长也发现不了。 甚至还有些家长，可能跟老师说什么『打，隨便打』的话。 陈知就是其中的受害者，她的礼仪老师和钢琴老师都打过她。 陈敬山更是棍棒教育的信奉者。 他把胖虎往自己身边拦了拦，同样放低声音问：“那你有问乐乐吗？” 胖虎摇摇头：“没有，会伤心的。” 陈涣很惊讶他的回答，他还记得胖虎第一天就说董乐是娘娘腔的事。 他夸讚地摸了摸他的脑门：“胖虎真厉害，都会保护哥哥了。” 胖虎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陈涣也忽然反应过来，胖虎今天为什么会邀请董乐住家里了。 背后复杂的关係陈涣不能给胖虎解释，但也不能放任胖虎这么误会著。 有一个人误会，就可能有更多的人误会。 緋闻黑红就算了，虐待小孩这种罪名，温清然可不能背。 他想了想，儘量简单地解释道：“董乐是被人欺负了，胖虎没有看错，但温清然是想办法帮董乐，所以这件事胖虎现在还不能跟別人说，会被坏人发现的，知道吗？” 胖虎犹豫了一会儿：“爸爸妈妈也不行吗？” 陈涣：“我会和他们解释的。” 胖虎想了想，对陈涣的信任占了上风，而且他其实也挺喜欢那种温柔大哥哥的。 陈涣不答应的事儿，只要去温清然那儿磨一磨，多半儿都会妥协。 小孩子也是能分辨谁更好欺负的。 “那好吧。” 答应完，他又顺便和陈涣商量要听芙蓉的故事。 陈涣也就又挑挑拣拣一些球球和圆圆在救助站接受放归训练的小事儿讲了讲。 不是所有猛兽都像不爭气的咸鱼狼一样想进来白吃白喝的。 芙蓉是个凶猛好战的大虎，她属於野外，她的孩子们也是。 他和他的同事们也不愿意让这种美丽的生物从此只能囚困於动物园里，做一个吃饭还得分淡旺季的摆件。 所以在芙蓉病癒前，他们一直尝试用活鸡激发小老虎们的狩猎天赋。 在被鸡啄掉了不知多少尾巴毛之后，小老虎们终於学会了——兔子蹬。 没办法，老虎的妈宝时间比其他动物长太多了，幼年体的咬合力也比较差，能学会兔子蹬都得感谢芙蓉妈妈的优秀基因。 只是简单回想，陈涣脸上就浮现起了笑意。 胖虎在听到两只小老虎和妈妈重回山林后，终於打起了小呼嚕。 可陈涣却睡不著了。 他不確定胖虎是否夸大了。 但他很確定董乐这几天无论是坐在椅子上吃饭，还是完成任务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身上有伤的人。 他甚至还能行动自如地干活和帮忙哄妹妹。 这几天他可帮了沈奚不少忙。 陈涣摩挲了一下手机，他猜，要么是董乐习惯了带伤干活，要么是董乐的身体疼痛閾值比较高。 他想了想，编辑了两条消息分別发给了温清然和宋兰台。 不能等到明晚了，他得催一下舅舅。 小孩子说的话不能太当真，也不能完全不当真。 发完信息之后，陈涣把手机放在一边沉沉地睡去。 但收到信息的温清然可就睡不著了。 他睁著眼睛平躺著，脑子里不断回想陈涣发过来的信息。 等他感觉到董乐睡著之后，先是小声试探地喊了两声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他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把董乐的睡裤往下扒拉开一些。 只一眼他就確定，胖虎没有夸张。 他抖著手用手机拍下照片。 甚至有些自嘲地想到，这会儿自己的形象大概真的挺像个变態的。 第二天早上集合时，温清然脸上掛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陈涣：“……” 陈涣一言难尽道：“昨晚上做贼去了？” 温清然瞪了他一眼，他就不信陈涣猜不到他为啥大晚上的睡不著。 但其他人也因为陈涣的话注意到他了。 沈奚：“你要不去补个妆？” 综艺也是有化妆师的。 吴导一个导演，陈涣一个素人，他俩的需求不高。 但温清然和沈奚两人在圈里都是属於需要靠脸吃饭的类型。 温清然这状態，粉丝怕不是又要把锅扣节目组脑袋上了。 粉丝比沈奚想像的脑洞还大。 他们昨天可是亲眼看到温清然去找了陈涣，回来晚上就失眠了，那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陈涣有问题啊！ 林中月：“……” 这逻辑竟然还通畅起来了。 但她比网友了解陈涣。 要是陈涣真不爽了，温清然脸上的就不该是黑眼圈，而是墨镜了。 温清然显然对自己粉丝惹是生非的能力也是了解的。 他还真听了沈奚的建议，下去找化妆师帮他遮了一下黑眼圈。 王导上来就问了昨天弹幕很多人討论的问题：“温老师昨晚怎么会突然去找陈老师？” 如果串门的话，陈涣是离其他三家最远的，应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温清然却似乎早就想好了搪塞节目组的理由：“乐乐以前没见过三轮车，我就带他去找胖虎玩了。” 这话確实是董乐自己说的，回放可以找到证据。 但是温清然用话术诱导董乐说的这种事，就不用提了。 王导显然不信，他又看向了陈涣。 陈涣漫不经心地回答：“啊，他来我家找我儿子玩，给我带两瓶可乐怎么了？” 第82章 独立带崽第三天，玩腻了 陈涣说话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大家实在无法忽视他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 你来找我儿子玩，那给我上供点儿小零食啥的不是很正常吗？ 王导：“……” 你一个假爹，就別这么真情实感了吧！ 王导无语了一会儿，由於没抓到现行，也只好假装信了陈涣的邪。 陈涣则是得意的朝其他几人扬了扬下巴。 他篤定节目组肯定去他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也肯定是什么都没找到。 那不是废话吗，他还会把犯罪证据留在现场啊。 再说，国產的、小麦味儿的、带气儿的，怎么就不是可乐了！ 王导也看到他这小人得志的表情了。 可没抓到现行就是没抓到。 话说陈涣这藏东西的手法，是不是有点儿太熟练了。 沈奚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清然下次有零食，也想著点儿我和老吴啊！” 温清然配合的点了点头，也没扫兴的去提女明星不是不喝碳酸饮料吗这种话。 王导轻咳了两声发出警告：“这是违规操作！” 陈涣『嘖』了一声：“这不是没给小崽子们吃吗。” 胖虎仰起脑袋，不可置信的张著嘴，用看叛徒的眼神看著陈换：“爹，你还吃独食！！！” 陈涣一手按在他脑袋上，迫使胖虎收回视线：“我不是我没有別瞎说。” 王导重复强调了节目组的规则：“禁止嘉宾携带外来食品，下次违反规则节目组將会做出惩罚措施。” 温清然一本正经道：“呃，王导，来自村里应该不算外来。” “噗嗤。”沈奚看著王导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笑。 彻底不装了是吧。 对节目组的警告，陈涣沉思了一会儿：“只要你付出足够多的食物，哪怕收回我的小朋友我也愿意！” 所有人：“？？？你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呢？” ——【哈哈哈哈陈涣这是一点儿苦都不想吃啊！】 ——【那不废话吗，你爱吃苦啊？】 ——【陈涣日记：独立带崽第三天，玩腻了。】 王导拒绝回收不要的崽，並发布今天的活动：“双凤村的地理位置依山傍水，是天然的適合人类居住的地点，勤劳的村民们也会在不忙的时候上山挖野菜采蘑菇。” “出发前，每组会得到两个包子作为基础物资，其他的午饭和晚饭则根据大家採集到的作物进行兑换。” 说到这儿，王导顿了顿，补充道：“作物不可和村民进行兑换。” 陈涣：“你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吧，怎么还中途加条件！。” 王导木著脸十分冷漠：“你觉得呢？” ——【王导拒绝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陈涣可以去打猎啊，比挖野菜价值高多了吧？】 ——【之前陈涣能打到是因为节目组往山里投放的啊，这光禿禿一座山，他能打到啥？万一再打到什么不认识的国一国二可咋办。】 ——【凉拌唄，那不就获得终身编制了。】 节目组发的包子是冷的，但没有嘉宾们的心冷。 好在节目组也不是真的发完任务就让嘉宾们自生自灭。 他们在分包子的时候，上了一节短暂且迅速的野菜辨认突击课。 虽然看大家的表情，吸收效率也就那样。 甚至陈涣在听完之后低头问了一句胖虎：“崽，你抗饿不？” 胖虎握拳，回答的相当坚定：“不！” 陈涣：“行吧。” 救助工作那么多年，野菜他多少还是认识一些的。 顾二虎也是今天的引导人之一。 主要是提醒嘉宾不要把毒蘑菇採回去了，那他们今晚说不定就可以原地开席了。 陈涣觉得挖野菜应该不会像是打猎那天那么惨，毕竟打猎那天，山里有多少动物可全凭节目组的良心。 王导显然也记得他这个唯一一个上过山的人：“陈老师和胖虎已经上过一次山了，在上山之前有什么经验要分享给大家吗？” 陈换沉默不语，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只要节目组不坑，混点儿吃的不成问题，我上次上山还看到了野果子，记得位置。” 几人眼睛顿时一亮。 有野果好啊，有野果就有兜底的，实在不行还能啃果子充飢。 但他们道高一尺，王导魔高一丈。 王导简简单单一句“今天我们换一个方向上山。”轻而易举的沈奚再次破防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节目里的定位，她是唯一的女性，而且满满的年纪又是最小的，这就意味著她们大概率是队伍里拖后腿的存在。 但她们也是有优势的。 沈奚道：“我和满满吃的不多，可以找一片野菜集中的地方挖。” 温清然：“我小时候在山里跑惯了，应该能找到一些吃的。” 说著他看向王导：“而且山里也不只有野菜和蘑菇，还有一些有价值的中药，节目组也回收吗？” 王导：“当然，不过双凤山的草药不多，村民们也不会以卖药为生，大家还是不要抱有太高期望值。” 几人点点头，纷纷收回刚才撞大运的心思。 陈涣则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的：“村民们不会特意摘草药，说不定更有可能遇到年份比较高的草药。” 说完他晃了晃手机：“我这儿下载了国家保护植物的科普图册，谁要？” 沈奚还没反应过来：“下载这个干什么？” 陈涣呲牙，笑的十分核善：“这些都是禁止採摘的。” 温清然：“……你够了啊，划线的地方都不考是吧？” ——【求別提这个词，头开始疼了。】 ——【看出来了，他们都是真的上过大学的。】 ——【反向推理，此刻一脸懵的沈奚可能没上过大学。】 ——【哪里来的小黑子，那吴导还没反应呢，吴导可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吴导都多大岁数了，都开始禿头了，忘了大学的事儿不是很正常吗！】 ——【吴导別看，是恶评！】 ——【哈哈哈，吴导將成为这场纷爭的唯一受害人是吗？】 趁著山脚下还有信號，陈涣抓紧时间把图册分享了出去。 至於能记住多少，就看这些植物的造化了。 第83章 一点儿都不隨我 这次上山，节目组难得良心发现了一次，他们一行人只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就顺利的抵达了第一个任务点。 看到节目组已经明显布置好的场地，嘉宾们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还有额外的加塞项目呢。 沈奚真情实感的感嘆道：“不怪陈涣整天说王导不做人，你这骂是真的没白挨。” 陈涣也不谦虚：“那你以为呢，我骂的能是什么好人。” 几人：“……” 攻击性这么强的吗？ 日常被蛐蛐的王导十分习以为常。 他都来当综艺导演了，他还能有什么良心可言！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们的嚮导会教大家如何辨认野菜和蘑菇，以及採摘手法。” “但在比赛时，家长不能插手，由小朋友们对一筐作物进行分辨，分辨出的可食用作物最多者获得胜利。” “获胜者可以优先选择挖野菜工具。” 王导往旁边的展示桌上一指，上面有铲子、锄头、镰刀、剪刀等七八种工具。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上了铲子，退一步的话，剪刀也是不错的选择。 孩子们知道等会儿是自己的比赛，一个个听的无比认真。 倒是家长们一个个的都在一心二用。 一边记下可能遇到的野菜，另一边也在看著图册，给自己进行简单的扫盲。 毕竟陈涣刚才可跟他们说了，这一不小心就是三年以下。 大家只是出来录个综艺挣点钱，没必要，真没必要。 节目组也没再把大家的手机收了。 进了山上手机也没有信號，充其量也只能起到一个信息库的作用，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 而在场唯一一个有作弊条件的陈涣，听著系统在自己耳边咋咋唬唬。 自打陈涣说让系统先实习以后，它就莫名的进入了亢奋期。 十分积极的想在陈涣面前表现自己。 不就是充当缺德导航吗，它干了还不成吗！ 然而它的积极直接就被陈涣打了回去：“用不著。” 系统裂开了：“为什么？？？你上次不是还让我当导航的吗？” 陈涣默默在心里吐槽：“上次是上次，我和胖虎两个人的任务，用导航是为了快点儿完成任务下山。” “现在一群小豆丁比赛，我还用外掛，我不要面子的吗？” 欺负小孩也没这么欺负的。 系统：“……” 没看出来，它宿主竟然还是个要脸的人？ 陈涣还不知道系统背地里詆毁自己的光辉形象，否则肯定要把给系统换皮肤这事儿往后推一推。 虽然他现在也没上心做任务就是了。 系统被打击到了。 开始质疑自己：“我连个导航都当不了了吗！” 陈涣好心安慰它：“所以你要学习和成长，在更多有用的地方展示自己的价值。” 像是这种充满野趣的亲子活动就大可不必了。 十分钟的学习时间到，节目组立刻收走了小朋友们用来学习的彩色图卡，並在每个小朋友面前都发放了一筐作物。 导演还没宣布比赛开始，胖虎噠噠噠的跑到陈涣身边：“爹我饿了！” 陈涣看了看两个冷包子，又看了看胖虎。 把两个冷包子都交给了胖虎：“吃！” 吴导欲言又止的想劝一句，节目组这俩包子明显是给大家兜底用的，现在吃了万一中午没得吃怎么办。 他委婉的和陈涣提了一嘴。 陈涣：“没事，中午再说中午的，这么大的山，不可能什么吃的都没有。”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陈涣不想吃冷包子？】 ——【我觉得你真相了，他刚拿到包子的时候就挺嫌弃的。】 这一刻，温清然和弹幕上的脑迴路重合了。 他也怀疑陈涣是不是单纯自己不想吃冷包子。 不能吧，就算冷了，那也是包子，总比找不到吃的饿著强吧。 在其他人不太理解的目光中，陈涣直接把两包子都给胖虎吃完了，在胖虎想要跑走之前，还不忘把保温杯给他让他喝点水。 胖虎喝完水把手叉在肚子两侧，左右扭了好几下。 沈奚一边餵满满喝几口奶粉一边好奇问：“胖虎你干什么呢？” 胖虎：“水有点儿热，包子有点儿凉，我综合一下。” ——【哈哈哈哈，我小时候也这样，干吃泡麵然后再喝点水。】 这一次，弹幕和嘉宾以及节目组得到了同等的快乐。 胖虎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周围乐不可支的大人们，陈涣手掌揉了他脑袋：“小机灵鬼，行了，快回去吧，小朋友们都在等你呢。” 胖虎嘿嘿一笑，点著脑袋小跑了回去。 沈奚见状连忙把奶瓶里最后几口餵完，也把满满放回去比赛。 嘉宾们则趁著小朋友们辨认的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毕竟小朋友们可以帮忙找，但真的上手挖，他们这些大人才是主力。 成年人之间22岁和24岁可能相差不是很大，但对小朋友来说一两岁是真的会差上许多。 董乐在学习的十分钟里就是几个孩子中最认真的，此时辨认起来也是又准又快。 相比之下，第一天就把当成迷叠香的满满就要慢上许多。 胖虎和静静则是又一次较上了劲。 ——【这就是欢喜冤家吧，两个人好胜心都贼强。】 ——【静静性格就有点儿雷厉风行的，我在吴导直播间看她恨铁不成钢的各种催吴导，真的很搞笑！】 ——【倒反天罡啊！】 ——【胖虎是真的好胜心很强，第一天大家玩沙子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最后董乐果然是第一个举手表示自己辨认结束的小朋友。 满满最慢这一点也没有什么悬念。 到最后，大家都关注起了胖虎和静静之间关於第二名的角逐。 静静忽然大声叫了一声：“好大的蝴蝶！” 胖虎立刻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四处张望起来：“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傻孩子！】 面对其他几位嘉宾的调侃，陈涣无奈的笑了一下：“傻小子，一点儿都不隨我啊。” 其他人：“……” 刚才还在笑胖虎被骗的弹幕们：【……】 ——【要是隨你，胖虎他妈还能解释的清吗？】 第84章 互相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 ——【我算看懂了，陈涣才是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啊。】 ——【他是忘了自己只是个有保质期的假爹这件事了吗？？？？】 温清然咬牙切齿：“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照陈涣这么发展下去，他这辈子估计很难蹭上系统的顺风车了。 那他还能离开陈家吗。 不行，温清然不想认命，他决定再抢救一下。 “你就只想说这个吗？”他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陈涣再不恢復正经，他就要…… 意会到他的威胁之意的陈涣好奇的转过头：“不然你就怎么样？” 温清然一秒恢復冷漠脸：“就跟妈告状说你欺负小孩。” “噗哈哈哈哈哈。”沈奚顿时乐个不停。 “不行了，清然，你这威胁也太幼稚了吧。” 沈奚对满满的能力心中有数，她本来也不追求名次。 况且她们这组可以带奶粉，已经是节目组的格外优待了。 吴导也从对静静的夸奖中抬起头，调侃道：“我还以为听到了小学生吵架。” ——【头一次对他俩一个妈这件事这么有实感。】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温清然难得支棱起来了，结果就是回家告妈妈啊！】 ——【我幼儿园就不这么干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陈涣不可能受这种威胁的时候，陈涣『嘖』了一声，对著垮著小脸胖虎勾了勾手指。 胖虎蔫蔫噠噠的走了过来，眼里又含上了一泡眼泪，一把抱住陈涣大腿。 陈涣抬头摸摸他的小脑袋：“不高兴？” 胖虎在他裤子上蹭了蹭眼泪：“呜呜，静静骗我！” “哈哈哈。”无良大人们因为小朋友声泪俱下的控诉纷纷笑出声。 被控诉的静静不以为意，扒拉著眼睛朝他做鬼脸：“略略略，被骗的是大笨蛋！” 陈涣笑著把哭的惨兮兮的胖虎抱了起来：“节目组说的是按最终辨认出的作物数量计算，可不是按照时间快慢来算的。” ——【不是哥，你真就这么被威胁住了？】 ——【陈涣你人设崩了啊！！！】 胖虎呜咽声一顿，求证的看著王导。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静静听到这话也收起来鬼脸，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导。 满满学著姐姐的样子歪著脑袋也看了过去。 董乐迟疑了一下，选择隨大流。 被几个小朋友紧紧盯著的王导瞬间压力山大。 他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在心中暗骂陈涣哄孩子就哄孩子，怎么整天往他身上甩锅。 但规则確实是陈涣说的那样没错。 如果只按照速度，不在乎正確率，那就太不公平了。 他只好点点头：“是的，现在四位小朋友都完成了任务，请工作人员计算结果。” “同时也请家长们利用这段时间再次检查上山的衣物，以及喷防虫喷雾。” 王导在心中暗道，有问题找你们家长去，可別找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导演了。 胖虎脑子不笨，他听明白了，所以静静骗他那一会儿，快慢都没有影响。 他立刻从陈涣身上跳了下去，也不哭了，对著静静『略略略』的报復回去。 静静气的噘起嘴，可不等她再说什么，胖虎已经屁顛屁顛追上了去领取防蚊虫喷雾的陈涣。 陈涣检查完他的袖口裤腿都扎紧了之后，防蚊虫喷雾直接喷了大半瓶。 在他隔壁领东西的温清然吐槽：“不知道的以为洒水车来了。” 陈涣翻了个白眼：“这种玩意就是要喷够量才有用，你以为还是你光脚丫子满地跑那时候吗？” ——【陈涣说话好难听啊，然然会在农村长大还不是因为他吗？他怎么好意思用这种话攻击然然的！】 ——【嗯，我看懂了，破防的不是温清然也不是陈涣，是粉丝破防了。】 ——【本来这种话题就要注意点吧，这跟人身攻击有什么区別。】 ——【多简单点儿事儿，人家没有你们那么敏感肌唄。】 ——【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因为陈涣攻击性强才看的。他不针对温清然，他平等的攻击所有人。爱了！】 温清然亲眼见识过陈涣是怎么针对陈敬山和陈知的，所以这会儿也不觉得陈涣是在针对自己。 他十分淡定的认为，这就是陈涣再正常不过的说话方式。 “我小时候我妈会给我做香包，在里面放一些防蚊虫的草药什么的，大同小异吧。” 陈涣点点头，也没因为温清然的话就觉得他是在故意炫耀。 毕竟他和他的生母，是真的一天都没相处过，更別提所谓感情了。 其实他有时候挺庆幸俩人抱错了的，就温清然这温吞性子，他实在无法想像他在陈家长大的话，会不会长成陈知第二，那他妈怎么办。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温清然这话攻击性也不低啊。】 ——【可能他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吧。】 ——【互相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吗？】 ——【呃，这不是攻击著攻击著就脱敏了吗。】 倒是王导先听不下去了。 原本有一个说话百无禁忌的人他就已经够糟心的了。 现在温清然也被陈涣影响的有点儿这趋势了，他还是赶紧打断吧。 正好这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清点完毕。 “董乐共挑选出71株作物，其中59株属於可食用作物。” “静静共挑选82株，可食用的有43株。” “胖虎共挑选66株作物，其中有42株可食用。” “满满、”王导念道满满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一顿，“挑选108株作物，有21株可食用。” 別的嘉宾还没反应，沈奚率先笑了起来，她看著满满桌面上，被工作人员分出来的两堆。 属於野菜的那堆寥寥无几，属於野草的那堆高高耸立。 她没忍住，抱著满满笑了起来。 满满看姨姨笑，也歪歪脑袋跟著笑了起来。 陈涣低声碎碎念：“好可爱好可爱。” 温清然跟著警告：“別人家的別人家的。” 第85章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没品！”陈涣口吐恶言。 温清然只觉得他是戳穿了陈涣想偷孩子的真相。 那可不行。 他不確定系统的最终目的，但应该绝对不包括送陈涣进局子。 他果断打断陈涣危险又崎嶇的思想：“想想第一天满满的哭声。” 陈涣都已经思考到用什么顏色的麻袋了，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诚恳：“你说的对。” 如果这是可爱的代价的话，那他还是更喜欢不哭不闹的秋秋。 ——【所以这是嫌弃吧，这绝对是嫌弃吧！】 ——【你们不记得陈涣当时后退的那一大步了吗，他应该不喜欢爱哭闹的小朋友。】 ——【小孩子哭闹很正常吧，胖虎也哭了好几次，董乐和静静的情绪最稳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董乐有点儿情绪稳定过头了……】 陈涣回过神，终於想起自己好大儿还是输给了静静这件事。 正准备发善心安慰两句，就发现胖虎心情没受一点儿影响，已经眼巴巴的等著轮到自己去选工具了。 陈涣：“……” 好吧，可能对胖虎来说，被欺骗的重要程度要远大於输贏。 作为一个挑选的人，温清然理所当然的选走了最方便的铲子。 吴导则是盯上了剪刀，他在剪刀和手锄之间犹豫不决。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选蘑菇刀，他在村里住的这段时间，也是和村民上山採过蘑菇的。 陈涣看他犹犹豫豫的，就和吴导打商量：“吴哥要不你选剪刀吧，把锄头给我。只是野菜的话剪刀基本都可以剪断的。” 吴导也不问为什么，想了想就同意了：“那行。” 沈奚看著五八门的工具，她才是真的苦手。 这活儿她真没干过。 温清然看她对著一桌子工具犯难，过来帮忙：“镰刀的话新手不太好用，要不沈姐试试钉耙？应该比镰刀好使力。” 沈奚乾脆的信了：“行。就听你的。” 大人们选好工具，节目组立刻给小朋友们送上他们对应的mini款。 王导看预热环节效果不错，已经完全调动起了小朋友们对新鲜事的兴奋劲儿，大手一挥宣布出发。 四个小朋友高高兴兴的跟著重复：“出发啦！” 节目组没有强制四组嘉宾必须分头行动。 在山里不比村里，集体活动会更安全一点。 吴导作为半个领路人和沈奚走在最前面。 小朋友们走在中间，偶尔会蹦蹦跳跳的走出队伍去寻找自己看到的野菜和野果。 走在最后的陈涣和温清然，则是负责看著孩子们別走丟了。 陈涣：“我们最好是別进的太深。” 温清然深以为然。 “外面这一圈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杀伤力的动物，深山就不一定了。” “別说遇到蛇了，就是遇到马蜂窝也够受的。” 陈涣考虑的倒不是这个，他觉得节目组既然安排了带他们进山的活动，那肯定会提前进行安全检查。 不然嘉宾受伤，节目肯定是录不下去的。 “我和胖虎之前进山走得路要比这边平缓许多，而且还是有节目组的人帮我们拿猎物，胖虎在同龄人中算体力比较好的，到后面都走不动了。” 陈涣摇头：“又要挖野菜，又要走山路，运动强度还是太高了。” 他的眼神落在几个在家长视线范围內乱跑的小孩身上：“现在打了鸡血似的，等会儿就一个个成了家长身上的负重掛件。” 陈涣自己就算带个孩子也没问题。 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温清然皱眉。 是他以己度人了。 他小时候之所以能在山里跑来跑去，那是因为他从小就跟著他爸跑来跑去。 现在的小朋友体力可没他小时候那么好。 他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陈涣：“节目组说我们只能和节目组做交易，但没说必须和节目组做交易。” “我刚才观察啦一下，节目组发的包子是薺菜馅儿的，刚才的比赛里也是芥菜最多，我估计山里野薺菜应该有不少，吴哥家冰箱里还有我们之前剩下的一点儿肉，包点饺子包子餛飩之类的应该够了。” “再换块豆腐煮个汤也行。” “如果能採到蘑菇就燉个鸡。” “总之把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利用上，最后没用的再跟节目组做交换。” 温清然觉得陈涣想的非常好，就是有一个问题：“鸡打哪儿来？” 陈涣瞪了他一眼，十分嫌弃：“你忘了吴哥说过山上有散养的鸡吗？” 温清然：“啊，那不得跟村里人买吗？” 陈涣：“我又没说不给钱，是调给，不现场给，明天录製结束了再给，就不算违规了。” 温清然：“……” 温清然竖起大拇指：“那么问题来了，谁去抓鸡？” 陈涣看著他，他看著陈涣。 沈奚嘎嘎笑了起来。 嘀嘀咕咕的两人一抬头，就见他们走的太快，已经直接追上上面的沈奚和吴导了。 沈奚：“你们俩这小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多。” 陈涣：“沈姐就说干不干吧。” 沈奚：“我当然同意了，中午这顿咱们坚持一下，让孩子们啃啃包子，爭取早点下山，陈涣说的对，战线不能拉太长。” 不然不说別人，她自己都扛不住，到时候满满还要拜託別人帮她带。 这几个没生过孩子的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的。 等这新鲜劲儿一过，又累又饿的小孩子难带指数可以直接飆升到十颗星。 “吴哥呢？” 吴导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好，和节目组换肯定是最亏的，就是这抓鸡的工具？” 四人互相看了看大家手里的工具，吴导：“山里的鸡可不比养在笼子里的，上躥下跳的，不好抓的很。” 陈涣在四人面面相覷的时候，在工装裤侧边口袋里拿出一个弹弓。 乍一看，就和胖虎之前玩的那个一模一样。 实际上也是，陈涣只是给上面换了个弹性更好的皮筋。 所有人：“……” “好傢伙，你还夹带私货啊！” 陈涣理直气壮：“什么叫私货，我住二虎哥家第一天，二虎哥就说家里的工具隨便我用。” “我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第86章 你说陈涣和温清然现场互殴的可能性有多高 四个大人嘀嘀咕咕的商量完，沈奚：“那我们跟孩子们说一声。” 陈涣赶紧拦下来：“这时候就別发挥民主精神了。” 他非常不给镜头面子的直言不讳：“现在跟他们说了，等会儿是失落还是不高兴都是咱们背锅，玩的是他们，挨骂的可是咱们。” “等这个劲头过去了，精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他们主动跟咱们说走不动的时候，再顺势答应下来，到时候皆大欢喜。” 沈奚：“……” 沈奚缓缓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陈涣刚刚是在嫌弃观眾吧？】 ——【太过分了，陈涣怎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呢！】 ——【我觉得没啥毛病啊，能被带节奏的人太多了，一开始喷陈涣的那些人不就是吗？】 ——【我觉得你们想太多了，他可能单纯就是想给自己省事，以陈涣之前的表现，他在不在乎观眾想法都两回事儿呢，只是当个藉口罢了。】 ——【真相了。】 四个大人全票通过陈涣的提议，一致决定不能当个扫兴的家长。 不然十年后孩子长大了，崽微博发帖控诉：“当年我参加某综艺的时候，我的实习家长为了自己省事，不让我参加集体活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到时候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制定好方针，接下来节目组就用镜头记录下来嘉宾们的『恶行』。 几个小朋友们勤勤恳恳的寻找野菜，而他们的家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只在孩子们挖不出来寻求帮手的时候才过去帮忙。 王导这时候终於开始反思自己，他在设计活动环节的时候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过往他拍摄的综艺里，大多是通过比赛的形式来激发嘉宾们之间的竞爭意识。 但这次是娃综，王导就大幅度的削减了这种比赛形式，就算有比赛也只是为了调动小朋友们的积极性的小游戏。 他计划的其实没什么问题，问题在於嘉宾选择的不对。 如果来的是四个沈奚这种把综艺当工作的认真型嘉宾，那嘉宾自己就会为了热度製造节目看点，他作为导演只需要把控大方向就可以了。 但他为了前期的引流和热度，选择了陈涣和温清然这对儿不是兄弟的兄弟来当噱头。 结果就是陈涣完全不按照既有的套路出牌。 只要片酬如期而至，陈涣连镜头多少都不在意。 在他的逻辑里，缺乏娱乐圈里最普遍的观念：力压其他嘉宾来展示自己，才出头。 王导现在有点儿理解陈涣的意思了，当节目组没有安排明確的比赛时，嘉宾们就是可以联合起来的。 而嘉宾们一旦联起手，就导致节目组反而处於了被动的位置。 生活不易，王导嘆气。 原本今天的计划就是嘉宾们越惨越狼狈，综艺的看头就越足。 现在看来，说不定小朋友们都要比嘉宾们更惨点儿。 这群嘉宾，八百个心眼子。 王导问身边的副导：“你说陈涣和温清然在半路忽然互殴的可能性是多少？” 副导：“场务，拿个体温计过来。” 王导：“……没跟你开玩笑。” 副导：“我也是。” 又不是隨时发癲的神经病，谁会爬山路上无缘无故的打架啊。 他俩联合起来揍导演一顿的可能性都比这高。 王导挠头：“唉，让我简单想想，怎么挽救一下收视率，要不下一期还是让他们从头比赛到尾吧，比赛选房比赛抢吃的比赛拿旅行基金，刺激的很。” 后面那些明显夹带了私人恩怨的话副导没当真。 当初在制定节目立意的时候，是王导自己说“娃综就是要让家长和孩子们展示日常相处的模样，让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在玩耍中成长。” 现在够日常了，王导又觉得不刺激了。 副导：“看看收视率你就老实了。” 出乎王导预料的，这一期虽然没有大爆，但数据依然平稳，甚至还迎来了一个小幅度的向上波动。 王导回忆了一下这个时段，一言难尽道：“现在的观眾怎么还上赶著捡骂呢？” 王导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事实上，这波还是陈涣吸引来的那波乐子人的功劳。 有人把视频切片发到了围脖上，並配文：“陈涣对付小朋友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然后评论区一群人表示：【陈涣怕不是真养过小孩。】 以及亲爹亲妈们现身说法：【小朋友是这样的，你白天不溜他，晚上他就溜你。】 討论的多了，又在节目组不知不觉的时候，蹭上了一次热搜的小尾巴。 点进来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会留下来。 小朋友们一个个撅著圆滚滚的屁股在努力挖野菜，而无良大人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画面被截图分享到亲友群，又是一波安利。 抓到机会就帮陈涣运作一下的林中月深藏功与名。 对幕后故事一无所知的四个人，这会儿特別无良的开了个小盘口，猜测谁是第一个说放弃的。 陈涣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开口卖了自己好大儿：“赌五毛，胖虎。” 温清然毫不客气的吐槽：“你真对不起胖虎叫的那么多声爹。” 陈涣：“我这是有事实依据的，胖虎就是有些没耐性，而且他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山了，会比其他几个更快失去新鲜劲儿。” 沈奚：“那我就压满满吧，满满性格有些慢，挺有耐心的，专注力也不错。” 她先是把满满好一顿夸，然后一转著：“但满满是几个小朋友里年纪最小、体力最差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温清然点点头：“沈姐说的对，我压胖虎。” 吴导：“小沈说的有道理，我也压胖虎。” 沈奚：“？？？” 沈奚翻了个白眼：“压胖虎就压胖虎，不用虚情假意的赞同我。” 陈涣收走了两人代表五毛钱的一片树叶，然后让沈奚去看胖虎。 胖虎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鼓了鼓脸，只是因为其他小朋友没人率先开口，才勉强继续忍耐下去的。 第87章 信王导那张嘴，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沈奚抬手就要去捶他们仨：“好啊你们，都看到了就逗我玩呢唄。” 几人互相对视，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沈奚轻摇了两下头，她也是运气好，刚復出就遇到个氛围好的综艺。 回头还是跟公司打个招呼，还是別另闢蹊径了。 一开始是她想左了，按部就班的虽然慢了点儿，但也有利於她恢復状態。 陈涣这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活儿了。” 他们两两击掌，互相给对方鼓劲儿。 並默契的互相约定：“能吃第一，有价值的第二。” ——【看得出来，嘉宾们对节目组是真的一点儿信任都没有。】 ——【那就对了，看看王导之前的综艺里嘉宾们过的有多惨，大冬天的惩罚冰桶挑战的、掰一上午苞米就换到半碗大米的，信王导那张嘴，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陈涣也要当皇帝，你俩先打一架吧。】 陈涣没有第一时间调出系统当导航，他一路上观察过，山外围那片可能是因为村民经常上山，已经没什么能挖的了。 但越往里面走，遇到的野菜和蘑菇也就越多。 几人走著走著，陈涣眼尖的看到了一棵桑葚树。 隨即又十分可惜的想起，这会儿並不是桑葚的季节。 他嘆了口气，拍著胖虎的圆脑壳：“你没有口福呀。” 胖虎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但陈涣却没放弃。 他绕著树转了几圈，仔细观察树身上。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问导演：“价值比较高的，节目组怎么收？按市价吗？” 王导一愣，他直觉陈涣话里有坑，条件反射的去看村里请来的嚮导。 顾二虎上前眯著眼也跟著看了看，这菌子的位置长的太高了，他有些看不清：“应该是桑黄？” 陈涣喜笑顏开：“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他开始和节目组討价还价：“野生桑黄生长不易，要是节目组给不出好价格的话，不如就让它继续在树上长著。” 王导：“……” 野生桑黄市场价几百块一斤，万一陈涣运气好，那岂不是大家都能打道回府了，那节目还怎么继续录！ 这届嘉宾可真难带啊，出来挖个野菜都不安生。 而其他几个对桑黄不太了解的嘉宾，正在火速翻看陈涣共享过来的国家二级保护植物，看看桑黄在不在其列。 陈涣：“……不受保护，是种菌类，也能入药。” 王导和他打商量：“可以收，但你们不能就这么回去！节目还得继续录。” 陈涣几人对视一眼，觉得帮节目组混混时长也不是不行。 最终陈涣点头同意：“可以。” 他把手锄递给温清然，对吴导说：“吴哥，你剪刀借我用一下。” 其实最好是有把小刀，但没有这个条件，用剪刀凑合一下也行。 野生桑树没有经过人工修剪，支杈足够多，陈涣有很多可以借力多地方，顺利的攀爬上去。 王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涣一点儿防护都不带的就爬上去了啊！！！ 你属猴子的吗！ 他连忙招呼工作人员往下面铺软垫。 陈涣却是在看到桑黄的那一刻就笑开了。 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陈涣直接將那朵桑黄割了下来。 在王导心惊肉跳的目光下，陈涣平稳著陆，对几个等待著的嘉宾道：“运气不错，真的是桑黄。” 而且他手里的这一朵，个头还不小。 顾二虎接过去看了看，也跟著点头。 “这么多人进山，就你看到了。” 这桑黄会长，不仅位置比寻常的菌子高，还被杂乱的树枝所遮掩。 陈涣一开始也不太確定到底是不是。 王导反覆看了看：“节目组先帮你们收著，回去再估价。” ——【总觉得王导说话的语气，好像我妈收走我压岁钱的样子，陈涣別信他！！！】 陈涣坐地起价：“一口价，一千块，不行的话我们下午直接用它燉小鸡。” 王导嘴角抽了抽：“你要不再问问其他嘉宾的意见？” 陈涣还没表示，其他三人就异口同声道：“不用。” “陈涣採回来的，我们没出一点儿力，问我们做什么。” 王导嘴角抽了抽。 说的好像刚才结成联盟的不是你们一样。 这可是一千块！ 要是他们是旅行综艺，一千块不算什么，住个酒店吃点儿东西就没了。 但他们这是在村里。 他都不敢想，陈涣拿著这一千块，得过的多舒服。 后面的任务怕是都不用做了，还能直接雇个人给他们做饭。 那还不如让陈涣燉了呢！ ——【哈哈哈，王导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玩不起闭麦了？】 ——【王导以为的打野：上山挖野菜。实际上陈涣的打野：采最贵的蘑菇。陈涣这命是真的好，他是不是抽卡十连全金那种选手？】 第88章 除了没用之外，其实也挺有用的 王导非常认真的衡量著利弊。 凭良心说，陈涣虽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但他的不常规也给综艺注入了许多活力…… 和热度。 对於后者，王导那是一百个满意。 想到这儿，他又掀掀眼皮瞧了眼温清然。 王导自己就是从小地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非常能理解温清然的难处。 他不信命，但看看温清然和陈涣，他觉得老天爷还真的挺不公平的。 这俩人，简直是一个来渡劫的，一个来度假的。 温清然被王导看的汗毛竖起，他搓了搓胳膊：“总觉得王导想要坑我。” 王导：“……” 他真就多余。 他嘀嘀咕咕：“我觉得我才是这个节目里最多余的人。” 副导：“……你喇叭没关。” ——【哈哈哈哈哈，王导终於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把嘉宾们放村里待三天，没有导演安排说不定更有意思！】 ——【倒反天罡啊！不过我喜欢。】 ——【怎么说呢，王导除了没用之外，其实也挺有用的。】 陈涣大方的摆摆手，让王导慢慢考虑。 这流程他熟的很。 上辈子有点儿啥事儿也是层层上报级级审批，运气不好的话，能开一百场会议討论，其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说场面话。 就和王导想的差不多。 失去了物资压力，几人刚积极了没十分钟，就重新变得散漫了起来。 ——【这队伍太难带了。】 ——【刺头一號陈涣，带著三个声声附和的小弟，噗嗤，王导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请这么四个嘉宾。】 ——【关键是小朋友们还听他的话，这就很绝，我已经下单陈涣那两本书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是有什么秘籍。】 在小朋友们终於如陈涣预言的那样，一个个的累成了小哈巴狗的时候。 陈涣终於准备开掛了。 他呼唤道：“系统。” 系统：“来了来了，宿主我在呢。” “是要用我导航了吗？我准备好了！” 陈涣在心里暗暗点头。 果然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没被cpu过的打工统。 有了系统的帮助，陈涣找到了一片野菜地。 吴导高高兴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野葱，咱跟节目组换根腊肠怎么样？野葱炒腊肠一绝。” 他是看著陈涣说的。 这一路上，陈涣儼然已经成了大家的领头人。 陈涣：“行啊。” 他最终也没用上提前准备好的弹弓，因为系统实在太努力了。 它竟然帮陈涣找到了一只瘸腿鸡。 不知道是在山里怎么受伤了，断了一只脚。 陈涣掐指一算：“这只鸡命里就该被我们吃。” 想到陈涣说的小鸡燉蘑菇，胖虎流下了悲悯的口水。 沈奚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扬起累的通红的脸：“咱是不是算完成任务了，可以回去了？” 陈涣拎著鸡，让温清然给他找个绳拴上：“那你得问王导，我就以普普通通的嘉宾，说了不算啊。 ” 王导忍不住举起喇叭：“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 陈涣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也觉得我们挖这些已经够了。” “要不，节目组给算算？” 其实这个直播时间已经超出节目组最开始的预期了。 下午还安排了其他活动，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几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番，留够他们自己吃的，其他的换成了山里没有的物资。 甚至还奢侈的换到了一块滷牛肉。 ——【这也太丰盛了，他们不是来农村参加变形记的，他们是来吃席的！】 回去的路上几个崽子实在是走不动了。 哪怕陈涣已经儘量带大家走比较省力的路线了，运动量也远远超出了这群城市小孩的承受范围。 陈涣嘆著气看著胖虎。 胖虎十分机警的捂住自己的屁股蛋，他总觉得，他爹好像想一脚把他踢下去的样子。 陈涣被发现了也不心虚，一把將人抱起来：“走咯。” 胖虎被抱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著小伙伴们，高高兴兴的跟大家摆摆手：“我们要回家了。” 小人得志的模样总是让人厌恶，但人如果小成这样的话，其实还挺可爱的。 温清然轻笑著摇头，询问董乐需不需要抱。 他看的出来，这孩子是真的就强撑，从不向大人求助。 果不其然，董乐犹豫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不用。” 吴导已经抱起静静跟在陈涣身后下山，温清然想了想：“沈姐，我帮你抱会儿满满？” 沈奚一脸见到了救命恩人的表情。 她这会儿实在是抱不动满满了，强撑只会拖累大家的进度。 “那我帮你牵著乐乐吧。” 温清然：“行，乐乐不会乱跑的。” ——【沈奚这组真的好废啊，干啥啥不行。】 ——【奚奚已经很厉害了好吗，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还要时不时的蹲下挖野菜，都怪陈涣太贪才走那么远的山路，如果踩到桑黄就直接回去，不就不会这样了吗！】 ——【我的母语是无语。】 ——【沈奚都没有你们这么理直气壮的蹭吃蹭喝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桑黄是陈涣采的，路是陈涣带带，现在孩子是温清然帮忙抱的，结果你们粉丝反过来怪陈涣贪？】 ——【一开始大家分开各走各的就都老实了。】 ——【脑残到像是批皮黑。】 ——【沈奚除了没用之外也挺有用的。】 ——【前面的，套公式做题就是快。】 弹幕的爭论没有人关心，一行人一下山就坐上了接应他们的巴士，总算是能歇一会儿了。 沈奚吐槽节目组：“一想到回去还得做饭，我就眼前一黑又一黑的。” 儘管如此，他们也很清楚，节目组不会大发善心的让他们找人帮忙做饭。 只是不知怎么商量的， 王导最终还是如数给了陈涣一千块的旅行资金。 “因为我们这一期到明天早上就结束了，所以本次支付200元，剩下的800元加到陈涣组下一期的旅行资金里。” 陈涣想了想，觉得200也够了，看起来节目组是真的很努力了。 陈涣大发慈悲没有继续勉强节目组：“那也行吧。” 第89章 妈做饭自己从来不吃 巴士直接开进村里，停在做大锅饭的地方。 经过两天的磨合，这次大家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分工明確，而是挤在一起，每个人至少做一道菜，宛如团建。 小朋友们帮忙洗菜洗碗，陈涣时不时的还通过零食打赏的方式，让几个小朋友给他们表演节目。 嘉宾们不需要解释什么，温馨的画面也渐渐影响了弹幕。 ——【说实话，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太去纠结谁做的多谁做的少这件事，三位男士都挺绅士的，沈奚也没有仗著自己是女生就什么都不做等著当公主。】 ——【对对对，有种弹幕打成狗脑子，但嘉宾们毫不在意的感觉。】 ——【其实娱乐圈挺多都是粉丝在撕，娱乐圈本来就不大，一参加活动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想都替他们尷尬。】 ——【哈哈哈！】 但最终燉小鸡这种菜还是陈涣来掌勺的。 沈奚炒了两个青菜，吴导做了他心心念念的野葱炒腊肠。 因为他们遇到的野葱不多，乾脆直接没和节目组换，全都自留了。 温清然蹭了陈涣一开始提起多菜谱，煮了个芥菜豆腐汤。 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包云吞，难度低一些，小朋友们也能来帮忙。 说閒话的时候，吴导忽然有点儿好奇的问道：“陈涣虽然做菜一般，但切菜还挺利落的。” 陈涣坦然接受了夸奖：“嗯，以前偶尔会陪我妈做饭，帮忙切切菜什么的。” 沈奚疑惑：“你家没请阿姨吗？” “有，”陈涣漫不经心的回答，“所以只是偶尔兴趣来了才会搞一下。” “而且，”他顿了顿，实话实说道，“我妈厨艺也不怎么样。”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你应该知道妈也会看直播吧？” 陈涣用一种你不懂的表情说：“妈做饭自己从来不吃。” 大家品了品这句话，总觉得里面暗含了什么不能细思的深意。 如果陈涣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定会十分赞同的点头。 因为，他妈只在生陈敬山气的时候，才会亲自下厨。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妈这么多年厨艺都没进步过，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在小朋友们的倾情协助下，芥菜猪肉馅的云吞很快就包满了桌子。 “剩这点儿你们包，我去煮。” “好好好。” “行，包完就能吃上口热乎的了。” 胖虎夸张的捂著肚子：“我都要饿扁了！” 陈涣敲了下他脑壳：“哪有那么夸张，董乐不是还让给你一个包子。” “嘿嘿，”胖虎凑到董乐旁边，“谢谢乐乐。” 董乐安安静静地跟著大人们一起包云吞，这会儿骤然得到来自胖虎的感谢，有些惊讶还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一开始他是把胖虎当成他弟弟那种不好哄的存在，不敢凑上去的。 就算胖虎因为他演过的角色骂他是娘娘腔他也不生气，因为他自己的弟弟比这骂得难听多了。 他爸妈还在旁边夸弟弟真厉害说话说的早，聪明又机灵。 而他又笨又木訥，连几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小一点的时候他也会觉得不公平。 但隨著演戏演多了，他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道理和公平可言。 但现在，胖虎竟然会对他说谢谢。 董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同龄人这么纯粹的善意。 大人们看出他的无措，没人出声，只觉得如果这是电视剧，那么就在这里落幕的话，应该也会是个圆满的结局。 风捲残云的吃过饭，大家揉著圆滚滚的肚皮，决定去距离最近和地方最大的吴导家休息。 沈奚带著两个小姑娘住静静的儿童房。 另外三个大老爷们则是带著胖虎和乐乐睡到了吴导这屋。 几人如同躺在大通铺上一样躺成一排。 温清然：“总算能休息了。” 陈涣：“有时候怀疑王导的最终目的是把我们累死。” 两个小朋友已经小猪一样呼呼的睡了起来。 吴导感嘆：“小朋友睡的就是快。” “你们之前没睡过这种大通铺吧？” 陈涣上辈子连车里都住过。 他们开车上山，结果半路车子启动不了，几个人只能挤在车里过夜。 耳边一会儿狼嚎一会儿鸟叫的，老热闹了。 但这些经歷不能说，陈涣道：“没有。” 温清然：“我大学是四人寢，不过小时候过年串亲戚的时候，住不下就这么睡。” “我那时候年纪小，总能被幸运的安排在最好的位置。” 吴导躺在最边上，双臂交叠垫在脑后，开始追忆往昔：“我刚毕业那会儿没钱，就和四个朋友合租一个房间，当时就这么凑合住著。” “床还不够大，个子高一点儿脚就伸出去了。” 陈涣意外，他看到吴导选择回到农村长住，还以为他是那种出身富贵的，想要重归质朴呢。 吴导被逗乐了，摇摇头：“我那一批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没多久就经人介绍进了一个名导的剧组当跟班。” “后面积累了一些钱和人脉，就傻大胆一样组建自己的团队。” “当时特衝动，也不知道什么风险不风险的，像你们现在签合约还带著律师，我们那会儿真是啥都不懂。” 温清然好奇：“那你运气挺好啊，第一次就成功了。” 吴导承认自己的运气：“確实。” “你们別看我现在回到农村住的挺踏实的。” “刚成功那会儿那真是暴发户暴富心態，各种追逐这个名啊利啊的。” “俗气的很。” 陈涣打了个哈欠，隨口点评：“正常人的心路歷程。” “然后我拍的片子就开始特別浮躁，被观眾可骂惨了，那时候我还不服，总觉得我是年少成名，观眾太没有欣赏眼光了。” “当时一起住大通铺的兄弟就提醒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散过步了。” “因为小报记者无孔不入，墮落是他们最爱的戏码。” 温清然：“所以你就住到农村来了？” 吴导：“……是因为我当时一部片子差点儿把身家都赔进去，没钱了。” “那时候就想著也没多少钱了，给自己盖个养老的地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第90章 这福气还是留给陈涣受吧 吴导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陈涣诚实的说：“理由有点儿真实，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励志。” “哈哈哈，”吴导大笑，“我们这不是閒聊吗。” 陈涣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在温清然不太能理解的目光中，问了个问题：“如果是採访被问到？” 吴导：“那我会说为了让自己重新沉淀下来，是为了修行。” 陈涣一脸的果然如此。 温清然：“……” 可以了，別再说了，给他这个刚进入娱乐圈的人留点儿滤镜吧。 节目组给嘉宾留的休息时间不多，几句閒聊过后，他们也不管能不能睡著的稍微眯了一会儿。 由於上午的活动太过消耗体力，节目组难得良心发现的安排了居家活动，地址就选在了吴导家宽敞的院子里。 一张圆桌布置的像是圆桌会议一样，周边摆了八张椅子。 陈涣沉默了：“嗯……有种高中家长座谈会的感觉。” ——【什么高中，这么严谨的吗？】 ——【之前好像有爆料吧，就是江金的一家私立高中，学费巨贵的那种。】 ——【要都是这种规格的家长会，那我只能说，这福气还是给陈涣受吧！】 王导无语了一下。 他这要做游戏呢，陈涣提什么高中家长会，扫兴不扫兴。 他语气轻快而昂扬：“这三天来家长们和小朋友们辛苦了。” 陈涣：“收了钱的。” 王导：“……” 王导瞪视他。 陈涣好脾气的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王导总算把台词顺利的说了下去：“为了进一步促进家长和小朋友们的互相了解，我们今天下午来做游戏！” 四个小朋友一听做游戏，眼睛立马就亮了。 就连一向略显早熟的董乐，眼神里也写上了些许期待。 家长们就没有孩子们那么轻鬆了。 以这几天王导表现出来的缺德程度，他们怀疑，这是王导又一折磨嘉宾的法子。 几人互相对视，默契的结成联盟。 『绝不能让王导坑害成功』小组正式成立！ 王导这边已经让人送上了纸牌：“所以，大家来玩国王游戏吧！” 一时间，无论是嘉宾还是弹幕都愣住了。 国王游戏大家都不陌生，但在过往的记忆里，这绝不是一个適合亲子玩的游戏。 王导没有立即回应这些质疑。 做综艺导演多年，他十分懂得適当的质疑就是宣传的道理。 他从纸牌中挑选9张，其中彩色的大王代表国王。 国王游戏中，国王可以指定某一號码去做任何事，但不知道自己的號码，所以很可能会坑到自己，是当代年轻人团建等餐时常玩的游戏。 陈涣上辈子也常玩，但不是为了等餐。 而是在山上的食物不充足时，大家用这种方式决定……谁去给山上的国一国二们送救济粮。 有些地方可以开车，可有些地方，只能靠人力徒步背上去。 这还算情况好的时候，更严峻一点的时候，为了能让宝贝疙瘩们能狩猎到猎物，他们还尝试过散养牛羊，其中的辛酸泪就不提了。 王导又拿出一个骰子：“因为我们之中有小朋友，所以国王的权利被限制，只能通过投掷骰子的方式抉择命令。” “但国王仍然可以指定號码。” 在確定了几个小朋友也听懂规则以后，工作人员进行了第一轮发牌。 沈奚兴奋的举起手：“国王是我。” 她拿起桌上的骰子，思考了一会儿：“我选择2號。” 说完把骰子丟到桌子上，转了一会儿之后，『学三声小狗叫』几个字映入大家眼帘。 所有人：“……” 陈涣环视了一圈儿，最终目光落点到嘴角抽动了一下的温清然身上。 他率先翻开自己的號码牌：“我是5號。” 胖虎坐在他下手，见他翻开也跟著翻开：“也不是我。” 他的扑克牌上是9。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伸出自己的小手翻开牌，互相看了一会儿后，目光灼灼的扫视著另外三个大人。 沈奚一脸惊恐：“该不会坑到我自己了吧？！” 温清然：“……是我。” 吴导：“哈哈哈哈，清然这运气……” 温清然也无奈的跟著笑：“好吧，汪汪汪。” 这个开场显然开的极好，就连王导都忍不住点头，沈奚不愧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的人，还是很会调动氛围的。 而此时的陈涣已经提前准备好手机，把温清然学狗叫的视频录下来发给了他妈。 咳咳，就当作是彩衣娱亲了，温清然一定能理解的对吧。 等温清然发现的时候，陈涣已经放下手机，十分欲盖弥彰的开始洗牌。 ——【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王导是真的狡猾，其实最终还是节目组想让嘉宾们干这些事。】 ——【王导狡猾，陈涣好坑，温清然好可怜！】 这一次是静静抽到了国王。 静静：“只可以选择一个號码吗？” 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问愣住了。 正常的国王游戏里，例如『8號抱9號做十个蹲起这种』命令是被允许的。 但他们这个亲子国王游戏里，不知道节目组同不同意。 归根到底，这魔改后的国王游戏，最终解释权归节目组所有。 王导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稍微放开一点，给出了准確答覆：“最多可以指定两个號码。” 静静选择了7號和8號两个连號，隨后扔出骰子。 “做20个单手伏地挺身。” 吴导：“节目组也太狠了！” 沈奚更是直接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谢天谢地不是我，我一个都做不了！” 陈涣：“……我是7號。” “哈哈哈。”刚被录下黑歷史的温清然立刻发出自己最大声的嘲笑。 陈涣：“你是不是傻。” 伏地挺身难道会比学狗叫更加黑歷史吗？ 他又不是做不了。 温清然：“……” 温清然不理他，翻开自己的1號牌。 隨著几人陆续翻开自己的扑克牌，跟著哈哈笑的静静逐渐失去自己的笑容。 所有人：“哈哈哈哈！” ——【好可怜的小宝贝！】 ——【静静的天塌了！】 ——【节目组太狠了，这是小朋友能完成的任务吗！】 第91章 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 隨著第一位坑到自己的国王诞生，王导逐渐露出獠牙：“小朋友无法独立完成任务的话，可以选择向大人求助哦！” 所以静静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她的家长吴导帮她做，二是选择求助陈涣。 静静和胖虎玩的还行，但和陈涣不太熟，她觉得陈涣看著有点儿凶。 吴导：“……静静，別的我还能试试，这个我真不行。” 静静垮下小狗脸，可怜巴巴的看著陈涣。 陈涣对可爱的小姑娘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扭头问王导：“她坐我背上我带她，算不算完成了？” 王导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想了想答应了下来：“行。” 陈涣勾勾手指叫静静过来，轻轻鬆鬆带著人做完20个单手伏地挺身。 沈奚拍拍手：“下一局下一局。” “终於轮到我是国王了！”温清然遗憾道，“我这会儿其实挺想有透视功能的，看看陈涣是几號。” ——【哈哈哈，想要报復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陈涣：“想的美。” 要是开掛也该是他这个有系统的开掛才对。 大家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节目组竟然不止准备了惩罚任务，上面竟然还有真心话选项。 看到真心话三个大字，工作人员立刻送上了一堆手卡让温清然抽。 所有人：“……” 所以还包含了採访环节啊。 王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王导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鬍鬚，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温清然：“4號说出自己右边人的三个优点。” 他话音落下，董乐立马看向他。 温清然：“……该不会我也坑到我自己了吧？” 董乐没有大人们那些弯弯绕，直接翻开了自己的扑克牌，他是4號，他的右手边就是温清然。 温清然握拳悲愤：“……我一定是跟这个游戏犯冲！” 而弹幕在哈哈笑。 ——【该说不说，温清然这运气也確实不怎么样。】 ——【运气好的话也不会被抱错了，这得是多小的概率啊，都能让他碰上。】 董乐已经诚实的讚美起来：“温哥哥是非常善良的人，对我很有耐心，还很温柔，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家长。” 沈奚笑著调侃：“比你爸妈还好吗？” 董乐身体顿时一僵。 陈涣和温清然同时微微皱起眉。 温清然小时候也被问过爸爸妈妈更喜欢谁这种问题，他心里清楚沈奚只是顺口调侃，没有恶意，但对董乐来说，却可能真的给他带来伤害。 他正想著怎么帮董乐岔开这个话题，就听到陈涣已经开口了：“沈姐要是有两个孩子，也会天天在家里比较更喜欢哪一个吗？” ——【那个，虽然我也觉得沈奚问的有点儿低情商，但陈涣这话我怎么觉得好像別有深意呢？】 ——【想多了吧，沈奚息影上学那段时间也是有过偶遇照片流出的。】 ——【这次我站陈涣，我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就有人问我更喜欢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我说更喜欢奶奶，结果就是我至今一跟爸妈吵架，他们就指责我跟他们不亲，沈奚或许只是七大姑八大姨那种寻常八卦，但在小朋友眼里和挑拨也没什么区別。】 ——【何况董乐还是个童星，他现在年纪小，大家对他比较宽容，等他长大了，大家对长大的童星只会比普通人更加苛刻。】 从沈奚摆正自己的姿態，没在故意在镜头前做出一些做作举动后，陈涣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有攻击性的话了。 不只是因为董乐，更是因为，他自己无比厌恶这个问题。 陈家有个表姑，在他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总喜欢问他如果他爸妈离婚了他选谁的问题。 他没回答，他选择打断了表姑儿子的一条腿。 他这话问的轻描淡写，沈奚却觉得凉意瞬间漫上脊背，陈涣……是不是知道了？ 她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只能尬笑著说：“不好意思的乐乐，我就隨口一说，不是真的让你比较多意思。” 温清然在桌下捏了捏董乐冰凉的小手。 董乐懂事的摇了摇头。 吴导敏锐的察觉到了温清然、陈涣似乎和董乐有什么秘密。 但这会儿镜头下不好问，他开口打圆场：“老王这招高啊，直接把採访也融入到游戏里了。” 满满看了看总是陪她玩到哥哥，又看了看经常抱著她的姨姨，软乎乎的开口：“满满也想当国王～” 气氛瞬间破冰，陈涣也没揪著不放：“行，下一局暗箱满满当国王。” 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 满满捏著骰子挠了挠小脸蛋：“我要选所有人。” 说完，努力伸长胳膊才跟刚才的国王们一样让骰子在圆桌中间转了起来。 “获得可乐一瓶。” ——【臥槽臥槽臥槽，这才是天选欧皇吧，骰子里竟然还有好东西吗？】 王导这次格外大气，没有丝毫討价还价，直接让工作人员给大家每人都送上了可乐。 有满满的打断，游戏桌上的气氛总算重新回暖。 王导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沈奚看来还是离开娱乐圈太久了，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 重新由工作人员发牌，陈涣翻开手里的大王：“国王是我。” 与此同时，陈涣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宿主我在呢！”系统积极应声。 陈涣：“沈奚是几號？” 系统没卖关子，直接告诉了他。 得到系统的答覆后，陈涣才开口：“6號。” 沈奚心中一紧。 陈涣这才慢悠悠的拋出骰子。 在沈奚紧张的注视下，骰子又一次停在了真心话上。 陈涣搓了搓手指，总觉得真心话那边好像要轻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搞得鬼。 陈涣再一次在脑海里和系统对话。 “能不能让我看到节目组那堆手卡里的问题？” 系统：“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有五秒钟。” 它这时候还不忘推销自己：“统凭主贵，宿主正式绑定后，系统的能力也会隨著宿主完成任务的数量而增强的。” 陈涣敷衍的『哦』了一声。 他对系统的態度就像一个渣男，只想让系统给他干活，但不想负一点儿责任。 “五秒就够了。” 第92章 学好不容易，学坏这么快的吗？ 陈涣迅速选择好手卡。 在其他人或是担忧或是看热闹的目光中，缓缓念出卡牌上的问题：“6號点评一下自己或实习家长的教育方式与父母那一代有什么不同，认为哪一种更好。” ——【哦霍，节目组这问题准备的好尖锐啊。】 ——【没事，反正家长不会看系列。】 ——【家长看到也只会打个哈哈就过去。】 ——【我就不一样了，我爸妈会叫我吃饭来假装无事发生。】 小朋友感觉不到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个个的好奇的翻开自己的卡片。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温清然紧跟著字正腔圆的说：“也不是我！” 陈涣评价：“太郑重的重复只会让人觉得你心虚。” 接著，他眼神隨意的在另外两个还没翻牌的人身上扫了扫：“总不能是我吧？” 吴导翻牌：“哈哈，我是3號。” 陈涣挑眉看向沈奚。 沈奚：“……好吧，是我。” 她眼神幽怨的看了看陈涣念完就放到桌子上的手卡：“要不是手卡在这儿，我还以为陈涣是故意留给我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呢。” 陈涣不明所以的笑笑：“是吗？不过沈姐放心，我没那么閒。” 沈奚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问题上。 事已至此，只能希望她远在国外帮她带孩子的老母亲不要看国內的综艺了。 “教育方式的话，我家里是比较严格的类型，爸妈也是普通工人，会希望我考公务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小时候喜欢唱歌，还加入了学校的合唱团，但被我爸妈以耽误学习强行退了。” “后面我进圈的契机就是遇到了海选，成了里面一个配角，当时我们全家都反对，我当时觉得，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就先斩后奏偷偷摸摸的进组了。” “所以我的话，会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活得轻鬆点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学什么就学什么。” “我觉得我这一代同龄人，可能很多都是我这种想法吧，就是自己辛辛苦苦的这么多年，攒下点儿家业，为了孩子能有更多的选择。” “非要对比好坏的话，我觉得我的更好一点吧。” 说完她看向王导的方向：“算过关了吧？” 王导连忙接话：“沈老师的分享非常有诚意，相信也引起了不少观眾的共鸣，沈老师未来的孩子能有你这么开明的妈妈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沈奚：“……谢谢。” 不敢想她妈听到这话会不会连夜连夜包机回来骂她。 她以后再也不敢隨便让小孩对比谁好谁坏了，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点儿，老天爷没事儿閒的就打个瞌睡，离她的生活远一点儿。 陈涣满意了，小小的警告一下对方，这么喜欢比来比去的，怎么不穿到小学数学课本里当教具。 王导也满意了，在国王游戏结束后，他非常感动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陈涣竟然这么配合，真是太不容易了！ 差一点儿，他就要以为今天这段要垮掉了！！！ 在直播间观眾刷屏在玩一会儿的时候，王导关掉了直播。 並美其名曰嘉宾们今天太辛苦了，提前关闭直播是让嘉宾们更好的休息。 实际上，是王导明天上午还另有安排。 此刻的良心发现，也是为了能让嘉宾们可以调整到更好的状態。 陈涣打发活力四射的胖虎带著董乐去前面开路，总算找到时间把手机给温清然看。 “舅舅发来的资料，时间有限，资料也比较简陋。” 温清然扫了眼，还没开始看就顺口说了句：“我还以为你是故意针对沈奚呢。” 陈涣摊手：“都是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她自己运气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係呢。” 温清然不太敢信，就陈涣这看谁不顺眼都拖不到第二天的劲儿，他真的很难不怀疑啊。 陈涣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知道自己很优秀，可你把我想的也太万能了。” 温清然：“……” 温清然闭嘴了。 高情商：尊重每个人性格的多样性。 低情商：他有点儿像陈敬山。 温清然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陈敬山可以用来当度量衡。 这怎么不是一种对亲爹使用方式的开发呢。 他大方的跟陈涣分享了自己的新发现。 陈涣竖起大拇指。 他像是看到满意的接班人一样拍了拍温清然的肩膀：“在我离开陈家后，还有你能继续气陈敬山，我真是老怀大慰啊！” 温清然：“……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了！” 他不再搭理陈涣，低头点开聊天界面里的文件夹。 当扫过他们一家基础资料，看到董乐竟然一大家子都靠董乐的片酬来养的时候，他真的崩不住了。 “亲生的？” 陈涣正经了一点儿：“嗯，以目前的资料来看，双方没有领养关係。” 温清然皱眉。 “体弱的妈，残疾的爸，娇宠的弟弟和破碎的他。” 陈涣：“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 “记得考金融专业，陈敬山喜欢那个。” 温清然：“……狗都不考。” 陈涣默默的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再说一遍。” 温清然：“什么？” 陈涣：“上一句。” 温清然：“狗都不考金融专业？” 陈涣满意的收起手机，准备等几年后温清然莫名其妙的被报名了金融研修班的时候，再发给他。 啊！重生可真是一笔宝贵的財富啊！ 陈涣在心中拉长语调，用诗朗诵的语气感嘆道。 温清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涣在干什么，瞬间无语了起来。 他埋头继续把后面的资料看完。 最后他也看到宋兰台的那句『就算要帮忙也最好找別的理由，以免事后家长变本加厉的报復到孩子身上。』 不管想不想，温清然都得承认，以资料上面写的这些，这对儿父母不是干不出来这事。 他眉头紧紧皱起：“你说，我忽悠陈知去资助董乐怎么样？以她的性子发现自己的资助的钱被拿去养家里其他人，肯定会炸。” 这件事陈知比他们俩要好操作的多。 就当是……帮陈知积德行善了！ 陈涣沉默了。 学好不容易，学坏这么快的吗？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对別人说出这句话：“你可做个人吧。” 第93章 妹妹真的不能叫迪迦！ 別人这么说，温清然可能会信。 陈涣这么说，温清然只会想会不会陈涣有其他坑陈知的法子。 反正他自己这边，陈知从他被认回陈家，不止一次的试图利用过他。 这会儿利用起陈知，他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陈涣漫不经心的开口，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脑洞：“陈知不来惹我，我才懒著主动找麻烦。” “她又不是陈敬山，陈敬山还能爆点儿金幣出来，她性价比太低。” 温清然：“……” 不知道陈知听到他这评价，是会欣慰，还是会再次炸毛。 陈涣指关节敲了敲手心：“资料里写，他出生以后是在农村奶奶家长大的，两岁以后才上的户口。” “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村里好多因为逃超生罚款，后补办户口的。” 陈涣吐槽：“你什么年代的，他什么年代的，一零年左右，户籍政策应该已经比较完善了，婴儿出生就要上户口的。” “而且我们要先確定一件事，如果他的父母被剥夺监护人身份，那董乐是需要有地方去的。” “你我不能帮他一辈子，福利院也未必就是好去处。” 温清然沉默了。 温清然忽然问陈涣：“上户口需要亲子鑑定吗？” 陈涣被问住了：“超出我知识范围了，下一个问题。” 不过温清然能问出这句话，已经代表了他心里的想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亲生的？” 亲生的哪有这么恨的。 陈涣在陈敬山面前叫囂著叫他假爹，陈敬山气的头都要炸开了，不也没把他怎么样。 陈涣耸肩：“这我哪儿知道，实在好奇回头安排一下做个亲子鑑定。” 温清然好奇：“怎么安排？” 陈涣：“资料上写了，他爸妈都是占便宜没够的人，让人在周边安排个免费体验按摩仪器或者免费量血压看病的活动，收集个头髮不是轻轻鬆鬆的。” 董乐这边就更简单了，让温清然直接跟他要几根头髮都行。 温清然嘆了口气：“总之急不来是吧，也没法带他去做个伤情鑑定什么的，医生怕不是得直接报警把我抓起来。” 陈涣：“这个可以，你觉得参加节目都敢动手打孩子的家长，平时能转性？” “隨时找到时机，隨时都可以做鑑定，新伤还更有说服力。” 他这话有的有点儿冷漠，可温清然知道是事实。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明天就是家长来接小朋友们的时间。 他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 董乐还得回到那个正常人难以想像得家里去。 陈涣打了个哈欠，正好到了温清然家门口：“行了，我先走了，他比你想像的坚强多了。” 两个小朋友凑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 董乐懂事的没有好奇询问，胖虎则是毫无顾忌的问出口：“谁呀？” 陈涣按了按他脑壳：“一个比你大的哥哥。” 说完，他隨意的挥了下手，就带著胖虎离开了。 路上，胖虎：“可是我觉得我也很坚强啊。” 陈涣点点头：“那作为奖励，今晚再讲一个故事？” 他对此已经很熟练了。 胖虎觉得可以：“听一个別的。” 自从胖虎知道芙蓉带著两只小虎崽重返山林之后，就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了。 陈涣：“行，那讲个兵不厌诈的故事吧。” 晚上，没有任何血缘关係的父子俩洗漱完躺到了床上，陈涣信守承诺的讲了故事。 並且庆幸胖虎没有因为要分开而產生什么煽情情绪。 他可受不了那个。 然而，等到第二天一早，胖虎在看到自己亲爹亲妈的时候那副裂开的模样，才让陈涣明白过来，胖虎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回家了！ 胖虎爸妈：“……臭小子，心玩野了，都不想回家了！” ——【哈哈哈哈，王导太会了，竟然选在这时候开直播！】 ——【胖虎爸妈这是破大防了吗！】 胖虎大声嚷嚷：“是你们先喜欢妹妹的！你们都喜欢妹妹了，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別的爹！” ——【怎么办，我感觉挺有道理的啊！】 ——【现在小孩太自私了，亲妹妹都容不下。】 ——【楼上有病去看病，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一碗水没端平再来说话。】 ——【別理他，纯脑残，涣哥已经三天没骂他们了，皮痒了。】 胖虎爸痛苦闭眼，他都不敢想其他人是怎么看他们夫妻的。 可…… “我们没有更喜欢妹妹，但是妹妹真的不能叫迪迦！” 陈涣刚准备帮胖虎说两句的嘴又闭上了。 胖虎……你该啊！ 胖虎妈看著拒绝配合的胖虎，直接看向陈涣：“要不再借你玩几天？” 陈涣缓缓后退一步，他现在怀疑这对儿夫妻，就是来找人帮他们看孩子的！ “大可不必。” ——【哈哈哈，这理由，服辣！！！】 然而就是这一步，让陈涣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 “陈清然！” 陈涣话里没有任何具体內容，但温清然就仿佛像是秒懂了一样，拉著微垂著头准备往爸妈身边走的董乐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陈涣来不及多说，匆匆跟胖虎告別后，就朝陈清然的方向大跨步走了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无数细节在他脑海里连成线，一个猜测飞速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次，怕是真的让温清然说中了。 他想起上辈子曾轰动一时的一条新闻。 一个年仅十岁的童星在片场跳楼自杀，引得社会各界的关注。 甚至直接断送了娃综这个爆火一时的分区，未成年从此不能出现在直播里，对童星的保护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 而孩子的父亲，在网友的几经考证之下，被发现是人贩子。 因为偷孩子的时候被人发现，被家长打断了腿没能好好治疗，这才从此跛脚。 那个童星就是他偷到的最后一个孩子。 陈涣前世不了解娱乐圈，一眼扫过的新闻也没特意去看童星的名字。 但那个人贩子在被抓的时候，其中一条腿是跛的。 文字资料远不如亲眼见证具有实感。 算算时间，董乐那时候也差不多是十岁左右。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第94章 你看起来可比你哥鲜嫩多汁 陈涣这一嗓子，不仅让温清然停止了动作，同时也吸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正在拍摄嘉宾和孩子们温馨告別画面的王导手上一抖，差点儿直接把手里的喇叭扔了出去。 “怎么回事？”王导扭头去看。 副导皱著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看方向是往董乐爸妈那边去的。” 王导脸色顿时一沉：“我过去看看，这夫妻俩又想干什么？” 这就是默认有问题的是对方了。 倒也不是王导多信任陈涣，而是这夫妻俩確实一个比一个奇葩。 董乐进综艺是董爸主动找上门的。 王导看人確实合適，就同意了。 结果在签合同的时候，他们提到的每一个字都是钱，至於董乐的安全问题，那是一句都没过问的，来送孩子那天更是离谱，別的家长都对孩子千叮嚀万嘱咐对，这对儿夫妻甚至都没下车和节目组打声招呼，把孩子放下就直接走了！ 离开前，王导叮嘱副导：“让直播镜头先避开温清然那一组。” 中间停顿了几秒，王导又说：“安排一台没联网的设备跟我过来。” 如果没发生什么忽然好，但真的发生了，他们也最好提前有个准备。 副导执行力超强的去调动镜头。 王导不过耽误两句话的功夫，温清然那边就闹了起来。 温清然原本就对这对儿夫妻很是警惕。 如果不是昨天陈涣的话確实有道理而且更有可行性，他都不想把董乐还给这对夫妻。 因此在听出陈涣声音里的严肃后，温清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董乐护在身后。 结果让想在镜头面前表现一下的董妈扑了个空，她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坚强的维持住了笑脸，朝董乐招招手：“乐乐来，我们要回家了。” 董乐仰头看了眼面色凝重的温清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声道：“谢谢温哥哥。” 隨后便鬆开了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董妈见状欣慰的笑了起来，维持著迎接的动作。 哪知董乐仅仅挪动了半步，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温清然猝不及防的被鬆开手，立刻把人重新拉回来，正好瞧见一个塑料的玩具挖掘机正躺在地上。 “不要他回我家！”看著仅有三四岁的小孩在董爸的怀里扑腾了起来。 小儿子闹起来，董妈立刻站起身从丈夫手里接过来，轻声哄了起来：“嘟嘟乖，是爸爸抱的不舒服吗？我们接了哥哥马上就去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董爸：“还在那儿杵著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的声音极为严厉，董乐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看董乐竟然半天没有动作，董爸直接动手准备把人拉过来。 却不想，旁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后。 陈涣的及时赶到让温清然狠狠鬆了口气。 他这次紧紧拉住董乐，生怕这孩子一个想不开，又自己跑过去羊入虎口。 陈涣过往的態度让他相信，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確凿的证据，他绝不会这么贸贸然开口的。 果然。 下一秒，他就听到陈涣的指令：“找辆车，陪董乐去警局。” 走路这一会儿的功夫，陈涣已经考虑好了。 不能直接报警，在这里报警出警的是村里的驻站派出所民警，白白耽误工夫。 温清然没理会董爸口中各种不堪入耳的叫囂，拉著愣在原地的董乐就走。 董妈大喊：“你们这是干什么？抢孩子啦！！！” 陈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闭嘴。” 董妈被他看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导小跑著赶了过来：“怎么回事陈涣？” 陈涣手里还压著人，就让王导凑近，小声在他耳边说：“董乐被虐待了，身上都是伤。” 这事儿瞒著谁都不能瞒著导演，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导演的配合。 王导面色一肃：“温老师是去？” 陈涣：“我让他先带董乐回江金了，这里的民警处理不了。” 王导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陈涣也不废话：“安排辆车，把这俩人也送过去。” 他用更低也更谨慎的声音说：“我怀疑，董乐可能是被拐卖的。” 王导的心顿时跟著一颤。 他没怀疑陈涣是故意想在最后一天搞个大的出来。 节目录不下去，对陈涣和温清然也是损失。 况且虐待这种事，根本做不得假，做个伤情鑑定就被戳穿了，陈涣就是个傻子也不会说这种谎。 王导看了看坐在地上嚎哭的董妈，也被陈涣死死压著嘴里不断骂骂咧咧的董爸，当机立断的决定终止直播。 他叫了几个平时负责搬运杂物的场务过来：“去开辆空车过来，然后听陈老师安排。” 然后他朝陈涣点点头：“这边交给我。” 陈涣：“多谢。” 场务贴心的选了辆宽敞的商务车，足够他们这些人都坐进去。 一开始场务的动作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但在看到陈涣那堪称粗暴的举动后，没忍住自己也跟著动作大了点儿。 原本拒不配合的女人也被拉上了车。 比较麻烦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叫声十分尖锐的三岁小孩。 陈涣回过头，语气十分平静：“你叫嘟嘟是吗？” “你知道吗？像你这么大的小孩，我一顿能吃十个，你看起来可比你哥鲜嫩多汁。” 嘟嘟顿时被嚇得打了个响亮的哭嗝。 3岁看起来比董乐这个6岁的都要中气十足。 董妈立刻抱紧孩子，十分警惕的看向陈涣，色厉內荏：“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陈涣手上不停的发著信息，嘴里：“哦。” 董爸因为最开始挣扎的厉害，现在被两个场务严阵以待的压著，就真的像是在看押什么犯人，但他嘴里还不断叫囂著：“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陈涣点点头：“行，我们这就送你过去。” 他没直接用他已知的那点儿信息去套对方的话。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万一他说多了，引起董爸的警惕心，影响警察的审讯效果就不好了。 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通过宋家的人脉，帮董乐联繫一位能最大限度重视这件事的警察而已。 第95章 你是光荣的人民警察 温清然带著董乐一下车，就有身穿警服的人迎了过来。 看上去，陈涣说他都安排好了是真的。 他捏了捏董乐的手，向他投去鼓励的眼神。 开车这一路，他对董乐坦白了自己第一天就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並且非常努力的劝说董乐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董乐一度是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奶奶说，如果爸爸妈妈被抓走，我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温清然差点儿就心软了。 但很快他就重新坚定了念头，陈涣的信息里已经明说了，董乐很大可能是被拐来的孩子，这对儿夫妻，从没善待过这个孩子。 温清然狠了狠心：“乐乐，你演过很多戏，比同龄的小朋友都要成熟，你应该知道，不爱就是不爱，他们永远不会因为你勤劳懂事就像喜欢弟弟一样喜欢你的。” “甚至对你加诸在你身上的剥削，也会隨著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 “你现在就养著一大家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们在吸你的血，吸血鬼是永远没有满足那天的！” 董乐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久到温清然开始反思自己这个猛药是不是下的太重的时候，董乐再次开口了：“以前有个邻居姐姐帮我报过警，可警察回访过两次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温清然立刻保证道：“这次不一样，我和陈涣都会帮助你的。” “你陈叔叔是靠谱的成年人，他会帮你找最负责的警察，会教导你怎么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你应该有和別人一样的童年，那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 靠著一路念经，温清然终於说服了董乐。 他们固然可以帮忙报警，但如果当事人不表示出强烈的意愿，很可能又会重复董乐之前的经歷。 温清然这样想著，带著董乐和前来接他们的警察打招呼。 警察上来就直入正题：“我是张凯，就是这孩子吗？” 温清然点点头：“张警官，麻烦你了。” 张凯公事公办的安排道：“负责鑑定的同事已经准备好了，直接送孩子过去，然后你跟我去补一份报警笔录。” 温清然蹲下身，温声问董乐：“可以吗？需要我陪你吗？” 董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可以。” 他说这话时，指尖捏的紧紧的。 温清然没再废话，站起来朝张凯点了下头。 张凯：“小王，带这孩子过去。” 小王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警，带给董乐的压迫性没有张警官那么强，董乐又看了温清然一眼，跟著警察姐姐走了。 陈涣到时，温清然刚做完笔录，跟著张警官出来就看到仿佛押犯人一样押过来的夫妻俩。 温清然：“……” 对著温清然公事公办的张凯看著这一幕无语极了。 他道：“陈涣，说了让你別太出格。” 陈涣振振有词：“他们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办法。” 已经看到孩子身上的伤痕，就算鑑定结果还没出来，也能直接判断是虐待的张凯选择对陈涣的违规操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安排同事把人先带进去分別审问。 等在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之后，陈涣开口了：“给董乐和那对夫妻做个亲子鑑定。” 张凯嘴角抽了抽：“我似乎不是你的下属。” 陈涣张嘴就来：“你是光荣的人民警察，是所有人民的下属。” 张凯无奈的摇摇头：“说说，为什么？” 陈涣：“那个瘸子，应该是个人贩子。” 张凯：“？？？你怎么知道的。” 陈涣：“我说猜的你信吗？” 张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信你个鬼。” 陈涣耸肩：“直觉，董乐和那一家三口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而且他出生两年后才上户口我觉得很奇怪。” 张凯：“这里是警局，讲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陈涣：“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做亲子鑑定，他们没有领养关係，再查查四五年前有没有和董乐相似的报警记录。” 张凯沉思了一会儿：“我会往你提供的这个方向查查的，具体我能操作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伤情鑑定的结果，还有你们能提供的其他信息。” 陈涣：“他一家子都靠他一个小孩养算不算？他爸妈都不上班，还生了个弟弟，吃喝拉撒全靠他一个小孩在外拍戏的片酬。” 饶是张凯的职业让他已经看过太多不是人的东西，此刻也难免『嘶』了一声。 但他还是给陈涣打了预防针：“我只能跟你保证警局会尽最大的努力，但能不能有结果，是两回事，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陈涣：“我知道。” 这也是他之前一直让温清然不要轻举妄动的原因。 “做完鑑定，我需要和那孩子聊聊。” 张凯犹豫了一下：“如果本人同意的话。” 陈涣和温清然被带到等候室，温清然才终於找到机会开口：“怎么忽然就决定了？” 陈涣：“就是信息里说的那样，那男的是人贩子。” 这回连怀疑两个字都没了。 一路上那男的嘴就没停过，说的越多越证明对方心虚。 “他一直强调董乐是他儿子，跟他回家是应该的，我们这样是扣押他儿子是违法的。” 温清然：“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该怎么找其他信息？” “舅舅发来的资料好像不能当证据。” 陈涣点了下头：“也不能全指望警察。所以我才要和董乐聊聊。” 等董乐眼眶通红的被送过来的时候，温清然才明白陈涣口中的聊聊是什么概念。 陈涣：“你可能是被拐卖过来的。” 温清然：“？？？” 才被警察姐姐轻声细语的安慰完的董乐顿时就崩不住了：“啊？” 陈涣：“想找回你自己爸爸妈妈的话，需要你的帮助。” 董乐无措的看向站在侧边的温清然：“温哥哥……” 陈涣把他的头扭回来：“看他也没用，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 他没把对方当成易碎娃娃，反而直接讲明了原因：“你身上只是皮肉伤，弹性空间很大。” “而且家里只有一个年迈无法照顾你们的奶奶，和一个年仅三岁的弟弟，董乐，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他们甚至不一定会被判刑。” 董乐抿唇：“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 陈涣：“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回忆你两到三岁时的事情，是你自己的记忆，而不是其他人描述的。” 温清然：“……” 他觉得陈涣在难为一个孩子，他十岁的记忆都未必想得起来。 陈涣只是觉得：“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就要去尝试，起码是个方向。” 第96章 这时候就別拿陈敬山举例了，我现在觉得他罪不至此了 最重要的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继续隱瞒的必要。 董乐必须得清楚的认识到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 “你和以前的案例情况都不一样，你是一个童星，你能赚钱。” “无论谁得到你的监护权，都相当於是得到了一棵摇钱树。” “像是被四处踢皮球没有人愿意要的情况不会出现在你身上，但你也要仔细甄別，哪些人是为了利益而接近你的。” “我们是都不希望你才出狼窟就进虎穴的。” 董乐重重的点了两下头：“我明白了。” 陈涣：“嗯，接下来那对夫妻大概率可能会先以虐待的罪名被拘留，这段时间你有三个选择，第一是和嘟嘟一样回你现在的奶奶家，第二是接受警方的援助，住院治疗或是福利机构，第三、” 陈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指了指温清然：“跟他回家待几天等结果。” 温清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啊？我吗？” 陈涣：“不然呢？你不愿意？” 陈涣眼神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像是在说，温清然如果敢把人推给他，他就要让温清然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被威胁的同时又被董乐可怜狗狗眼击中的温清然一激灵：“没有，我当然愿意了，就是我以前没有养过小孩，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小孩子可不是小猫小狗，只要给口吃的就能活。 温清然想著，所以首先他得雇个煮饭阿姨？ 在董乐看来，温清然话音落下，两人就一起沉默了。 他们是在给予董乐充分的思考时间。 董乐犹豫了很久：“我……不想去奶奶家。” 陈涣点头：“当然可以，我也认为那不是一个好选择。” 董乐在另外两个选项之间犹豫的时候，门外女警察忽然又过来敲了两下门：“董乐现在方便做笔录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董乐点点头：“方便的。” “陈叔叔，温叔叔，谢谢你们，我会努力想的。” “嗯。” 陈涣看出女警过来把人叫走，除了要做笔录之外，也是有些不放心。 因此他並没有阻止，反而忽然对温清然说：“陪我出去打个电话。” 温清然一愣：“誒，好。” 两人隨便找了个警局不远处的树荫下，温清然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可乐回来。 “你要打给谁？” 陈涣接过可乐低头拨號，顺口满足他好奇心：“一个公子哥。” 温清然眼里闪出迷茫，陈涣是在形容他自己吗？ 电话接通后，陈涣：“齐天一，我有事找你帮忙。” 齐天一：“？？？” 齐天一：“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才从我这里弄走一辆车的事儿？！” 陈涣轻笑：“天天开怎么可能忘，齐少大气！” 齐天一深深吸气，咬牙切齿道：“……不帮！” 陈涣表现的比他还要惊讶：“你爸最近不需要政绩吗？” 齐天一：“你什么意思？” 陈涣：“唔……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最近好像听说了挺多小道消息的，我想想啊，有没有齐叔叔来著？” 齐天一咬牙：“你都说了，那是小道消息！” 陈涣呵呵一笑：“所以你好心送我一辆车的回报这不就来了吗，有好事儿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毕竟是事关一个童星，关注度不会小，这政绩，你爸如果不要，可就落別人手里了。” 齐天一犹豫片刻，这回没一口回绝了：“说说看。” 陈涣简单描述了一下董乐现在的情况。 齐天一兴趣顿时大减，不过是一起拐卖案算什么政绩，就算最后破获了，功劳大头也在警局那边。 他爸出面了叫职责之內，不出面也无可指摘。 他语气懨懨：“这种事你用得著找我？你又不是没有认识人。” 陈涣眼里的笑意不减，说出来的话也真诚极了：“我哪有齐公子那么神通广大，整个江金，谁不给齐少个面子呢。” 就是他说出的话，让温清然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齐天一更是无语：“这种违心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阴阳怪气。” “算了，我帮你跟我爸说一声，至於他同不同意，我可不管。” 陈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齐天一：“改天再去再去赛车吧，我最近状態不错，还赌一辆车？” 陈涣用完就丟的直接拒绝：“不巧，我最近上岸从良了。” 齐天一：“……” 齐天一掛断了电话。 温清然这时候才开口好奇：“你们听起来关係一般？” 他猜陈涣叫他出来，就是默许他提问的。 果然，陈涣：“嗯，还行，前段时间刚把他打了。” 温清然：“……” 是他用词太不严谨了，什么叫关係一般啊，他果然是对陈涣期待值太高了！ 温清然大为震撼：“那你还叫他帮你办事？” 陈涣：“那怎么了？” 他仰头喝了口可乐：“你以为小学生吵架呢？关係不好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嘖。” “利字当头，关係好不好，平时有没有矛盾，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你拿得出让对方心动的利益，杀父之仇都能先往旁边放一放。” 温清然：“……可以了，这时候就別拿陈敬山举例了，我现在觉得他罪不至此了。” 陈涣顿时乐了：“我可一个字都没提他。”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一事二主？” 温清然点头：“那个叫张凯的警察不是已经和你保证过了会尽力的吗？” 陈涣：“人情很好用，但也仅此而已。” “来自上面的施压就不一样了，整个警局都能跟著动起来。” 温清然感嘆：“我最开始和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想到你会这么上心。” 陈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你没有考虑好后果之前，不要轻易的帮助他人，因为你的贸然帮助很可能让他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温清然沉思片刻：“你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全。” 在温清然思考的这段时间，陈涣戳了戳脑海里的统子：“怎么样了。” 系统斗志昂扬：“放心吧宿主！我已经接进公安內网了，只要鑑定结果一出来，我第一时间就会收到，然后开始对比全国的dna库。”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看到了笔录录像，董乐和警察说他好像想起了一段儿摇篮曲，经过系统运算，大致圈定在南江和北江这两个省的位置。” 陈涣毫不吝嗇自己的夸奖：“你也是出息了！” 第97章 每天三炷香供著神佛保佑你好好活著 系统擬態的小糰子忽然出现在陈涣面前，激动的跳动了两下，连声追问：“那绑定的事？” 陈涣打著哈哈：“不著急，绑定是件大事，我想给你最好的，而不是隨隨便便一句『同意』就敷衍了事。”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再详谈？” 系统信了。 系统兴高采烈的继续干活去了。 它要在警察之前破案，让宿主刮目相看，从此走上统生巔峰！ 陈涣不知道这小废物点心系统的雄心壮志。 忽悠完系统，面对仍在深思的温清然，他隨口说了句：“等我死了，手机就给你继承，里面可多工具人了。” 温清然：“呸！呸！呸！” 陈涣嫌弃：“迷信。” 温清然语塞：“你这话一说，我觉得我都得每天三炷香供著神佛保佑你好好活著。” “你真出点儿啥事儿，妈不得恨死我了。” 陈涣顺著他说的想了想。 还真別说，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他妈是个感性大於理性的人。 “好吧，其实我还是挺惜命的。” 温清然白眼：“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陈涣！”林中月在马路边匆匆下车，小跑著过来，看到陈涣没事人一样站在警局门口和温清然聊天，这才狠狠鬆了口气。 “不是和你说了不用过来吗？”陈涣也很意外，他专门给林中月发信息解释过今天晚点回去了。 林中月理所当然道：“我不放心你。” “正好王导也给我打了电话，他正在来的路上，我们晚点一起吃个饭。” 陈涣眼睛一转就知道王导要谈什么：“行，如果是为了舆论的话先压住，不会太久的。” 他算了算时间，有系统打工，应该不会影响到下周的综艺直播。 林中月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他的诉求。 陈涣指了指林中月，对温清然介绍道：“繁星老板，以及我女朋友。” 温清然傻眼了：“啊？” 所以陈涣建议他签约繁星的意思是？ 正好刚才停车的人这会儿也走了过来，是一位身穿西装的短髮女士，西装袖口挽到小臂，看起来就雷厉风行的样子。 林中月给温清然介绍：“这位是吴琳吴经纪，以后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我好像还没签约……” 林中月：“早晚的事，合同什么的不著急，改天有空再去补票就行。” 温清然“……” 有些人会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不拘小节的样子，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用他粉丝的话说：嗑到了！ 他虽然心中吐槽不断，但还是伸出手：“吴姐，以后请多多关照。” 吴琳爽利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两位有什么想法吗？需要我怎么配合？” 陈涣把刚刚对林中月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先压下去。” “我们俩还没到拿一个孩子的伤口去炒作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不能抢了齐天一他爸的风头。 陈涣说送政绩，也不算全忽悠人，里面起码还有两三成实话呢。 但这话就不用给其他人解释了。 吴琳听完陈涣的话没有立刻表態，而是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我和他想法一样。” 吴琳点头：“我明白了。林总，王导那边的意思呢？” 林中月：“王导的意思是儘量往正向引导。” 说著她忽然想起来王导特意叮嘱过的，对陈涣说：“对了，王导说他已经让节目组准备好了所有原片，只要你有需要，隨时可以去找他拿。” 陈涣点点头：“好。” 几人还没说上两句话，陈涣一开始约好的人到了。 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陈涣惊讶道：“妈？你怎么也来了？” 温清然听到这句话『妈』，迟疑了一瞬也走了过来。 “妈。” 宋兰亭『哎』了一声：“我听你舅舅说的，就跟他一起过来了。” 她有些埋怨道：“你们办事之前倒是知会一声家里，多少能帮帮忙呢。” “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 说著，她伸出手指没好气的戳了戳陈涣额头。 陈涣好声好气的討饶：“太著急了吗，下次，下次一定提前说。” 宋兰台这时候停好车走过来解救了陈涣。 他把手里的几个红包递了过去，不忘为自己辩解：“这回可不是我通风报信，是你发信息的时候，你妈就在我旁边呢。” 陈涣无语的看了眼不知道第多少次走漏风声的舅舅，但还是道了句谢。 宋兰台比其他人知道的都多些：“现在怎么样了？” 陈涣：“做笔录呢，还要等结果，我估计今天可能会安排住院检查什么的，皮肉伤也伤的挺重。” 宋兰台也跟著皱眉：“这夫妻俩，真不是东西啊。” 陈涣点点头，帮傻站著的温清然介绍：“是他先想报警的。” 温清然：“……” 感觉不像是介绍，像是在甩锅。 他生疏的和第一次见面的舅舅打招呼：“舅舅好，叫我温清然和陈清然都行。” 后面那句陈清然显然说的十分勉强，宋舅舅直接笑道：“认识，筱筱天天在家里看你们直播，回头给她签个名啊。” “清然也別客气，有空多去家里坐坐，你外公也早就想见见你了。” 直接跳过了姓氏问题。 温清然笑著点头：“好。” 陈涣配合的给温清然解释：“筱筱就是舅舅的女儿，还在上高中的小丫头片子。” 提起唯一的女儿宋兰台愁的直摇头：“愁啊。” 陈涣：“愁什么，回头舅舅把人交给我，保准她一个暑假过完就不追星了。” 他握起等在一旁的林中月的手，再次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林中月。” 他看向林中月：“林总，回头给咱妹妹安排个实习助理的活儿？” 林中月听到后面这半句，差点儿没维持住笑脸。 这哥是有多坑啊，上来就直接上狠招。 但她硬撑住了：“伯母好，舅舅好。” “其实小女孩年纪小追星也是正常的，只要別影响学习就行。” “工作的话，妹妹隨时来隨时都能安排，实习助理的流动量大，也特別磨人，只要到时候別怨我就行。” 宋兰台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不怨不怨，能让她摘掉滤镜挺好的。” 第98章 来给两个问题儿童开家长会 陈涣虽然確实给几人都发了信息，但也只是想让宋兰台帮他送点儿东西，没想到最后来了这么多人。 看著这几个人，他想了想，小声在林中月耳边说：“帮我查查附近带包厢的饭店，来都来了，乾脆一起吃个饭吧。” 林中月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们来的人似乎確实有些多了。 全在警局门口站著不合適。 听陈涣这么说，她立刻点了点头：“好。” 她看了眼陈涣手里拿著宋舅舅刚递过来的一沓红包，知道他还有其他事：“我来安排就行，你有事你先去忙。” 两人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说实话，这些事陈涣交给林中月比交给温清然更放心。 陈涣：“妈，舅舅，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让月月安排，正好等会儿我们录的那个综艺导演也要过来。” 宋兰亭自然没拒绝，从陈涣搬出陈家，真是难得见次面。 林中月这时也笑吟吟的挽上了宋兰亭的胳膊：“伯母也是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呀。” 从上次通过一次电话后，宋兰亭就一直想著有机会和这未来儿媳妇接触接触。 现下机会正合適，就顺势跟著笑了起来：“行，那今天就辛苦你了。” 吴琳和在场的人都不熟，没有贸然开口。 她趁著其他人交谈的间隙，和温清然交换了联繫方式。 对经纪人来说，温清然是个开局还不错的艺人，算是个肉眼可见的优质股。 最后能落到她手里也是她主动爭取过的结果。 温清然也適时地邀请道：“吴姐也一起吧。” 吴琳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有助於她更了解自家艺人，也能更好的为他制定路线。 於是等王导紧赶慢赶来到饭店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屋子人。 王导：“……”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就是莫名產生了一种自己是作为班主任来给两个问题儿童开家长会的错觉。 家长、经纪人、问题儿童本人，要素过於齐全了。 这种场合场务们不太適合跟过来，因此林中月在旁边帮他们另外开了一间。 陈涣在上菜之前特意带著温清然过去转了一圈，把红包分发了出去。 嘴里客客气气的：“麻烦兄弟们跑这一趟了，今天加班算我的，一点儿心意，別嫌少。” 几个场务一看那红包那么厚，纷纷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而且我们剧组有规定不能收红包。” 陈涣笑著摆摆手：“没事，我和王导说过了，这次是可以收的。” “况且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大家。” 场务们也都是人精，闻言立刻明白，这钱不仅是加班费，更是封口费。 “放心吧，规矩我们懂，不该说的不会说的。” 这回温清然顺利的把红包发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场务中立刻有心急的人拆开了红包。 点了点数额，深深地吸气：“竟然直接包了一万，大少爷的钱是真好赚！” 听著他这略微带著酸意的话，有人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嚼了嚼嘴里的生米。 娱乐圈里的人为了做人情请奶茶请吃饭的不少，有时给艺人帮忙也能赚到外快，但这么大的红包属实少见。 毕竟圈里，百万千万片酬的大明星还给助理开三五千工资的比比皆是。 娱乐圈来钱快，指的也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牛马。 最后还是有人提醒了一句：“咱们可得把嘴闭严了，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別因为一星半点的好处，害大家丟了工作。” 其他几人跟著点头。 另一个包厢里，王导很快就顾不上这个宛如家长会的氛围了。 因为林中月上来就先发制人，询问他陈涣直播间被封的事。 一时间，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王导身上。 王导：“……” 所以他不是来开家长会的，而是来被问责的吗？ 王导：“这件事我回去以后会仔细调查的。” 他诚恳的保证：“同样的事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害他！ 在自家平台直播被封，不是在针对陈涣，分明是在打他的脸呢。 陈涣和温清然一回来，就看到王导一脸严肃。 陈涣落座后笑道：“这是怎么了？” 王导摇摇头，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董乐到底什么情况？” 温清然把自己这几天发现的事又从头讲述了一遍。 王导无语：“……你们俩是真能瞒，有事儿倒是第一时间跟我说啊。” 说完他自己就先摇了摇头。 “算了，警察怎么说的？” 陈涣：“已经做完检查了，董乐刚被警察带去做笔录了。” “那夫妻俩，一个虐待肯定是跑不掉的，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王导皱眉：“那你说的拐卖呢？” 陈涣：“这个调查周期就长了，只能先做dna，没那么快出结果。” 王导深深的嘆气。 他好好的搞个娃综，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呢。 林中月也在这时候开口了：“我们这边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用这件事来炒作。” “一方面涉及到隱私问题，另一方面人血馒头也很容易造成网友的反感。” 王导点头：“节目组倒也还没缺德到拿这事儿来炒作的地步。” “但这事儿就发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有討论的声音是肯定的。” “不太可能完全压下去。” 陈涣和温清然离开后，他第一时间就结束了直播。 並和其他几位家长以及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进行了沟通。 但娱乐圈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口头上的约束效果非常一般。 何况当时就已经有网友发现不对劲了。 林中月点头：“我们也没想著完全压下去，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也一样是要公开的。” “只是在这之前，我希望节目组能配合我们，做出一些正向的引导。” “不要因为娱乐圈里的一些事，给警方造成舆论上的压力。” 王导立刻就反应过来林中月的意思。 她这话针对性就太强了。 毕竟严格来算，陈涣並不是娱乐圈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对家。 那么发生过利益衝突的，掰著手指头数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温清然，就在他旁边坐著呢，这事儿就是他俩一起搞出来的。 另一个就是沈奚。 他刚想说不至於，沈奚脑子没那么有毛病。 但很快他又闭嘴了，他也就是一个导演，犯不著为了沈奚的粉丝作保。 要是真有这种脑残的粉丝，也只能算沈奚倒霉。 反正节目组不能为了热度和粉丝同流合污。 他保证道：“没问题，如果真的有人想利用和引导舆论，节目组可以第一时间配合澄清。” 双方达成共识后，陈涣才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 “这件事可能会导致综艺停播。” 王导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预计十期的综艺，这才拍完第一期，甚至剪辑版都还没播出呢。 而且，陈涣所指的並不单他这一个综艺。 而是所有同类型的娃综。 那他可真成了行业冥灯了。 王导抹了把脸，坚强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总不能看著孩子被虐待不管吧。” 再说事情都已经捅出去了，他现在再投反对票有什么用。 看看屋里的这些人，举手表决都得投个六比一出来，他属实没必要自取其辱。 陈涣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他都提醒过了，该怎么自救就是王导自己的事儿了。 饭后，王导离开前特意叮嘱两人：“有进度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陈涣答应的痛快极了：“行。” “对了，”王导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你们跟村民买的鱼和虾都在我车上呢，赶紧搬走。” 他一导演，都快干成俩人的快递员了。 陈涣和温清然都挺意外的，他俩走的太急，没顾得上这事儿。 没想到王导还帮他们想著呢。 陈涣直接扭头问走在后面的宋兰亭：“妈，我给你买的鱼送到哪？” 宋兰亭：“我最近回你外公那儿住了。” 陈涣秒懂：“好的，那我搬舅舅车上去。” 温清然没太理解这两句话的关联性，但这种事跟著陈涣干肯定错不了：“妈，那我买的河虾也一起搬上去了？” 宋兰亭被俩儿子相继表示孝心，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好好好。” 宋兰台：“……洗车的钱你给我报销。” 宋兰亭无语的朝她哥翻了个白眼。 “那你別吃。” 兄妹俩拌嘴之际，陈涣和温清然已经把东西放好。 陈涣把另一份放到了林中月的车上，主动道：“洗车的钱，我报销。” 林中月：“噗嗤。” 宋兰台：“……” 大外甥的背刺来的猝不及防。 但他能怎么办，还不是笑著把他原谅。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和你妈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张凯那边你隨便用。” 陈涣：“好。” 宋兰台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有些欲言又止。 陈涣当即承诺：“之前太忙了，我过几天就回家。” 宋兰台明显高兴了起来：“把女朋友也带上给你外公外婆看看？” 陈涣看向林中月，林中月点了点头。 宋兰台搞定一个，又去看温清然。 温清然：“……我没女朋友。” 隨后他浅笑了一下：“但我也会去的。” 送走宋兰亭和宋兰台，温清然明显鬆了口气。 陈涣吐槽：“你在陈家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温清然翻了个和宋兰亭如出一辙的白眼：“那怎么能一样。” 宋家人接触他时，带著的是小心翼翼的呵护。 和陈家带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就算没有感情基础，他也愿意回以相同的善意。 吴琳默默把两人的態度记在心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陈涣终於接到了张凯的电话。 陈涣：“张凯让我们去接人了。” 林中月不明所以：“嗯？” 陈涣指了指温清然：“董乐，暂时寄住在他家。” 温清然也很意外：“董乐同意了？” 陈涣点点头。 林中月：“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陈涣：“嗯，很快就出来。” 確实很快。 他们的笔录还没做完，警局就接到了上面对此事表达关心的电话。 案件的重要程度一下就被提起来了。 看到陈涣来接人的时候，张凯还挺无语的：“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吗？” 陈涣实话实说：“我对你挺放心的，但我对你们的效率不怎么放心。” 他承认的太直白也太坦然，张凯反而没法產生什么不满。 毕竟自己人什么效率，他心里也有数。 他摇了摇头：“你说的南江和北江已经安排分析组的同事在对比了。” “我们现在有点儿头绪了，等dna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 陈涣点点头：“行。” 张凯：“还有那对夫妻，暂时是拘留七天。” “正常来说，董乐这个情况我们一般会安排进医院。” “但他自己对医院的抗拒情绪比较重。” “我们联繫他们家的老太太来领小孩，我也担心董乐留在我们这儿会被老太太闹。” 陈涣皱眉：“你们就没审出点儿別的？” 张凯眉头比他皱的更深：“有，那女的张丽，以为董乐是她丈夫董成的私生子，对董乐多加苛待也是觉得他会抢自己儿子的家產。” 陈涣嘴角抽搐：“……他家家產都是董乐赚的。” “董成说她就信，她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张凯见得奇葩多了，表现的也比陈涣淡定：“董成是块硬骨头，嘴很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但基本可以確定有问题，至於问题有多大就不好说了。” “你那边还知道什么吗？” 陈涣无语：“你当我是情报贩子呢？” 张凯：“也没那么夸张，就是问问吗，有捷径的话走一走也无妨。” 温清然总算签完各种保证书，带著董乐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陈涣这么一句不客气的反问。 温清然对陈涣道：“我这边弄好了，警察说会不定时回访。” 陈涣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张凯：“嗯，保持通讯畅通，有情况隨时联繫。” 第99章 圆脸、短耳、肉垫肥厚、尾巴粗长 暂时由温清然来照顾董乐，已经是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方案了。 他所在的小区是宋兰亭挑选的，安保做的比较到位，不会出现狗仔跑到家门口围堵的情况。 温清然反而没陈涣那么乐观。 他能在爸妈离开后好好的將自己养大，主要是在学校的时候都有食堂。 毕业以后住公司宿舍，也有专门给艺人们提供的减脂餐。 实不相瞒，从公司宿舍搬出来的这段时间，他基本靠吃门口便利店的加热便当生活。 陈涣一言难尽：“……你是怎么做到把日子过得这么狼狈的？” 他最惨的时候，也没把自己混成这样，怎么温清然还觉得挺好的？ 温清然乾笑了两声：“哈哈，便当也挺好啊，荤素搭配，便利店还能帮忙加热。” 只是隨著陈涣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温清然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陈涣听不下去了，跟林中月说：“別的不急，生活助理先给他安排上。” 林中月应下：“好。” 温清然的合同標配里就有生活助理，现在不过是提前上岗而已。 林中月示意了一下吴琳：“今天下午就到位。” 吴琳点点头：“好。” 温清然笑容真挚：“谢谢，改天请你们吃饭。” 陈涣对他的生活水平表示怀疑：“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请我们去你家吃预製菜。” 更何况，他还要回家哄他的小二十万呢。 回去的路上是陈涣开的车。 林中月猜测了一下温清然住在豪宅里过得十分拮据的原因。 “如果他和你一样，没用陈家给的钱的话，那他手头应该还真就没什么钱。” 陈涣握著方向盘：“嗯？” 这个解释起来就多了，林中月知道陈涣对娱乐圈没什么兴趣，也没详细解释。 只是说：“他之前那家公司拿走了大头，经纪人还要拿走一部分，剩下的团里几个人分，到他手里已经不剩什么了，娱乐圈收入高，必要的消费也大。”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合约签的年头不多，估计当初也是打著和公司互相利用的主意。” 陈涣得出结论：“所以这个综艺他应该是拿不到什么钱了。” “嗯，”林中月赞同，“没事，这周就有一个给品牌方站台的工作，这种单次的合作结款很快。” 陈涣：“饿不死就行。” 这是陈涣对温清然的最低要求了，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温清然不如早点儿回去跟陈敬山服软算了。 至於他妈为什么没提前给温清然零钱这件事也很简单，因为温清然大概率自己不知道要，而宋兰亭压根没想到他手里会没钱。 哪怕是陈涣自带十层滤镜，有时候也不能太违心了。 他妈一生顺遂，婚前是知书达理的宋家千金，婚后是富贵多金的陈家夫人。 就算跟陈敬山生气，也多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 甚至生气的报復手段，都显得有点儿幼稚。 她一辈子都没穷过，真的很难去感同身受。 陈涣都能想像，他妈可能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安排的挺好的呢。 想到这，他忽然无奈的笑了一下。 外公让他妈当了一辈子掌上明珠，陈敬山也没让他妈受过什么委屈，他没道理比陈敬山还不如。 他直接换了个话题：“你来之前跟秋秋说了吗？” 林中月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我从公司过来的。” 那就是没有了。 於是等两人到家，就收穫了一只坐在门口台阶上气鼓鼓的秋秋。 秋秋抱著胳膊，大声『哼』了一声。 陈涣没事人一样招呼秋秋过去：“秋秋，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秋秋不搭理他，硬气的扭头看天。 陈涣和林中月对视了一眼。 陈涣走过去，像是端盆栽一样，把坐在门口的秋秋端了起来。 秋秋噘著嘴推了两下不要他抱。 陈涣直接把人端到装著大草鱼的鱼箱前。 林中月『哇』了好大一声，震惊道：“好大的鱼，比秋秋还要大！” 秋秋不信，扭过头去看，扭到一半又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倔强的僵在原地。 陈涣顿时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憋了回去，抱著人左右晃了晃，诚恳认错：“我和姑姑回来的是有点儿晚了，但我们也是有原因的。” 秋秋听完也不噘嘴了，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开始兴师问罪：“你说过早上回来的！” 陈涣点头：“对，原计划是这样没错。” “但中途遇到了一点儿意外。” “秋秋还记得电视里的乐乐吗？” 秋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 陈涣：“他被坏人欺负了，坏人可凶了，乐乐和秋秋一样是小朋友，还需要大人的帮助，我就去帮忙了，这才耽误了时间。” 林中月这时候也握上了秋秋软乎乎的小手：“就像之前哥哥帮助秋秋那样，秋秋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秋秋歪了歪脑袋，小脑筋迅速开动。 “那哥哥也要去给別的小朋友当姑父吗？” 陈涣：“……” 林中月：“……” 林中月无声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她真是多余。 陈涣：“我们国家的婚姻法有规定，一个人不能同时与多人建立婚姻关係。” “所以从法律上讲，我现在只能给秋秋当姑父。” 秋秋求证的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认真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吸取教训，她没再说什么她和陈涣其实还没受到法律保护这事儿。 得到了最信任的姑姑的认证，秋秋琢磨了一会儿，大方的表示：“那好吧，那我同意哥哥帮助其他小朋友了。” 陈涣立刻像是举辛巴一样，把秋秋举了起来：“我们秋秋果然是最有爱心的小朋友了！” 林中月立马配合的呱唧呱唧鼓起掌：“作为奖励，我们晚上挑一条大鱼吃好不好？” 秋秋伸了伸手：“那我要自己挑。” 两人当然不会反对，陈涣把人放到地上，任由秋秋在鱼箱附近跃跃欲试。 秋秋转了两圈，都没敢接近一甩尾就拍的鱼箱砰砰响的大鱼。 但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和陈涣分享：“姑姑说，可以带我们去选一只小猫咪。” 这两天她看小猫咪的照片已经挑了眼，这会儿想问问陈涣的意见：“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猫猫？” 陈涣嘴边瞬间蹦出来几个词：“圆脸、短耳、肉垫肥厚、尾巴粗长。” 第100章 发出记仇的声音 秋秋不明白这几词组合在一起的意义，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比她更有常识的大人林中月总觉得，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听著怎么不太像是猫呢？ 陈涣说的，该不会是那种体重四五百斤的大型猫科动物吧？ 她用眼神询问陈涣，陈涣笑而不语。 突然，两人听到秋秋惊呼的声音。 两人转头一看，就见秋秋不知什么时候把鱼箱上面的网状盖子给打开了。 小人儿被鱼尾巴毫不留情的扇了一巴掌。 “噗哈哈哈哈。”两人欢快的笑了起来。 秋秋掐著腰，手指对著鱼箱指指点点，並发出记仇的声音：“今晚就吃它！” 陈涣自然满口答应：“好啊。” 三人在门口玩了一会儿才进屋。 林中月避开秋秋和周姨交代道：“周姨，那鱼一条今晚做，另一条先在后院养著，过两天我和陈涣回家给我爸妈送过去。” 周姨立马忧虑起来：“秋秋跟著回去吗？” 林中月摇头：“她不回，我妈来电话说要见见我男朋友。” 其实这次她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难得態度很好。 但碍於他们过往的劣跡斑斑，林中月並不相信他们是单单想见她男朋友。 周姨有点儿担心，但又不好说僱主家的坏话，只能嘆了口气。 想了想，她乾脆说点儿自己懂的：“鱼想怎么吃？” “松鼠鱼？”林中月记得秋秋念叨了好几次来著。 周姨爽快应下：“行。” 她看看陈涣带回来的鱼的分量：“一整条都炸了吃不完，要不一半做成松鼠鱼，另一半做鱼丸汤吧？就是半条不是那么好看。” 林中月无所谓的摆了下手：“没事，就按你说的来，吃不完也是浪费了。” 陈涣这时候也凑过来：“周姨，再准备点儿零食，秋秋明天爬山吃。” 周姨满口答应：“好。” 周姨是亲眼见证秋秋从活泼小姑娘突逢巨变变得安静下来的，眼看现在又慢慢恢復开朗，她是大力支持的。 林中月纳闷：“你不是陪秋秋打游戏呢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陈涣：“我把她游戏通关了，正生气呢。” 林中月：“……” 林中月服了他这一天招猫逗狗的，刚回家就不放过孩子。 陈涣振振有词：“放心，老墨说了，生气和高兴一样，都是正確情绪，没有情绪波动才需要担心。” 林中月：“……你口中的老墨，该不会是……墨菲医生吧？” 陈涣：“bingo！” 林中月：“……” 就是说，墨菲医生这学生收的，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吧。 陈涣丝毫没有感觉到林中月的复杂心情，甚至还不忘叮嘱林中月记得提前安排好工作。 难得两人一起带秋秋出去玩，中途要是来了工作怪扫兴的。 林中月一撩头髮，得意的哼笑起来：“我可是老板，把工作都交给下属就行了。” 陈涣吐槽：“有时候真想和你们这些无良资本家拼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发时，秋秋忽然指挥著陈涣去换件衣服。 陈涣不明所以：“？？？” 秋秋指了指自己和林中月身上的亲子白粉色运动装，又指了指陈涣的黑t加黑色工装裤。 秋秋有著自己的审美。 陈涣：“……” 陈涣木著脸：“我没有粉色衣服。” 秋秋想了想：“那就换件米白色的吧。” 陈涣：“6.” 虽然很无语，但他还是配合的去换了一件。 秋秋又检查了林中月有没有带相机，確认好所有的准备工作。 这才小大人一样点了点头：“可以了。” 两个大人忍著笑由著她指挥。 林中月小声在陈涣耳边嘀咕：“秋秋这性子像我哥，操心命。” 陈涣也配合的小声跟她咬耳朵：“那还不好，等她长大了你就可以原地躺平了。” 林中月笑了起来，眼神中的忧虑逐渐散去，仿佛真的看到了陈涣所描述的光明未来。 出发时又是陈涣开车，林中月和秋秋两个人坐在后排先是玩了会儿小游戏。 由於陈涣一口气把秋秋的游戏给打通关了，秋秋气的直接换了个游戏玩。 玩著玩著就打起了哈欠。 陈涣：“困了就和姑姑一起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秋秋似乎就等他这句话呢，很快就窝在林中月怀里睡了过去，丝毫不担心陈涣把她们姑侄打包一起卖了。 等到了地方，秋秋歪七扭八的从车上爬下来，小脸红扑扑的，明显还迷糊著呢。 林中月傻眼：“这咋爬？” 跟喝了假酒似得。 下一秒，她就看到秋秋十分熟练的抱住了陈涣的小腿。 陈涣：“所以你现在明白她上次是怎么爬上去的了吗？” 林中月好笑的点点头：“她倒是会找地方。” 她也拿著背包下了车，观察一下周边。 由於是工作日，人不算特別多，算是在秋秋能接受的范围內。 陈涣弯腰把小朋友抱起来：“走吧，半山腰的位置有个小山坡，到那里再让她下来自己跑著玩。” “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林中月没话找话道。 陈涣：“这座山比较高，平时都是登山爱好者来的比较多，没被当做旅游景点过分开发，等会儿说不定能看到小松鼠跑来跑去的。” 陈涣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带秋秋来的。 秋秋一路上都乖乖的让人抱著，直到三人到了一块观景台，是景区专门留给游客打卡拍照的地方，秋秋踢了踢腿要求下来。 “怎么了？”林中月关心道。 秋秋指了指作为背景的大石头：“拍照！” 说完，她就要从林中月手里接过背包。 陈涣终於想起来，无奈扶额：“就是上次有人找我合照的地方。” 他都忘了，秋秋还记著呢。 谁说小朋友记性不好的。 这记仇能力，槓槓的。 林中月也觉得好笑，拿出相机逗秋秋：“你会用嘛？” 秋秋点头：“我会的！周奶奶教我了！” 林中月：“这还是有备而来的。” 这下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吸引秋秋的，压根不是这座山，而是还对有人找陈涣合照的事情耿耿於怀呢。 第101章 有你是我的福气 两人无法，只能选择配合。 当两人齐齐举起剪刀手时，秋秋看著镜头里两个不爭气的大人，拧起了小眉头。 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 觉得相机有点儿重，就直接放到了地上，自己顛顛的跑过去，踮起脚给他们俩看图纸。 上面两个柴火小人画的简约又传神，把亲密的动作刻画的淋漓尽致。 陈涣用气音道：“我现在信了你说秋秋有绘画天赋的话。” 林中月又无奈又无语：“我也没发现。” 但事已至此，两人也只能配合，林中月接过秋秋提前帮他们打好的小抄：“来吧。” 陈涣：“別说的好像要英勇就义去行吗？” 嘴上这样说著，陈涣还是配合的蹲下，让林中月半趴到他背上，林中月伸出手在陈涣的脑袋上比出耶的手势，配合著秋秋手里的相机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陈涣忽然幽幽道：“月月姐，我觉得，得加钱。” 林中月捏了捏他很是有厚度的耳垂：“我听人说耳垂厚的人有福气。” 陈涣接话的dna瞬间就动了：“有你是我的福气。” 秋秋看他俩半天不换动作，十分不解：“这张已经拍完了。” “好吧。” 林中月从陈涣背上跳下来，开始看第二个动作。 两人手臂在空中弯出一个超大的爱心形状。 等把小抄上面的十个动作全都拍完，林中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诚恳道：“加钱，这个月，加奖金。” 原来带孩子这么累的吗！ 她看著身后还有那——么高的山，已经不想爬了。 她想回家。 陈涣也没想到，先说放弃的人竟然是林中月。 林中月：“……那是因为秋秋压根就不用爬！” 陈涣：“那找个地方休息？” 秋秋也没反对，她坐在铺好的野餐垫上一张一张翻看著照片，时不时的满意的点著小脑袋。 林中月跟她打著商量：“秋秋，等会儿非得去山顶吗？” 秋秋十分体贴：“不去也行。” 她指著照片上的石头。 “哥哥上次就是在这里被人搭訕的！” 陈涣扎著草莓往嘴里送：“知道你是你姑姑的小情报官了还不成吗，这点儿事儿你都告了四五次状了。” 秋秋吐了吐舌头：“嘿嘿。” 林中月看她难得这么外放的情绪，瞬间升起万丈豪情：“爬，不就是爬山吗！只要秋秋高兴，姑姑给你买座山都行！” 陈涣默默『哦』了一声，假装自己看不出她的强撑。 秋秋：“姑姑，还是算了吧，你腿都发抖了。” 她真情实感极了：“哥哥可抱不动我们两个。” 林中月：“……” 陈涣：“哈哈哈哈。” 林中月往嘴里送了一块三明治补充能量：“看来我也得重新运动起来了。” 陈涣：“跟我去晨练？” 林中月敬谢不敏：“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她说，陈涣那晨练的时间，一点儿都不符合她对天天玩到深更半夜的富二代们的固有印象。 陈涣：“那是因为正常人也不玩到那个时候。” “天天出去鬼混的才是少数。” 秋秋举手：“我要去我要去。” 面对林中月困惑中带著不解，不解中带著尊重的眼神，秋秋说道：“哥哥说冬天带我去滑雪哦。” 林中月大为震撼：“为什么不带我？！” 陈涣扶额：“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吗！” 林中月：“那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陈涣：“你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还要加班，哪有时间？” 林中月嘴硬：“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 陈涣：“干海绵只会发硬，不会出水。” 林中月塞了一块三明治进他嘴里，物理闭麦。 后半程陈涣化身摄影师，给两人拍了不少照片。 林中月看著快快乐乐在小溪边踩水玩的秋秋，不由得发出感慨：“真好啊。” “嗯？”陈涣转头看她。 林中月浅笑：“我……和我哥，小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时候。” “我爸妈永远只看我们的学习成绩，就算考了第一名也会被问为什么没有考满分。” “学乐器是为了考级，画画是为了参赛。” “你懂得，当一件事变得功利起来，就很难再获得最本质的快乐。” “我记得有一次，我哥和我爸妈爆发了特別严重的爭吵，只是因为他放学时候和同学去打了一场球。” 说到这，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我决定了。” 陈涣没有插话，而是耐心的听她说完。 林中月：“不管他们这次是想干什么，我都绝对、绝对不会妥协的！” “我不能让秋秋重蹈我们的覆辙。” 陈涣：“放心吧，没有一个控制欲爆表的家长，能在我面前全身而退。” “你应该准备的是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 对付这种家长，陈涣可太专业了。 林中月瞬间就不放心了。 她委婉道：“我爸妈，应该是没有陈总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的。” 陈涣点点头：“我有数。” 林中月：“……” 真的吗？她不太敢信。 要不提前叫俩救护车在楼下等著吧？ 定好回林家的当天，林中月还有点儿工作要处理。 陈涣百无聊赖的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人。 陈涣无聊道：“我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坐在办公室的工作。” 林中月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也有些好奇：“如果你上班，会找份什么工作？” 陈涣想了想。 应该还是上辈子那种救助员的工作，到处跑来跑去虽然辛苦，但他是真的很喜欢。 “反正陈敬山想让我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那还是等下辈子吧。” “我寧可去卖保险！” 林中月：“……不至於，真不至於。” 她连忙开始转移话题，生怕陈涣继续在这个危险的话题继续延伸。 “对了，温清然今天也来公司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找他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上来？” 陈涣：“来签约？” 林中月：“签约手续已经办完了，今天是来上课，我看下……是艺德课。” 陈涣：“刷时长？” 林中月：“主要是针对新人，吴琳应该是考虑他之前的公司未必有安排，让他补一下。” 第102章 我这是买断 所以，温清然这也算是在补课对吧？ 他就说嘛，哪有不需要补考的大学生！ 昨晚熬夜补了一篇秋秋观察日记给墨菲的陈涣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幸灾乐祸在里面。 林中月一脸莫名的看过来，总觉得陈涣肚子里的坏水都要藏不住了。 “咳咳，”陈涣清了清嗓子，决定善良的给温清然提供一个逃课的藉口，“那行，让他上来吧。” 温清然接到信息的时候很意外。 在警局的那天，他已经知道林中月是陈涣女朋友这件事了。 也大致能理解陈涣顺口让他考虑一下繁星的理由。 但这也不代表他就和对方有交情了。 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猜测，甚至怀疑到是不是他原来的公司又搞什么骚操作了。 不是他多想，而是他原来的公司就是很喜欢蹭这种热度。 至於艺人会不会得罪人什么的，根本不在公司的考虑范围內。 哪知道他一进屋，打招呼的话才刚起了个头，林中月就指了指办公室另一侧沙发的位置：“不是我找你。” 温清然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的陈涣。 温清然：“……” 陈涣抬手招了招。 温清然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你招小狗呢？” 陈涣语气隨意：“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行。” 温清然翻了个白眼，合著陈涣还委屈求全上了是吧。 他无语的坐到陈涣隔壁的单人沙发上：“找我有什么事？是乐乐的事有进展了？” 陈涣：“进展发你手机上了，叫你上来是別的事。” 温清然疑惑：“什么事？” 虽说因为董乐的事，两人多了些交集，但实际上也非常有限。 十条信息里有九条半都是在聊董乐，私人话题並不多。 哪知陈涣拿出两张银行卡，把其中一张放到茶几上：“这里有一百万。” 温清然：“？？？” 一脑子狗血剧本的温清然：“让我离开谁？”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涣『呸』了一声：“是给爸妈挪坟的钱。” 温清然直接愣住了：“挪坟？为什么要挪？” 他以为陈涣不懂，解释道：“村里的人都是埋在一个山头的，很少有往外迁的。” 陈涣直接拿了上辈子挪坟的理由出来用：“那边有规划盖一个大型工厂，各种污染和噪音的，爸妈住那边不安生。” 温清然：“这样啊，村里没人打电话过来，我还没听说。” 陈涣毫不犹豫的就把锅扣到了他脑袋上：“那是你的问题。” 他带了点儿良心发现的提醒：“不管最开始你愿不愿意，现在都已经姓陈了，这个姓氏能给你带来的便利，该用就用，別跟陈敬山客气。” 温清然欲言又止，陈涣却直接预判了他想说的话。 “就算你有一天想改回去，也得先有反抗陈敬山的资本。” “再说了，就算你不用，也没人会夸你清高，只会背地里说你傻。” 忽然被教育的温清然抹了把脸：“还是说回挪坟的事儿吧。” 陈涣：“工厂还在规划中，我们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况且，你以后回去的也少了，扫墓不方便。”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一百万是不是多了点儿？” 陈涣摇了摇食指：“不多，江金的墓地寸土寸金，我没在爸妈身边承欢膝下过，这是我唯一能为爸妈做的。” “我希望能够尽善尽美，让他们住的舒舒服服的。” “况且，这钱我也不是白给你，我还有其他条件。” 温清然：“什么？” 陈涣指尖敲在银行卡上：“温家的所有亲戚友邻，止步於你。” 情理之中事，温清然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应该的，恩是我受的，情没有让你还的道理。” “嗯，”陈涣听后很满意，这才拿出第二张卡，“这里，是五十万，给村里修路的钱，算我个人感谢乡亲们这些年对爸妈的关照，你那边想补多少隨便你。” 温清然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愣。 他听明白陈涣的意思了。 虽说他在陈家已经见识过一次陈涣的乾脆，但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明码標价。 见他没接话，陈涣往沙发里一靠：“怎么？很惊讶？” 温清然点点头：“你这是在做彻底切割吗？” 陈涣轻笑：“说的这么好听。” 他直白道：“我这是在钱买断。” 温清然：“我还以为你没那么抗拒。” 陈涣摇头：“我確实不抗拒，但也仅限对爸妈而已，他们生我，我尽孝应该的。” “可其他人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並不希望扯上什么关係。” “这些就是我能做的所有。” 温清然点点头：“我知道了。” 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没有立场能说什么。 这些年和乡亲们相处的是他，受恩惠的人是他，陈涣半个字都没说错。 只是他的说法太直接，直接到显得有那么点儿不近人情。 陈涣把两张银行卡都推了过去。 温清然没有嘴硬，他照实说：“我这边现在没这么多钱，但我会儘快凑的。” “所有的消费所用，我也会列明细给你。” 陈涣无所谓的点点头：“你自己看著办。” 说完正事，他大手一挥开始撵人：“行了，没別的事了，別耽误你嫂子工作。”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把银行卡收好后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林总我先回去上课了。” 旁听了全程的林中月点了点头。 等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林中月才慢吞吞的开口：“你说的会不会太直接了？” 陈涣眉尾上扬：“月月姐这是在担心別人吗？” 林中月瞪了他一眼：“我这是担心影响他情绪，从而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陈涣笑了笑，隨意的摆了下手：“放心吧，多大点事，他心里应该早就有数的。” 林中月幽幽感嘆：“我算是知道你一个月二十万为什么不够了。” 这都不是钱如流水，这分明是泄洪。 陈涣：“都是一锤子买卖，这次完，以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103章 就真是鸿门宴咱也得吃回本来 林中月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涣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但也没想到他有主见到这个地步，竟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处理完工作，两个人坐上车的时候，她还在感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看你比温清然可成熟多了。” 陈涣一手扶在方向盘上，一手点开导航，顺口回道：“什么屁话，穷人家的孩子只是会早早帮家里干活。” 何况陈涣真的比温清然多了七年的人生经歷呢，显得更成熟是应该的。 林中月听他这么说只是笑，胳膊撑在车窗边，她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一直叫他陈清然啊？” 陈涣：“只是叫顺口了。” 他回忆了一下：“最早的话，应该就是在故意膈应他吧。” 林中月吐槽：“你是真恶劣，也就是温清然不记仇。” 陈涣顿时就乐了：“那可不能怪我。” “他是想改回姓温，可他那点儿反抗的小动作，和欲拒还迎有什么区別。” 温清然要真想拒绝，他把火点上陈涣说不定可以好心的帮他浇点儿油。 但他自己连火都点不起来，那就不能怪他在旁边看热闹了。 “別提他了，月月姐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剧本吧。” 林中月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找了个恋爱脑的剧本，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配合。” “药也准备好了，我查了一下他们上半年的体检报告，俩人身体都倍儿棒，和年轻人去地铁抢座都没问题。” 陈涣点了下头，跟著导航一路开进一个老小区。 林中月边解开安全带边介绍：“这边是教师房，这一片都是。” 陈涣有点儿意外：“以你家的条件，没去外面买个房子？” 不说买个別墅，买个大平层那也是轻轻鬆鬆的。 林中月嘆气：“我哥给买了，不去住。” “不是我说，我家这二老，固执程度不比陈总轻。” “我这一路上眼皮突突直跳，总觉得是场鸿门宴。” 陈涣笑著说：“下车吧，就真是鸿门宴咱也得吃回本来。” 两人当然不能只带一条被秋秋玩的蔫了吧唧的鱼就来了，车后座上还放了不少高价保健品呢。 主要是补脑的。 两人运气不错，陈涣一手拎著鱼箱一手拎著保健品跟林中月一起爬楼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邻居下楼。 “吴阿姨。” 被叫吴阿姨的人仔细看了看：“哎呦，是月月啊。” “你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林中月笑笑：“工作忙。” 吴阿姨一脸『我懂』的表情，又看了看因为他们说话停下等待的陈涣，问道：“这是？” 林中月瞬间精神起来，热情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陈涣，这是吴阿姨。” 陈涣笑的一脸矜持又谦逊：“吴阿姨好。” 吴阿姨脸色顿时微妙了起来：“好好。” 她八卦道：“交往多久了？” 林中月看了眼陈涣，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段时间了，这不是想结婚吗，就带他来家里认认门。” 吴阿姨脸色奇怪：“啊，哦。” “哎呀你看我，光顾著跟你们说话了，这大包小包的挺沉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快回家去吧。” 林中月『哎』了一声应了。 她总觉得吴阿姨的反应不太对劲。 但这会儿就在楼道里，也不好跟陈涣说的太直白。 她努力用眼神暗示陈涣，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他爸妈又做了多么离奇的事儿，可千万不能动手。 陈涣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吴阿姨等小两口上楼后，顿时也不下楼找人嘮嗑的，顛顛的回家跟老头子分享。 “老李，你猜我在门口看到谁了？” 带著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放下手里浇的喷壶，语气慢吞吞的：“怎么又回来了？” 吴阿姨拍了他一下：“我跟你说，我刚才下楼啊，遇到林老师家的丫头了。” “她呀，带著男朋友回家了。” 老李：“带就带嘛，也到年纪了。” “等等，男朋友？” 吴阿姨：“可不是吗！” 老李皱起眉：“肖老师不是才给月月安排了相亲？” 吴阿姨：“说的不就是吗！” “月月说处了有一阵了，要结婚才带回家的。” “我瞧见了，模样不错，往那一站跟个小白杨似得，跟月月可登对了。” “你说这肖老师是真不知情啊，还是不满意故意膈应小两口啊。” 看她一脸的兴致勃勃，恨不得直接听人家门口听后续的样子，老李一脸无奈：“你少管人家那閒事。” “你整天跟她过不去干什么。” 吴阿姨坐在沙发上琢磨，一听他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我跟她过不去，是她整天比来比去的，成天说我儿子不如她儿子。” “结果到头来呢。” 老李皱眉：“行了。” 吴阿姨一拍沙发：“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李连忙帮人按住：“你可消停点儿吧。” 被吴阿姨惦记著的林中月一开门就懵了。 客厅沙发上坐著个不认识的男生，她妈正笑吟吟的跟人聊天。 见她进屋，用林中月浑身发毛的热情迎了过来，有些亲昵的埋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呀，小黄都等你好半天了。” 林中月手里的东西被她妈接了过去，一脸莫名其妙：“他谁，我认识他吗就等我？” 她挽上被她妈故意无视的陈涣的胳膊：“妈，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陈涣。” 陈涣点点头：“阿姨好。” 肖老师眉头一皱，没理会陈涣，自顾自的介绍起来：“小黄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副教授，今天是来和你相亲的。” 林中月无语：“我有男朋友我相什么亲。” 她对走过来的黄老师点了下头：“不好意思黄老师，我妈可能不知情，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都要结婚了，没有相亲的打算，今天这事儿我也不知情。” 黄老师有点儿惊讶的看了眼肖老师：“啊，这样啊。” 他有点儿尷尬的站在原地：“那个，肖老师我等会儿还有课，那我就先走了。” 肖老师：“別啊，老林都做好饭了，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 “什么结不结婚的，我和我家老林都没同意，她跟谁结！” 陈涣挑眉，看来是打定主意膈应他俩了。 第104章 叫几个道士来问问 陈涣：“阿姨说的对，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他换好拖鞋，大摇大摆的走进屋，比屋主还理直气壮的坐到了沙发上。 林中月顺手把东西都塞她妈手里：“这是我和陈涣给您二老买的营养品。” 说完，也不管她妈什么反应，就同样走进屋挨著陈涣坐下。 陈涣的手顺势就搭上她的腰。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起了小话。 黄老师尷尬的站在原地，低头看地上的礼品。 六个核桃，安神补脑液，乌灵胶囊，鱼油，脑灵素片…… 主打一个全方位补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是故意嘲笑林老师和肖老师两口子脑子不好使呢。 他看了看肖向萍的脸色：“呃，那个肖老师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向萍打断了：“回什么回！就在这儿吃，这是我家，我就不信，还能有人越过我把你赶出去！” 说完仿佛察觉到自己的態度有些过激了，脸色又重新缓和了下来。 语重心长的抱怨道：“我这闺女，打小儿就不听话，长大了也不让我们省心。” 陈涣和林中月假装没听到她这意有所指的话。 黄宇更是尷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没人接她的话，肖向萍再次开口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秋秋呢？” “我就说你照顾不了秋秋，又把人丟给保姆了吧？” “那保姆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在你耳边挑拨离间，也不看看是谁给她发工资！” “你也是个白眼狼，谁是亲妈都分不清。” “我和你爸都退休了，亲爷爷奶奶还能不如保姆照顾的好？” 说著说著，她又一次激动起来：“你哥如果还在，你哥也会同意的！” 林中月一开始没准备接话。 在这个家里长大，她已经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 谁知道她妈竟然还好意思提她哥！ 如果她哥在，怎么可能让秋秋受那么大委屈。 她心绪不平的喘了两口粗气，正准备开口反驳，陈涣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陈涣笑道：“这好办。” “找几个道士来问问大哥的意见不就行了吗。” 他一脸诚挚的看著肖向萍：“阿姨，你打算什么时候问？” “我认识的人多，隨时都能安排。” 他看了空间还算宽敞的房子：“到时候就直接让道士来家里问，我听老人说，家里有生活痕跡的，更好招魂。” 肖向萍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中月：“他说帮您找几个道士，问问我哥同不同意把秋秋给我养。” 肖向萍捂住了心口：“哎呦，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陈涣不计前嫌的起身去扶人，嘴里还不忘帮林中月说好话：“月月姐就是性格耿直，说话有点儿直接，但是没关係，我准备药了。” “来看看你先吃哪个，是这个速效救心丸还是这个降血压的？” “实在不行，要不叫个救护车？” “对了，月月姐，这万一要手术，手术同意书是不是也得找道士来问问大哥同不同意啊？” 林振国听不下去了，他脱了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够了！” “你要是一回来就是气人，乾脆以后都別回来了！” 林中月还没说话，陈涣已经一脸惊喜：“真的吗？” 他语气轻快的跟林中月说：“月月姐，你爸妈真体贴，知道我们坐车辛苦，让我们少来回跑，省下来的时间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中月配合的点头：“好呀好呀，你想看什么，我订票。” 黄宇看的一脸懵，是他闷头搞学术太久了？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救命，早知道就不该为了应付家里就隨便同意相亲。 他脚趾已经快在地上抠出一篇论文了。 他猛地站起来，对著林振国和肖向萍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林老师肖老师，我等会儿真的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同意，逃也似的跑了。 陈涣和林中月对视了一会儿，林中月憋不住了，赶紧把脸藏到陈涣怀里偷笑。 陈涣配合的摸了摸她后脑勺。 肖向萍怒气冲冲的抄起手边的书砸向林中月，声音歇斯底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涣单手接住书，冷下脸：“我倒想问问阿姨是想干什么。” “知道月月姐有男朋友了，还骗她回来相亲，你们就是这么当父母的吗？” 林振国怒道：“我们怎么当父母的，不用你这个外人管！” “总之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们不同意！” 陈涣一脸无所谓：“你们同不同意，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根据我国的婚姻法规定，婚姻应由男女双方完全自愿，禁止任何第三方加以干涉。” 肖向萍看向林中月：“你也是这么想的？” 林中月点点头，看著陈涣笑得一脸依赖。 “哎呀妈，不是你和我爸说的我带著秋秋不好找对象吗，正好，陈涣喜欢小孩，一点儿都不介意呢。” 陈涣点点头：“反正我也没工作，可以在家带孩子，和月月姐刚好互补。” 林振国拧眉不可置信：“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陈涣理直气壮：“对啊，上班太累了，而且一进去还要从基层干起，我可吃不了那个苦。” 他善解人意道：“要是叔叔阿姨介意我没工作的话，可以帮我运作一下，我要求也不高，普普通通当个大学校长就行。” “实在不行的话，高中校长也行，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为了月月姐，我愿意。” 林中月死死掐著自己大腿，才强忍著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一脸心疼的抱住陈涣：“那你也太委屈了。” 陈涣义正词严：“没关係的，为了和月月姐在一起，我受的这点儿委屈算什么！” 林振国和肖向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这才多久没见，他们女儿就疯了？ 林振国气的都有些坐不稳了，抖著手摸出手机：“不行，报警，我要报警。” “现在诈骗太囂张了，都骗到家门口来了。” 第105章 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呢！ 林中月：“报什么警啊爸，陈涣不也没说什么吗！” 林振国：“什么？”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这还叫没说什么？” 林中月在心中腹誹，可不是吗，他这都看在你们岁数大了的份儿上，收著来了。 心里这样想著，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仍是靠著陈涣笑的灿烂。 “这不是我们要结婚了，想让你们帮忙给他安排个工作吗。” “多大点事儿啊，还要报警。” “不是我说，爸你有点儿太夸张了啊。” “夸张？”肖向萍手指著陈涣，音量陡然拔高，“我看你是谈个恋爱把脑子都谈没了！” 陈涣微笑：“阿姨这话怎么说的呢。” 他见惯了好东西，自然看得出两人虽然还住著这种老小区，但屋里用的东西，可没有一样便宜货。 “要不是月月姐把公司管理的蒸蒸日上，就您二老的那点儿退休金，可过不了这么舒坦。” 林振国按灭了手机屏幕，声音里压著怒气：“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她？” 陈涣十分大气：“也不用说出来，心里知道就行了。” 林振国一辈子教育生涯似乎都没遇到过陈涣这种学生，一时间竟然僵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一般人可能到这里就见好就收了，但陈涣是一般人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可陈涣明显是没有这种良好的品德。 他看大家都不出声了，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要是当校长这个要求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了，大可直接说出来，没必要恼羞成怒把责任甩到月月姐身上嘛。” “再者说，会跟二老提工作的事儿，也是因为我对你们的期望比较高。” “现在国家不是都提倡退休老人再就业吗。” “叔叔阿姨都是觉悟高的人民教师，成天待在家里研究家长里短的实在是浪费。” “年轻人面临就业难就业差的问题这么严重，我听月月姐说叔叔阿姨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桃李满天下，正適合这时候发挥余热呀。” 林中月跟著点头：“就是，爸妈，陈涣可是好心，这人就不能閒著，閒下来人就废了，这话不是你们教我和我哥的道理吗。” 陈涣嘆了口气：“哎，月月姐，別说了。” “是我难为叔叔阿姨了。” 林中月立马换上一脸心疼的表情：“这不是你的错。” 陈涣：“但我还是希望叔叔阿姨能仔细想想，成长起来，不要浪费过往的那些人脉资源。” “看著他们把月月姐教育的这么好，我以为叔叔阿姨要比普通人更有社会责任感才对。” “现在看看他们的態度，稍微还是有点儿失望的。” 肖向萍气笑了：“你还失望上了？” 陈涣语重心长：“阿姨，现在整个大环境都在升级，作为老丈人和丈母娘，您二位也得展示一下自己的核心竞爭力吧。” “说实话，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你们的优势。” “上次接电话，我听您说担心秋秋拖月月姐后腿，我现在看看，感觉您二位比秋秋的性质可严重多了。” 对面两人深深吸气，反而冷静下来了，他们就想听听这人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既然他们愿意听，那陈涣可就不客气了：“不是我夸张，你们也得多从自身上找找原因。” “就比如说相亲吧，你们看刚才黄老师走的时候多尷尬。” “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么多年，你们的人脉资源库就完全不更新的吗？” “这工作跟相亲也是一个道理，是不是，你们得深挖这里的底层逻辑，要吃透啊。” “这样吧，叔叔阿姨可能是退休后就没找到目標，我就帮帮忙，直接给你们下kpi好不好。” “我要求也不高，一年，一年之內给我安排个工作，校长要是不行，就进机关当个处长啥的，你们这代人不是都觉得机关单位比较稳定吗。” 林振国听他这话气的把茶几拍的上面的东西都跟著震：“还校长、处长，你想的还挺美的，你乾的了吗你！” 林中月靠在陈涣怀里，小时候她最怕她爸拍桌子，一拍她心跳就漏了一拍。 现在靠著陈涣，她竟然產生了一种，原来她爸也只是纸老虎，只要你强硬起来，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错觉。 陈涣不著痕跡的捏了捏她的胳膊，让她別怕。 他自己则是振振有词道：“能不能干的了是我的事情，你们就负责给我安排就行了。” 林振国指了指门口：“我看出来了，你们这趟回来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把我和你妈气死才安心？” 陈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们让月月姐回来的，他才懒著跑这一趟呢。 陈涣嘴上：“你看你，怎么说著说著又不高兴了呢。” “不要有畏难情绪嘛，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他谆谆诱导道：“这样，你们要是实在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那先出个方案，做成ppt发给我，等我看完觉得合適再去执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肖向萍已经默默流起眼泪，控诉道：“我和你爸辛辛苦苦这一辈子，真是白养你们一场！” “一个让我们白髮人送黑髮人，留下个孙女还把我们当仇人。” “一个是纵容男朋友回家对长辈指手画脚的白眼狼！” 说著说著，她情绪就激动起来：“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呢！” “你哥才不会这么不孝顺！” 听著这些锥心之言，林中月心里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有点儿想笑。 得了吧，她哥结婚后都不让她嫂子回家里来，什么意思她妈还看不明白吗。 事实上，有时候她都怀疑她妈是不是把对她嫂子的怨气发泄到秋秋身上了。 至於说当初死的怎么不是她这种话，她已经听习惯了，懒著反驳。 可她不反驳，有人帮她当嘴替，陈涣一脸认真：“从实用角度看呢，用月月姐换大舅哥明显是不划算的。” “但如果叔叔阿姨两个人的话，我觉得说不准可以。” “一个是月月姐和大舅哥都可以为国家创造gdp以及就业岗位。” “另一个，二换一，漫天神佛也不吃亏不是。” “虽然我和月月姐都是高贵的唯物主义战士，但如果叔叔阿姨有需求，我们也愿意牺牲一下信仰，满足两位的要求。” 第106章 这时候咱们直接上吊就行了 林振国的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你这是在咒我们早点去死好给你们腾地方是不是？” 肖向萍哭的也更大声了，手拍在大腿上：“你说我这辈子，我是在图什么啊！” “生了个討债鬼，好不容易养大了，现在嫌我们碍事了。” “早知道我就该和你哥一块儿走了算了！” 哭著哭著她又抬头去骂林中月：“你就看著他这么欺负你爸妈，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女！” 林中月眨了下眼，满脸的无辜：“妈，不是您从小就说，我太有个性，事业心太重，婆家不会喜欢我的，我这是坚决执行您的方针，准备结婚后做个贤妻良母的。” “要是您和我爸不给陈涣安排工作，那我只好以后把公司交给陈涣，自己安心在家当个家庭主妇了。” “不过到时候陈涣还愿不愿意每个月拿那么多生活费给你们，我说了就不算了。” 林振国听著她的话，高高的扬起手，结果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陈涣挡住了。 “叔叔，法治社会，打人犯法，到时候报警的就不是您，而是我了。” 林振国指著门口：“滚，都给我滚，以后也不用回来了，我和你妈就全当没生过你！” 陈涣看火候差不多了，扶著林中月站起身往门口走：“那感情好。” “正好我也不太喜欢结了婚还成天惦记娘家的媳妇儿，哦对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要月月姐了，那要不我们结婚后，她就改跟夫姓吧。” 说完，陈涣眼疾手快的合上门。 门后一堆保健品砸在上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手里提著鞋，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听到楼下的开门声，又连忙收住了。 宋阿姨探出头，看到两人在门口穿鞋，小心翼翼的打听道：“这是……聊的不愉快？” 林中月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陈涣勉强维持礼貌对宋阿姨笑了笑：“不好意思，是声音太大打扰到您了吗？” 宋阿姨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快先把鞋穿上吧，这水泥地凉气重。” 她好心劝道：“林老师和肖老师也是太伤心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林中月点点头：“宋阿姨，我都明白的。” “就是……”她为难的看了眼陈涣。 陈涣摇摇头：“没事的，我们都能理解，我的工作確实不太稳定，叔叔阿姨不满意也是正常的。” “但是为了月月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宋阿姨连连点头：“你们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稳定不稳定的，多尝试是好事。” 林中月配合的笑了一下：“宋阿姨，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会儿我爸妈看到我们没走又该生气了。” 说完两人和宋阿姨告別，下楼的时候，宋阿姨还隱隱约约听到陈涣有些委屈的声音：“饿了。” 林中月连忙道：“等会儿找个饭店先吃点吧，开了那么久车回来，结果连饭都没让你吃上，对不起啊。” 陈涣摇摇头，特別体贴：“没事的。”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小区里大部分退休人士出来遛弯的时间。 林中月可以说是他们看著长大的。 几乎每个人见到林中月都热情的招呼两句。 林中月也不厌其烦的对每一个人都介绍了陈涣的男朋友身份。 直到有一个正在给轮椅上的老人剥香蕉皮的小姑娘抬头看了看陈涣，有些惊讶和好奇：“誒？你是不是那个综艺嘉宾？” 旁边老人凑过来问：“什么综艺？” 林中月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一个娃综，我这不是要照顾秋秋吗，他为了减轻我的负担，就上综艺学习一下怎么带孩子。” 老人原本就觉得陈涣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这么一听，更满意了：“顾家好啊，月月，这么顾家的男人你可得看好了。” 陈涣谦逊的笑了起来：“没有没有，月月姐也特別优秀，討到月月姐这么好的老婆，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藉故忘了把车停哪儿了，两人在小区里绕了好大一圈，在各种熟人面前刷了一遍好感度。 上车后，两人对著笑了二十分钟。 林中月捂著笑岔气的肚子说道：“这能好使吗？” 陈涣自信满满：“放心吧，今天这齣结束，谁都知道他们说你不孝顺是他们在无理取闹。” “也就是知道你在乎，才能用这套操控住你。” “等他们发现你是真的不在乎了，这套也就不好使了。” 林中月摇摇头：“哎，我不想做什么绝的。” 陈涣：“这算什么绝啊。” “回头，你把每个月给你爸妈的钱也先停了。” 林中月瞪圆了眼睛：“啊？” 陈涣：“啊什么啊，听我的准没错，又不是一直不给，暂时的。” “对付不讲道理的父母，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还不讲道理。”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去法院起诉你唄，看大家谁更丟人。” 林中月被说服了：“那就……试试？” “我觉得，我爸妈今天整这齣，就是故意膈应咱俩呢。” 陈涣：“別怀疑，就是这样没错。” 林中月在副驾驶上转了个身侧向陈涣：“你说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干了什么啊，他们怎么就这么恨我呢。” “如果咱俩是真结婚，以后我还怎么在你面前抬得起头？” 陈涣抽空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是真的想不通，就道：“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生物，何况你爸妈已经习惯了你的顺从。” “当他们发现我们不顺从他们的时候，就会使出管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时候咱们直接上吊就行了。” “这叫走父母的路，让父母无路可走。” 第107章 父不慈，子自然可以不孝 “听起来你经验丰富。”林中月道。 陈涣哼笑了起来：“那当然了。” “不过陈敬山只是固执，你爸妈心理状態好像有点儿偏执，要不请个心理医生来看看？” 林中月无奈的看他：“你都说了是偏执，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我已经不指望他们改变了，只要不影响秋秋就行。” 陈涣：“那就心狠点儿，把钱断了比什么都好使。” “要是实在狠不下心，你就想想他们以前怎么对你们的，你以后就怎么对他们。” “对了，还没问过你哥以前是什么態度？” 林中月想了想：“我哥就是，给钱但不回家。” “我妈整天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陈涣懂了：“所以你现在就是在学你哥的行为模式对吧。” “但你俩其实还有本质上的区別，他们再责备你哥，也只会把锅扣你嫂子头上。” 他若有所思了一下：“这么说来，秋秋是继承了她妈的锅啊。” 林中月点了点头：“嗯。” 陈涣看了看她还有些后怕发白的脸色，安慰道：“孝顺就是个偽命题。” “父不慈，子自然可以不孝。” “回头我带你回宋家，给你看看正常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 林中月歪头：“看得出来，你舅舅真的很关心你。” 陈涣就笑：“其实我小时候差一点就被过继给我舅舅了。” 另一头，两人离开后，仍然是小区里的谈资。 宋阿姨下楼的时候也听说了综艺的事情。 就好奇：“这综艺，能赚多少钱啊？” 女生就搜网上的討论给宋阿姨看：“现在比较普遍的说法是一期能有个几十万。” “扣了税什么的，我感觉到手起码也能有二三十万吧。” 宋阿姨倒吸一口气：“这么多？都赶上我家老李两年工资了。” 女生就笑：“宋阿姨，这只是一期的，一期就录三天，这综艺说是要录十期呢。” 这下周围人都跟著惊讶了：“娱乐圈这么挣钱？” 女生点头：“娱乐圈的钱是公认的好挣。” 宋阿姨咂舌：“这一个综艺就得上百万了，林老师和肖老师还不满意，这眼光是真高啊。” 周围立刻有人八卦起来。 宋阿姨就把自己在楼道看到的说了一遍。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都是老师，还是有人和林振国夫妻共情的：“娱乐圈都是吃青春饭的，那里面哪有正经人啊。” “月月別是被骗了。” 女生立马反驳：“娱乐圈也是有真爱的。” 她自己就追星，这会儿哪怕不粉陈涣，也帮著说了两句。 “陈涣在综艺里就说自己有女朋友，也没藏著掖著啊。” “再说我看网上说，陈涣好像是什么大少爷，那跟月月姐在一起，不就是强强联合了。” 等林振国和肖向萍拿著一堆礼品要扔垃圾桶的时候，就感觉小区里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林振国拧眉，把东西一扔就回家了。 陈涣对后续的发展是一点儿都不急。 至少短时间內，老两口是不会让他们回去了。 他可以先处理一下董乐这边的事情。 说实话，他觉得系统的效率有点儿慢。 但一想到毕竟只是个实习生，他又原谅系统了。 而且最终系统还是带回来了好消息：“宿主宿主，我找到了！” 系统激动的上躥下跳，但还记得陈涣不喜欢在有別人在的时候跟他说话。 因此它特意挑陈涣一个人的时候出声。 陈涣：“嗯？” 系统叭叭的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他们的確是北江的人，但是因为丟了孩子，夫妻俩就开了个烤冷麵的小摊，一路走一路找孩子。” 它给陈涣手机上传了张照片：“就是这个。” 陈涣放大后看了看，餐车四周的都是寻人启事。 看起来確实比董家夫妻靠谱多了。 只是由於董乐当年丟的时候年纪太小了，和现在的照片对比起来已经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陈涣皱眉：“他们报过警吗？” 系统：“报过的，我查到了记录。” 陈涣点点头：“行，记你一功。” “把他们现在的位置发我。” 系统：“好的好的。” 陈涣想了想，拨通了郭一博的电话。 郭一博接的很快，语气丧丧的：“涣哥，什么事儿啊。” 陈涣：“分手了？” 郭一博大惊：“你咋知道？” 陈涣：“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都会发现陈涣是在故意调侃，但郭一博真信了。 郭一博哭丧著脸：“那再帮我算算，钱能要回来多少啊？” 陈涣：“被骗了？” 郭一博大声哭诉起来：“你说她要骗倒是骗我感情啊！骗我钱干什么！我爸因为这事儿把我零钱都给停了！” 陈涣：“你跟一个图你钱的人谈什么感情呢。” 郭一博一听更难受了。 陈涣：“行了，破財消灾，我这儿有个事儿，你去帮我跑一趟。” 郭一博强行打起精神：“你说。” 陈涣：“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去把人带回来，路上观察一下他们为人怎么样。” “来回机票钱我给你报销。” 郭一博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点儿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他看了眼陈涣转发过来的照片和地址：“这是做好事儿，正好给我个藉口让我爸把我卡解开。” 他抱怨道：“省得他整天说我没个正事儿。” 陈涣有时候觉得郭总有这么个儿子，也真是够不容易的，比陈敬山还不容易。 掛断和郭一博的电话后，陈涣才打给张凯，上来就说：“我找到人了。” 张凯：“？？？” 你是说，我们加班加点好几天啥都没发现，你在家待几天就把人找到了？ 张凯：“在哪儿？” 陈涣：“北江人，现在在外地卖小吃，具体信息我发给你了，你先把他们当年的报警记录调出来。” 张凯吐槽：“你比我上司还上司。” 陈涣：“你们办事效率太慢了怪谁。” 张凯不接他这话，也懒著解释平时的拐卖案得多长时间才能破获，他们现在已经算快的了：“我跟那边的警局沟通一下，让他们把人送过来。” 陈涣：“不用，我已经让人去接了，你们等著验dna就行了。” 张凯：“……好。” 他十分卑微的提要求：“下次能尊重一下我们警局的流程吗？” 陈涣：“再说吧。” 第108章 要钱，还是要脸？ 郭一博不算多聪明，但听话办事还是没问题的。 他乘坐当天最近的航班飞到目的地，故意装成外地来的顾客去买烤冷麵，藉机和吕家夫妻二人閒聊起来。 在得知两人这些年確实是为了寻找孩子在到处东奔西走后，才表明了来意。 但他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他们这边有一个小孩，挺符合他们寻人启事的特徵的。 二人有些將信將疑，这些年他们为了寻子已经被骗过不止一次了。 但看著拿著烤冷麵，笑容里还带著点儿憨气的年轻人，他们一咬牙，还是决定暂时相信这小伙子。 当晚就跟著郭一博上了返程的飞机。 有了陈涣的提前打招呼，郭一博一落地就没耽误时间，直接带人去做了dna检测。 看到警察的时候，夫妻俩差点儿直接落下眼泪。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相信郭一博的话。 等结果的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是煎熬的，郭一博帮他们在警局附近订了一间价格不贵的小旅馆。 郭一博给陈涣打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儿委屈：“好像我能骗他们似得。” 陈涣：“你要是能有他们的警惕心，也不至於被骗那么多钱。” 郭一博：“……” “我这刚帮你办这么大一事儿，能不能別扎我心了。” 陈涣：“行啊。” “来跟哥说说，你是想把钱追回来啊，还是想把人送进去啊。” 郭一博犹豫了：“出去的钱再追回来，是不是有点儿丟人啊。” 陈涣无语的问他：“要钱，还是要脸？” 郭一博：“要脸！” 陈涣没好气的说：“那你纯活该。”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这还是没经过生活的捶打，要是问上辈子七年后的郭一博同样的问题，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要钱！” 反正郭一博的行为自有他爹买单。 如果他要钱，他就让系统帮忙找下人。 既然要脸，陈涣也懒著管那个閒事。 他转头就给温清然发了信息，让他准备好带董乐去警局。 温清然看起来很急，直接给他回了个电话过来。 温清然：“这么快的吗？” 陈涣：“你还养上癮了？” 温清然：“那倒也没有，只是家里多了董乐感觉多了不少人气。” 之前都是吃便利店糊弄，董乐来了以后，家里开火的时候越来越多了，烟火气也越来越重。 他也终於没有了是在这里住酒店的感觉。 陈涣嫌弃：“那分明是生活助理的功劳。” 温清然不跟他爭辩：“好的，听我说谢谢林总。” 他把话题拉回来：“已经確定了吗？別我明天带著董乐去了，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陈涣：“等明天警局出结果。” “而且也不是鑑定结果出来，他们接上董乐就能走的。”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让董乐在你那儿多住几天，观察一下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他解释道：“这次拐卖案告破的这么快，加上董乐自带关注度，警方肯定要拿来当典型。” “他们得配合做笔录，確定一些当初走失的细节。” “如果能提供有力的证据，对给董成定罪上也有帮助。” 温清然恍然：“这样啊。” “那你明天不过去吗？” 陈涣无语：“你是小学生吗？这点儿小事还要我陪著？” 被嫌弃是小学生的温清然：“……” 陈涣不走心的顺口宽慰：“放心吧，明天认亲顺利的话，没人有功夫搭理你的。” 温清然没太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但陈涣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这么信了。 在陈涣的耐心耗尽之前，温清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看群里了吗？王导说这周的直播推迟了。” “哦，”陈涣散漫的应了一声，“那正好，就这周末去外公家。” 他甚至都没问一声温清然到时候有没有工作安排，就直接独断专行的做了决定。 温清然总觉得这操作有些眼熟。 思考了半天，他忽然想起前两天陈敬山给他发的信息，也是直接一句通知，让他回家吃饭。 温清然：“……” 这什么长大之后变成自己最討厌的那种人的剧本啊。 不管温清然怎么在心里吐槽陈涣作风逐渐陈敬山化。 第二天他果然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他心里感嘆著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当初他在老家的时候，为了盖个章都得跑八趟派出所。 出发前，温清然还不忘给董乐打预防针。 温清然温声说：“不是说找到亲生父母了，你就必须得跟他们回家，知道吗？” 董乐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他清楚自己只是借住在温清然家里，找到亲生父母，当然应该跟他们回家了。 温清然摸摸他的头：“你可以先和他们相处看看，如果相处的不好、” 温清然想了想，承诺道：“你也可以一直住在我这里。” 董乐抿唇笑了笑。 他这次没觉得温清然是在和他客套。 因为他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觉得比曾经的董家更像家。 他点点头：“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温清然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抵达警局时，仍然是张凯接待了他们。 旁边吕家夫妻一见到董乐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们一大早起来就守在警局门口等结果，这会儿已经先一步知道董乐就是他们儿子了。 张凯连忙安抚的让人坐下：“先冷静点儿，別嚇到孩子。” 吕家夫妻连连点头，重新坐回座位上，只是眼睛还不断的往董乐方向看去。 董乐捏了捏书包带子，有点儿紧张的靠近温清然。 张凯和另一名女警用儘量和缓的措辞，向董乐解释这件事。 董乐看了眼温清然，点点头。 温清然这才让开位置，让董乐跟父母团聚。 吕妈在董乐迈出第一步时就痛哭出声，吕爸一面扶著妻子一面抿著嘴红著眼小心翼翼的等待董乐靠近。 董乐手足无措的走近，伸手想去擦女人脸上的泪水：“你別、你別哭了。” 吕妈顿时扑过去，把董乐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声泪俱下：“我们总算是把你找回来了啊！” 等一家人的情绪再次冷静下来，张凯和女警才重新开口向吕爸吕妈解释案情。 “因为是几年前的案件，我们现在虽然是找到人了，但还没有能確定董乐是被拐卖走的关键性证据。” 吕妈的眼泪顿时又流下来了：“是被偷走的！” 她虽然哭，但孩子就在身边，还是能清晰的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他叫吕麦宇，才不是什么董乐，小名叫小羽毛。” “小羽毛小时候特別乖，我和他爸忙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乖乖晒太阳，不吵不闹的。” “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 “他从小就不是一个爱动的孩子，不会四处乱爬，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跑丟的。” 张凯点点头，把她说的话一一记录。 “小羽毛走丟的当天我们就报警了，”说到这儿她咬了咬牙，“村里的乡亲们也都出去帮忙找，但就是一直没找到。” 她坚定的说：“他绝对是被人拐走的！一个两岁的小孩，就算乱爬能爬多远！” 张凯严肃著一张脸：“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有，有。”吕爸听到这话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缝起来的还带著体温的布包。 两人当著警察的面拆开布包，里面又裹了好几层塑胶袋，最后才从最中间翻出出一个老式u盘。 吕爸把东西递给张凯：“我们那里条件有限，这是仅有的一段视频，小羽毛走失当天，村里有人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村里。” 张凯和同事对视一眼，同事出去让人把u盘里的內容拷出来。 张凯看了看最终的视频，也跟著嘆了口气。 视频像素太过模糊，还没拍到正脸，更重要的是，对方並没有抱著一个孩子。 好在u盘被保存的很好，他们技术部的同事还可以尝试修復一下。 张凯说：“警方会尽力取证的，希望你们暂时能留在江金，配合警方办案。” 吕爸吕妈连忙点头。 吕妈文化水平不高，但这些年和丈夫两人走南闯北四处找孩子，也比一般的农村妇女见识要多些。 “如果找不到证据，人贩子会怎么样？” 张凯：“我们会先和你们当地的警局取得联繫，获取你们当初报警时的卷宗和记录。” “同时也会对嫌疑人进行审问，要相信法律绝对不会放跑一个坏人。” 吕妈听后，垂下眼把董乐抱的更紧了。 董乐为难的看了眼温清然。 温清然笑著摇摇头，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看起来他这个临时监护人的职责也算是履行完了。 把董乐交给他的亲生父母，温清然独自一人一身轻鬆的回了家。 后面一连几天都有工作，他也没空出时间再关注案情进展。 直到他在围脖头条热搜上，看到了警方的通告。 他有点儿惊讶，按照张凯之前说的，他还以为要拖一段时间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 结果他越往下读，眉头就皱的越紧。 他差点儿就没分清这是案件告破的通告，还是在为上位者唱颂歌。 第109章 算你有良心 这篇略长的通告全文四百余字，其中两百字是案情陈述，剩下的全部都是在强调这次的案件得到了上层领导的高度重视，领导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慰问被拐儿童，並亲自坐镇指挥。 如果不是知道这事儿全程靠陈涣在推动，他都要信了！ 他气势汹汹的拨通了陈涣的电话，一开口就是语气不善的质问：：“陈涣，你不会就会窝里横吧！” 陈涣一脸好笑的对林中月打了个手势，走到一旁：“吃枪药了？” 温清然深呼吸：“警方通告你看到了吗？” “哦，这事儿啊，”他淡定的说，“看到了啊。” 温清然：“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陈涣理所当然道：“没有。” 温清然这会儿忽然觉得，他有时候其实也挺像陈敬山的。 这不马上就要被陈涣气死了吗！ 陈涣却像是终於恶趣味的欣赏完他的气急败坏了，这才慢悠悠的问：“你觉得我的功劳被抢了？” 温清然恶声恶气：“你还知道。” 陈涣失笑：“行，算你有良心。” “不过你也不是小学生了，动动脑子，这只是之前利用齐天一他爸给警方施压的一点小小的付出而已。” “而且我也算不上吃亏，作为利益交换，我得到的好处不在明面上。” 温清然皱眉：“什么好处？” 陈涣笑了一下：“回头你就知道了。” “行了，正忙著呢，有空再说。” 不等温清然那边想明白，陈涣就掛了电话。 重新回到沙发旁和林中月並肩坐著，朝郭总微微点了下头：“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太不稳重了，郭总见笑了。” 郭一博他爸看著比陈敬山要年轻些。 这会儿也没去问他指的是谁，只是点了点头：“你的提议很好，但作为一个商人，我更在乎它能不能让我获利。” 陈涣笑了一下：“有些利是真金白银，有些利看不见摸不著，能不能获利，得看你怎么想。” “你很自信，”郭总说，“和我之前从別人口中了解的你完全不同。” 陈涣：“耳听为虚。” 郭总：“但据我所知，你自己切割了跟陈家的联繫。” “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为自己背书的资本？” 陈涣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就是最大的资本。” 又指了指林中月：“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后盾。” 最后看了眼坐在另一边吃哈密瓜的郭一博：“能託付后背的好兄弟。” 陈涣话音落下，郭总就看到自己的傻儿子一脸不值钱的样子连连点著脑袋。 郭总无语重新看向陈涣。 “我承认，你这次的案例很成功，但民间志愿者组织的非营利公益机构已经有很多了。” “你想组建一个以营利为目的的寻人平台，核心竞爭力太低了。” 陈涣：“有免费的法律援助，但律师还有饭吃。” “有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警察，但私家侦探如今仍有一席之地。” “如果说竞爭力，”陈涣顿了顿，“比其他人找到的快算不算？” 陈涣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有这么说的底气在。 有系统在，陈涣比其他人更早知道警方那边的进度。 董乐这次的事情，其实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了忙，让他顺利摸到了系统的使用方法。 陈涣灵光一现，顿时產生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他专门找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和系统促膝长谈。 得知系统的最大愿望並不是让他建立商业帝国，而是结束实习期回到主系统，陈涣立刻幻视了一些妈宝统。 他思考之后，给对方分析了人类社会的绩效计算模式。 並指出系统结束实习期的標准不应该是百分百完成任务，那不合理。 系统很惊讶，並迅速跑去翻看前辈们的经验包。 最后惊喜的发现，宿主真的不是非得完成最终任务。 只要完成系统任务的百分之六十，系统就能低分飘过结束实习生涯。 比起最开始，陈涣坚决拒绝它的绑定，现在愿意帮它混个及格分的宿主简直就是上帝下凡！ 系统圆球十分期待，在陈涣的指挥下，一股脑把所有任务都列了出来。 陈涣给他们分成三列。 第一列是类似註册一家公司，並拥有独立的办公地和员工这种简单就可以搞定的刷分任务。 最后一列是建立商业帝国这种陈涣並不打算完成的任务。 中间那列，则是陈涣努努力也可以完成的任务。 一人一统在书房里不断调整任务所在的位置，终於让前两列加起来刚好擦到百分之六十完成度的边缘线。 系统重新起草了一份合同，和宿主签订了契约。 看到陈涣按下同意绑定按键的那一瞬间，系统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它很满意，它热泪盈眶的表示：“宿主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给宿主赚多多的钱！” 陈涣也很满意，並准备为系统配备一台专属於它的办公电脑。 多么好的员工啊，24小时不间断工作，还不要工资。 几乎是確定好目標，陈涣就想好了自己的第一个合作伙伴。 郭一博嘴里嚼著瓜，声音有些含混：“爸，你不总说让我找点儿正事儿干吗，我觉得这个不错啊。” “你赚钱，我赚名，咱们父子这是强强联合啊！” 郭总：“……” 就以他儿子这脑子，不是他说，別说强强联合了，回来还能剩条底裤都得算陈涣心善。 郭总：“你们要想清楚，营利性质註定会饱受爭议。” 陈涣笑了笑：“我並不认为获得了回报，做的好事就不是好事了。” 郭总无奈的嘆了口气：“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 “行吧，注资的事我同意了。” “另外写字楼你们也別额外租了，家里有的是租不出去的，给你们用。” 一直在和郭夫人友好交流的林中月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这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了吧。 陈涣这一趟登门收穫颇丰。 只等营业资格证下来，就能一次性结算几个任务。 至於营业资格证好不好办，陈涣没有丝毫担心，他直接把这事儿交给了郭一博。 然后郭一博就直观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全程绿色通道直通车。 帮他办事儿那人就差没拿著政府公章去他家上门服务了。 郭一博：“臥槽，涣哥，这也太爽了！” 陈涣一手撑著下巴：“这才哪儿到哪儿。” 齐天一他爸拿了他的好处，就得在其他地方给他补回来。 至於等齐天一他爸调走后，后面来的领导会不会把陈涣打成齐家嫡系？ 別开玩笑了，他就一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生意人。 哪个领导会跟实打实的政绩和税收过不去呢。 郭一博没想到这些事，他只是在不久后，公司接到的第一单竟然是来自警方的有偿求助后，再次发出国粹的声音。 温清然不了解这些事，自然也没发现陈涣所说的好处在哪里。 但他欣慰的发现，网上和他一样觉得那篇通告十分刻意的人不在少数。 神通广大的网友顺著蛛丝马跡很快就发现通告中打码並不算厚的化名男生其实就是董乐。 再往前推，就是陈涣、温清然和董乐三人忽然消失在直播间后，王导立刻就中断了直播。 最后还有人放出了陈涣和温清然两人在警局门口的照片。 到这里，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 ——【我去，这俩人这嘴也太严了吧，蚌壳转世吗？】 ——【只有我好奇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吗？该不会早就发现了，但一直瞒著其他嘉宾吧。】 ——【那不然呢，还得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 网络上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在《实习家长》评论区询问的人也越来越多。 官博这次意外的没有装死，而是在之后放出一段视频。 脸上洋溢著笑容的董乐对著镜头招手：“大家好，我是吕麦宇。” “大家以前叫我董乐，但那是坏人的姓氏，以后我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 “我找回了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叫我小羽毛，爸爸妈妈特別好，特別温柔，为了找走丟的我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苦。” “以后我想少拍戏，专心上学，然后多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现在很好，很幸福，真的从没这么幸福过。” “还有，我要特別感谢陈涣叔叔和温叔叔，是他们拯救了我。” “我希望自己长大以后，也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说完他挥了挥手当做告別：“大家以后见，我会好好长大的。” ——【泪目，但是好孩子，答应姨姨，成为温清然就算了，能不能別成为陈涣，姨姨的心臟说它不可以。】 ——【妈呀，最支持陈涣的一集，前几天还看到一堆在网上恶意揣测的人，脸都打肿了吧！】 第110章 我现在觉得他想当皇上也行 董乐的回覆就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忽然倒了瓢水，围脖的討论瞬间就炸了。 毕竟网友们的推论和猜测是一回事。 猜测成真了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没有人怀疑这是陈涣和温清然的一场联手炒作。 但董乐被拐卖是实打实由警方通报出来的。 这一批经歷过反转反转再反转的网友们也锻炼出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简而言之，他们有眼睛。 面对这种言论，他们也自有一番说法。 ——【你就说他们帮没帮到就完了，董乐是眾所眾知的劳模，有人统计过董乐一年的拍戏时长，比很多成年人都要久，他合作过的明星多了去了，怎么別人没帮忙报警啊，不炒作是他们不想吗？】 ——【炒作了又怎么了？这种做好事的不炒作，让那些耍大牌不敬业私生活混乱的出来炒吗？他们不炒，我都要帮他们炒！开大火爆炒！】 ——【我单方面宣布两人获得了我个人的一张免罪券。】 时刻准备出手引导舆论的林中月都惊了。 网友的嘴真是骗人的鬼，你们前几天还不是这么说的呢！ 但总之陈涣被夸就是好事。 她想了想，问陈涣：“要不要趁著这股东风，现在就公开你要组建公司的事儿？” 陈涣看著系统任务的进度条。 那个逆转口碑的任务，从警方发布通告开始，就一直在缓慢的往前爬，到董乐的视频发布后，跟发疯了一样猛地往前窜了好长一节。 现在速度虽然是降下来了，但也仍然在不断增长。 他和系统確认过，只要任务达到百分之百，提交完成任务，哪怕后面再两极反转对任务也没有影响。 陈涣：“先不著急，再等等。” 林中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这一等，就让她等到了热度的第二次爆炸。 说起来起因有些搞笑，是有营销號为了蹭热度，发起了一个关於陈涣和温清然两人谁在这件事里的贡献最大的投票。 路人没觉得有什么，董乐感谢时都是一起感谢的，那就是俩人都出力了唄，没必要非得分个高下。 结果投票结果出来，陈涣的票数占比比温清然高出百分之十几。 而且很多网友在评论区留言，纷纷认为两人中，陈涣看著更像是主事的人。 温清然的粉丝中，年龄小的占了大多数，看到投票结果顿时就炸了。 他们从加入粉丝团就开始学习发超话的格式，各种打投做数据，就连在同一个团里，也要比较谁的哥哥对团里的贡献度更高。 事事都要爭个高低的粉丝看温清然竟然没比过陈涣，立刻就认为陈涣是团队中的显眼包，而温清然性格更软和不会表现自己，才会让人產生这种错觉。 他们哥哥这是受了委屈啊！ 粉丝立刻就想让当事人董乐正面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结果董乐压根就没有个人的帐號。 以前负责发布工作围脖的人这会儿正排队等著进去踩缝纫机呢。 找不到人的粉丝又重新涌回了《实习家长》节目组的官方帐號，要求给他们个说法。 结果他们把这个要求一提，就被小编直接不留情面的懟了回来。 而粉丝们也拥有所有追星人具有的优良品质——越挫越勇。 网友们被他们的毅力所感动，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想看乐子。 不管是陈涣被打脸，还是粉丝被打脸，网友们都能获得最纯粹的快乐嘛！ 於是有人自发的顺著警方发的时间线去深扒整件事。 这一扒就不得了了。 他先对比了过往拐卖案的破案时间，有的甚至横跨了十几年都没找回孩子，最短的起码也要几个月。 而董乐这次简直就跟按下十分加速键，进入了快速通关模式一样。 这速度明显就不对劲儿。 可別说这次是因为有领导亲自指挥这种屁话，他们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领导在办公室坐镇就能提高大家的办公效率，那就不会有办公室无实物表演这个词的出现！ 接著就有人扒到了陈涣和警察交涉的照片。 而从两人的站位以及肢体语言分析，网友得出结论：陈涣那至少不是求人办事儿的態度。 ——【陈涣这人有毒，怎么警察和他站一起，都能產生一种对方是在给他匯报工作的错觉。】 ——【陈涣这人就是『配得感』这个词的具象化，我现在觉得他说自己来当皇上那句话都好有道理，我可能是疯了！】 ——【楼上要不还是先去看看眼睛吧，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瞎的啊！滤镜这么厚的吗！】 ——【不吹不黑，陈涣要真有这本事，一人血书，他別录综艺了，能不能去帮人找孩子啊！】 ——【升米恩斗米仇，人也不缺啥，凭啥淌这浑水啊。】 大家说著说著，不知不觉间又一次把温清然的粉丝遗忘到了角落。 最后让粉丝们偃旗息鼓的是温清然的回应。 吴琳四十多岁，在娱乐圈的经验比林中月要丰富的多。 她带过莫名招黑体质的艺人，也带过能力有情商够就是怎么也捧不红的艺人，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温清然这种专门牺牲自己旺別人的类型。 温清然笑得满脸无奈：“吴姐就別调侃我了。” 吴琳摇摇头，十分不解：“我是真疑惑。不过你得回应一下，你粉丝都被前公司带跑偏了，做数据也不是这么做的，必须约束起来。” “否则这次不得罪陈涣，下次也要得罪別人。” 温清然点点头，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况且：“这次真的是陈涣的功劳，我就帮忙照顾了一下人。” 虽说最开始是他发现董乐身上的伤，但如果没有陈涣，他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他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想法，也不过是帮董乐报个警。 接著，在电话徵得董乐的同意后，温清然用了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原原本本地还原了整件事。 在又一次打了自己粉丝的脸的最后，温清然反思道：“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冷眼旁观才是最大的冷漠，是陈涣教会我什么叫真正的帮助，往后余生，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成长。” 温清然小作文发布不过一个小时，评论数跨过十万门槛。 而陈涣在带秋秋跳格子，做运动小游戏的时候，听到了系统悦耳的任务完成提示音。 系统表现的比陈涣还要激动。 他伸出自己的数据小手搓了搓：“宿主！任务奖励是一份代言！” 陈涣跳格子的脚一顿：“代言？？？” 系统解释：“因为按照系统的任务流程，宿主现在处於最早的资源积累阶段，一份优质的代言不仅可以提升宿主的知名度、人脉，也能获得第一桶金。” 当然这是常规情况下。 而它的宿主，嗯，有些太过优秀了！ 它见陈涣半天没说话，声音不自觉的低了点儿，有些不安的询问陈涣：“宿主是对任务奖励有什么不满意吗？” 不要啊！ 它才刚绑定！ 用人类的话来说，它和宿主还在蜜月期呢！ 陈涣隨手扶了一下踉蹌著差点儿摔倒的秋秋。 在脑海里回答它：“没，锦上添也是吗，挺好的，钱永远不嫌多。” 他一句话，系统瞬间重新高兴起来：“好的好的宿主！任务奖励隨时掉落，请注意查收！” 陈涣一开始还没明白系统那句隨时的意思。 直到他带著运动结束一身汗的秋秋回家后，林中月带著一脸捡到馅饼的笑容走了过来。 陈涣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就纳闷道：“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林中月：“好事，天大的好事儿！” “我刚接到电话，一个免费站来找你做代言。” 陈涣：“站？” 林中月见他只是好奇为什么是站这件事，就知道他不抗拒代言。 立刻解释说：“之前你也说过现在市场下沉，免费小说势不可挡，但想和久经市场考验的付费小说抢市场，那也必然需要更多的宣传。” “你现在热度有，但归根到底还不算娱乐圈的人，那些大牌看咖位的代言我们抢不到，小公司的代言给不出价不说，还自降身份。” “而站就不需要有这种担忧了。” 陈涣点点头，听林中月这么一说，他就知道对方很满意这个代言了。 “月月姐觉得合適的话，就签下来吧。” 林中月点点头：“但是他们有一个附加条件。” 陈涣还没听条件，直接就道：“他们怎么这么多事儿？” 林中月：“……你看过明星接游戏代言吧？” 陈涣回忆了一下：“直播打游戏？” 说完他顿了顿，不可思议道：“他们想让我直播看小说？” 林中月：“那没有。” 陈涣鬆了口气：“那还好。” 林中月：“他们想让你直播写小说。” “噗，”陈涣刚送入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他看了眼林中月，在脑海戳系统，“这就是你的任务奖励吗？！” 系统默默装死。 林中月递了张纸巾给他：“就你直播时给胖虎讲的那个睡前故事。” 第111章 任务奖励隨时掉落，请注意查收！ 陈涣眼睛一转，立刻就反应过来。 站的宣传看似是在吸引读者，其实更是为了吸引作者。 让作者知道他们这里读者多，福利好。 而吸引来的优质作者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又反向帮助网站吸引读者。 只是：“这个真不会。” “而且我给胖虎讲的，那充其量叫童话故事。” 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从小看了他外公书房里的很多书，但不擅长就是不擅长。 林中月：“没关係，写成什么样不重要，你看那些直播打游戏的主播，也不一定游戏就打得好吗。” “最重要的是，”她开始放大招，“直播一场八十万。” 陈涣乾脆利落：“签。”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这价，站说要给他找个枪手让他照著抄，他都会同意的。 要钱还是要脸？ 当然要钱！ 为了捡钱弯弯腰怎么了。 陈敬山把生意做的那么大了，不也该让步就得让步吗。 而同样接了系统任务的温清然也同步收到了任务完成的通知。 不过他就没有系统那么贴心的售后服务了。 系统在服务完自己的宿主后，才慢慢悠悠的转到温清然这边发放任务奖励。 温清然同样得到了一份代言，是一个茶饮的长期代言。 吴琳：“对面代言费给的不高，但是是长期代言。” “而且他们是公益企业，选择你也是认可你的正面形象，对提升你的知名度有利。” 温清然没怎么犹豫：“那就签吧。” 虽然他心里也有些嘀咕，怎么找他的代言不是吃的就是喝的，但能有工作就是好事。 时间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陈涣单方面约定好回宋家的日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在宋家別墅门口。 林中月和温清然一下车就被宋家精致的园林设计惊了一下。 陈涣笑道：“我外婆以前是建筑设计师，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外婆亲自操刀设计的。” 林中月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他家人的职业。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陈涣顺便也当做是给温清然介绍了：“我外公跟你爸妈同行，也是老师。” “以前也编过教材，现在退休了就做一些翻译工作打发时间。” “舅舅是个野外摄影师，感兴趣的话可以让舅舅拿作品集给你看，很美。” “舅妈以前是服装设计师，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店。” 正说著，就被一个活泼的声音打断了。 “哥！” 陈涣瞬间停住脚步，在另外两个迷惑的目光中，接住了跳到他身上的姑娘。 陈涣无奈的敲了下她额头：“十几岁了，能不能稳重点。” 宋筱吐了下舌头，嘿嘿一笑：“哥，我爸说你要介绍我去娱乐公司实习，是不是真的啊？” 陈涣：“还有人在呢，不知道先打招呼？” 宋筱立刻缩了缩脖子，热情的伸出手和林中月握了握：“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我是宋筱，叫我筱筱就行了。” 林中月笑道：“你好呀。” 陈涣又抱著她转了半圈。 温清然正准备做个自我介绍，就听宋筱十分快乐的说道：“啊，这个就是清然哥吧！我在直播看到过！叫我筱筱就行！” 温清然：“……” 温清然沉默的点了下头。 两人都打过招呼了，宋筱继续拽陈涣的衣服，非得让他给个確切的答案不可。 陈涣让她低头往下看。 宋筱震惊脸：“哇哇哇，哥你连孩子都有了？！” 陈涣又敲了她一下：“整天想什么有的没的呢，那是你嫂子侄女，叫秋秋。” “哇哦，”宋筱跳下来，蹲在地上和秋秋打招呼，“大侄女你好啊，我是你小姑姑哦。” 秋秋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宋筱这种社交恐怖分子。 她恨不得能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陈涣看秋秋有点儿害怕了，就掰著宋筱的肩膀把人转回来，提起她感兴趣的话题：“真想去让你嫂子给你安排一下。” 林中月点点头：“隨时都可以，看你时间。” 宋筱高兴道：“那我明天就想去！” 陈涣这次加了点儿力气敲她：“不上学了？” 宋筱鼓起来捂著额头：“哥你今天怎么总打我啊，都要给我打成脑震盪了！” 陈涣悠悠道：“我听舅舅说你期中考试又退步了？” 宋筱仰头看天抱著脑袋：“这不能怪我，立体几何真的太难啦！” 陈涣一脸好笑的看著她：“期末考的好，寒假让你去。” 宋筱勉勉强强的同意了：“那行吧，嫂子你把岗位帮我留著啊。” 林中月看他们兄妹互动的好玩，爽快的同意了。 陈涣无语的提醒：“理智追星，离明星的生活远一点。” 宋筱哼哼了两声：“我可是素质追星，又不会去做私生粉。” 陈涣：“你以为我是在保护明星？我分明是在保护你。” 看小姑娘不服气，他也不多说，等她自己去待两天，天大的滤镜都该碎了。 几人说著话就穿过了前庭，走近別墅。 陈涣仍然承担了帮忙介绍的任务。 陈涣的外婆很巧的也姓陈，她叫陈灵己，这会儿带著眼镜满意的看著林中月，点了点头。 “林中月好，高洁，倒也是让我们这小渔郎等著了。” 林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涣提前打电话说过还会带一个小姑娘一起回来，这会儿陈灵己也没忽略秋秋。 她招招手叫秋秋到她身边。 秋秋紧张的抓著林中月的衣服，林中月没有催促她，只是鼓励的看著她。 过了半天，秋秋终於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 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来之前哥哥跟她说了，只有得到家人祝福的两个人才能结婚。 爷爷奶奶不喜欢哥哥，所以只有她可以代表姑姑的亲人了。 她是代表她爸爸妈妈来的。 她握著拳，小步小步走向陈灵己，然后鼓足勇气发出一声蚊子音：“太、太奶奶，太爷爷。” 陈灵己笑得和蔼，拿出一个红包放到秋秋手上：“好孩子，拿著买吃。” 宋克行点点头：“真乖。” 秋秋回头看向林中月，林中月点了头，她才把红包收下来，小声道谢：“谢谢太奶奶，谢谢太爷爷。” 宋兰亭也同样拿出了红包，等著秋秋走到她面前。 看著乖乖软软的小姑娘，她没忍住上手捏了捏秋秋的小脸蛋。 秋秋同样乖乖叫了声：“奶奶。” 宋兰亭很高兴：“誒！” 她把红包发出去，没忍住跟陈灵己炫耀道：“爸妈，我也当奶奶了！” 陈灵己看向自己五十了还跟二十五差不多的姑娘。 但又想想外孙自己愿意宠著妈，她也懒著再张嘴了。 要是能教明白，早教明白了，不差这客人面前的一两句。 宋克行更是女儿高兴就行，跟著点头。 秋秋收了一圈红包，重新坐回陈涣和林中月中间。 然后才轮到温清然。 陈灵己让他到自己跟前：“来，外婆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如当年了，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温清然走过去屈膝蹲在两位老人面前抬起头。 陈灵仔细端详了一番：“是像，这鼻子，这嘴，像你妈。” 她拍著温清然的手，不住的嘆气：“你养父母把你养的很好，我们得领人家的恩。” 温清然眼眶登时就泛起酸意。 陈灵己似乎是看出来了，有意无意的劝他：“你爸那脾气，你別跟他犟著来，有事儿不爱和我们这些老傢伙说，就多和欢欢商量，你们这是老天赐的缘分，跟亲兄弟也没两样。” 温清然点点头：“我知道的外婆，陈涣他很照顾我。” 陈灵己立刻笑开了：“他那孩子，主意正著呢，你可別跟他学坏了。” 第112章 死手快写啊！ 温清然不接这话，只是跟著笑了起来。 陈涣立刻不满的反驳：“外婆，你这是污衊！” 客厅里的人都跟著笑了起来。 林中月抿嘴笑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感嘆，网友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这样的陈涣了。 一群人坐在客厅閒聊，无可避免的提到两人最近参加综艺的事儿。 陈灵己是个时髦老太太，加上宋兰台的及时通报，已经先一步吃完了整个瓜。 不由得感慨：“这人贩子可真是作孽呦。” 眾人跟著点头赞同。 宋夫人笑著道：“不过遇到咱们小涣和清然，也算那孩子遇到贵人苦尽甘来了。” 陈灵己立刻夸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一大家子坐在客厅聊天，也没人死揪著抱错这事儿不放。 家里每个人的態度都很自然，自然到温清然有时候会產生一种，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现在回家了的错觉。 可怜秋秋一个小豆丁，竖著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关於哥哥和姑姑结婚的话题，还要努力维持住板正的坐姿。 而在家里疯狂给她画大饼诱惑她出门的哥哥这会儿看也没看她一眼。 最后还是宋兰亭看她这小模样又可怜又好笑的，主动提到：“我带月月和秋秋去逛逛咱家园子吧。” 宋筱积极举起手：“我也去我也去。” 她打著包票：“哥，你就放心把嫂子和侄女交给我吧！” 陈涣吐槽她：“你如果不去的话，我本来是挺放心的。” 陈灵己看著他们兄妹耍宝，颇有些无奈的对温清然摇了摇头：“我们娘几个去外面转转，你和欢欢陪你外公去书房坐坐。” 温清然愣了一下，见陈涣点点头，他也跟著道了声：“好。” 宋克行的书房不算大，靠里面的一侧是满墙书架，旁边立著一个可以爬上去取书的梯子。 剩余的空间里，除了一张用来读书写字的书桌，只有一个茶桌。 宋克行坐下泡茶，对陈涣说：“去写幅字瞧瞧。” 陈涣就防著这个呢，早几天就在家里抱了抱佛脚。 这会儿一脸果然如此的站到了书桌后方。 看了看桌上没用完的墨还有写了一半的字，心下瞭然，这是老头还没写完他们就到了。 这么一想，能打断他外公练书法，温清然这面子还是挺大的。 陈涣也没另外换纸，直接提笔就著宋克行写了一半的字接著往下写。 他外公看书很杂，甭管道经佛经，就连圣经他都有所涉猎。 他这会儿抄的就是道教的清静经。 温清然则是直接被这一进屋就考试的架势给弄懵了。 他状態一时没调整过来，听到外公问他最近有没有看书的时候，嘴上都没忍住打了个磕绊。 “看书……那个，最近在看表演心理学！” 温清然在心中双手合十感谢起了吴琳，差点儿他就要回答不上来了。 正经人谁大学毕业了还看书啊！ 好在外公应该对他的回答也还算满意，他把茶杯推向温清然，语重心长道：“我们那时候管娱乐圈叫文艺界，从业者多是有文有艺。” “这艺呢，家里帮不上什么，但这文多少跟宋家有些瓜葛。” “我的同窗中也有不少文艺工作者，回头让欢欢带你去走动走动。” 温清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拒：“不用不用。” 宋克行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也看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都往娱乐圈里钻，不过我还是想告诫你两句。” 温清然立刻坐直了身子：“您说。” 宋克行按了按手让他放鬆点儿：“工作再忙也不要忘了读书，人一定要活到老学到老。” “像是欢欢录综艺的时候还不忘看书就很好，睡前看几页，少刷手机把脑子都刷坏了。” “再有，娱乐圈太多像是筱筱这样的小姑娘了，喜欢来的太过轻易就不值钱了。” “我和你外婆一个月光听她换偶像了这种话都能听至少七八次。” 温清然恍恍惚惚。 隱隱约约听到宋克行最后又扣回主题：“所以还是得多读书。” 温清然心想，果然没有白逃的课，那天因为陈涣耽误的艺德课，在今天一口气加倍补回来了。 他像刻板印象里的好学生一样乖乖点头：“好的外公。” 宋克行点点头，抿了口茶，另起一个话头：“你妈被我和你外婆宠的单纯了些，而你们舅舅的性子，说好听点儿叫儒雅隨和，说难听点儿叫懦弱。” 温清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只能悻悻的帮宋兰台说好话：“这次拐卖案舅舅也帮了很大的忙。” 宋克行摇了摇头：“你不用帮他说好话，我自己儿子，我了解。” “他听话帮忙办事还行，你让他自己拿主意，那是指望不上的。” 说著他长长的嘆了口气：“是我当年太短见了。” 温清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说起，只能一边安慰宋克行，一边在心里祈祷陈涣那死手快写啊。 他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宋克行继续说：“宋家人都不善经营。” 温清然正准备继续硬挤两句话出来，就见宋克行从手边提起厚厚一摞红本本。 “我和你外婆这些年的收入，都用来买房子了。” 温清然：“……” 谁说不善经营的，这不是很会投资吗。 宋克行嘆气：“这些身外之物我和你外婆都不是很担心。”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让你们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一辈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看著温清然：“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在百年之后，宋家没有一个能撑起门楣的人，以至於我们刚走，这个家就散了。” 温清然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他好像抓到了外公兜了这么大一圈，是为了说什么了。 这时候陈涣拿著写完的清静经走过来。 看到茶桌上那突兀的一摞房產证无语了一下：“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宋克行听著他的话板起脸：“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打算。” 一看外公又要开始长篇大论，陈涣举手投降：“行行行。” 他把清静经递过去，毫不心虚：“看看，写的怎么样？” 宋克行接过一看，顿时笑骂了句：“就你会偷懒。” 陈涣嘿嘿的笑了一声，也坐到茶桌旁，重新给自己烧了壶水泡茶。 温清然好奇的探头过去看。 宋克行看他好奇，直接把陈涣的字平铺到茶桌中间，让他一起看，同时还不忘提问：“看出什么了？” 第113章 你怎么比我这八十岁的还迂腐 温清然摇了摇头，没有班门弄斧。 他只上过几节学校免费的书法公开课，鑑赏什么的，还是有点儿太难为他了。 最多，他也只能凭藉自己正常人的审美看出陈涣写的確实不错。 然后凭藉字体变化猜测道：“这是两个人写的？” 宋克行点了点头：“眼神不错，前面是我写的，后面才是这滑头续的。” 说完他仔细看了看，用陈涣递过来的笔简单的圈出几个字。 温清然还以为这是陈涣没写好的，谁知道老爷子看完来了句：“这几个字写的还成。” 陈涣自己看了看，也赞同的点了下头：“我也觉得。” 宋克行直接指出：“你最近疏於练习了。” 被戳穿了陈涣也不狡辩，承认道：“最近有点儿忙，回头我就继续练起来。” 宋克行这才满意的拿起纸，从头到尾再次瀏览了一遍：“但性子沉稳了不少，有进步。” “经过这一遭还是长大了不少，挺好，锋芒太盛容易折，学会藏锋了。” 陈涣只是笑了笑，总不能解释那是因为他真的重来了一回吧。 一旁的温清然就没他这么淡定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稳了不少』『学会藏锋了』 这是能用来形容陈涣的话吗？ 那他没沉稳之前得是什么样啊？？？ 不管他怎么想，反正陈涣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来自外公的肯定。 同时还没忘房產证的事儿：“房產证你老收回去吧，您才八十，正是闯的时候著什么急。” 宋克行训他：“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我和你外婆在的时候，把这些都分好，等真到了那时候你们心里才不慌。” 他按下陈涣的反对，既然早早做好了决断，就没必要藏著掖著的。 “筱筱性子太活泼，也不喜欢这些，你舅舅早早跟我说过筱筱不继承家业了。” “作为补偿，我做主把收益最好的几栋楼留给了筱筱。” “这是我作为爷爷的私心，希望筱筱一辈子不用为钱財发愁。” 陈涣和温清然都点了点头：“应该的。” 宋克行见他们两个都是真心不反对，这才继续说下去。 “陈知我是最放心的，就不提了。” “第二多的这份儿是清然的。” 温清然眼睛微微睁大：“外公？” 宋克行：“你走失了这么多年，家里在你身上没付出过什么，就白捡这么大一好孩子，应该补偿。” 温清然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陈涣。 陈涣胳膊撑在茶桌上：“我没意见。” 接著宋克行的声音往下沉了沉：“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再去考核和培养一个继承人了。” 他看著陈涣：“这事儿之前就提过一次，当时被你爸和你爷爷坚决反对，只能不了了之。” 陈涣沉默：“外公，我不姓宋，也不是宋家血脉。” 宋克行皱眉：“你怎么比我这八十岁的还迂腐。” 他不高兴的把单独包起来的这份推给陈涣：“我和你外婆生活了一辈子的这座小园林，以后就交给你了。” “这里见证了我们宋家几次大起大落，”宋克行感慨道，“我们曾经从这里搬了出去，又几经波折才能回来，如今这副模样是你外婆亲自一点点翻修出来的。” “欢欢，除了我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我们真不知道还能放心的交给谁。” 陈涣天不怕地不怕，但就受不了別人跟他来软的。 他看了眼温清然的表情。 宋克行也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温清然明白他们的顾虑，第一次选择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改姓陈是被迫的。” “其实我一直想著等这阵儿风头过去了，就想办法改回姓温。” “他又不能一辈子扣著我户口本。” 听他这么一说，陈涣差点儿就没忍住笑。 可以想像到时候陈敬山得气成什么样。 温清然像是没发现他在憋笑一样继续说：“所以如果陈涣是在担心温家后继无人，就放宽心吧。” “而且就和外公说的一样，陈涣確实是最合適的人选。” 宋克行从手上取下象徵宋家家主的戒指放到陈涣面前。 现代社会，所有的资產都能数据化，这个戒指如今也確实只剩下一个象徵作用。 最多就是等哪天宋家破產了，可以卖个古董让大家维持生计。 陈涣没说话，他没想到外公会选在温清然回家的第一天就快刀斩乱麻的决定了这件事。 但在宋克行期待的目光中，陈涣最后还是沉默的把戒指戴到了大拇指上。 “好！好！好！”宋克行大喜。 他直接决定道：“年底我大寿的时候，就对外宣布这件事。” “行了，”他摆摆手开始嫌弃的打发人，“我这就给你们爷爷打个电话去。” 陈涣：“……外公！” 宋克行：“知道知道，他心臟不好，少气他。” 温清然：“……” 操。 被骗了。 把刚才那个沉著冷静的外公还给他！ 一直到两人被扫地出门时，温清然的脸上还是懵的。 陈涣本来有点儿无语，但看到温清然这副不敢相信现实的表情，彻底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拍了拍温清然肩膀：“行了，你这什么鬼表情。” “你也不想想妈和舅舅的性格。” “再不济你想想我，我可是外公一手教大的。” “哦，还有筱筱，她也是外公教大的。” 温清然沉默了。 只能说宋克行的外在形象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陈涣看他逐渐摆烂的接受现实，说道：“行了，她们去逛园子，我给你介绍下家里吧。” “除了常规的这些，宋家最重要的建筑是一座图书馆。” “等会儿，”温清然不可置信，“一座什么？” 陈涣重复：“图书馆。” “你如果现在后悔了去找外公还来得及。” 温清然没后悔，他就是有点震惊：“这是能在家里出现的名词吗？” 陈涣耸耸肩：“怎么不行了。” “宋家诗文传家，外公的师父是前朝状元。” “而且外公的名字你应该在语文课本上见过呀。” 温清然木著脸：“……你不是说，外公是老师吗？” 陈涣：“没错啊，是老师啊，那孔子不也是个老师吗。” 温清然：“……”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他发誓，再信陈涣的话，他就是狗！ 第114章 你小舅舅，是陈涣亲手送进去的 陈涣带他到整个宋家最重要的地方转了一圈。 上下三层的独立小楼。 並且介绍道：“一楼是外公给我们准备的，从小学到大学的经典读物，古今中外各个版本的都能找到。” “二楼的就更杂了，什么都有。” 他诡异的停顿了一下：“说不定你还能找到霸总文学，是筱筱小时候放过来的。” “三楼就是一些孤本了，需要专门保存的。” “看书的话，二楼有一间专门放了他们的复製品。” “如果有一天宋家失火，宋家所有人必须毫不犹豫的放弃祖宗牌位，来带走三楼这些孤本。” 温清然看了眼陈涣，沉默了。 他总觉得陈涣这句话不仅是在告诉他，更是在告诫他自己。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陈涣隨意戴上的，实际上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转过头，胳膊搭在窗边：“这里风景真好。” 陈涣看了看他站的位置，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怎么了？”温清然疑惑。 陈涣二话不说，顺手抽了本古诗词递给温清然。 “来，体验一下。” “我和筱筱小时候背不下来课文就站这儿背。” 温清然翻开书看了看。 实不相瞒，超出中小学必背古诗词的，一律得算作是生僻诗。 陈涣问他：“风景还好吗？” 温清然：“……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两人转完就准备往回走。 路过一个连廊的时候，宋筱的声音忽然出现。 “哥。”宋筱不知道在躲谁，小小声的叫陈涣，还朝两人的方向招了招手。 陈涣：“你不是跟你嫂子逛园子去了？” “嘿嘿，”宋筱搓搓手，两根手指捏出一个小小的缝隙，“有点儿事找哥帮忙。” 温清然见他们有事：“回去的路我记得，那我先回去了。” 宋筱这才想起来温清然也在：“没事，清然哥有空的话也行。” 陈涣挑眉：“说。” 宋筱轻咳两声：“那个，我们老师有个微型家长谈论会想叫你去一下。” 温清然还没反应过来，陈涣已经伸手捏住了宋筱的后颈肉：“宋筱筱。” “到！”宋筱瞬间立正。 陈涣：“一般我们管这叫请家长对吗？” “嘿嘿，”宋筱竖起大拇指，开始拍马屁，“哥你真英明！” 陈涣：“都是你哥我玩剩下的。” 温清然：“……” 够了，陈涣到底是在得意什么呢！ 陈涣：“说说这次又是为什么？不及格你都不怕，还怕找家长？” 宋筱抱著他胳膊不停的晃著撒娇：“哎呀哥，帮帮忙，求求了~不然我这次肯定死定了~” 陈涣眼睛一眯，一针见血的猜测：“又在学校看漫画了？还是不能见人的那种？” 宋筱被他戳穿后就想逃，但后颈肉被人拎著她只能垂著脑袋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 “清然哥~” 温清然第一次有这种小小只的妹妹，这会儿妹妹可怜巴巴的看著她求助，他就忍不住开口想替她求情。 温清然：“咳咳，不就是看个漫画吗，咱们上学那会儿也没少看啊。” 陈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去？” 温清然摸了下鼻子，闭嘴了。 陈涣继续教育宋筱：“我不是腾了个房子出来给你放漫画吗，怎么还带到学校去？” 宋筱小小声：“好东西不是得跟朋友分享吗。” 陈涣：“你还有理了是吧。” 她双手合十：“呜呜，哥哥哥哥哥，亲哥帮帮忙哇~” 陈涣被她的理由直接气笑了。 收回手狠狠戳了戳她眉心：“最后一次。” “好耶！哥你简直就是绝世好哥！” 陈涣指了指温清然：“下次也给他一个给你当绝世好哥的机会。” 宋筱嘿嘿一笑，在温清然惊悚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看到那枚眼熟的戒指换到了陈涣手上。 饭后，宋兰台还专门找了温清然一趟。 “舅舅。” 宋兰台笑著让温清然在他对面坐下。 他选择的谈话地点是一片清幽的竹林。 然后他一开口就让温清然愣住了：“其实你还有个小舅舅。” 温清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懵逼和疑惑都用在今天了。 宋兰台：“他叫宋兰檐，是你外公外婆的老来子。” “我和你妈这当哥姐的年龄差也大，几乎把他当半个儿子宠。” “欢欢小时候最喜欢和这小舅舅玩了，因为感觉小舅舅很酷。” “但人一旦被溺爱，就容易学坏。” “他被人带著去赌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敢回家里要钱，於是就去找你妈。” “一开始你妈耐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就会给他一些生活费，劝他回家坦白认错。” “但他总是想拿著那些钱翻盘，最终越陷越深。” “你外公一个从不信奉棍棒教育的人，藤条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 “后来发现他是真的掰不回来了，一个生气就把你小舅舅逐出家门了。” “你如果翻翻以前的报纸，还能翻到当时的登报断绝关係的声明。” 宋兰台嘆气：“他从你外公这里拿不到钱，就更加频繁的去找你妈，並且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变成变著法的威逼恐嚇。” “然后不出意外的就被欢欢发现了。” 更细节的他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说你小舅舅是被欢欢亲手送进去的，那时候他还未成年。” “你外公他对欢欢有愧，他认为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失职，才会让一个小孩子替他承担。” “所以欢欢他如今在宋家有这个地位，並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儿子。你明白吗？” 温清然表情严肃的点了下头：“谢谢舅舅，我懂了。” 宋兰台看他能听明白道理十分高兴。 他一高兴，就念叨起一些陈年旧事：“欢欢和你爸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一次打的特別厉害，两人身上都见血了。” “当时你外公就觉得不行，这父子俩性格实在太不合了，就提议把欢欢过继给我，以后他就是宋家的长房长孙，名正言顺继承宋家。” “当时风声不知怎么就被人传出去了，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来我耳边挑拨。” 温清然歪头，他也有点儿好奇，就这么直接被排出继承人名单，舅舅就没有一点儿不平衡吗？ 宋兰台释然的笑道：“我以前也卷过，现在躺平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第115章 在我家就不用装恋爱脑了 可温清然总觉得，他脸上似乎不仅是释然，怎么还带了点儿如释重负呢？ 他正想著，宋兰台已经从竹椅上站起来：“走，我带你去臥室看看，是你外婆、你妈、和你舅妈一起布置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温清然对这些要求不高，只要能住就行。 但既然舅舅一番好意，他也没反驳。 另一头，陈涣送林中月和哈欠不断的秋秋去客房休息。 宋筱殷勤的从自己的一眾收藏中，找出了一个比较適合小朋友抱的娃娃。 “哥，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送完东西的宋筱蹦蹦跳跳的离开客房。 陈涣摸摸鼻子：“我妹妹有点儿活泼。” 林中月笑著点头赞同：“看出来了。” 不过她也没急著跟陈涣聊天，而是先把哈欠连天的秋秋抱上床。 她轻拍著秋秋拱起来的小鼓包，让她先午睡。 秋秋强撑著耷拉下来的眼皮，大声对著陈涣控诉道：“哥哥都没提结婚的事！” 林中月別过头，大饼是陈涣画的，他全责。 陈涣理直气壮：“你姑姑是女孩子，要害羞一点，等会儿你睡著了，我就私下去跟奶奶提。” 秋秋迟疑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陈涣一次。 陈涣举起四根手指：“我发四，绝对不会骗我们秋秋的。” “要是骗秋秋，就让我走路上捡不到小猫。” 他话音落下，秋秋立马就信了。 她闭上了眼睛：“我睡著了，哥哥快去跟奶奶说。” 林中月：“6。” 但凡秋秋有个幼儿园文凭，能把平翘舌分清楚呢。 陈涣朝林中月得意一笑，如果身后有尾巴，怕是已经翘起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小朋友呼吸逐渐平稳，从装睡变成了真睡，两个大人才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小声交流起来。 林中月：“你这戒指怎么回事？” 陈涣转了转戒指，陈涣沉默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嗯……我继承宋家了。” 林中月：“？？？” 什么情况，不就是上个楼的功夫吗。 她到底错过了多少集剧情啊。 陈涣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不过外公比我想像的还要坚持。” 林中月对这事儿不太了解，她只关心：“那咱俩还能领证吗？” 陈涣也没想到她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没事儿，不耽误，等会儿你休息了我就去找我妈说。” “哎，不过公司的事儿，多少还得有些改动。” 林中月：“嗯？” 陈涣：“之前定的收费模式不变，每年再加三个公益寻人的名额吧，但是具体审核细则还要重新商定。” 林中月：“这个没问题，正常公司，平时也会做一些公益，我们公司也一样。” 陈涣：“嗯，就是名额不能给太多，我们吃肉也得给別人留口汤喝。” 提了两嘴公司的事儿，陈涣就直接问起林中月今天感觉如何。 林中月放鬆的往后靠，整个陷进沙发里，心情愉悦：“我觉得很好。” “外婆她们都很照顾我和秋秋的感受。” “而且我看的出她们对秋秋的喜欢不是装的。” “还生怕我自己想不通。” 陈涣就笑：“外婆自己就是个女强人，是她们那个时代的新时代女性，自然会喜欢你的。” 林中月点点头：“就是有一件事。” 她犹豫著看向陈涣：“外婆说，希望我们以后生的第一个孩子能姓宋。” 陈涣『唔』了一声：“你怎么说的？” 林中月：“我还能怎么说，又不能说实话，我就说到时候听你的。” “噗，”陈涣顿时笑出声，“在我家就没必要装恋爱脑了，在我家这人设不吃香。” “我外婆就没给你上课？” 林中月摇摇头：“外婆没有，但你妈把我说了一顿，说我要有点儿主见，不能什么都听你的，还说你脾气倔，让我顺毛捋。” 陈涣：“……” “行吧。”陈涣嘴角微抽。 他给宋兰亭发了条信息，发现对方没有午睡，就跟林中月说：“月月姐陪秋秋睡一会儿，我去陪我妈聊会天。” 林中月点点头：“好。” 陈涣刚到，就发现宋兰亭的房间压根就没关门。 宋兰亭正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看书。 陈涣进去后，隨手关上门：“妈。” 宋兰亭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书扭过头，笑了起来：“来了，过来坐。” 陈涣坐到她身边：“怎么大中午的喝茶，不睡美容觉了？” 宋兰亭扶了扶额头：“在你外公家的作息太健康了。”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中午根本就睡不著。” 陈涣懂了，陈敬山全责。 他直接问道：“是不是陈敬山气的你睡不著？” 宋兰亭用宋筱同款傻笑试图矇混过关。 眼看糊弄不过儿子，宋兰亭开始试图转移话题：“欢欢，妈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呢？” 陈涣：“没瘦，前两天称体重还胖了一点。” 眼看陈涣满脸的不容置疑，宋兰亭只好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你说我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太米虫了？” “你舅妈有自己的店铺要经营，你外公外婆就连退休都没停止过工作。” 她明明说著困惑的话，眼底却闪著亮光：“你说，我要不找个工作看看？” 陈涣：“……” 陈涣抹了把脸。 “你跟我说实话，老陈这次到底犯了多大事儿？” 看陈涣一脸只要陈敬山犯的是原则性错误，他就要回去找人打一架的架势，宋兰亭不高兴的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就不能是你妈突然拥有了上进心？” 这话跟陈知说，陈知都不会信。 但宋兰亭这次的心血来潮显然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了。 陈涣想了想，正好系统任务里要求的新公司需要有三名员工，要不就让宋兰亭去给他充个人头吧。 他把这想法一说，宋兰亭反而迟疑了：“我能行吗？別到时候再给你添麻烦。” 陈涣可一点儿都不担心。 就他那皮包公司，整个公司唯一创造价值的只有一个系统。 宋兰亭去了也就是体验一下每天打卡上班是什么感觉。 再说了，陈涣怎么可能放心宋兰亭一个人出去工作。 那肯定是放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啊。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道：“妈你知道我这性子就不爱在公司坐班，你呢就当替我去公司坐镇，怎么样？” 宋兰亭：“那我不成吃空餉的了？那我不干。” “还要给你添麻烦，我不如乾脆在家待著。” 陈涣：“这怎么叫吃空餉呢，你可以帮我鼓励鼓励员工，调动一下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万一来个身份特殊的客人，我还没在，你也能替我接待一下。” 看宋兰亭还是犹豫，陈涣乾脆卖起可怜：“现在小公司用人成本太高了，你去了，还能给我省下一个人的工资。” 宋兰亭一听他混的这么惨，立马就同意了：“那行，我去，我不要工资，白给你打工。” 陈涣哪能真的让他妈给他打白工，但嘴上还是哄道：“妈，就知道你最好了！” 宋兰亭一高兴，就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我记得你还住月月家呢？” 陈涣点头承认：“嗯。” 宋兰亭有些忧心：“那她爸妈没啥意见吗？” “妈这儿还有空著的別墅，要不你搬过去？” 陈涣摇头拒绝：“外公把宋家都给我了，我还能没地方住吗。” “关键不是房子，是秋秋的情况有点儿特殊。” 宋兰亭皱眉：“那孩子是有点儿太內向了。” 陈涣沉吟片刻，决定说一部分实话：“秋秋的父母去世了，她爷爷奶奶，也就是月月姐的爸妈接受不了。” “之前秋秋是跟著二老生活的，他们就把怨气全发泄在秋秋身上了，然后孩子就被逼抑鬱了。” “她表面上看只是有点內向，怕生人，其实比较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惊著她。” 宋兰亭皱眉：“这都什么长辈。” 陈涣竖起大拇指：“可不是吗，像您这么好的家长可是打著灯笼都难找。” 说完，他开始暗戳戳夹带私货：“他们现在精神状態不太正常。” 宋兰亭：“那你们就更该换个住处了，省的他们再来找秋秋。” 陈涣：“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而且频繁的换陌生生活环境，对她的恢復也不太好。” “妈你还记得墨菲老师吗？” 宋兰亭皱眉点了点头。 陈涣：“就很巧，他正好是秋秋的心理医生。” 宋兰亭不情不愿：“那好吧，那个墨菲虽然爱钱了点儿，但专业还是过硬的。” 陈涣努力忍笑。 转头提起陈知，他不喜欢陈知，但这事儿还是得提前知会他妈一声：“外公把家產都给我们几个分了，没提陈知。” 宋兰亭摆手：“你外公没提，你就不用管，你外公心里有数。” “好。”陈涣利索的应了。 他才懒著管陈知的事儿呢。 “哦对了，”陈涣忽然又想起林中月说的话，“妈，我和月月预约了12月去登记，婚礼先不办。” 宋兰亭皱眉：“不办婚礼？” 第116章 人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好的记忆力 陈涣：“不是不办，是晚点儿办，年底不是外公大寿吗，家里忙不开，我们就不跟著添乱了。” 宋兰亭不太愿意。 “那岂不是委屈了你们？” 陈涣：“没事，我们都不在意这种形式，来的宾客也未必是真心祝福，到时候在家里摆两桌家宴就行。” 宋兰亭一听好像也有道理，但还是劝道：“你如今不一样了，宋家曾经那些亲朋都需要你去维繫。” 陈涣点点头：“妈我心里有数的。” 陈涣从小就有主见，宋兰亭劝了两句劝不动也就不再继续。 陈涣陪宋兰亭聊了整整一个中午，把连带著宋克行是怎么安排温清然的都转述了一遍。 宋兰亭都被他给说累了。 不由得发出感慨：“你从小就比別人更爱说话。” “还不会说话那会儿，成天咿咿呀呀的也得说上个百十来句。” “一句不应你，立马就要闹脾气。” “当时家里最常出现的词汇就是安静点儿和闭嘴。” 陈涣：“……妈，人有时候不需要这么好的记忆力。” 宋兰亭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闷声笑个不停。 她想起有一次陈敬山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她耳边嘀咕，说被陈涣咿咿呀呀了一天，耳朵都出现幻听了，半夜都不清净。 结果发现是陈小涣从婴儿车里越狱，爬到了他们臥室门口。 宋兰亭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可別折磨我这老太太的耳朵了。” 陈涣在宋兰亭耳边幽幽开始嘆气：“唉，果然是有了新儿子，旧儿子就不吃香了。” “那我走，让陈清然来陪你吧。” 宋兰亭明知道他是在耍宝，还是没忍住强调了一句：“没有的事。” 陈涣没再说什么，脚步轻快的回到客房。 秋秋已经睡醒有一会儿了，见陈涣回来，伸出手主动要抱抱。 陈涣把人从床上抱起来，顺手拍了拍背：“怎么了？” 秋秋：“哥哥和奶奶说了吗？” 林中月在旁边十分无奈的补充：“从睡醒就坐床上念叨这事儿。” 陈涣也没想到她睡个觉还惦记著，只好说：“说了说了，奶奶也同意了，说到时候要给我们秋秋包个大红包呢。” 秋秋认真的点著小脑袋：“好！” 陈涣转头跟林中月说：“晚上蹭完饭再回去怎么样？” 林中月点了下头：“可以啊，今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陈涣『嗯』了一声：“那带秋秋去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玩好了。” 秋秋歪了歪脑袋：“秘密基地？” 陈涣：“嗯哼。” 他一手抱著秋秋，另一只手牵著林中月，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坐在客厅看书的宋克行。 陈涣：“外公，我们出去转转。” 宋克行平静道：“嗯，晚上回来吃饭。” 陈涣：“知道了。” 秋秋很有礼貌的扭头跟宋克行挥了挥手：“太爷爷再见，我们玩一会儿就回来。” 宋克行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爷爷在家等你们。” 出了门，陈涣在林中月耳边小声吐槽：“我觉得我失宠了。” 林中月看也不想看这个跟几岁小孩爭宠的人一眼。 “我们去哪儿？” 陈涣没有开车，带著两人绕著宋家园林往后面走。 他一边走一边给她们介绍：“后山上有一汪小温泉，因为太小了没被开发。” 林中月还在心里嘀咕，好歹也是温泉，再小能有多小。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那小水坑连秋秋都放不下，最多也就泡个脚。 陈涣看她一脸无语的模样就笑。 被她瞪了还一脸无辜道：“都说很小了。” 秋秋一点儿都不嫌小。 上午神经紧绷了一上午，这会儿没有別人，她十分欢快的脱了鞋啪嗒啪嗒的衝进去踩水玩了。 陈涣在不远处找了块乾净的石头，拉著林中月一块儿坐下。 “我和筱筱以前经常过来玩。” 林中月：“我以为你们这种书香世家，家里会管的比较严？” 陈涣笑道：“分人吧，我外公的教育理念来源於老子。” 林中月猜测：“无为而治？” 陈涣打了个响指：“答对了，没有奖品。” 林中月：“……” 果然陈涣和宋筱能养成这性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和野蛮生长到底有什么区別。 陈涣掐了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玩：“刚才没哄秋秋，我说认真的，我跟我妈说十二月登记。” 林中月算了算时间，皱眉：“那可能没时间办婚礼。” 陈涣点头：“不要紧。” “你把你律师的联繫方式给我，我让我律师直接联繫他。” “一个月应该差不多能办完。” 林中月最终还是点了头：“行。” 秋秋光著小脚丫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林中月捏住了她的鼻尖：“再说这水热热乎乎的，会不会是山神大人的口水。” 本质还是个爱乾净的小姑娘的秋秋：“……” 秋秋一脸控诉的看著两个无良大人。 陈涣扭过头轻哼小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秋秋。 这是林中月说的，跟他可没有一点儿关係！ 但从这次之后，秋秋好像就觉醒了一些天性。 拖鞋也不穿了，天天在家光著脚丫乱跑。 几天后。 林中月：“都怪你！” 陈涣不背这锅：“我觉得吧，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引子。” 林中月捂脸：“那地板多凉啊就往上踩，说也说不听。”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咱们装个地暖怎么样？” 林中月：“……” 林中月不可置信的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你家都是这么养孩子的？” 陈涣理直气壮的点头：“对啊。” 林中月缓缓躺下：“我不管，你给养成的坏毛病，你得负责。” 陈涣猛地站起来：“啊对了，陈清然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林中月：“……” “装的太假了！”林中月衝著他背影喊。 陈涣的脚步更快了。 他倒也不是找藉口，他確实和温清然说好了今天去看看董乐。 一直住宾馆太贵，在警方的帮助下，他们在警局附近租了一个短租房，方便隨时配合警方调查当年的拐卖案。 现在案情告一段落，他们也要重新思考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陈涣和温清然就是这时候到的。 看到两人出现在自己门口，董乐眼睛就是一亮：“温叔叔，陈叔叔。” 陈涣点头。 挺好，这次没再叫哥哥了。 温清然把给他买的零食和玩具放在门口，摸了摸董乐的头：“长出点儿肉来了。” 董乐羞涩一笑。 陈涣则是和吕爸吕妈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他一开口，就说起来案情的进度：“董成夫妻这些年都没买房子，一直在豪华小区里租著住。” “麦宇赚的那些钱，已经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了，警方估计追不回多少。” 吕爸吕妈沉默了一下：“能把孩子找回来，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陈涣点头：“你们之后是怎么打算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我们打算先带小羽毛回老家，给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看看，之后的事儿还没考虑好。” 陈涣手边的纸袋放到茶几上：“这里有十万块钱，我俩一人五万。” “你们可以用这笔钱在江金开个小吃店。” 夫妻俩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们不能要。” “你们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了，我们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 跟著温清然一起走过来的董乐也拒绝道：“谢谢陈叔叔和温叔叔，但是不用了，实在不行我还能再去上节目。” 陈涣摇摇头：“你最近最好別上任何节目。” “虽说因为热度的增长，来找你的人可能会变多，但这对你的未来没什么好处。” “就算以后继续想在娱乐圈发展，也要等这阵热度过去以后再说。” 吕爸吕妈跟著点头：“对，我们也是不想让他继续干这个了，马上该上小学了，耽误学习。” 陈涣：“董乐是个起点不错的小童星，以后想在这条路上发展也不是不行。” 温清然跟著附和：“再说了，江金的教育水平也比农村高的多。” “大哥大嫂，我就是农村考出来的，我清楚这有多难，麦宇已经有好一点的起点了，没必要再回到大山里。” 吕爸搓了搓衣角，侷促的点著头。 陈涣：“如果你们是打算把他带回农村当留守儿童，那我们这次的救援的意义也不大了。” 吕妈立刻紧张的摇头：“没有没有，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我们怎么捨得让他回老家当留守儿童。” 陈涣：“那就把钱收下，以后在江金站稳脚跟了，能还我们的时候多了去了。” 董乐看了看这间逼仄的出租屋，又想起董成一家住的大房子，抿抿唇膝盖一弯跪到了地上，在谁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实实在在的往地上磕了个头：“陈叔叔，温叔叔，谢谢你们，钱我以后会还的。” 陈涣一伸手將人拉了起来，手掌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没到变现的时候呢。” 温清然：“就是就是。” 他摸了摸董乐磕红的脑门，心疼道：“你也太实在了，这么用力。” 第117章 你们娱乐圈好脏啊 董乐笑著摇摇头：“不疼。” 他被温清然揽著也不挣扎，脸上掛著有些释然的笑意。 他觉得他用了自己全部的幸运来遇到眼前的这两人。 他们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连节目都只录製了三天，却愿意费这么大的力气帮助自己。 董乐歪了歪头，难得有点儿幼稚的用额头抵在温清然的肩膀上：“真的特別感谢你们。” 温清然拍了拍他：“你最该感谢的人是自己，你是个坚强的小男子汉。” 吕爸吕妈听到这话，想起董乐瘦弱的身体上新旧伤痕层层叠叠，眼眶再次发酸。 他们可以不去追究钱財能追回来多少，却格外关注对人贩子的处罚。 面对他们的追问，陈涣也没隱瞒。 “张丽只是涉嫌虐待儿童，加上麦宇只能算是轻微伤，她不会判的很重。” 陈涣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应该就是一两年左右。”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董乐更是双手紧握。 片刻后，温清然说出了大家此刻的心声：“这也太轻了。” 董乐可是被真真实实的身体加精神虐待好几年。 就只是因为考虑到董乐还要拍戏赚钱养他们一大家子，才没造成永久性伤害，如今反倒减轻了她的罪名。 陈涣：“不过等她出狱后，可以你们可以继续向法院申请要求她归还財產。” 话虽这样说，但其他几人也知道能要回来的可能並不大。 董家还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三岁的小孩需要照顾，都是弱势群体，法院的强制执行遇到这种家庭也无计可施。 陈涣也想到了这一点，乾脆不再继续提张丽这个从犯。 而是说起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麦宇不是董成拐卖的第一个孩子，只是后来查的严了他没找到机会出手。” “现在警方根据线索，已经查到了至少三个受害者，並且还在继续扩大范围，当年的老卷宗都被翻了出来。” “你们可以放心，董成绝对会从重判的。” “而且就算进了监狱，他也不会好过，拐卖犯在监狱里属於最底层的存在。” “那就好，那就好！”吕妈激动道。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们夫妻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来来回回在警局跑了这么多趟，她也看明白了，小羽毛这事，就是因为有陈涣的推动才能这么顺利。 如果仅凭他们夫妻，光是把孩子要回来就已经费尽了全部力气。 她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上，想要给陈涣磕头表达感谢。 这回陈涣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他给温清然使了个眼神，温清然配合的上前扶住慢半拍想要做出相同举动的吕爸。 陈涣：“感谢我就收下了，做牛做马真不用，咱们新社会不兴这个。” 夫妻两人只好重新坐下。 不过因为情绪还是有些激动，陈涣和温清然也没待太久，只是又鼓励了董乐两句就离开了。 温清然坐在副驾驶，一脸深沉的看著窗外。 陈涣纳闷：“在这cos思考者呢？” 温清然摇头：“没有。”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陈涣真的一点儿多问一句的想法都没有，只好自己开口了：“你说他们能对麦宇好吗？” “怎么说？” 温清然：“虽然他们是亲生父母，也找了麦宇这么多年，但他们的认识还停留在农村很普遍的教育理念。” 陈涣：“……你操心的太多了。” “你只是录个节目，顺手帮了一把，並不是真的成了他亲爹，ok？” 温清然有些尷尬：“毕竟跟我生活了一段时间吗，我有点儿担心也是正常的吧。” 主要是那对夫妻今天的表现，让他有点儿忧虑。 他在农村是真的见过很多父母见识不多，却用他们有限的认知去限制子女发展的情况。 比如带麦宇回农村，又比如不让他继续在娱乐圈工作。 如果真的这样，他真的会感到可惜。 陈涣漫不经心道：“帮到这里就是你一个陌生人所能做的全部。” “过犹不及的道理懂不懂？我让你帮人之前考虑周全不是让你瞻前顾后的意思。” “他以后的路，还得他自己去趟。” 他借著转弯的功夫瞥了眼温清然。 他脸上还带著明显的思考之色。 陈涣不由得开始有些嫌弃他婆婆妈妈的：“你要是实在分离焦虑，就让吴琳多给你安排点儿工作。” 他斩钉截铁的得出结论：“还是太閒了！” 温清然：“……” 温清然闭嘴了，一路沉默到了公司。 陈涣艰难的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后，和温清然一起下了车。 这回轮到温清然疑惑了：“你也要去公司？” 陈涣：“多新鲜啊，你嫂子的公司我还不能去了？” 温清然：“……也没有。” 可就是感觉好奇怪啊。 咳，而且他真的以为陈涣是好心送他一趟呢，结果只是顺路啊。 陈涣翻了个白眼给他。 两人在电梯口分道扬鑣。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是王导他们有了新消息，林中月说他们一起討论一下。 林中月今天还带了秋秋来上班。 陈涣一推开林中月办公室的门，坐在沙发上玩乐高的秋秋就蹦了起来，衝过去抱住他大腿，指著林中月大声告状：“哥哥，姑姑不让我在家玩！” 林中月听著她这掐头去尾的告状都无语了。 陈涣自然也听出来了，他单手抱起小朋友：“跟哥哥说说，怎么回事？” 秋秋两只小手自然的抱在陈涣的脖子上，噘著小嘴不高兴道：“哥哥出门以后，周奶奶去浇，我想和周奶奶一起去，姑姑不同意。” 陈涣挑眉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她连个拖鞋都不穿！” 秋秋理直气壮，颇有些陈涣平时气人的架势：“是哥哥说的泥巴里的细菌比我们身体上的细菌强壮，可以打败身体上的细菌，增强抵抗力秋秋就不会生病了。” 陈涣：“……” 这里咋还有他的事儿呢。 林中月凉凉的看著他：“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陈涣轻咳了两声：“没事，问题不大，明天秋秋多运动五分钟，哥哥带你去踩水好不好？” 秋秋鼓著脸思考了一会儿，勉强道：“那好吧。” 她踢著腿从陈涣身上下来，跑到林中月身边：“那秋秋原谅姑姑了。” 林中月：“……简直是倒反天罡！” 秋秋歪头。 她听不懂誒！ 陈涣在一旁憋笑，在林中月看过来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清了下喉咙：“不是说有事要商量吗？就在这儿？” 林中月轻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但也没耽误工作。 “秋秋在这里玩，哥哥和姑姑去忙一下工作好吗？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去敲门。” 秋秋很习惯这种模式，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林中月抱著笔记本起身：“去隔壁小会议室，吴琳已经带著温清然先过去了。” 陈涣点头：“行。” 两人进到会议室时，吴琳已经把会议室里的投影和空调都打开了。 温清然规规矩矩的坐在会议桌一侧，面前还十分老实的放了开会专用的笔记本。 陈涣隨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中月对吴琳点了下头，从她手里接过翻页笔。 “人都齐了，咱们这就开始。” 陈涣拧开会议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下一秒他就听到林中月说：“王导回公司后跟人打了一架。” “咳咳……咳……” 陈涣不可置信：“什么？” 林中月把ppt翻了一页，是角落里无人关注的爆料。 “这条爆料是真的，只是因为关注的人不多，才没上热搜。” 陈涣皱眉：“因为什么？” 林中月：“这就得问你了。” 陈涣：“？？？” 陈涣：“又有我什么事儿？” 林中月解释：“那天你直播间不是被举报关停了吗？就是他们公司內部权力斗爭站队的问题。” “负责审核你直播间的是一个实习生，王导回公司的时候，那个实习生已经被开除了。” 陈涣皱眉。 这个针对性那就太强了。 他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林中月对陈涣和温清然说：“简单点儿说，沈奚公司一开始给她设计的路线就是踩著你们两个的流量復出。” “录製之前王导也答应了，但他中途看你们两个的热度不错，而且都是正向热度，就有些反悔了。” “他们公司的高层之一和沈奚的公司有很深的合作，在直播中，直接越过王导关了陈涣的直播间，还试图给陈涣扣上一个虐童的帽子。” 陈涣『嘖』了一声，十分嫌弃：“你们娱乐圈好脏啊。” 另外三人：“……” 林中月选择无视他的垃圾话：“所以我们今天第一个要討论的点是，关於沈奚，要不要反击？” 温清然觉得自己没跟上，举手提问：“不是在说王导吗？” 林中月摇摇头：“公司內部的权力斗爭每个公司都有，这是王导要解决的问题。” 陈涣徵求林中月的意见：“我对娱乐圈不熟，你觉得呢？” 第118章 我觉得她经纪公司配不上她 林中月看了吴琳一眼：“在这件事上，我和吴琳有点儿分歧，我的想法是至少要给对方一个警告，吴琳的想法是等一等。” 陈涣挑眉看向吴琳，示意她解释一下：“等一等？” 吴琳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前倾：“我认为现在不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陈涣点头：“继续。” 吴琳看了眼林中月，確定她並不介意陈涣喧宾夺主后继续道：“综艺录製的第一天沈奚確实有些用力过猛的表演痕跡。” “但她在娱乐圈经营多年，后两天就及时调整了自己的定位。” “虽然偶尔还会有些失言，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刻板印象的蠢货。” “她不再刻意冒尖后，路人对她的好感度反而有所回升。” “我这几天收集了一下网上的討论，现在大多数人对她的討论还是以正向为主的。” 温清然和陈涣都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录製，感受要更明显一些。 甚至有些时候，他们都能感觉到沈奚故意释放出的友好信號。 可身处娱乐圈，到底更多的还是利益之爭。 这个圈子里前一秒嘻嘻哈哈后一秒捅你一刀的例子太多了。 这也是林中月主张反击的原因。 林中月：“你们两个在娱乐圈的根基都太浅了，如果这次没有好好处理，有人把你们当成好蹭热度的冤大头，以后就会麻烦不断。” 温清然眼神清澈极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什么高端局。 在之前的公司，经纪人从不跟他们討论这些，都是公司做好决定了直接通知他们。 憋了半天，他也只得出一个觉得两人说的都挺有道理的结论。 陈涣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是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是之前几天的事情，林中月在家的时候就隨口跟他提了，不会拖到今天的。 吴琳点点头：“我会在今天忽然向林总匯报这件事，是因为沈奚向某慈善基金会儿童服务站捐了一百万，这个机构常年从事反拐宣传活动。” “哦，”陈涣明白了，“真捐了是吧？” 吴琳一愣，她没想到陈涣关注的是这个。 她点了点头：“对，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她个人出40万，公司给她补60万，共捐款一百万，基金会答应配合她做宣传。” 目的很浅显，就是为了蹭上陈涣和温清然救助了董乐这件事的热度。 陈涣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指尖搭成塔状，语气轻鬆：“凡事论跡不论心，不管出於什么目的，既然真金白银的拿出来了，这东风借她用一下也没什么。” “而且我听你们两个的意思，其实都是主张反击，只是在时间的选择上出现了分歧是吧？” 林中月和吴琳对视了一眼，林中月深吸一口气：“对。” 陈涣点点头髮表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没有什么反击的必要。” “什么？” 几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陈涣，他怎么还成保守派了？ 陈涣解释：“娱乐圈里没有完全清清白白一点儿黑料不沾的圣人对吧。” 几人点点头。 陈涣继续道：“所以，你们都认为综合来看的话，沈奚也还算是一个优质艺人？” 林中月：“对，她身上最大的黑料就是隱婚生子这件事。” “但这件事也不是不能洗。” 陈涣点点头：“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沈奚的经纪公司有点儿配不上她。” “昏招频出，目光短浅，沈奚如果真的是个聪明人，她绝对会和公司发生理念上的衝突。” “从沈奚录製综艺时的表现来看，她不介意耍手段爭流量抢镜头。” “这些和真正的黑料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但如果公司想炮製黑料来裹挟她呢？” 林中月和吴琳都听懂了。 她公司想不想这么干不重要，只要让沈奚认为她公司想这么干就够了。 陈涣道：“我觉得，沈奚应该是不愿意走黑红路线的。” “她对自己身上的影后標籤很得意。” “而且她的缺点明显，只要给她安排一位性格强硬但对她前程有好处的经纪人，应该挺好掌控的。” 温清然疑惑：“可她公司不是给她出了60万做公益吗？应该很看好她吧？” 林中月：“等你成了影帝视帝，我也会这么重视你的。与其说是看好她，不如说是看好她身上的標籤。” 陈涣顺口接话：“做公益，60万扔出去，水都未必响一下。” 他懒散的换了个坐姿，一手撑著下巴：“所以月月姐有兴趣把人挖过来吗？” 林中月：“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挖她的难度可不小。” 陈涣：“既然她有用有价值，与其精力反击，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变成自己人呢。” “再说，只要艺人配合，也不是不可能吧？” 温清然：“……” 他和陈涣上的真是同一款综艺吗？ 该不会他们这个综艺的名字其实是叫boss直聘吧？ 不对，陈涣也不是boss啊，他是boss家属。 林中月在衡量之后，觉得陈涣的提议好像也不是不行。 “吴琳把这事儿记下来，回头我们开会討论一下。” “先找人打听一下沈奚的合同有几年。” 吴琳点点头：“好的。” 林中月把ppt往后翻了几页：“第二件事，《实习家长》原定是十期。” “但董乐这件事上面十分重视，已经有小道消息说在討论限娃令的事情了。” “王导那边的意思是把这节目缩短到三期，变成一个先导片。” “另外七期，另起一档节目。” “由四个常驻嘉宾和每期的飞行嘉宾构成。” 陈涣皱眉：“合同重新签？” 林中月点头：“这件事你这边好处理，麻烦的是温清然那边。” 被点到名的温清然抬起头：“嗯？” 吴琳解释：“你之前的合同是前公司签的，重新签的话损失的是他们，他们未必会同意。” 林中月：“王导之所以会硬著头皮拍三期，是因为你们第一笔片酬就是预付了三期。” 温清然：“那怎么办？” 吴琳：“我会和节目组一起去跟你前公司谈，不过到时候可能难免会出现一些你回踩老东家的传言。” 温清然当即表示：“没事儿，我不在意。” 吴琳点点头。 林中月见两人达成共识，说起最后一件事。 这件事严格来说不算公司的事，但有可能会影响到温清然，她就一起放到这里提了。 “陈涣打算开一家寻人公司，非公益性质的。” 陈涣接话：“麦宇这件事给我的灵感。” “每年拐卖妇女儿童仅立案的就有几千起，前几年最巔峰的甚至高达过两万起以上。” “但去年包括积案在內也只破获几百起。” “他们有需求，我有能力，前途简直一片蓝海。” 温清然现在明白林中月为什么说可能会影响他了。 “或许有人会恶意揣测你救助麦宇就是为了作秀？” 陈涣：“不管你做什么，不对，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恶意揣测的。” “別太把其他人的眼光当回事。” “警方破获了案件，父母找到了丟失的孩子，我赚到了钱，这简直就是三贏。” 温清然仔细想了想，觉得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真的会有人来找你吗？” 陈涣：“你觉得像是吕家夫妻那种真的想寻找孩子的父母，是愿意咬咬牙几万块找到孩子，还是等警方那百分之十几的概率？” 温清然：“……” 他是看过陈涣发给他的关於吕家夫妻这些年的调查报告的，他们那小吃摊看似小本生意，其实利润不低。 只是这些年为了找孩子把钱都填进去了而已。 如果他们真的相信警察能破案，也不会背井离乡在各个城市走街串巷的寻子。 或许他们曾经相信过，但年復一年的等待消磨了这种信任。 “好吧，我也觉得挺好，”温清然说，“有什么我能做的儘管开口。” 陈涣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有，我准备聘请你做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温清然：“片酬？” 陈涣不可思议：“我们这关係，你跟我提钱？” 林中月扭过头，假装自己听不见。 吴琳：“……” 温清然更震惊：“你还想白嫖我劳动力？” 陈涣振振有词：“我这分明是零元购。” 他语气幽幽：“妈也在我这儿掛职了，她都不要工资，你好意思要？” 温清然：“……” 他好意思。 林中月听到这儿都有点儿想劝温清然放弃治疗了。 陈涣这公司，真就全靠零元购起家。 最开始陈涣是打算让秋秋帮他画几个卡通小朋友当形象大使的。 温清然想想董乐的事儿还是他找陈涣帮的忙，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全当是还人情了。 第119章 让好人得到好报 但陈涣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 他怎么会真的让温清然白帮忙呢。 就在第二期综艺开播的前一天，温清然收到了陈涣让跑腿送过来的礼物。 一副实木方形画框，里面装裱了两行八个大字—— 日富一日 年富一年 字跡如人，笔锋如刀，哪怕他半点儿书法鑑赏水平都没有，都能从这锋芒毕露的四个字里，看出陈涣对他的殷切期盼。 温清然：“……” 偏偏来送货的跑腿小哥在等取货码的时候还不忘帮他带话：“老板说了这是他今天一大早写的，日期新鲜的很。” 温清然：“……” 陈涣他是不是有什么每天早上一起床，就隨机抽取一名幸运观眾然后气死的怪癖？ 他愤愤不平的让赶来帮他收拾行李的生活助理帮忙一起把画框掛好，拍照、编辑围脖、点击发送一气呵成。 吴琳给他安排的生活助理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见状夸道：“哥你审美真好，这字在哪儿买的？” 温清然木著脸：“好看是吧？” 小刘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但温清然平时就不是会隨便发脾气的人，哪怕这会儿语气奇怪，小刘也没害怕，反而更好奇了。 温清然：“一条gg换的，绝版。” 他就不信陈涣还好意思把这东西送给別人！ 小刘一脸的若有所思：“也是，写的这么好，想也不会是在直播间几十块钱一幅那种。” 说完她语气重新欢快起来：“就算卖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在你家欣赏欣赏得了。” 她一脸憧憬：“这寓意真好啊！” 说完她一脸虔诚的朝那八个字拜了拜。 温清然沉默了。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他觉得这话要是让陈涣听到，说不准就又让他找到商机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涣不知道温清然心中的吐槽，他觉得自己这礼物送的好极了，一定是送到温清然心坎里了。 试问，这世上，谁会不爱钱呢？ 在客厅陪秋秋做游戏，顺便目睹了一切的林中月沉默不语。 等陈涣把两幅掛画都送出门，总算閒下来了，也跟著坐到了地毯上。 他半个背部靠在林中月身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抱怨：“月月姐，好累啊。” 林中月很无语的吐槽他：“还不是你非得自己装裱，请人来弄不就行了。” 陈涣就笑，也不接她的话。 他像是抱小狗一样把秋秋从玩具面前抱起来，放在腿上rua著玩。 林中月：“……” 林中月翻了个白眼给他，懒著多跟他说一句。 当然，主要是秋秋自己也很配合，就像是个软乎乎的毛绒抱枕一样趴在陈涣腿上，还时不时蛄蛹一下。 陈涣摸出手机，语气深沉的嘆气：“唉，该发围脖了。” 林中月：“你早该发了！” 陈涣狡辩：“这不是因为拖延症吗！” 林中月才不信陈涣的邪，谁有拖延症陈涣都没有。 她怀疑陈涣就是在故意躲懒。 今天发完围脖，明天一早就出发录製综艺，然后把一地鸡毛都留给她！ 陈涣假装自己听不到林中月的控诉，闷头髮围脖。 他没有废话太多，直接晒出了营业执照，並宣布chance寻人网正式成立。 几乎是在他发出去的瞬间，评论区留言就飈到了99+ 陈涣：“这些人该不会是住围脖上吧？” 林中月见怪不怪：“现在討论的声音大，关注的人也多。” 她把头髮往后拢：“你知道吗，我们確定一个明星糊不糊，有时候也会根据围脖评论来分析。” 陈涣挑眉：“比如？” 林中月：“比如发出去五分钟评论还没上万条，那就糊的没边了。” “当然，仅仅是针对那些流量明星，实力派不看这个。” 陈涣慢悠悠的刷著评论：“那不都是粉丝给刷出来的假数据，有什么好看的。” 林中月：“要是连假数据都没人刷，那你说得糊到什么程度？” 陈涣顿了顿：“你说的对。” 他把手机屏幕翻转：“那陈清然这算糊还是不糊？” 林中月一看，入目就是一句情绪拉满的控诉。 温清然在围脖控诉陈涣只用了八个字就想白嫖他劳动力，而陈涣只看到他十几万的评论数。 林中月都不由得想替温清然喊一句：“好惨！” 然后她才开始回答陈涣的话：“毕竟董乐的事情热度还没完全过去，最近网上也多了许多关於拐卖的討论，还有律师分析这夫妻俩可能判什么刑。” “这时候当事人之一忽然发围脖了，被好事者围观也是正常的。” “不信你回自己主页也一样。” 不用她说，陈涣已经从那不断上跳的小红点感觉到网友们的热情了。 他和林中月一起看评论，秋秋挤在两人中间，明明看不懂也要伸著脑袋凑数。 ——【臥槽臥槽臥槽，震惊我全家，陈涣竟然真的开寻人公司了，之前说陈涣不会蹚浑水的人出来挨打！】 ——【他这是营业执照，不是法人登记证书，所以是打算靠这个捞钱了是吗？】 陈涣看到这条顺手回復。 【陈涣v：凭本事赚钱不寒磣。】 ——【挖去，所以陈涣这是承认之前的传闻，董乐能这么快找回亲生父母全是陈涣的功劳？】 ——【別管是不是真的了，反正是让他蹭上波大的。】 ——【楼上说话好酸，丟了孩子的父母多了一个选择不是很好吗！】 ——【主要还是收费问题吧，我点进网页看了，他这收费还挺贵的，几万块钱呢，万一找不回来，那不是雪上加霜了吗？】 网友一开始討论的声音五八门，但到最后都落点到一件事上，爭议最大的还是一件事，陈涣帮忙寻人到底该不该收费。 网友討论的很热闹，陈涣和林中月看了一会儿就没继续看了。 这些爭议都是他们一开始就预料过的，並不特別意外。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之前发布董乐被拐案通告的江金警方又一次发围脖了。 他们直接言明警方之所以会启动奖励机制，就是希望能让好人得到好报，不让真正的好人凉了心。 也是这一条围脖，送陈涣一跃爬上热搜榜第一名。 词条也很耐人寻味。 #陈涣寻人# #让好人得到好报# 第120章 我超好欺负的！ 林中月大为震撼：“你安排的？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陈涣也很懵：“我不是我没有別瞎说，我还想著低调点儿开张呢。” 林中月：“……” 评论区比林中月还震惊： ——【陈涣这算不算官方背书第一人了？】 ——【不是，我的哥，太有牌面了吧？】 ——【挺好！支持！凭什么好人就得倒贴，做好事还被人指指点点的，无良基金会发高工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声呢？看陈涣好欺负吗？】 ——【前面的我都赞同，最后那句你不违心吗？】 陈涣手指在屏幕上轻快的敲动，回復道： 【陈涣v：是的，我超好欺负的！】 林中月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陈涣歪头看她：“喉咙不舒服？” 林中月：“没。” 她没忍住，问他：“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警方第一时间下场背书的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林中月畅想了一下，如果是她公司的艺人有这待遇，那就相当於在娱乐圈拿到养老保险了。 陈涣：“真不知道，不过人选也確实不多。” “而且既然有人想做人情，那他一定会让我知道的。”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下一秒，陈涣的手机就响了。 人选意外又不太意外，陈涣没起身，直接坐在林中月身边接了电话，语气懒洋洋的：“齐公子有何指教啊？” 齐天一冷哼一声：“你的人情我还完了，我爸的事多谢了。” 陈涣正纳闷齐天一怎么忽然长脑子了，就听齐天一继续说：“刚才那句是我爸让我说的。” 凑在旁边偷听的林中月：“……” 好像知道陈涣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了。 合著整天都在忽悠这么一群二傻子吗？ 陈涣虚情假意道：“齐叔叔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案子能这么快就被破掉，齐叔叔功不可没。” 齐天一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陈涣，你现在比以前更噁心了，虚偽的让我想吐。” 陈涣幽幽嘆气：“毕竟不比当年了吗，如今要自力更生了。” 齐天一：“……” 他就说他性格这么好的人，从小跟陈涣不对付是有原因的。 “话我转达了，掛了。” 陈涣看了眼被直接掛断的电话，对林中月耸了耸肩：“跟我这么好脾气的人他都处不好，他脾气太差了，得反思一下。” 林中月觉得陈涣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缺乏一些自知之明。 “我记得当时给你送车来的那个秘书，也说是姓齐？” 陈涣点点头：“就是他，车是他以前输给我的。” 陈涣顺口就跟她讲了讲两人上学时候的纠葛。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座写字楼里，郭总指挥著秘书把他办公室的山水画取下来，换上了陈涣刚让人送来的大號字画—— 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 秘书看著这幅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字是好字，就是感觉不太適合他们郭总啊。 郭总看他一脸疑惑，也不介意解惑：“这是夸一博呢。” 说完他摇摇头：“真难为陈家那小子，这么违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秘书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沉默是金。 郭总也不介意，他自己儿子什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 但秘书的沉默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不就是写字楼吗！ 他们老郭家最不缺的就是楼。 他大手一挥：“让人去问问他们那层办公室还缺什么，都给补上。” 秘书：“……” 真想刀了这群资本家！ “好的郭总。” 郭总不光自己高兴，他还站在画框底下，让秘书帮他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郭夫人秒赞，但她比郭总內敛，没好意思直接在朋友圈夸，只是默默地给郭一博打了笔零钱。 天降横財的郭一博一脸懵的给他妈回了个问號。 郭总的朋友圈里大多都是商业合作伙伴。 点讚评论的人不少，陈敬山也刷到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陈涣的字。 他一个电话把小林秘书叫到办公室，问道：“陈涣最近和建筑郭总走的很近？” 小林秘书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郭总的公子一直跟大少关係不错。” 他覷著老板的脸色，小心补充自己刚刚吃到的瓜：“大少成立了一个寻人公司，网站落款特別鸣谢了郭总的公司，两方应该是有合作吧。” 陈敬山一听立刻皱眉：“开公司？” 小林秘书点点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再说话。 陈敬山当即就想给宋兰亭打电话问问陈涣又想干什么，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拉黑了。 陈敬山愤愤的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道：“他知道怎么开公司吗他就开公司！” 他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圈圈。 “大学屁都没学明白，还想学人家创业！” 小林秘书：“……” 实不相瞒，他已经有点习惯了。 他们陈总平均每三天就要骂大少一顿，每五天父子俩就得大打出手。 网上那些说陈涣被赶出家门的传言，他从来不信。 离了大少，谁还愿意这么勤快的陪陈总锻炼身体。 他在心里默默开始倒数：“十、九、八……三、二、一。” “你去把他卡给我……” 小林秘书面带微笑：“没带，停过了。” 陈敬山的话都被堵了回来。 小林秘书轻声提醒：“陈总，老陈董之前可是打过电话回来的，他老人家疗养疗程快结束了。” 陈敬山嘴硬道：“他回来就回来唄，我怕他不成。” 小林秘书：“……” 服了，天塌下来都有他们陈总的嘴顶著。 至於陈总说的话，听听就行了。 陈总怕不是又忘了当年陈总追著大少，老陈董追著陈总，祖孙三人在办公室里玩转圈游戏的场景了。 那会儿他才刚进公司，差点儿都想帮陈总报警了。 结果被当时在他这个位置的领导拦住了，领导曰：“小问题，习惯就好了。” 然后一晃他就看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互殴。 小林秘书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框眼镜，可惜不能分享给其他人。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但身为秘书，他还是要及时为老板分忧的。 等陈总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掐准时机上前给陈总递台阶：“陈总，大少前段时间刚帮警方破获了一起拐卖案，这公益事业，咱们是不是也表示一下支持？” 他委婉提醒：“而且等老陈董回来，儿媳妇和大孙子都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起码先哄回来一个吧？ 不然他真的怕最后被赶出家门的人是他们陈总啊。 第121章 没送到你心趴上啊 陈敬山不悦：“你到底是谁秘书？” 小林秘书：“……” 珍惜吧，像他这么为老板家庭和谐考虑的助理可不多了。 他也是真的想不通，这有个台阶还不下，陈总这是还等啥呢？ 哦，等大少服软呢，那没事了。 小林秘书的认错態度十分端正，微微垂头：“抱歉陈总。” 然后用余光悄悄观察了一下陈总的面色。 在心中预估了一下，估计也就是4-5级左右的愤怒风暴，立刻放下心。 他像个忧国忧民的奸臣，不得不用諂媚的態度来蛊惑昏君治国理政。 “我只是想著不要为这些家庭琐事影响您的工作安排。” “城东新展馆的项目离不开您的指导，王总和林总的合作会谈就在下周。” “加上临近年底，加上下一年的年度计划，分公司的帐目以及人事文件……” “停停停。”陈敬山一被人念就有点儿触发ptsd，连忙叫停。 “安排人去给他那个寻人平台做个due diligence。” “好的陈总。”小林秘书满意的领命离开。 他合上总裁办公室大门，为自己点了点头，很好，今天也是问薪无愧的一天呢。 却不知，就在他离开后，陈敬山也犯起嘀咕。 在心里琢磨起那系统怎么被拒绝一次就不来了，能干成什么大事！ 被陈敬山惦记的系统，这会儿正在努力完善寻人平台网站。 因为陈涣围脖点进来围观的人太多，给没接触过几个人的实习系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它闷闷不乐的龟缩起来施工。 陈涣感嘆：“果然，就算是系统出来干活也是要抑鬱的。” 他鼓励自己唯一的正经员工：“加油，等开单了我给你换个伺服器。” 系统隱隱约约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最后在虚空中弹了弹，努力振奋起精神：“好的宿主！” 网友也在这时在网上晒出陈涣寻人网页里关於每年三个公益寻人名额的截图。 ——【u1s1，真的找过孩子的都能看出来陈涣的收费根本不高。】 ——【寻人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关键是陈涣还保证了一个月之內找不到人全额退钱，我觉得已经算良心的了，现在健身房、教培老板干著干著跑路的有的是，至少这么多人监督，陈涣不会跑路。】 ——【但是他那三个名额审核好严啊。】 ——【应该的啊，审核不严就会跟我大学一样，真正困难的学生反而申请不到困难补助。】 ——【认为不合理的人，可以先自己去帮忙找一找走失儿童，然后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了。】 在网友不绝於耳的討论声中，陈涣登上了前往《实习家长》第二期节目现场的飞机。 有了上一期录製的经验，这次林中月就没有那么焦虑了。 登机前，林中月只是帮陈涣办好了登机牌等事项，就带著温清然的助理一起离开了。 节目组买的机票，陈涣和温清然刚好是邻座，刚一坐下，温清然就一脸咬牙切齿的看向陈涣。 陈涣莫名其妙：“怎么了？” 温清然：“你还问我怎么了！不会送礼就不要送了！” “哦，我懂了。”陈涣说。 温清然：“……” 不，他觉得陈涣根本不懂。 接著他就听陈涣说：“没送到你心趴上啊。” 同时他还表示了自己的纳闷：“多好的寓意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温清然，你这审美不行啊。” 被倒打一耙的温清然：“……” 温清然：“究竟谁会把日富一日这种话掛在家里啊！你但凡给我换个日行一善呢！” 陈涣理直气壮：“我啊。我还给公司写了幅八方来財呢。” 似乎看出温清然的无语，陈涣十分宽宏大量道：“行了，多大点事儿，下次写了別的再给你换一幅。” “反正你那副本来就是拿来练手的。” 有段时间没搞了，他手都生了。 到底是要送给出了钱的合作商，陈涣还是很有诚意的。 於是就先给温清然写了幅字练练手，就当做是gg酬劳了。 郭总那边的反馈不错，能专门拍了合照发朋友圈，可见他这情绪价值提供的多到位了。 至於温清然，他不喜欢一定是因为他欣赏水平不行。 陈涣：“回去让吴琳给你报个艺术鑑赏班。” 投诉无果反被嫌弃的温清然：“……” 受不了了，真的好想打死这个人啊。 人怎么可以这么能气人呢！ 他转过半个身子面向陈涣，正打算和他battle一下送人字画时，能不能考虑一下收货人的心情。 就见陈涣已经放下座椅靠背缓缓躺下。 陈涣打了个哈欠：“我睡一觉，空姐来了就告诉她我什么都不要。” 温清然不可思议：“……我是你的保姆吗。” 陈涣：“我不介意。” 两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 温清然拉著行李箱跟在陈涣身后缓缓打了个嗝。 陈涣沉默了好一会儿，確定了一下两人都带著口罩，vip通道也没有节目组的人在偷拍，这才无语的吐槽起来：“飞机餐就这么好吃吗？” 温清然欣然点头：“挺好吃的，而且在飞机上吃饱了，中午就可以不吃了。” 陈涣：“……” 见过把今天的工作调到明天做的，没见过把一天的饭调到一顿吃的。 陈涣无语的和他一前一后的上了节目组派来的车。 车上还有跟过来的摄影以及跟拍导演等工作人员。 看到陈涣摘下口罩后略显冷淡的脸色，跟拍导演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准备打招呼的话都在舌尖打了个磕绊。 陈涣慢吞吞的解释：“不是针对你，我生性不爱笑。” 跟拍导演跟著尬笑了两声：“哈哈，坐飞机確实累，那陈老师和温老师在车上休息一下，咱们这期是到了营地才开播，不著急，我们录点儿素材就行。” 他一说完，就在心里吐槽了起来，找藉口也不找个好点儿的，他看上一期陈涣笑得比谁都开心！大家的笑容都转移到他脸上了！ 陈涣见跟拍导演识趣，又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温清然…… 温清然悄咪咪揉了揉自己的胃，好像確实吃多了。 第122章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死掉 商务车抵达节目组包的民宿门口，车停的瞬间陈涣就睁开了眼睛。 跟拍导演：“……” 不是他多心，有时候真觉得陈涣就是故意的。 实际上陈涣只是拥有了一个脑內闹钟罢了。 干了好几天活，总算能和宿主出来玩了，系统高兴的在旁边蹦蹦跳跳，陈涣想无视都不行。 但本著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陈涣觉得也是时候让孩子出来放放风了。 不然按照他的类比，有些像是实习大学生的系统，他还是有点儿担心对方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死掉的。 那他还怎么持续薅羊毛。 正想著，陈涣和温清然推著行李箱走进了民宿。 吴导和沈奚比他们到的早，这会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聊著什么。 温清然客气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吴导爽朗笑道：“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不久。” 沈奚眼神路过陈涣的时候明显闪过几分忌惮，但又很快调整好笑容朝两人点点头。 陈涣毫不在意她的反应，把行李箱放到一旁后，直接坐到吴导附近的位置。 正常来说，为了镜头的平衡性，温清然应该坐到沈奚那边。 温清然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结果就在他准备抬脚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忽然就闪过这段时间刷围脖刷到有关『升温cp』的超话。 脚尖一转，他一屁股坐到了陈涣另一侧。 陈涣疑惑抬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温清然解释道：“这里离楼梯近，等会儿分了房间能直接上楼。” 陈涣也不知信没信，反正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觉得不对劲儿的不仅是陈涣，还有不知道看过多少综艺久经沙场的弹幕。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排挤沈奚？】 ——【兄弟，別太敏感了，节目组本来就没安排座位。】 ——【不是还有小嘉宾吗，可能那边的空位置是留给小嘉宾们的。】 沈奚自己也懵了一下。 但想起来之前和经纪人聊过的话，她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王导在这时举起他的专属道具小喇叭：“欢迎各位家长抵达我们《实习家长》第二期的直播现场，我们这一期的主题是——学渣秋令营！”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祖国南方边陲小镇。” “小嘉宾们为了逃避作业，已经先一步藏到了小镇的各个角落。” “请家长们前去寻找你们的孩子回家写作业。” 所有人：“……” 什么魔鬼啊，出来录综艺还得写作业。 ——【所以学渣就是指小屏幕里那几个小孩是吧？】 ——【感觉节目组这么说有点儿过分誒。】 ——【就是，现在小学都不让公布考试排名了，节目组上来就学渣学渣的，本学渣听了真的感觉很刺耳，走了。】 ——【可以再等等，感觉这不是王导的风格，应该会反转。】 温清然想了一会儿，问道：“有提示吗？” 王导：“小朋友身上有节目组的標记，大家在找到小朋友后，会触发寻找食材的任务，这样就算组队成功。” 陈涣眯起眼睛：“是谁先找到就归谁吗？” 王导点头：“对。” 陈涣顿时来了精神。 这次总能轮到他来领取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了吧！ 他果断起身：“还等啥呢，走吧！” 所有人：“……” 其他三人虽有些无语，但也跟著起身了。 陈涣说的也没错，这任务就是得出门。 节目组选择的位置几乎是在小镇的中心线上，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方便。 四人在门口一合计，通过猜拳的方式决定了出发方向。 陈涣一边走，一边顺口问摄影小哥：“你们节目组都有什么標记？” 摄影小哥闭嘴猛猛摇头。 这可不能说，导演说了，谁给嘉宾透露情报，一个字一百块钱。 陈涣吐槽：“老王怎么一天天蔫坏蔫坏的。” ——【哈哈哈哈，陈涣不是说他以后不背后吐槽王导了吗。】 ——【所以他现在不是改成当面吐槽了吗（赌一个王导正在看监视屏）】 正在看监视屏的王导：“……” 副导在他旁边忍笑劝道：“忍住，忍住，这才刚开始。” 陈涣回忆了一下王导话里的情报。 首先可以排除穿校服的，陈涣不觉得以王导的坑逼程度，会让小嘉宾穿校服。 然后他估摸了一下小嘉宾的年龄段。 学渣，证明已经上学了。 至於標记。 陈涣扫了眼摄影小哥扛著的设备旁贴的logo，以及回忆了一下这个节目的各大投资商。 然后陈涣目標明確的选择了抓娃娃机的方向。 眼睁睁看著陈涣路过了在旁边看大爷下象棋的小男生，王导振奋握拳：“耶斯！” 陈涣的目光在几台娃娃机附近的小朋友身上来回扫视。 有胆小的竟然直接跑到了在一旁等著的爸妈身边。 被当成坏人的陈涣：“……” 他难以置信的问摄影小哥：“他跑什么？” 摄影小哥老老实实的说：“可能是把你当人贩子了吧。” 陈涣：“……” 弹幕上： ——【哈哈哈哈，小孩你別跑啊！这是个抓人贩子的好人！】 ——【哈哈哈我乐死了，我第一次从陈涣身上看到了如此具象化的委屈！】 陈涣装模作样的举起手机假装打电话，大声道：“什么？还得写作业？写什么作业啊！出来就录三天节目，该玩就好好玩唄，学习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说完，他佯装生气的收起手机，跟摄影小哥吐槽：“你们王导就是事儿多，上个节目还让人写作业，学也学不好，玩也玩不好的！” ——【啊啊啊啊，陈涣这是不是在当著我们的面钓鱼？？？】 ——【包的，阴险，太阴险了，希望这里没有小嘉宾！】 可娃娃机附近的小朋友们已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陈涣了。 陈涣在旁边买了几个硬幣，故作苦恼的自言自语：“唔，应该抓哪个当见面礼呢？” “抓草莓熊！” “胡说！抓小兔子！小兔子最可爱了！” “明明是企鹅娃娃最可爱，他还有小书包！” “那小兔子还有胡萝卜呢！” 第123章 哥哥没有钱！ 刚才还被当成坏人的陈涣身边围过来一群小崽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爭执起来。 “哥哥听我的！” “应该听我的！” “明明我选的才是最好的！” 陈涣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知道我要给谁当见面礼吗，就帮我出主意？” “不知道！”小孩子清亮且理直气壮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涣：“那我可不能听你们的，万一你们选的我新闺女不喜欢怎么办。” 小崽子们的表情立刻变得丧丧的。 “不过——”陈涣拉长语调，再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过什么？”有急脾气的小朋友追问。 陈涣：“不过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我闺女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五个硬幣，可以抓五次娃娃的哦！” 有人问：“她长什么样？” 陈涣摇头：“不知道。” 小朋友们一言难尽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个绝世大坏蛋。 到底谁会不知道自己闺女长什么样啊！ 陈涣：“我也是第一天给她当爹，我怎么知道！” “怎么样，要不要来帮忙？” “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样子，怎么帮忙啊！” “別急啊，”陈涣指了指一旁的摄影小哥，“我是来找她和我一起录节目的，她身边可能也有个类似的叔叔。” “或者你们有没有听说镇上谁家的小孩要上电视？” “上电视？”小朋友立刻歪楼，“我也想上电视，能带我一个吗？” 陈涣：“唔，这个你得去问导演。” 还在民宿的王导猛地打了个喷嚏，得到副导不太走心的问候，王导直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是不是陈涣又在背后蛐蛐我？” 没有蛐蛐人但也没干好事儿的陈涣继续忽悠小崽子给他当苦力：“如果你们帮我找到人，我就带你们去问问导演，能不能一起上电视？” “好！”立刻就有人应了。 陈涣的视线在人群中的几个小姑娘身上扫了扫。 然后有些鬱闷的想他的运气果然不太好。 这几个都不是。 如果是，这会儿应该已经露出心虚的表情了。 而得到了陈涣保证的小朋友们，纷纷想出了自己的办法。 “我去问我妈！我妈什么都知道，我爸说她是长舌妇！” 陈涣：“……你妈是不是长舌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晚上是要挨揍了。” ——【哈哈哈哈！】 ——【是他被混合双打，还是父子俩被女子单打，请大家拭目以待！】 ——【好好好！王导！我要看这个！你给我趴他家床底下去！】 “哥哥，我知道前面有一个有大滑梯，还有套圈的，可多小朋友了，我们去看看吧！” 陈涣怀疑这是他们骗他买门票的小招。 他语气坚定的好似要入党：“哥哥没有钱！” 刚刚提议的那个小朋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滑梯不要钱。” 陈涣：“走！” 他带著一群小朋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摄影小哥茫然无措的跟在他们身后，一时间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好在陈涣没忘。 一群小朋友一路走一路遇到个年龄差不多的就开始问。 直到他们在路过一个餵鸽子的摊位，有很多小朋友蹲在地上摸鸽子玩。 不用陈涣开口，已经有小朋友上前挨个询问是不是来录节目的了。 在问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小姑娘十分明显的懵了一下，这跟导演叔叔说的不一样啊。 她迟疑了一下：“是？是的。” “好誒！” “哥哥快来！！我找到了！”幸运的问到人的小朋友嗷一嗓子向陈涣匯报。 ——【哈哈哈哈，陈涣这什么廉价但好用的小弟啊。】 ——【別的组还没头绪的时候，陈涣直接把人找到了，牛逼。】 ——【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算什么作弊。】 ——【虽然我感觉他作弊了，但又觉得节目组去问，他又会自有一番道理。】 ——【出院！】 陈涣走向小姑娘：“你是《实习家长》的小嘉宾吗？” 既然被发现，小姑娘也不挣扎了：“嗯嗯，叔叔我叫童璐。” 她从兜里摸出几张卡片：“导演叔叔说，要说出和食物相关的成语，每十个可以获得一种食材。” 陈涣挑眉看向摄影小哥：“没有上限？那我能说到王导破產。” 摄影小哥：“……” 他不信，他怀疑陈涣在吹牛，但他不敢赌，怂怂的说：“每个人有六张卡片。” 陈涣：“行。” 他对小姑娘说：“数著。” “画饼充飢、鱼米之乡、食鱼遇鯖……” “膾炙人口、藕断丝连、杀鸡取卵……” “浆酒藿肉、米珠薪桂、羊羔美酒……” 他每说十个，童璐就递一张卡片给他，到最后她手上的六张卡片都到了陈涣的手上。 童璐一拍手，高高兴兴的把贴在手心里的贴纸，贴到陈涣的手背上：“叔叔，我们任务完成了！” 陈涣也很高兴，甚至开始大言不惭的对摄影小哥说：“王导这次很良心嘛，任务设置的这么简单。” ——【认真的吗？我觉得好多都是自己想不到，然后他一说我又觉得很熟悉。】 ——【上班把脑子都上锈住了！提笔忘字张嘴忘词，我也这样！】 ——【有没有可能，单纯是毕业以后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我不还给老师，老师哪有东西教给下一届？】 陈涣说话算数，带著童璐和一群小朋友回到娃娃机面前，换了一百多个幣一个个分给他们。 至於自己的新晋便宜闺女，陈涣自然不会让她眼巴巴的瞅著別人抓了。 他给童璐换了整整一盆硬幣：“去玩吧，抓完咱们再回去。” 童璐高兴的蹦了起来：“真噠！” “好耶！” “叔叔最好了！” “让我多写两页作业我也愿意啊！” “嗯？”陈涣眼睛一眯，发现事情並不见得，“什么两页作业？” 童璐捂住嘴，小眼睛四处乱飘。 见实在躲不过，童璐心虚的笑了起来：“嘿嘿，导演叔叔说最后被找到的可以少写两页作业。” 她竖起两根短短的手指，十分调皮的前后动了动。 陈涣：“……” 他就说怎么会有人把贴纸贴手心里，合著又是王导在使坏！ 但看小姑娘可可爱爱伸出来的手指，他还是宽宏大量的一摆手：“算了，去玩吧！” 第124章 这孩子……怎么局里局气的！ 在嘉宾们出发之前，王导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涣会带一大群小祖宗回来。 王导捂住脑袋，耳边一句句问他，自己能不能上电视的话接连不断的往他耳朵里钻。 而陈涣，在把麻烦丟给王导后，就溜溜达达的跑到摇椅上晒太阳去了。 王导：“……” ——【我大学就开始看王导的综艺，真的头一次对王导產生了心疼的感觉。】 ——【不是兄弟，你这口味有点儿重啊！】 在王导陷入莫名其妙的修罗场，而陈涣正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的时候。 吴导也找到了自己的小朋友。 就是刚刚被陈涣直接路过去的那个男生。 吴导找到他时，对方正把手背在身后，又老又年轻的对著棋盘嘆气，手里还盘著串。 吴导：“……” 该说不说，如果他是老王，就很符合选择嘉宾的標准。 娱乐圈里搞反差人设的不少，但反差到这个程度，那他高低得看看！ 果然，他上前询问，对方直接就承认了。 ——【不是，这小孩哥怎么局里局气的啊！】 ——【哈哈哈哈，天，王导到底都在哪儿淘换出来的人啊。】 吴导对著镜头大笑，让摄影小哥给两人留影，並表示：“我觉得我俩应该挺有共同语言的。” 留影结束，吴导才开始做任务。 和陈涣差不多，他也觉得这任务不算难。 身为导演他他的涉猎向来很广。 轻轻鬆鬆拿到了五张卡片后，吴导也领著局长回民宿了。 一进民宿大门，吴导就听到了好像一百只鸭子在叫的声音。 他跨过门槛的脚悬在半空。 躺在摇椅上的陈涣睁开眼，朝吴导招招手：“吴哥回来的很快嘛。” 吴导和他互吹了一句：“你也挺快啊。” 他迈步走进院中，指了指大门敞开的民宿一楼：“什么情况？” 陈涣：“哦，我路上遇到的小朋友，来问问王导他们能不能上电视。” 吴导怀疑的看向陈涣。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事儿跟陈涣脱不了干係。 但陈涣已经招呼他在旁边的摇椅躺下了，懒洋洋道：“你別说，这小太阳晒著，真不错，王导会选地方。” 吴导很快就被他这资產主义做派给腐蚀了。 不说別的，在外跑了半天，能躺会儿是真的舒服啊！ 至於王导，嗯，王导自有安排，他就一平平无奇的嘉宾，瞎操什么心。 躺了一会儿，昏昏欲睡之际，他忽然想起来：“小沈和清然还没回来啊。” 陈涣懒懒道：“没。没事儿，那么大人了丟不了。” 吴导想想也是。 真找不到，跟拍的摄影师就会给提醒了。 就算没有剧本，节目组也得保证综艺的流畅性。 这么一想，他也跟著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俩人躺的是不是太心安理得了？】 ——【哈哈哈哈，王导在屋里焦头烂额，他们在门外两耳不闻门內事。】 ——【吴导：不道啊，我突然就聋了！】 ——【我以为吴导会比较稳重一点呢！】 ——【懂了，都是被陈涣给带坏的！】 和吴导猜测的差不多，在温清然第三次路过某个看动画片的小姑娘而无动於衷的时候，负责跟拍的摄影师终於还是没忍住。 人，怎么可以这么迟钝？ 如果他问出口，温清然可能会告诉他：因为飞机上吃太多了，有点儿晕碳，脑子不太好使。 摄影师隱晦的在镜头外给了他一些提醒。 温清然一点就透的走向露天播放动画片的大屏幕前，顺利和自己正在看动画片的小嘉宾会和。 到底也是正经大学毕业，距离他学识最渊博的时候也才过去四年而已！ 一些常用成语他还是说的出来的，顺利的拿到四张卡片，带著自己的大馋丫头往回走。 路上还自费买了两份炸臭豆腐。 面对摄影老师的欲言又止，温清然振振有词：“陈涣上期有800旅行资金呢。” 他都给陈涣拍gg了！ 吃口炸臭豆腐怎么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陈涣和温清然的关係好像一下就拉近了不少。】 ——【正常吧，董乐那事不就是俩人一块儿搞出来的，虽然赶不上过命的交情，那也比陌生人要强上不少的。】 ——【他俩关係怎么样不提，我咋觉得，温清然跟陈涣学坏了呢？他上一期好像没这么皮。】 ——【我懂，半个月不见，就从淳朴本分小绵羊进化成了邪恶摇粒绒，我的心好痛啊，整个节目最后一个老实人也没了。】 陈涣对此另有看法。 他觉得，温清然这只是暴露了本性！ 不过综艺嘛。 大家你骗我我坑你的，很正常，陈涣也没有很计较，大不了回头再坑回去。 轻描淡写的给温清然又记上了一笔，陈涣指了指旁边空著的摇椅，示意他自己搬过来。 於是等沈奚带著自己不情不愿的皮小子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像是复製粘贴一样並排躺著三张摇椅。 沈奚：“……” 沈奚找人其实找的挺快的。 就是皮小子一看到她，就嗷嗷的跑了。 沈奚一路狂奔的追了半天。 好不容易仗著成年人腿长追上了人，她累的已经就剩一口气了。 要不是她平时一直有注意锻炼，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结果她看到了什么，三条躺平的咸鱼在这晒太阳呢！ 躺的还一个比一个板正。 沈奚深吸一口气，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半缕魂魄就先飘了出来。 王导头大如斗的挨个给陈涣招惹来的小朋友录了段视频，又挨个把他们送走，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的。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都是导演了，还要给嘉宾收拾烂摊子！ ——【哈哈哈！王导用实力证明了谁带娃谁都会老的快这一论点。】 ——【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旁边睡大觉！】 死气沉沉和累到褪色的沈奚相互对视，同时露出了很命很苦的微笑。 第125章 叮！作业反转卡！ 原本陈涣以为节目组准备的食材卡片是在新瓶装旧酒，变著法的让嘉宾们做饭的。 结果等他们重新再民宿客厅集合后，王导先宣布道：“经过刚才一番精彩激烈的角逐，最后一个被找到的是——沈奚组林光小朋友！” 林光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挥拳：“哦耶！” 王导用小喇叭抑扬顿挫的宣布：“恭喜你获得两张『作业反转卡』，你可以指定两页作业交给家长来完成。” “请上前领奖！” 沈奚裂开了。 “关於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如果她早知道，那她拼了命也要把人抓回来啊！！！ 她看向其他三位嘉宾：“你们知道吗？” 吴导和温清然果断摇了摇头，动作十分整齐。 只有陈涣矜持的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哈哈哈哈，神他妈略有耳闻啊！】 童璐骄傲的抬起小下巴：“是我告诉叔叔的！” 沈奚看了看童璐，又看了看高高兴兴的领会『作业反转卡』已经开始琢磨把最难的两页留给她的林光。 呜…… ——【哈哈哈哈，为什么被坑的总是沈奚啊！】 王导宣布完第一个用来破冰的小游戏结果之后，接著就宣读起食材卡片的用法。 “现在大家手里已经都拿到了食材卡，请各位嘉宾和你们的小朋友共同利用手中的卡片搭配出合適的菜色。” “我们的厨师会根据大家的要求来製作。” 一提到吃，温清然眼睁睁的看著刚才还在他旁边走神的小姑娘眼睛『唰』的亮了起来。 温清然：“……” 果然，只需要一秒就能確定属性。 他拿出四张食材卡，摆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静宜有什么想吃的？” 王静宜平时算是个偏內向的孩子，但一涉及到吃，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认真的在四张卡片上来回扫视，力图不要浪费任何一种食材。 “鸡蛋蒸个蛋羹，豆腐炸个豆腐丸子，剩下的再来个青菜炒肉，”说完，她又思索了一下，然后像是很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才满意的抬头看温清然，询问道，“可以吗？” 温清然觉得这孩子比他会吃，点点头：“可以。” 陈涣是几人荷包最阔绰的一个，他和童璐有商有量，硬是凑出了四菜一汤。 陈涣感慨：“感恩富有的大自然！” 程诺手里盘著串，吴导问什么他都说行。 陈涣戳了戳温清然：“这就是网友们说的那种无欲无求的京圈佛子少年版吗？” 所有人：“……” 他们一起看向了程诺。 “噗嗤。” ——【陈涣是不是带了什么＋说服的道具，我感觉我真从程诺身上看到了佛性。】 ——【哪有那么不科学的事儿，说不定只是程诺投胎的时候孟婆汤没喝乾净。】 ——【哈哈哈哈哈，小孩哥太稳了，真的跟他比起来，陈涣像是三年级那个。】 ——【陈涣別看，是恶评！】 温清然一脸无语的不想搭理他。 但系统是不会让宿主的话掉地上的。 它小嘴叭叭的开始分享自己的新发现：“宿主宿主，这是他的人设来著！” 陈涣微微挑眉，在脑海中轻轻『嗯？』了一声。 自从绑定后，系统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统生巔峰，这点儿小情报它轻轻鬆鬆就能得到：“他爸妈是短视频博主。” 陈涣瞭然的点了下头，然后瞬间失去了兴趣。 正好这时候沈奚和林光也决定好了菜品交给节目组。 王导收齐了四组的要求，一一展示给观眾看后举起喇叭：“好，节目组已经收到大家的要求了。” “在厨师做准备的这段时间，我们要通过一个游戏，来决定大家的住处。” 王导拍拍手，工作人员立刻把道具搬了上来，敲敲打打的组装好。 “这是一个知识大逃杀迷宫，迷宫共有四个出口。” “每个出口分別对应著节目组为大家精心准备的『学渣房』。” 接著几个身穿小怪兽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小怪兽隨机刷新，每次被小怪兽抓到，就要停下来回答问题，回答正確即可重新出发。” “率先抵达出口的那一组，获得该房间的钥匙。” 他话音刚落下，林光就开口提问：“那第二个抵达的呢？” 王导：“那就要返回重新寻找新出口了！” 系统蹲在陈涣脑海，一脸艷羡：“宿主，我也想玩这个！” 陈涣无语，这种在系统面前一秒破解的东西能有什么乐趣。 陈涣：“出去玩，不要来打扰我的亲子时间！” “好吧。”系统委屈巴巴的闭嘴了。 看样子宿主是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和系统在脑內的对话不过一瞬间的事儿，已经有工作人员来给四人送上籤桶了。 陈涣隨意的抽了一只：“3號。” 温清然：“1號。” 吴导：“哈哈，我们是2號。” 沈奚假装嘆气：“看来又是我收尾了。” 王导：“好，请温清然和王静宜在入口做好准备！” 温清然和王静宜牵手做好起跑准备，王导一声令下，两人唰的冲了出去。 零帧起手，可惜默契度为0。 在第一个岔路口两人就差点儿直接分道扬鑣。 好在温清然作为选秀出道的爱豆柔韧性不错，直接在拐角来了个急停转身。 吴导：“嚯，清然这反应挺快的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两人就遇到了第一只明晃晃拦路小怪兽。 所有人：“……” 沈奚吐槽：“合著不是追，直接拦路打劫是吗？” 温清然顾不上吐槽，和王静宜两人认真听著工作人员读题。 工作人员：“朝辞白帝彩云……” 温清然脱口而出：“千里江陵一日还！” 工作人员：“是什么意思……” ——【噗哈哈哈哈哈，抢答了，但没抢答到点子上！】 温清然：“……” 王静宜：“早上告別白帝城，一天时间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江陵！” “正確！” 王静宜立刻拉著温清然跑了起来：“叔叔快走呀！” 边跑还边有时间吐槽他：“叔叔，我们老师说了，读题要读完整！” ——【哈哈哈哈哈！】 ——【给温清然一点儿来自小孩姐的震撼！】 第126章 在清冷和清醒之间选择了清仓 温清然：“……好的。” 两人没有技巧，全靠莽撞，一路上看到入口就往里拐，拐来拐去，然后果不其然的被小怪兽堵在了死胡同里。 但两人心態很好，刚才奔跑的时候可以动如脱兔，这会儿也能静若处子。 温清然这次吸取教训，认认真真的听完了问题。 然后久久没能开口。 工作人员：“节目组在购买食材的时候一共买了三斤胡萝卜，回来以后称重发现少了三两，陈涣因此带著板砖去找店家理论，打一成语！” 温清然：“……” 他不想打一成语，他现在就想借陈涣的板砖把王导天灵盖掀开，看看他是什么精神状態下编出来的题目。 不应该问他一共有多少胡萝卜吗！ 可恶！ 在心里小发雷霆了一下，温清然开始尝试回答：“以暴制暴？” “错误。” “恃强凌弱？” “错误。” …… “以势压人？” “错误。” 在温清然换到第八个词的时候，陈涣终於忍不住开口了：“他是在藉机骂我吗？？？？” 沈奚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可都是温清然內心的真实写照。” 眼看温清然左答右答都答不对，王静宜眼睛一转脱口而出：“以理服人！” “回答正確！” 小怪兽让开了出路。 温清然：“……” ——【要不咋说还是新脑子好使呢……】 ——【哈哈哈哈，温清然的思路还是太传统了。】 ——【因为他本身就是传统小镇做题家，我们这一代应试教育长大的，脑迴路都固定了。】 ——【小温这脑筋不会急转弯啊！】 温清然默默对著镜头竖起中指。 他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用自己丰富的失败经验给大家提了个醒。 王导是真的不做人！ 不过第一个也有第一个的好处。 无论他们从哪个出口出来，都没有重复的可能。 温清然和王静宜一起打开出口处的信封，从里面倒出来一把钥匙和一张卡片：“贴满错別字海报的房间！” “这就是节目组准备的惊喜吗？”嘉宾们不可置信，王导到底是怎么信心满满的说出口的。 王导抚了抚不存在的鬍子，承认道：“对。” 眾人齐齐无语过后，吴导和程诺站在了入口。 ——【完蛋了，吴导本来就慢吞吞的，程诺还是这么个稳重性子，他们不会一开始就被抓吧！】 ——【哈哈哈，要是走一步一个问题，我真的会笑疯的！】 ——【那不至於，那就有抢镜头的嫌疑了，而且吴导只是性子慢，又不是瘸了。】 事实证明吴导的身体素质远超许多坐办公室的同龄人。 作为年少出名的导演代表，他比业內大多数人都更明白拥有一个好身体有多么重要。 工作人员一开始，他就非常有规划的带著程诺沿著外围的路口走。 一路上就算遇到死胡同，也大概率不会选到和温清然重复的出口。 程诺到底是个小朋友，就算一开始想表现的稳重一点，在吴导的带领下也不知不觉的小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为什么啊，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喜感。】 ——【就是那种京圈佛子掐著时间，赶下山去买钱大娘晚间清仓菜的感觉。】 ——【在清冷和清醒之间选择了清仓是吗？】 ——【够了啊你们！我已经不能再直视这个词了！】 吴导已经做好了王导不做人搞什么奇葩问题的准备了。 哪知道他得到的第一个问题十分朴实。 “请问，在森林迷路时，我们怎么通过观察树桩年轮密集面確定方向？” 吴导：“在北半球，较疏的一面向阳，是南面。南半球则相反。” 他回答完还有些不放心，生怕王导在里面埋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坑。 “回答正確！” 小怪兽迅速给两人让出出口。 目睹了一切的温清然：“……讲道理，我觉得节目组的问题设置太不平均了！” 凭什么他的问题就都是衝著闪到他的腰去的啊！ 王导十分理智的回答：“问题都是隨机的。” 陈涣拍了拍温清然肩膀：“以后不要玩抽卡游戏。” 温清然：“……呵呵！” 但很快温清然就不羡慕吴导了。 因为吴导也遇到了令他头大的问题。 ——【我就说，鸡兔同笼问题会平等的折磨每一个人。】 ——【昨晚辅导作业刚写到鸡兔同笼问题的我要高血压了！到底！是谁！还算不明白！】 是吴导。 是已经告別小学几十年的吴导。 吴导十分果断的看向程诺。 程诺盘著串陷入思考。 ——【坏了，该不会卡在这儿了吧。】 ——【我有一个事儿，至今想不明白，鸡和兔子，到底为什么要关一起！就不能分开关吗！家里地方不够大就別养了！】 ——【论鸡兔同笼到底毁了多少人。】 吴导耐心很好的等了一会儿，程诺终於得出答案：“6只兔子，10只鸡。” 吴导看向工作人员。 “回答正確！” 经过这一遭，吴导罕见的生出了几分紧迫情绪。 拉著程诺往前跑的速度都提起来了。 陈涣幽幽道：“看的出来是十分不想做数学题了。” 温清然痛心疾首：“这题给我啊！” “哈哈哈！”沈奚大笑出声。 “说不定节目组就是故意选择我们不擅长的方向呢……” 说著说著，她的笑意逐渐消失，音调也逐渐不確定起来。 “王导应该不会这么没人性的对吧？” 陈涣和温清然同时露出一个『你猜』的微笑。 沈奚痛苦抱头：“完蛋，我数学也不怎么样啊！” 她看向下一个就轮到的陈涣，眼巴巴的问道：“你呢？” 陈涣：“我不告诉你。” 沈奚：“？” 陈涣篤定道：“我告诉你不就等於告诉了王导。” “自爆弱点这种事，傻子都不干！” 刚自爆完的沈奚：“……” 真不是她的错觉，她从今天录製的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被这兄弟俩针对了！ 第127章 別问，再问就不礼貌了 几人在镜头面前插科打諢了半天，吴导也顺利的拿到了钥匙。 他把卡片交给程诺，程诺念出上面的字：“数学公式房。” “哈哈哈。”在吴导无语的目光中，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发出快乐的笑声。 吴导摇了摇头，感嘆道：“老了啊，是一点儿不记得这些东西了。” “哈哈哈！”陈涣继续笑的很大声。 吴导无语，连带著程诺都频频看向陈涣。 吴导：“行了，別笑了，马上到你了。” 陈涣脸上的笑意不改，隨意的比了个ok的手势，懒懒的答：“嗯吶。” 然后低下头伸出手：“璐璐准备好了吗？” 童璐配合的举起手和他击掌：“嗯嗯！叔叔加油！” 陈涣顺势握住她的手，边走边说：“加油！” 可能前两个大人的表现让她感到了大人的不靠谱，站在迷宫入口处的时候，童璐还不忘率真的对陈涣交待：“叔叔，你要是不会的话就问我，要乖乖的，不要捣乱哦。” 陈涣顿时一乐：“好，那就都靠你了！” ——【好傢伙，陈涣就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吗？】 ——【综艺而已，別太较真，而且又不是做了家长就必须什么都知道。】 ——【要是我也有这种香香软软的闺女让我乖乖的，我也没有羞耻心啊！】 ——【不是，你大学小组作业没被带飞过吗？】 ——【那我理解了，让我抱大腿，我不仅不羞耻，我还快乐极了，还能式给大哥吹彩虹屁呢！】 王导见两人做好准备，直接宣布了开始。 三十秒后，第一只小怪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前方道路上。 一路跟在陈涣身后的童璐下意识停住脚步。 然而下一秒，她就眼睁睁的看著小怪兽被陈涣糊住了脸，接著陈涣手腕一转帮小怪兽转了个方向，整只兽都被迫趴在了迷宫的海绵墙上。 童璐：“啊？” 所有人：“……” 王导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举著喇叭大声警告陈涣：“嘉宾不许殴打工作人员！！！” 陈涣充耳不闻，假装自己没听到，伸手拉了一把乖乖停住的童璐：“等什么呢，走！” 童璐反应过来，立刻屁顛屁顛的跟著跑起来。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说：“你真厉害！” 陈涣毫不谦虚：“那是当然了！”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靠谱的大人！” ——【噗！不夸张我真的喝水喷出来了，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够了，不要再教坏小朋友了！】 ——【我看陈涣就是没长记性，等会儿又被封就有意思了。】 ——【这个不是有爆料吗，就是没啥热度。我看说是有沈奚粉丝混进了审核团队，现在那个粉丝已经被开除了。】 ——【啊？我以为只有温清然粉丝能干出这种事儿呢，沈奚粉丝也这么不正常吗？】 ——【没证据的事儿不要乱说好不好！】 ——【抱走奚奚，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奚奚性子很好，被陈涣和温清然故意针对都没生气。】 王导看著不仅不搭理他而且还越跑越远的陈涣，气的想要吸氧！ 王导咬牙切齿的安排等待进场的几个小怪兽：“下一波两个人同时前后围堵！” “拦住陈涣的人，多加两百红包！” 副导看著把发红包说的好像是在发江湖悬赏令一样的王导，十分无奈的掐著表提醒：“时间差不多了，下一组上场。” 两只小怪兽领了命令，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被堵在路中间，童璐抱紧陈涣的胳膊：“叔叔，我们怎么办？” 陈涣抬头看了看上面：“你怕高吗？” 王导：“……陈涣！你给我禁止攀爬！那是海绵的！支撑不住！” “好吧。”陈涣的语气十分遗憾，让人有点儿分辨不出他是真的想翻墙，还是只是逗逗王导。 “毕竟王导气急败坏的模样真的很搞笑吗。”温清然这样说道。 吴导投了赞成票。 沈奚：“……” 沈奚：“这时候就不用助紂为虐了！” 沈奚无语：“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让我感到很陌生啊！”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说道：“或许是进化了吧。” 沈奚一言难尽的看著他：“你这不像是进化，像是被陈涣揠苗助长了。” 温清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著沈奚。 满脸都写著，別问，再问就不礼貌了！ ——【哈哈哈，咱们涣哥真是罪孽深重啊！】 而此刻正被两只小怪兽围堵在路中间的陈涣则像是放弃抵抗了一样，老老实实的和童璐一起等著小怪兽出题。 工作人员：“请小朋友和家长一起，用歌曲的形式，演唱出至少三首古诗。” 陈涣隔空看向王导：“这是来自老王赤裸裸的报復！” 小怪兽清了清喉咙：“咳咳，我们这个环节没有时间限制。” 陈涣才不信，不过他已经有思路了，就不跟节目组一般见识了。 陈涣蹲下来和童璐嘀嘀咕咕的討论了半天。 大家只能看到童璐脑袋不停一点一点的。 討论时间结束，陈涣站起身：“我们准备好了。” 然后大家就看到刚刚还算闭上嘴还算文静的小姑娘毫无预兆的燃起来了。 “他们说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他们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陈涣低沉的声线跟上： “为何古诗 必须 背诵 人只有不学习 才会快乐 谁说课標说的就全部正確。” “他说床前明月光， 他说疑似地上霜， 他说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他说危楼高百尺， 他说手可摘星辰， 他说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学吗？读吗？ 这必背的古诗。 背吗？背啊！ 不然考个鸭蛋！ 致那课本中的默写与背诵。 谁说玩完再学不算英雄。” ——【在背了在背了，师父別念了！】 ——【不是他这歌词里怎么还夹带私货呢哈哈哈哈哈，那句『人只有不学习才会快乐』简直不要太真实好吗！】 ——【不夸张我家崽子已经开始跟著唱了。】 ——【小学生战歌也是被他狠狠拿捏了。】 第128章 在一声声夸奖中逐渐迷失自我 沈奚也是服了。 果然她再怎么努力都干不过天赋型选手。 即使她看不到直播间的实时数据，也可以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这一首歌唱完，陈涣的热度怕是要继续再涨。 实际情况也跟她预估的差不多。 王导上一秒还在想要怎么报復回来，下一秒看了眼直播热度。 什么气不气的，大家都是为了节目热度而已！ 陈涣唱完，半天没人接话。 陈涣不得不开口提醒：“可以了吧？” 小怪兽忙点头，往旁边避开身体：“任务完成。” 陈涣趁著好多人都还在怔愣的时候，拉起童璐就往出口跑。 童璐一蹦一跳的咯咯笑个不停：“叔叔你唱的好好呀！” “璐璐也很厉害！” 一大一小两人一边跑还一边有时间商业互吹一波。 童璐跑到一半忽然惊呼一声：“小怪兽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陈涣『嘖』了一声，这一看就是王导指使的。 他一把抄起童璐跑的飞快。 后面的打工版小怪兽为了王导承诺的两百块红包拼命跟在后面追。 童璐紧紧抱著陈涣脖子，还不忘发出感嘆：“哇，怪兽哥哥好惨哦！” 陈涣：“嗯？那你要让怪兽抓住吗？” 说著他作势就要鬆手。 童璐立马抱的更紧了，斩钉截铁道：“不要！” “嘿嘿，”她討好的说，“叔叔加油，叔叔最棒了！” 陈涣在她一声一声叔叔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王导可不能眼睁睁的看著热度跑了：“……” 王导当机立断：“让人在门口堵他！” 陈涣看著堵在门口的两个小怪兽，十分无语：“你们是结界兽吗？” 还一左一右的，分工还怪明確的。 小怪兽一开口就一股反派味儿：“陈老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陈涣无言以对，把童璐放下。 行吧，至少有人堵在这证明他没来错地方。 “说吧。” 结界兽、不对，小怪兽立刻把单词卡片送到童璐手上：“童璐小朋友想出单词卡的汉语意思，然后通过比划的方式告知陈老师。” “三张单词卡，陈老师猜中两个即可通关。” 陈涣点了下头，感觉这题还行，不算特別过分。 童璐也说：“叔叔我都认识！” “行。” 他说完，童璐就开始比划第一个。 她双手合十在空中画了半个圈，然后把手放到耳边闭眼做入睡状。 陈涣：“月亮。” “回答正確。” 童璐高兴的把卡片丟开，第二张卡片她明显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先把两只手垂直，隨后又假装双手合握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往前挥舞。 “嗯……”陈涣想了想猜测道，“锤子？” 童璐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再次重新比了比第一个动作。 陈涣恍然：“钉子！” 工作人员：“回答正確。” “好耶！”童璐高声欢呼起来。 陈涣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和卡片。 他把卡片交给童璐，让童璐来宣布。 童璐读道：“你们的房间里，有一个冰箱。” “誒？”她读著就惊喜起来，问道，“里面有吃的吗？” 王导故作神秘：“不可说， 不可说。” 陈涣眼睛眯起。 他觉得以王导的风格，学渣房的冰箱里，该不会冻的都是五三吧。 王导为了逃避这个问题，已经催促最后一个人上场了。 沈奚提出建议：“总共就四个房间，其中三个都被他们选完了，就不能直接把最后一个给我吗？” 陈涣已经珠玉在前，她不是一个特別会整活的人，感觉没什么必要去给陈涣当对照组了。 陈涣把钥匙套在手腕上，听到这话顺口道：“流程还是要走的吧？” 王导点点头：“就是做个游戏，大家都要参与进来。” “我们厨师已经做好前期准备了，差不多游戏结束，就能上菜了。” 他用眼神示意沈奚，他觉得沈奚稍微有点儿不懂事了。 他们是个娃综，不可能其他三个小朋友都玩了，就把最后一个小朋友忽略过去吧。 好在沈奚也很快反应过来。 连忙假装嘆气：“唉！还以为可以偷个懒呢！” 林光一点儿没发现大人的小心思，兴致勃勃的等在入口：“我自己跑到出口行不行啊？” 沈奚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 在王导点头说“只要有人抵达终点拿到钥匙就行！”后，这种不祥的预感到达了顶峰。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光就跟她说：“阿姨你不用著急，我跑的可快了！等我拿到钥匙你就能出来了。” 沈奚：“……” 为什么说的好像她进局子了一样啊！ 而且林光这种运动型皮小子，真的不能直接分配给陈涣吗？ 她hold不住啊！ 她艰难的牵起嘴角，试图说服：“我们是一个团队。” 但林光显然没听她说什么。 在节目组口哨一吹响，就像大学生冲向饭堂一样飞奔起来。 徒留沈奚伸出的一只手悬在半空。 “噗嗤。”陈涣没忍住扭过头笑个不停。 吴导和温清然也在一旁抿嘴憋笑。 吴导扶额：“小沈確实不擅长带孩子。” “哈哈。”陈涣笑了一声。 温清然接话：“沈姐就是太有责任感了，才不敢放手，你看我和陈涣都是放养。” 任务做完也不会拘著小朋友留在他们身边，爱哪儿玩哪儿玩去。 这不三个人现在凑到一块儿研究程诺盘那串呢。 吴导感慨：“一代人和一代人的想法不同咯。” “我们那个年代，吃饱都费劲，家长哪有功夫管你啊。” “到小沈那会儿，一个个家里就开始抓的紧了。” “现在到你们这代，好像又重新松回去了。” 陈涣吐槽：“吴导说的好像比我们大了好几十年一样。” “哈哈哈，”吴导爽朗大笑，“二十多年也不少了。” 话赶话赶到这儿，温清然也说道：“因为现在大家就是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过，没办法啊。” 说著他还顺便吐槽了一下陈涣：“吴哥你知道吗，陈涣给我列了老长一个书单让我看，还给我报了不少班。” “小时候没被鸡过的现在都加倍补回来了！” “哈哈哈哈。”吴导笑的更大声了，他同情的拍了拍温清然的肩膀。 第129章 《绝望的文盲》 被当面控诉的陈涣只是隨意耸了下肩：“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嗯，味儿好冲！】 ——【耳熟，太耳熟了！】 ——【救命啊，原来一句话就能让人瞬间油起来是真的。】 隔著屏幕观眾们都受不了，更別提直面这一切的温清然了。 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前方油罐车泄露，漏了他一脸。 温清然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还记得镜头的存在，他甚至想直接问问陈涣是不是又在偷偷背诵陈敬山语录。 他知道，他確实错过了22年和陈敬山相处的时间。 但陈涣也不用这么积极的想要帮他补上这一课吧！ 他用尽了洪荒之力，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强烈的吐槽欲。 他嘴角抽搐著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看看沈姐和小光的表现吧。” 如果沈奚能听到这句话，那她一定会大声告诉温清然：“我！不需要！” 林光衝出去的太坚决，让沈奚整个人都在原地愣怔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可这时林光已经不知道拐到第几个弯了。 无奈之下，沈奚只能隨机选择一个路口拐进去。 然后就並不意外的被小怪兽抓到了。 沈奚：“……” 工作人员：“节目组为小朋友们准备了一只青蛙，可在带过来的时候青蛙不慎落入井中，井深有十五米，青蛙一次可以向上跳三米，向下滑落一米，问青蛙需要跳几次才能跳出井和小朋友玩。” 沈奚：“……” 沈奚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都什么题啊！” “我再买一只青蛙给小朋友玩行吗？” 工作人员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她的提议：“捷逕往往是陷阱，不听不信不转帐！” ——【好好好，顺便反诈骗宣传是吧。】 沈奚握拳给自己鼓劲儿。 好吧，小学知识而已，她可以的！ 她深深吸气，开始理智分析：“每次可以跳两米，十五米的话需要跳八次？” 工作人员：“回答错误。” ——【……实在不行沈奚跟节目组要张草稿纸画一画试试呢？】 ——【所以应该几次？我算也是八次啊。】 ——【你们认真的吗？最后一次可以跳三米，所以只算前面12米需要跳几次再加上最后一次就行了啊！】 沈奚怎么算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最后只能用节目组提供的笔在道具墙上画了起来。 观眾们眼睁睁的看著她往上画三格又往后退一格，接著又往上画三格，如此重复了足足七次，青蛙终於脱困了，沈奚也解脱了。 ——【……】 ——【欢迎大家收看大型行为艺术表演《绝望的文盲》！】 ——【幸好只有十五米，要是一百五十米，沈奚这三天就不用干別的了。】 ——【哈哈哈哈哈，救命啊，谁懂啊，我姑娘期中考试就是这么画的！！！】 沈奚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青蛙最后一次可以直接跳三米出井，不需要再退了。 她对自己的脑子有点儿绝望：“七次。” 工作人员也看到了她辛辛苦苦的计算过程，十分同情的点点头：“回答正確！” 然而他才刚给沈奚让开位置，就听到了意味著游戏结束的音乐声。 王导：“咳咳，林光同学已经拿到钥匙，现在请家长沈奚前去与小朋友会合！” 沈奚：“……” ——【哈哈哈哈哈！】 沈奚一边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前往终点，一边在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直接等带飞了！ 算什么算，暴露智商了吧！ 王导也没放过她，还在一旁夸奖：“林光同学绕路走错了两次才找到终点，我们要表扬这种鍥而不捨的精神！” 陈涣等人在旁边配合的啪啪鼓掌。 沈奚：“……” 谢谢，我不要面子的吗！ 关键是等她和林光会和的时候，林光已经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脱口就是一句：“阿姨你好慢啊！” 沈奚差点儿就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意。 “咳咳咳，”王导连忙打圆场，“让我们看看沈奚组的房间是——” 沈奚深吸一口气，公布答案：“英语氛围屋。” 刚才还有精神吐槽沈奚的林光瞬间哀怨的嘀咕起来：“什么吗！我最討厌英语了。” 沈奚瞬间提起精神反击：“哇哦，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小朋友连英语都学不会吧？” 所有人：“……” 陈涣：“沈姐这是黑化了吗？” 温清然点点头：“確认了，黑化进度条百分之五十。” “哈哈哈，”吴导解释，“小沈其实本身也挺活泼的，可能在这个节目是为了当家长才看不太出来。” 陈涣“唔”了一声，也没说信还是没信。 他飞机上没吃东西，这会儿也饿了，就直接问王导：“房间分完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王导点头，让人把大家的午饭送上来。 等大家都吃完饭，收拾好桌子，王导才继续说：“现在进入午休时间，下午请各位家长协助同学们完成家庭作业，並为明天的考试做好准备。” 陈涣瞬间提高警惕：“考试？什么考试？” 王导笑而不语：“明天大家就知道了。” “对了，辅导作业的时候，大家可以互帮互助。” 公布完下午的日程安排，王导就地宣布解散。 陈涣觉得事情並不简单。 如果只是正常的考试，王导不会专门提一嘴。 沈奚却已经感到十分心累，她需要休息：“那我们就先散了吧？下午见。” 得到几人的赞成后，沈奚带著还没玩够的林光上楼。 不是她非得牵著林光，而是她发现，这孩子就是有点儿撒手没的属性！ 节目组准备的民宿是那种家庭公寓式的。 进入是一个不大的小客厅，摆著沙发和电视。 往里面走是两间臥室，刚好可以容纳一大一小两位嘉宾。 从这一点看，节目组准备的还挺贴心的。 只不过，沈奚看著房间內每一个物品上都贴著单词贴纸，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这工作量还挺大的吧。 林光努努嘴，无视了那些贴纸，直接选了间臥室进去躺到床上。 “bed！bed！bed！” 嚇得林光立刻从沙发上弹射而起：“这什么鬼东西？” ——【知识似乎以一种很恶毒的方式进入了林光的脑子。】 第130章 感谢双鱼AI智能家居系统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听到语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的沈奚见状十分无良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节目组这什么恶趣味啊。” 林光气急败坏：“別笑了！” 沈奚耸耸肩：“那好吧，那你自己休息好了。” 林光：“我要和你换房间！” 沈奚：“你確定？” 林光坚定的点头。 沈奚十分大方：“那好吧。” 她就不信以王导的缺德程度，会只在一个地方设置语音提醒。 果然。 林光推著行李箱换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一推开门…… “door！door！door！……” 沈奚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等欣赏完林光不可置信的小眼神，沈奚只觉心头出了口恶气。 这才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你跟著读一遍，语音就停了。” 林光將信將疑的试了一下，重复的声音果然戛然而止。 他十分无语的踢了门一脚。 门：“help me！help me！” 林光：“……” ——【天，隔著屏幕我都感觉到他的无语了，节目组怎么想出来的？】 ——【笑得我满地找头！】 林光无语的跟著重复了一遍，然后躡手躡脚的上了床。 沈奚憋笑憋到差点儿岔气儿。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对著镜头说道：“感谢双鱼ai智能家居系统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这竟然是个gg？】 ——【哎呀我草，资本家的小把戏真是防不胜防！】 沈奚说完gg词就朝房间摄像头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等到下午几人重新在民宿的长条桌上集合的时候，沈奚好奇的问起其他几个学渣房的情况。 温清然清了清喉咙：“我们那个海报是点读机，还能在上面直接修改错字，挺有意思的。” 吴导：“我们那个数学公式可以自由来回变体。” 童璐歪在陈涣身边，代替陈涣发言：“我们房间那个冰箱，会背论语！” 其他几人：“……” 看的出来，节目组真的是非常努力了。 陈涣这时候慢吞吞的从兜里摸出几个果冻。 “冰箱是道具，没插电，里面是暑假作业模型，就这几个果冻。” 童璐很有分享精神的和另外三个小朋友分享了果冻。 林光在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儿神经质的担心果冻会出声。 吴导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主动承担恶人角色：“那就开始写作业吧，你们都带了什么作业过来？” 童璐重重嘆了口气：“唉！” 陈涣好笑的拍了拍她脑壳：“小小年纪，嘆什么气！” 童璐摇头：“叔叔你不懂！” 她掰著手指头数了起来：“虽然是来参加节目，但语文数学外语和科学都有作业！” 陈涣十分夸张的抽气：“这么多！” 林光附和：“那可不！”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分两页给沈阿姨做！喏，我已经选好了，就这两页！” 沈奚接过来一看，两页数学应用题。 沈奚：“……” 这倒霉孩子故意的是不是？！ 镜头扫到那满满的应用题的时候，弹幕也跟著笑开了。 ——【妈耶，这孩子是懂综艺的！】 ——【感觉沈奚这综艺录完，文盲头衔算是摘不下去了！】 ——【哈哈哈，没事，沈奚你不是一个人。】 温清然轻咳了两声主动请缨：“不如我来负责辅导数学？沈姐你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陈涣仔细品了品这句话，总觉得温清然好像没安好心呢？ 但当他看向温清然的时候，对方脸上仍然是那么一本正经的的纯良脸。 陈涣：“……” 陈涣稍稍调整了下坐姿，补刀道：“沈姐擅长什么？你先选吧。” 沈奚：“……” 录製这节目两期了，头一次吃礼让红利，但她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但沈奚也没敢太嘴硬。 这会儿嘴硬等会儿搞不定岂不是更丟人…… “外语吧，我口语不错。” 陈涣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吴导想了想陈涣刚才背古诗的场景，感觉他语文应该还行，就自觉道：“我比你们的生活经验都丰富些，不如我来看看科学？” 陈涣不置可否：“行。” “那我就负责语文。” “谁要先写语文作业？” “我！” “我！” 王静宜和林光同时举起手。 陈涣：“那你俩猜拳吧，谁贏谁先写语文。” 王静宜和林光猜拳的时候，温清然也问道：“那么哪个小朋友愿意先写数学呢？” 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寂静。 陈涣：“噗。” 程诺站起来抱著书包挪到温清然身边：“那我先吧。” 这时候王静宜和林光的猜拳也出结果了。 王静宜高高兴兴的抱著书包过来：“叔叔我先写语文，我的作业是阅读理解和看图写话。” 陈涣点点头：“行。” 林光眼睛一转，他可不想写英语，果断先选了科学。 童璐撑著下巴晃了晃腿：“那好吧，我先去写外语好啦。”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王静宜：“静宜妹妹，要照顾好叔叔哦！” 王静宜握拳：“好！” 所有人：“……” 好一个倒反天罡！ 而他们看向那个被照顾的，陈涣笑眯眯的欣然接受了小朋友的安排。 ——【大师，我悟了！只要家长比孩子更不懂事，孩子就会懂事起来！】 ——【悟的很好，下次別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奚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等大家都调整好座位，小朋友们各自开始写作业。 家长们除了沈奚也跟著抓耳挠腮的写作业之外，其他三人人手一本书看了起来。 民宿里一时间静謐祥和起来。 就好像刚才的热闹都只是一场幻觉一样。 而把这节目当下饭菜的网友们，也在这时发出感嘆。 ——【其实有时候想想，家长和孩子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点了，很多家长说小朋友写作业走神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在小朋友身边玩手机打游戏，家长就是小朋友的行为老师。】 ——【他们这也不叫辅导吧，我都是一道题一道题陪著写的。】 ——【……为你孩子感到窒息。】 第131章 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小朋友写的很认真。 陈涣也从一开始的坐到椅子上，挪到了外面的摇椅上，十分懒散。 而陈涣对此振振有词：“静宜有问题就出来问我了啊。” 王导：“……” 但他更想让大家在一个镜头里！ 而不是现在这样，还得为陈涣单开一个。 陈涣摆摆手，表示王导建议的很好，但他不想採纳。 一直板板正正的坐椅子上太累了，也不是他的风格。 就算赚钱也不能让自己累著是陈涣的行为宗旨。 王导深深吸气，但为了陈涣身上的热度，他还真说不出不给他开直播间这种话。 可恶，似乎感觉到公司里有销冠的憋屈感了。 是的，虽然上一期最终结算出来的热度和討论度沈奚还在第一名。 但两人的数据走势完全不同。 沈奚是吃著老本一路下滑，而陈涣的热度一直在攀升。 如果把后面董乐事件的热度算进去，陈涣是他们这个节目当之无愧的流量王。 行吧。 王导忽然就说服了自己。 王就是要与眾不同！ 陈涣看著他表情变来变去的十分有意思。 就问道：“老王，你们当导演的，是不是都特別会脑补？” 王导：“……还行吧。” 他十分警惕：“你又想干什么？” 陈涣往摇椅后面一靠，慢悠悠的晃动起来：“没什么啊，就问问你新节目要不要赞助。” 王导將信將疑的看著陈涣：“你要赞助？” 陈涣：“有没有那种，只出人不出钱的赞助方式？” 王导：“……” 王导站起来就走，他就多余听！ 陈涣『嘖』了一声：“老王你最近脾气好大，要不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吧。” 王导走的更快了。 系统在他肩膀上跳了两下：“宿主，导演不同意怎么办呀？” 营业资格证下来后，他们一口气结算了好几个任务，虽然都是最简单那一层级的，但蚊子腿也是肉吗，陈涣和系统都不嫌弃。 只是下一个任务是扩大公司的知名度，以陈涣在网上的热度，这个任务很快就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多。 差这最后一点，陈涣还得走走其他途径。 陈涣漫不经心的把书往后翻了一页：“不著急，现在不同意，说不定下一期就同意了呢。” 系统想想陈涣过往的战绩，觉得没错！ 於是它更加尽职尽责的在陈涣肩膀上跳了起来：“宿主，这个力度怎么样？” 陈涣扭了扭脖子：“还行，就是还有点儿酸。” 系统：“好嘞！” 过了一会儿，王静宜噠噠噠的抱著课本出来找他了。 有点儿不高兴的鼓著脸：“叔叔。” 陈涣：“？” 陈涣坐了起来，拉著小姑娘坐在摇椅边上：“怎么了？这咋写作业还给自己写不高兴了？” 王静宜气鼓鼓的：“答案说我错了！” 陈涣接过她的作业一看。 是阅读理解题，问作者在这里描述自己吃驴打滚是为了表达什么。 然后他又看了眼小姑娘的答案。 写的是“因为作者觉得驴打滚好吃，软软糯糯的，裹上黄豆粉，写作业的小孩都馋哭了！” 陈涣：“……” 真是难为她会写这么多字了。 “我看看答案怎么写的。” 王静宜翻到后面被她折起来的答案页。 “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巴拉巴拉” 后面陈涣压根就没看，只看前面就已经开始觉得不靠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没王静宜的答案靠谱呢。 陈涣果断道：“是答案错了。” 第132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擦，陈涣不要乱教好不好！】 ——【那本来答案应该是什么？】 ——【就是作者用吃到家乡小吃来表达自己思念家乡的情绪。】 王静宜听陈涣这么一说，有点儿惊喜，又有点儿不敢相信。 “真的吗？那我这么写真的可以吗？老师不会说我吧？” 陈涣点点头，肯定道：“真的，不信我帮你问问。” 王静宜歪了下头：“问谁？” 陈涣：“问问作者唄，到时候老师要是说你错了，你就跟老师说『请看vcr』。” 王静宜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號。 ——【？】 ——【好小眾的对话！】 ——【……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陈涣好像还是个豪门阔少？】 ——【陈涣这是在给老师上难度！求求了，这是课標要求好吗！老师也不容易！】 ——【哈哈哈，我在通过弹幕判断別人职业的比赛中获得了0.001秒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说干就干，弹幕热火朝天的討论时，陈涣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来不及阻止的王导：“……” 算了，王导自我安慰道：“没事噠没事噠没事噠！说不定又能蹭一热搜呢！” 副导默默给他递上热水。 电话接通后，陈涣直接开了外放给小姑娘一起听。 “欢欢啊？” 陈涣笑道：“金叔忙著呢？” 金叔：“瞎忙活，这不閒著把你婶子这园里的地翻一翻。” “找叔什么事儿？” 陈涣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念起课文。 金叔：“……有事儿说事，没事儿我掛了。” 陈涣笑了起来：“哈哈，应该是金叔写的吧？” 金叔：“对，年轻那会儿写的。” 陈涣这才说起正事儿：“是这样，我现在在外地录节目吗，叫《实习家长》，要辅导作业，对了我这会儿是外放啊，旁边有个小姑娘语文作业正好写到你这篇短文。” 金叔似乎在电话对面挠了挠头，最后认命的问道：“所以是有什么问题？” 陈涣就把思乡之情的答案念了一遍。 金叔似乎无语了一下，然后问陈涣：“小姑娘写了什么？” 陈涣：“静宜，你给爷爷念一遍好不好？” 王静宜点点头，然后用稚嫩的声音充分表达了一下她觉得驴打滚很好吃，她看到都馋哭了！ 金叔在对面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等她说完才开口夸奖：“这孩子有我的风范，长大一定能成为很优秀的作家。” “你叫静宜是吗？名字真好听，以后想成为作家的话，可以报我的研究生啊。” “你写的对，写驴打滚就是因为我当时饿了，然后酒店楼下的路边刚好有小摊贩在卖驴打滚，我就买了一份回来，真的很好吃。” “我至今都记得。” “当然，里面也確实没有思乡之情，因为我虽然祖籍是北方人，但其实是在南方长大的。” “非要说的话，我想表达的应该是我对当时旅行的那个城市里各类小吃的喜爱。” “哇，”王静宜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重点也偏了，“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金叔很有耐心的回答她：“是真的啊，等静宜长大之后，也亲自去尝一尝好不好呀？” 王静宜重重点头：“谢谢你，老爷爷！” 陈涣：“噗！” 陈涣乐不可支的提醒：“叫爷爷就行了，老爷爷他还没到那岁数。” 金叔中气十足的『呸』了一声：“別教坏小孩，还有別的事儿没？” 陈涣：“没了，就这事儿，帮她问一嘴，麻烦金叔了。” 金叔：“说这些外道的。忙完了也来家里坐坐，你婶子前两天还念叨你了。” 陈涣毫不客气的应了：“最近是有点儿忙，回头放了假就去。” 陈涣刚准备掛电话，就听到金叔在对面『对了』一声。 陈涣按屏幕的手一顿，重新听了起来：“什么事儿？” 金叔：“你现在是准备往娱乐圈发展吗？” 陈涣毫不犹豫：“没有，我就是来捞钱的，捞一波就走。” ——【……朋友们，他好诚实，诚实的让我想骂人。】 ——【我现在看到那些说陈涣迟早塌房的评论就想笑。】 ——【我懂，笑死，根本没有房子。】 ——【陈涣：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来捞钱的！】 电话对面的金叔似乎也因为他的坦诚无语了一下。 金叔调整了半天的，才慢吞吞的说：“哦，我最近有本书要被改编，太远了，我懒著跑，想著你要是也在这行，就顺便帮我去盯盯选角。” 陈涣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 金叔：“怎么说？” 陈涣：“我家这不正好有个赋閒在家的演员呢，要不回头我带他去你那儿瞅瞅？” 金叔因为想起来他家最近的闹剧：“哦哦哦，那个谁是吧，那行，那回头你带过看看吧。” 陈涣：“好嘞。” ——【……至少温清然粉丝可以放心了，她们哥哥以后绝对不会缺资源的。看陈涣这熟练程度，不像是头一回干这事儿。】 ——【想说温清然资源咖，可又觉得他好像是被资本家剥削的小可怜，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內什么，那我接一个同款事业运吧？】 掛断电话，陈涣带著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的王静宜回到长桌旁。 小朋友们已经在休息了，正哼哧哼哧的吃水果。 温清然见他进来，把旁边没人动过的蜜瓜递过去，顺便问：“干嘛去了？” 陈涣理所当然地给自己戴高帽：“给你找工作去了。” 温清然：“？？？” 温清然面无表情：“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陈涣嘴里塞著瓜，声音稍微有些含糊：“唔，真的，不信你问静宜。” 大家都好奇的看向静宜。 静宜像个战胜的小鸡仔一样骄傲地抱著作业，听到这话迟疑地点点头。 她其实没太听懂，但她现在对陈涣的信任值爆炸！ 所以既然叔叔说了，那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认真地复述起来：“叔叔给金爷爷打电话，金爷爷说要叔叔帮忙看选角，然后叔叔说家里有个赋閒的演员，金爷爷就同意叔叔带过去看看。” 叔叔、爷爷的听了一脑袋，温清然人都听麻了， 但大概意思他確实理解了。 他不抱希望的问：“这电话你们是悄悄打的吗？” 陈涣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打个电话还偷偷摸摸的干啥，大大方方的啊！” 温清然：“……” 吴导再次同情的拍了拍温清然肩膀。 温清然咬牙：“我真是谢谢你啊。” 三人一时间无语的都忘了问陈涣为什么忽然要打电话。 陈涣也没提，只是道：“不客气。” 隨后他按部就班的关心了下任务进度：“作业都写的怎么样了？” 沈奚：“我这边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检查对错。” 陈涣疑惑：“作业不是写完就行了吗？还得改对错？” 童璐抬头：“我们老师说要批改订正好。” 林光和程诺闻言也点了点头赞同：“我们也是这样。” 陈涣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纳闷：“那老师干啥？” 吴导轻咳打断了陈涣的话，他语气委婉：“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陈涣『哦』了一声。 他隨意道：“好吧，我小时候都是写完了给家长签名就行，至於对错都是老师去批改。”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小时候没有那么高血压啊！为什么不能把学习留在学校，还家里一片和谐！！！】 一下午的时间，在嘉宾们的通力合作下，小朋友们的作业也算是全部完成了。 在这段时间里，网上关於陈涣那一个电话的討论度越来越高。 有人羡慕，有人质疑，也有人真的去扒了那篇小短文的作者。 最后都得出同一个答案，这波好像又给陈涣装到了！ 早在真假少爷的时候，网友就纳闷在娱乐圈里玩票的、爆料的富二代那么多，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实锤呢。 现在他们多少有点儿明悟了。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之前锤，是因为能锤？】 ——【就是说咱涣哥，不仅在娱乐圈囂张，在富二代圈子也同样囂张吗？】 ——【好表里如一一人！粉了！】 隨著被分享出去的切片视频越来越多，《实习家长》的观看量也跟著涨了一波。 而节目的热度红利又一多半都被陈涣一个人吃下了。 运道到了这程度，王导也是服气，跟副导吐槽：“陈涣这人是不是生来带旺啊？” 参加综艺后热度暴涨的不少，但能持续一直涨的，那是真不多啊！ 干他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带点儿迷信。 关键你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这每回都是陈涣刚乾点啥好事，立马就有反馈，咋地老天爷是没事儿閒的天天就盯著他一个人发奖品吗？ 王导在心里琢磨开了。 “你说以后再有其他节目也让他来客串，我是不是也能蹭一把？” 副导：“……” 副导试图让王导冷静点儿：“那是另外的价钱。” 第133章 恋爱脑不要学数学！ 王导也明白自己是想的太美了。 但……梦想总是要有的嘛！万一见鬼了呢！ 於是第二天，嘉宾们就看到了一个精神奕奕的王导。 留意到王导一直紧盯著自己的目光，陈涣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言直语：“总觉得老王没安好心。” 王导若无其事的挪开了视线。 他在心中默默劝自己算了。 对一个抿抿唇都可能会中毒身亡的人，就不要要求那么高了！ 节目组今天选择的录製地是小镇的一棵大榕树下。 王导介绍道：“据当地居民说，这棵榕树有几百年的树龄了，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里嬉戏、学习、打闹。” “我们今天也要在这里进行一场別开生面的考试！” 听到这里，林光不太高兴的垮下脸，嘟囔道：“怎么来录节目还要考试啊，那我还不如回学校呢。” 通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几个家长也大致摸清了几个小嘉宾的性格。 程诺是真的老成持重，就算陈涣在系统的提醒下，知道其中可能有一部分是他爸妈给他打造的人设，也得承认这孩子就是比同龄人更稳重一点。 童璐则是各种意义上的学霸，小大人一样爱操心，大事小情都有自己的主见。 陈涣也乐得放权，只要童璐自己能搞定，他都不怎么去插手。 相比之下，王静宜就显得天真许多，可以看出父母也有很好的保护她的这种纯真。 特別是在语文和科学作业上，时常表达出这个年纪小朋友应有的天马行空。 丝毫没有被课本上的答案所束缚。 至於林光，真的就是很刻板印象的皮小子。 看著就是会令老师和家长头疼的对象。 陈涣觉得问题不大，因为他小时候也这样。 想著他揉乱了林光的头髮：“听导演说完。” 如果只是普通考试，那就不是王导那个黑心怪了。 果不其然，陈涣话音刚落下，王导直接赞同了林光：“林光同学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们要进行的是一场非常规考试。” “昨天大家已经进行过集体复习，今天就是检验成绩的时刻！” “考试过程中，每组嘉宾会获得一套试卷，试卷由家长和同学合作完成。” “在答题过程中，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作弊，但答案必须有其合理性。” “考试过程总计限时三个小时，满分一百分，最终四组平均得分不足八十分，会触发集体惩罚。” 陈涣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你们这节目，还搞连坐呢？” 温清然想了想说：“按照律法来看的话，就算诛九族，在场的也只有我和陈涣会互相影响而已。” “噗哈哈哈哈。”沈奚莫名其妙的被戳中笑点。 “这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剧本。” 陈涣沉默了：“以防你不知道，我们確实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 这回轮到沈奚沉默了。 ——【救命，明明挺正常一句话，让陈涣一说就感觉好地狱啊！】 ——【明明长得不赖，但就给我一种感觉，陈涣如果在古代，是那种会故意谋反让全家陪葬的类型。】 ——【然后还要大声嚷嚷『诛我十族又如何』是吗？】 ——【那你要这么说，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王导似乎也听不下去了。 王导：“这怎么能叫搞连坐呢。” “我们节目的观眾每天上著班还要摸鱼看我们直播，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们这是给观眾放福利！”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咬牙），还专门提醒我一下我在上班！】 王导说完，不给嘉宾们更多质疑的时间。 他大手一挥，工作人员便开始做准备工作。 搬桌椅的搬桌椅，发试卷的发试卷。 他这么急迫的逃避討论，几个嘉宾就更確信试卷肯定有问题了。 陈涣幽幽道：“有没有可能是那种复习的时候1+1，考试的时候直接变成微积分？” 温清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数学跟別的不一样的地方就在於，它有標准答案！” 吴导也说：“可以作弊的话，数学反而是最好得分的，实在不行还能给数学老师打电话。” 沈奚大鬆一口气：“那就好！” 桌椅和试卷摆放好，王导看了眼时间，朝嘉宾宣布道：“好了各位別聊了，现在考试正式开始！” 童璐信心满满的翻开试卷，嘴上还不忘让陈涣放宽心：“叔叔放心吧，我可会考试了！” 陈涣也没打破小姑娘的幻想，鼓励道：“那璐璐加油！” 然后童璐就看到了第一道题。 “为什么5比0大，0比2大，2比5大？” 童璐：“？” 陈涣在旁边实时翻译：“问號，你是否有许多小朋友？” 说完，他十分无语的写下答案：“因为在玩剪刀石头布。” 他吐槽道：“节目组准备的这都什么破题。” 童璐震惊：“原来是这个大呀？” 身侧其他几张桌子也纷纷传来小声吐槽。 看来大家的进度都差不多。 陈涣接著往下看。 太好了，是一道正常的数学题。 就是多少有点儿相逢对面不相识的意思。 跟他们昨天复习到的內容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童璐崩溃的问：“叔……叔叔，这真的是数学题吗？为什么全是字母啊？” 陈涣幽幽道：“因为你王叔叔又开始不做人了吧。” 陈涣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温清然那句话说对了，数学题的的好处就是，它真的有一个答案。 他选择打给林中月，这也是个学霸来著。 林中月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儿意外：“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回来？不是在录综艺嘛？” 陈涣：“是啊，你在看直播吗？” 林中月：“没，晚点儿要开会，忙著呢。” 陈涣嘆气：“好吧，我现在在考试，然后有一个数学题，我念给你听听。” 林中月没当回事，她知道这期嘉宾是小学生，於是把文件夹重新放回桌子上：“说吧。” 然而等陈涣把一长串方程表达式念完，林中月在对面的沉默震耳欲聋。 林中月：“题目是让你把函数图像画出来吗？” 陈涣：“你怎么知道？” 林中月：“……因为这个公式叫笛卡尔心形函数。” 陈涣：“……” 陈涣很无语：“都说了恋爱脑不要学数学！” 第134章 这爹你当的明白吗！ 林中月拉长声线：“恋爱脑怎么了嘛——” “我觉得就很好啊！” 自从上次给她爸妈定製了一场大戏，她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设。 恋爱脑虽然不好听，但能解千愁啊！ “好啦，”她笑盈盈的说，“还有其他问题不？没有我得去开会啦。” 陈涣往后翻了翻，十分无语的发现，跟后面的题目相比，前面这两道竟然已经算是正常了。 “你先忙，有事我再打给你？” 林中月答应了：“也行。” 陈涣掛断电话后，按照林中月的提醒把函数图像画了出来。 童璐还没见过这个，於是问道：“叔叔这是什么呀？” 陈涣张嘴就来：“是人类共同的梦魘。” 童璐闻言一脸的若有所悟。 ——【他又开始了是吗？在孩子面前就不能管管他那张嘴吗！】 ——【只有我好奇他说的是数学还是心吗？】 ——【就不能都是吗？】 ——【对一生不能好好说爱的东亚小孩来说，这是真的！！！我好像得了一种一说爱就满脸尷尬的过敏症。】 ——【正常，我小时候是留守儿童，长大了我爸妈开始说我跟他们不贴心了，关键是他妈的从小也没人教过我什么叫爱啊！】 陈涣深吸一口气，问童璐：“你准备好了吗？” 童璐被他的表现弄的也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神情：“准备好了！” 陈涣翻过下一页，帮童璐读题：“游戏中，防御塔攻击间隔约1s，你的队友以每秒2个的速度送人头。求假装掉线的最佳时间点。” 童璐瞪圆了眼睛。 这一刻，她的困惑十分具象化：“叔叔，这游戏是非玩不可吗？” ——【哈哈哈哈哈！】 ——【就是，不行咱就投了吧！】 陈涣態度如常，他一边在试卷上写什么时候都一样，一边回答童璐的疑惑：“因为有些犟种就是瞎又瞎的很，退游又不肯。” 童璐感嘆：“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陈涣点点头：“所以我都是等小学生上学了才玩。” 童·小学生·璐眼底冒出问號。 陈涣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果断下一题。 ——【哈哈哈哈，小朋友別怀疑，陈涣就是在嫌弃你，哈哈哈哈，一看就是被坑过的。】 ——【別笑了，现实是，说不定小学生都打的比你好。】 “当父母说出『你要不是我亲生的』这句话，孩子应该说什么？” 陈涣想了想，发出暴言：“那我早跟你动真格的了？” 童璐提醒：“叔叔，是让接孩子要说的话。” 她托著还带著婴儿肥的小下巴，给陈涣示范：“应该说，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哦！” ——【呜哇，这世界果然不能没有甜妹！！！】 ——【萌化了啊！陈涣这爹你当的明白吗？不行让我来？】 ——【就没人觉得陈涣那句也很真情实感吗？】 ——【有人去温清然的直播间看他写了什么吗？话说这题真不是节目组在故意cue他俩吗！】 ——【来了来了，话不多说上截图，我分屏看的，温清然写的是『那能把户口本还我吗？』】 ——【这兄弟俩，噗，笑得我满地找头，谁有多的能借我一个吗！】 ——【跟你们这些天赋型选手拼了！】 陈涣点评道：“这题不对。” 童璐歪歪脑袋：“哪里不对？” 陈涣一本正经：“璐璐这么可爱，你爸要是说这话，证明你爸不对，这你爸全责啊！” ——【没毛病啊兄弟们！我要是有这么甜的闺女，上班我都想把她揣兜里，不然都不放心。】 ——【那我將从今天开始深蹲、擼铁，致力於二十五年后打爆每一个追著我闺女跑的小黄毛的脑壳！】 ——【未知全貌，不予评论，已知全貌，她爸全责！】 童璐小小的人儿十分努力的想表现出矜持，但很快就被陈涣哄的找不著北了。 她趴在桌子上，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叔叔你好会哄女孩子开心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著每一道离谱中又带了点儿合理的题。 到节目组提醒答题时间只剩最后半小时的时候，其他三个还没写完的嘉宾直接把桌子搬了过来。 互相抄起答案。 而已经提前编完並陪童璐小同学玩了半个小时翻绳的陈涣只是静静看著自己被抢走的卷子。 沉默了半天，陈涣忽然开腔了：“我大抵是病了，横竖都写不出来，看著空空如也的试卷，一页是不会，另一页还是不会。” 温清然头也不抬：“嗯嗯嗯，你说的对。” 吴导：“行。” 沈奚：“好的。” 温清然那句还勉强能算回復了，后面两位已经根本是已读乱回了吧！ 沈奚：“节目组这都什么题啊！我还以为手机能搜答案，果然，不该小看王导的黑心程度！” 吴导唉声嘆气：“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潮流小老头来著。” 温清然：“我有好几道题都是用骰子摇出来的。节目组为了不让我们到平均分，也真够无所不用其极的！” 三人狠狠把节目组吐槽了一遍，手下抄作业的速度却半点儿没降。 林光在旁边忽然幽幽来了句：“原来大人补作业跟小孩子也差不多嘛！” 另外三小只一脸赞同的跟著点头。 第135章 你放心，別管放心什么，反正先放心 陈涣一脸无所事事的看著另外三人奋笔疾书，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节目组的评分標准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还在奋笔疾书的三人猛然抬头。 他们看了看手下的试卷，又看了看王导。 他们怎么就忘了，这答案的最终解释权归节目组所有呢！ 王导笑得一脸慈爱，宛如弥勒佛从莲宝座刚走下来似得。 “节目组会把大家的试卷上传到直播间公开展示，时限为两个小时。” “由直播间观眾和我们的特邀嘉宾联合进行打分。” “午休结束后，节目组將进行分数统计，到时会张贴在各位嘉宾的直播间头顶。” 所有人：“……” 陈涣：“你这37°的嘴是怎么说出﹣37°的话的？” 沈奚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这怎么还公开处刑呢！我听说现在学校都不让公开分数了，这是隱私！” 吴导震惊於还有这种坑人方式：“我上学的时候，都没因为不合格被掛过黑板！” 王导不为所动，提示到：“距离考试结束时间仅剩5分钟！” 其他人：“……” 温清然也不愧是成熟的大学生，十分熟练的一心二用——一边听王导叭叭，一边爭分夺秒的抄答案。 等沈奚被这个时间陡然惊醒的时候，温清然已经准备翻页了。 沈奚：“……” 偏偏陈涣这时候还不清静，在旁边安慰她：“沈姐你放心，別管放心什么，反正先放心。” 沈奚：“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啊！” 陈涣点点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感谢：“不客气！” ——【哈哈哈哈，这什么没用的废话啊！】 ——【快来人啊！节目组公然虐待三旬和四旬老人了！】 经常抄作业的人都知道，抄作业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到工作人员上来抢试卷的时候，沈奚还有两道题没抄完。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刚好写完最后一道题的温清然：“清然怎么写的那么快。” 温清然沉默了一下：“其实吧，我刚才就想说，抄作业的时候不用一字一句的全抄上，你得改一改，全一样的那叫雷同卷，要记0分的。” 沈奚：“？？？” 沈奚大惊：“你刚才怎么不说。” 温清然默默往陈涣身后挪了两步：“唔，因为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不想当最后一名。” 这回连情绪一向稳定的跟个卡皮巴拉似得吴导都没绷住，他看了眼陈涣：“清然啊，你这半个月，进步有点儿大啊。” 沈奚就没他那么委婉了。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团体惩罚可是看平均分的！” “咳咳，”陈涣往旁边挪了挪把温清然让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咱们肯定达不到80分？” 沈奚追问：“为什么？” 陈涣耸肩：“这就要问节目组了，都是主观题，据我这么多年看我外公批卷的经验，主观题一般不给满分。” ——【太真实了，陈涣这一看就是上过学的。】 ——【反过来也可以说，沈奚一看就是没上过学的。】 ——【其实节目组一开始都说了是给观眾的福利，就不会让嘉宾轻鬆完成任务的。】 ——【是的，我觉得沈奚其实不太適合综艺啊，也不知道她经纪公司怎么给她规划的。】 ——【+1，影后復出去演戏不行吗？这明显不是她的赛道啊。】 王导也有些同感。 他没给沈奚更多提问的机会，迅速將午餐券分发给大家。 吃完饭，工作人员为大家送来了大家的工作服——校服。 下午直播间准备开播后，观眾们都要笑疯了。 ——【陈涣和温清然虽说不像男高但也很像男大，沈奚的也还行，吴导这是什么鬼啊！！】 ——【哈哈哈哈，救命呀！疑似吴导被黑的最惨的一集！】 ——【我说话难听我先说了，吴导好像我家楼下捡破烂的捡了件破校服套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 吴导自己也觉得违和极了，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旁边几个人努力憋笑。 吴导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陈涣：“哈哈哈哈！” 温清然比陈涣有良心一点，他笑了两声就收住了，贴心的帮忙找补：“是不是节目组准备的衣服小了？” 王导拒绝背锅：“节目组是按你们的身高准备的衣服。” 陈涣：“……” 陈涣：“真的不考虑一下维度吗？” 吴导虽然算不上大胖子，那也比普通高中生要壮出不少的。 王导心虚的轻咳了两声：“啊哈哈哈，我们上午的考试分数已经出来了。” 王导果断转移话题，宣布上午考试的分数：“第一名是——陈涣！78分！” 所有人：“……” 沈奚嘴角抽搐：“节目组就非得按陈涣的剧本来吗？” 王导：“我们这是积极广泛的接受群眾意见。” ——【可恶，陈涣那套让他学会了！】 ——【王导这是现场偷师啊！不道德！】 “第二名——温清然，69分。” “第三名——吴导，62分。” “第四名——沈奚，61分。” 王导吐槽：“你们这倒数第一名的竞爭还挺激烈的啊。” 別人不提，温清然反正挺满意的：“六十分万岁。” 沈奚原本不算高兴的表情瞬间就破功了：“这么没追求的吗？” 温清然理直气壮的点头：“不掛科就行。” ——【好真实！】 ——【我每次查分的时候看到首位数是六就放心了。】 ——【然后仔细一看是六分就老实了。】 第136章 你知道的，我很少站在审核这边 王导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根据游戏规则，大家平均分没有达到八十分，所以要接受观眾的惩罚。”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登场。” 大家顺著王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节目组工作人员推著一个巨大的显示器登场了。 所有人：“？？？” 陈涣说出大家的心声：“怎么是线上嘉宾？是怕线下来参加节目挨揍吗？” 王导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双鱼智多星ai学习管理师——小鱼老师！” 说完，他按下了开机键，一条活泼的小鱼在屏幕里游来游去。 温柔的女性声音响起：“各位大朋友小朋友们好啊，我是你们的学习伙伴小鱼老师。” 林光：“哇哦！” ——【小伙子，你暴露了！】 沈奚：“……不知道为什么，微妙的感觉自己好像输了。” 吴导刚想说还是程诺稳重，就见程诺脸上缓缓浮现出两团红晕。 吴导：“……” 王静宜：“哇！小鱼老师你好温柔！” 小鱼老师：“静宜小朋友也很可爱哦！” 王静宜惊讶的捂住了嘴：“小鱼老师竟然知道我！” 小鱼老师：“是的，我已经提前录入了大家的信息哦，接下来请一起学习吧！” 陈涣目睹这一切，总觉得这个小鱼老师跟环球影城的威震天一样假。 就他所知道的学习机，好像还没智能到这个程度。 温清然也是这种感觉，但带著麦，他不好直接说，只能用眼神询问陈涣。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王导耐心的等四位小朋友都跟小鱼老师友好的打过招呼后，才继续开口：“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请小鱼老师，帮我们隨机抽取第一项惩罚。” 蓝色的小鱼化身无数个蓝色小球在屏幕中跳动。 王静宜伸手在上面点了一下，一个小球宛如烟般炸开。 “恭喜王静宜的家长，您的孩子为您选取了『用马桶搋子当麦克风唱儿歌』的惩罚项目。” 温清然：“……” 温清然：“我现在遗弃她来得及吗？” ——【哈哈哈！来不及了啊大兄弟！】 ——【孩子多贴心啊，这惩罚正符合他的爱豆身份！】 王导不赞成的皱起脸，教育道：“当家长是一辈子的事儿，开出什么盲盒都是隨机的，不能因为孩子性格不同就轻易选择遗弃！” 说完，节目组立刻有人送上崭新的马桶搋子。 温清然举起来，放下，又举起来，又放下，反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陈涣：“快点儿行不行，別磨嘰。” 沈奚觉得可以理解，可以想像温清然以后要是火了，这段视频怕是会被盘包浆。 温清然招招手，决定让罪魁祸首来跟他一起留下这段珍贵影像。 王静宜小朋友芳龄9岁，不知人心险恶，两手接过温叔叔交给她的马桶搋子，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思考唱什么好。 片刻后：“叔叔会唱小跳蛙吗？” 温清然点点头：“会。” 两人在其他人的欢声笑语中，深情合唱了一首小跳蛙。 林光则是在两人唱歌的时候，就早早等在了小鱼老师旁边。 等显示器显示挑战成功后，蓝色小球重新出现在屏幕上，林光眼疾手快的选中了一个。 沈奚深深吸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四个人都要参与，早晚都一样。 然后她就看到屏幕上显示：“请用脚写出一幅毛笔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沈奚一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肩膀的模样，边脱鞋边嘆气：“我用手都写不明白，还用脚。” 吴导帮她出主意：“照著画就行了。” ——【沈奚知足吧，最开始我投的是用屁股写，节目组审核说我粗俗，就改成脚了。】 ——【你这……虽说话糙理不糙吧，但你这也太糙了！】 ——【你知道的，我很少站在审核这边。】 沈奚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 她尝试用脚趾夹著毛笔在墨水中沾了沾，一个字还没写，笔就啪嗒掉了下去。 偏偏罪魁祸首林光还在旁边笑话她！ 沈奚：“！” 可恶，为什么她这个任务不能像是温清然那个一样两人合作！ 她重新举起脚，温清然和吴导一左一右的在两边扶著她。 陈涣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人类初次驯服双脚的珍贵影像。” ——【哈哈哈，陈涣是会扎心的！】 ——【节目组怎么回事，就不能有一次给我们奚奚匹配一个好相处的小嘉宾吗！】 ——【有没有可能，节目组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小孩子的性格充满了不確定？】 第137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奚颤颤巍巍的写完每写完一个字，温清然和吴导就扶著她蹦一步。 到最后把沈奚自己都逗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写字。” 陈涣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看乐子，顺口道：“可以练练，以后上节目卖弄一下很有噱头。” 林光：“哈哈哈！” 直到最后一个字写完，沈奚狠狠鬆了口气。 “我写完了！” 王导：“別著急，还得让我们小鱼老师来判定一下，能否被识別。” 沈奚：“？？？写之前你可没说！” 王导板起脸：“沈老师这话说的，小学生都知道写完作业了要检查。” 沈奚不耐烦听他胡咧咧，摆摆手：“验就验，反正我都能认出来。” 另外三人难得一致对外的帮沈奚说话：“能看出来的。” 陈涣：“如果识別不出来，就证明这个学习机不够智能！” 王导吐槽：“反正天错地错就你没错是吧？” 陈涣点头：“那可不。” 好在小鱼老师也判定了识別成功。 接下来就是吴导或者陈涣接受惩罚了。 他们两人倒是觉得谁先谁后都行，但程诺和童璐在显示器前互相谦让了起来。 童璐：“你先，你是弟弟。” 程诺：“你先，女士优先。” 童璐：“你先，我不著急。” 程诺：“你先，我也不急。” 所有人：“……” 陈涣无语了：“程诺，你先。” 程诺看了眼吴导，见吴导也同意的点了下头，委屈的转过头在屏幕上隨意选了个小球。 然后吴导就戴上了七彩爆炸头假髮。 吴导：“……” 吴导看向王导：“今天节目组就非得可著我一个人坑是吗？” 王导憋笑：“现在请小鱼老师播放伴奏。” 吴导：“……” 身穿高中校服，头顶七彩爆炸头，这画面太美了，他都不敢想！ 活了四十多年，也是赶了把潮流。 “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咖喱！肉骨茶！印尼九层塔……” 吴导跟著广场舞神曲欢快起舞。 “天，我的妈耶！”沈奚捂著腮帮子，“笑得我要下頜线紊乱了，我跟老吴认识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这么年轻的时候！” 陈涣犀利点评：“像精神小伙。” 温清然忽然就觉得跟吴导比起来，他那也不算什么了。 他哪有吴导的牺牲大啊！ 还得是当导演的，看看这个觉悟！ 吴导满头大汗的跳完，在小鱼老师宣布任务完成的下一秒就把假髮给摘了。 童璐捂著笑疼的肚子正准备选小球。 就见屏幕中间接连不断的炸开烟。 她迷惑的歪歪脑袋，看向：“叔叔，小鱼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全选吗？” 陈涣：“？” 陈涣果断看向王导：“老王，你可做个人吧！” 王导觉得自己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小鱼老师炸了十几秒的烟，然后才缓缓在屏幕上显示出：“恭喜大家，直播间实时弹幕含『哈哈哈哈』字眼超过一万条，將自动触发集体被动惩罚。” 所有人：“？？？” 什么？？？ 他们不约而同的重复陈涣的话：“王导你做个人行吗？！” 王导轻咳：“……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呸！” 小鱼老师继续道：“我將以各位的惩罚画面为灵感製作微信红包封面，请大家关注《实习家长》官方帐號自行领取哦！” 第138章 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自~行~领~取~哦~”林光贱兮兮的重复著小鱼老师的话。 只是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大家好像看到他被披上了一层粉红色的外衣。 吴导看著手中刚摘下来的七彩爆炸头假髮，沉默不语。 恍惚间，他似乎有点儿想不起来了，自己最开始到底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破综艺？ 七秒钟后，他想起来了。 他痛心疾首的对王导说：“老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可能就要断送在这儿了！” 王导不为所动：“我都当综艺导演了，你就让让我吧。” ——【哈哈哈，王导震声：良心？什么良心？哪里有良心？】 ——【放下无用良心，享受搞钱人生！】 ——【吴导现在好像一个误入诈骗组织的清澈大学生，这校服穿著也不违和了。】 ——【感觉吴导並不想要这种年轻化呢。】 沈奚和温清然盯著吴导不停变化的脸色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哗”的一下就想通了！ 果然，只要有人比他们更社死，那这日子也还能对付过下去！ 陈涣看了看毫不心虚的王导，又看了看成功对自己使用了精神胜利法的两人，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总觉得，他们这个综艺似乎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啊。 温清然到底良心还没王导泯灭的那么彻底。 於是就开口劝吴导：“吴哥，想开点，人生没有那么多观眾的。” 陈涣赞同：“嗯对，也就平平无奇几十万罢了。” 王导在一旁急切地提醒：“破百了，已经破百了！” 陈涣一顿。 直播间再次欢快的笑了起来。 ——【你可以说王导没良心，但你不能说王导的综艺没人看。】 ——【哈哈哈哈哈，总之你別管，王导有自己的底线！】 陈涣微微侧过头去，语气依旧散漫，但这次在里面还加了点儿不能理解：“你们，都不用上班吗？” ——【我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闭上你那张小破嘴！】 王导为观眾发声：“也不看看今天周几，虽然你上班，但別人得放假啊！” ——【就是！！！】 陈涣幽幽看向王导：“哦。” 他漫不经心的注视著镜头，语气诚恳的问道：“我上三休十四，你们上几休几啊？” 观眾们：【……】 ——【啊啊啊！小鱼老师快帮我制裁这个人！！！】 ——【处极刑！】 ——【可恶啊！我还在上班呢，我九九六！呜呜呜！】 ——【一人血书求陈涣罪加好几等！！！】 ——【他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 ——【没人注意陈涣这个眼神的角度吗？和这个表情包像不像？直视我崽种.jpg】 王导看著直播间井喷而出的弹幕，不由得开始沉思。 有没有可能，陈涣其实不是个流量圣体，他就纯嘴欠？ 思考片刻没有得出结论，王导决定先小小满足一下观眾们的心愿。 他相信，这一刻想要陈涣吃瘪的观眾数量，一定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 王导：“小鱼老师。” 小鱼老师：“我在。” 王导：“现在抽取我们全场最后一项惩罚！” 陈涣无语：“为什么说的好像在抽全场最后一个大奖一样激动。” ——【哈哈哈，真的，王导刚刚那个语气，跟我家楼下抽电视的一模一样！】 ——【王导还是太有生活了。】 小鱼老师再次从一条蓝色小鱼变成无数蓝色小球在屏幕上跳跃。 “请童璐同学上前领奖。” ——【哈哈哈哈彻底不装了是吗？】 童璐听完一愣。 小鱼老师立刻改口：“请童璐同学上前为家长抽选惩罚方案。” 童璐认真的对小鱼老师说：“小鱼老师，不要把我当小傻子呀。” 强调完，她才上前挑选自己的心动小球。 然后隨著手指在屏幕上一指，小球砰的炸开盛大的烟。 童璐的声音软糯，小鱼老师的声音也很温柔：“恭喜童璐的家长，您的孩子为您选取了『无限表情包』，请在节目组和其他几位大嘉宾小嘉宾的协助下，復刻五张经典表情包。” 陈涣：“……” 陈涣：“我有理由怀疑，这小鱼老师其实是你们节目组控制的。” ——【包的，陈涣这惩罚不就是为红包封面量身定製的吗？】 ——【一般沙雕的我不用，但沙雕到这程度的，我高低得试试。】 王导不接话，只是让工作人员把道具都搬上来。 “第一张，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陈涣接过节目组的道具手机，坐到椅子上，双腿交叠，拿手机的那只手从容不迫的支在一旁，双眼微微眯起……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研究怎么做掉手机里那人呢？】 ——【+1，这跟原表情包已经完全没有关係了好吗！！！】 温清然不解的看向王导：“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王导：“……” 吴导诚恳点评：“这不像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这像是隱藏身份的高中极道太子爷在百忙之中抽时间瀏览属下们的工作日报。” ——【要素过多，吴导怎么这么懂啊！】 王导看著这完全不对味儿的表情包，指导著纠正陈涣的坐姿。 谁知他放下腿，正襟危坐的时候，弹幕纷纷留言： ——【涣哥，咱今天砍谁？】 ——【我建议王导放弃治疗，直接把陈涣的脸p表情包上或许效果会更好！】 王导最终还是叫停了陈涣的show。 不行，他节目组的摄影师不是来免费给陈涣拍个人杂誌的！ 王导决定换个角度，他果断换了下一张表情包。 “你醒啦！” 其他人不可思议：“……这不是陈涣的惩罚吗？怎么还有我们的事儿呢？” 王导特別好说话：“那这次就由小嘉宾们配合怎么样？” 童璐第一个高高举起手：“我我我我！” 林光：“我也要！” 既然要玩自然是大家都要参与进来。 陈涣看著没出声的程诺，直接指挥道：“来，你站唐僧这个位置。” 程诺：“……” ——【哈哈哈哈！救命啊！我怀疑陈涣背地里偷偷刷弹幕！】 ——【就是白天嘴硬：我不在乎弹幕怎么说，晚上阴暗的在被窝里平等的诅咒每一个骂他的人吗？】 第139章 点击就看三旬影后在线要饭 陈涣把大家的位置安排好，从摄影师手里接过相机。 他指挥好几个小朋友挨挨挤挤的簇拥在一起，交待道：“等会儿我说321，然后你们一起喊『你醒啦！』” 童璐率先点头：“好的！” 王静宜：“嗯嗯！” 林光似乎觉察到哪里不对，但不等他深想，陈涣已经喊准备了。 其他人：“……” 温清然：“王导，他这算作弊吧？” 手上忙著丝毫不耽误陈涣抬槓：“老王不是说了，在这个游戏里，可以使用任意手段作弊。” 王导：“？？？” 王导震惊：“我当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陈涣理直气壮的晃了晃相机：“你就说我参没参与吧！” 王导：“……” 王导：“下一张！” 工作人员动作迅速的送上两根道具棒棒，就在陈涣准备接过来的时候，他们把棒棒戴到了他脑袋上？ 陈涣大为困惑：“我这是要cos齐木楠雄吗？” 王导轻咳了两声：“你是要cos李逵，节目组没有丸子头了，假装一下。” 陈涣：“……” 王导：“你的台词是『哥哥！在吗？』记得声音要浑厚一点。” 陈涣由衷的感嘆了一句：“生活不易，李鬼卖艺啊。” 但他还是配合的对著镜头抱拳，正准备念台词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温清然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镜头旁边。 陈涣：“……” 陈涣瞪了他一眼。 温清然心虚的视线乱移，假装自己只是顺路，但还坚强的在摄影师周围转悠。 ——【完蛋了，我觉得温清然的粉丝那最后的底线也守不住了。】 ——【什么？】 ——【就是上周因为董乐那事儿两家吵架来著，最后温清然不是出来回应了吗，温粉就挽尊说最起码温清然得是哥哥。】 ——【也不能叫两家吵架，明明是温粉单方面挑事儿。】 ——【啊这，那我觉得他们想挺美的。】 ——【小温你支棱起来啊小温，我们是来看你俩打架的，你这干啥呢！】 ——【小温：谢邀，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王导拍完：“下一张下一张，专业团队。” 陈涣迷惑了一下。 小鱼老师立刻在屏幕上显示出例图。 其他嘉宾比陈涣炸的还快。 王导不为所动：“就当是我们综艺合照了。” 陈涣幽幽道：“那综艺肯定少不了我们的核心人物啊。” 沈奚立刻秒懂：“对啊对啊。” 她和吴导一左一右的把王导从导演位架了出来。 陈涣找了个有台阶的位置，让几个小朋友站上去。 王导被迫站在最前面，弱小可怜又无助。 频频给副导和摄影师使眼色。 副导：“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瞎了！” 陈涣站在摄影师的位置看了看，很满意的点了下头：“人数刚刚好！” 王导：“刚刚好个鬼！” ——【哈哈哈哈王导鼻子是什么鬼啊，真和別人打架去了？】 ——【只有我好奇，王导这身手到底能不能打贏吗？】 ——【哈哈哈！黑粉，都是黑粉！】 为了几两碎银，陈涣觉得自己付出的可太多了。 沈奚：“……明明是我们付出的比较多。” 虽然是陈涣的惩罚，但除了他自己拍了白天写真，其他人都成了表情包的一部分呢，呵呵！ 陈涣对此振振有词：“这才能充分表明我们是一个整体啊！” 他爹味十足的教育沈奚：“你不要总是在团队中搞特殊化嘛，你让王导还怎么带队伍？” 沈奚：“……” 沈奚震怒：“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 其他人也被陈涣的倒打一耙干沉默了。 王导整了整被嘉宾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举著喇叭宣布：“那么惩罚环节到此结束，再次提醒各位观眾，我们的红包封面关注官方帐號即可获得，请勿上当受骗！” 反完诈，王导慷慨激昂道：“接下来我们將进入下一环节！” “有句老话说的好，这入乡就要隨俗。” “如今我们到了镇上，就要充分感受镇上的风土人情。” “正巧，就在今天下午，镇上將展开一场本地特色集市。” “但和我们常说的赶集不同，这里的人不卖商品，只展示人类智慧的结晶。” “节目组提前为大家准备好了摊位，並提前向镇上居民发放了我们的知识幣。” “知识幣可以用来买零食，乘车，做游戏等等。” “哦对了，还需要偿还节目组一下午二十个知识幣的摊位费。” 听到王导最后补充的这句话，现场顿时嘘声一片。 王导充耳不闻，还在继续补充细节：“嘉宾们不能通过卖唱能形式作弊获得知识幣，必须使用小鱼老师认可的方式，合理、合法的获得居民们手中的知识幣！” ——【哈哈哈，王导这补丁打的，针对性好强啊！】 ——【还特意为了限制陈涣的旅行基金整出来个知识幣，这波只能算节目组和陈涣互相伤害，其他人全是被无辜牵连的可怜人！】 “现在给大家十分钟时间组內討论，確定摊位选题！” 童璐立马拽住陈涣的衣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叔叔，我们搞个套圈的摊位好不好？我昨天看到了，想玩。” 陈涣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根本没犹豫这摊位能不能为两人赚来知识幣。 见陈涣他们组决定的这么快，还直接得到了小鱼老师的认证。 沈奚的思路立刻打开了，她认真的给林光分析：“我最擅长英语，所以我们开一个扭蛋店，里面放一些英语问题怎么样？” 林光：“不要！” “我不喜欢英语！” 沈奚一点儿也不意外：“那你喜欢什么？” 林光掷地有声：“我喜欢不学习！” ——【好真实！】 ——【孩子说出了我小时候不敢说的话！】 ——【哈哈哈哈，00后整顿职场，10后整顿校园，属实是后继有人了，老夫老怀甚慰啊！】 沈奚深深吸气，想了会儿：“那弄个简单点儿的，我们开个奶茶摊位怎么样？利用数学的配比知识，多少粉加多少水，这个总可以吧？” 林光还没发表意见，沈奚就听旁边温清然含蓄一笑：“不好意思啊沈姐，这个创意我们刚刚提交已经通过了。” 沈奚：“……” 林光一拍手：“有了！” “我们去要饭！” 沈奚：“？？？” 吴导这时候也带著程诺向小鱼老师提交了他们的方案。 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吴导笑呵呵的解释起来：“我们准备开一个歷史相关的摄影摊位。” 眼看其他几组都决定好了，沈奚一咬牙：“行，我们去要饭！” ——【哈哈哈哈天哪，沈奚真的牺牲太多了！】 ——【点击就看三旬影后要饭现场！】 第140章 To beg or not to beg，that is the question！ 作为几组嘉宾中对道具要求最低的，沈奚和林光的摊位很快就开张了。 两人穿著灰扑扑的校服蹲在一个破碗面前，看著每一个在他们面前无情路过但从不停留的路人。 沈奚痛定思痛，一锤拳：“这样不行！” 林光撇撇嘴，这跟他在电视上看到的要饭不一样！ 沈奚也很不满，要不是这混小子事儿多，她一个影后就算不復出也不至於出来要饭啊。 但坐以待毙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她想了想，又跟节目组要来了两样道具——黑板和粉笔。 林光奇怪的问道：“你拿黑板干什么？” 沈奚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党：“写gg招揽客源！” 林光凑到黑板前，眼睁睁的看著沈奚写下几行字： “我重生了，重生到成为乞丐的第一天。 这一次，我要心狠手辣，夺回属於我的一切！ v我50，倾听我的復仇计划！” 沈奚將黑板稍微拿远一些，仔细阅读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就把它立在破碗旁边。 “好，接下来就是你的剧本。” 林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沈奚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光。 然后摇摇头：“太细皮嫩肉了，不像是小要饭的。” 哪怕道具老师已经故意把俩人的衣服弄脏了不少，也很难激起別人的同情心。 她想了想，从林光的道具书包里拿出几本作业，交到一脸迷茫的林光手上。 沈奚：“你不是想玩吗，等会儿记得挑个面善的碰瓷，別选长相太凶的，咱俩打不过。” 林光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好！” 沈奚没立刻放下心，她已经不是最初沈奚了，她现在是钮祜禄·奚。 她问道：“有没有看过碰瓷的短视频？” 林光点点头：“我看过。” 接著他就得到了一位影后的亲自指点。 ——【笑死，沈奚要不別復出了，她开个班吧！】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现在艺考班可挣钱了！】 在沈奚的指挥下，林光跃跃欲试的蹲到了附近不起眼的角落。 路上的行人一个接一个的路过。 ——【我觉得这个可以。】 ——【这个不行，虽然是个女生但太高了，胳膊上肌肉线条也很明显，万一直接给林光一个大逼斗怎么办！】 ——【那不是更有节目效果的了！】 林光蹲了半天，挑来挑去，最终选中了一个笑起来甜美的姐姐。 他抱著作业冲了过去，在离大姐姐两步远的地方『pia嘰』躺倒在地。 扬起晒得黢黑的小脸：“好姐姐，可以给我一枚知识幣吗？马上开学了，我的作业需要知识幣充值！” ——【好离谱的台词哈哈哈哈！】 ——【我原本还想说碰瓷会不会不太好，但要是为了写作业的话，那就原谅他了吧！】 ——【他都为了写作业去碰瓷了，能是什么坏孩子！】 ——【快给他，给他充值，让他写！】 被碰瓷的女生眉眼弯弯，顺著林光伸手去拽她衣角的动作往地上就是一躺。 “哎呦小弟弟，你別说这位置还真不错，挺舒服的。” 林光：“？” ——【哈哈哈哈哈！这对吗！这就是节目组请来的群演吗！该不会是30一天的大学生吧！】 女生甚至直接跟林光聊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失业了找不到工作，你这工作不错啊，我徵用了！” 林光：“……” 林光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沈奚的方向冲：“呜呜呜，阿姨，这里有神经病！” “哎你怎么还骂人呢小弟弟！”女生一只胳膊从地上撑起来，对著林光的方向大喊。 林光跑的更快了：“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碰瓷了！！！” 等林光跑到摊位上，周围人才看到女生淡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角的灰尘扬长而去。 ——【战绩+1！衣角微脏！】 沈奚看著一路冲回她身后的林光，没忍住笑出声。 还好虽然碰瓷失败了，但吸引路人眼球这一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 她顾不上林光，看著越来越多的路人凑过来，沈奚立刻进入状態。 她先是十分夸张的用脏兮兮的衣袖抹起眼泪，然后用咏嘆调的语气吟唱起台词：“to beg or not to beg，that is the question！” 大爷操著一口浓重的乡音，鏗鏘有力的嫌弃起来：“说人话！” 沈奚一秒变脸，捧起破碗对著眾人：“行行好！给俩钢鏰儿吧！” 人群中有人说：“我们知识幣只给有知识的人，你旁边这个小孩也能说外语吗？” 沈奚立马把林光从身后拽出来，斩钉截铁道：“他可以的！” 林光努力的半天，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please~i'm peppa pig.hang~hang~” 先不提林光的发音正不正確，最后那两声惟妙惟肖的学猪叫確实把路人和弹幕都逗笑了。 节目组请过来的群演中立刻就有人从兜里掏出知识幣，丟进他们的破碗里，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哈哈哈！”不远处的陈涣发出爆笑，“沈奚这也太放得开了吧！” 温清然把奶茶粉倒进雪克杯，十分不专业的摇起手。 嘴上也没耽误跟陈涣閒聊：“正常，演员不能太端著。” 陈涣『嘖』了一声。 他就站在温清然的摊位前，一边等著自己贷款买的奶茶，一边探头去看沈奚那边的乐子。 “果然优秀的人就算去要饭，业绩也是第一名。” ——【难得从陈涣嘴里听到句好话，就是听著怎么这么不顺耳呢！】 ——【太卷了，太卷了啊！】 ——【我真怕明天一觉醒来，楼下要饭的都要求年龄35岁以下了！】 被陈涣创多了，温清然的反应就显得比弹幕要平淡许多。 他放下摇好的奶茶，用吸管和奶茶杯表演起虹吸实验。 陈涣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你这两知识幣表演的实验也太敷衍了！” 温清然翻了个白眼：“两块钱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而且你还是贷款！” 温清然咬牙切齿的提醒这个还没给钱的人，要点脸吧！ 陈涣不仅没收敛，还点评了起来：“你这不行啊，不如沈奚那边有观赏效果，你俩摊位离得这么近，她会抢你的客。” “呲！” 王静宜呆呆地看著从瓶口喷起来的可乐。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嗯……现在有了。” 第141章 任务怎么自己完成了？ 温清然也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眼刚才自己捣鼓道具的王静宜，严重怀疑这孩子是在配合陈涣搞他心態。 王静宜心虚的抠了抠手指：“嘿嘿，叔叔，我就是想尝尝海盐味的可乐。” 温清然：“……” 温清然把陈涣的奶茶打包好，交给他：“现在两个知识幣物超所值了吗？” 陈涣看著奶茶摊一片狼藉的台面，点了点头：“確实挺满意。” 他拎著奶茶欣然离开，只留下温清然边收拾边和王静宜讲可乐喷泉的原理。 “盐在可乐中溶解了，於是可乐中的二氧化碳溶解度下降，可乐就会喷出来了。” 王静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叔叔！下次不会再把盐放到可乐里了！” 温清然手里拿著抹布，也没有多余的手能摸摸可爱小姑娘的脑袋，只能口头上安慰两句：“没事，这也是科学实验的一种嘛。” 温清然的心態很稳，他初中高中的学校没有这个条件，学习物理化学的时候都是对著课本上乾乾巴巴的公式在看。 现在的小朋友能亲自动手体验真的太好了，別说小朋友，有时候他自己也忍不住想上手。 两人没有像是沈奚组使用什么吸引人眼球的手段去招揽客人。 毕竟当代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喝奶茶！ 他把节目组提供的食用色素准备好，就十分悠閒的和王静宜一起等顾客上门。 王静宜的小下巴垫在台子上，眼巴巴的往外瞧。 不一会儿，他们就等到了第一个登门的客人：“老板，来一杯毒苹果。” “一枚知识幣。”温清然的定价很亲民，因为这个实验確实足够简单，並且十分节省时间。 红蓝色素混合出一杯紫色的毒苹果奶茶。 ——【头一次见当著客人的面往里面添加科技与狠活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甚至还收费。】 ——【退一万步讲，它为什么不能叫灭霸奶茶呢？】 客人看著这纯正的紫色也陷入了怀疑。 但在王静宜眨巴眨巴的眼神下，他还是放下了一枚知识幣。 “好耶！”王静宜把知识幣收进小框里，拿起小框晃了晃。 孤零零的一枚知识幣却让她信心大增：“叔叔！下一杯让我来调吧！” 温清然很轻易的就同意了。 因为他们这奶茶確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不仅不好看，还不好喝。 奶茶粉是现成的，只需要加水冲开，然后把调配好的色素加进去就行了。 如果真的有人以此灵感开店，可能会直接饿死的程度。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著客人说隨意后，王静宜量大管饱的把每一种色素都加了一些进去。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对著同样有些沉默的客人开始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的新品，五彩斑斕的黑。” ——【神特么五彩斑斕的黑，信了温清然的邪！】 ——【和仰望星空派有的一拼！】 ——【真材实料看得到，一杯奶茶半杯色素，老板都亏麻了！】 继续紫色和黑色两杯顏色诡异的奶茶被卖出去后，温清然觉得不行。 他已经看到有人默默收回了脚步！ 果然，奶茶虽好，可也不能太接地府了。 他决定还是得转变一下路线：“静宜，我们换个名字好不好？” 王静宜很好说话的同意了。 她觉得，只要不让她也要饭去就行。 温清然把前面的『邪恶奶茶铺子』招牌擦乾净，想了想重新写下：“科学奶茶铺。” 然后点点头。 不错，这样看著就回到人间了。 ——【不是兄弟，你该不会觉得只是名字的问题吧？】 童璐喝著全场唯一一杯顏色正常的奶茶，帮陈涣一起摆摊位上的小道具。 他们这边的道具不贵，但是麻烦，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一大堆。 陈涣专门选了个孩子多的位置，他们还在摆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有小朋友过来打听怎么玩了。 也有人怀疑：“真能套中吗？我看网上说套圈都是骗人的，都是那种会反弹的圈。” 陈涣抬头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安排的槓精npc，懒散的说：“网上还说我是皇上呢，你要给我打钱吗？” ——【呸！我没承认，他这是自封的！】 ——【发现自己是皇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朕还怎么管理这大好江山！】 童璐啪嗒啪嗒的跑过来：“我那边已经全放好了哦！” 陈涣点点头：“那璐璐要先试玩一下吗？” 他还记得童璐最开始是自己想玩呢。 童璐眼睛一亮，立刻同意了：“好呀好呀！” 陈涣隨手抓了把套圈正准备递给他，就听到系统激动的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好像他手里拿著的不是套圈，而是什么定时炸弹一样。 这分贝，他是踩系统尾巴了吗？ 陈涣手里的套圈瞬间就被捏变形了：“闭嘴！” 系统委屈巴巴的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它没忍住再次出声提醒：“宿主宿主，我们任务完成了！” 陈涣没急著搭理系统。 他把套圈交给童璐，让她先去玩，隨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开口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也很虚。 它甚至专门去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把任务错发到陈敬山那边。 这次它真没有。 可按照系统任务完成度匯报上看的话，又確实是：“陈敬山先生协助宿主完成了任务。” 陈涣想，他这系统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累坏掉了。 系统坚决不接受这种无理的指控！ 它难得硬气了一次，直接將任务报告懟到了陈涣面前。 沉默在一人一统中间蔓延开。 一分钟后陈涣还没说话，系统有些害怕了，小声问：“宿主，你还好吗？” 陈涣：“……” 第142章 老陈终於被我气疯了吗？ “你看我像好吗？” 陈涣盯著报告上那几行字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表情十分困惑。 “陈敬山在高尔夫球场向商业合作伙伴推荐了chance寻人公司。” 最终，陈涣还是没能找到这是系统p图的证据。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產生了质疑：“老陈这是终於被我气疯了？” 系统：“宿主，请正视现实！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这还是系统绑定宿主、不对、这是系统认识宿主以来，第一次占领道德的高地！ 好爽啊！原来当家做主这么爽啊！ 系统快乐的像是一只热情的金毛，疯狂的在陈涣脖颈处跳来跳去。 看在系统的按摩手法进步確实很大的份儿上，陈涣勉强忽视了它的大不敬。 然后理智回归，脑子飞快运转，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他吩咐系统：“查一下我爷爷的飞机。” 系统旋转跳跃的动作一顿，努力的检索了一番：“查到了！” “陈良树老先生提前结束了疗养，后日回国。” 陈涣：“我就说嘛。” 系统洗耳恭听。 陈涣信誓旦旦得出结论：“陈敬山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 他妈如今在他公司上班，帮他接待一些来访的人。 陈涣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直就住在宋家。 儿媳孙子都不在家，加上老爷子还是被他外公给刺激回来的，拿陈敬山开刀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如果是上辈子，他肯定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路了，因为再不跑那就真的跑不了了！ 老爷子的性子火爆，整个一陈敬山plus，但比起陈敬山的固执加死要面子，老爷子更懂的放下面子先把人按在手心里的道理。 但这辈子嘛…… 陈涣先心虚的为自己找好了一百个藉口，然后眼神就飘到了温清然那边。 咳，要不……还是让温清然先回去顶缸吧！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啊。 老爷子不至於连刚认回来的亲孙子一起揍吧！ 正在勤勤恳恳摇奶茶的温清然忽然打了个喷嚏。 王静宜关心道：“叔叔你生病了吗？” 温清然摇摇头：“没事。” 等王静宜继续跟外面的客人宣传科学奶茶的时候，温清然眼睛一眯，直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是陈涣又要坑我？” 至於开始琢磨起怎么让人去帮他扛住老爷子第一波火力的陈涣，这会儿则是顺著童璐拉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叔叔，”童璐噘著嘴不开心道，“我没套到。” 陈涣从她手里接过套圈：“那我帮你套一个，然后咱们就开张怎么样？” 童璐重重的点了下头：“好！” 陈涣也趁机顺便给大家科普了一下他们这个套圈摊位的玩法。 “每个圈售价一个知识幣，套中娃娃后要根据娃娃的外形想一句恰当的诗句。” 说著他隨手就扔出去一个圈。 围观的人看他態度那么隨意，还以为是王者。 结果套圈喝了假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在地上转了几圈，就老老实实的躺倒在空地上，似乎是在故意嘲讽陈涣。 周围人也跟著鬨笑起来。 陈涣也不恼，继续介绍到：“诗句恰当可以直接带走娃娃，诗句不合適的我退给你两个圈你可以重新再套。” “但连续三次没能成功兑换到娃娃后，要额外缴纳一枚知识幣作为知识税。” “就比如，”陈涣说著，再次扔出手里的套圈，刚好落到在一只布偶老虎的脑袋上，於是陈涣念道，“熊羆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我套到了，也对上诗句了，娃娃就归我了。” 说完，他拿起老虎布偶递到童璐手里。 “大家应该看明白了吧。” “当然除此之外，我们还设立了更高阶的挑战模式——蒙眼套圈。” “挑战成功的人知识幣会十倍返还，同时附赠套到的玩偶，不需要额外背诗兑换。” ——【我怎么听著，好像不太对劲儿呢？】 ——【当然不对劲儿了！道具是节目组提供的，古诗是群演背的，陈涣他啥也不干，净赚啊！】 ——【那要是遇到套圈特別厉害的，不就亏了？】 ——【那是小概率事件，说真的我头一次这么希望市场监督局入驻一个综艺节目！】 ——【就那个诗句没背出来不是退两个幣而是退两个圈，就能看出这人的狡猾了，圈又不是他钱！】 ——【而且他还搞收税！他好离谱啊！】 ——【我要举报！他这是巧立名目！】 ——【嗯，可以，你可以去隔壁吴导直播间找那个老朱投诉一下，他那边皇帝比较齐全。】 大人们不如小孩子那样单纯，拔腿就要走。 总觉得走慢一步，陈涣就要把手伸到他们兜里明抢了。 然而陈涣在定下摊位后，就已经確定好了目標群体，根本不care他们。 反正小孩子的钱超好赚的有没有！ 陈涣弯腰对前排的小朋友们说道：“作为开业大酬宾，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免费领到一个圈免费试玩！。” “好耶！”小朋友们欢呼雀跃起来。 ——【完了，这波群眾让他圈的这是死死的啊，又给他赚到了，可恶！】 ——【而且反正是节目组给的游戏幣，虽然对嘉宾跟重要，但对路人还真没什么的，还能免费让自家小孩玩个爽，何乐而不为呢！】 ——【自己的贫穷固然可怕，但嘉宾的成功更让人揪心啊！】 被弹幕区开始妖魔化的陈涣心情愉快的给每一个小朋友都发放了一个圈，然后在心里对系统说：“记帐。” 系统：“好的宿主，会计小统竭诚为您服务！” 一开始，直播间观眾还会对那些群演恨铁不成钢起来。 你一个群演，能不能不要那么真情实感的玩游戏啊！ 后来观眾们也麻木了，他们眼睁睁的看著陈涣赚的盆满钵满，还有余钱给童璐当零钱。 ——【服了，我服了还不成吗。】 ——【他这个摊位也乾脆別叫什么套圈摊位了，他直接改名叫『起步阶段，资本家是如何快速积累资本的』得了！】 第143章 但凡有个警察，都能把你们一锅端了 陈涣的地摊经济开展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隔著屏幕观眾们都能感觉到吴导的眼热。 两人的选址间隔不算远。 倒也没有提前商量好，只是不约而同的看上了相似的消费群体罢了。 吴导掸了掸衣袖，低头查看了一下服装，满意道：“嗯，这不比高中校服合適多了。” ——【哈哈哈，你別说，你还真別说，咱们吴导这身材，一扮上就有四大爷那味儿了。】 ——【总算不像是老叫子了，可喜可贺！】 ——【那可能是因为老叫子被沈奚篡权夺位了吧，现在丐帮帮主已经姓沈了！】 ——【哈哈哈哈，你也没放过沈奚好吗！】 吴导整理了一下腰带，颇有气势的挺了下肚子，又去看程诺。 程诺两手扶著对他来说稍微大了点儿的僧帽，面无表情的任由工作人员给他系上绑带。 吴导：“这小唐僧不错，细皮嫩肉的，妖怪一顿能吃八个。” 程诺：“……” 程诺十分无语的看了吴导一眼。 经歷过刚刚紧张刺激的选衣服大战后，他已经看穿了偽装出来的假象！ 这个看似和蔼的小老头，实际上心中的恶趣味不比其他任何一位大人少！ 而他，呵，不过只是大人们的玩具罢了！ “哈哈哈，”吴导夸奖道，“就这个表情，演技真不错，等会儿先给你拍几张定妆照贴外面当做宣传片。” ——【有没有可能真不是演技？程诺他就是有这么无语啊！】 ——【吴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人在意吗，吴导刚才抢衣服那叫一个眼疾手快，在一眾大妈中都不落丝毫下风啊！抢鸡蛋练出来的吗？】 ——【我倒是觉得吴导是真的很有梗，之前吐槽陈涣像是极道太子爷也是，这会让程诺cos唐僧也是。】 ——【真·京圈佛子。】 隨著国风的兴起，不少地方的古镇古墟都成了当地的特色旅游景点。 吴导也是通过镇上各种租借汉服cos服的店获得的灵感。 他拿著节目组借给他的单反在手中掂了掂，感嘆道：“可是正经有些年头没自己掌镜了，还挺怀念的。” 程诺站在摊位前，用一马平川的语气念起台词：“客官，办假证吗？” ——【好吗，这几个人，一个要饭的，一个搞地摊旁氏骗局，一个在那製作黑暗料理，现在又来了个办假证的。】 ——【这时候但凡来个警察，都能把他们几个给一锅端了。】 但很快，观眾们就真的看到了一个穿著嬴政cos服走过来问价：“拍一套写真多少钱？” 吴导介绍道：“在我们这里拍写真得先办穿越居民暂住证，两枚知识幣。” “拍写真一张一枚知识幣，拍视频五分钟以內的十枚。” 嬴政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么贵啊。” 吴导：“我是个导演，对镜头的把控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嬴政把手伸到袍子下，动作猥琐的摸出四枚知识幣：“那办一张，然后拍两张写真。” ——【他在摸什么啊！为什么动作那么猥琐！】 ——【他不怕我们那迷人的老祖宗半夜让兵马俑去砍了他脑袋吗！】 ——【呃，可能因为他cos的是游戏嬴政？】 吴导在爱好那一栏，严谨的填上了『手办狂魔』四个大字。 程诺配合的拿起旁边的假章，『啪』的往上一敲。 一张新鲜出炉的假证就做好了。 然后吴导把人带到他们摊位后面的青石板路上，帮嬴政拍了两张照片。 按下快门的动作很果决，动作指导也很清晰明確，只是coser本人稍微有点嘀咕毫无体验感！ 顾客满意度不高，但吴导的自我满意度很高。 虽然只有四个知识幣，但证明了这个想法是有市场的，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列印照片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程诺就又招揽到了一位顾客。 顾客昂首阔步的走过来，假剑重重往他们桌子上一拍，一边因为拍疼了手倒吸冷气，一边强撑著冷漠脸道：“办证！” 程诺公事公办：“姓名，年龄，籍贯。” 顾客脱口而出：“李白，字太白，浙江周树人……” 他还没说完，程诺直接扭头对吴导喊道：“叔叔，这里有个刺客！” 顾客怀疑人生的看了看程诺。 怎么，现在大学生连玩抽象都比不过小学生了吗！他不服！ 吴导：“好的，爱好打野和喝酒。” 程诺『啪』的一下，又一张假证出炉，全程没有再给顾客说话的机会。 顾客骂骂咧咧：“……几百年后的世界服务真垃圾，下次穿越再也不来你们这儿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写真也不拍了。 两人一个拍照一个办证，偶尔遇到程诺不认识的字还得用拼音代替，但总体来看进展还算顺利。 並且也赚了一些知识幣。 但和陈涣那边的生意迅速扩张就比不了了。 吴导琢磨著他也得想点儿办法。 不然幣是有限的，都让陈涣赚完了可不行。 他送走了拿著个破碗的朱元璋后，又迎来了一位正在直播的杨玉环。 吴导主动推销：“贵妃娘娘，需要我帮你拍视频吗？我是个专业的导演。” 扮演成杨玉环的大妈眼睛一亮：“你是导演？” 见吴导点头承认，大妈大手一挥：“那你帮我拍一个用来预告直播的短视频，知识幣不是问题！” “我出门前让我们全家把知识幣都交给我了！” 吴导眼睛顿时亮的像个灯泡，这可是大客户！ 吴导连忙点头：“没问题！” ——【起猛了，看到清朝皇帝给明朝皇帝照相了，该不会是摄魂术吧！】 ——【这些群演都好真情实感啊！好好玩！沉浸式穿越！我们当地文旅能不能也搞一个！我也想玩！】 吴导调整好镜头，指挥著大妈摇曳著色彩艷丽的丝巾在缓缓转身回眸。 “云想衣裳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欢迎大家来到杨大妈荔枝园，左上方没点关注的点点关注。” “大妈今天呀，帮家人们把妃子笑的价格打下来了！” 第144章 怎么还有假幣！ 杨大妈的热情和大嗓门帮助吴导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群眾。 为了表示感谢，吴导还现场帮杨大妈进行了剪辑。 就在吴导这边渐入佳境的时候，陈涣已经猛猛收割完一波知识幣。 隨著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时薪的逐步降低，陈涣决定把奸商的目光转移到大人身上。 醒目的牌子立了起来，“摊位外兑！价格面谈！” 直播间的观眾们：“……” ——【白嫖的终极奥义，就是白嫖完，还要转手把节目组的摊位兑出去。牛的。】 ——【真有人兑吗？】 答案是——当然有。 因为陈涣不仅把摊位兑出去，还连后续摊主如何赚钱都帮人想好了。 他对前来询问的几个人说：“这里今天的摊位费交完了，所有的道具玩具也一起打包转给你。” “一口价，八百个知识幣，我只收知识幣不要现金。” “所以稍微有点儿门槛的地方就是得去別人手上收购知识幣。” “位置和人流量不用我多说了，都是看得著的，不愁生意上门。” “多的不敢说，回本肯定没问题。” “摆摊的时候顺便再开个直播，就以综艺拍摄为噱头，还能自带流量。” 会过来问价格本身就代表有意向了，听陈涣这么一说，立马有人追问：“那我们这里有四个人，你要兑给谁？” 陈涣一乐：“我是来录综艺的，也懒著再搞什么竞拍，咱们公开透明，就先来后到。” 几人互相对视，都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后，陈涣重新坐回椅子上。 童璐举著刚买来的，吃一口就歪歪头看一会儿陈涣。 陈涣问她：“怎么了？” 童璐真情实感的指出：“感觉导演叔叔快要哭出来了。” ——【哈哈哈，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王导：本来剩下的道具还想去咸鱼出二手回血呢，结果陈涣全给我卖了！】 王导本人看到陈涣这番操作的时候確实有点儿无语，但也没弹幕说的那么惨。 道具本就是节目组的正常支出。 当然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看了看沉迷要饭无法自拔的沈奚，和逐渐跑偏用气泡水搞爆破实验搞的飞起的温清然，竟然还微妙的產生了一种陈涣已经很让人省心的错觉。 可能这就是全靠同行衬托吧。 王导忧愁的抓了抓自己所剩不多的头髮，决定给自己下单一个假髮片。 到了晚上，大家会民宿结算总收入的时候，陈涣组毫不意外的以近两千枚知识幣高居榜首。 吴导八百多幣排行第二。 温清然和沈奚也只比吴导少一点点。 温清然看著黑板上的数字，感嘆道：“果然还是小孩的钱好挣啊。” “那可不，家长都可捨得给孩子钱了，何况知识幣还不要钱。” 大家在长桌上有说有笑的吃著晚饭，只有站在白板前统计的王导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等几人饭吃的差不多，他才幽幽开口：“可节目组总共就发了四千枚知识幣，你们却收回了四千两百多枚。” 所有人：“……” 王导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还收回来两百多枚假幣啊！！！” ——【啊哈哈哈哈！】 ——【我真的会被这些人乐死，这怎么还能收到假幣啊！】 ——【因为节目组那知识幣太简陋了吧，就是硬质卡剪出来的圆片，我分分钟能给他剪出一百多个来。】 ——【哈哈哈哈更主要的是，直播的时候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啊这……” 八个人的眼睛上都写满了迷茫。 陈涣率先甩锅：“那也不能怪我们，道具是节目组准备的，这是你们的防偽没做好！” 其他人纷纷赞同的点头。 王导：“……” 王导看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知识幣，决定放过自己。 几人互相击掌庆祝：“好耶！” 到了休息时间，陈涣检查好两个房间的直播镜头都关上了，又和童璐说了晚安，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夜深人静，正是算帐的好时候。 陈涣靠在床头，手指隨意的搭在摊在膝头的书页上：“系统。” 系统蹦蹦跳跳的出现了：“宿主，是要查看接下来的任务吗？” 陈涣摇头拒绝，转而试探系统道：“系统，陈敬山为什么会帮我做任务？” 系统：“……” 系统缓缓向陈涣原方向飘了飘。 『噗嗤』从圆球下方伸出两根火柴腿，无声地跪倒在地，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宿主，我有罪……” 被立体环绕音震麻了的陈涣：“……” 第145章 想给系统一个完整的童年 陈涣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强烈的想给系统兑换个人类幼崽的皮肤。 因为他现在真的好想把系统拽出来揍一顿屁股，给系统一个完整的童年！ “闭嘴！”陈涣咬牙道， 系统抽抽搭搭的闭嘴了。 陈涣按了按太阳穴：“怎么回事。” 系统：“事情要从我们的初遇说起。” 陈涣看著系统好像要给他写篇论文的架势，连忙阻止：“长话短说。” 系统委屈巴巴：“呜……好吧，当初为了完成任务，我趁宿主回家取证件的时候，绑定了陈敬山、宋兰亭、陈知和温清然……” “当然，他们都是次绑定人，是系统在僱佣他们，系统的第一服务对象永远都是宿主！” “他们的作用只是辅助宿主完成任务而已。” 陈涣：“……” 陈涣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完成任务的统…… 照系统这模式，岂不是他不和系统绑定，系统也能慢慢磨到百分之六十完成度？ 就主打一个强买强卖唄？ 他带了点儿好奇的问道：“你会付报酬？” 系统：“会的，就比如上次你的任务完成，温清然当时也接了这个任务，所以作为报酬，他得到了一个代言。” 说到这里，系统还不忘向陈涣表忠心：“当然，他的代言质量肯定不如宿主的。” 陈涣眼睛眯起：“那这次陈敬山会获得什么奖励？” 系统：“……” 系统小声道：“他也没接任务啊……” 陈涣发现自己竟然秒懂了系统的意思。 “噗嗤。” 不行，一想到陈敬山自詡成熟的商人，竟然会被系统这蠢东西白嫖到，他就好想笑啊。 “咳咳，”笑了一会儿，陈涣恢復正经脸，“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瞒著我，不然我就跟你解绑。” 系统哀嚎：“不要啊宿主！” 陈涣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陈涣又问：“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系统吗？” 系统想了想：“应该不知道吧，我偽装过的！” 陈涣：“那你和他们解绑了吧，我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比较强，不喜欢和別人共用同一个系统。” 系统痛快答应。 本来它会去找和宿主相关的人绑定就是因为宿主不要它，它才只能想办法走偏门的。 现在它已经是有宿主的统了！ 系统在后台操作了一下，然后带给陈涣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宿主，已经成功解绑了。” “不过因为之前绑定过，所以后面的任务结算中，如果有他们的功劳，还是会显示出来。” “就是没有报酬了。” 陈涣：“……纯白嫖啊？” 系统努力的揣摩上意：“那我再给他们加回来？” 陈涣翻了个白眼，这是折腾啥呢。 “算了，就这样吧。” 系统绞尽代码转移话题：“宿主，任务完成了，要看看奖励吗？” 陈涣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看看吧。” 系统立刻变成公布任务时的无机制的电流音：“恭喜宿主完成『名声在外』名望任务,获得启动资金五十万。” 陈涣：“……” 陈涣：“你不是说不能打钱吗？” 系统声音恢復了往常的欢快：“是不能无缘无故打钱，这是任务完成的奖励呀！” 陈涣：“行吧。” 五十万虽然不多，但也聊胜於无。 想到之前说过的：“那就用这个钱给你换台伺服器吧。” 其实系统不需要伺服器，需要伺服器为系统工作留下痕跡的人是陈涣。 不是所有人都像郭一博心那么大的。 工作留痕，这一点哪怕陈涣自己就是老板也是一样的。 “谢谢你宿主！”系统超大声，“我会努力工作的！” 確定了系统真的没有其他隱瞒他的事后，陈涣就让系统跪安了。 “沈姐早上好啊！”第二天一早，陈涣神清气爽的坐在楼下喝豆浆，看到沈奚下楼抬手就打了个招呼。 沈奚一愣，看著桌上的小笼包瞬间笑开了：“早上好，老王这期好像是个人啊，竟然一整期都没让咱们自己做饭！” 陈涣：“……” 说真的，陈涣很少有被人噎住的时候。 但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先解释早餐是他晨练回来顺路带的，还是先吐槽沈奚夸人比骂人还难听。 就这空空如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混的娱乐圈啊！ 他真是难以理解。 早早起床正在安排今天工作的王导听到沈奚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早餐是陈涣买的。” 沈奚拍了拍胸口，惊道：“老王你怎么这么早，嚇我一跳。” 也这时候，沈奚总算注意到已经开启的直播间。 “誒？今天这么早就开播了吗！” ——【哈哈哈奚奚睡迷糊了吗，那么大个摄像头都没看到！】 ——【一款笨蛋美人罢了！】 陈涣夹了个小笼包送进嘴里：“嗯，早上顺便拍了一下镇上景色。” 沈奚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你去晨练了？” 陈涣点点头：“嗯哼。” ——【陈涣真的打破了我对富二代的固有印象。】 ——【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吗？少看点电视剧就治好了，我们公司富二代上班比我还努力。】 ——【陈涣起的是真早，要不是我今天要去公司加班，都发现不了开直播了。】 ——【据说成功人士的特点就是精力旺盛。】 ——【唔，你这么说的话，哈士奇也符合？】 ——【我怀疑你在骂人，我有证据。】 清晨的直播间人是真的少，弹幕甚至可以直接聊起来。 镜头面前，两人也没太多话题能聊。 陈涣总不能当著镜头就开始挖墙脚，况且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他俩这么不熟吗？一句话都不说？】 ——【食不言！】 ——【不说话是对的，不然陈涣又要抢镜头了。】 ——【楼上是真的酸，要不是我从开播就在真就信了你的邪。早上是节目组发现陈涣要去晨练硬要跟上去的，是节目组主动给加镜头，气不气？】 ——【哈哈哈你搭理她干什么，一看就是某家粉丝。】 ——【別说了，坐在加班的地铁上，我能一拳干爆这个世界。】 隨著时间推移，其他几位嘉宾也陆陆续续的下楼了。 温清然眼下掛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陈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也分离焦虑？” 温清然无语：“……看你的书去。” 陈涣是最先吃完早饭的，也没下桌。 顺手在旁边书架上拿了本供小朋友看的绘本自己津津有味的翻了起来。 而且绘本的內容刚好就是在讲儿童分离焦虑的话题。 於是陈涣把绘本递给温清然：“没关係，你已经长大了，现在重新养一遍自己也来得及。” 温清然：“……” 温清然捏紧了拳头。 昨晚他刚准备睡觉，系统莫名其妙的忽然出现，提醒他已取消绑定，然后就唰一下消失了。 真的看了这么多年小说，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系统！ 现在看到陈涣这个系统受益者，他是怎么看怎么不爽：“陈涣，我的原生家庭没有问题！” 陈涣：“那可说不好。” 温清然的拳头捏的更紧了，这人是不是忘了他的原生家庭就是他自己的亲爹亲妈？ 陈涣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桌上：“给你买了早餐。” 温清然刚提起来的气势一下就弱下去了。 “噗，”围观了全程的沈奚好笑道，“清然你这不行啊，太好哄骗了。” 温清然捏著豆浆杯，缓缓道：“吃人嘴短……” 沈奚：“……”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一想到沈奚吃著陈涣买的早餐，她粉丝刚刚还在嘴陈涣就更好笑了，哈哈哈！】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俩其实是亲兄弟，这扎心默契度简直绝了！】 第146章 知识幣回收计划 “一大早上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吴导慢悠悠的带著几个小朋友下楼。 陈涣一看他身后跟著一排小崽子就笑开了：“吴哥，你现在好像鸭妈妈啊。” 沈奚和温清然听到这话也跟著抬起头。 节目组的镜头也隨之挪了过去，吴导好脾气的笑骂起来：“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跑的太快，把他们都丟给我了。” 其实也算不上，只是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小朋友凑在一起玩，就顺口一起叫下来吃饭了。 不过镜头前这么说更有节目效果罢了。 陈涣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指桌子上丰盛的早餐：“我可没让你白忙活，这不买了早餐回来，什么都有。” 吴导隨便找了个离早餐近的空位坐下：“嚯，连油条都买了，你这够全乎的，我上大学那会儿早上可喜欢吃油条泡豆浆了。” 温清然点头：“我在学校也经常吃，我们学校早餐便宜又好吃。” ——【温清然什么大学的？现在食堂好吃的大学可不多了！】 ——【温清然这算不算帮母校宣传招生了哈哈哈！】 ——【是所挺不错的理工大学，一本来著，想要get同款的话，得努力啊。】 陈涣顺口接话：“我一般赶不上早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笑死，好好好，大家都是上过大学的人，什么早不早餐的，上课不迟到就已经是给老师面子了！】 陈涣把小猪包、烧麦和粥往支棱著耳朵听大人聊天不吃饭的小崽子们方向推了推：“吃饭。” 童璐伸手抓了一个小猪包，嗷呜一口：“哇，奶黄馅的！谢谢叔叔！” 王静宜也跟著去拿了一个，甜甜道：“谢谢叔叔，我最喜欢奶黄包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林光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一个核桃包了，这才在他们的提醒下也跟著道谢。 等三人都说完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的程诺才缓缓跟上。 陈涣隨意摆了下手，低头继续看起绘本。 一群人吃过早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发前往今天的户外录製地点。 王导指了指身后布置的各类器械，说道：“昨天同学们已经和家长通过知识获取了一定的知识幣。” “那在今天的知识挑战赛中，大家可以费知识幣，为自己获取特权。” “比如咱们第一场比赛——飞令蹦床赛中，每答错一次，就会隨机拆掉一根弹簧，弹簧拆掉后会凹陷处奇葩地形，但大家可以使用一百知识幣获取一次豁免权。” 沈奚吐槽：“太贵了吧，我们一个幣一个幣的挣，你一开口就是一百啊！” 王导死猪不怕开水烫：“哪里贵了，节目组的物价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好吧。” “有这功夫不如多问问自己，昨天下午有没有好好努力工作！” 这一刻，大家对王导的黑心程度有了崭新的认知。 陈涣幽幽控诉起来：“这哪是知识竞赛啊，这不是知识幣回收计划吗！” 王导假装自己没听到，也不给其他任何人插话的机会，立刻公布题目：“我们今天飞令的题目是——圆周率。” “坚持到最后的小组，將获得节目组送出的神秘大奖，现在请各组选择谁来上蹦床。” 沈奚和林光这一组又是最快决定好的，因为林光根本没问过沈奚的意见，直接跳了上去。 注意到其他人关心的目光，沈奚非常大度的微笑道：“没关係，反正我也不会背几首诗。” ——【沈奚，网际网路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还好吧，总比偽装成文青最后人设崩了强。】 ——【懂了，沈奚这不是抄了陈涣的套路吗，先给网友一个最低预期，反正我都烂成这样了，之后每表现的好一次都是惊喜。】 ——【这盛世如陈涣所愿！】 不过另外几组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让小朋友上去。 至於理由嘛—— 陈涣：“因为小孩子体重轻。” 第147章 这届家长好难带！ ?为了照顾沈奚的文化水平，大家一致同意他和林光作为开头。 另外三组的大人通过石头剪子布的方式挑选了站位。 温清然和王静宜是第二组，吴导和程诺是第三组，陈涣与童璐在最后收尾。 陈涣把小朋友拎上蹦床，顺口叮嘱道：“別崴脚。” 童璐认真的点点头：“叔叔，如果你不会了就用知识幣，我们有好多幣。” 陈涣答应了：“行。” 王导看各组准备好，再次让人推出了小鱼老师。 “小鱼老师会实时提醒大家应该接什么数字，那么从沈老师开始！” 沈奚看著大大的三，立刻懵了一下。 ——【沈奚不至於连第一个都想不出来吧？】 ——【原来之前的话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说！】 林光看沈奚没出声，立刻就急了，接话道：“白日依山尽！” 一时间，不少人露出了相似的表情包。 这是俩文盲凑一组去了吗！ 小鱼老师在屏幕上做出了错误提醒，林光不服的爭辩：“山啊，三啊，不是应该跟成语接龙一样谐音也算吗？” 温清然不忍直视的提醒：“山和三，也不是谐音，平翘舌不一样。” 好在沈奚这时候想到了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 小鱼老师显示通过，王导提醒：“注意每道题的答题时间。” 看著屏幕上的一，温清然：“一览眾山小。” 吴导：“人间四月芳菲尽。” 陈涣没立刻接上，而是看向童璐。 童璐想了想：“一岁一枯荣？” 第一轮顺利结束，大家都没被撤弹簧，第二轮重新回到沈奚组。 沈奚看著屏幕上显示的五，开始怀疑他们让自己开头到底是不是出於好心，怎么到她这里的词都这么难。 但好在，她绞尽脑汁之后，还是从过往背过的台词里想到一句：“五马千金裘。” 温清然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接道：“待到秋来九月八。” 吴导这次也没自己回答，而是给了程诺机会。 程诺：“霜叶红於二月。” 童璐看著六，想了一会儿没想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陈涣。 陈涣淡定往下接：“六军不发无奈何。” 沈奚：“啊，怎么又是五。” ——【哈哈哈，因为总共就九个数字啊，就是一直轮一直轮。】 沈奚绝望闭眼：“五杀超神penta kill? unbelievable” 所有人：“……” 出现了，第一个被王导逼疯的人。 温清然试图帮她挽尊：“沈姐这知识都学杂了！” “哈哈哈。”周围人立刻鬨笑起来。 ——【有没有人能帮我告诉温清然一声，他真的很不擅长打圆场？】 ——【每次不是扎心，就是补刀，他到底怎么活这么大的啊！】 王导没眼看的摆摆手，让工作人员撤掉一根弹簧。 “温清然组继续接5。” 温清然淡定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锦瑟无端五十弦。” 程诺：“一去二三里。” 陈涣看著五也没难为小朋友，直接自己接道：“五更鼓角声悲壮。” ——【臥槽！我以为这句挺小眾的！】 ——【杜甫的诗，也不小眾吧？】 ——【只要没在中小学必背古诗词里，对我来说都算小眾。】 林光看了眼沈奚，又看了眼八，自己接道：“胡天八月即飞雪。” 在小鱼老师显示回答正確后，他无语吐槽：“这家长也太难带了吧？” 沈奚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先嫌弃起我了。” 温清然沉思了片刻，王静宜歪歪脑袋：“疑似银河落九天。” 温清然惊讶夸讚道：“静宜好棒！” 王静宜嘿嘿的笑了起来。 吴导看著屏幕上紧接著显示出来的七，和程诺商量了一会儿无果后就主动放弃了。 陈涣：“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噗！我就知道！早晚！有人！会掏出！这首！】 ——【哈哈哈从数字上讲，这首简直是作弊级別的！】 吴导也愣了一下，无奈的摇了下头：“我还真没想起来，还是年轻人脑子活。” 沈奚幽幽道：“这么多数字，你倒是等想不出別的的时候再说啊。” 陈涣挑眉，囂张一笑：“跟你们几个玩轻轻鬆鬆。” 沈奚：“？” 温清然吐槽：“沈姐別不信，他有座图书馆。” 沈奚脸上的疑惑和不解更明显了：“有座什么玩意儿？” 温清然一脸麻木：“我刚知道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个表情。” ——【臥槽，豪横！】 ——【西方奢侈品：咬咬牙买一个。中式奢侈品：咬咬牙，把牙咬碎了！】 ——【哈哈哈，过於形象了！】 ——【那不应该是然然的吗？】 ——【温清然自己都不敢这么说，你们粉丝就別替他贷款得罪人了行吗？】 ——【温清然离开粉丝之后，发现外面根本没有风雨，哈哈哈！】 沈奚深呼吸。 在圈子里待得久了，她见过的有钱人並不少。 甚至说各行业富豪也多少能接触到。 但是，在家里有座图书馆？ 太小眾了吧！ 她看著屏幕上的九，摆摆手：“过。” 林光脚下的弹簧瞬间又塌下去一块儿。 温清然：“呃……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王导无语：“那是诗名！” 温清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狡辩道：“我是理科生！” 吴导嘴角抽了抽：“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温清然瞳孔地震，这句他真背过！ 就是没想起来。 陈涣：“三顾频烦天下计。” 沈奚：“……要不你们別带我了？我直接弃权怎么样？” 沈奚已经麻了，她甚至不想浪费知识幣去豁免，因为豁免了这一轮下一轮她还是不会啊！ 温清然思索了一会儿：“两朝开济老臣心。” 王导：“？？” 王导无语：“你自己听听里面有2吗！” 温清然狡辩：“两，不就是2吗！” 王导摆摆手，冷酷无情的宣布：“拆！下一位！” 玩到最后所有人都麻了。 沈奚是第一个失去所有弹簧败下阵来的人这一点並不让人感到意外。 令人震惊的是，陈涣竟然是站到最后的人。 ——【臥槽，而且他真的一次都没错，绝了！】 ——【好强！】 ——【我现在知道温清然为什么不跟陈涣整了，这真的是个狠人！】 ——【真的，我家书房里的书我都没看过几本，陈涣有这毅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王导宣布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的。 要不是他非常確定自己真的没收钱，他都要怀疑陈涣手里是不是有剧本答案了！ 他宣布道：“恭喜陈涣和童璐获得我们第一届蹦床大赛冠军。” 工作人员端著红色托盘有模有样的出来颁奖：“各奖励镀金镶钻蹦床模型一个！” 陈涣看著手里巴掌大的蹦床，嘴角无语的抽搐了起来。 当王导让两人分別说些获奖感言的时候，陈涣无语道：“人有时候也不用那么努力。” 童璐戳了戳中间是弹力网的小蹦床，反驳道：“可我觉得挺好玩的。” 陈涣一乐，把人从地上抱起来：“璐璐高兴就行。” 节目组很配合的为两人拍摄了冠军合照。 王导拍了拍手，让大家从完赛的氛围中走出来：“上一轮比赛中我们的选手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使用豁免权，本导演真的是太痛心了。” “希望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大家要积极利用知识幣反败为胜！” 沈奚冷笑：“呵呵。” 王导：“欢迎进入我们今天的第二场比赛——厨神爭霸赛！” “和上一场相同，最终获胜者仍然会有神秘大奖送上！” 林光质疑道：“该不会是什么拉麵模型吧？” ——【噗哈哈哈哈，小伙子，你抓到重点了！】 王导义正言辞：“怎么可能！” 陈涣：“那多半就是了。” 王导轻咳：“真不是。好了话不多说，咱们直接上题目。” “我们的饮料桶同时有一根进水管和一根排水管，进水管以每秒钟5毫升的速度注入饮料，排水管以每秒钟3毫升的速度流向饮料杯。” “节目组准备的饮料杯为600毫升，请问装满饮料杯需要几分钟？” 第148章 #全员文盲# 温清然：“200秒。” “回答错误。” 吴导：“300秒。” “回答错误！” 沈奚这时候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手半举在空中晃动了两下，激动道：“我知道我知道！5分钟！” 四个小朋友动作一致的歪著脑袋，疑惑的看著答题氛围异常激烈几位家长。 这是什么很难的问题吗？ 陈涣闭眼扶额，再让这几个人猜下去，总觉得节目下一个热搜词条已经预定了。 比如#实习家长 全员文盲#什么的。 陈涣可不想受到这种污衊！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著几人：“三又三分之一分钟。” “你们几个是吃太饱没带脑子出门吗！” ——【好刻薄的一张嘴！】 ——【好听！爱听！多说！】 ——【另外两个就不说什么了，温清然你怎么回事啊温清然！你可是本科生！】 ——【温清然不是第一个回答对了吗？200秒没错啊。】 ——【人家问的是分钟！】 ——【兄弟们，给我干沉默了，吴导离开学校多年，能理解，沈奚给她两份答案照著抄都能选个错的抄啊！】 ——【沈奚：骂的好脏！】 ——【那几个小孩看他们的眼神儿都不对劲儿了！】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尷尬道：“忘了换算成分钟。” 沈奚张开嘴想要反驳，片刻后又默默闭上了。 用影后的演技生动形象的告诉观眾们，什么叫一次外向换来终生自闭。 陈涣白眼：“我要是你们老板，就给你们年终考核统统加上文化课！” ——【挖槽，好狠！】 ——【给我舍友接陈涣这种老板！】 ——【？朋友，这么大仇吗？】 王导擦了把额角的冷汗，赶紧宣布：“陈涣回答正確。” 救命啊！ 这才第一道题，怎么会这样！ 节目组真的没有在第一题就坑大家的意思啊！ 这真的是送分题！ “请三位小朋友选择一份神秘饮品，倒入家长的杯中。” “请童璐同学拧开水龙头，接30秒钟的雪碧。” 三个小朋友走到饮料桶旁边的桌子边，桌上摆了整整一桌子的一次性水杯，里面的饮品顏色各异。 温清然看著一杯杯仿佛中了毒的饮料：“……看起来都很糟糕啊……” 沈奚：“毕竟是节目组准备的。”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著林光率先选了一杯翠绿翠绿的倒入了她的杯子里。 沈奚向王导求证：“……这饮料该不会最后是要让我们喝的吧？” 王导微笑：“沈老师真聪明，奖励沈老师现在就可以尝一口。” 沈奚嘴角抽搐：“谢谢，但不用了。” 程诺很谨慎，他巡视完了整张桌子上的饮料，最后选了一个人畜无害的透明色。 陈涣：“……” emmmm只能说孩子真的是好心，但以节目组的套路，越是看上去没问题的，往往有可能是最炸裂的。 吴导也想到这个可能了，捂住眼睛无奈的笑了一声。 王静宜眨巴眨巴眼睛，抓著一个摄影师努力卖萌：“叔叔，这里都是什么呀？” 摄影小哥摇摇头，假装自己是哑巴。 温清然很欣慰，真是好孩子！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著好孩子卖萌无果后，犹豫再三选择了一杯红彤彤的饮料。 温清然：“……” 如果他的视力没出现问题的话，那该不会是油泼辣子吧！ 只有陈涣一个人美滋滋的端著雪碧，笑著看完了所有人的乐子。 然后才转过身问王导：“这时候该宣布怎么確定冠军了吧？” 王导举著喇叭，不怀好意道：“比赛总计有六道题，在所有题目完成后，第一位將饮料全部喝完的嘉宾为本轮比赛的冠军！” “在回答错误后，可使用一百知识幣为自己置换成雪碧。” “在本轮比赛中，最多仅可置换一次。” 几位嘉宾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 就连陈涣习惯的漫不经心都收起来几分。 毕竟，没有人真的想喝那些听起来就很糟糕的玩意儿！ 王导见大家的表情都严肃了一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才对嘛。 上一轮还是太鬆懈了！ “请听第二题。” “已知我们的饮料桶容量为一升，饮料桶一开始空的，节目组一工作人员不小心同时打开了进水管和排水管，问十分钟后饮料桶里有多少饮料？” 沈奚：“我举报，这里有人公然浪费！” 第149章 高情商：给嘉宾们提供帮助 温清然脱口而出：“1200毫升！” 陈涣：“……” 陈涣闭眼。 真的，他和林中月在家陪秋秋玩的益智游戏都比这难度高点儿。 陈涣无语道：“一升！” 他看向温清然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桶总共就一升！” 沈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到底有什么可恍然大悟的啊！】 ——【隔壁的小学生都惊呆了！】 ——【是被家长蠢到了吗？】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吴导笑哈哈的打著圆场：“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老王这心跟月球似得坑坑洼洼的。” 温清然捂住了脸，突然有点儿不想见人了。 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前提。 这回三个小朋友不用王导招呼，就已经自觉的去挑饮料了。 童璐踮起脚尖又接了半分钟的雪碧给陈涣。 沈奚看著又被林光加了份儿好像是牛奶的饮料杯，自我安慰道：“好像薄荷奶绿。” ——【有这阿q心態沈奚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可恶，为什么直播不能快进，我已经想直接看他们几个喝下去的反应了。】 陈涣看了看她那杯子，疑惑道：“为什么不是风油精或者芥末汁？” 沈奚：“……不要戳穿我！” 王导看著脑袋空空如也的嘉宾们，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他决定给嘉宾们提供一点儿帮助。 低情商：给嘉宾们提供帮助。 高情商：给嘉宾们泄洪。 他这次刪掉了题目中的所有干扰项。 求求了，对一道吧！ “已知饮料桶空桶容量为一升，在进水管和排水管同时打开的情况下，多久可以装满饮料桶？” “五百秒！”温清然再次成功秒答。 王导宣布回答正確后，王静宜特別给面子的捧场道：“叔叔你好厉害啊！叔叔你最厉害了！” 系统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悟。 系统在陈涣脑海里虚空索敌、大放厥词：“宿主才是最厉害的！宿主只是不稀罕去抢答而已！” 陈涣：“……” 陈涣：“够了，闭嘴。” 被系统这样夸奖，他真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跟一个10岁不到的小姑娘隔空吵架，系统但凡有个小学文凭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沈奚垮著小脸的看向王导：“咱一定要跟那两根破水管过不去吗？” 王导笑容满面的看著她。 沈奚手指比了个3：“好的，我明白了。” 陈涣：“我要使用知识幣。” 他话音刚落下，就见两个一直在旁边站著的工作人员动了起来。 他们站到陈涣附近，一左一右的按亮了手里的萤光手电筒。 隨后他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两道光影之中。 陈涣：“……” 王导慷慨激昂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恭喜陈涣成功触发『退退退』光环护体！获得本轮免选权！” 所有人：“……” 温清然：“……如果这就是免除惩罚的代价，那我愿意接受惩罚。” 沈奚重重跟著点头。 吴导也难得赞同起来，就是在赞同的同时还忍不住憋笑。 他之前说陈涣像是极道太子爷不只是隨口一说，他是真的那瞬间在脑海里隱约浮现了一个脑洞。 现在看起来，似乎无厘头喜剧也很適配。 陈涣不知道有人正把他当素材，但他现在拳头是真的硬了。 他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上次。 陈涣看了看王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就一定要这么土吗？” 王导：“你不懂，现在就流行这种。” 他说这话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诚恳极了。 可惜陈涣是一个字都不信。 王导轻咳：“好，现在家长和孩子双方位置互换，由孩子们进行答题。” 陈涣眉头微微上挑。 如果都是刚才那种程度的问题，那他可就不担心了。 几个小学生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信心满满的坐到椅子上，手里拿起小桌板。 比起家长的抢答，孩子们的难度要降低不少，只要回答正確即可，不需要抢答。 王导和顏悦色的念出第一道题：“一杯六百毫升的奶茶，李华喝了三分之一，小明喝了剩下的二分之一，杯子里还剩下多少毫升？” 林光震惊抬头，似乎不相信看起来这么慈眉善目的人嘴里竟然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为什么题目不一样了！” 他试图抗议：“凭什么小孩子的题目更难！” 程诺看了他一会儿，得出结论：“因为大人们都是笨蛋。” ——【不行，我还是调理不了，哈哈哈程诺这还是太局里局气了吧！往那一坐，少说是个处长！】 ——【而且吴导本来就够慢性子了，再遇到个程诺，真的绝了，这俩人可以去cos树懒。】 沈奚一看林光这个態度，立马提心弔胆起来：“该不会林光也不会吧！” 陈涣看了看她那被色彩丰富的饮料，安慰道：“债多人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痒。” 沈奚：“……” 她听懂了！ 她磨了磨牙，压低声音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陈涣：“那可不行，节目组钱请我来不就是让我说话的吗。” “噗。”吴导和温清然在一旁失笑出声。 “好了好了，別逗小沈了，”吴导笑道，“一个游戏，小沈也不用太认真。” 沈奚撑著下巴，悠悠的看向远方：“我也不想认真啊，可我一想到可能会產生的热搜，我就忍不住！” ——【噗哈哈哈，沈奚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请沈奚放心，有人陪你一起！】 ——【不过陈涣真的挺让人意外的。】 ——【他那脑子確实转的快，一般的小坑根本坑不到他。】 ——【可以想像他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找家长，然后说：咱家孩子啊，聪明是挺聪明的，就是不用到正地方！】 ——【哈哈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班主任。】 陈涣懒洋洋的站在一旁：“多大点儿事儿，你是影后，又不是数学界小华罗庚。” 沈奚：“……” 似乎有感觉到一点儿被安慰的意思，就是听著怎么这么彆扭呢！ 但还不等她说什么，陈涣已经开始平等的攻击下一个人了。 陈涣：“总比温清然强点儿。和筱筱一起补课去吧。” 温清然：“……” 温清然想起宋筱被叫家长的场景，莫名的感同身受起来。 他仿佛知道陈涣为什么会跟跟陈知合不来了。 一个天然的认为自己是长姐，家里的弟弟应该听她的。 另一个虽然年纪小，但有一套完整的自我认知，生来就是要给人当哥的。 这俩能合得来才是见鬼了！ 温清然转移话题：“別说那么恐怖的话，还是看小朋友们的答题吧。” 事实证明，没了家长们拖后腿，孩子们都回答的挺好的。 哪怕是看起来最不爱学习的林光，也能用小桌板列出公式计算。 林光说的那句为什么小孩子的题比大人的题难其实多少有些有失公允。 毕竟，节目组出给小朋友们的题，可没有一句一个坑的。 隨著题目逐渐接近尾声，陈涣以使用了一次道具和童璐错了一次成为在场饮料加料最少的嘉宾。 沈奚看了看自己的杯子。 又看了看其他人。 算了，她眼睛一闭，咕咚咕咚的送进嘴里。 下一秒就喷了出来：“噗嗤——” “节目组准备的这是什么、yue！” 沈奚一边说一边yue。 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沈奚才吐槽道：“又薄荷又芥末汁的，我看节目组是想让我死在这儿！” 王导：“没关係，我们买了保险！” ——【哈哈哈，笑死，原来是这么个没关係吗！】 陈涣看了王导一会儿，忽然说道：“那能不能把保险受益人改成我？我可以帮你们处理后事。” 温清然：“……” 温清然再次握拳：“你这样我会怀疑你想骗保的！” 第150章 这里有个老实人，我们快来欺负他！ “嘖。”陈涣的眼神开始变得嫌弃。 “我都去骗保了，那我肯定要选个值钱的啊。”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倒也不用这么有代入感。” 陈涣这话说的，有种下一秒就要去挑选受害者的认真。 刚好王导这会儿也打断了两人的閒聊。 “沈老师挑战失败，自动弃权，现在有请温老师做好准备。” 温清然：“……” 温清然鼓起勇气，手指微颤的拿起满杯的红色饮料，他甚至还能在上面看到飘著的辣椒麵。 在听到计时人员的口令后，他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准备一口闷。 “嗯？”片刻后他惊喜睁眼，“好像没想像中那么难喝。” 其他人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温清然点头，仰头又喝完了剩下的半杯。 仔细品味了一下：“有点儿油泼麵的感觉，又辣又香又甜又咸的，看来静宜很有当厨神的天赋。” 王静宜仰著脑袋和温清然商业互吹：“叔叔也很厉害！” 王导大声道：“恭喜温老师完成挑战，用时85秒！” 工作人员將一张潦草的完赛证书送到温清然手上，上面用醒目的红色加粗字体记录了他的完赛时长。 王导：“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位嘉宾完成了比赛，让我们期待接下来两位嘉宾的精彩表现吧！” 王导努力通过话术调动陈涣和吴导的好胜心。 然而陈涣可能生来就是反骨，別人越让他干什么，他就越不想干什么。 他只是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透明汽水，就缓缓放下了杯子。 他对童璐说：“璐璐已经有一个奖品了，另一个可以让给其他小朋友吗？” 单纯的小朋友不知道维护成年人脆弱的体面，直白的问道：“可以是可以，但叔叔你真的不是因为太难喝了吗？” ——【哈哈哈哈哈傻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我算看出来了，陈涣真就是硬撑。】 ——【害，哪有什么天生酷哥，不过是咬牙装作云淡风轻罢了！】 陈涣假装自己没听到后半句话，白蛇草水，谁喝谁知道，反正他不喝！ 他发挥谦让精神：“吴哥，你来吧。” 吴导看了看自己那杯绿油油还在往上冒气的饮料，不太想来。 实不相瞒，他也有点儿想退赛了！ 他鼓起勇气尝试了一口，下一秒他低头询问程诺：“不完成任务行不行？” 程诺：“叔叔也觉得太难喝了吗？” 吴导把杯子递给他：“你自己尝尝呢？” 程诺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一点儿：“呸！呸呸！” 他诚恳道：“看来我没有做厨神的天赋，我们还是退赛吧。” 这又苦又酸的是什么东西！ 王导十分遗憾没能录製到更多嘉宾们的狼狈瞬间。 “好吧，”王导宣布道，“我们第一届厨神爭霸赛冠军得主是——温清然和王静宜！” ——【疑似全场唯一一个老实人。】 ——【那我们快来欺负他！】 “温老师有什么获奖感言要说吗？”王导举著喇叭问。 唯一的受害者温清然嘴角抽搐：“……我以后再也不信节目组的邪了。” “哈哈哈！”以陈涣为首的另外三组嘉宾笑的十分欢乐。 王导一脸假装无事发生的从托盘中取出缩小版厨神奖盃：“两位嘉宾各自获得镀金厨神杯一座！” 王静宜举著奖盃，仰头看著温清然，提出要求：“叔叔，我也要拍合照！” “好。”温清然把人抱起来，让工作人员帮他们拍了同款冠军合照。 到这里，上午的直播也到了尾声。 几人回民宿的路上，陈涣很有兄弟情的询问温清然：“需要去洗胃吗？” 温清然：“……” 温清然：“你要不试试闭嘴呢？” 陈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陈敬山都没做到的事情，你想试试？” 温清然：“……” 失策了，忘记陈涣对时不时迫害一下陈敬山这事儿，一向有著超出常规的热情了。 午休的时间过得很快。 各组嘉宾再次抵达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已经一整个大变样的录製地。 陈涣环视了一圈：“这是要搞拍卖会吗？” 王导一脸沉痛的表示：“没错！” “经过上午两轮精彩刺激的比赛，节目组竟然发现大家的知识幣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这让节目组產生了一些挫败感，我们希望能將大家的智慧所得转化成看得见的东西。” “所以接下来，来到我们本期的最后一个环节——『知识就是力量』拍卖会！” “本环节由四位小同学的真·家长们联名赞助播出！” “现在请各位嘉宾落座！” 陈涣和童璐手中持有的知识幣最多，毫无疑问的坐在了中间的c位。 另外三组分別坐到他们两侧。 “好，”王导站在前面充当拍卖师，“下面请出我们今天的第一样拍品——免作业卡！起拍价100知识幣，每次加价最低10知识幣。” “得主可免除下周其中一天的作业，但需要在镜头前大喊“我是快乐的小笨蛋！”” 林光不信，他怀疑道：“万一我妈不认帐怎么办？” 王导：“相信林光同学的顾虑也是在座许多小朋友的顾虑。” 他手指向一旁小鱼老师的屏幕：“这里是家长们对我们知识拍卖行的联合授权书，请各位小朋友放心的拍，大胆的拍！” “另外，”王导看著小朋友们有些心动但还有些犹豫的眼神，再次开口鼓励，“商品成功拍出后，本节目赞助商將会捐赠一万本作业本给山区的小朋友们！” 林光一把抓起面前的举手牌叫价：“一百！” ——【哈哈哈哈，我可以不写作业，但其他小朋友一定要写！】 ——【我淋过的雨，我要把所有的伞都撕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们林光同学只是单纯的喜欢奉献爱心！/斜眼笑】 童璐看了看陈涣，陈涣把举手牌往她手里一放，豪气道：“隨便拍！” 童璐举起手：“一百一！” 林光：“一百二！” 童璐：“一百三！” 林光咬咬牙：“一百五！” 童璐明显犹豫的抿起下唇。 陈涣有些意外童璐对免作业卡的执著。 童璐认真道：“因为我下周过生日，以前过生日也要写完作业才可以出去玩，这次我想试试不写作业就出去玩。” 第151章 我这人就喜欢看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 陈涣：“……” 抱歉，因为他爷爷的教育理念，他其实不太能感同身受。 但是他有钱！ “两百知识幣。”陈涣举手。 林光明显还想继续跟，沈奚连忙劝他：“我们总共只有八百多知识幣，后面还有很多东西，你確定要现在就掉两百多知识幣吗？” “根据我的经验，拍卖会一般是越往后的东西越好，前面的都是开胃菜。” 林光迟疑了一下：“真的？” 沈奚点头：“真的！” 林光撇嘴：“那好吧，让给他们了。” 王导举起小锤：“免作业卡两百知识幣一次！” “免作业卡两百知识幣两次！” “免作业卡两百知识幣三次！” “成交！恭喜我们的得主童璐同学！” 屏幕上属於陈涣组的知识幣直接被扣掉了两百，工作人员把免作业卡送到童璐手里。 童璐细心的收到自己的小书包里，认真的对陈涣说：“谢谢叔叔。” 陈涣隨手拍拍她的脑袋：“都是你的劳动所得。” 然后一脸看好戏的看童璐配合工作人员录製『我是快乐的小笨蛋』短视频。 几分钟后，王导继续道：“接下来我们的第二件拍品——作业代写卡！持本卡片，可指定其中一名家长帮你写作业！起拍价200知识幣，每次加价最低50知识幣。” 程诺眼睛顿时一亮。 王导还没宣布慈善项目，程诺已经將举手牌握在手中。 沈奚也一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样子。 林光点头：“我倾家荡產也要拍下它！然后让我爸帮我写作业！让他成天说我作业像狗爬子！！！” 沈奚：“噗嗤。” 程诺转过头和林光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陈涣指挥道：“后期，给他俩加个火特效。” 台上的王导：“……你还指挥起来了。” 陈涣耸肩：“没办法，我这人就喜欢看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 ——【真的吗？我不信。】 ——【孝，太孝了，都是新时代大孝子啊！】 王导被小朋友的目光紧紧追隨著，也没工夫和陈涣打嘴仗，匆忙宣读了这件拍品的慈善项目。 “本拍品顺利拍出后，节目赞助商將提供一千套课本，送往山区的希望小学！” 林光等他好不容易说完，急哄哄的就喊起来：“两百知识幣！” 程诺：“三百！” 林光：“四百！” 程诺：“五百！” 吴导侧目，但也没打断小朋友的节奏。 林光咬咬牙：“六百！” 程诺这次明显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跟了：“六百五。” 林光站起来朝程诺喊：“程诺你为什么一直抬价！” 程诺淡定回答：“价高者得。” “就许你想让你爸帮你写作业，不可以我想让我妈帮我写作业吗。” 林光捏紧了小拳头，王导：“作业代写卡六百五知识幣一次。” 就在王导准备叫第二次的时候，林光急急开口：“七百！” ——【你看，就连小孩子参加拍卖都会上头。】 程诺瞥了林光一眼，继续加价：“七百五。” 林光：“……” 陈涣：“哇哦，黑色败犬！” 所有人：“……” ——【哈哈哈哈，快来人啊，陈涣又在欺负小孩了！】 林光扑倒在桌子上：“呜呜……” 王静宜扯了扯温清然袖口，歪头问：“为什么要拍这东西呀，写不完作业的时候不就可以让爸爸妈妈帮忙写了吗？” 温清然沉默摸了下她脑袋。 原来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凡尔赛吗！ 沈奚看著哭的更狠了的林光，无奈安慰道：“没关係，后面还有很多东西呢，这个性价比太低了！” 林光：“那、那好吧。” 王导看出结果了，连忙落锤，生怕慢一秒陈涣又要说出点儿什么把小孩气哭的话。 “作业代写卡七百五十知识幣！得主是程诺同学！” “接下来我们的第三份拍品就比较特殊了，它叫做『健康眼泪。』” “大家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经歷想笑笑哭的时候，这是很正常的情绪反应。” “我们第三份拍品它不需要费知识幣，而是用眼泪来兑换，每毫升眼泪兑换一万元公益金，公益金將全部用於儿童心理健康建设上。” 沈奚深呼吸：“……这是冲我来的吗？” 陈涣：“快点儿拿个杯子给林光接著点儿，別浪费了！” 吴导：“这个就不用拍了，我们都同意给沈奚组。” 温清然跟著点头 沈奚：“……” 行吧，这里就她一个正经演员，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接过节目组送上来的容器，下一秒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开始往量杯里滴。 ——【专业，太专业了！】 ——【沈奚：我能哭到赞助商破產！】 林光：“？？？” 还在状况外的林光茫然的举著量杯，顾不上自己上一秒的悲伤，手忙脚乱的给沈奚送了张纸巾。 沈奚差点儿就没绷住，然后一激动，眼泪往下淌的更欢了。 陈涣嘖嘖感嘆：“这就是演员的职业素养吧，眼泪说来就来。” 吴导点头：“小沈在演技方面还是很专业的。” 陈涣笑道：“听说沈姐现在手里还没本子，有识货的导演可以主动联繫了。” ——【其他都是假的，只有陈涣热爱帮人找工作是真的。】 ——【退一万步讲，会不会是因为陈涣看不惯別人和他一样清閒呢？】 ——【退太远了，听不清。】 等沈奚哭的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没恢復就开始吐槽节目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还泪来了！” 王导听后尬笑了两声：“哈哈哈，好，我们现在拿到结果了，沈老师一共哭了8.5毫升眼泪，四捨五入我们算9毫升！成功助力九万公益金！” 第152章 节目组给的实在太多了 几人配合的鼓掌：“这可真没少哭。” “赶紧喝点水补补。” 陈涣这时很配合的递过去一瓶饮料：“补水的同时也別忘记补充电解质。” 沈奚秒懂。 她接过后直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对著镜头晃了晃瓶身：“其实拍戏中，哭戏算是比较重的戏份了，然后我们拍完，基本都会像刚运动完一样补充一点儿电解质，对快速恢復状態的確是有帮助的。“” “谢了。”她最后一句是对陈涣说的，语气真挚眼带感激。 ——【表演痕跡太重了！差评！】 ——【服了，我这还哈哈哈呢，他俩倒好，已经带上货了！】 ——【这个是真的打工人，太有眼力见了！】 ——【曾经的我不屑一顾，如今的我逐帧学习！】 ——【好好好，我买还不行吗！直接下单三箱！】 王导看著两位嘉宾配合著完成插播gg，乐的差点儿合不拢嘴。 “真是辛苦沈老师了，还好有我们的九叶水时刻为大家保驾护航。” “接下来是我们的第四样拍品，在拍卖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你们上学的时候，会在背后悄悄说老师坏话吗？” 几个小朋友面面相覷。 林光一脸的想说话，又用极大地意志力自己憋了回去。 陈涣一只胳膊撑著下巴，懒懒道：“没有。” 所有人闻言侧目，每个人脸上都充斥著『我不信！』三个大字。 ——【有没有可能，陈涣的意思是，他都直接当面说？】 ——【6啊兄弟，你已经是陈涣的形状了！】 陈涣单手像是扣篮一样把童璐充满好奇的脑袋转了回去：“真没有，但我老师经常背后说我坏话。” 至於具体是谁，他就不点名了，给他老师留点儿面子。 现场瞬间安静。 片刻后，第一个没憋住的人发出一声闷笑，其他人也瞬间破功跟著笑了起来。 温清然评价道：“那看来当你老师还挺不容易的。” 陈涣耸肩。 王导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努力把话题拐回来：“咳咳，我们的第四件拍品，小鱼老师跳舞券！起拍价两百知识幣，每次加价不得低於五十。” 程诺手里已经没有什么知识幣了，但也不妨碍他好奇：“小鱼老师不是电视吗，怎么跳舞？” 王导一脸坏笑：“嘿嘿，其实我们小鱼老师背后是真人操作哦！” “本拍品得主会获得附加效果，班主任模仿秀！” “赞助商將捐赠一批投影设备，將名师课堂送入山区学校，为乡村教育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林光再次积极叫价：“两百！” 沈奚嘴唇微动，想想还是算了。 她记得小鱼老师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林光还脸红来著，那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温清然低头问仍然没什么动作的王静宜：“静宜没什么想要的吗？” 王静宜摇摇头：“感觉都没什么用。” 旁边陈涣听到这话立刻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们静宜还是实用主义呢。” 王静宜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嗯嗯！” 童璐对这个兴趣也不大，加上她还记得沈奚之前说好东西都在后面的话，也跟著摇了摇头：“我也不要。” 王导遗憾的看著跳舞券，看来是推销不出去了。 他乾脆落锤：“得主是林光同学！” “噢耶！”林光总算拍到一件，高兴的挥了下拳。 王导宣布：“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神秘嘉宾——小鱼老师出场！music！” “my name is chicky! chicky! chicky!” 穿著小熊玩偶服卡著音乐节奏动作夸张的跳了上来。 林光的dna顿时动了，手舞足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配合著：“boom，boom，boom！” ——【宝娟！我的耳朵！】 一舞结束，王导举著喇叭站到小熊身边：“小鱼老师，跟我们的观眾朋友和小嘉宾们打个招呼吧。” 小鱼老师接过麦克风，下一秒浑厚的男性声音响起：“hello，大家下午好，欢迎你们来到龙山镇，我是龙山中学校长，喻泰山。” 林光：“……” 林光脖子咔咔的转向小熊：“小鱼老师？喻、泰、山？” ——【惨，太惨了，我都想帮小朋友报警。】 ——【孩子看起来已经快要裂开了！】 ——【臥槽真的好诈骗啊！】 ——【原来是这个喻吗！】 喻泰山低笑：“是我，小鱼老师是节目组准备的变音器。” 林光猛地往后跳了一步：“退钱！——” 沈奚捂脸。 陈涣只猜到小鱼老师幕后应该是个真人，但他真没想到，节目组这么能搞事！ 陈涣此刻只想知道一件事：“节目组到底给了多少？” 他问的直白，喻泰山回答的也很坦荡：“双鱼ai智能家居更换了我们全校的多媒体直播设备。” 陈涣：“……行吧。” 喻泰山抬了抬熊掌，轻轻和林光握了握手：“对不起了林光同学，但节目组给的实在太多了！” 林光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得到小鱼老师的诚恳道歉后，他只是重重嘆了口气：“算了！你也是受人所託！” 喻泰山夸道：“你成语用的真棒！” 林光被夸的一愣，音调都变低了：“好、好吧，原谅你了！” 说起来，小鱼老师也从来没说自己是大姐姐！ 那好吧，是他自己误会了！ 见喻泰山搞定了林光，王导指挥道：“接下来就是我们小林班主任的模仿秀！” 林光这才想起来这个附加效果，眼睛顿时一亮。 “他们都要配合我吗！”林光问王导。 王导点头：“所有嘉宾包括小鱼老师也是。” 林光点点头，行吧，那他也不是很亏嘛。 他想了想，站到导演的位置，喻泰山摘下头套，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 大家配合著小朋友的表演，全都抬头看著讲台上林光。 林光在王导用来拍卖的桌子上拍了拍：“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第153章 为什么不先膨胀一下呢？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真的抓到精髓了！】 ——【再来句『全校纪律最差的就是你们班，我在楼下都听到你们动静了！』】 ——【经典，太经典了。】 沈奚：“……” 会担心林光的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这孩子的精神状態，完全不需要她关心啊！ 林光看所有人都被他说愣住了，美滋滋的从讲台上下来：“原来当老师是这个滋味，我以后也要当老师！” ——【不要啊！实在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去跳楼，不用来当老师惩罚自己！】 沈奚：“呃……那你加油。” 林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王导重新回到拍卖台上，听到这话老怀大慰。 感嘆道：“这就是我们综艺的意义啊。” 陈涣翻了个白眼：“別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人孩子自己没歪。” ——【王导你知道的，我很少支持陈涣，但你这事儿，办的確实不那么地道。】 王导不接话，看著手里知识幣最多的两人：“我们只有最后两件拍品了，小朋友们要抓紧最后的机会了！” 童璐想了想，握住陈涣的手安慰道：“叔叔，和你一起套圈也很有意思，就算知识幣没完也没关係的。” 王静宜看向温清然：“嗯嗯！叔叔我也是！做奶茶很好玩！” 陈涣的心瞬间就被击中了：“人果然还是得生闺女！璐璐可真是叔叔的小袄！” 王导：“？？？” 他是这个意思吗？ 温清然也揉了揉王静宜的脑袋：“静宜开心就好。” 王静宜甜甜的笑了起来：“拿到厨神杯我已经很开心了！” ——【救命！他们俩何德何能拥有这么甜的小姑娘！】 ——【现在想想，陈涣当初直接路过程诺，是不是早有预谋，他就是不想要淘小子！】 ——【陈涣：谢邀，胖虎已经玩够了，想换个口味。】 王导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父慈女孝的模样，像是恶婆婆一样开口打断：“下一件拍品——时空胶囊。” “將所有知识幣存入知识胶囊，十年后將十倍返还！” 陈涣：“老王，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好像诈骗园区里的销冠。” 林光对节目组已经失去了信任，他怀疑的看著王导：“不会是兑换十倍知识幣吧，那有什么用？” 陈涣点头赞同：“这东西又不能升值。” 王导板起脸：“你这是对节目组的不信任！” 陈涣：“不然呢。” 正准备问问到时候找谁兑换的王静宜：“……” “对哦，”她竖起手指，思索道，“导演叔叔可以先给我兑换成现金吗？” “然后我把现金存在你那儿，你十年以后再十倍返还给我。” ——【聪明！】 王导：“……” 陈涣：“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剩余的知识幣，节目组准备的最后一件拍品应该是能一次性回收所有人的知识幣道具吧？” 王导：“……” 可以了，別猜了。 等会儿他都要怀疑剧本其实是陈涣写的了。 他不情不愿的拿出最后一件拍品：“好吧，最后一件拍品——善心存钱罐！” “存入存钱罐的知识幣將以1:1000的比例兑换成公益金，嘉宾的个人资產清零，与节目组银货两讫。” 程诺看了看自己还不到一百的幣，有些后悔：“早知道不买作业代写卡了。” 王静宜想了想：“那我不要时空胶囊了，我要全都存进存钱罐。” 陈涣：“那我们为什么不先放进时空胶囊膨胀一下，再存进存钱罐呢？” 王导：“？？？” 王导：“你搁这儿膨胀神券呢？” ——【哈哈哈！】 ——【好一个膨胀大法！】 陈涣：“至於时间问题，把手机时间往后调十年又不难。” 王导：“……” 王导还没说话，童璐已经一脸崇拜的看著陈涣夸夸起来：“叔叔你怎么想到的！叔叔你太厉害了吧！让我膨胀，我要膨胀！” “我也要！”其他三位小朋友听完也纷纷举起手。 陈涣看向王导：“我这既解决了节目组十年后的信用危机，又解决了时空胶囊流拍的问题，我反正觉得是挺好的。” 小朋友们跟著点头。 王导：“……” 王导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站著的这块地方，是节目组今天才搭起来的拍卖台，不是批斗台啊。 怎么他又莫名其妙的成反派了？ 吴导接收到王导的视线，默默转开头：“啊，我也感觉不错，你要是年纪大了不会玩手机的话，我可以帮你。” 王导：“？？？” ——【哈哈哈哈吴导也是会扎心的，还要暗戳戳说一句王导比自己年纪大的事儿！】 沈奚：“我觉得小朋友们不信任节目组，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在於节目组不值得信任。” 温清然：“也別看我，你们知道的，我说了不算。” “那这样吧，”陈涣一脸正气，“咱们举行个方桌会议举手表决，够公平了吧。” 王导：“公平个大头鬼！” 这什么形式主义啊。 毫无悬念的八比一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有一说一，我觉得陈涣很会向上管理啊。】 ——【他就是纯诡辩！胡说八道！】 ——【综艺玩的不就是胡说八道吗？】 童璐突然说：“导演叔叔，你是不是捨不得钱啊？” 王静宜：“导演叔叔，妈妈说帮助別人，哪怕看不到也是有用的。” 程诺跟著点头：“我们老师说还有许多小朋友没有学上呢。” 林光得出结论：“他就是大骗子，想骗大家的知识幣！我才不会上当呢！” 被高高架起来的王导：“不是，这结论到底咋得出来的！。” 陈涣对他摊了下手：“你看，民心所向，没办法。” 温清然劝王导：“有个台阶赶紧下，见好就收得了。” 他给王导举例：“曾经有个人看到台阶没下，后来他就摔死了。” 王导：“……你这已经上升到威胁了！” ——【前面有人说温清然学坏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草率了！】 ——【所有白色小绵羊的终点都是邪恶摇粒绒！】 第154章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王导最终还是同意了陈涣的方案。 当然不是因为温清然的威胁！ 而是因为陈涣真的有模有样的主持了一个方桌会议。 嗯，没带王导的那种。 然后他们全票通过了陈涣的提议。 王导：“……” 王导：“你们乾脆下一次录製也別带我得了。” 陈涣：“还有这种好事呢？” ——【王导即將成为综艺史上第一个失去自己综艺指挥权的导演！】 ——【我还真有点儿想看！】 ——【那我怀疑陈涣可能会带大家打三天游戏，摸著鱼把钱拿了，然后就各回各家。】 最后还是温清然帮助王导认清了现实：“那我觉得你回来的时候，节目组已经被陈涣解散了。” “噗嗤，”沈奚捂著脸忍笑，也跟著设想起来，“也可能是把节目组出二手了。” 温清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诡异的发现这可能性真就还挺大的。 然后他就又瞅了眼沈奚，不知道沈奚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陈涣是真的想让她公司把她卖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吴导顺势接话给自己打起gg：“那就卖给我吧，正好我年后要筹备新电影。”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便宜点。” 陈涣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咱们什么关係，放心吧，绝对是友情价。” 王导：“？？？” 王导努力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我还在这儿呢！” 好傢伙，他要是再慢点儿，陈涣连合同都要起草好了吧！ 为了打消他们这危险的念头，王导赶紧转移话题：“经过刚刚的拍卖环节，我们的金主爸爸深深地为小朋友们的善良所感动，所以——方案通过！” “经节目组统计，四组共剩余知识幣两千九百多，咱们直接向上取整，共三千知识幣膨胀十倍为三万知识幣。”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都加重了不少：“按照善心存钱罐的兑换规则，在过去的三天录製中，我们的家长和小朋友们，共同创造公益基金为——三千万！” ——【臥槽？】 ——【怀疑自己看漏了好几集！之前起鬨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多啊！】 ——【三百万的时候不觉得多，这一膨胀，数字就太夸张了吧！】 ——【加个0就是不一样……】 这个数字一出来，惊到的不仅是疯狂发弹幕的观眾们，温清然瞠目结舌的看著陈涣。 王静宜拽了拽他的衣袖：“叔叔，三千万是多少啊？” 童璐探过头看她：“就是特別特別多！” 她骄傲的抬起小下巴：“我叔叔赚了好多回来！” 她这一提，大家才想起来陈涣最后把摊位兑出去的骚操作。 ——【亏了啊！早知道让温清然把奶茶摊也兑出去啊！】 ——【不是，三千万也太多了吧，赞助商真能同意吗？】 ——【你还是不了解娱乐圈。】 王导特意空了几分钟时间给大家討论，然后接著说：“但我们的赞助商也有一些小小的要求。” 他看向陈涣：“请陈老师帮我们感谢一下我们的五十三家赞助商。” 陈涣：“……” 陈涣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可王导这时已经把位置让了出来，陈涣只好起身走过去。 低头一看。 操。 他嘴角都在抽搐：“感谢……” 他咬咬牙：“星陈集团、ice berg……以及洋柿子对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 陈涣念第一个公司名的时候，温清然就差点儿没绷住。 好傢伙，陈敬山在这儿等著他们呢。 他就说最近陈家怎么消停了不少。 他看著陈涣逐渐失去笑容的脸，嗯，怎么说呢，就、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可陈敬山明显也没打算放过他。 王导：“稍后节目组会在官方围脖整理出我们赞助商名单，各位嘉宾记得帮忙转发一下。” 陈涣捏了捏拳头：“……行。” 温清然：“……” 该说不愧是给陈涣当过爹的人吗，陈敬山这手段比陈知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其他人不知內情，只是一味的配合。 听到王导的话，立刻就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第一时间转发，向甲方爸爸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开始，温清然怀疑陈涣会在转发的时候再次语出惊人。 结果他观察了半天，陈涣真就跟大家一样中规中矩的转发了一下围脖。 这让他背后不禁生出一点儿冷汗。 陈涣的平静那能是平静吗！ 那怕不是要给陈敬山憋个大的出来！ 再收起手机的时候，陈涣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儿异样了。 好可怕，温清然面无表情的同样收回手机，在心里疯狂盘算起来，要不让吴琳给他安排一个闭关课吧，就直接闭关到下次开拍好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我懂了啊！节目组从一开始准备的公益金就是三千万！】 ——【都是剧本啊！都演我呢！】 ——【资本家的小招罢了！！】 第155章 不错，长脑子了。 王导顺利的完成了甲方爸爸的委託。 不由得在心中感嘆，这一千万可真好拿啊！ “为了不耽误小朋友们明天周一开学，所以我们本期录製到这里就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王导招招手就有工作人员推著个一人高的gg牌出来。 gg牌上印著每个人学生时代深恶痛绝的成绩单。 “人生不是考场，孩子们也不该被分数定义。” “现在请我们的四位家长，带著小朋友们上前，烧毁成绩单！” ——【？？？王导这是终於疯了？】 ——【可能是跟陈涣认识久了，也进化了吧。】 陈涣也很意外：“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王导彻底不装了：“牢我去坐！你们烧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听到王导这话，网友们確定了。 ——【王导果然是气疯了哈哈哈！】 “那好吧，”陈涣对著镜头耸肩，“你们都看到了，是王导让我们烧的啊。” 四人带著小朋友分別从不同的地方点燃了gg牌。 “哇！这是阿姨要饭时候的照片！” 沈奚：“……” 她的手怎么就这么慢，没有提前捂住林光的嘴呢！ 童璐：“这个是我和叔叔的冠军合照。” 王静宜找了找：“我也有！” 程诺看著自己cos唐僧的照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陈涣无语：“用了特殊材质的纸就直说吗，还搞的神神秘秘的。” 王导：“这是节目组的小巧思！你懂什么！” ——【王导这精神状態，是下期不想录了吗？】 ——【讲真，我真没想到第一个疯的会是导演。】 隨著火光的蔓延，gg牌缓缓露出庐山真面目。 被抓拍的各种精彩瞬间和嘉宾们的糗照贴了满满一个gg牌。 被照片拱卫在中间的，是四张颁给小朋友的奖状。 “这个是我的！”林光眼尖的看到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的从gg牌上揭了下来。 四个小朋友都拿到了自己的奖状，还互相传阅。 王导情绪激昂的宣布道：“人生不是考卷，你们就是自己的標准答案！” ——【不得不说，有点儿暗爽，我上学的时候，超级想烧成绩单。圆梦了！】 ——【乾坤未定你我都是黑马，铃声一响大家都是牛马。】 吸取之前的教训，这次王导没有再录製大家离別的场面。 要是再来个法制咖，那他这节目是真录不下去了！ 如果陈涣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一定要鄙夷的看著他，哪来那么多法制咖。 不过没有法制咖，但却架不住有自己想直播蹭流量的家长。 但陈涣早就被系统打过预防针，特意防著这个呢。 他推著行李箱招呼了一声：“陈清然，走了。” “来了，”温清然对两人客套的点了下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吴导看著这一幕眉头微皱，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沈奚也无奈的跟著摇头：“我们也走吧。” 吴导点点头，两人在机场分开之前，吴导还是没忍住说了句：“现在的家长……” 沈奚也跟著嘆气：“流量变现牺牲隱私是必然的，娱乐圈也是一样。” 两人都是圈里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也没继续多说什么。 另一头温清然也从陈涣口中得知两人程诺父母是自媒体博主的事情。 他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吐槽：“你的消息来源是真的有点儿太灵通了。” 但他也没深究这个话题，说到底，大家只合作这一次，以后会不会再见面都是两码事。 对此，陈涣难得夸了一句：“不错，长脑子了。” 温清然：“……不会夸人就闭嘴吧。” 陈涣笑了一下，转头交待起正事：“明天去趟公司，我约了人过去量尺寸。” 温清然一愣，猜道：“做衣服？” 陈涣点头：“下个月外公大寿，你不会想穿成品衣服出席吧？” 他坏笑了一下：“当然，你如果想我是不介意的，不过恐怕第二天就会传出陈家要破產的传闻，就不知道陈敬山什么心情了。” 温清然表示自己对这种事敬谢不敏。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跟陈家和平分手，不想把陈敬山惹毛了直接把他封杀了。 就算封杀，也得等他攒够钱再封杀！ 他可还没赚够给老家修路的钱呢！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林中月和吴琳已经提前到机场等著了。 林中月对温清然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今天有些晚了，先回家休息吧，工作的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温清然：“好。” 温清然和吴琳离开后，陈涣把行李箱放好，和林中月一前一后上了车。 林中月刚启动车辆，就听陈涣问她：“秋秋睡了吗？” “还没，”林中月说，“说是要等你，我让她和我一起出门又不愿意。” 说到这里林中月就想嘆气。 秋秋现在就像是个窝里横的小奶猫，在家活泼了点儿，一提出门就不行了。 听她这么形容陈涣就笑，笑够了摆摆手：“没事儿，下周我约了墨菲出去滑雪，到时候带上秋秋一起。” 林中月的雷达瞬间就被触发了：“去滑雪？秋秋可没学过，能行吗。” 陈涣一手搭著车窗边：“秋秋不是不喜欢心理諮询室的环境吗，让她换个环境和墨菲接触试试。” 他笑著问：“你有空的话，一起去唄？” 林中月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她和陈涣两人的日程表。 诚实的说：“下周咱俩其实都挺忙的。” 陈涣：“工作和陪孩子又不衝突，我还打算再带秋秋去趟我外公那儿。” “秋秋不是暂时不方便去幼儿园吗。” “我和筱筱都是我外公启蒙的，你愿意让我外公给秋秋启蒙吗？” 林中月差点儿激动的一脚踩在了剎车上。 “宋老先生会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 上次拜访之后，她重新了解了一下宋家。 跟她从前的认知完全不同！ 只能说陈涣有时候说话，还是太谦虚了！ “能得到宋老的启蒙，只要能学到些皮毛，就够秋秋受用一生的了。” 陈涣沉默了：“……你也不要抱有太多滤镜。” “你看我和筱筱就知道了，我外公不怎么抓成绩的。” “你再看我妈就知道我外公其实私下里可宠孩子了。” 林中月连忙点头：“我也不在乎成绩，我哥留给秋秋的够她一辈子的，只要她心境开阔的长大，我就满足了。” “说真的，我也想让秋秋知道正常人家的家长是什么样的。” “我自己是换不了了，但我希望秋秋能有不一样的成长环境。” 有她这话陈涣就放心了，他得提前帮他外公把免责说明说好。 接著他就听到林中月自顾自的感慨：“当初我以为自己捡了个豪门落魄少爷，谁知道竟然颳了个惊天彩票。” 这一周他们俩的律师都在一起工作，她对陈涣的身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改天，我一定要备份儿厚礼给陈知送过去。” 陈涣：“……那陈知一定会把你打出来的。” “哈哈，”林中月笑了起来，“不会的，这点儿底气我还是有的。” 第156章 你比陈敬山还专制 林中月开车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陈涣还在低头给律师发信息。 “我明明只是去录了三天综艺啊，怎么就积攒了这么多事儿。”陈涣语气幽怨。 林中月试图用眼神质问陈涣『你对此真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吗？』 陈涣毫不心虚的点了头。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周姨正抱著秋秋在门口等他们下车呢。 注意到陈涣把车窗放下来，秋秋还很热情的冲两人挥了挥手。 陈涣一乐：“呦，难得，这次竟然没生气。” 林中月十分无语的吐槽他：“……你可做个人吧。” 哪有这么热衷於逗孩子生气的家长！ 陈涣只是笑了两声没有接话，解开安全带和林中月一起下了车。 他从周姨手里接过秋秋，油腔滑调道：“哦~我美丽的秋秋公主，晚上好呀，有没有想我？” 秋秋两手环住他脖颈处，重重点了下头，语气坚定：“我和姑姑都可想哥哥了！” 莫名被代表了的林中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可对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看过来的目光，林中月只好也跟著点了下头。 陈涣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看著她笑了起来：“我也想你们了。我还专门给秋秋准备了礼物哦。” 秋秋的视线在两个大人之间巡视了一圈，歪头道：“哥哥为什么不看著秋秋说？” 林中月嘴角上翘，竭力忍住笑意。 陈涣面不改色的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秋秋想现在就打开礼物吗？” 幼儿园文凭都没有的秋秋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嗯！” 陈涣从周姨手里接过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个毛绒玩具，举到秋秋面前：“小章鱼可爱吗？” 秋秋：“……” 秋秋盯著紫色的、毛茸茸的、八只脚的还长著两颗豆豆眼的『小』章鱼瞅了好几秒，又为难的看了眼姑姑。 最后闭上眼睛斩钉截铁道：“可爱的！” 陈涣失笑：“那让周奶奶帮你洗乾净，明天开始就让它陪秋秋睡觉好不好？” 秋秋虽然人小，但有著自己的审美。 她不想接这话，也不想让哥哥伤心，於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转移话题：“秋秋也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她噠噠噠的跑到茶几旁边，从上面拿起一幅画，展开举过头顶给陈涣看。 陈涣惊讶的看著那幅五路財神图。 林中月帮秋秋解释：“画了好几天呢，今天上午才上完色。” 陈涣一脸惊喜的抱起秋秋：“秋秋的礼物我可太喜欢了。” 他让秋秋坐他大腿上，又把画作重新平铺在茶几上，从整体风格到笔触流畅度都夸了一通。 秋秋都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拧了拧手指小声说：“也没那么好。”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以后会画的更好的。” 陈涣故作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那我们秋秋以后可是要成为大画家的，没有一枚属於自己的印章可不行，就由我来秋秋刻一枚吧。” 说著他从手机里翻出自己印章的照片：“就像这样的，怎么样？” 陈涣的这枚印章是他刚开始学书法的时候，外公亲手为他刻的，上面只有单名一个涣字。 秋秋看著那枚不大的印章：“嗯！” 林中月凑过来看了看，顿时嘶了一声。 这可不兴刻，倒贴上班要不得。 她看了眼时间：“哥哥今天坐飞机已经很累了，秋秋让哥哥先去休息吧。” 秋秋点点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那秋秋也要睡了。” 现在都已经过了秋秋平时睡觉的时间了。 陈涣把人交给周姨：“去吧去吧。”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林中月才拍了陈涣一下：“別整天许愿啊。” 陈涣把秋秋的画收起来，准备回头装裱一下掛到公司去。 听她这么说就道，就晃了晃捲起来的画：“这可是秋秋付出劳动换来的。” 林中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陈涣捏著她的肩膀推著人也上了楼：“好了好了，我们也去休息了，明天到公司再说。”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再出门时开车的人变成了陈涣。 陈涣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觉得以这个频率来看，我都可以算你公司半个编外成员了。” 林中月知道他只是玩笑，顺口就道：“你要是愿意签约，就不是编外了。” 上个月，她给陈涣发了二十万工资，陈涣签约综艺后她抽成十二万，就这还没算后面找过来的代言。 当这么多年老板，还头一次遇到会返现的员工，她也是服了。 “不过我现在可签不起你了。” 因为婚前公证的事，两人的律师最近时常见面。 林中月对陈涣继承宋家这件事也增添了几分实感。 如今她这小庙是真供不起这尊大佛了。 陈涣听完她的感慨就笑：“没事，你还可以压榨陈清然。” 两个小时后，林中月真情实感的开始同情温清然了。 陈涣的尺码基本一个季度更新一次，不需要有很大的改动，相比之下温清然就要费时很多。 陈涣也没干等，就顺便让吴琳把温清然最近的日程表送过来。 他看著上面的安排，皱了下眉，提笔划掉了几个品牌形象不行的。 “今天下午的课程先取消，我要带他去拜访一位长辈。” “gg也不用接的太多，他让你接的？” 吴琳一愣，点点头：“清然说想快点赚钱。” 陈涣：“没必要，有这时间不如多上表演课。” 温清然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这么句话。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犀利吐槽：“你比陈敬山还专制。” 陈涣充耳不闻：“量完了？” 温清然：“……嗯。” 设计师也在这时候跟过来，把温清然选的款式递过来。 陈涣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接过钢笔，利落签单。 “我那套记得比之前要正式点儿。”放下钢笔后，陈涣叮嘱道。 设计师点头表示明白。 “样衣大概两个星期后送过来，您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修改。” 陈涣点点头。 等设计师离开后，陈涣才道：“你先没必要赚快钱。” 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陈涣说话就更直白了一点。 “爷爷最近回来了，陈敬山就算想封杀你也得等爷爷去疗养之后。” 温清然：“……” 陈涣起身把日程表还给吴琳：“走吧，去拜访个长辈，给你要个角色，综艺拍完正好可以进组，无缝衔接。” 第157章 这在陈家说话慢也太吃亏了吧！ 林中月深表同情的看了眼温清然，然后把陈涣提前让她准备好的茶叶送了过来。 温清然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两个意思，同情，但管不了。 温清然：“……” 温清然决定自我拯救一下：“那个……” 陈涣：“吴琳就不用跟著去了。” 吴琳：“……” 吴琳看了眼温清然，琢磨著要不她回头先给温清然报个口才班吧，这在陈家说话慢也太吃亏了吧！ 温清然放弃了：“那走吧。” 陈涣这才满意点头。 转身跟林中月说：“下班我来接你。” 林中月笑著点点头：“好。” 两人上了车，车都开了一半了，温清然才从被安排了一上午的恍惚中反应过来。 “不是，陈涣，你好像在送幼儿园小朋友去上学！” 陈涣：“你要想这么理解也没毛病。” 温清然：“？？？” 陈涣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这些人情往来，我可不就是从幼儿园教起吗。” 说完他还嫌弃了一下：“你现在这方面还不如筱筱呢。” 完全无法反驳的温清然最后也只能吐槽一句：“你多少有点儿不礼貌了。” 陈涣哼笑了一声，像是对温清然没有继续顶嘴很满意。 “总之你就记得一个原则就行了，对长辈三分尊敬，四分亲近，偶尔死皮赖脸一下也没关係。” “陈敬山除外。” 温清然：“……” 他怀疑陈涣偷偷夹带私货！ 陈涣无比自然的把话题重新转了回来：“金叔的话，他家跟咱们宋家几代都有往来。” “性子挺隨和的，唯一討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抽菸。” “所以带礼物不需要带太贵的，只要不是香菸就行。” 温清然点点头，把这件事记下了：“我知道了。” 陈涣点点头：“他的作品大多都是文艺片，不过合作的导演都是名导，加上金家家底足够厚，很少有资方胡乱塞人的情况。” 陈涣说出最终目的：“说不定能蹭个奖。” “你可真敢想。”温清然嘴角抽搐。 他只是一个什么作品都没有的新人。 陈涣淡淡道：“你要是这点儿心气儿都没有，那就趁早退圈回去和陈知一起当寄生虫好了。” 温清然立刻正色道：“我加油。” 太可怕了！ 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也莫过於此了吧。 陈涣这才点头。 周一的路上畅通无阻，两人顺利抵达了金家。 刚下车，陈涣就看到金叔正扛著锄头翻地呢。 陈涣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了，婶子喜欢种，老两口会亲自侍弄园。” “谁在门口说我小话呢！”金叔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喊出来。 陈涣闻言带著温清然走近：“是我。” 金叔有点儿意外：“你小子，这回说话还挺算数的。” 陈涣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温清然：“没办法啊，这不家里又多了人，可不得带著挨个拜访过去。” 温清然：“金叔好。” 金叔笑著点了点头：“好，等我收拾一下啊。” 他把锄头放下，走到旁边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手上的泥，又扯了扯身上的汗衫，不禁埋怨起陈涣：“那你来之前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第一次见面你说我穿这个，多不合適。” 陈涣作势就要转身：“那我走？” 金叔连忙阻止：“哎哎哎，多大人了，还耍小孩脾气呢。” 陈涣理直气壮：“我们可是第一个就来拜访你了。” 金叔：“行，是叔叔说错话了行不，叔叔给你们赔不是。” “赶紧的吧，咱们大少爷进去歇著，我去给你们泡茶。” 陈涣推了下温清然。 温清然会意：“金叔，我们带了茶叶，要不金叔今天也试试我的手艺？” 他算是服了。 上周上的茶艺课，这周就用上。 实在不行他认命算了。 感觉再有三个他也算计不过陈涣。 金叔看著这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俩，给面子的点点头：“那我今天就享受一把老宋的待遇。” 第158章 我们家是请不起护工吗？ 温清然毕竟是第一次登门，金叔就是再不拘小节，也还是去换了身得体点儿的衣服。 等三人在茶室坐下，这次温清然不用陈涣提醒，就主动泡起茶。 陈涣直接表明来意：“金叔这边有没有適合他的角色？” 金叔有些无语：“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第一个拜访我，都是哄你金叔呢。” 陈涣拒不认帐：“什么话！前段时间那不是忙吗！一忙完就过来了。” 金叔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啊。” 陈涣就只是笑：“就当是见面礼了。” 金叔假装嫌弃了一句：“就没见过你这么强买强卖要见面礼的。” 话是这样说，可他还是很诚实的把手边的样书递给陈涣。 “这次要改编的就是这本，早些年的作品了。” “里头有个知青的角色不错，人设也很討喜，我跟导演问过了，目前还没有合適的演员，可以让清然去试试。” 陈涣眼睛一眯，试探著说：“就是死的早？” 金叔一拍大腿：“对咯。” 陈涣嘴角抽搐：“……我就知道。” “哈哈哈，活太长那不成主角了，”金叔大笑著从温清然那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问，“怎么样，有兴趣吗？” 温清然诚实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新人，有剧本就不错了，哪轮得到他挑三拣四的。 再说……他感觉陈涣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谢谢金叔。” 陈涣趁著两人说话的功夫隨便翻了几页样书，然后就塞到了温清然手里：“那回去先把原著读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金叔点头赞同：“角色我可以直接定下来，导演和我合作过几次了不难相处，到时候你听剧组的通知进组就行。” 温清然点头：“好。” 金叔又看向陈涣：“你这事儿叔可给你办了，选主演的时候去帮我跑一趟？” 陈涣点头：“小事。”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麻烦金叔。” 金叔语塞：“……羊毛可不能逮著你叔一个人薅啊！” 陈涣笑了笑：“金叔听我说完再说这话不迟。” 温清然重新为几人添茶，然后也支棱著耳朵认真听起来。 陈涣先说重点：“我有意成立一家文化ip孵化公司。” 金叔表情果然郑重了一些：“你继续。” 陈涣手指沾著茶水在茶桌上画出一个小楼的大致模样：“就以宋家为例，这座图书馆立在那儿多少年了，宋家人终其一生对它的开发和利用尚且不足十分之一二。” “我作为小辈说这话有些越界，但我是真的认为各家已经敝帚自珍太久了。” “现在时代进步了，当年那些版权被侵占、作品被魔改，捐出去的东西转头出现在拍卖行的事情也在减少。” “叔伯们应该也不希望当年先辈用命保护下来的东西，如今只能高高在上的躺在那儿，隨著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毕竟文化这东西，只有传承下去，才有意义。” “现在各种文创、文化ip大行其道，我有这想法也只是顺势而为。” 金叔皱起眉：“你想要牵头做这件事？” 陈涣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点头承认了。 “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另外我也有能力带大家赚钱。” “叔伯们与其未来交给別人，为什么不交给我。” 陈涣郑重的语气一松，话里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我可是你们看著长大的！” 金叔无奈地跟著笑道：“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里的门道確实有些深。” “我听说你已经开了家帮忙寻人的公司，怎么又想开一家？” “两家一起，会不会忙不过来？” 对於这个问题，陈涣早有准备，是时候让老陈出来背锅了。 他无奈哂笑：“最近跟老陈闹的不愉快吗，就想自己出来单干爭口气给他看看。” 他故作赌气道：“反正我不想用陈家生意场上的人脉。” “寻人一个人几万块钱，”他摆出一副掏心窝子的架势，“我跟金叔交实底，真就是半公益性质的，是为了积累人脉也是为了帮我打开局面。” 金叔：“……” 他就知道，一准是这父子俩又打起来了。 他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次又是因为啥啊？就因为抱错的事儿？” 他看了眼温清然：“我看你俩关係倒是挺好。” 温清然：“……” 温清然抿了口茶，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陈涣一点不怕家丑外扬的梗著脖子：“谁让他想借这事儿拿捏我的，我是能让人拿捏住的性子？” “行行行，”金叔赶紧出言安抚，“刚想夸你长大了也有正事儿了，这一提你爸怎么又回去了。” 他爽快道：“钱没问题，你叔有钱，但开公司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这做生意，叔可就一窍不通帮不上你了。” “而且我是属於和娱乐圈一直都有合作，能理解你的打算和忧虑，上面也没长辈压著了。” “但其他家可就没我这么好说服了。” 陈涣以茶代酒敬了金叔一杯：“我没打算一口吃个胖子，说实话只是起步的话宋家的资源已经够我用了。” 他搓了搓手指，做出一副贪小便宜的架势：“就是我还有点儿眼馋金叔的知名度罢了。” “你这臭小子。”金叔笑骂了句。 骂完他就看向仿佛事不关己在一旁看热闹的温清然：“你以为能跑了你了？” 温清然疑惑：“嗯？这里还有我的事儿呢？” 金叔吃的盐比温清然吃的米都多，陈涣把自己的意思一说，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你出演我的角色？” 温清然摇头：“不是让我被名导指导一下演技吗？” 金叔咂舌：“这理由顶天也就能占个十分之一吧。” 他同情的看了眼温清然：“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就是他在娱乐圈打造出来的代言人了。” 温清然大惊失色：“陈涣？” 陈涣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戳穿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以为分家產就是单纯分钱吧？” 温清然：“那倒也没有，可我最多以为是要养老送终什么的。” 陈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家是请不起医生和护工吗？” 第159章 儿媳妇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金叔听到陈涣这毫不客气的话，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吗，这小子可从来不干白工。” 温清然被噎住了。 然后他仔细想了想，发现其实早在之前就是有跡可循的。 温清然：“……” 温清然嘴角抽搐，也不顾的第一次上门的拘谨了，直接当著金叔的面吐槽起陈涣：“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把我当兄弟。” 陈涣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不然呢？” “不就是真把你当弟弟才能这么使唤吗？” “使唤外人，那是要给钱的！” 温清然：“？？？” 温清然：“做个人行吗？” 金叔没忍住再次笑出声：“哈哈，你们这帐先算著，我跟你们婶子说一声，中午在这儿吃。” 陈涣半点儿没客气的点头应了。 甚至还理直气壮的开始点菜：“想吃婶子做的锅包肉。” 金叔点点头：“清然呢？” 温清然看出金叔不是喜欢客套的性子，也想了想：“都行，就是想喝汤。” 金叔答应了：“好。” 他促狭的笑了下：“再加个驴打滚吧？欢欢小时候可爱吃这个了。” 陈涣『嗯』了一声。 可以说他们这次的登门拜访是十分顺利的。 除了温清然终於发现了陈涣把自己当工具人用这个事实之外，陈涣想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 至於陈敬山那雪上加霜的风评，只能说不用太在意—— 咳，当然也还是有人在意的。 陈涣和温清然在金叔家吃吃喝喝的时候，陈敬山在兢兢业业的开会。 陈涣和温清然帮金叔一块儿侍弄园的时候，陈敬山在兢兢业业的开会。 等陈涣和温清然终於各回各家了，陈敬山终於开完会，也准备回家休息了。 哪知道他一进门，就看到他爸板著脸坐在沙发上。 陈敬山四处看了看：“爸，我妈呢？” 陈良树手里扶著拐杖：“你先別找你妈了，你过来给我说说我儿媳妇和大孙子以及刚找回来的孙子都去哪儿了？” 陈敬山：“……” 他使劲给站在陈良树身后的刘叔使眼色，刘叔低眉顺眼的不接他的眼神。 陈敬山：“……” 他试图转移话题，刚好陈涣那公司的商业评估的结果就在他文件包里呢。 他不情不愿的说：“陈涣开了家公司。” 陈良树伸出手。 陈敬山把报告递了过去：“目前公开的注资公司只有一家，商业价值不是很高，估计只是他的踏脚石。” 陈良树：“看来脑子还在。” “那我儿媳妇和孙子们呢？” “我这老头子回来都不值得他们回趟家？” 陈敬山轻咳：“兰亭回家小住了。” 他把文件包放到沙发上顺势就要坐下。 陈良树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板上：“站著！” “你这蠢出升天的东西，你配坐下吗！” “到底是回家小住还是要跟你离婚？” 陈敬山无奈：“爸，医生说你不能生气。” 陈良树震惊：“你还知道我不能生气吶？我还以为你是想直接把我气死呢！” 陈敬山：“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那不告诉你，不是怕你跟著著急上火吗。” 反正这沙发他也不是非坐不可！ 在公司坐一天了怪累的，他也想活动活动身体。 陈良树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唄？” 陈敬山解释：“我没说要和兰亭离婚。” 陈良树冷笑：“嗯，对，不是你，是人家兰亭要跟你离。” “我就纳了闷了，我陈家是要破產了，养不起孩子了？” 陈敬山轻咳：“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陈良树毫不犹豫的举起拐杖往他身上敲了一下，陈敬山以远超出他这个年纪的灵敏度躲开。 “咳咳咳咳咳。”陈良树顿时接连不断咳嗽起来。 “刘叔你快扶著他坐下，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 陈良树举著手指向他：“你给老子过来！” 陈敬山：“……” 他又不傻！ “刚回家就发这么大火。”陈敬山看著他妈从楼上走下来，轻声呵斥了这么一句，立刻鬆了口气。 晏清平看了不爭气的儿子一眼，给陈良树端了杯茶：“喝口水顺顺。” 陈敬山：“妈。” 晏清平点点头：“你也累了一天了，喝口水吧。” 陈敬山『嗯』了一声，接过茶杯。 正准备顺势坐下，就听到他妈柔声细语的开口了：“喝完水就出门吧。” 陈敬山一脸懵逼：“啊？” 晏清平：“儿媳妇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陈良树顺过气了也跟著点头：“对。” 他跟老妻埋怨：“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他这么个蠢东西。” 晏清平帮他顺了顺胸口：“可能是营养没跟上，老刘，给敬山准备点儿补脑的送办公室去。” “我记得你办公室装修了个休息间？正好，以后就住那儿吧。” 第160章 外人哪能有您这当爹的上心！ 陈敬山：“？？？不是，妈，我这才刚到家。” 陈良树：“你连媳妇儿都没有了，你哪儿配有家。” “听你妈的，去公司住吧，以后公司才是你家。” 陈敬山：“我们就是夫妻有点儿小矛盾，爸妈你们能不能別跟著添乱了！” 陈敬山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再说陈涣也不是我赶出去的啊，是他非得跟我犟著，还学什么净身出户。” “把他能耐的！” “我是他爹，结果呢，开公司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陈良树看著这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的蠢儿子，只想眼不见心不烦：“老刘，赶紧的把人给我撵出去，这个家里容不下蠢东西！” 晏清平和老刘把陈敬山客客气气的送出门的时候，陈敬山还一脸的不可置信：“妈？我爸疯了？” 晏清平摸了摸蠢儿子的脸，可惜道：“我如今手劲儿不行了，不然真想替你爸给你一巴掌。” 陈敬山：“？？？” 他今天下班的方式不对吗？ 亲爸变后爸就算了，亲妈也变后妈了？ 晏清平：“你以为你爸当初了半副身家为你求娶兰亭是有钱烧的？” “行了，天都黑了，快回办公室吧，以后那儿就是你的家了。” “最近我和你爸要住家里，让陈知也跟你住办公室吧。” 陈敬山无奈道：“妈，你也別总针对汁汁。” 晏清平：“傻儿子，你妈我都八十多了，也活不了几天了，可不就想针对谁就针对谁，再说我不也针对你了吗，我对你们父女俩呀一视同仁。” “你妈不重男轻女，就是有点儿歧视蠢货，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陈敬山：“……” 晏清平交代完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刘叔对陈敬山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敬山：“……刘叔你倒是也帮我说两句话啊！” 刘叔想了想：“天凉了，让小林秘书帮你添床厚点的被子。” 陈敬山：“……我不是指这个。” 刘叔微笑：“我也是听老先生和老夫人的命令办事。” 陈敬山看了看他身后已经合上门的別墅：“行吧，那你照顾好他们，我今天去公司旁边那个平层住，有事给我打电话。” 刘叔：“放心吧，有事儿老先生会给大少爷打电话的。” 陈敬山放低音量：“別提那逆子！” 刘叔：“……” 记得今天老陈董要回来的小林秘书和刘叔在精神上產生了一定的共鸣。 送陈总到家后他就让司机在附近等会儿。 果不其然。 哈，他就知道，他们陈总今天要是能进去家门，他愿意给公司免费加三天班！ 接上陈总，小林秘书又开始当奸臣在昏君耳边献计：“陈总，夫人最近在大少的公司上班，您明天亲自去大少的公司现场考察一下？” 陈敬山：“你是指他那个算上他总共就仨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妈的公司吗？” 小林秘书：“……” 都这火烧屁股的时候了，你还管人家几个人干什么！ 他疯狂暗示：“大少的公司虽然人少，但是网站建设一直没落下，据我推测应该是找了外包。” “一般找外包都是为了省钱，资金紧张的话，大少这会儿正是需要人雪中送炭的时候。” 陈敬山冷哼一声：“外人才能注资投几个钱。” 小林秘书闭眼吹上司彩虹屁：“对对对，外人哪能有您这当爹的上心！” 第161章 「行政小统，为您站岗！」 陈敬山狐疑的看了眼小林秘书：“你今天怎么也阴阳怪气的？” 小林秘书：“……” 算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陈总了。 他一脸正色的问：“您现在是先回公司？” 陈敬山：“去天悦公馆，另外安排陈知去出差几天。” 小林秘书一脸严谨的询问陈总：“安排陈总经理去哪里？” 陈敬山揉了揉太阳穴，临时想出来一个：“ice berg的季度报告不太好看，让她去周边的分公司做下调研。”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今晚就出发。” 小林秘书：“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陈敬山靠坐在后座继续发號施令：“另外准备两份礼物，我明天去一趟宋家。” 小林秘书艰难地忍住了一肚子的吐槽欲：“明白。” 第二天陈敬山准备去宋家守株待兔的时候，陈涣正带著秋秋跟他妈打招呼。 宋兰亭眉眼弯弯的从陈涣手里接过秋秋的粉色猫猫头书包：“秋秋早上好呀。” 秋秋乖乖上前牵著宋兰亭的手打招呼：“奶奶早上好。” 陈涣看她没有太抗拒，这才说道：“妈我今天有点儿忙，让秋秋陪你？” 他早就跟宋兰亭通过气，宋兰亭这会儿也很配合的问秋秋：“哎呦，奶奶如今年纪大了，腿脚都不好了，不知道秋秋愿不愿意和奶奶一起玩？” 秋秋歪歪头：“那我们不出门，就在办公室画画好不好？” 宋兰亭笑了起来：“好呀。” 秋秋仰头跟陈涣摆摆手：“哥哥去忙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奶奶的！” 即使是陈涣这种隨心所欲惯了的人，偶尔也会觉得他们这混乱的辈分关係听起来真的蛮好笑的。 但一对上秋秋充满了责任感的坚定小眼神，陈涣又觉得很是欣慰。 他大手盖在秋秋脑袋上，揉乱了她的头髮：“那就拜託秋秋了。” 又和宋兰亭多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陈涣约的律师到了，陈涣：“妈我先去办公室了。” 宋兰亭点头：“去吧去吧。” 陈涣一进办公室，对方立刻起身问好：“大少。” 陈涣微微頷首：“赵律，最近辛苦了。” 赵律师为陈涣服务多年了，深知这位的脾气，也不过分客套：“哈哈哈，我这次可是借大少的光狠狠赚了一笔。要是天天都有这种大生意上门，累死我也愿意啊！” 陈涣隨口就开始挖墙角：“那赵律有没有出来单干的打算？” 赵律师一愣：“你还打算再开个律师事务所？” 陈涣坐到沙发上：“我记得赵律没有升合伙人的原因是和女朋友在一个律所？” 赵律师挠挠头：“是有一部分原因在。” 陈涣：“我这里还没有法务部，做熟不做生，考虑一下。放心，待遇不会比你现在差。” 他打趣对方：“现在结婚的成本可不低啊。” 赵律师一边从背包里取出各类文件夹，一边点头：“大少开口了，那我肯定要考虑的。” 陈涣没有继续多说，他不喜欢强求，放饵后等鱼愿者上鉤才是常態。 他抽出钢笔，赵律师递过来一本他签一本，宛如工厂流水线。 “这是宋家名下所有金融投资的转让协议。” “另外宋老由於不擅长这些，当年是找了代理人託管的，你打算回收管理权吗？” 陈涣顿时头疼了一下：“先照常吧，把这些捋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赵律师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边这些都是宋老的著作版权转让协议，共计七十三份。” “这些是房屋转让协议。” “宋家园林的转让流程要繁琐一些，估计还需要半个月。” 陈涣：“行。” 赵律师继续说：“这些是珠宝以及收藏品的鑑定书以及转让合同书。” 陈涣甩了甩手腕：“还有多少。” 赵律师：“快了快了。” “这两份分別是宋老和陈灵己女士的遗嘱，你需要签的是这份知情同意书。” “后面的几份分別是，宋兰台先生和宋兰亭女士的自愿放弃遗產声明书，以及三位老先生的见证书。在你过目后我会一起送去封存。” 陈涣『嗯』了一声。 赵律师看他虽然有点儿累但还没不耐烦，立刻见缝插针的说道：“另外就是目前你名下的资產和股份，我按照你的要求出具了转让协议，但陈总那边没同意，还把我撵出来了。” “如果要做婚前公证的话，这部分是不是也要做？” 陈涣看了他一眼：“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赵律师低下头。 陈涣：“算了，也先公证吧。” 赵律师立刻应下：“好的。” “我这边差不多就这样，宋筱女士和陈清然先生的继承协议宋老的意思是晚些时候等宋筱女士成年后再一起签。” 陈涣点点头：“筱筱的可以等等，陈清然的直接给他签了，另外如果陈家那边还没安排，就给他委派一位专职为他服务的律师。” “好的。”赵律师记下陈涣的要求。 然后他看了看时间：“张凯警官应该也快到了，我下楼接一下。” 陈涣：“嗯。” 赵律师离开后，陈涣问系统：“系统你那网站搞的怎么样了？” 系统活泼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已经搞定了，目前在网站上申请公益名额的系统会自动背调，不符合条件的直接筛掉，合格的发送到宋女士那边二次审核，最后再抄送到宿主这边。” 系统不太喜欢用电脑办公，太笨重了，远不如它的系统代码轻盈。 但宿主有要求，统也只好宠著了！ 陈涣还不清楚系统竟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小心思，他只是又提醒了系统一次：“寻找人的时候记得留下痕跡。” “好的好的。”系统积极的应了。 张凯不是自己来的，赵律师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会议室，然后才自己小跑著回来通知陈涣。 陈涣沉默了一下：“晚点儿我让人再招个行政过来。” 赵律师摆手：“没事，你又不常在这边。” 系统：“宿主！行政我也可以的！我可以进入监控系统为宿主提供预警服务！” “行政小统，为您站岗！” 陈涣无语：“……你不觉得，那会让我看起来像是个偷窥狂吗？” 不用人通知，就什么都知道。 別人怕不是会以为他控制欲强到要时刻盯著监控！ 陈敬山都干不出这种事！ 第162章 商业机密 陈涣走进会议室，张凯主动为两边介绍。 “陈涣，这是刘副局长，曾经专门负责过打拐案件，参与破获多起重大拐卖案。” 陈涣点点头，主动和对方握了握手。 刘副局长是个爽利人：“我们的来意张凯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是带著诚意来的，你的那个网站我们开会討论了，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是很完善。” 陈涣半点儿不谦虚的点头：“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会成。” 刘副局长爽朗的笑了两声：“直爽性子，我喜欢。” “那咱们也不兜圈子了，我们警局想跟你合作。” “但是这个资金上，是不是还能再谈一谈？” 陈涣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底价了。” “刘副局长既然办过打拐的案子，那就应该清楚其中所需要消耗的人力和物力。” “不谦虚的说，除了我，你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做到这个价格的人了。” 陈涣浅笑著看向对面的人：“开门做生意，我总不能亏本不是。” 刘副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现在寻人平台五八门，公益的、营利的，其中更不乏一些招摇撞骗的。” “通过吕麦宇的案子，我们双方都对对方有了初步的了解。” “陈小哥年少有为，应该看的清，这件事有官方背书的重要性。” “我们呢，对你的本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然了，像你这种社会爱心人士，我们警方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 “你看那人力成本，能不能就由警方代劳一部分？” “比如说找到人了去接人这类的杂活，我们给你安排几个对接跑腿的民警去办。” 陈涣沉思片刻：“既然刘副局长这么开诚布公，那我也直接点，你给我一个大致的数字。” 刘副局长看著陈涣：“算上陈年积案，以及还在日渐增加的，说是无底洞也不为过。” 像是担心这个词嚇到陈涣，他继续说：“我们顺著董成那条线，查到了十三个当年被他偷走的小孩，其中有六家报警，还有四家重新生育了一个孩子，目前警方只找到了一个。” 说著他闭上了眼睛：“已经死了。” 陈涣皱眉。 “这已经是重大拐卖案了，所以第一批我们希望能儘量找到这剩下的十一个孩子，给董成定罪。” 陈涣：“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是一个人做到。” 刘副局长点头：“对，他还有同伙，但是根据他的口供，我们分析他的同伙早年就已经出国了。” 陈涣：“嗯。” 刘副局长：“一个家庭几万块，对家长来说绝对是便宜的。” “但对警局来说，这笔开销確实有压力，我们经费有限，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另外我们愿意配合你申请一些市里面的补贴弥补损失。” 陈涣笑了一下：“您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不考虑倒显得是我不近人情了。” 刘副局长一噎，但陈涣也没继续抓著不放，而是话头一转：“后面的合作再说，这个案子既然经了我的手，那我也索性送佛送到西。” 他手指在桌面轻轻画了一笔：“每个孩子我自掏腰包补贴一万，警方分期、月结、或者拖欠？都可以，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刘副局长连忙道：“拖欠还不至於，我回去就先把第一笔款项打过来，这个案子张凯在负责，后面就也先由他跟你对接。” 陈涣点点头：“可以。” 刘副局长斟酌了一下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陈涣：“要看你们给我的信息，如果足够详细，三个月之內。” “三个月找不到，我全额退钱。” 刘副局长想说希望能更快点，吕麦宇不就很快就找到了吗，但又很清楚这里面的难度。 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好。” “最后还有一件事，你那官网上不是同步更新寻人进度吗。” “这一批孩子我们希望不要上你那个官网，进度私下同步给我们就可以。” 陈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有一件事也很好奇。” 刘副局长：“愿闻其详。” 陈涣：“这十几个家里，就没有一家愿意私人出资寻找孩子的吗？” 刘副局长犹豫再三，重重嘆了口气，他起身拍了拍陈涣的肩膀：“小伙子，你还年轻，见得太少，像是吕家夫妻经年累月去寻找的太少了。” “其实也能理解，孩子已经丟了，但一大家子的生活还得继续。” 陈涣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在一旁旁听並记录的赵律师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眼刘副局长，然后问陈涣：“我去起草合同？” “去吧。”陈涣点点头。 他看向刘副局长：“抱歉，生意人，还是要落到纸面上才安心。” 刘副局长点头：“明白。” 双方按下手印，刘副局长先行离开，留张凯在这里和陈涣对接资料。 张凯看著陈涣一份一份亲自阅读资料，十分不能理解：“你到底是怎么找的人？” 陈涣耸肩：“商业机密。” 张凯：“几个月不见，你变化真的很大。” 陈涣不置可否：“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妈也在。” 张凯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不出意外，他未来还要和陈涣共事好长一段时间呢。 现在打好关係没什么坏处。 在宋家喝了好几壶茶却迟迟等不到人回来的陈敬山：“……” 第163章 把怕见儿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 宋家书房內。 陈灵己：“老大还陪敬山喝茶呢。” 宋克行研著墨问：“老大媳妇儿出门了？” 陈灵己带上眼镜看书：“嗯，出门逛街去了。” 宋克行：“给她发个信息让她晚上就在外面吃吧。” 陈灵己疑惑的抬头：“？” 宋克行：“准是陈家那老头让他来的，等不到人他不会回去的。” 他蘸了蘸墨水：“等我练完字，咱们也出门去串串门。” 陈灵己：“瞅你那促狭样，自己女婿都不放过。” 宋克行：“我可是退休了，现在宋家是欢欢说了算，我不应该再越权了。” 陈灵己跟他过一辈子了，还能不了解自己丈夫啥心思吗。 “等他们爷俩在咱家打起来你就高兴了。” 宋克行十分淡定：“我可以给他们提供工具。” 陈灵己扶额。 宋克行：“没事儿，反正老大不是在吗，又没怠慢他。” 楼下同样喝了好几壶茶，怀疑自己今晚可能要失眠的宋兰台：“阿嚏?——” 陈敬山放下茶杯：“大哥，最近身体不適？” 宋兰台：“……” 你走了我就好了。 以及我怀疑不是我爹就是我外甥在准备坑我。 他瞥了眼罪魁祸首：“你跟我说没用，兰亭去上班了，要不你去公司找她？” 陈敬山不为所动，好像屁股已经被焊在宋家沙发上了：“没事，兰亭好不容易想上班，不能耽误她工作。” 宋兰台：“……” 把怕见儿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 他嘴角抽搐的委婉暗示：“敬山啊，你知道陈叔这次回来是为啥不？” 陈敬山：“还不是因为那俩逆子。” 宋兰台：“……” 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抬出去吧！ 不过他也有些意外，陈家那老头一肚子心眼子，就一点没给陈敬山透露陈涣决定继承宋家的事儿？ 宋兰台在心里琢磨这事儿，同时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哪知道陈敬山却忽然接到家里管家的电话。 “陈知不是出差了吗？她怎么回家了？” “好，我现在就回去。” 他脸色铁青的起身：“大哥，家里有点儿事，我先回去了。” 宋兰台心里乐的手舞足蹈，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有空常来家里坐坐啊。” 陈敬山看了眼向来没心没肺的大舅哥：“嗯，我明天再来。” 宋兰台：“……” 宋兰台：“哈、哈哈，那倒也不用这么勤，爸妈都知道你孝心，也別太耽误工作了。” 陈敬山：“或者大哥可以告诉我一声兰亭什么时候放假。” 宋兰台：“……” 你一来，兰亭可能这辈子都不想放假了，她能给她儿子打工打到死。 宋兰台在心里拼命吐槽，脸上还笑著点头：“回头我帮你问问。” 陈敬山出门后，等在车上的小林秘书拼命往外伸长脖子去看他身后。 看清楚后：“……” 他重重嘆气。 他这不爭气的老板！ 陈敬山一上车，看到的就是个萎靡不振的小林秘书。 他疑惑：“最近工作量太大了吗？” 小林秘书假笑：“没，刚才接了我妈的电话，她不太理解我的工作，催我回老家结婚生子呢。” 陈敬山皱眉：“你好不容易来到大城市，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留在这里对未来发展更好。” 小林秘书点头，然后嘆了口气：“这都得感谢陈总一直以来的栽培，就是和家长有些代沟了，有时候家长就很难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陈敬山先是吩咐了司机一声“回家。” 然后继续跟小林秘书说：“你父母的眼界已经远不如你了，有时候不用太听他们的。” 小林秘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啊陈总！” 第164章 家里高压锅爆炸了 陈敬山对儿子都不体贴，就更別提体贴下属了。 资本家的人文关怀也就到此为止了，下一秒小林秘书就听到他们陈总问：“我不是让你安排陈知出差了吗？查查怎么回事，她怎么回来了。” 小林秘书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进入公司內部系统询问昨天一起安排出差的几个人。 片刻后，小林秘书目光呆滯：“出差回来了。” 陈敬山皱眉：“一天就调研完了？” 小林秘书轻咳一声，仔细匯报：“和陈总经理一起出差的人反馈说，他们今天调研完隔壁市的分公司，陈总经理说让大家先回来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从江金乘飞机去下一个地方。” 陈敬山沉著脸：“让他们交一份调研报告上来。” 小林秘书一边在心里由衷的祝愿那几位同事没有敷衍了事，同时手下不停地把陈总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趁著陈敬山闭目养神的功夫，小林秘书重新梳理了一遍和大少相关的资料。 车子停在陈家別墅门口，小林秘书正准备把这些资料交给陈总，就见別墅管家刘叔迎了上来。 他里面的冲小林秘书点了点头：“小林先生，老先生请您一起进去。” “誒？”小林秘书一脸意外。 陈敬山：“刘叔，怎么回事？” 刘叔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十分精准的形容道：“家里高压锅爆炸了。” 陈敬山：“……” 就是说，刘叔都在他家服务几十年了，也还是忘不掉在管家学院学到的英式冷笑话吗？ 刘叔转头对小林秘书说：“小林先生不用紧张，老先生只是想了解一下公司近况。” 小林秘书一个打工人，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或者说，比起拒绝，他几乎是喜出望外能得到这个机会。 他们陈总没长嘴没关係，他长了呀！ 当初他从前辈林秘书那里得到的经验包，至今仍在发挥作用！ 让我们说谢谢大林秘书！ 他用比陈敬山还要积极的语气说道：“陈总，我们快进去吧！” 他语气上扬的喜气几乎都要盖不住了。 陈敬山一时差点儿没分清到底是他俩谁回家。 小林秘书还在催促：“陈总，別让老陈董和老夫人等急了。” 陈敬山还没说话，刘叔已经非常自然的接话：“小林先生不用担心，老先生和老夫人已经休息好了。” 陈敬山忽然有种加了整整一个月班的疲惫感，他揉了下太阳穴：“別在门口站著了，先进去吧。” 三人一进门，陈敬山就觉得刘叔还是保守了。 陈知紧抿双唇坐在沙发一头。 而陈良树和晏清平就好像没发现一样，不紧不慢的坐在另一侧喝著养生补品。 听到几人进门的动静，陈良树直接无视了陈敬山，抬手招呼道：“小林来了啊。” 小林秘书微微欠身：“老陈董。” 陈良树摆摆手：“可当不得这称呼了，几个月不在家，我看我们这老两口都要让人扫地出门了。” 陈敬山无语：“……爸，你这又是说的哪儿的话！” 陈良树因为年迈而耷拉下来的眼皮掀了掀：“哪儿的话？” “哼！” “你问问你这好闺女，是怎么一回来就对长辈大放厥词兴师问罪的！” 陈敬山脸色一沉：“陈知，公司不是安排你出差吗？” 陈知精心养护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手掌心：“爸，你是不是知道爷爷奶奶回来，故意把我支开的！” 陈敬山自然不会承认，他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公司临时有工作安排，你服从就可以了。” 他这话一说，彻底点燃了陈知的怒火：“难道爷爷奶奶一回来，我就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陈敬山皱眉：“陈知，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陈知冷笑了一声，语速极快的反问：“我怎么说话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就是不明白，凭什么！我也是陈家的孩子，凭什么你们从来看不到我，一开口就只知道陈涣陈涣陈涣。” “现在他都不是陈家的孩子了，你们还是张嘴闭嘴都是他，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被抱错的人不是我！” 晏清平放下瓷碗：“谁说的？” 陈知猛地被打断，险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晏清平眼神平和：“谁说陈涣不是陈家的孩子了？” “陈敬山，你说的？” 陈敬山时隔十几年再次被他妈叫全名，浑身一个激灵，都还没听清他妈说什么就矢口否认：“我没有！” 陈知不可思议：“爸？” 晏清平：“你不用那么大声，他就算说了也没用。我和你爷爷还没死呢。” “就算我和你爷爷死了，只要宋家认他，他就是陈家的孩子。” 陈知咬牙：“为什么！这是陈家的事，跟宋家什么关係。” 陈良树说话就比妻子直白多了：“因为你和你那爹一样蠢。放心吧，你俩肯定是一家的，不会抱错的。” 他摆摆手让管家先带小林秘书去別处休息。 小林秘书用儘自己毕生的克制力，才把自己想要吃瓜的视线收了回来，礼貌而客套的被带到了陈家的室外园。 等外人离开了，陈良树才开口：“士农工商，商排最末。” 他看了眼陈知，果不其然从里面看出来不屑和不赞同：“觉得陈家有钱就了不起了？那只能说你过去三十年白活了，你白白比陈涣年长了八岁。”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陈知说这些，可她没有一次听进去。 如今他对把孙女掰回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语气更加乾脆：“宋陈两家是姻亲，更是合作伙伴。” “我们两家从始至终都是互利互惠的关係。” “而你眼里只有陈家帮扶宋家赚了多少钱，永远都看不到陈家得到了宋家多少人脉上的支持。” 陈良树问陈敬山：“对这些，你有什么要否认的吗？” 陈敬山摇头：“没有。” 陈良树点头：“好，那我问你陈知，你口口声声问我凭什么，那我也要问你一句，你工作的这八年以来，你有一次主动维护过两家关係吗？” 第165章 跟你们这种脑子蠢的说不明白 陈知不服：“我怎么没有，过年过节，我哪一次落下了。外公外婆更喜欢陈涣，我有什么办法！” 陈良树都要被这蠢货气笑了，他狠狠瞪了眼陈敬山：“好，就当是长辈偏心，那宋筱筱呢，宋家唯一的第三代，你怎么也相处不好？” 陈知撇嘴：“她从小就是陈涣的跟屁虫，见了陈涣跟见了亲哥一样，哪会喜欢我。” 陈良树对陈敬山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陈敬山闭嘴了。 陈良树：“你以为是宋家离不开陈家？错了，宋家可以有无数个选择，而陈家的选择才是真正的寥寥无几。” 陈知：“除了宋家，那不是还有晏家吗。” 晏清平好气又好笑道：“晏家？” “哦，用不著晏家的时候说文人软弱，如今用得著了，想起你祖母还有个娘家了？” 陈知脸上带了点儿被戳破的尷尬：“奶奶，我说这话的时候才上初中，你至於记仇这么多年吗！” 晏清平幽幽嘆气：“可能因为你奶奶就是这么刻薄、不近人情、不讲道理、还重男轻女的封建小老太太吧。” “不过谁让欢欢就是能在老师说话有失偏颇的时候站出来反驳呢。” “你奶奶我呀，心眼比针鼻儿还小。” “陈家怎么想的另说，晏家可还和宋家通著气呢，少把你那小心思打到晏家身上。” “况且，你曾外祖父虽然不在了，但你大舅公还在呢，晏家轮不到我一个外嫁女发號施令。” 陈知被她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奶奶你这思想也太老旧了。” 晏清平：“你奶奶我都八十多了，我新的了吗。” 晏清平摇摇头从沙发上起身：“老了，坐不住了，不爱听这些个玩意，我去外面赏赏，老头子你快著点儿。” “对了，你恐怕忘了，你大舅公就是抱养的。” 晏清平出门后，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良树才再次开口了：“你就是不服对吧？” 陈知咬牙：“对，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你们都更看好陈涣。” 陈良树：“你说文人软弱的时候，不想想你妈你奶奶都是出自书香世家？” “你提起晏家的时候，不想想你一年到头拜访过晏家几次？” “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老陈家排第三，其他人都任由你挑肥拣瘦呢。” 陈知还想说什么。 陈良树已经直接摆手：“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蠢货，去把你秘书叫进来。” 陈敬山：“……爸，你要不还是直接叫我全名吧。” 陈良树一敲拐杖：“去。” 陈敬山无奈的起身。 小林秘书一进屋感觉到氛围不对立刻就带上三分笑：“老陈董。” 陈良树：“说说ice berg这一年来的经营状况。” 小林秘书考前押错题了，但他丝毫不慌，老陈董比陈总可好哄多了。 他条理清晰的把ice berg的近况匯总了一下。 同时还不忘见缝插针的帮他们陈总说好话：“陈总也一直秉承著您的理念，要求大家时刻保持求新求变、推陈出新的创新意识，无论是星陈集团还是旗下的ice berg，大家都不敢忘记初心。” 陈良树看了陈敬山，又『哼』了一声，但脸色总算没有那么臭了。 他缓了缓脸色：“欢欢那家新公司呢？” 小林秘书：“大少的新公司目前处於半公益半营利状態，网络上的呼声很高，但评估的商业价值比较一般。” 陈良树翻了翻小林秘书递上来的资料，一眼看穿陈涣的目的：“嚯，不愧是我孙子，这棋不就让他盘活了。” 继而又看向陈知：“当初ice berg是你爸决定建立的，这些年也发展了大大小小不少家分公司，冰饮市场上销售额占比你也是了解的，你不是一向最支持他了吗，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把你爸的公司发扬光大。” 陈敬山张张嘴想要反驳，陈良树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陈知紧咬下唇，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我要是能呢？” 陈良树冷淡道：“那你想要什么都行。” 小林秘书：“！” 完了啊！答错考卷了！原来这波是衝著陈总经理去的啊。 但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工作啊。 那没事儿了。 陈良树吩咐道：“撤掉陈知总经理职务，改任ice berg负责人。” 陈知皱眉：“爷爷……” 陈良树加重了声音：“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陈知闭嘴了。 小林秘书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好的。” “另外那孩子是叫温清然是吧。” 陈敬山：“对，他已经改姓陈了。” 陈良树：“当初陈知、陈涣成年的时候我都给了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孩子虽然回来晚了，但既然欢欢和宋家都愿意认下他，就证明是个好孩子。” “也给他补百分之三。” 小林秘书看了眼陈总，再次应下：“好的。” 然后他顿了顿，轻声说：“大少前段时间让律师送了份股份转让协议过来。” 陈良树眼睛一眯：“你同意了？” 陈敬山斩钉截铁：“我没有！” 小林秘书：“……” 这可能就是他们陈总在家里最硬气的时刻了吧。 唉！ 陈良树：“哼，你要是接了，那你也不用姓陈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可以滚了。” 陈敬山：“不是，爸？这不是都解决了吗？” 小林秘书头顶缓缓冒出问號。 他们陈总，是怎么看出事情已经解决的啊？ 这不是完全没解决吗！ 陈良树也懒著理他：“总之，我和你妈要住，蠢货就不要在家里碍眼。” 陈知：“我还是不明白。” 陈良树：“嗯，你这脑子不明白是正常的。” 陈知深呼吸，没接爷爷的垃圾话：“陈涣天天劝我爸妈离婚，不也是在挑拨两家关係吗。” 陈良树纳闷：“那他们离了吗？” “你爸自己不会哄媳妇那让人踹了他活该啊。” “况且，就算真的离婚了又如何。” “欢欢自己就可以成为两家桥樑。” 他摆摆手：“算了，跟你们这种脑子蠢的说不明白。” 第166章 不然我都是给別人当爹的 陈涣用了几天的时间，把手头积攒下来的事情处理完，就高高兴兴的带著林中月和秋秋出发滑雪去了。 至於陈家老两口的怒火，咳，先让陈敬山顶著吧。 林中月嘴角抽搐：“说句公道话，我有时候觉得陈总也不容易。” 陈涣振振有词：“他精力旺盛，不安排安排他，他就要安排別人，给他找点儿事干大家的日子就都好过了。” “再说了，在膝前尽孝不是他身为儿子该做的吗！” 林中月：“算了，说不过你，反正到最后全是你的道理。” 陈涣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林中月被他的得意劲儿感染，也跟著笑了起来。 坐在后座的墨菲和秋秋：“……” 秋秋一下车就抱著姑姑大腿控诉起来：“为什么老爷爷也来了！” 其实没多老，耳朵也还没退化的墨菲：“……” 墨菲哥俩好的揽著陈涣脖子咬牙道：“你不是说秋秋愿意的吗！” 陈涣和林中月隔空对视一眼，陈涣轻咳：“因为我比较尊敬你。” 墨菲点点头，继续听他刚编的鬼话。 陈涣简洁的说：“我说我的一位长辈也过来滑雪，秋秋同意了。” “你看，我是不是很尊敬你，关係这么好我还把你当长辈。” 说著他嘆了口气：“唉，现在像我这么尊师重道的学生可真不多了。不然我都是给別人当爹的。” 墨菲：“……” 糊弄完墨菲，陈涣又用相同的话术糊弄了秋秋：“秋秋忘了他原本的身份，他就是哥哥的老师兼滑雪搭子，不信哥哥给你看我们以前拍的照片。” 秋秋噘著嘴，不情不愿的又看了眼墨菲：“那好吧。” 但她还是没憋住，有点儿生气道：“我还以为是奶奶！” 宋兰亭可比陈涣会哄孩子讲小故事多了。 相处不过几天时间，就俘获了秋秋的心。 陈涣想了想他妈最擅长的运动。 实在没想起来：“咳咳，下次再去找奶奶玩，奶奶年纪大了，滑雪对奶奶来说太危险了。” 秋秋看著远处雪道上不断有人摔跤的画面，只好勉强的点点头：“那好吧。” 因为在滑雪度假村，几人穿的都比较多，陈涣看著穿著嫩黄色羽绒服的秋秋，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小鸭子。 片刻后，负责接待的人到了，陈涣忍笑移开视线：“先去买滑雪服。” 林中月疑惑：“笑什么呢？” 陈涣就跟她分享了自己的脑补过程。 林中月：“……你想像力真丰富。” 然后一到装备店，她自己就被那个儿童小鸭子坐垫吸引住了眼球。 秋秋看著姑姑让人拿过来的全套护具，好长时间没能说出话。 最后艰难憋出一句：“好丑啊……” 陈涣听到这话看过来：“这不是很可爱吗。” 说著，他递给林中月一个乌龟壳的垫子。 “这个怎么样？” 林中月也沉默了。 她看著明显大人款的乌龟壳，有点匪夷所思：“给我选的？” “嗯哼，”陈涣应著又把选好的滑雪服也递给她，“去试试。” 林中月：“我知道这很醒目，但……萤光绿色，你是认真的吗？” 第167章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你从没对陈总说过 陈涣：“这多安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看见你。” 林中月嘴角微抽：“虽然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但你真的很像是把我的审美按在地上摩擦。” 陈涣：“头盔和护目镜一戴，谁都认不出你是谁。” 他一本正经的强调：“我这可都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林中月还在犹豫。 可秋秋看了看陈涣手中的萤光绿套装，又看了看导购手里內黄色的小鸭子套装，当即做好决定：“我去换这套试试。” 陈涣捏了捏秋秋的小脸：“我怀疑你们姑侄在组队排挤我的审美。” 秋秋矢口否认，连连摇头：“秋秋没有的！” 她拽著林中月的手：“姑姑陪我去换衣服。” 林中月接过来：“好吧，先试试。” 两人去换衣服的功夫，陈涣和墨菲也挑选好了自己的雪具。 墨菲一路上就觉得秋秋的状態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十分难以理解的问陈涣：“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陈涣：“也没特意做什么啊。” 他看著各式各样的可爱头套们，想了想：“可能跟秋秋是直觉系有关。” 他开始给墨菲灌输他的歪理邪说：“我觉得，养孩子就跟养小猫小狗小老虎是一样的，不用太把他们当完整的人看。” 墨菲作为一个心理方向的老师，一般不大会攻击自己的学生，除非他真的忍不住：“哦，你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陈涣毫不尊师重道的『呸』了他一声：“什么叫胡说八道。” “我只是觉得与其去纠正或者说扭转她的认知，还不如乾脆接受就好了。” “就是接受有些人生来就不会爱你的，那又怎么了，还有別人会爱她啊。” “不想跟陌生人接触，那就不接触，不想去幼儿园，那就不去。” “我们只要让她知道天没那么容易塌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她自己。” 墨菲安静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我觉得你的案例不適合推广。”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又不在乎能不能推广：“嗯，因为秋秋本来也是特例吗。” 墨菲摇头：“你没接触过，如果家长没问题，小孩子大概率是不会抑鬱的。” 陈涣哼笑：“等我哪天当人大代表，我就提议以后生孩子要像考驾照一样先考试。” 墨菲想了想：“然后催生出一堆考前培训班？”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涣：“……” 陈涣吐槽：“老墨，你完了啊，你已经被中式教育醃入味儿了。” 墨菲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觉得，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啊！” 陈涣不信：“不可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偶尔师生互懟两句，彼此都觉得是对方拖了自己后腿。 林中月在这时候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带著秋秋转了一圈：“怎么样？” 陈涣：“嗯……” 他帮林中月带好护目镜，然后往后倒退了两步看看效果，点头道：“不错，很赛博朋克。” 林中月不太敢信：“总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像什么好词了。” 秋秋左右看了看，得出结论：“大人的审美好奇怪啊！” 墨菲没忍住反驳了一句：“明明是陈涣自己奇怪。” 他才不想被陈涣代表！ 陈涣没理他，又把刚刚选出来的几个挡风头套递给两人：“试试？” 林中月一眼看中一个兔子的，她摆弄了两下戴好，摸了摸垂下来的两个长长的兔耳朵：“会不会有点儿碍事？” 陈涣：“没事，你喜欢就行，到时候打个结就行了。” 林中月试图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不太美观，就重新换了一个小熊猫的带上：“这个呢？” 陈涣点头：“特別可爱。” 秋秋拿了一个和林中月同款的儿童款戴上：“我呢？” 陈涣张嘴就来：“简直就是雪地里的精灵。” 陈涣顺手抽出旁边的雪杖，上面还有艾莎公主的印，语气浮夸：“这一定就是公主殿下的魔法棒吧！” 秋秋努力放平嘴角，矜持的从骑士手中接过了雪杖。 林中月在家见惯了两人说来就来的戏，对陈涣油嘴滑舌哄小姑娘的话也有些免疫了。 墨菲却从来没见过。 阿美莉卡人的表情本就夸张，他又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目瞪口呆。 看在秋秋眼里，立马就幻视了动画片里抽象派的老爷爷。 秋秋立刻抱著林中月的大腿躲了起来。 墨菲：“……” 墨菲努力恢復自己和蔼无害的形象。 说真的，他觉得这孩子的抑鬱可能快好了，但她的认知恐怕哪里出现了问题。 陈涣看起来比他不好相处多了好吗！ 当了他这么多年学生，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学生还会说人话！ 要知道陈涣这些年写过的课业论文，都是些什么『我爸控制欲这么强是不是有病？』『我爸这病还有没有救？』『没救的话还能活几年？』 墨菲隨便拿出来一个，都得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经常在这父子俩之间挑拨离间的程度。 但天地良心，他可真的啥都没干啊！ 陈涣也不知道墨菲脸色变来变去的又在脑补些什么。 他把选好的东西都交给接待人员。 “走吧。” 林中月把秋秋从腿后拉出来：“好。” 林中月和秋秋走在前面，陈涣和墨菲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墨菲还是那么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 陈涣不理解：“就真的这么匪夷所思吗？” 墨菲幽幽道：“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你从没对陈总说过。” 陈涣：“……” 陈涣无语了：“那下次我帮你约个时间，你可以就我俩谁是谁爹的问题，跟他深入探討一下。” 在前面听了一耳朵的林中月：“……” 真的，好表里如一一人。 陈涣拽了下前面走著走著走偏了的林中月：“走错了，这边。” “嗯？”林中月懵了一下，她往前指了指，“滑雪场不是在那边吗？” 她看很多人都是往这个方向啊。 陈涣：“人多不安全，我包了私人雪道。” 林中月：“……所以什么在人群里显眼，为了安全考虑，果然都是唬我的吧！” 第168章 滴滴代滑竭诚为您服务 陈涣才不会承认呢。 他开始寻找小僚机：“秋秋，你知道吗，其实墨菲和艾莎公主是老乡哦。” 秋秋立刻竖起小耳朵，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墨菲：“墨菲爷爷知道艾莎公主的咒语是什么吗？” 忽然被cue的墨菲挠了挠自己禿了一半的脑袋：“古娜拉黑暗之神？” 秋秋：“……” 秋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眼神。 墨菲：“……” 怎么回事，这个板著脸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眼熟啊！ 陈涣吐槽他：“都说让你下班以后少看电视剧了！” 墨菲严词拒绝：“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也是我了解异国文化的主要途径！身为我的学生，你得尊重我的看剧自由！” 陈涣：“我考虑一下吧。” 墨菲：“？？？” 林中月听著师徒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用带著手套的手揉了揉秋秋的头盔：“好了秋秋，爷爷好久没看艾莎公主所以忘记了。” 秋秋歪头：“那好吧。” 陈涣看著她脸上遗憾的小表情，就提议：“晚上我们在雪屋里看艾莎公主怎么样？” 秋秋连连点头：“嗯嗯！好！” 一句话哄好了秋秋，几人继续往雪道的方向走。 陈涣包下来的这一片自带休息区。 他和墨菲也去换了雪具，出来后又帮林中月和秋秋穿好护具。 由於两人都是新手，陈涣帮她们选了双板。 陈涣：“先试试。” 他扶著林中月：“脚后跟踩下去，听到咔一声，就穿上了。” 林中月听课的时候十分认真，奈何脚有它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是不是发力方向不对，她踩下去的瞬间，发力的那条腿就滑了出去，差点儿直接劈了个竖叉坐到地上。 好在陈涣一直就没鬆手，一把將人拎了起来。 “哈哈，咳，”他忍笑，“没事没事，再来。” “一定是刚才的板太不听话了！” 林中月听著他嘴里努力为自己挽尊的话，脸上通红一片，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点点头：“没错！” 陈涣：“晚上罚它面壁！” 墨菲欲言又止。 不等墨菲说些什么，秋秋难得主动拉了拉墨菲的袖口：“墨菲爷爷，你扶住我。” “好。” 秋秋扶著墨菲的胳膊，学著刚刚姑姑的样子，第一下就顺利的踩了进去。 林中月立刻夸讚起来：“哇！我们秋秋真厉害！” 陈涣赞同：“这新身体是好使。” 秋秋十分享受的眯了眯眼睛，摆摆手：“姑姑和哥哥去玩吧，墨菲爷爷教我就行。” 墨菲以为两人至少客套两句，哪知陈涣和林中月得了秋秋这话，立刻头也不回的出发了。 留下墨菲在原地满脸问號。 秋秋还在一本正经的教导墨菲：“墨菲爷爷，我们不要打扰哥哥和姑姑谈恋爱哦。” 墨菲沉默了。 片刻后，他终於还是没忍住搓了搓秋秋的脑壳：“就你这个辈分关係，我有时候真分不清咱俩谁是外国人。” 秋秋歪头想了一会儿：“这是我的国家，大家都跟秋秋长得一样，所以墨菲爷爷才是外国人。” 墨菲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而已经衝出去的两人。 陈涣带著林中月向前滑出一段距离，林中月担心道：“留秋秋和墨菲相处没事吧？” 陈涣：“放心吧，秋秋对墨菲接受度其实挺高的。” “而且墨菲脾气好，不会因为秋秋偶尔的童言稚语就不高兴的。” 林中月回想了一下两人相处的画面，十分赞成这句话：“確实。” 但凡脾气差点儿的，早就把陈涣逐出师门了。 陈涣提醒：“我要鬆手了，你把滑雪板调整成內八字。” “別，別啊——”林中月拒绝的时候，陈涣已经鬆开了手。 林中月两只手死死握著雪杖，身体僵硬的在雪地上继续滑行。 “噗，”陈涣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在旁边笑，“没事没事，放鬆，这是初级雪道，小朋友都能玩的。” 林中月腿也不敢动，手也不敢动，整个人宛如电影里没有自我意识的低级殭尸。 听到陈涣在一旁笑她，林中月：“陈涣！” “哈哈哈，”陈涣又笑了两声，“来了来了。” 他轻鬆写意的倒滑到林中月面前，略微放慢一点儿速度，让林中月整个人扑进自己怀里。 隨后两手用力，林中月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接著整个人已经被陈涣横抱起来。 “雪、雪杖掉了啊陈涣！” 陈涣眼底全然是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调笑道：“滴滴代滑竭诚为您服务。” 说完他优雅的抱著人转了个圈：“什么雪道，也配让咱们公主亲自滑，是吧？” 林中月：“！！！” 林中月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也顾不上不知道掉到哪儿去的雪杖了：“你倒是看路啊！！” 陈涣笑的更开心了：“这里只有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猛地开始加速，在坡度不高的雪道上带著人画出大大的s形。 林中月侧头看向身后，板刃铲起肆意飞翔的雪。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陈涣。 直到陈涣把她放下来，教她怎么使用拖牵的时候，林中月还有些恍惚。 陈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惊讶道：“滑太快嚇到了？” 林中月翻了个白眼给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很快在空中消散：“才没有，我怎么会被这种小事嚇到！” 陈涣只是笑笑：“那回去，下一趟教你滑。” 第169章 弟子有事师父服其劳 这一趟陈涣没在刻意炫技，而是认真的教林中月怎么控制脚下的板子。 只是新手上路难免有些意外。 在林中月又一次坐到了地上，还顺便铲倒了陈涣后。 陈涣躺在地上侧头看她，语气幽幽的来了句：“月月姐是要跟我玩叠叠乐吗？” 林中月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 也是这时候，墨菲和秋秋慢慢悠悠的踩著滑雪板从两人面前路过。 林中月惊讶道：“秋秋怎么比我还稳？” 陈涣：“个子矮，重心低，体重轻，关键是秋秋最近都有跟我晨练。” “小孩子的平衡能力本来就比大人更好训练。” 林中月沉默了。 晨练是不可能晨练的，这辈子都不会晨练！ 她痛苦的顺势也躺到雪地上，还愤怒的蹬了两下滑雪板：“谁会愿意又上班又锻链啊！” 陈涣被她可爱到了，顺手把她蹭上去的裤腿往下拽了拽：“反正我不愿意。” 林中月怒视他：“太理直气壮了！” 陈涣就笑：“没办法，谁让我被资本家醃入味儿了，满脑子只想让人替我负重前行。” 林中月拳头捶地：“……万恶的资本家。” 陈涣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又伸出手：“来” 林中月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借力站了起来。 墨菲再次路过两人的时候，眼神十分一言难尽。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可以对標成新手爸妈，不负责任的把孩子丟给家里老人，就自己出去瀟洒了。 墨菲就像是寻常聊天一样问秋秋：“会不会觉得有点儿失望？” 秋秋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不会啊。” 她比墨菲还疑惑：“墨菲爷爷怎么会这么想？” 她搓打了一下手套上沾上的雪，小大人一样接著说：“哥哥说，我们都不需要围著別人转。” “姑姑和哥哥不需要围著我转，我也不需要围著他们转。” “大家只要围著自己转就好了。” 她试图踮踮脚，没踮起来，只能改为伸长胳膊拍拍墨菲的手臂：“墨菲爷爷是孤单了吗？” “没关係哦，秋秋可以陪你玩，我们不要打扰哥哥和姑姑。” “墨菲爷爷也要成熟一点才行，哥哥说了，强者独行，要学会跟自己相处！” 墨菲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好。” 这孩子他算是掰不过了。 就这样吧。 以后陈涣写论文或者个案分析的时候，別忘了把他的名字改成李华就行！ 几人滑累了，就回到雪屋休息，滑雪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给他们送了烧烤过来。 林中月震惊：“这儿还有烧烤？” 陈涣：“你想吃西餐都有。” 林中月大为震撼。 作为富一点五代，她对这些玩的东西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而且陈涣还真的让人送了艾莎公主的碟片过来。 四人围著烤炉，一边烤串，一边看动画片。 墨菲也小声跟陈涣吐槽了一下他今天让自己带孩子的行为。 他看秋秋现在的状態，完全不需要纠正，只要不著急，別给压力，慢慢自己就会好了！ 陈涣对此振振有词：“我国最著名的教育家曾经说过，弟子有事师父服其劳。” “帮我带孩子，那不是你应该的吗。” 林中月：“？？？” 林中月捋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这句话给捋顺了。 然后瞳孔地震。 这是何等的倒反天罡！ 她视线逐步从动画片上脱离，看向墨菲的眼神惋惜中还掺杂著一丝同情。 墨菲：“……” 墨菲：“虽然我对你们的古汉语了解確实不多，但我总觉得，你这话顺序是不是哪里有点儿问题。” 陈涣一本正经的狡辩：“怎么会呢。你看医院的医生，遇到疑难杂症，也是叫他们师父来帮忙的。” “这就叫弟子有事师父服其劳。” 墨菲沉默的开始吃烤串。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动画片也来到了尾声，墨菲才缓缓吐出一句：“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第170章 墨菲爷爷好像笨笨的 陈涣让人过来收拾的同时也没忘了劝墨菲：“別想太多，你头髮已经不多了。” 墨菲幽幽的看向他：“这是因为谁呢？” 陈涣耸肩：“反正不是因为我。” “好了，想太多容易积食，等会儿要不要去高级赛道玩玩？” 墨菲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行。” 秋秋看完动画片，林中月帮她穿羽绒服，秋秋歪著头认真说：“解除魔法的咒语是爱。” 林中月点头：“姑姑也这么觉得。” 秋秋脑袋点了点：“秋秋也爱姑姑，比安娜爱艾莎还要爱。” 林中月十分感动，抱了抱秋秋：“那秋秋要比爱姑姑更爱自己才行，不然姑姑会很担心秋秋的。” 秋秋点头：“嗯，哥哥说了，只有会爱自己才能会爱別人的。” 林中月惊讶的看向陈涣，陈涣笑著冲她眨了眨眼睛。 林中月点了点秋秋的小额头：“跟你哥哥学的油嘴滑舌的。” 秋秋歪歪头，理直气壮：“姑姑说什么呢，秋秋听不懂哦！” 林中月：“……” 墨菲小小声对陈涣说：“这贫嘴肯定是跟你学的。” 陈涣耸肩：“人格魅力，没办法。” 下午陈涣和墨菲换了两块单板。 林中月带著秋秋在一旁围观。 两方分开后，秋秋小脸红扑扑的跟林中月说：“姑姑，我觉得墨菲爷爷好像笨笨的。” 林中月：“……” 这俩人不要再逮著墨菲一个人欺负了！ 林中月嘴角抽了抽：“那秋秋不要欺负墨菲爷爷，爷爷年纪大了。” 秋秋认真的点点头：“好。” 她们閒聊的时候，陈涣和墨菲已经开始了。 从林中月的角度看来，这师徒俩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陈涣在腾空的瞬间舒展身体来了个后空翻，墨菲就要在雪地上如同刀刃涂抹在奶油上一样画出流畅的弧线。 在路过林中月和秋秋时，陈涣压低重心，手掌滑过雪面，向两人的方向高高扬起飘雪。 “哇！哥哥！”秋秋大声惊呼出来。 小姑娘不懂什么动作，她只知道雪浪被铲起，雪飘散在半空中的时候很美。 而且这是陈涣在向她打招呼。 她奋力的朝陈涣挥手，小脸激动的通红：“姑姑你看到了吗？是哥哥在跟我们打招呼！” 林中月的心情同样激动，但她稍稍比秋秋还要镇定一些：“嗯！” 秋秋眼神中充满了憧憬与敬佩：“姑姑，我以后也能滑的这么好吗？” “当然了！”林中月毫不犹豫的说。 “如果秋秋喜欢，我们可以报一个兴趣班。” 提到报兴趣班，秋秋脸上的激动消散下去了一些：“不能是哥哥教我吗？或者墨菲爷爷也行呀。” 她刚才都看到了，墨菲爷爷明明滑的也很好。 林中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因为哥哥和墨菲爷爷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能教你。” “秋秋还记得我们晚上读过的绘本吗？” 秋秋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分工，老师的工作是教导小朋友，家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道理说的很明白，可秋秋还是鼓鼓脸：“可是我不想去幼儿园。” 这件事上，林中月和陈涣早就达成了共识。 “没关係，秋秋不想去，可以不去。” “但是这样的话，秋秋就要接受哥哥能教秋秋的时间不稳定，这样可以吗？” 秋秋点点头：“我可以先和哥哥一起晨练的。” 第171章 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等陈涣从雪道上下来，听到秋秋的要求，立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行啊。” 同时他还给出了个听起来切实可行的方案：“回头在家里的空房间装个室內训练器。” 林中月：“……” 林中月已经麻了。 经过上次陈涣要在家里通铺地暖的事情，她多少就有点儿明悟了，这人宠孩子根本没有底线。 陈涣不知道她心中腹誹，不然他一定会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宋筱那些不敢放家里的漫画和周边，至今还放他那儿呢。 他摘下手套，捏了捏林中月露在外面冻的泛红的脸：“行了，又没几个钱。” 林中月无语：“又不是你哭穷的时候了。” 陈涣坦坦荡荡的笑了起来：“一个人会哭穷，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真正穷的人，反而因为有著强烈的自尊心，不会去哭穷。” “不仅不会哭穷，还会为了面子咬牙死撑。” 林中月：“好了，你別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被骗了。” 陈涣弯腰在她耳边笑：“月月姐这话说的，如果能把谎言践行一辈子，那谁又能说那是谎言呢。” 林中月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反正说到最后都是你的道理！” 陈涣闻言笑个不停，又被林中月狠狠瞪了一眼。 “唉！”秋秋扬起小脑袋拽著墨菲的裤子，等两个大人说悄悄话，“哥哥好幼稚哦。” 墨菲看了看秋秋可可爱爱的婴儿肥，最终还是把那句『我觉得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咽了回去。 但他是真的觉得，陈涣之所以能囂张至今，在座各位的责任比陈总小不了多少！ 等那两个大人终於嘀嘀咕咕完，秋秋立马拋弃墨菲凑了过去：“哥哥也抱我滑下来可以吗？” 林中月瞬间双手捂住脸，咬牙切齿的抬腿轻踹了陈涣一脚：“看你干的好事！” “咳咳，”陈涣努力憋笑，一手提著板另一只手把秋秋抱起来，“行啊，不过这边不太安全，带秋秋去中级赛道那边可以吗？” “嗯嗯！”秋秋很好说话的答应了。 几人悠閒自在的在度假村里玩了小半周的时间。 直到综艺再次开拍之前，几人才回到江金。 当然了，这也不算是主要原因。 更主要的是，他收到了他爷爷的最后通牒。 温清然坐在副驾驶，眼神幽怨的看向陈涣：“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拉过来挡枪的原因？” 陈涣手握方向盘半点儿不虚：“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看你上课太累了，带你出来放放风。” 温清然：“是啊，我请问呢，我之所以会有这么多课是因为谁呢？” 说起这个，陈涣就更理直气壮了：“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温清然：“別学陈敬山说话！” 陈涣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你在骂人？” 温清然面无表情：“没有。” 陈涣哼笑一声，也没说自己信没信：“行了，別这么苦大仇深的，还是说你更想单独和爷爷见面？” “那我倒是可以帮你创造机会。” 温清然：“……那其实也不太想。” 比起第一印象就很好的宋家，温清然对陈家的印象可谓糟糕极了。 特別是陈敬山和陈知的操作，就让他很难相信陈家的基因。 陈涣把车停到別墅门口，解开安全带：“那不就得了。” “放心吧，过了今天，我保证你能获得一段清净日子。” 温清然將信將疑。 这不能怪他，主要是陈涣有时候就会故意玩些文字游戏。 但他还来不及问更多，就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管家。 温清然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刘管家微微欠身：“大少，清然少爷。” 陈涣纠正道：“应该叫二少了。” 刘管家一愣，回神后应下：“好的，老先生和老夫人在茶室等二位。” 陈涣点了下头，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关心道：“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刘管家回想了一下老先生一到家就能抡起拐杖揍儿子的行为，以陈总的反应来看的话，应该挺好的吧。 但碍於老先生的交代，刘管家只能昧著良心委婉道：“大不如前。” 陈涣懂了：“那就是挺好的。” 温清然：“？？？” 陈涣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陈涣兴致勃勃的解释起来：“如果爷爷身体真的不好，会直接说具体是什么病，会用这种含糊的形容词，代表管家爷爷还没编好。” 刘管家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两位少爷，茶室到了。” 陈涣说话的时候並没有放低音量，陈良树也听了个正著。 “哼！成天就你肠子多！” 陈涣笑嘻嘻的走过去坐到晏清平身边，同时眼神示意温清然坐到另一侧的空位上。 然后嘴一张叭叭就开始告状：“奶奶你看啊，刚进门爷爷就骂我！这个家果然是没我待的地方了！” 晏清平：“那我这次可要站你爷爷这边了。” “为了请你这大少爷回家，他可是把亲儿子都撵走了。” 陈涣也顾不上控诉老老陈了，兴致勃勃的询问起陈敬山当时的反应。 晏清平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这么想知道等会儿让老刘把家里的监控给你拷一份儿。” “好啊。”陈涣也很不客气的直接应了下来。 然后转头给老两口介绍了一下温清然。 老两口只是淡定的点点头，没有很热络但也没有故意冷待。 不得不说，他们这態度反而让温清然放鬆了不少。 他背脊挺直，认真的应对著两位老人的寒暄。 在他提到正和陈涣一起录综艺的时候，陈良树问陈涣：“我听你外公说，你决定继承宋家了？” 陈涣点头承认了：“嗯。” 见他不接茬，陈良树只好主动出击：“对於陈家的未来，你是怎么想的？” 陈涣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语气诚挚：“爷爷，我觉得陈敬山少说还能再干三十年。” “再不济，”陈涣用下巴点了点温清然，“我可以扶他上位。” 温清然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涣：“？？？” 来之前陈涣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第172章 可著你爸一个人祸害 温清然嘴唇动了动想要出言拒绝，又被陈涣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涣懒洋洋的撑著下巴：“反正不是陈知，谁都行。” 陈良树噎住了：“……你倒是直白。” 陈涣一乐：“我和陈知不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陈涣笑得人畜无害，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攻击性：“当然如果爷爷属意陈知的话，我也没二话。” “不过在爷爷百年以后，也不要怪我主持宋陈两家断亲就行。” 陈良树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晏清平轻咳一声，打断陈涣说出更过分的话。 她给陈涣倒了杯茶：“你这孩子，又谁惹到你了，在这儿说什么气话呢。” 陈涣顺著她的台阶下了。 他像小时候那样环上了晏清平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傲娇：“奶奶又不是不知道陈知的性子，我这么好的脾气都相处不来，那陈知得是全责！” 有了这个打岔，陈良树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温清然从陈涣说出那话后，就一直暗暗观察陈良树的反应。 那一瞬间沉下去的脸，让他確认了，这是陈敬山亲爹，绝对没抱错。 確认过眼神，是他玩不转的高端局，还是不要给陈涣拖后腿了。 他闷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喝茶。 哪怕表情和缓了一些，陈良树的语气也称不上好：“你光想著宋家那老头，就不想想你爷爷我是吧。” 陈涣连声喊冤：“爷爷这话说的可真是锥心之言。” 他一指窗口：“要不我从这儿跳下去证明自己？” 陈良树凉凉道：“这里是二楼，你跳下去连层油皮都不会破。” “嘿嘿，”陈涣竖起大拇指，“爷爷英明！” 打諢插科了一会儿，陈涣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正色道：“爷爷，这天下或许有人愿意做六十年太子，但绝对不可能是我。” 陈良树一想儿子和孙子一见面就如同火星撞地球的场面也跟著头疼。 他沉思了一会儿，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案：“你可以先创业。” 陈涣点头承认了：“我確实创业了。” 陈良树继续问：“就你那寻人公司？那可算不上创业，也不是个长久的营生。” 陈涣竖起拇指：“爷爷眼里都是大生意，我这小打小闹的当然入不了爷爷法眼。” 陈良树看著他手上带著的宋家家主扳指就觉得碍眼。 再一听陈涣接下来的话，就更闹心了。 陈涣：“不仅如此，我还打算为宋家成立一家文创公司。” 安静喝茶的晏清平来了兴趣：“文创公司？” 陈涣：“嗯，我觉得文化传承这事，得让更多人参与进来。” 这话晏清平同意。 她想了想：“回头让晏家也参一股，缺人的话就让你表叔回来给你打下手。” 陈涣：“您可別，表叔好好的大学教授不当，回来给我打下手，我还不被埋怨死。” 晏清平淡淡道：“他敢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陈涣立刻抱著晏清平的肩膀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奶奶最好了！” 陈良树听不下去了，在一旁清喉咙。 温清然在陈涣的示意下，给他添了茶。 陈良树：“……” 不能说不高兴，就是没有很高兴。 果然，还是得骂一顿家里的蠢货出出气，但那是后话。 他先顺著妻子的话也夸了句陈涣的决定，然后才说起对陈知的安排。 “我让她去管理ice berg了，看看她现在的管理水平，要祸害也可著你爸一个人祸害。” 陈涣不太关心的点点头：“行啊，爷爷吃过的米比我吃过的盐都多，有爷爷盯著，陈知总不至於把ice berg干破產了。” 陈良树：“……” 总觉得不像好话，有种陈涣下一秒就要去把陈知搞破產的错觉。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你就別给她上难度了。” 陈涣可听不得这话：“我哪有那么閒，我还得赚钱养家呢。” 提起这事儿，陈良树就又想骂儿子了。 这都办的什么糊涂事！ 晏清平关心道：“我听你妈说是相亲认识的？”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陈涣点点头承认了：“嗯，相处的不错，准备下个月结婚，现在在做婚前公证。” 陈良树皱眉：“是不是有点儿太著急了？要不还是再看看？我听说那姑娘比你大三岁？” 陈涣笑了笑：“不用再看了，女大三抱金砖，我觉得挺好。” “对了，还是陈清然的老板呢。” 温清然配合的接话：“嗯，我上一家公司不太行。” 他顿了顿，十分不熟练的告状：“经纪人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接了综艺。” 陈良树皱眉：“这经纪人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解约的好。” 陈涣懒洋洋的敲边鼓：“是吧。” 他似乎不太確定的问温清然：“对了，你那前经纪人是不是为了討好陈知来著？” 这事儿陈良树还真不清楚。 他几个月不在家，並不会让刘叔事无巨细的匯报家里的每一件事。 难不成还有什么隱情？ 他皱皱眉问起来：“怎么回事？” 温清然看了眼陈涣，陈涣点点头。 温清然一只手握著有些烫手的茶杯，垂眸说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就是有一天训练的时候忽然被叫出去说是体检，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做了亲子鑑定。” “我本人还不知道的时候，网上就已经铺天盖地的真假少爷传闻。” “紧接著我就被改了姓，参加综艺的事也是前经纪人和陈知私自决定的，上了热搜之后我才知道。” 说完他抬头看陈良树。 陈良树的表情此时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好。好啊！”陈良树都气笑了。 他就说，以陈涣的性子，不可能不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同意了宋老头的提议。 感情是他们老陈家有个拖后腿的在啊！ 陈良树捂著胸口深呼吸了两下：“这件事我会查的，我会安排你们重做亲子鑑定。” 陈涣笑著摇了摇头：“不用了，结果没错。” 上辈子他不死心，已经重新做过一次了，没有必要再来一次。 “抱歉啊爷爷，我確实不是陈家的孩子。” 晏清平皱眉：“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没事，你爷爷要是不要你了，奶奶带你回晏家。” 第173章 果然老实孩子气起人来才是真的气人 陈良树满头问號：“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觉得如果自己下一秒就死了，那百分之百是冤死的！ 可陈涣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陈涣已经一脸感动的说道：“这个家果然不能没有奶奶！” 温清然看著这一幕，表示自己学到了。 他学著陈涣的句式：“谢谢奶奶！” 陈良树：“？？？” 陈良树满肚子的疑惑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怎么就开始谢谢奶奶了啊？ 陈涣闻言笑个不停。 直到两人陪著老人吃过饭离开陈家別墅，陈涣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 甚至一直到两人都坐到车上了，陈涣还在拿这件事调侃温清然。 “我的天，你到底是怎么想著说的？” 温清然：“……笑了一中午，还没笑够吗？” 陈涣语气诚恳：“没有，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他想了想，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至少得有十几年没人这么跟爷爷说过话了吧。” 他语气真挚的向温清然道歉：“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果然老实孩子气起人来才是真的气人。” 只要一想起陈良树那震惊的表情，陈涣就很难不笑。 和温清然的神来一笔比起来，陈涣觉得自己发挥的都不算好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温清然：“……” 这一刻，温清然感觉整个陈家的笑容都转移到了陈涣脸上。 然而就算这样，陈涣还是没放过他。 陈涣咂咂嘴幸灾乐祸道：“恭喜你，第一次见面，就给爷爷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温清然磨了磨后槽牙：“我记得来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了今天，我就能获得一段时间清净日子！” 陈涣微微睁大眼睛，惊讶道：“还有这事儿？” 温清然捏紧了拳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信了陈涣鬼话的自己简直像个大傻瓜！ 看他一脸的苦大仇深，陈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憋住，一下笑出来。 他举起一只手做投降状：“不要跟驾驶员打架，遵守交通规则啊！” 本来也没想做什么的温清然：“……” 他努力运气平復心情。 陈涣放下手：“行了行了，开个玩笑吗，那么正经做什么。” 他一手鬆散的搭在方向盘上：“况且，爷爷的注意力不是大部分都在陈知身上了吗？” 温清然好奇的转过头：“你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曝出来的？” 陈涣反问：“你觉得我会打无准备的仗？” 这辈子没查那是因为他上辈子查过了。 离家出走的乾脆也不影响他在走之前送陈知份儿大礼。 这么一想，陈涣若有所思的看向温清然：“说不定我跟陈知闹的不可开交，你或许能成为最大的贏家？” 温清然一脸惊诧：“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是大学生没错，但他又不是个傻子！ 就算真是个傻子，在陈涣的高压教育下，也该有所进步了。 陈家那就不是他玩得转的。 陈涣再次笑出声：“別太小瞧自己吗，你的潜力是无穷的。” 上辈子要是没有温清然帮他打掩护，他是真瞒不了那么多年。 至少他外公那边就瞒不过去。 不过相应的，他不是也一直帮温清然出谋划策吗。 在他死之前，温清然离脱离陈家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他俩这是扯平了。 只是在他死后，一步之遥怕是又变成咫尺千里了。 “咳。”这么一想，陈涣还稍微有点儿心虚。 但转念一想，他还给温清然留了部手机呢，陈涣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了。 反正凭他留下的东西，只要温清然没蠢成陈知那样，就不会过得太差。 只是他妈那关不太好过。 总之，既然有机会重来，这辈子还是惜命点儿吧。 温清然似乎察觉到了他这点儿心虚，疑惑道：“我总觉得你正在想些很不正確的事情。” 陈涣微笑：“怎么会呢。” 他开车带温清然回了自己另一处房產。 两人一进屋，温清然就被满客厅的二次元含量给震撼到了。 陈涣拿了瓶水拋给他：“凑合一下，这里平时是给筱筱放漫画和周边的。” 他给自己也拿了一瓶，把沙发上的玩偶拿到一旁，自己坐下：“没什么阴谋，纯是陈知一个人的主意。” 温清然不解：“她怎么知道的？” 陈涣：“咱俩出生的时候，她都八岁多了，出车祸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为了继承人的位置，陈知能执著的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做出什么事儿来都不意外。” “不对，应该说，这不过是陈知努力过的方向之一而已。” 只是碰巧让她遇到了那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俩还真是抱错的。 说到这儿，陈涣还感嘆了一句：“要不是陈知实在太蠢，我真挺想让她上位的。” 他和温清然的心都不在陈家，陈知要是能上位，得给他俩省多少麻烦。 他深深地嘆气：“事到如今，麻烦也只能麻烦著了。” 温清然：“……你这话要是让陈知知道，她真的会气死。” 这不纯纯把陈知当工具人了吗！ 等等…… 温清然忽然反应过来：“你把我当工具人？！” 陈涣『嘖』了一声：“说那么难听，这叫互利互惠。” “你以为爷爷那双火眼金睛看不出你心不在陈家？” “一个愚蠢的继承人，和一个心不在陈家的继承人，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温清然思索了一会儿：“蠢的？” 陈涣：“……” 陈涣犀利吐槽：“你再这样我要怀疑陈知的智商其实是遗传问题了。” 陈涣不禁在心中感嘆，救护员的工作果然是磨练了他的耐心。 看来还是外公他老人家目光犀利。 不然就以他前世的脾气，这会儿都要上手了，哪能这么有耐心的给人解释。 “一个蠢人很难教导成聪明人。” “但想收拢一个心不在家的人，只需要一点儿手腕。”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不对，差点儿又让你给我忽悠进去。” “现在不是还有你这个又聪明又对陈家有点儿感情的选项c在吗？” 陈涣看傻子一样看向他：“你觉得我一声不吭的继承了宋家，爷爷他真不生气吗？” 第174章 合著他们兄友弟恭了，就我该唄？ 温清然是真没看出来陈良树生气。 不高兴应该是有的，但要说有多生气，他还真没发现。 陈涣喝了口水：“那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个陈敬山了。” “他要是不用点儿怀柔手段，我是真的敢走。” 温清然垂眸思索：“这也是他会立场明確的表示会调查陈知的理由？” 陈涣点头：“没错，因为他看出来陈知因为这件事已经把我们得罪死了。” “当矛盾变得不可调和，身为大家长，他必须有所取捨。”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而比起陈敬山完全不考虑继承人这件事的纯粹，爷爷脑子里至少一半都是关於利益的弯弯绕绕。” 温清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或许是他认识陈涣以来，陈涣对陈敬山最正面的一句评价了。 就是不知道陈敬山自己听了会不会高兴。 他沉默了一下，问了句题外话：“那爷爷对你没有亲情吗？”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涣也沉默了，他疑惑的开口：“是我矫枉过正了？” “还是你觉得这世上存在完全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情？” “就算是理论上最应该做到这一点的父母，也会怀有养儿防老或者投资要有所回报的思想。” “但这並不代表父母就完全不爱你。” “爷爷对我亲情有，利益衡量也有。” “若非如此，他凭什么积攒下这些家业。” 他看向温清然：“满脑子情情爱爱是赚不到大钱的。” 温清然偏头看向窗外：“我现在是真有点儿恨陈知了。” 陈涣耸肩：“这是你的权利。” “但我奉劝你，在陈家，有价值才有话语权。” 温清然轻笑著摇头：“看你在陈家的表现，真看不出来你会在背地里给人做离家諮询。” 陈涣哼笑：“你不知道的多了。” “如果陈知愿意出足够多的钱，我甚至愿意给她做个周密的继承人计划。” 温清然：“……我信了你的邪。” 他轻轻嘆气：“总之三分尊敬，四分亲近，偶尔死皮赖脸一下也没关係对吧，我记著呢。” 陈涣点点头：“嗯，所以为了建立话语权的第一步，我们来直播吧！” 温清然：“？？？” 陈涣忽如其来的转折差点儿闪了他的腰。 合著给他上了这么久思想教育课，在这儿等著他呢？ 陈涣耸肩：“现成的流量，不用多浪费啊。” 在陈涣安排人来给他们送直播设备的时候，陈良树在家越想越气，转头又给陈敬山打电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一眼就看出那孩子心不在陈家，他和欢欢都比跟你这亲爹亲近！” “你给我说说从把他认回来，你都干了点儿啥？” 陈敬山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开会呢，他无奈道：“爸，我这儿正忙著呢。” 陈良树阴阳怪气：“多大个生意啊，还用咱们陈总亲自谈？” 陈敬山头疼：“爸，你就別跟著添乱了！我保证过两天就去宋家把兰亭接回来。” 而且他也觉得冤：“我什么都没干！” 陈良树：“你脖子上面是个壳吗？你什么都没干你还挺骄傲的是吗？” “人家把你儿子养大，你去祭拜一二没有？” 陈敬山默不作声。 陈良树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个蠢货！” 骂完他『啪』的掛断了电话，晏清平在一旁慢慢悠悠的用剪刀修剪支棱出来的枝：“预料之中的事情，你就多余打这个电话，还把自己气够呛。” 陈良树：“……” 陈良树嘀嘀咕咕：“我那不是看陈清然脑子不笨，觉得他爹还能抢救一下吗。” 晏清平：“现在信邪了？” 陈良树在沙发上堵著气：“陈涣他怎么敢！还要主持两家断亲，给他能耐的。” “还离家出走，他是不是打心里觉得我没有宋老头开明！” 晏清平依旧不紧不慢的插：“你自己心里没数？” 饶是陈良树被妻子懟了大半辈子都习惯了，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胸口有点儿堵得慌。 陈良树揉揉胸口缓了缓才没好气道：“你啊，你和兰亭你们俩就是慈母多败儿。” 晏清平点点头承认：“嗯，你们对陈知倒是挺严厉的。” 陈良树：“……” 他摆摆手：“別提那蠢货二號，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一点儿远见！” 晏清平：“那你怎么想的？重新培养陈清然？” 陈良树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句最现实的话：“你觉得我这身子骨，能挺到那时候吗？” 他摇了摇头：“性子立不起来，强行立起来不过又是一个陈知。” 晏清平淡定道：“不会的。那孩子眼睛里没有野心。” 陈良树不以为意：“那是因为他还没见识过钱和权利，但凡见识过的人，都会滋生出野心。” 说完他又嘆了口气：“我是觉得他將来抢不过咱家那倔驴。” 晏清平把瓶交给刘管家，同样坐到沙发上，一语道破老头子心思：“你不是怕没人能抢过咱家那驴，是你不敢赌陈知和陈清然的良心。” “你知道只有欢欢继承家业，未来就算权利更迭时闹的不愉快，咱家那驴也能颐养天年。” 至少以陈敬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固执，未来不太会轻易放权。 而陈知那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陈清然就更没必要提了，两方都没相处过，没有感情基础。 只有陈涣，有手腕的同时有底线。 晏清平轻哼了一声：“你就是偏心。” 陈良树被她说的十分鬱闷：“你別说的好像我是在害欢欢一样行吗？” 晏清平：“反正我提醒你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有自己的小算计，欢欢也不是个等著被人算计的性子。” 开著会忽然被一顿痛骂的陈敬山同样鬱闷。 他回想著陈良树刚刚话里透露的信息，跟小林秘书吐槽道：“合著他们兄友弟恭了，就我该唄？” 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脸上掛著营业笑容，在心中疯狂吶喊：“那不然呢！！” 他们陈总还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挺好的爹吧？ 那他可能得约个医生看看，这是自我认知系统出现了严重问题啊！ 第175章 別什么锅都往我身上丟 至於导致陈敬山被骂的源头，陈涣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他只是非常坦诚的向陈良树说明了自己离家的原因而已。 至於陈敬山会不会因此被骂，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又没有预知能力。 “对吧系统。” 系统坚决拥护自己的宿主：“宿主说的对！” 陈涣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別说，陈涣最近还真有点儿能理解昏君了。 谁身边有这么个事事拥护自己决定的下属会不高兴呢。 陈涣一高兴，就决定在系统里挑两个任务，奖励一下系统。 系统很积极的把之前整理出来的任务清单罗列出来。 陈涣思索了一会儿，先从里面挑选出两个容易完成的。 其中之一是公益任务，这个很好理解。 一个企业想要长久的发展，必然就需要一个好的品牌形象。 而做公益就是其中最直观也是提升效果最好的渠道。 至於另一个则是完成十场面试。 任务要求只说完成十场面试，又没说必须招到人。 陈涣相信网上那些乐子人一定会非常愿意的帮他完成任务的。 確定好目標，陈涣就去找林中月调整脚本了。 没错，林中月也来了。 早在回程的时候，林中月就知道了陈涣今天要开直播的事。 所以她今天一上班，就是先联络了品牌方，和对方约好时间，又让吴琳准备一份直播台本，接著又用陈涣的围脖提前掛出直播预告。 这会儿听到陈涣临时提出的要求，林中月横了他一眼：“……果然天下甲方一般黑！” 但怎么说呢，目前她从陈涣身上赚到的抽成，已经完全覆盖了她发给陈涣的工资。 想到这儿林中月沉默了一瞬。 要是谁捡到过聚宝盆的话，应该能跟她產生共鸣。 陈涣听完她的吐槽毫不在意，转头就把锅精准的扔了出去：“那一定是陈清然的业务能力不行。” 全场唯一一无所知，从经纪人来了就开始补课，然后又突然被骂业务能力不行的温清然：“？？？” 所以说迫害完陈敬山和陈知之后，也不会放过他是吗？ 陈涣在温清然还在犹豫要不要反驳的时候，已经凑到了林中月身边。 他扫了眼笔记本屏幕：“这么详细？谁做的方案，这对话好人机啊。” 一旁的吴琳举起手。 陈涣点点头：“改一下，只要把品牌方的要求以及每个时间段的流程写清楚，保证直播的流畅度就行。” “不需要把每句对话台词都写出来，那跟找两个假人过来录音有什么区別。” 吴琳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改。” 林中月帮吴琳解释了一下：“一般都会给艺人提供一个基础版的话术台本，以免艺人直播时无话可说。” 是的，他们娱乐圈对艺人包容度就是这么高。 陈涣听完都跟著无语了一下。 等一切准备就绪，直播间准时开启。 只是鑑於陈涣上一次开播给网友留下的深刻印象，弹幕区安静了长达三分钟时间。 陈涣：“？？？” 陈涣疑惑的看了看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数，和寂寥无人的评论区，十分困惑的转头问温清然：“你买的殭尸粉？” 温清然：“……” 温清然：“別什么锅都往我身上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没钱买殭尸粉！” 陈涣点点头：“那就是他们手机坏了。” “那给大家抽三部手机吧。” 说著他拿起看弹幕的手机：“截屏夸我帅的后三名。” ——【臥槽，原来今天可以发言啊！你看这事儿闹的！】 ——【陈涣帅帅帅！】 ——【一进来就抽奖，好朴实无华的直播间！】 陈涣截完屏，对著镜头展示了一下中奖人的id：“去后台给我留言。” ——【好了抽完奖了要进入正题了吗？】 ——【说吧，今天又要让我当什么工具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笑死，你们已经是陈涣的形状了！】 ——【就没有人注意到，这次是两人同框直播吗。】 ——【所以是王导又使用钞能力了，准备最后一期来个大的？】 看到这句弹幕，陈涣和温清然同时沉默了。 陈涣疑惑：“我是那种只看钱的人吗？” 这句不用温清然回，弹幕就已经齐齐发出一句： ——【你不是吗？！】 温清然觉得陈涣这话问的是真的没逼数。 他幽幽开口：“难道不是吗？” 陈涣轻咳著狡辩：“那至少这次不是王导出钱。” 他说完，林中月已经配合的把今天的金主掛到了主页。 ——【洋柿子犯了什么罪，你要这么掛它？】 ——【甚至到了开直播的地步吗！】 ——【说吧，我已经准备好给你们断案了。】 陈涣：“……就不能是我接到了洋柿子的代言吗？” 弹幕瞬间刷过一长串的问號。 陈涣给他们展示了一下电脑上的空白文档。 “如你们所见，我是受邀过来写小说的。” ——【洋柿子一定是疯了！】 陈涣：“但是没什么经验，就让温清然来帮我参谋一下。” 说著他顺便吐槽了一句：“反正他目前也没什么工作，閒著也是閒著。” ——【陈涣说这话的嘴脸，真的跟我老板一模一样！看不得员工休息一分钟啊！】 ——【这还是我认识的娱乐圈吗？】 ——【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涣是叫温清然来帮他凑时长的？】 温清然念出了这条弹幕：“……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陈涣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羞愧感：“事已至此，先打会儿游戏吧。” ——【洋柿子投资最失败的一集！】 陈涣振振有词的反驳：“这已经是个成熟的文档了，该学会自己填充文字了。” “再说了，一份儿代言费，我还免费赠送了个陈清然，怎么算都是品牌方贏麻了。” 第176章 大学生为了凑够毕业论文真是什么都敢往里面写 ——【品牌方：不確定，再看看。】 陈涣还在农药和吃鸡之间反覆纠结的时候，品牌方姍姍来迟的开始砸礼物。 陈涣一开始来老老实实的念了两句感谢的台词，第三个礼物开始，陈涣扭头对林中月说：“给我整个播报机器人。” 温清然无语：“你对甲方的尊重就这么点儿吗？” 陈涣：“那不然呢？” 陈涣理直气壮：“我对我爸都没这么尊重！” 温清然差点儿脱口而出就想问陈涣是他哪个爸了。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忍住了。 这实在有点儿太地狱笑话了。 但陈涣其实还是很给品牌方面子的。 他装模作样的收起手机，在文档上打上了『第一章』三个字。 然后双手离开键盘和温清然討论起写什么內容。 ——【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砸了二十几万的礼物，就只换来三个字吗？】 ——【这什么现代版一字千金啊！】 陈涣：“那你算的挺快啊，要不要来我这儿做会计？” ——【？？？】 ——【来个人把他boss直聘的开关给我关上！】 温清然十分淡定的想，那这个人选八成不可能是他。 他甚至助紂为虐的提议：“要不就写连麦招聘记录凑凑字数吧。” 陈涣讶异的看向他。 片刻后，他幽幽道：“果然大学生为了凑够毕业论文什么都敢往里面写！” 温清然：“难道你不是？” 陈涣：“我当然不是了，我当时毕业论文写的可认真了。” 温清然不信，弹幕更不信。 陈涣只是笑了下：“爱信不信，我就不告诉你们是哪篇，然后等到某天意外被人发现，悄悄惊艷所有人。” ——【你是懂惊艷的。】 陈涣笑得一脸无害，然后转头就採纳了温清然的建议。 “但话又说回来了，陈清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大家来都来了，大家就搞个线上模擬招聘玩玩。” “然后我让人掛个收益条出来，今天直播间所有的收益都作为野化资金，捐赠给騶吾山野生救助站北坡站点。” ——【？搞这么精准，我真的很怀疑这是早有预谋的啊！】 ——【他甚至连用於什么项目都想好了，真是装都不装一下了。】 陈涣十分宽容大度的给弹幕一些准备时间，然后拍了下手宣布：“有意向的准备好简歷，现在就要开始连麦了。” 第一个幸运的抢到了连麦的是一个id叫喵喵队缺大德的小姑娘。 陈涣一本正经：“你要面试什么岗位？” 缺大德清了清喉咙：“我是……” 不知怎么的，她才说出两个字，一对上陈涣的视线，士气莫名就弱了下去。 “那个……我、我是温清然粉丝，陈涣、不对，涣哥，你能不能往旁边让下？” 陈涣：“……” 陈涣十分无语：“怎么的，这屏幕是小到装不下我们两个人吗？” 缺大德：“也、也没有。” 陈涣：“好的，这位缺大德朋友要应聘什么岗位？” 缺大德：“……温清然助理。” 陈涣：“好的，下一个。” 缺大德小姑娘瞳孔地震，她连忙阻止並大声控诉道：“为什么就下一位了？招聘软体上掛羊肉卖狗肉的都没你这么快的！” 陈涣十分淡定：“因为艺人通常不会招粉丝当助理。” “你既然追星，不会连这种事都不了解吧？” “既然没有应聘诚意，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温清然扶额打断陈涣的输出：“感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已经有助理了，目前相处愉快，她也没有离职的计划。” 缺大德失望了一下：“……好吧，那然然我还想问问之前后援会的事情。” 她说完立马解释起来：“我知道之前有些是造谣的，但大家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被引导的，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陈涣听到这儿十分无语的抬手就掛断了连麦。 “嘖，我这运气。” ——【哈哈哈哈！陈涣真的不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时作孽太多的报应吗？】 陈涣不反思。 在陈涣的概念里，全天下错了，他都不会错。 系统在这时候悄悄冒头：“宿主宿主，她就是后援会的成员之一，不过她还未成年。” 陈涣扫了眼对方的装扮，打扮的很时髦，陈涣还真没看出来。 温清然无奈的摇摇头开口了：“关於后援会的事情，具体可以等法院的结果，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陈涣补充：“后援会中含公司的部分，以及其中的成年人，等法院的结果就行了。” “至於未成年人，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儿告家长通知书，截止到今天下午，已经全部寄出去了。” “快的话，明天开始你们的家长就能陆陆续续收到快递了。” “里面包括且不限於你的追星帐单，以及退款二维码。” 陈涣还顺便夸了一嘴后援会：“不说別的，后援会把你们帐单记得还挺清楚的。” “退款会从陈清然的工资里扣，祝各位好运。” ——【真的吗？你真的是在祝他们好运吗？我怎么不太信！】 ——【没人觉得温清然才是真的大冤种吗？？？】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未成年退款的受害人？】 温清然自己看到这两句弹幕都跟著无奈的笑了起来：“希望大家理智追星，还有真的不用给我寄礼物，有钱多给自己。” 说完他故意玩笑了一句：“你们钱买的礼物，最后可都是我买单，钱包伤不起啊。” 陈涣提醒：“但是等他拍戏了记得十几块钱开会员看正版。” ——【哈哈哈哈，合理怀疑陈涣在里面有投资。】 温清然侧头：“我也这么怀疑。” 陈涣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还想带资进组？那我看你是想多了。” 陈涣：“你演的我不投，我投的不让你演。” ——【主打一个风险对冲是吧！】 陈涣笑了下，在文档里敲出一行字—— 粉丝应聘助理——pass。 ——【这么简洁的吗？】 ——【我们老板看到这种会议纪要可能会爆炸。】 ——【所以你看陈涣多贴心，为了不让老板爆炸，他毅然选择了自己创业！】 第177章 比你们家小区保洁工资还高五百 陈涣才不觉得自己写的敷衍呢。 他能记一笔，都已经是给温清然面子了。 “起因和结果这不是都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吗。” “难道非要让我在上面写上『陈清然的粉丝缺大德，面试没通过』才算不敷衍？” 温清然无语：“就非得追著杀不可吗？” ——【哈哈哈哈！感觉温清然已经从爱豆顺利的转型成吐槽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相处时间在这儿呢，气网友才是偶尔的。】 看到这条弹幕，温清然更想吐槽了。 “根本不存在这种事好吗！” 温清然痛心疾首的为自己发声：“除非陈涣有事找我，不然我不是在补课，就是在去补课的路上！” “你们知道他给我报了多少补课班吗？你们不知道！” 他痛苦的捂住了脸：“虽然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大学毕业了还要补课！” ——【嘶！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太过真情实感，不像是假的。】 ——【感觉忽然从男团顏粉变成养成系老粉了！】 ——【这什么没有演技全是感情的控诉啊，哈哈哈哈哈，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温清然过得真的好惨！】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句话想问：温清然的粉丝们，明白什么叫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了吗？】 ——【hhh，这个是真的偶像买单。】 ——【因为以前粉丝掐架最多得罪一下娱乐圈里的哥哥，这回得罪的是真哥。】 陈涣看著满屏的哈哈哈，不仅没有反思，还爹味儿十足的发出了陈敬山的声音：“趁著没工作的时候多学点儿东西有什么不好，我都没让你考研考公考编创业一把抓。” 温清然：“……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陈涣当他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吗？ ——【突然感觉被攻击到了，我家里真是这么想的！】 陈涣诧异：“怎么会？活著还能创造价值，死了办葬礼还得钱！” 温清然：“……” ——【哈哈哈，陈涣这是真的太从实际出发了！】 陈涣看了眼时间，摆摆手：“好了，別纠结这种小事了。” 接著他就接通了『aaa建材批发商王总』的连麦。 陈涣张嘴就来：“王总，久仰久仰。” 对面也接的很快：“惭愧惭愧。” 陈涣：“王总今天想面试什么职位？” “行政。” 陈涣立刻一挑眉：“行政的工资可是很低的。” “呃，”王总说，“我工作不图钱。” 说著他就给陈涣刷了几个上千的礼物证明自己真不缺钱。 陈涣：“呦呵，来了个金主？” 王总：“金主也算不上，我之前在大厂007然后被裁了。” 陈涣瞭然：“好事儿啊，恭喜你。” 王总承认：“確实拿到了一些补偿。” “但是突然閒下来，感觉自己有点儿適应不了不上班的生活，我老婆就建议我找个清閒点儿的行政工作。” 陈涣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现在其实找到了一个工作。” “工资6-8k，双休，离地铁站近，工作清閒。”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做，但我愿意造福兄弟姐妹们。” 陈涣眯起眼睛。 王总一本正经的继续说：“直播间有需要这份工作的朋友，可以关注私聊我。” 陈涣：“……” 陈涣无语：“跑我这儿招聘来了？” ——【所以刚才刷的礼物是坑位费吗？】 ——【操！我差点儿就信了他的邪！】 陈涣摇摇头：“所以说，你以为是你的反诈骗意识强，其实是还没遇到为你量身定製的骗局。” 陈涣跟系统確定了一下已经算是完成第二个面试指標后，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连麦。 並十分犀利的吐槽道：“放饵都不捨得放大点儿。” ——【我就说这么好的动作怎么有人会不心动，呜呜！大皮燕子！】 面对弹幕的哭诉，陈涣打开了手机的计算器功能：“招聘的时候说是6-8k，实际你去面试就会变成5k，等入职了告诉你试用期还要打八折。” 一边说，他一边在计算器上按下对应的数字。 “再扣掉五险一金，”他把最后结果展示给观眾看，“嗯，比你们家小区保洁工资还高五百，確实挺有竞爭力。” ——【他是真的懂资本！】 温清然眼睁睁的看著他算完，六千多直降成三开头。 温清然啪啪鼓掌：“你好熟练。” 陈涣：“资本家最了解资本家了。” “不过他还是不够资本。” 温清然侧头：“怎么说？” 陈涣：“如果是我的公司，我只想招不要工资的员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倒贴。” 温清然和弹幕一起沉默了。 ——【快把他给我叉出去！】 ——【我们工农阶级出现了叛徒！！！】 温清然语气诚恳的建议：“有时候可以不用这么真诚，这会让我听起来很怨种。” 陈涣不以为意：“拉磨吗，在哪儿拉不是拉。” “再说了，你给我干活那不是双贏吗？” 温清然虚心请教：“哪里双贏了？” 陈涣掰著手指头给他算：“我的工作有人做了，而你的能力也在工作中得到了锻链和提升。” 陈涣说到这儿，若有所思：“你都应该多给我交一份学费。” 温清然：“……” 温清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他在这儿免费陪陈涣直播，还免费给他那皮包公司当代言人，到头来，他还得给陈涣交一份学费？ 温清然痛心疾首：“我觉得影视剧刻画周扒皮的时候形象还是太保守了，他们就应该参考一下陈涣！” ——【和陈涣一比，我现在看我老板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小温，遇到陈涣是你的福气！我们就不跟你抢了！】 第178章 老板耽误工作，加班的可是他，那可不行！ 在网友们决定通过献祭温清然一人，来换取资本家陈涣的片刻良心时，陈涣已经十分淡定的在文档中记录下了王总的罪证。 ——aaa建材批发商王总，来直播间装了个逼。 温清然嘴角微抽。 “你这总结能力……还挺小眾的哈。” ——【哈哈哈哈，温清然现在说话好委婉啊！】 ——【如骂。】 ——【来自牛马的小发雷霆罢了。】 “让我们看看下一个又是什么奇葩。” 陈涣语气深沉，他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今天连麦不到正常人的设定了。 好在他本来也是把这批网友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人。 大家彼此彼此，谁让他的粉丝都是乐子人呢！ 陈涣看著第三位连麦对象，比前两个都炸裂的id，发出如是感嘆。 “行吧，这位『甲方都是我孙子』，简称我孙子的网友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有没有可能，你可以直接叫我甲方？” 陈涣：“你在做什么梦呢？” “就你这id，疑似乙方猝死前的终极幻想还差不多。” ——【我觉得这id没毛病啊，甲方不就跟孙子一样吗，无理取闹还需要人哄！】 甲方都是我孙子开始转移话题：“这不是个招聘节目吗？” 陈涣：“严格来说，我们其实算不上是个节目。” “但你可以直接说了，想应聘什么职位？” 这话一说完，陈涣忽然有种自己其实是个游戏中念台词的npc的错觉。 甲方都是我孙子態度诚恳：“你那个寻人公司，还招人吗？我什么都能干的！” ——【不是，哥们？疯了？】 ——【兄弟，你这生活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这么想不开吗？】 陈涣也很疑惑。 他都把话说成那样了，还有人想不开呢？ 该不会有人以为，他压榨外人会比压榨温清然更轻吧？ 那可真是想多了。 陈涣放下手机，整个人懒洋洋的往椅背上靠了靠。 “冲我来的？那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甲方都是我孙子』听到自我介绍四个字，瞬间如同被触发了关键词的npc一样张口就来。 “本人有三年的社区工作经验，精通office软体，上可写公文匯报，下能调解邻里纠纷，如果有需要我还擅长与政府部门扯皮。同时本人还熟练的掌握开锁技巧，曾在上司离婚商战中，顺利协助他偷走公司公章。” 听著前面有模有样的话时，陈涣还在感动他这直播间是终於来了个正常人啊。 心中的感慨还没抒发完，下一秒陈涣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等等，你说什么？” 甲方都是我孙子：“我熟练掌握……” “不对，不是这句。” “擅长与政府部门扯皮……” 陈涣：“也不是这句。” 甲方都是我孙子：“掌握开锁技巧。” 陈涣点头表示这回对了，他问道：“你上一份工作离职的具体原因是？” 『甲方都是我孙子』像是问到了什么伤心事，立刻掩面痛哭：“狗老板是凭藉公章威胁老板娘成功分到钱走了，结果转头就成了我们的甲方，死命的压榨我们这些前公司的老员工。” “把我们当立本人弄啊！” 温清然：“……” 温清然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前面的就算了，后面这，是认真的吗？！ 这么离谱的纠纷都没上热搜吗？！ 陈涣也很无语，他一时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 甚至有些开始怀疑真实度。 还是温清然心生同情的问：“那你要不要跟你现在的老板反映一下？” 陈涣：“你没听懂，他现在的老板就是原来的老板娘。” “他帮老板偷公章，老板娘不给他穿小鞋都不错了。” 『甲方都是我孙子』连连点头，表示陈涣一点儿没理解错。 温清然：“……” 温清然欲言又止：“那……你这，额，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是我说你，哥们，你这真有点儿活该了。】 ——【夫妻档的公司最难做了！我能理解，我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是夫妻档，天天夫妻俩的意见都是相反的，打工人夹在中间两边挨骂！】 陈涣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太纠结这里的细节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换工作？” 『甲方都是我孙子』哽咽出声：“因为！那对狗男女，又要復婚了！！！” “噗！” “抱歉，实在没忍住。” 陈涣嘴上说著抱歉，脸上的笑意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所以说，大家千万不要管老板家的閒事儿，一不小心，真的会成为老板娘和老板play的一环。” “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正偷偷摸摸看直播的小林秘书表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是不在旁边諫言，他们陈总怕是连公司旁边的大平层都住不上了。 那要是被老陈董赶出家门去住桥洞冻感冒了，多影响工作！ 老板耽误工作，加班的可是他，那可不行！ 他在名为《大少语录》的excel中，在这句话后面打上大大的叉。 就在小林秘书整理重点的时候，陈涣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腮帮子。 诚恳的给出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现在的心理状態已经不適合职场了。” “要不试试给自己放假休息一段时间，gap是为了更好的出发。” 『甲方都是我孙子』可怜兮兮的：“保洁、保安、保姆、维修工，真的就没有一个確认的岗位吗？” 陈涣无情道：“没有。” ——【你都敢偷公司公章了，谁敢要你啊！！！】 ——【万一招了他，陈涣录完综艺回来，公司让人卖了，想想都好笑哈哈哈哈哈！】 ——【那万一是，陈涣录完综艺回来，发现公司法人变成別人了呢？】 ——【那不就更好笑了吗！！】 陈涣看著弹幕上的一长串发言，十分无语。 甲方都是我孙子不正经的表情顿时一收。 “好吧，其实上面都是我开玩笑的，我的本职是一名资深编辑。” “连麦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来我们网站投稿的意向，我可以全程提供写作指导哦。” 陈涣：“？？？” 陈涣乾脆利落的切断了连麦：“你和前面那个打包一起滚！” 温清然同样表示了不理解。 但他比陈涣礼貌，他为这位编辑寻找到了一个副业：“要不考虑乾脆自己写呢？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收不到稿子了。” 第179章 大家要骂就直接骂老板，因为老板不干人事 ——【哈哈哈！我们小温还是太温柔了！】 ——【big胆！简直不把我们小柿子放在眼里！我警告你，別拿小柿子不当品牌方！】 ——【原谅他吧，这兄弟明显已经上班上到精神不正常的地步了。】 ——【难道不是陈涣写太慢的锅吗！】 陈涣一言难尽的看著这条弹幕：“品牌方上大號说话！” ——【哈哈哈哈！】 ——【没毛病啊，你写快点儿，在网站上发布不就没这种事了！】 陈涣慢悠悠的爆大料：“不行啊，版权还没谈拢呢。” 弹幕懂了。 ——【所以说，还是洋柿子钱没到位！】 陈涣赞成的点头，可不咋地。 他甚至理直气壮的直接cue了一下品牌方：“这都不出来接客，真是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一条明显有別於其他弹幕的金色弹幕出现在了屏幕中间。 【。。。。。。】六个加粗加大的点充分表明了品牌方此刻的无语。 ——【用句號而不是省略號，是为了更显眼吗？】 ——【陈涣也悠著点儿吧，等会儿我们小柿子直接连麦吐槽你。】 ——【那这场直播就直接next level了！】 就在观眾们以为品牌方要雄起了，下一秒，直播间进入了礼物刷屏模式。 弹幕艰难的在礼物间隙求生存： ——【靠啊！他的甲方我的甲方好像不一样！】 ——【陈涣把甲方当孙子训，甲方还给他刷礼物！可恶啊！红眼病要犯了！】 直播预计的总时长两个小时，陈涣用了一个多小时假公济私的完成了自己的面试任务。 直到掛断最后一个连麦的时候，陈涣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难，太难了，hr真不是人干的。 陈涣真情实感极了：“大家以后不要骂hr了，我现在觉得hr也挺不容易的。” 温清然十分赞成的跟著点头。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只是个打酱油的，但……奇葩见得多了，是真的心累！ “大家要骂就直接骂老板，因为老板不干人事。” 陈涣扫了他一眼：“你在一语双关些什么？” 温清然轻咳。 ——【哈哈哈！给富哥一点儿职场震撼！】 ——【是不是觉得很奇葩？现实比这奇葩多了！（来自一个hr的亲身经歷！）】 陈涣：“……” 所以说公务员考试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过滤掉一群影响国运的倒霉鬼之外，也能过滤掉这些奇葩！ 林中月仅仅是在镜头外旁听，都能感觉到两人的心累。 趁著环节结束，林中月又赶紧送了两杯小吊梨汤过去，给两人补充点儿分。 当然，是订的附近的外卖。 陈涣这房子，不愧是周边专用房，厨房里除了冰箱什么都没有。 直播间有眼尖的观眾注意到林中月一闪而过的手，立刻好奇的问： ——【你们直播的时候一般有几个助理？】 反正都是凑时长，陈涣也很愿意和弹幕聊两句閒话。 他抿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说：“不是助理，刚才送水的是我女朋友。” “加上一个没出镜的温清然经纪人，就她们两个。” “直播间又不带货，不需要那么多人，乱糟糟的闹耳朵。” 温清然赞成的点点头。 他还在男团的时候接过类似的通告，只能说现场对一个i人来说太残忍了。 系统这时候也结算好了任务，兴高采烈的跟陈涣说：“宿主宿主，这次的奖励超级好！” 陈涣眉梢动了动：“嗯？” 他还是第一次听系统这么形容一个任务奖励。 系统殷勤的展示给陈涣看：“是人才雷达插件！” “宿主只需要输入自己的要求，系统就能在宿主要求的范围內寻找所需人才。” 陈涣听著系统的描述，感觉確实比系统自带的搜索功能好用多了，主要是针对性更强了。 系统寻人其实利用的就是对信息的检索功能。 不过，陈涣回想了一下系统不止一次提起过得『统凭主贵』。 emmm，怎么说呢，就好唯物主义一个统啊！ 考虑到还在直播，陈涣就对系统说：“等有时间了试试。” “好的好的，”系统欢欢喜喜的说，“宿主工作辛苦了！宿主我的功能又完善了不少，晚上需要我帮你订餐厅吗？我请客！” 陈涣：“……谢谢，下次吧。” 系统语气昂扬：“好的宿主！” 陈涣默默捂住胸口，糟糕，系统倒贴的太积极，他的良心稍微有一点点痛！ 是甲方的又一波礼物唤回了陈涣的理智。 他可是励志成为资本家的男人，他怎么可以有良心！ ——【哈哈哈哈，卑微甲方，在线催更！】 陈涣十分口嫌体正直的双手放到了键盘上。 ——【说好的摸鱼凑时长呢？】 陈涣义正言辞：“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收了钱的正经打工人！我怎么会摸鱼！” 陈涣：“我这是充分尊重甲方意愿！” ——【呔！】 陈涣看了看自己不到两百字的文档，感觉確实有点儿不合適了。 於是他把当初讲给胖虎的小故事添油加醋的重新写了一遍。 温清然已经在网上刷到过这个短篇故事了，看陈涣又写了一遍，他就吐槽：“简直跟我大学论文凑字数时一模一样。” ——【噫！小温闭嘴！你可不要害我又被重新抽查论文！】 ——【陈涣该不会只会讲这一个故事，然后平等的讲给每一个要听睡前故事的小朋友听吧？】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是陈涣乾的出来的事！】 陈涣不服：“怎么可能！” 陈涣就像是蒙受了什么不白之冤一样愤愤不平道：“你们等我写完的！我就把它做成动画片！天天在你们眼前放！” ——【为什么是动画片不是电视剧？】 陈涣理所当然道：“因为动画片便宜！” 第180章 满一万减一块 弹幕的沉默震耳欲聋。 ——【就是说，你堂堂一个阔少，能不能別抠搜的这么理直气壮吗！给我们普通人一点儿活路吧！】 陈涣一边敲键盘一边一心二用的回覆弹幕：“放心，作为我勇闯娱乐圈的纪念，我会给第一批关注我满七天的粉丝髮放会员优惠券的。” 温清然听到这话，直觉就要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一批关注他的，那不就是骂他的那群人吗！ 其中可有一多半都是他的粉丝或者是前粉丝！ 果不其然，在弹幕如陈涣所愿刷出【不容易啊，陈涣总算是做个人了】的相关弹幕后，陈涣慢悠悠的补充道：“满一万减一块。” 所有人：“……” 温清然缓缓发出『果然如此』的喟嘆。 林中月在一旁实时跟甲方沟通，听到这儿差点儿直接笑喷出来。 她就说，陈涣是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吗？ 他不可能是！ ——【/菜刀/猪头/菜刀，你这跟买保时捷送我张五十元优惠券有什么区別！】 ——【区別在於保时捷你真的买不起，但会员你开的起。】 ——【谁！会！一口气！开！一万块！的会员！陈涣他是不是有病！】 ——【有没有可能，陈涣他就是纯气人？】 陈涣敲完最后一个字，ctrl s保存文档，然后重新切回閒聊模式。 陈涣一点儿没有自知之明的表示：“这就气到了？那得去医院看看了，可能是肝不好。” ——【你是会赛博看病的。】 温清然面对弹幕让他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弹幕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我看弹幕有很多热心观眾都在关注你的寻人网站，下播前给大家匯报一下进度？” 陈涣勉为其难道：“好吧，目前已经开张了，手里有一个十几个人的单子，不过客户有保密需求，就没在官网展示，感兴趣的多关注警方公告吧。” ——【你这码好薄啊！】 ——【什么意思？】 ——【寻常人家是不会一次丟十几个孩子的。】 弹幕討论的飞起，陈涣却没继续就这个问题进行回应。 打过折的码就是这么薄，没有办法，一分钱一分货！ 陈涣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弹幕打了个招呼下播了。 下播前，他还没忘帮王导打个gg：“综艺最后一期了，你们別忘了追。” ——【对哦，综艺改成三期了。】 ——【陈涣代言的时候还不忘给综艺打gg，他真的，我哭死！】 陈涣也这么觉得：“像我这么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可不好找了。” 所有人：“……” 只有林中月对此无比赞同。 可不是吗！看看秋秋现在的饭量和体重，她这钱的值啊！ 温清然一言难尽的看著跟著点头的林中月，十分艰难的把那句『林总你到底什么时候瞎的』咽了回去。 陈涣关掉直播，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我上学都没坐过这么久！” 这句温清然还是很赞成的。 他也跟著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直播也是个体力活。” 林中月想了想，提醒陈涣：“时薪四十万。” 陈涣想想也是：“好吧，看在高薪的份儿上，忍了。” 温清然：“？？？” 温清然听到这个数瞳孔直接地震：“你直播一场八十万？” 陈涣眨眨眼：“这是代言费啊，贵点儿不正常吗。” 温清然回想了一下今天直播的全过程，除了摸鱼，就是划水，其中提到品牌方的时候都没几次。 好不容易cue到一次，还是嫌弃品牌方没刷礼物。 温清然：“……” 品牌方是来做慈善的吗？ 陈涣漫不经心接过林中月递过来的水杯：“话不能这么说，今天只是第一场直播。” “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如果第一次態度就特別积极，后面品牌方哪还有表明態度的余地。” 温清然：“……你这剧本，还一环一环的！” 陈涣耸肩：“那你以为呢？” “行了，实在看不懂就想点儿你能懂的东西，等吴琳处理完后续，思考一下想吃什么。” 突然又被嫌弃了的温清然：“……” 虽然没同意系统请客，但也不妨碍陈涣带几人去吃庆功宴。 林中月举杯和陈涣碰了一下：“目前看来还是很成功的，品牌方那边要跟你预约下一次直播时间。” 陈涣想了想：“没那么快。” 但也不能间隔太久，他沉思片刻：“就安排在宋家宴会之前吧，时间短一点，一个小时左右。” 温清然咽下口中的菜，询问：“你已经想好下一次播什么了？” 陈涣点点头：“旁听外公的启蒙课。” 温清然疑惑道：“启蒙？” 陈涣点头：“我没跟你说吗，我准备让外公帮秋秋启蒙。” 陈涣抿了口红酒，閒散道：“而且秋秋前面上课的时候我打算陪著她適应一下。” 温清然总觉得他下一句就要说『顺便给你补补课』这种让人胆寒的话！ 但陈涣这次可能是心情好，也难得做了个人。 他耐心给温清然解释起来：“虽然我看过挺多书，但於写作上也还是个新人。” “所以目前给直播的定位是养成系。” “大家看著我写出来，到时候製作成动画后，自然会有许多自来水，能节省很多宣传费。” 说著，陈涣撇撇嘴：“外公的直播首秀我才收他们八十万，真是含泪大甩卖。” 温清然艰难的问道：“你认真的吗？” 陈涣三场直播顶他一年代言费！ 陈涣：“这是独家。” 顺口说到这个词，陈涣立刻跟林中月说：“下一场直播记得让他们加钱！” 林中月点头，她认为陈涣说的没毛病，同时也不忘给温清然扭转脑迴路：“你的每一次劳动都要物有所值才对。” “如果觉得代言费用低，就让吴琳去谈，这就是无论多少线艺人都得有个经纪人的原因，因为有时候艺人是不好直接开口谈钱的。” 吴琳顺势解释了两句：“现在给清然接的代言是老品牌，口碑好，大眾认可度高，价格相应的就要低一些。” 陈涣点了下头：“可以，就当提高知名度了。另外，你这几天去跟剧组那边联繫一下，大概宋家开完宴会，他就要进组了。” 吴琳点头：“好的。” 別说，自带资源的艺人，就是省心！ 第181章 天天这招，真的玩不腻吗？ 温清然发誓，他是真的努力过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发现，陈涣会直接假装听不到他说话。 但转念一想，温清然又有些真香了。 没办法，陈涣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温清然坐在飞机上看书的时候有些走神的想，关於陈涣和陈敬山不对付的情况，陈敬山恐怕得负大半的责任。 至少从他被认回陈家的这半年来看，陈涣做家长可比陈敬山合格多了。 有问题的不是陈涣，那自然就是陈敬山了！ 『咔嚓』 温清然正出神的想著，猛地被快门的声音惊醒。 他猛地转头，顺著声音方向看过去。 “啊，抱歉抱歉，吵到你了吗。”一个看著很乖巧的女生道歉道。 温清然点点头，礼貌道：“不好意思，麻烦把照片刪一下。” 女生明显露出不舍的神情：“我不会发出去的，就是感觉你看书的侧影很好看，一不小心就拍下来了。可以让我留著吗？” 温清然不说话，只是温和而坚决的看著她。 “好吧。”女生丧丧的垂下头。 温清然看著她刪了照片，又清空了『最近刪除』，这才重新收回视线。 女生见他要转回去，连忙出声问道：“然然，你们这一期是要在这里拍？” 温清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公开自己的行程。 但既然已经遇到了，加上综艺是直播，等开播了大家自己也就知道了，他也没特意去否认。 女生眨眨眼：“那要加油哦！不要总是被陈涣欺负啊！” 温清然：“……” 温清然没说话，女生也不介意，她看了看温清然手里的书，惊喜道：“我也很喜欢这本，听说明年要上剧版。” 说著说著，女生忽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该不会然然你……” 说到一半，女生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给温清然招惹麻烦。 温清然十分感谢她后知后觉的好意。 就怎么说呢，果然跟吴姐说的一模一样，粉丝都是显微镜成精吧。 但他谨记经纪人说过的话，没进组之前，不要对外面透露口风：“只是很喜欢这个故事而已。” 女生连连点头，也没说自己信不信：“好的好的，我知道，我也很喜欢里面的故事，我还买了签名版呢！” 似乎是看出了温清然没有太多交谈的欲望，女生最后给温清然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然然录综艺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就算不在团里了，我还会继续喜欢你的！” 温清然有点儿惊讶。 说实话，他被团粉骂背刺已经骂的有些麻木了。 没想到还能遇到支持他的团粉。 他弯弯眼睛笑了起来：“好，谢谢。” 温清然以为这只是行程中的小插曲，也没太放心上。 下飞机后，他就坐上了节目组来接他的车。 一直到现在，温清然都以为节目组这一期特意给他和陈涣买了分开的航班，就是为了在路上搞点儿什么活。 结果他一上车，车里只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並且全程没有什么其他任务。 温清然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下车。 王导坐在小马扎上：“恭喜温老师，你是我们今天第一位到场嘉宾，將获得优先选择权！” 温清然隨著王导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大红色的抽奖箱。 很普通，也很像是他还在上小学时，学期末老师给大家发奖励的小箱子。 那里面可能会有崭新的本子，又或许是一支农村不太常见的钢笔。 总之会给班里的同学带来很多惊喜，也是大家期末考试过后最期待的环节。 温清然想著，把手伸进了抽奖箱里，在里面抽出一张明信片。 镜头给到温清然手上，王导大声宣布：“恭喜温老师抽到了小熊猫！” “现在请温老师根据线索，前往寻找小组的另一个嘉宾。” 温清然：“……” 温清然吐槽：“天天玩这招，真的玩不腻吗？” 王导：“好了，请温老师抓紧时间出发吧！” ——【哈哈哈哈，嘉宾吐槽最为致命！】 ——【王导：我聋了，听不到！】 ——【这一期好像又是分开镜头了，好棒！】 第182章 小温一回来，天塌了 温清然手中的手机和行李箱被节目组收走了，全身上下只剩下那张印著小熊猫的明信片，以及一部节目组刚发给他的手机。 王导摆摆手：“好了，出发吧。” 温清然：“……” 温清然面露无奈：“至少告诉我嘉宾的年龄吧？” 王导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作为第一名的奖励，我可以提醒你，我们本期主题和动物相关。” 温清然点点头，脑子稍微转了转，决定先前往附近的玩偶店。 温清然走后不久，陈涣就推著行李箱到达了现场。 ——【从这里可以看出，节目组真的是没安好心。】 ——【突然开始接力。】 陈涣摘下墨镜，露出和温清然同款的疑惑表情：“什么情况？咱们这节目是要黄了吗？” 王导：“呸呸呸！” 王导：“你这一天天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陈涣耸肩：“不能怪我啊，你看你选的这地方。” 王导：“好了，本期节目的二號嘉宾，现在可以去抽取你的合作对象了。” 陈涣皱眉：“二號？谁在我前面？” ——【哈哈哈哈，陈涣这无处安放的胜负欲！】 ——【我怀疑王导其实是故意的！】 ——【big胆！竟然敢在我们涣哥前面！】 王导轻咳：“温清然。” 陈涣撇撇嘴：“行吧。” 他把手伸进抽奖箱里，拿出一张明信片，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毛：“哦豁，节目组这次是真下血本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王导：“……” 可不吗，为了圆满录製完这个不得不中道崩殂的娃综，他可是愁的头都禿了。 陈涣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王导嫌弃的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寻找你命定的小老虎吧。” 陈涣怀疑：“节目组该不会是让胖虎返厂了吧？” 王导：“没有的事！” 他怎么可能炒回锅饭！ 陈涣同样被收走了手机和行李箱，手里只剩下一张明信片，和节目组那个里面没有一个电话號码的新手机。 陈涣拿在手里摆弄了两下，又蹭节目组的wifi下了两个软体，听著系统悄咪咪的在他耳边告小状，漫不经心道：“原来是又接到gg了啊。” 王导：“……” ——【哈哈哈！陈涣真是要把节目组的底裤都扒出来了！】 ——【挺好，是一点儿不把我们当外人。】 ——【別的gg还装模作样的『不经意』露出来，只有陈涣手里的gg，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是个gg。】 “行，不说了，”陈涣一脸『我可太宠你了』的表情，“做任务去了。” 陈涣比老老实实问路，然后跟著摄影老师一起步行离开的温清然狡猾多了。 他在发现节目组的手机可以扫码支付后，就给自己扫了辆共享单车。 在摄影老师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风一样离开了。 王导：“……” 王导痛苦的捂住脸脸，他摆摆手，连忙让节目组的其他人去送摄影老师一段路。 果然，只要有陈涣参与的事情，都不能按常理推论。 副导在一旁凉凉的嘲笑：“我就说让你把共享单车挪走吧。” 王导震怒：“正常人谁会拿到节目组手机的第一件事，是去试试能不能钱？” 副导想了想：“有没有可能，陈涣平时就是免密支付习惯了？他就是隨手一试？” 旁边有一个工作人员幽幽补充：“王导真的不觉得我们这么一片空地，有片共享单车很突兀吗？” 王导：“……” 这可是他精心埋下的小彩蛋！ 可恶！ 陈涣不清楚王导的痛心疾首。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吐槽王导的不忘初心。 他正骑著单车在小镇上七拐八拐的。 这个依託动物园发展旅游业的小镇中动物含量极高。 陈涣每隔几十米就能看到一个动物人偶在店门口揽客。 他琢磨了一下，按林中月一开始的推测，这一期的嘉宾年龄，应该比上一期更大一些。 他正想著，看到前面走在路中间的人，顺手就拨弄了一下自行车铃。 结果前面的人回过头，眼睛顿时一亮：“哥！” 陈涣：“？？？” ——【噗！这什么情况！这咋还有现场认哥的？】 ——【从没见过陈涣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候，哈哈哈哈！】 ——【温清然！快回来啊！別找你那破熊猫了！你哥要被人抢走了！】 ——【哈哈哈哈！小温回来一看，天塌了！】 陈涣看著眼前的热情大金毛，又想想王导刚才说啥来著？去找你的命定小老虎去吧？ 这也太货不对板了吧！ 徐野不知道陈涣在疯狂腹誹，他看陈涣停下车就快快乐乐的凑了上来。 好在他还没忘这是在直播，挤眉弄眼的跟陈涣自我介绍：“我是一博哥的表弟，哥叫我徐野就行。” 陈涣：“……”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陈涣还真就知道郭一博有这么个表弟。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的穿著。 不是他很肤浅的喜欢攻击人的衣著打扮，而是这表弟穿的就特么很肤浅啊！ 陈涣看著他身上那提溜算褂的金属製品，忽然就理解郭一博上辈子的疑惑了。 这小子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在休学一年后，还能考上top 1的？ 这合理吗？ 別说郭一博了，陈涣也理解不了啊！ 天赋级选手这么抽象的吗？ 徐野眨眨眼，伸手在陈涣眼前晃了晃：“哥，你还好吗？” 陈涣从自行车上下来，拿著明信片反覆跟他確认道：“你是老虎组的？” 徐野连连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只巴掌大、可可爱爱的小老虎展示给陈涣看。 这可是他的信物！ 陈涣：“……” 脏了，他最爱的小宝贝儿脏了啊！ 陈涣扶额：“所以说，这三天你归我管对吧？” 徐野不明所以的点头，整个人都充满了阳光的气息：“对！我们就是兄弟组合！” 陈涣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阿尔蒂普拉诺高原的阳光，他有点儿扛不住。 好想给郭一博退货啊！ ——【哈哈哈，看的出来，陈涣承认的很勉强！】 ——【主要还是有小温对比。带入一下陈涣，一个清爽少年，一个鬼火少年，落差確实有点儿大了。】 ——【但是看过看对话应该是熟人吧？】 ——【所以抽籤又是暗箱？】 ——【王导的常规操作罢了，问就是运气。】 为了接下来自己的眼睛考虑，陈涣把车停到了路边，带他进了最近的服装店。 陈涣对过来接待的销售员说：“给他换一身，正常高中生应该穿的衣服。” 徐野：“哥，其实我……” 陈涣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把你身上那些叮叮噹噹的玩意儿都给我摘了。” 徐野心虚的低下头扫了扫身上掛著的几条项链和裤链，小声嘀咕：“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陈涣面露微笑：“不然你也可以选择回家，我这就给你订机票。” 徐野：“別！我换！” 他双手合十冲陈涣晃了晃：“我好不容易找个活儿出来挣点儿钱，乐队那边等钱用呢。” 陈涣深深地吸气，忽然就觉得筱筱只是追个星而已，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筱筱追星还不偏激，平均每一周换一个墙头，那叫一个博爱。 明星塌房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她爬墙的速度。 陈涣忽然就放心了，起码审美没什么问题啊！ 陈涣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换衣服去。” 销售员看了看两位中明显掌握话语权的陈涣的穿搭风格，给徐野选了套差不多的拿给陈涣看。 陈涣点点头：“可以。” 徐野反覆確认：“……一定要换吗？” 陈涣没说话，只是朝试衣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徐野瞬间蔫了：“好吧。” 他换衣服的功夫，陈涣百思不得其解的和摄影老师閒聊：“现在高中生都这样了吗？” 摄影老师：“……可能单纯是他审美比较超前。” 陈涣不信，他得出结论：“还是揍轻了。” ——【好一个现代暴君！】 第183章 这咋还用上手銬了 徐野拎著换下来的衣服，蔫头耷脑的走出来。 ——【他曾经是个rapper，后来他哥来了，哈哈哈哈！】 ——【鬼火少年爆改清爽高中生。】 陈涣扫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这回像个人了。” 徐野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他本来也挺像人的。 再说，陈涣就没有这个阶段吗！ 据他所知，陈涣叛逆期的时候，可比他叛逆多了！ 怎么现在撕伞撕的这么利索呢！ 但他没敢。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观眾说，他这时候敢顶嘴，那陈涣是真敢动手，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在直播呢。 一直到销售员把他原本的衣服拿过去装袋的时候，徐野才敢小小声的反抗：“应该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陈涣看了眼没有一点儿逼数的小朋友：“要不你现在打电话给你哥问问？” 徐野更小声了：“他又不是没见过。” 由於他的声音实在太小，陈涣没听清楚，顺口就反问了一句：“嗯？你说什么？” 徐野却一个激灵，立刻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没啥。” “那个，哥，咱接下来去哪儿？” 他来之前，可是被认认真真科普过这位战绩的，那是真的战绩可查。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抱大腿可以，顶嘴还是算了吧。 陈涣没太能理解现在高中生奇奇怪怪的脑迴路。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高中生吗，倒也正常。 他看了眼手机，確定没收到节目组发送的新任务。 又翻看了明信片的背面，也没暗藏什么玄机。 但陈涣不相信王导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就转头问一旁的摄影老师：“找到人就能回去了？这次任务这么简单？” 摄影老师一脸的无语。 这是任务简单吗？ 这不分明是答案自报家门吗！ 王导也没想到这嘉宾和嘉宾之间还能认识啊！ 来之前这高中生也没说啊！ 但在陈涣灼灼的目光逼问下，摄影老师还是回答了问题：“是的。” 徐野拎著衣服袋子，老老实实的跟在陈涣身后：“哥，咱们怎么回去？” 陈涣理所当然的说：“我骑自行车，你跟著跑。” 徐野：“？？？”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这位同学眼睛里的问號已经实质化了。】 ——【別说，陈涣真干得出来。】 ——【其实通过前几期节目可以看出，陈涣还是很尊老爱幼。】 ——【但问题就在於这个摇滚少年他不老不幼的，还不是陈涣喜欢的可爱小闺女。】 ——【实惨！】 徐野觉得，这不是一个大哥忠诚的小弟应有的待遇！ 他要为自己发声，他硬气起来，大声问：“凭什么！” 陈涣奇怪的看他：“因为共享单车不能带人。” 徐野的音量duang一下就降了回去：“……好有理有据。” 然后，等两人跨出商店大门。 陈涣忽然发现：“车呢？” 他没怎么犹豫，直接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王导让你们干的？” 摄影老师闭口不言。 摄影老师唯唯诺诺，並在心里大骂导演不做人，锅都让他们背。 陈涣从他的沉默中得出答案，冷哼一声。 摄影老师看著角落里还没藏好的同事，语气心虚中带著几分討好：“陈老师，咱们这组的素材还没拍够。” 陈涣翻了个白眼：“算了。” 他给徐野科普道：“整个节目，最不做人的就是王导。” “你这两天做任务也记得多留个心眼。” 徐野应的痛快：“好嘞！” 虽然他觉得陈涣让他跟著车跑回去这事儿也挺不做人的。 但这会儿他的监护权不是在陈涣手上吗。 不就是在强势监护人手底下討生活吗，他可太熟了！ 看他配合，陈涣那种初见叛逆儿童的头疼感也跟著下去了一些。 该说不说，高中生也有高中生的好处，起码都能听懂人话了，不用人哄著。 因此路过麻辣烫店面的时候，陈涣顺口问了一句：“饿不饿？要不先吃点儿东西，录节目不著急。” 徐野疯狂摇头，跟陈涣吐槽：“我来之前，我哥跟我说来这节目组可能会吃不上饭，我就在飞机上吃了三份飞机餐，吃的我现在还有点儿想吐。” “好不容易才消化了一些！” 陈涣：“……” 陈涣一言难尽的盯著他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缓缓开口：“温清然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噗哈哈哈！】 ——【小温不慌，虽然你哥有了新弟弟，但他也没忘了你！】 ——【没事儿，这新弟弟的脑子看起来也不咋好使的样子。】 ——【嗯？为什么要用也？】 ——【誒誒，前面那个是不是温清然？】 陈涣也看到了，但他没敢认。 甚至有点儿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 主要是陈涣觉得，温清然实在不像是会在大庭广眾之下拉小姑娘手的人啊！ 这可是未成年！ 別问陈涣怎么从一个玩偶人外表看出是女生的，那身高对比还是很明显的。 如果温清然能听到陈涣此刻在心中的腹誹。 那他一定会说，他也是有苦衷的！ 他从王导那儿拿到任务后，一路顺著导航路线来到了玩偶店。 然后就在外面遇到了这个穿著小熊猫玩偶服的小姑娘。 他正打算上前询问，小姑娘像是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 她不跑，温清然还不一定会怀疑她。 她一跑，温清然立马就追了上去。 一开始他也没想像是押犯人一样把人押回去。 但架不住小熊猫她有狱是真越啊！ 路人看他的眼神都越来越诡异了。 温清然甚至能感觉到，如果不是摄影老师一直跟在身边。 这些人搞不好真的会报警来抓他。 他都看到有个大哥拎起凳子跃跃欲试了！ 次数一多，温清然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人贩子的程度。 他这才不得不在拍照道具店里买了副手銬。 把熊的手跟他的手銬在一起往回走。 陈涣听著温清然一字一顿仿佛泣血的控诉，实在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第184章 孩子大了，可以揍了 温清然看向陈涣的目光充满了幽怨。 陈涣摆摆手，表示再给自己一点儿时间。 他暂时有点儿收不住。 好不容易等陈涣笑够了，温清然的脸也丟的差不多了。 陈涣清了清喉咙，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本正经道：“人也找到了，一起回去吧。” 温清然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姑娘再越狱的话，还有陈涣能帮他一起抓。 陈涣连人贩子都能抓住，区区一个小熊猫，不足掛齿。 陈涣不知道温清然给他安排了这么大一个活。 他看了眼还十分敬业的穿著小熊猫玩偶服的姑娘问道：“你不热吗？” 女生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热！” 態度十分倔强。 温清然一脸的无奈：“就是这样。” 弹幕帮温清然补充发言。 ——【这姑娘是真的狠，刚才被温清然抓到了好几次，结果每次都假装摔倒，骗温清然来扶她，自己一个打滚又跑了。】 ——【我去，人才啊！】 ——【节目组到底给了多少，这也太拼了。】 陈涣想了想，那不脱就不脱吧，反正早晚得脱，总不能三天一直穿著吧？ 他隨意的摆了下手，也不强迫：“不热就算了，没抓错人就行。” 温清然走在他一侧面露迟疑：“其实我也不確定。” 陈涣脚步一顿，狐疑的看向他。 温清然：“別用那种看变態的眼神看我行吗？” 他吐槽道：“她一看到我就跑，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跑，我肯定就追上去了啊。” 还有一点不方便在镜头面前说的是，他觉得如果他抓错人了，摄影老师肯定会提醒他吧？ 不然那乌龙闹的也太大了！ ——【温清然风评被害。】 ——【我就想问问陈涣是怎么如此自然的把温清然放到变態位置上的？】 听完温清然的解释，陈涣十分淡定：“没事，抓错了就抓错了，回头再抓一个就是了。” 这回轮到温清然的脚步顿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他和玩偶人中间的手銬，又抬头看了看陈涣。 “总觉得该戴手銬的另有其人。” 跟在他们身边的徐野深以为然的跟著点头。 ——【我赞同！那么问题来了，谁能把手銬戴到陈涣手上？】 ——【我提名温清然，理由是节目组里他俩最熟。】 ——【我也投温清然一票，他看起来比另外几个抗揍一点。】 在温清然不知道的时候，他成了网友眼中的最佳迫害对象。 等他们三人一玩偶好不容易走回起点，吴导和沈奚已经惨兮兮的摊在地上等他们了。 看样子，他们再晚回来一会儿，这两人好像已经准备直接打地铺午睡了。 陈涣看了看节目刚开始就已经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又看了眼一脸淡定，甚至能盘腿坐在两人附近打游戏的一男一女两名高中生。 陈涣缓缓竖起大拇指：“现在的高中生，果然是不容小覷。” 同时，他还跟温清然当面蛐蛐王导：“这一期的主题该不会是变形记吧？” 温清然觉得很有可能！ 要不是他灵机一动，他怀疑这也是节目组给他安排的下场！ 沈奚伸出手，一点儿不讲究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有气无力道：“你们回来了啊……” 陈涣点点头，隨口关心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沈奚一脸別问，求速死的表情。 吴导精准概括：“玩了一场捉迷藏。” 沈奚跟著点了点头。 沈奚看著一脸乖巧的跟在陈涣身边的徐野，眼神中充满了羡慕：“还是你的嘉宾好啊！” 陈涣回想了一下刚见到徐野时，对方那闹眼睛的模样，语气真诚：“其实也不一定，眼见不一定为实。” 徐野想反驳两句，他平时穿的虽然没有陈涣这么利落，但也没刚才那么浮夸。 他这都是应节目组要求准备的！ 但此时，罪证还在他自己手上拎著呢，反驳的就很没有力量。 徐野想了想，最终还是闭嘴了。 回到了节目组的地盘，温清然总算能解开小熊猫的手銬了。 小熊猫立马涇渭分明的跑到饿了另一侧，坚决不与温清然同流合污。 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討厌过的温清然：“……” 温清然怀疑的问王导：“你们这嘉宾，都是自愿参加节目的吗？” 他看著怎么像是绑架来的呢？ 王导：“咳咳，他们监护人都同意了的。” 小熊猫玩偶大声反驳：“我没同意！是我妈强迫我过来的！” 徐野举手：“我是自愿过来的，我妈说片酬可以分我一半。” 陈涣：“？？？” 陈涣不可思议的转过头：“你妈还抽成？” 徐野嘴角下撇：“我妈说经纪人都是这样的，外面的经纪人只会更狠。” 温清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林总可真是良心老板！” 陈涣先是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那你以为呢。” 然后接著就说：“你妈这抽成……確实有点儿狠了。” 他拍了拍明显因为他的话有所触动的徐野的肩膀，安慰道：“等你离开家了就知道，外面根本没有风雨。” ——【哈哈哈哈！陈涣这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家是遮风挡雨的地方，等离开家发现大家各过各的，根本没空给別人下雨！】 徐野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一点儿都没被安慰到！ 沈奚想了想：“其实也还好，刚进圈的时候没有话语权，艺人都是分不到什么钱的。” 打游戏的两个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自己报名的！” 沈奚不可思议：“自己报名的你跑什么啊！” 安云帆放下玩游戏的手机，挠挠头说：“王导说的，最后被抓住的人加镜头！嘿嘿毕竟是第一次上电视，沈姐你可以理解的吧？” 他睁著澄澈的大眼睛看向沈奚。 沈奚：“老王！” 王导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大家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本期的主题就是——保护野生动物！” 吴导安抚了愤愤不平的沈奚两句。 陈涣则是走过去伸手把两人从地上拉起来。 他很是同情被节目组和小嘉宾联手耍了的沈奚，意味深长的告诉她：“这期的孩子够大了。” 沈奚不太明白的眨眨眼。 温清然凉凉的帮他翻译：“可以揍了。” 沈奚竖起大拇指：“清然你现在真的好懂。”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沈奚骂的好脏！】 第185章 给她买票，让她回家 温清然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沈奚这话的时候並没有任何恶意。 可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被攻击了呢？ 他刚打算转头，视线就扫到了小熊猫女孩儿身上。 温清然：“……” 算了，他忽然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一个叛逆小熊猫少女，两个为了镜头狂坑监护人的高中生，还有一个为了组乐队不上课来这儿赚钱的表弟。 他们这节目可真是未来可期！ 温清然问沈奚：“沈姐，要不咱俩换换？” 沈奚看了眼安云帆，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想的很好，这一期明显是跟动物有关的內容，半大小伙子，好歹能当个劳动力使吧！ 温清然遗憾道：“好吧。” 然后立刻转头问小熊猫女生：“你还不准备摘掉头套吗？你总不能三天都穿玩偶服吧？” “我才不脱！” 女生大声抗议。 “我没同意来录节目！我要去打工发传单了！” ——【该说不说，这姑娘是真爱打工。】 ——【很明显这是没上过班的，还不知道只要她愿意打工，那就有打不完的工。】 王导嘴角抽了抽，决定息事寧人：“算了算了，反正这天气穿熊猫服也不算很热。” 到底已经十二月了，进入了一年穿搭最混乱的季节了，万一人家就是不热呢！ 陈涣眼睛一眯，怀疑道：“她该不会是你或者赞助商的什么亲戚吧？” 王导斩钉截铁：“不是！” 陈涣点点头，不是关係户，那就好办了。 他转头交代温清然：“给她买张机票，送她回家。” 所有人：“？？？” 王导：“不不不，你等会儿——” 陈涣挑眉：“老王，不是我说你，咱们这是新社会了，不搞强迫人那一套。” 王导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她妈已经同意了。” 陈涣想都没想一下，脱口而出：“监护人也得尊重未成年人最基本的人格权。” “既然她拒绝露脸，那还强迫她参加综艺，那不合適吧？” 温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陈涣说的有道理！” 王导：“……有道理个鬼啊！温清然你不要什么都赞同啊！” 陈涣给了温清然一个眼神，温清然配合的翻出手机递过去：“输一下你的姓名和身份证號，我给你买回家的机票。” 穿著玩偶服的女生都懵了：“啊？” 这时候沈奚他们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吴导直接怀疑上了王导：“该不会四个都是你请来的演员吧？” ——【你別说，这缺德事儿王导不是干不出来！】 ——【王导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这是限时返厂吗？】 ——【应该说是王导滑铁卢了，王导之前那个旅综演员才是真的把嘉宾们坑惨了，冒充导游骗走嘉宾们的旅行金。】 ——【但我怀疑陈涣也不是想戳破阴谋，他就是单纯觉得有点儿烦想把人送走。】 ——【都有可能，虽然我觉得看陈涣揍嘉宾，在他们高中毕业之前给大家一个完整的童年也很有意思啦！】 ——【那这节目怕不是要被封了。】 ——【本来就是最后一期了，乾脆玩票儿大的，收视率肯定蹭蹭的涨。】 王导视线飘忽：“啊哈哈哈。” 他心虚的模样被四个嘉宾看在眼里。 陈涣冷哼一声：“我看王导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沈奚不解：“老王你这是图啥啊？” 温清然猜测道：“让我们沉浸式体验叛逆期的学生家长？” 王导转移话题：“哎呀，你们动物园来接我们的车来了，大家快上车吧！” 沈奚吐槽：“转折的太生硬了。” 但车也是真的来了，四人也没继续揪著要给小熊猫女生买机票的事儿不放。 动物园来接他们的车是前后五排的无窗观光车，徐野目睹了全过程后，不由得在心里为表哥点讚。 表哥说的对啊！跟著涣哥混绝对没错儿！ 如果错了，那一定是別人错了！ 想著，他殷勤的提起两人的行李箱放到车上，然后找好位置招呼陈涣上车。 虽然他殷勤到有点儿狗腿的程度，但陈涣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新晋小弟的孝敬。 並在路过温清然的时候，慢悠悠的说了句：“看看人家，多会来事儿。” 温清然：“……” 不演叛逆少年，改来给他当对照组了是吧？ 安云帆和刚刚一起打游戏的女生对视一眼，虽然他们不如徐野知道的多，但刚才那架势，明显是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听啊！ 他们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女生直接上了车，安云帆懂事的来帮沈奚拎行李箱。 沈奚：“……” 沈奚没忍住，小声在吴导耳边嘀咕：“怪不得我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虎著脸，果然好使。” 吴导赞同的点头：“可不吗。” 两人跟在后面上了车，只留下镜头外套路落空的王导长吁短嘆。 副导纳闷：“你不是本来就做了两套方案吗？” 王导嘆气：“话是这样说，但能用plan a的时候，谁想用plan b啊。” 第186章 工作也別太辛苦 车上，温清然看小熊猫女生还有点儿彆扭和不知所措，就说道：“要不要现在把头罩摘下来，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女生思考后『嗯』了一声，在温清然的帮助下，摘下了头罩。 看到头罩下的造型后，温清然又一次沉默了。 女生爽朗一笑：“温哥好！” 然后温清然就又沉默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又是挑染又是脏辫又是耳钉的，確定能播吗？ 女生留意到温清然落在她头髮上的视线，爽朗的笑道：“温哥好，我叫夏芃芃，是个架子鼓手。” 徐野听到这话立马扭头：“架子鼓手？” 夏芃芃点点头。 徐野热情的自我介绍：“同行啊，我是贝斯手也兼主唱，最近在组建乐队。” 安云帆插话道：“安云帆，表演类艺考生。” 陈涣刚才一直懒洋洋的撑著车栏杆，听到这话转头瞥了一眼，然后就重新收回视线。 温清然也跟著回头看了眼，没看出什么特別的，就顺便照顾了一下一直没出声的女生。 女生抿抿唇：“我以后要成为一名电竞选手，参加节目是为了克服社恐。” 停顿了半天，她才想起还没说名字：“叫我毛球就行。” 温清然语塞了半天：“……挺、也挺好的。” 陈涣也在心里跟系统吐槽：“毛球？人名？” 系统主动请缨：“宿主，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陈涣拒绝：“不用，只是工作。”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系统：“已经查到了，不过我按宿主交代的，没有一次发给张凯，现在已经发到第三个人了。” 陈涣『嗯』了一声：“行，別发的太快了，让他们以为我们这活儿很简单一样。”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系统：“我明白了宿主！” 陈涣夸奖道：“最近进步很大，工作也別太辛苦，给自己下两部动画片看。” “好耶！宿主万岁！” 陈涣失笑。 徐野好奇的顺著陈涣的视线往外看：“哥你看啥呢？” 陈涣隨口胡编：“刚才有只猴子跑过去了。” 在前面开车的工作人员介绍道：“可能是附近的野猴，树上还有些松鼠啥的，都可能遇到，小哥你眼神真好啊。” 陈涣笑道：“以前有空经常进山里玩。” 沈奚羡慕道：“你们上大学这么轻鬆吗？” 陈涣：“可能因为我是个混子吧。” 温清然嘴角抽搐：“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陈涣：“怎么，你不是吗？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从一个理工科男大进入娱乐圈的吗？” 温清然：“……” ——【哈哈哈，真的好诚实！】 ——【忽然感觉自己和陈涣其实是一类人了。】 ——【那你清醒一点，看看银行卡余额什么的。】 陈涣继续问：“怎么不说话了？” 温清然朴实无华的说：“因为我想挣钱。” 吴导点头：“我大学便宜卖了自己第一个剧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几人一路聊著有的没的，被司机带到了动物园里的露营地。 沈奚好奇的问道：“你们这里对外开放的吗？” 司机：“白天游客可以在这边野餐，晚上一般不开放，你们今天特殊。” 王导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举著小喇叭说道：“这里就是我们今晚休息的地方，现在请各组上前领取物资。” 陈涣还没开口，徐野已经顛顛儿的说道：“哥，我去拿。” 陈涣：“……去吧。” 希望郭一博有追直播吧，真不是他故意想使唤他表弟，实在是这个表弟就一副很想被人使唤的样子啊！ 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使唤一下了。 “竟然有说明书，老王真是难得做回人。”吴导和毛球拎著两个帐篷和安装工具回来了。 陈涣循声看过去的时候，徐野也拎著东西回来了。 吴导和毛球两个人分著拿的东西，徐野一个人很轻鬆的就拿了回来。 陈涣点点头，確实挺好用的。 他接过帐篷，问徐野：“会吗？” 徐野摇摇头：“不会，但是我可以打下手。” 陈涣：“也行吧。” 至少態度是积极的。 他选定地方，带著徐野很快就搭好了两人的帐篷。 温清然看到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立刻直起身，毫不犹豫的向陈涣求助。 陈涣猛地看到换下小熊猫玩偶服的夏芃芃，总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银光闪过。 徐野：“哥，我觉得夏芃芃这身儿还不如我呢。” 陈涣：“……” ——【哈哈哈，这年头连叛逆都会撞人设！】 陈涣一脸无语的看著徐野：“她能听到。” 徐野抬头，夏芃芃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营业微笑。 徐野强行转移话题：“咳咳，温哥，我也来帮忙。” 温清然：“谢谢。” 陈涣帮温清然搭好帐篷，他们四个又去给沈奚和吴导帮忙。 等四人忙忙叨叨的弄完，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 王导又举起了他標誌性的小喇叭：“各位嘉宾辛苦了，这里就是我们今天的驻扎地了。” “现在就由工作人员带我们去保育员的食堂就餐。” 沈奚眼睛立刻就亮了：“太好了！有食堂！” 吴导：“那还等啥，赶紧出发吧，我和沈奚追这俩孩子那会儿都累够呛。” 说完，他反应过来不对：“怎么不让陈涣去追啊？” 王导：“……你怎么还秋后算帐呢。” 吴导：“这不是才反应过来吗。” 王导小声逼逼：“因为怕第一天就因为打架被封。” 陈涣无语：“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多不靠谱。” 吴导竖起大拇指：“你最靠谱了，觉得你不靠谱的人，都是因为想坑你。” 陈涣赞同：“逻辑通顺。” 於是他看向王导。 王导：“……” 王导：“行行行，你靠谱你最靠谱了行了吧。” ——【哈哈哈，对嘉宾来说確实是这样啊！陈涣帮他们免了多少坑。】 ——【只有王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们到的时间已经过了工作人员们正常吃饭的时间，观眾们眼尖的看到好几个肉菜都已经没了。 ——【我还以为节目组会让他们给留饭……】 ——【不是吧！难道高中抢食堂大学抢食堂，毕业了还要抢食堂吗？！】 ——【想多了，工作党现身说法，有食堂的工作其实很少。】 ——【可以了……不要浇灭我的希望！我们老师明明说等上了大学就能玩了！】 弹幕討论的时间，八个人已经跟著工作人员的指引去拿餐盘打菜了。 温清然在陈涣后面，看他越过米饭点了窝头有点儿奇怪：“今天怎么不吃米饭了？” 陈涣低头看了看窝头，给出一个让人摸不著头脑的原因：“……因为没有一个动物吃米饭。” 温清然：“？？？” 陈涣轻咳了一声：“换换口味。” 温清然觉得这句勉强像句人话：“好吧。” 其实陈涣只是刚才看到窝头的时候，dna忽然动了一下。 他们那个救助点位置比较偏，救助队里的人也少一些。 厨师如果放假了，动物营养师就要兼任大家的厨师。 但他们那个营养师吧，之前是救助黑熊的，做窝头手艺一绝，陈涣现在还念念不忘！ 第187章 沈姐想让我死的话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委婉 吃完饭，几人再次坐上了动物园的观光车。 他们也看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他们这几天的主要交通工具了。 陈涣看著在食堂门口顺的海报地图。 徐野探头凑过来强烈要求一起看。 这点儿小事，陈涣也没必要拒绝他，乾脆直接把海报放到两人中间，让徐野能看的清楚点儿。 徐野挠了挠下巴：“这里分区还挺多的。” 陈涣点点头。 动物园的神奇之处就在於，它能包容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动物。 区区几十万平方米內，有生活在赤道的动物，也有生活在南极的动物。 徐野没想那些有的没的，他有点儿好奇道：“哥，你说节目组会先带我们去哪儿？” “直接去看老虎吗？” 对一个还在叛逆期的高中生来说，看大老虎那也太有吸引力了。 他在地图上用手比划了一下：“感觉我们的虎园好像是最远的啊。” 感嘆完，他也没真的期待陈涣会回答他，直接转头去问车上的其他几组都抽到了什么动物。 吴导：“我们是大象。” 安云帆晃了晃手里的玩偶：“我们组是考拉。” 温清然指了指夏芃芃：“如你所见，小熊猫。” 徐野立刻拿地图拿过来给他们看：“熊猫馆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好近，大熊猫小熊猫在一个馆里。” 温清然持不同看法：“以我对王导的了解，他不太像是会这么轻易满足大家好奇心的人。” ——【温清然把憋坏说的好委婉啊哈哈哈哈。】 温清然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大熊猫和小熊猫这种大热门，一般都会放在最后。” ——【哈哈哈哈！老王快来，这里又有人在蛐蛐你了。】 ——【但王导实至名归！】 陈涣抬手按在了徐野的肩膀上。 在徐野一脸懵逼的时候，陈涣稍稍用力，把他的身子扳正，警告道：“別在车里上躥下跳的。” 徐野小声嘀咕：“这是观光车，开的又不快。” 话是这样说，徐野还是听话的在位置上坐好，只是脑袋还在往后转试图跟车上其他人对话。 陈涣折了折地图收起来，慢吞吞的反驳温清然：“虎园才是最后的，要不要赌一把？” 温清然斩钉截铁：“不赌！” 沈奚：“噗嗤，小温你这，我还想说让你俩下去打一架呢。” 温清然一脸无语的看向她。 “沈姐想让我死的话可以直说，大可不必这么委婉。” 沈奚震惊的十分浮夸：“不是吧！清然竟然就这么认怂了？” 徐野最终还是没憋住：“那我觉得该认怂，还是得认怂的。” 温清然十分赞同他的话。 从陈涣敢跟陈敬山动手，还明显没落下风的情况来看，他真没必要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嘴硬。 至於为什么他会看出陈涣没落下风。 那不是很明显吗！ 陈敬山要是打贏了，还能这么破防吗！ 他最近在上人设课，就像陈涣上心理课会分析陈敬山一样，他没忍住就开始分析陈涣和陈敬山在家里的人设。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嘴硬老登破防了啊！ 陈涣：“嘖，什么玩意儿。” “猛兽区和草食区不在同一个分区，先去猛兽区的话要绕大半个动物园的远路，很不划算，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沈奚尬笑出声：“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陈涣无语的指了指观光车停泊的位置：“而且，第一站怎么想都该是科普馆吧？” 所有人：“……” 怎么办，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徐野恍然大悟：“对哦，科普馆就在地图中间，不管后面我们去哪里都很近！” 沈奚跟著下了车，笑了起来：“哎呀，好有道理，还是陈涣心细，我就没往这上面想。” 吴导和毛球的位置离前来接待的工作人员最近。 工作人员听到他们的对话，笑著接话：“这位老师说的对，我们园占地面积80多万平方米，纯靠走路的话还是有些距离的，观光车也得开一会儿。” 在大家看向她后，工作人员微笑著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是科普馆讲解员，大家可以直接叫我丸子。” 几人也跟著有来有往的介绍了一番。 徐野嘴甜的问：“丸子姐，不算我们这种特殊情况，其他游客过来也是先到科普馆吗？” 丸子摇头否认：“一般游客不管从哪个门进来，走到这里都是中间，所以按照动线设计，是想让大家在这儿歇歇脚，顺便更细致的了解一下动物们，休息好了，才有力气逛后面的园区。” 说完，他们一进门的屏幕上就播放了一段海豚的纪录片。 “我们会经常更新国內外的优质纪录片，让我们的游客能第一时间获得最新的信息。” 吴导点点头：“这个挺好的，比动物表演好。” 丸子跟著笑了起来，又引著大家继续往前走：“这边是问答触控萤幕，题目隨机刷新，游客可以扫码创建自己的帐號。” 她指了指一旁的榜单：“这里是游客的排行榜，每位成功登顶的游客都会获得我们动物园的终身免费卡。” 安云帆看看现在排行榜上第一名，三百多道题，不可置信：“是一口气答对的吗？还是累计的？” 丸子眨眨眼：“一口气哦，怎么样，大家有兴趣挑战一下吗？” 安云帆：“我试试？” 几个大人给他让出位置，丸子帮他註册好帐户后，安云帆按下了开始答题的按键。 趁著他冥思苦想的时间，沈奚好奇的问：“你们这个题出自哪里？” 吴导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如果能刷题的话，他们几个都挺擅长的。” 其他人也跟著看向丸子。 毕竟作为应试教育下长大的一批人，他们对刷题可太熟悉了！ ——【嘖，一看就知道他们想啥呢，浅海野生动物园我去过，那题目真没那么简单。】 ——【加一，我高考完爸妈也带我去了，那已经是我知识最渊博的时候了，才答对32道。】 丸子神秘一笑：“来自保育员的考试题库，而且每半年还会更新一些新知识。” 沈奚：“……好魔鬼，我想到了考科目一刷题的时候。” 陈涣吐槽：“科目一多简单。” 安云帆也在这时候结束了游戏。 他垂头丧气：“啊，答错满十道题就不让答了。” 丸子点点头：“是的，有十次回答错误的机会。” 温清然手肘碰了碰陈涣：“舅舅不是野外摄影师吗？你要不试试？” 徐野眼睛一亮：“涣哥试试？” 陈涣虚著眼，感觉已经看穿了这两个人的小心思：“拿到奖励也不会借你们用的，这种会员卡都是实名的。” 丸子点头赞同：“是的，一人一卡。” 吴导笑了起来：“要不就试试吧，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陈涣生来就不具备谦虚这种美德，几人一起鬨，他就答应了。 “先说好，我直接终结比赛的话，不许哭鼻子。” 几个高中生：“……” 夏芃芃：“我们真不至於！” 安云帆和毛球跟著点头。 陈涣挑眉：“行吧。” 说完，他就按下了开始答题的按钮，並婉拒了系统帮忙搜答案的提议。 上辈子不知道考过多少次，他闭著眼睛都能把这些题刷完。 浅海野生动物园最开始推出答题活动，仅仅是为了响应有关部门关於馆校合作的號召。 一开始设置的题目也更加浅显直白，毕竟针对的主要人群是中小学生。 但后面隨著参与游客的增加，逐渐演变成游客在园內互动的重要项目。 当初为了引导游客关注公眾號，他们就想到了利用这个活动，设立奖励机制，从而顺利的完成了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 同时，为了不让游客觉得题目单一，他们的题目难度还会隨著答对题目数量的增加而加深。 前面的一些问题答案甚至就藏在科普馆每天播放的纪录片之中。 因此在看到陈涣顺利答完前一百题的时候，丸子的表情还很淡定：“恭喜陈老师获得我们百题奖励，文创冰箱贴一套。” 徐野在一旁充当氛围组，挥舞著胳膊：“加油！加油！” 陈涣眉头都没动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的时候，还能抽空让徐野消停会儿。 徐野仗著陈涣看不到，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假装没听到陈涣的警告。 甚至还想开个小盘口：“清然哥，你说我哥能答对多少？” 温清然冷静回答：“不知道，但我觉得你等会儿可能就要挨揍了。” 徐野懵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清然哥的攻击性一下就变强了呢？ ——【傻孩子，那是他哥啊！】 ——【当著人家亲弟的面贴脸开大，你才是真虎啊！】 沈奚听到温清然的话就在一旁偷笑。 等徐野循声看过去的时候，就跟著凑趣：“我看陈涣现在的答题速度，两百道应该问题不大。” 说完她眼睛转了转：“没到两百道的话，我请大家吃冰淇淋吧。” 安云帆给面子的跟著欢呼了一声，配合的问道：“是ice berg吗？” 沈奚点头：“因为第一期获得了他们家的冬季代言人奖励嘛，可以全国门店免费畅吃，我来之前查了，动物园里就有一家。” 说到这儿，她顺便开始说起自己的畅想：“来之前我还想要是完不成任务拿不到食物，就去吃冰淇淋充飢。” ——【其实这个福利乍一听感觉还行，但仔细想想就很鸡肋。】 ——【確实，艺人本来就要控制身材，很少会吃，他们家的冰淇淋蛋糕要提前很久预定。】 ——【到了沈奚这个咖位，大大咧咧的去门厅吃冰淇淋的很少吧？那到底是畅吃福利，还是去站台打gg的。】 ——【嘖，资本家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陈涣：“那我是不是应该为了冰淇淋故意答错几道？” 沈奚不可置信：“陈涣！有点儿游戏精神！你得给祖国的朵做榜样啊！” ——【你给祖国的朵找点儿好榜样吧！】 ——【等会儿祖国的朵都被陈涣带沟里去！】 ——【不慌，这个根本学不来，陈涣能这么瀟洒的重要原因是——他有钱啊！！！】 ——【这个跟钱没关係吧，又不是有钱知识就能自己进他脑子里，这明显是陈涣平时就对这些感兴趣有积累。】 隨著陈涣又一次完成题目，触控屏上炸开烟，播报导：“恭喜您已经完成两百道题目，你是动物最亲密的伙伴！请继续努力哦！” 丸子震惊的同时还不忘帮忙补充：“完成两百题的奖励是任选三只玩偶。” 陈涣嘆气：“答得太快了，冰淇淋是吃不上了。” 沈奚：“都这时候了，就別惦记你那冰淇淋了！” 徐野：“就是！哥，拿个第一给他们看看！” 丸子在旁边结结巴巴的说：“两百题之后就有些难度了，已经接近正规的保育员考试了。” 吴导笑著说：“没事，陈涣也別太有压力，尽力而为就行。已经很厉害了。” 徐野连忙附和：“啊对对对，別太有压力，有压力容易考砸，哥，无论是不是第一名，你都是我心中最棒的哥！” 陈涣：“……你慎言吧，真不怕你真哥揍你咋地。” 徐野：“啊哈哈哈，应该不会吧？” ——【孩子，你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心就已经开始虚了。】 ——【这就是熟人的弊端，有点儿黑歷史啥的，藏不了一点。】 前面大家的心態还很轻鬆，还能说些閒话插科打諢的让陈涣別紧张。 可隨著陈涣完成了第两百六题，正式越过实时排行榜上最后一名登上榜单，大伙儿的討论声逐渐放低。 並不由自主的开始替陈涣捏了把冷汗。 徐野磕磕巴巴的试图活跃气氛：“我哥还有好几次可以失误的机会没用呢。” 陈涣：“……你们至於吗？到底是谁在答题啊。” 表现的好像比他还紧张是闹哪样啊？ 沈奚：“別走神！” ——【这就是家长，说著什么別有压力、尽力就好的套话。等真有机会，就会忍不住开始鸡娃！】 第188章 您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饲养员的！ ——【真实，我们班就是，成绩越好的家长越鸡娃，反而是吊车尾的那些家长，心態出奇的好。】 ——【有没有可能不是心態好，只是实在没招了摆烂了。】 ——【鸡娃也是为了孩子能更好啊！】 到第三百题时，几个嘉宾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已经默契的把陈涣当成高三考生来保护，连呼吸都生怕打扰到陈涣思考。 陈涣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下，十分无语的选完了第三百三十七题，然后果断退出答题页面。 丸子指著实时变更的排行榜，结结巴巴的说道：“恭、恭喜、陈老师……” 夏芃芃心直口快的帮她补充完后面的话：“刚好超过上一个第一名一道题。” 她充满好奇的眼神看向陈涣：“陈哥是故意停在这儿的吗？” 陈涣视线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那不然呢，难道咱们一下午就待在这儿刷题？在学校没刷够？” ——【那自己刷和看別人刷能一样吗！】 ——【给摄影师加鸡腿，这个第一视角给我看爽了，沉浸式体验了一把学霸的感觉！】 ——【做梦素材又增加了是吧？】 夏芃芃一噎：“其实也不是不行。” 王导总算从震惊中恢復过来，他实在没想到陈涣还能有这一手，重复著夏芃芃的话：“也不是不行！我愿意为你调整计划！” 陈涣翻了个白眼给他：“无利不起早。” 他才不信王导的心思那么单纯呢。 至於只是多一道题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到底算是个相关从业人员，还是別给后来的游客增加难度了。 王导被阴阳怪气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尽显心宽体胖大度之姿。 哪怕陈涣不愿意继续答题也无所谓，反正这一个热搜词条已经到手！ 丸子在震惊过后，已经非常有职业素养的拿出工作平板为陈涣登记终身会员卡信息。 態度也严谨了许多：“实体卡片需要单独製作，明天我处理好给您送过去。” 甚至有点儿想帮园长挖人：“您未来真的没有来动物园任职的打算吗？您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饲养员的！” 温清然在旁边听到丸子小姐这句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注意到陈涣已经看过来，他连忙摆手：“不怪我，谁让你成天跟个行走的boss直聘一样。” 整天四处挖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被挖了的陈涣：“……” 陈涣礼貌的婉拒了丸子：“谢谢夸奖，我只是受我舅舅影响，对野生动物比较感兴趣，看了一些科普书而已。” 丸子不赞同：“陈老师真是太谦虚了，可不是谁看过书都能把这些记下来的！” 她自己就是相关专业毕业的，想当年考试背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她斩钉截铁道：“您一定是心有大爱的人！” 丸子看起来很年轻，好像才刚毕业没多久，就很像陈涣前世的一些同事。 为了理想和热爱，所以义无反顾，在別人看来或许还有些中二，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陈涣失笑著摇摇头，摸出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高讚誉，非常感谢。” 不过理想主义者死於理想这种事干一次就够了。 如果上辈子一次性死透也就算了，他向来信奉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但偏偏老天真的让他重来了一回。 陈涣没法不去想自己上辈子留下的烂摊子，他明明可以处理的更好。 想到这儿，陈涣就看向温清然，恨铁不成钢的幽幽嘆气：“但没办法啊，谁让我弟不爭气，唉，已经过了能任性的年纪了。” 第189章 陈敬山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后代DNA里刻啊！ ——【有点儿像是在指桑骂槐。】 ——【真的吗？我感觉没指啊，这不是直接骂的吗？】 ——【哈哈哈，你也没放过他！】 ——【就我想吐槽一句，陈涣现在已经是不任性的样子了吗？那他之前到底啥样啊！我是真的好奇！】 被指著鼻子骂没用的温清然：“……” 他正想说陈涣现在也没多收敛。 结果陈涣已经重新对丸子说：“我舅舅有个野外摄影团队，有时候也会参与救助项目，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繫我。” 毕业两年不到，因为一句称讚忽然被大佬当面挖人，丸子瞳孔地震，她看小说都要说剧情浮夸的程度！ 丸子甚至顾不上她园长的心情，忙不迭的接过名片点头：“好的好的！” 温清然好无语。 他就说吧，陈涣这个挖人的技能似乎是刻进dna里了！ 陈敬山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后代dna里刻啊！ 徐野闻言凑过来自荐：“哥！我想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陈涣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想挨揍吗？” 徐野捂著后脑勺欲哭无泪：“哥，你咋跟我妈说话一模一样！” 温清然安慰他：“专制的大家长都是这样的。” ——【严重怀疑温清然是在內涵什么！】 ——【哈哈哈哈，所以已经默认是大家长了吗？】 ——【徐野：谢谢你的安慰，你人还怪好的哩！】 徐野揉著脑袋缩回人群，然后才大声道：“我要回家跟我哥告状！” 陈涣一脸莫名的看著他：“然后单打变双打？” 这孩子是有多想不开啊。 徐野：“……” 好吧，虽然他哥笨笨的很好忽悠，但他如果说自己不想上学了，真的会变成双打的。 “呜……我好惨啊！”徐野假模假样的装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陈涣指了指沈奚，建议道：“我们这里有一位专业的影后级別的演员，你可以向她请教装哭演技。” 沈奚：“……我可真是谢谢你！” 陈涣礼貌点头：“不客气。” ——【礼貌了，但不多。】 丸子把陈涣的名片收好，努力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接过她同事送过来的证书：“按照流程安排，今天我们是有一场保育员资格考试的。” “恭喜陈老师提前获得免考资格，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保育员了！” 陈涣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他为何如此平淡？】 ——【你解出小学生的题也没什么成就感的。】 ——【真的吗？我做不出来啊。我觉得小学题目好难！】 弹幕討论之际，丸子宣布了下一项奖励：“稍后其他老师学习的时候，我们的奶爸会带陈老师实地、近距离的接触我们的动物。” 这下陈涣才真的品尝出几分胜利的喜悦：“好。” 丸子也笑了起来，她环视其他看向她的嘉宾：“但是在此之前呢，我还要带各位老师体验一下我们科普馆的其他几个分区。” 她推开科普馆后侧的大门，指向室外：“就比如说，这个丰容玩具中心。” “我们知道很多小朋友和游客来的时候，是带著很多爱心过来的，但为了动物的身体考虑我们拒绝了游客对动物进行投餵。” “那么就在这里给大家提供一个发挥爱心的地方。” “各位老师可以自己动手，为心爱的小动物们製作玩具。” 毛球嘴角抽了抽，哪怕她很社恐，此时也想吐槽一句：“大象，怎么也不算是小动物了吧！” 吴导若有所思：“可能是象宝宝？” 丸子：“各位老师可以自行选择是为大象还是小象製作玩具哦。” 沈奚懵了一下，她看向安云帆：“你知道考拉喜欢玩什么吗？” 安云帆和她面面相覷：“我发誓，这个老师真没讲过！” ——【哈哈哈，这就是艺考生的求生欲。】 ——【猛地一问，我也不知道考拉喜欢什么，话说好像除了动物园別地方就没见过考拉。】 ——【这话说的，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野外的野生动物呢！】 丸子笑著指了指石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工具库：“我们在旁边提供了工具和材料，这里的设备也可以联网查询，请各位老师充分发挥自己的动手能力！” 温清然好奇道：“你们这里游客应该不少吧，如果人多都挤在这里怎么办？” 丸子：“平时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好真实……黄金周出去旅游，不管去哪儿都要预约。】 ——【所以说还是明星爽啊，都是节目组沟通好的，我查了一下今天好像是这个动物园的公休日，现在为了节目组加班！】 第190章 这不分明是野化训练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动物园也是需要宣传的？不是所有动物园都是网红动物园，有很多因为经营不善倒闭的动物园。】 ——【我觉得王导这节目已经算不错的了，没有什么么蛾子，就连番位撕逼都没有，好清纯不做作！】 ——【其实这个得归功於陈涣，有些某某和某某某的粉丝其实是想过要撕的，只不过都被陈涣按下去了而已！】 ——【……好有道理，不过你这个码，打了跟没打有什么区別？】 ——【哈哈哈，真正的路人，不引战！】 ——【你们这么一说，我恍惚了，我最开始是来吵架的啊！我怎么还看上综艺了！】 ——【开除粉籍！】 在嘉宾们准备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之前，丸子再次提醒道：“各位老师和同学还要注意一点，大家製作好的丰容玩具最终会交给奶爸確认，能否真的投入使用。” “好。”嘉宾们纷纷答应下来。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出於动物安全考虑，他们都能理解。 比起其他人的老虎、小熊猫、大象，沈奚觉得她这考拉是真挺小眾的。 她决定先上网查一下，然后跟安云帆商量：“我们做一些玩的，入口的我们不弄。” 安云帆十分赞同沈奚的提议，以他贫瘠的动物知识，他没啥能提意见的地方。 “姐你说咋弄就咋弄，安排我干活就行！” ——【笑死，安同学这么快就放弃大脑的使用权了吗？】 ——【哈哈哈！有外置大脑谁想用內置的！】 ——【懂什么，这叫节能！】 安云帆十分刻板印象的提出：“考拉是不是只吃树叶啊？” 沈奚点点头，念出刚搜到的资料：“喜欢吃桉树叶，喜欢在树上待著。” 沈奚想了想：“我看看丰容玩具是什么，跟普通玩具有啥不一样。” ——【啊？沈奚是不是没养过小动物啊，丰容玩具都不知道。】 ——【有谁规定必须养小动物吗？】 ——【沈奚没毛病啊，她又没直接弄，也特意去查资料，又没直接想当然的搞，能不能不要对別人要求那么高。】 ——【宽於待己，严於律人，有些人是这样的。】 沈奚埋头苦查资料的时候，陈涣已经带著徐野在材料库挑东西了。 徐野拿起一捆麻绳：“哥，咱们做个大型猫爬架怎么样？” 他神情骄傲：“我家猫的猫爬架就是我自己安装的，可好看了。” 陈涣没反对，只是提醒他：“那你要考虑老虎的体重和臂力，太单薄一爪子下去就破了。” 他正好看到角落放的一捆粗木桩：“製作攀爬架的话，这个应该可以，不过太重了，最好做能到虎园在组装那种，利用虎园里的石头平台固定，还可以增加一些吊桥。” 徐野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陈涣说的对：“好。” 陈涣和徐野把里面的粗木桩都搬了出来，徐野还去找人要了两张纸在石桌旁有模有样的画起草图。 陈涣则是跟丸子要了虎园的实地照片，在徐野画好的攀爬架上进行修改。 徐野看著自己面目全非的图纸欲言又止。 ——【这啥啊这是，这直接变迷宫了啊！】 ——【亏得陈涣能画出来！绝了。】 陈涣將修改好的图纸重新检查了一遍，放到一旁。 在徐野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另起一稿。 徐野：“……不是，哥，这个你还不满意吗？” 比他家猫爬架还复杂了啊！ 猫多轻，老虎多重啊！ 陈涣听完他的质疑，点点头：“所以上一版有些力学不合理的地方。” ——【……我不明白啊，陈涣不是学霸简直天理难容，他竟然在这时候跟我討论力学！】 ——【別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没跟你討论。】 ——【其实也还行吧，我搜温粉扒出来的，陈涣的成绩单其实也在年级中段，没有特別渣。】 观眾和徐野眼睁睁的看著陈涣重新画了一版更复杂的。 徐野甚至看到陈涣在上面添加了可移动障碍墙，同时在几个不同的位置圈出可以藏肉的地方。 就这，陈涣还不满意的感嘆了一声：“要是有液压阻尼钢索就好了。” 徐野：“？？？” 陈涣：“可以锻链老虎的撕咬能力和颈部肌肉。” “对了，”陈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刚才我们是不是路过了一段弹簧？在第二个柜子下面。” 徐野想了想：“我去看看。” 陈涣点头：“嗯。” ——【朋友们，我觉得他不像是在给动物製作丰容玩具啊，他分明是在给动物做野化训练！】 ——【你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不然锻链啥撕咬能力啊！动物园那肉不都是给切好装盆里餵到嘴边吗！】 ——【就还挺符合我对陈涣的刻板印象的，他像是会喜欢这种充满野性的东西。】 ——【问题是，华南虎已经野外灭绝了吧？】 ——【眾所周知，老虎的品种不只有华南虎。之前陈涣直播捐款的那个救助点就是主要救助东北虎的，我听说因为东北虎的雌虎太少，救护员们还曾经想给老虎相亲来著。】 这事儿陈涣也知道，而且他自己还亲自实践过。 通过人造血跡引导俩老虎见面什么的。 那会儿他自己都还没谈上恋爱呢，就整天操心老虎们的恋爱生活，也是够呛。 第191章 我涣哥才是唯一的真皇！ 徐野按照陈涣的提醒，顺利的找到了弹簧。 陈涣接过后，看了眼上面標註的阻力，感觉可以用，就带著徐野一起敲敲打打起来。 徐野眼睁睁的看著陈涣一脚踩著粗木桩，一手抓著锯子，动作嫻熟的锯了起来。 他开始怀疑人生：“不是，哥，你连这都会吗？” 来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这哥连手工活都会啊！ 陈涣很淡定：“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怀疑陈涣在隔空骂我！】 ——【然而手残党又做错了什么！】 一开始，直播间中还有很多乐子人在四组嘉宾的直播间来回游走，时不时的还要拉踩吐槽一番谁谁谁手残。 等陈涣组装完一个又一个部件，弹幕终於还是发出了不能理解的声音。 ——【什么玩意！他甚至还搞了榫卯结构来组装……陈涣到底吃了几个木工师傅？】 震惊到无法理解的不仅是观眾，还有一直在现场为嘉宾们提供口头指引的丸子。 如果说，她之前看到陈涣轻鬆刷题所表现出的震惊中，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配合节目效果的夸张，那她这会儿是真的绷不住了。 说好的节目组给动物园做宣传呢？ 节目组这是送了个什么过来，先天饲养员圣体？ 世界能不能对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好一点！ 丸子在呼叫虎园饲养员过来帮忙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该不会最后，他们动物园反而成了天才的背景板吧！ 那他们园长这次可亏大了。 好在陈涣好说话，哪怕他看起来其实不太需要，但在虎园饲养员赶过来提出帮忙的时候，陈涣也没有拒绝。 ——【其实我怀疑是因为陈涣觉得木桩太重了。】 ——【没毛病啊，这可是去找人都得给自己扫辆共享单车的人。】 ——【但他还会晨练。】 ——【该锻链锻链，该享乐享乐，不衝突。】 弹幕猜的也没错，陈涣之所以接受虎园保育员的帮助，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木桩实在太重了。 一个两个还好，但想被他们组装成能给老虎当攀爬架玩的样子，需要的工程量著实不小。 他们需要工作人员的帮助，更需要一辆能把这些部件运送过去的车。 他连徐野都不嫌弃，何况是一个正经的保育员呢。 毕竟，保育员可比徐野有用多了。 还有另一个不能宣之於口的原因就是，陈涣也看出这个动物园需要节目组为他们带来一些客流量。 有游客才有收入，有收入动物园的动物们才能生活的好，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从丸子打了两年工还没磨灭眼睛里热情的亮光来看，至少是家合格的动物园。 所以陈涣是一点儿都不介意。 工程量完成了大半后，保育员提议：“我们这个不方便在这边验收，拉到虎园看看组装效果吧。” 丸子去徵求王导的意见，王导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这要是成功了，那不就是送上门的流量！ 他可真没想到，陈涣在这上都能给他惊喜。 王导：“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朕不知道的？” 陈涣眼睛一眯：“老王，你是要谋朝篡位吗？！” 徐野声援陈涣：“我涣哥才是唯一的真皇！” 陈涣：“……” 陈涣语气幽幽：“本来好好的话，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油啊……” ——【哈哈哈哈，陈涣可能很长时间都不想再玩这个梗了！】 ——【我是小皇帝~】 ——【陈涣：奸臣！统统发配！】 ——【嘖，这徐野不行啊，奸臣都当不明白。】 徐野被噎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陈涣。 陈涣搓了搓鸡皮疙瘩：“你这什么眼神，跟看负心汉的黄菜似得。” 徐野：“……” 王导一边笑，一边安排副导和两个跟拍摄影跟陈涣同行。 还不忘抽出空来嘲讽徐野：“拍马蹄子上了吧。” 徐野梗著脖子不服道：“不可能！我为涣哥反过黑！我为涣哥除过恶！我要为涣哥哐哐撞大墙！我就是涣哥最忠诚的弟弟！” 正在喝水的温清然被镜头扫过，举著水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最终那口水还是以不该有的形式喷了出来：“咳…咳咳……咳！” 温清然咳得差点儿过去，其他人也没放弃这个调侃机会。 吴导一边给橡胶球上涂抹香草粉，一边调侃徐野：“看到没有，咱们这儿还有个真弟弟在呢。” 沈奚在一旁配合著大笑。 温清然嘴角抽搐，语气真挚的对徐野说：“……让给你了，不用客气。” 如果必须有人要陪抽象的高中生丟人的话，那就让陈涣一个人去吧！ 真的不用带上他！ 温清然强调：“我只是陈涣收养的弟弟，如果他愿意，我也可以当他哥！” 陈涣毫不犹豫：“想得美！” ——【……温清然就没觉得他们这收养关係，还挺离谱的吗？！】 ——【我怀疑他们家根本没有辈分这个东西。】 ——【古有替师收徒，今有陈涣替父收子是吧。】 第192章 小小虎：人，你好，干啥。 不提陈敬山的心情如何的话，这个话题对陈涣和温清然来说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等大家玩笑过后，陈涣看著来接他们的车，隨意的摆摆手：“你们继续努力吧，我们先走一步了。” 沈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半成品鞦韆，十分羡慕：“陈涣这动手能力真的没的说啊。” 温清然点点头：“可能是继承了我爸妈的手巧，我们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钱，我爸农閒了就去集市上看人家的玩具是什么样的，看一整天，回来就学著给我编。” 他晃了晃手里竹条编成的小熊猫：“我也就学了个五六分吧。” 沈奚竖起大拇指：“已经很厉害了，我最多团个球出来。” ——【其实沈奚想多了，竹篾编球其实一点儿也不简单。】 ——【其实温清然手也挺巧的，他脚边还有几个竹筒呢。】 ——【就是他在里面塞苹果块的时候，真的好像包竹筒粽子。】 ——【小熊猫也是吃上带夹心的竹子了！】 夏芃芃感嘆：“温哥你跟家里关係真好啊。” 她神色苦恼：“我妈就总说我打架子鼓没有女生的样子。” 温清然想了想：“很多知名乐队的架子鼓手都是女生，很酷的。” “你妈只是嘴上说说，不还是出钱给你报班学架子鼓了。” 夏芃芃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有道理。” 温清然手上继续编著小竹熊，垂下的眼眸中蕴含著深深地思念：“我很相信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这句话。就算是家里收成最不好的时候，也没亏待过我一分一毫。” ——【呜呜，我忽然跟温清然和解了。能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陈涣背刺老东家了。代入一下我养父母如珠如宝的把我养大，我也会把他们唯一的血脉延续当成亲人的！以后再也不骂温清然是叛徒了！】 ——【那我建议你去把以前骂过的评论刪了，我感觉陈涣乾的出把那些评论截图下来记仇的事儿。】 ——【……你说別人这么干，我或许会觉得有点儿癲，但是如果是陈涣，好像突然就合理了。】 ——【然后再冷不丁啥时候报復你一下子是吗？】 ——【救命，这下听起来就更合理了。】 另一头，陈涣他们一路开车直达虎园。 车刚过標著虎园的路標，徐野就探头探脑的往里头看：“老虎在哪儿呢？我们不用换防护服什么的吗？我看科普说得带防咬手套？” 保育员这才干笑了两声：“哈哈，玩具是给小老虎准备的。”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涣开始发散思维：“老虎是你们借的？” 保育员连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只是我们的雌虎出去相亲了，但家里还有两只幼虎在！” 陈涣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还没到发情期才对吧？” 保育员没想到陈涣问的这么细致，也就跟著解释道：“我们和另一个动物园都是只有一只老虎，数量比较少，但为了满足老虎的社交，就安排了这种活动。” “但我们是没有强迫雌虎重新进入发情期的，就是单纯怕她太孤单了。”保育员强调道。 陈涣：“……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老虎是独居动物啊。” 保育员一脸痛心疾首：“这不是趁著还没到发情期，多见几只雄虎吗！要是像隔壁美女虎相亲相到猥琐男，那我不想活了！” 陈涣看他这一脸恶毒丈母娘的架势，忽然闭嘴了。 彳亍叭！ 这就是当保育员的宿命！ 徐野觉得他们这逻辑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就只好乖乖闭嘴了。 保育员给他们介绍：“这两只小老虎是一窝出来的，其实已经一岁多的，但因为是人工饲养长大，眼神的话比较清澈。” 这句陈涣和徐野都听懂了。 “噗。”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了。 保育员狡辩道：“我们嵐嵐是独立女性！” 陈涣配合的努力憋笑：“好的，不爱带崽很正常，妈妈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母性不强的母虎需要人工餵养其实很常见。 ——【哈哈哈，这位保育员就没感觉他正在越描越黑吗？】 ——【根本无人问你啊！这就是跟动物待久了，心眼子都平滑了吗？】 动物园的老虎虽然少，但虎园的占地面积却很大。 他们开车进去，走了半天才深入到虎园中心准备搭建攀爬架的地方。 保育员说：“我们这里比较偏，地皮便宜，就建的大了点，其实动物不算多。” 陈涣看著听到声音就顛顛凑过来的两只小老虎说道：“挺好的，住鸽子笼里动物也会抑鬱的。” 这俩眼神跟傻狍子似得，一看就是没受过委屈。 他大大咧咧的抬手摸了一把虎头。 小老虎还顺势歪头好奇的看了陈涣一会儿，像是在说：“人，你好，干啥。” 还怪有礼貌的。 陈涣顺手就又摸了一把。 ——【big胆！】 ——【说好的老虎屁股摸不得呢！】 ——【嗯……也没摸屁股啊，这不是摸头呢。】 ——【救命，歪头的时候真的好像我家猫猫！】 ——【我养了一只橘！抱紧我的代餐！】 保育员原本还想阻止，想按照流程教陈涣怎么和动物建立起初步的信任，然后再慢慢接触。 毕竟就算陈涣不在意，虎园里的虎有了伤人记录对虎也是很不好的履歷。 身为动物，面对人类时，它们本来就已经是弱势群体了。 但他看了看一人两虎的和谐模样，忽然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到底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它俩拉扯长大的！ 接著他又看了看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跃跃欲试的徐野，对嘛，这反应才正常！ 他从车上拿出一个铁盆，里面有一些肉，跟徐野说：“你可以试著把盆放到前面，餵它们吃点儿下午茶。” 陈涣点头：“毕竟吃人手短。” 等徐野通过下午茶討好，顺利摸到老虎头之后，几人终於准备动工了。 陈涣一手拿著图纸，一手拿著笔，跟在保育员身边一起实地考察这块儿准备用来搭攀爬架的地方。 看了一圈以后，陈涣还挺满意的，和照片基本没有什么出入，图纸也只有几个小地方需要稍稍改一下。 確定好最终的图纸，三人在两只小老虎的监督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这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吗？】 ——【到底是谁说老虎攻击性强的？！】 ——【动物园和野外还是不一样的啦，我去动物园餵老虎的时候，人家都不想吃了，导游还让我硬喂，说我多举一会儿老虎就是吃。】 ——【这年头，连老虎都是人情世故啊！！】 大致的框架搭好后，两只小老虎就像是知道这是给它们准备的一样一跃而上，在两块平衡木之间来回走动，检验它的稳固性。 然后低头蹭了蹭距离他们最近的徐野。 徐野：“！！！” 他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带上手套，拿出麻绳，十分有干劲儿的开始缠木桩。 ——【见过人pua人的，头一次见老虎pua人的！】 ——【小老虎：深諳人性！】 第193章 安慰的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在小老虎们持续不断的无声鼓励下，两脚兽们很快就把攀爬架內部的细节填充好。 但陈涣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之前在救助点，老虎们会愿意配合野化训练，很大原因是他们本就来自野外。 他们会在迷宫格里兢兢业业的嗅闻猎物气味儿，伸爪子去掏饲养员放的肉块，那是因为在野外一丁点食物都弥足珍贵。 但动物园的小老虎们没有这种意识。 他们少吃一口保育员都能急禿了头。 看看那半盆还没吃完的下午茶吧。 那是真的就当零嘴儿吃，想起来才会去叼一块儿。 吃的时候细嚼慢咽的十分优雅，吃完还要去旁边给自己洗洗脸。 当然，也不排除是来自妈妈的言传身教，目前人类观察范围內的，有不少进食优雅的雌虎。 像是他曾经救助过的芙蓉，就是那种很会给崽子们做饭同时进食也很优雅的类型。 在攀爬架隱蔽处掛食物作为奖励的想法落空后，陈涣转而开始想別的办法。 保育员看陈涣一脸沉思的样子，还以为他这是受挫了心情不好，十分好心的安慰这位行动力一绝的游客：“可能只是下午比较容易犯困，说不定晚上就想玩了。” 陈涣回过神，笑著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没事儿，我刚才是在想，可能用玩具会更合適。” 老虎毕竟也是猫科动物，有些和猫咪相似的习性不奇怪。 比如它们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以及远超猫咪的破坏力。 说干就干，陈涣和徐野跟著保育员来到老虎的玩具筐前，翻出一个橡胶材质的沙球。 上面千疮百孔的遍布著抓痕。 小老虎们看到自己的球被拿出来，大脑袋立刻凑了过来。 “哎我去！” 徐野被冷不丁冒出来的大脑袋嚇的往后退了两步。 陈涣无语：“刚才不是还很激动的要努力干活吗。” 徐野觉得他害怕的很有道理，又不是谁都跟陈涣似得那么大胆子：“谁看了这么大一个脑袋凑过来不害怕啊！” ——【別说徐野了，我隔著屏幕看到手心都冒了一下汗。】 ——【刚刚保育员还说什么小老虎，这跟我理解的小老虎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这个小，是跟成年虎比，而不是跟小猫咪比？】 陈涣安慰徐野：“人肉不好吃，不狩猎的时候，老虎一般懒著攻击你。” 徐野：“……安慰的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面对他的不识好人心，陈涣耸耸肩，把手中的沙球丟了出去。 两只刚刚还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老虎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一跃而起追了出去。 如果林中月此刻也在看直播，那她或许会对陈涣这个动作很熟悉。 因为陈涣日常训秋秋的时候，也是这个套路。 ——【臥槽！】 ——【差点儿以为自己眼了，真就一秒起飞？】 ——【太熟练了，陈涣这动作太熟练了。哈哈哈，他和其他几组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陈涣不清楚其他人的进度，但他已经在框里另外找出来一些小型玩具和球，在表面涂抹了一些猫薄荷。 是的没错，老虎也是喜欢猫薄荷的。 保育员的职责可不只是像餵猪一样给老虎餵食。 他们还得负责老虎们的身心健康。 除了相亲这种满足原始本能的活动之外，还要引导大家达成每日运动量，从而降低刻板行为出现的可能性。 保育员日常为了达成这一目標，也时常会使用少量猫薄荷作为气味引导的辅助道具。 看著陈涣嫻熟的动作，保育员甚至都恍惚了一下。 他和陈涣谁才是职业饲养员来著？ 徐野的性子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原本紧张的神经在看到保育员脸上满脸的纠结后也放鬆了下来。 他甚至爬到高台上，准备亲身帮老虎试试他们这个攀爬架的质量。 他鼻子动了动，低头认真问陈涣：“哥，你是不是没涂上啊？我怎么闻不到？” 陈涣挑眉：“你在质疑我？” 徐野：“……” 徐野嘀嘀咕咕：“暴君。” 陈涣翻了个白眼：“行了，赶紧下来，那是给它爬的，不是给你爬的。” 保育员看了眼手机信息，通知徐野：“其他组也完成丰容玩具环节了，你得回去上保育员岗前培训课了。” 徐野：“？？？” 已经把这件事完全拋之脑后的徐野瞳孔地震：“我家长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陈涣嫌弃道：“我通过的考试跟你有啥关係，赶紧回去上课吧，走好不送。” 第194章 陈涣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队友？ 把不情不愿的徐野撵上车，陈涣浮夸的鬆了口气：“烦人的小崽子可算是走了。” ——【哈哈哈哈！徐野你快回来听听！你哥说你坏话！】 ——【陈涣真的很双標，他对前两个小嘉宾可不是这样的，到徐野这儿的待遇那是断崖式下跌。】 ——【还是吃了年龄大的亏啊！】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变个性试试。】 ——【魔鬼！】 其他嘉宾痛不欲生的开始学习生涯的时候，陈涣已经十分自然的融入了保育员的生活。 两人一起去悬掛的高处掛上肉块，保育员解释道：“这也是一个简单的丰荣训练，他们可能不会立马吃，但饿了就会来吃。” 比起给游客陈涣解释，保育员现在意识到了，他更多的是在对镜头里的观眾解释。 因为陈涣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他的解释！ 他甚至连一起清理笼舍和更换稻草这种事都乾的十分熟练。 保育员终於忍不住了：“你別跟我说这也是看书看的。” 来之前他已经听说陈涣刷新了问答题榜单的事跡了。 但这些事，很少会被写进科普书中，就算写，也不过是一笔带过而已。 陈涣隨意的糊弄道：“你就当我是天赋异稟吧。” 保育员：“……你哪怕跟我说在家照顾过別的小动物呢。” 陈涣从善如流的改口：“我在家照顾过別的小动物。” 谢谢，有被糊弄到。 比起保育员的礼貌克制，弹幕是半点儿都不客气。 ——【现场照抄可还行！】 ——【知足吧，万一等会儿陈涣给你来句被亲生父母遗传的技能，那你半夜睡醒都得给自己俩耳刮子！】 ——【你们好像被陈涣醃入味儿了！】 ——【整个弹幕区都是陈涣的形状了。】 ——【所以陈涣到底是怎么会的？】 这个问题弹幕上好多人討论，都没得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最后还是陈涣看保育员满脸纠结后，良心难得发现了一下。 他一脸好笑的解释道：“每逢冬天我家园林就经常来些打秋风的小动物。” “我舅舅就带著我和我妹给它们做小房子。” “我妹嫌弃小动物的排泄物味儿大，”陈涣耸耸肩，“没办法这活儿只能落我头上了。” 保育员点点头，这个理由，勉强还算说得过去。 至少比刚才那个听著靠谱多了。 ——【虽然抱错了，但两人都有被对方的家庭好好养大誒！】 ——【重点难道不是陈涣刚才说的他家园林吗？】 ——【他家，园林。好小眾的词汇啊！！！】 ——【所以继陈涣手里有个图书馆之后，他还有个园林是吗？】 ——【啊！为什么当初抱错的不是我！】 陈涣和保育员一直忙碌到黄昏，保育员看了看时间：“咱们该出去了，黄昏是小老虎们运动的时间。” 陈涣点头同意。 保育员也没让陈涣去和嘉宾们会合。 他直接刷员工卡请陈涣去他们內部食堂吃了晚饭。 甚至很热情的问陈涣要不要用他们的员工卡去洗澡。 陈涣没拒绝。 在户外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但如果有条件，陈涣还是更喜欢去温暖的澡堂子洗澡，而不是跟一群嘉宾共享一个洗漱帐篷。 ——【那个，陈涣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有队友的事儿？】 ——【看起来他已经完全融入保育员的队伍了，甚至已经有人把他当成新入职的同事了？】 ——【emmm，陈涣他到底为什么不解释啊，是出於恶趣味吗？我感觉他旁边的保育员已经快憋死了！】 保育员：谢谢，有种自己怀揣著天大的秘密无处分享的憋屈感。 但陈涣也有著自己的理由：“我要是给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解释一遍，那也太累了。” 保育员：“……有道理。” 保育员成功被他说服了，还邀请陈涣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收猫。 陈涣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陈涣好像已经乐不思蜀了啊？】 ——【哈哈哈，真的！他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想起徐野啊。】 被弹幕念叨的徐野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嘉宾们的晚餐还没来。 他还在等补考的几个人。 他幽幽嘆了口气，作为一个隨便看看书就能考年级第一的学霸，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题目，为什么还有人需要补考！ 温清然坐在他旁边看书，看著他嘆了一口气又一口气，放下书问：“怎么了？” 徐野摇摇头：“有点儿无聊。” 他鬱闷道：“我哥，不对，你哥，他是真不回来找我啊？！” 温清然：“……” 这一刻，温清然看徐野的眼神诡异极了。 这孩子，似乎对陈涣有著一些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温清然精准的预言道：“他没有员工宿舍，晚上会回来睡觉的。” ——【预言家刀了！】 ——【可恶，那我是女巫，我要復活预言家！】 ——【哈哈哈，比起这个限时版本的弟弟，明显温清然这个真弟弟更了解陈涣。】 ——【他真的一点儿想起你们的跡象都没有！】 ——【报！最近情报，陈涣已经吃完饭和动物园员工一起洗澡去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温清然预言的有多准。 在所有人都补考通过后，他们终於领到了今天的盒饭。 饭后又进行了一番复习，接著再一次坐上了节目组的观光车。 这一次，是带他们去观察动物园內的夜行动物。 也是这时候，他们才在虎园门口重新见到了陈涣。 陈涣手里拿著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手电筒，笑得一脸灿烂：“哎呀，好久不见了各位。” 补考困难户沈奚咬牙切齿道：“你玩得倒是很快乐啊！” 陈涣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幽怨，十分淡定的点点头：“是的，刚把它们赶回笼舍休息，可把我累坏了。” 所有人：“……” 哪怕刚才拳头没硬的人，这会儿也要开始痒了。 黑暗中的徐野幽幽开口：“哥……你还记得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个无聊透顶的弟弟吗？” 陈涣眨眨眼：“老王说要去观察夜行动物，我们快走吧。” ——【哈哈哈，无视了，竟然直接无视了！】 ——【这个操作，就好陈涣啊！】 徐野：“……” 徐野握拳宣誓：“我再也不要拥护你了！” 陈涣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老虎不一定咬你，但我一定会揍你。” 徐野：“……” 徐野扭头一脸诚恳的对温清然说：“你自己的哥，你赶紧领走吧！” 温清然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其实目前还不能確定我俩谁先出生的。” 毕竟当年的车祸有伤员有孕妇，混乱成那样，他俩都没丟已经算万幸了。 实在没人有功夫去记谁先出生的这种事。 徐野借著幽暗的路灯光，十分微妙的看了温清然一眼。 他觉得吧，温清然似乎有点儿没逼数。 陈总想压他一头都得被他赏个过肩摔的主儿，温清然竟然还觉得自己有翻身当哥的那一天？ 这一刻，徐野和温清然都觉得对方这心態不行，还得练。 等第二天，大家都换上了保育员的工作服后，陈涣已经十分自然的拿起本子给大家分配早间任务。 徐野和温清然：“……” 温清然：“感觉陈涣好像工厂流水线的小组长。” 徐野没进过工厂，但他理解到了温清然想表达的意思。 徐野：“……” 所以大家都是弟弟，谁也別说谁了。 吴导乐得轻鬆，他不是为了流量来的，在综艺里的存在一直不算很高，但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的，也吸到了一批和平粉。 沈奚和她背后的经纪公司已经彻底歇了用踩著陈涣和温清然流量的心思，这种她不擅长的事更没什么好爭的，要是做错了反而会引起群嘲，还不如交给陈涣。 陈涣此时正好分配完工作，问道：“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知道了。” ——【完了啊，这批嘉宾好像已经让陈涣训好了。】 第195章 徐野比较耐造 再次坐上观光车，沈奚拿著赞助商的手机低头建群：“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大家可以在群里求助。” 安云帆、夏芃芃和毛球积极地配合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扫码进群。 徐野一开口，就打了个漫长的哈欠：“好……” 沈奚：“……” 这语调听著就很刺头！ 她问道：“你昨晚做贼去了？” 徐野一脸幽怨的看著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扫了码，然后慢吞吞的说道：“你问清然哥吧。” 温清然显然也没多精神，不过是有徐野在一旁对比，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徐野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才落到温清然大剌剌写著睏倦的脸上。 温清然语气幽幽：“別问我，问陈涣。” 吴导听后就在一旁笑。 沈奚更好奇了：“老吴你笑啥呢？” 吴导笑著摇摇头。 “早上我叫他们去晨练了。”陈涣慢悠悠的给出答案。 沈奚看看精神的好像能去跟牛搏斗的陈涣，又看了眼一旁好像闭上眼睛就能原地昏睡过去的徐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最终，沈奚双手在胸前真诚地比了个心：“感恩。” 感恩很有边界感的陈涣只训自己弟弟。 不然她真的会有点儿分不清是来参加综艺的，还是来拉练的。 温清然听著她这句真情实感的感恩，心情很是复杂。 陈涣则是一脸的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甚至还有点儿嫌弃。 “身体素质都太差了。” ——【甚至不敢说你行你上，因为我怕陈涣真上。】 ——【很谨慎了。】 ——【哈哈哈，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陈涣在用徐野和温清然练手，今天不是有动物行为公开课吗？】 ——【！这么一说，可能性瞬间飆升了，你们还记得吗，前两期陈涣都是自己去晨练的，谁都没叫。】 ——【一半一半吧，感觉都有可能，前两期的小朋友也比较小，徐野这明显比前面的小嘉宾耐造。】 ——【所以我就说吧，徐野实在不行还是去变个性吧，感觉陈涣对女生可能会温柔点儿。】 ——【徐野：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大了？】 徐野听到陈涣的嫌弃没有反驳，因为跟陈涣比，他这身体素质是真不行。但问题是，谁跟陈涣比都不行啊！ 陈涣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去爬过厄尔布鲁士峰了。 至於当时还是小屁孩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因为陈涣不是一个人去的吧。 略过具体过程不提，总之那算是江金市一群富二代的一段集体黑歷史。 他表哥去他家躲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躲过他大姨的豆橛子。 沈奚的考拉馆最近，下车前，她还回味了一下吴导那个笑容，忽然也笑了起来：“好你个老吴，说，你是不是早上听到陈涣叫他们去晨练了？” 徐野和温清然同时看向吴导。 吴导乾笑了两声：“哈哈，我这个岁数睡眠比较浅。” ——【我不信！】 ——【你才四十多啊吴导！】 ——【四十多岁，正是闯的时候，吴导你支棱起来啊！】 “哈哈。”沈奚和安云帆笑著下了车。 留吴导一个人应对虎视眈眈的徐野和温清然。 徐野叉著腰：“吴导怎么能这样！” 温清然添砖加瓦：“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吴导强行转移话题：“啊哈哈哈，陈涣你要不要来我这里看看小象？” 毛球重重点头：“嗯嗯，特別可爱！” 陈涣估摸了一下时间，感觉来得及，问徐野：“你想看吗？” 徐野：“不是说要在动物园开园之前做好清理工作吗？来得及吗？” 陈涣：“来得及。” 徐野果断点头：“想看！” 陈涣跟吴导说：“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没多久，温清然的熊猫馆也到了。 温清然跟他们挥挥手：“我就不邀请你们了，小熊猫宝宝胆子有点儿小。” 陈涣『切』了一声：“说的我们好像很凶一样。” 温清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著陈涣。 弹幕给出了实时翻译： ——【陈涣，你怎么没有一点儿逼数？】 ——【哈哈哈，好像在看默剧。】 第196章 节目组总不能直播嘉宾聚眾玩屎.jpg 陈涣自己对小象也挺好奇的。 因此在看到小象的时候，陈涣饶有兴趣的抢走了小象尝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捲起来的胡萝卜。 所有人：“……” ——【头一次在大象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哪怕三期节目下来，我对陈涣已经改观了很多，但此时此刻我还是想说，陈涣，你能不能做个人！！！】 ——【陈涣：给小象上一课，让它知道人心险恶。】 ——【其实小象本来就知道，不然它怎么会在动物园？】 ——【这么一讲，好像忽然就地狱起来了！】 吴导无语的从陈涣手里夺走胡萝卜重新餵给小象：“连这么大点儿的娃娃你都欺负。” 陈涣有理有据道：“等它长大我就欺负不了了啊。” 大象什么吨位，他什么吨位。 吴导：“……” 毛球冷不丁的出声：“它妈就在隔壁看著呢。” 徐野顺著他指著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看到了一只不住往这边张望的大象。 徐野扯了扯陈涣袖口：“哥，你好像被人家家长抓现行了。” 陈涣：“我被抓现行的事儿还少吗？” 徐野：“……” ——【他还挺骄傲的？】 ——【陈涣：我虽然不做人，但我坦坦荡荡！】 吴导眼神里透露出十足的无奈：“也就是大象脾气好，不然都要衝过来揍你。” 陈涣：“那是因为它足够聪明，知道得罪人类的下场。” 吴导想了想昨天把轮胎给大象玩的时候，保育员给他介绍过这只象送过来的原因。 不得不赞同的点头：“好吧，你说倒也有道理。” 陈涣看了看时间，又掰几瓣苹果塞进小象嘴里，然后摸了摸它脑袋：“好了，给你吃甜甜的苹果，不许生气。” 小象努力嚼嚼嚼。 陈涣：“你看，哄好了。” 吴导：“……” 吴导摆摆手：“你赶紧回去干活吧，別在我这儿招猫逗狗的了。” 陈涣失笑：“成，那我们走了。” 为了安全考虑，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都是幼年时期的动物。 这也意味著在清理粪便之前，他们还需要通过观察动物粪便的状態来初步判断健康状態。 经歷过昨天，保育员已经完全接受了陈涣不需要科普的设定，他乾脆略过陈涣，给观眾和徐野科普起来。 两个熟手干起活来就十分利索，只有徐野戴著三层口罩还是觉得味道好大。 徐野眨巴著被熏出眼泪的眼睛，努力憋气。 这经过一晚上发酵的屎就是不一样啊！ 徐野努力憋气，出了笼舍后，才吐出一句：“这味儿也太大了！在野外就不怕被发现吗？” 陈涣：“……” 陈涣一脸看笨蛋的表情：“这是老虎，动物界最顶级的掠食者。” ——【老虎：我没有一点儿牌面吗！】 徐野被熏的晕乎乎的脑子转回来一点儿。 “对哦，”徐野说，“味儿太冲了，脑子都不转了。” 陈涣：“老虎会用气味儿告诉別兽滚远点儿。” 徐野：“……好凶的讲解。” 但他没想到这还不算完。 保育员直接將粪便在空地摊开，给观眾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粪便状態：“这样代表健康，而且一看就是营养均衡的小老虎拉出来的。” ——【这是可以高清无码展示的吗？】 ——【陈涣：节目组总不能直播嘉宾聚眾玩屎.jpg】 ——【你们真的是什么表情包都有！】 ——【甚至还是陈涣亲自玩给大家看的，这算不算迴旋鏢？】 ——【可陈涣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笑死，根本攻击不到他！】 两只小老虎离他们有段距离停住脚步，对保育员玩屎的动作表示不解。 但它们很宠溺的现场给大家拉了坨大的。 “噗嗤。”陈涣没忍住笑出声。 徐野：“我觉得这种现拉的比笼舍里放了一晚上的好接受。” 陈涣无语：“怎么的，你还想教它学会定时定点儿拉尿吗？” 徐野看看两只仅有一岁的小老虎因为打哈欠而支出来的虎牙，语气诚恳：“我不配。” 陈涣夸奖道：“还行，至少有自知之明，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和陈涣如同开掛了一般进展顺利的。 就在陈涣和徐野终於完成第一项清理粪便的任务后，准备去给老虎们准备早餐的时候。 温清然正四处寻找他的街溜子小熊猫。 温清然不太了解是不是所有的小熊猫都是e熊，反正他这个是真的挺活泼好动的。 好不容易看到了，它又像是躲猫猫一样窜到另一头。 夏芃芃不理解：“它怎么这么有活力？” 保育员大惊失色：“它没活力我不就下岗了吗！” ——【哈哈哈！小朋友，不要拿你的客串挑战別人的职业！】 小熊猫的粪便有著和大熊猫相似的清香味儿。 加上自己颇为爱乾净，喜欢在固定位置，因此温清然二人在清理这个环节並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可温清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会是个吃饭困难户！ 温清然废了半天劲，才和呼哧带喘的夏芃芃抓住了跟他们躲猫猫的小熊猫。 他一手托著小熊猫，像是抱小朋友一样抱著，一根手指拨弄了两下它耳朵上的白毛：“昨天玩游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小熊猫可可爱爱的歪著头，看也不看夏芃芃手里的竹笋一眼。 它抬起头，在温清然怀里表演了一套完整的洗脸过程，然后伸出爪子。 温清然不明所以。 保育员解释：“这是跟你要奖励呢。” 温清然依然疑惑：“这是动物表演吗？” 保育员瞳孔地震的看著两人。 她今天是非得下岗不可吗？ 她无力的解释：“这是它在外面逛街的时候，看到猴子表演完游客给猴子餵了香蕉时学会的。” “不是我教的！”她语气郑重的为自己狡辩！ 天知道，这话她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当然，她比养猴的同事好点儿。 因为猴是完全自发的，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 温清然理解的，他同情的看了保育员一眼。 ——【哈哈哈，拒绝动物表演，但拒绝不了动物非要表演啊！】 温清然接过夏芃芃手里的竹笋，试图跟小熊猫讲道理：“你先把主食吃了，我给你一个鸟蛋？” 他有商有量的把鸟蛋和竹笋都放到小熊猫面前，在小熊猫把爪子伸向鸟蛋的时候果断挪开。 保育员一边处理竹子，一边说：“不行你就先陪它玩一会儿，等会儿上课的时候再吃。” 今天四组都有动物行为公开课要上，今天小熊猫的任务就是配合接受体检。 期间肯定少不了一些食物奖励。 温清然：“好。” 他点了点小熊猫的鼻子：“让你不吃，这下好了，竹子没了，鸟蛋也没了。” ——【可是等会儿它上课的时候，肯定要用小熊猫喜欢的食物奖励它，那不就等於是主食全都换成零食了吗？】 ——【严重怀疑是你在阴谋论，小熊猫的智商没有这么高吧？】 ——【我觉得一个生气会试图靠举手嚇死对手的动物能延续至今，一定有它的道理在！】 比起温清然遇到的吃饭问题儿童，吴导感觉自己这期拿的又是easy模式剧本。 他甚至感慨：“要不是我自己知情，我都要怀疑老王是在给我开后门了。” 毛球奇怪的看了吴导一眼。 吴导没解释，领著小象慢悠悠在领地散步。 小象脚底下还踢著一个滚来滚去的桶，时不时桶跑偏了就快跑两步去追。 ——【吴导的直播间总是这么岁月静好。】 他们一直走到小象的专属泥坑里玩耍，毛球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如何给小象做足疗。 吴导也是今天才知道，大象也是需要美甲的。 保育员解释：“就像老鼠和兔子需要磨牙一样，大象脚底的角质层和指甲也需要和地面进行一个摩擦。” “但动物园里的大象每天行走的距离有限，指甲的生长速度和磨损速度无法达到平衡，这时候就需要我们进行一个人工干预。” “当然，小象毕竟还小，需要打磨的很有限，主要也是让它熟悉熟悉流程。” “大象是很感性的动物，他们甚至会为死去的同伴哀悼。” 毛球瞪圆了眼睛，惊讶道：“有这么聪明？！” 吴导补充：“我之前看过一个纪录片，说大象会记得已故亲人的形象。” 第197章 滴！叛逆卡！ 保育员：“大象的记忆力很好，它们和虎鯨一样，可以记住族群迁徙的路线和位置。”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象群的族长往往由最年长和最强大的雌象担任。” 夏芃芃指了指分隔两片区域的铁网墙问：“那把小象单独隔出来，他们会不会担心？” 保育员就解释：“旁边有门，小象可以过去。” “这一小片区域是给小象准备的，有时候小象的一些身体检查或是像今天这样做美甲都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保育员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笑了起来：“偶尔小象会像叛逆小孩一样自己跑到这边玩，大象只能望洋兴嘆。” 毛球忽然就感同身受了：“那一定是小象的家长管的太严了，小象想要出来透透气！” ——【哈哈哈哈！这个思考迴路就很中式。】 ——【忽然就跟小象共情了是吧。】 ——【这期不仅小嘉宾们的人设是叛逆仔，就连小动物都是叛逆掛的，王导可真会选！】 ——【说不是王导特意设计的我都不信！】 保育员和吴导听到夏芃芃略带同仇敌愾的话也笑了。 保育员继续说：“这只小象的母亲是从不正规的马戏团救回来的，刚开始警惕心很重，现在相处久了会好一些。” “它们感情很细腻，可以分辨出善意和恶意。” 保育员指了指时不时就要转头过来看看的那只：“就是它，现在头顶还有鉤子留下的伤疤。” 吴导跟著唏嘘：“现在那种马戏团还少点儿了，我们小的时候，经常会有那种各个城市流窜的马戏团表演，他们训练动物的手段都很激烈。” 夏芃芃看看活泼的在泥坑里打滚的小象，发出感嘆般的疑惑：“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在野外面对生存压力更好，还是在动物园里衣食无忧更好？” 同样的討论也出现在徐野和陈涣的直播间。 徐野不太熟练的拿著砍刀咚咚咚的给鸡大卸八块，没有分毫隱瞒的说出自己的困惑。 陈涣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拢著牛肉，一股脑的把切好的牛肉装进坑坑洼洼的不锈钢盆里。 又重新拿了一大块儿牛肉放到案板上：“在野外，牛排是难得的美味。” “即使是老虎这种顶级掠食者，想要猎杀一只野牛失败率也非常高。” “但在动物园，却可以轻轻鬆鬆的获得。” 徐野点头，这个他知道。 陈涣没继续解释，而是反问徐野：“我听你哥说过你，他当时特別骄傲，说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所以为什么放著家长给你安排好的更平坦的路不走，非得学人家叛逆？” 徐野：“……” 徐野嘟嘟囔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哥派来的说客呢。” 陈涣漫不经心的切著牛肉：“错了，我从小接受过的教育，就是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过多的介入其他人的因果。” “你叛逆也好，不想上学也罢，跟我没什么关係。” 徐野无语：“要不要这么直白啊，至少装一下关心孩子的家长啊，咱们这正直播呢！” ——【没事儿，问题不大，陈涣的本性早就暴露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徐野他们这批小孩又不像前面的小崽子还需要引导，高二已经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了。】 ——【陈涣这话一说，我就觉得他是那种別人死他面前，他能直接抬腿迈过去的那种人。】 ——【听他放屁，他要真是不介入別人因果，压根就不会管董乐的事儿。网友时候扒出来的信息来看，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陈涣在推动，加上他开那寻人公司，这都不是介入因果了，他这是买了个因果大盘迴家！】 ——【我悟了！他这纯纯嘴硬啊！】 可徐野信了，徐野认真思考起来，实话实说道：“就觉得自己到了该叛逆的时候了。” “再不叛逆一下，以后就没有藉口了。” 陈涣扭头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比自己还严重的问题儿童。 这叛逆期在他眼里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吗？ 系统都没给他发布过这种任务啊！ 陈涣嘴角抽了抽：“那你是得抓紧时间，等你高考完就没这好待遇了。”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郭一博曾经给他说过，他妈那边一家子行事风格都极为彪悍，当初跟郭总结婚，也是看郭总风格儒雅，想改善一下基因。 郭一博他小姨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產生了徐野和郭一博这两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產物。 观眾们在这期节目一开始，就討论过这些小孩叛逆的原因。 猜测过是学习压力太大，或是家长管的太严之类的普適性原因。 万万没想到，徐野能说出这么个理由。 ——【合著他跑这儿打卡来了？？？】 ——【滴！叛逆卡！】 第198章 老虎也更喜欢吃牛排！ 弹幕疯狂吐槽徐野这离谱的叛逆原因的时候，徐野却恍然大悟：“我懂了。” “嗯？”陈涣和保育员一起把切好的肉放到推车上，隨意的发出一个气音。 徐野却认认真真的说：“我觉得，如果换做我是小老虎的话，我也会沉迷安逸的。” 陈涣示意他继续。 徐野主动上前帮忙，还给陈涣分析自己的心路歷程：“如果一个虎，一出生就在四四方方的动物园，那它压根就不会知道野外奔跑的感觉，自然也不会心生嚮往。” 陈涣点头。 徐野：“但人类就不一样了，哪怕不行万里路，也可以从书中去看远方。” 说这句话时，他看向陈涣，试图得到认同。 在他的知道的人里，陈涣已经是同龄人中看书最多、去过的地方也最多的人了。 陈涣满足了他的期待，点头赞同：“对。” 徐野继续往下说：“也是因为见过的东西多了，才会有叛逆期的存在。” “你想想，一个人心最嚮往远方的时候，却只能被困在教室里学那些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一次的东西。” “枯燥又残忍，这是在扼杀自由的灵魂。” 陈涣再次认同了他：“你这样说，也没错。” 他用眼神示意徐野过来推车，自己则是穿著保育员的工作服慢慢悠悠的走在他旁边：“但是。” 这俩字一出，徐野心里刚刚疯长出来的火苗瞬间熄灭。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但是』就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字眼。 因为它的出现直接否定了前面的一切。 可陈涣说出口的，却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陈涣：“但是九年义务教育本身是没错的。”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有这个条件。” “你可以任性的选择休学，可以等你叛逆够了再回来上学。” “中间离开校园那么一年两年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那是因为你优秀的投胎技术让你同时拥有了好的家世和天赋。” “九年义务教育，看似是让大家在最该去看世界的年纪困在教室里。” “实则是让更多人，拥有一个未来可以去看世界的机会。” 陈涣看向听完这些话有些怔愣的徐野：“你完全可以不认同，可你不能居高临下的去审判它。” “也不能用枯燥和无聊这种贬损意味的词汇来形容它。” 陈涣最后说：“否则你会挨揍。” “信我，你妈不会放过你的。”他语气诚恳极了。 ——【噗！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吗！】 ——【臥槽？！陈涣你要是被附身了，你就眨眨眼！我不会去救你的！】 ——【陈涣这是天选哲学人啊！】 ——【坐拥万贯家財，然后开始思考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涣会更喜欢一些比较务实的东西？】 陈涣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人。 他所受到的教育其实是有些割裂的。 一方面，陈敬山是一个很爱说教的人，他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安排就是孩子们最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他在外公的教育下，又拥有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陈敬山有时候会骂他只学到了宋家的清高酸儒气息。 这句话重生之前他是认同的，所以上辈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试图证明自己。 他偏执，钻牛角尖，明明被困在原地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自洽的。 可重生一回，陈涣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普通人，不过披上了名为道德底线的外衣罢了。 而这层外衣是宋家为他穿上的，他也一直愿意穿下去。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徐野的肩膀：“我说的也未必就是对的，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可供参考的例子。” 徐野一脸郑重的点头。 转头又问：“真的不能让咱舅舅带我也去玩玩吗？我想去看非洲二哥！” 陈涣先是鄙夷了一下他的审美，然后说道：“等你高中毕业。” 徐野眼睛一亮，接著就听陈涣继续说：“你爸妈都同意的话，我就去帮你说一声。” 徐野：“……” 徐野垂头丧气的推著小老虎的肉肉和玩具，要是他爸妈同意，那他还犯得著问陈涣吗！ 陈涣才懒著管小孩子那颗脆弱敏感的小心臟。 保育员在陈涣教育孩子的时候一言不发，等到了老虎开饭的地方才摇了摇开饭铃，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两只小老虎喵呜喵呜的冲了过来。 徐野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欢迎。 老虎热情到让徐野感觉，它们或许想连他一起吃了。 陈涣安慰道：“人肉不好吃，他们不爱吃的。” 徐野抗议：“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了！” 陈涣拒绝接受他的意见，並且开始为观眾们解释：“一般来说，野外的成年虎开一次席能挺好几天，但老虎崽子除外，它们是真的一顿不吃饿得慌。” 像是为了证实陈涣的话，镜头配合的给到了昨天他们掛肉条的地方。 上面的肉条已经空空如也。 ——【他们为什么不把昨天下午茶剩下的肉藏起来晚上吃？】 ——【先不说老虎不爱吃腐肉这事儿，昨天晚上陈涣和保育员他们不是清理过食物残渣吗？这也没地方藏啊。】 保育员从徐野的小推车上搬了一半的食物下来。 “这些用来给他们垫肚子，剩下的是今天训练的奖励。” 陈涣补充：“飢饿是野生动物狩猎的动力来源。” ——【好鸡贼，餵的都是鸡肉，当奖励的都是牛肉。】 ——【看来老虎也更喜欢吃牛排！】 小老虎们努力乾饭的时候，陈涣已经带著徐野往湖边走了。 陈涣看著陆陆续续往这边来的游客，估摸著应该是动物园开园的时间到了。 但这不影响他们的训练计划。 大多数游客都是很有素质的，少数没素质的也会被热心游客帮忙骂回去。 倒是徐野颇为新奇的往玻璃外张望。 “哥，原来被人当猴围观是这样的。” 陈涣：“……” 陈涣一言不发的往橡胶鸭子脑袋上捆牛肉，就不是很想搭理他。 但徐野显然不是个会因为他沉默就跟著沉默下来的人。 “哥，为什么不直接用真鸭子？” “哥，为什么要放这么多鸭子？” 陈涣听著他耳边一声声的哥后面连著一个个问题，忽然就开始跟陈敬山共情了。 就是说，他小时候那么多话陈敬山都没把他打死，其实忍得也挺不容易的吧？ 缠的差不多了，陈涣开始陆陆续续把鸭子往湖里放。 他手里有一个手柄，可以控制湖里的橡胶鸭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干著饭的小老虎们循声抬头，看看鸭子又看看盆里的肉。 最后下定决心，头往盆里一扎，张开血盆大口叼起里面的肉顛顛跑向陈涣——面前的湖。 他们一下水，陈涣就开始控制著鸭子们分散游开。 小老虎们努力哼哧哼哧的追击自己看中的鸭子，陈涣一开始会刻意放慢鸭子游动的速度，给两只小老虎尝尝甜头。 但隨著它们的咬合力气太大咬坏了三只橡胶鸭后，陈涣开始提高橡胶鸭的游动速度。 並十分刻意的在它们吃到牛肉但没咬坏的鸭子上重新绑上牛肉。 而那些咬坏的鸭子则立刻被保育员无情的捞走。 陈涣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解答徐野刚刚的问题。 “因为我们做的不仅是游泳训练，还有力量控制训练。” 不用陈涣引导，徐野自己就能发散出许多疑问：“老虎为啥要控制力量？他们不是咬合力越大越好吗？” 陈涣：“那是在野外，强大的咬合力可以让它们更轻鬆的狩猎猎物。” “而这里是动物园。” “只有学会控制力量，才能更好的適应圈养环境。” 第199章 工具人的飞来横祸 游的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们努力了半天，都没能吃到下一口牛肉。 它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两只小老虎在湖中心的位置停下，努力的伸长脖子向四周张望。 看到湖面上还在游动的橡胶鸭只剩下两三只的时候，它们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瞳孔地震！ ——【这个动物园的动物，都好有戏！】 ——【这就是它们会被动物园选中出来当网红的原因吗！】 ——【只要你足够弱小，生气都像卖萌。】 ——【你要不要对著他们的虎牙再说一遍？】 两只小老虎发现裹著牛肉的橡胶鸭变少后，果断化身小夹子，衝著保育员嗷呜嗷呜的撒娇。 保育员不为所动，他指了指还在游动的鸭子：“都咬坏了就没得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小老虎似乎真的意识到力气太大咬坏的鸭子不会回来了。 在湖里不满的用爪子拍了一会儿水后，或许是出於狩猎本能，又或许是出於橡胶鸭不断在他们周围挑衅，两只小老虎很快振作了起来。 它们开始尝试配合一左一右夹击橡胶鸭，这次他们在抓到鸭子后，小心翼翼的用爪子將上面的牛肉勾下来。 虽然偶然，它们会因为牛肉分配不均直接打起来，但整体的训练结果看起来，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这就是学霸上课的感觉吗？学的也太快了吧！】 ——【毕竟人家天赋技能在那儿呢。】 徐野全程就像个被资本家剥削的小可怜，蹲在湖边不断地给游回来的橡胶鸭穿上精致的牛肉外套。 等陈涣再一次操纵两只鸭子在老虎嘴边溜之大吉，徐野终於忍不住了。 他请求道：“哥，给我玩会儿唄？” 陈涣看在他这一上午任劳任怨的份儿上，勾勾手：“来吧。” 徐野兴高采烈的站起来：“好嘞！” 他十分熟练的恭维道：“哥，你果然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哥！” 陈涣：“……” 陈涣无语的瞅了他一眼，吐槽道：“你平时就是靠这招从你哥那儿骗零钱的吧？” 徐野挠头装傻：“嘿嘿。” 陈涣翻了个白眼，郭一博这弟弟可比郭一博人精多了。 他把手柄塞到徐野手里，也不担心他操作不好。 都是些傻瓜式操作，大不了就让老虎吃肉的间隙短点儿。 肉吃完了，那就提前结束训练唄，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今天的训练目標已经基本完成。 严格来算，他们这组已经可以提前下班了。 陈涣隨意的找了片空地坐下，看徐野的操作。 然而等徐野一上手，他就发现是自己小看高中生了。 徐野刚才就观察过陈涣惯用的几条路线，一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的失误，橡胶鸭也被小老虎截停了。 但很快他就重振旗鼓，几乎是原样復刻了陈涣的套路。 陈涣跟保育员感嘆：“跟天赋型真是比不了。” ——【原来学霸的意思不是指学习好，而是干什么都好！跟这群天赋怪拼了啊！】 ——【我请问呢？就不能给我们凡人一点儿活路吗？！】 ——【陈涣他怎么好意思说別人的啊？他能不能对自己有点儿正確的认知？】 ——【人跟人的差別比人和狗还大，爆哭！】 保育员的心路歷程跟弹幕差不多，他听陈涣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又在凡尔赛！』 但很快他通过陈涣的面部表情发现，他说这话是发自內心的！ 他实在没忍住：“你说的那是我的词儿！！！” ——【哈哈哈，保育员的心態真的崩了！】 ——【保育员：说好是我给他们上课，结果是他们来给我上了一课。】 ——【好惨，別人的爱好来挑战自己的饭碗，还他妈成功了！不讲武德啊！！！】 看徐野顺利上手，陈涣乾脆接手了徐野刚刚的工作，听到保育员的控诉，陈涣就说：“我们只是三分钟热度，新鲜劲儿很快就会过去。” “每天重复相同的流程，也是很枯燥的。你们才是真的不容易。” ——【这句是人话！】 ——【？感觉不像是夸人。】 有著上辈子的经验加持，他们这组的行为训练课完成的很顺利。 陈涣一上午都没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就以为其他组也同样顺利。 直到很少在人前冒头打扰自己的系统忽然在他脑海里说了句：“宿主，温清然上热搜了。” 陈涣不动声色的问系统：“怎么回事？” 温清然自己也很懵逼。 小熊猫的行为课目標是定点跟隨。 这一听就很符合他这个e熊的性格。 保育员也说：“它更喜欢自己到处乱窜，根本不听从指挥。” 比起陈涣那边，老虎和游客之间必须隔著铁网和玻璃的操作。 小熊猫和游客的互动就要亲密的多了，游客甚至可以上手去摸。 还有大胆的游客会在背包里偷偷藏苹果带进来引诱小熊猫往他身上爬。 好在更多有素质的游客会主动为他们让开路，让保育员和他用各种水果鸟蛋来引导小熊猫的配合训练。 一开始小熊猫就像是有注意力分散问题的小学生，一下子就走神去扒拉游客裤脚去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渐入佳境了。 游客人群中忽然骚动起来，有些人好奇和打量的目光直接落到他身上。 片刻后，游客中有人没忍住，直接开口问了：“网上说你接到了刘继业导演的剧本，是真的吗？” 温清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紧接著立刻就开始猜测是不是昨天在飞机上的女生说了什么。 他停顿的几秒钟被游客敏锐的发现，立刻有人把热搜词条里面的內容给他看。 温清然定睛一看，无语的发现他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怪別人。 飞机上那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被復原了。 明明他连『最近刪除』都让女生刪掉了，但此刻照片却大大咧咧的掛在围脖首页上。 文字记录了博主全部推理过程，得出温清然接了刘导剧本的结论。 甚至连他可能会出演的几个角色都被一一列了出来。 那个戏份不多的知青赫然在列。 最后还有些酸的说了句温清然单飞后资源真好之类的话。 温清然：“……” 他无语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夸她一句推理能力不错。 “感谢大家对我能不能找到工作的关心。” “上周我才刚填了辅导员发过来的就业问卷调查，请大家放心，有在工作，真的没有拉低大学生就业率。” ——【噗，我证明，我和温清然是校友，我们上周確实填了这个问卷。】 ——【我回家啃老，我们导员为了就业率甚至要给我介绍一份保安的工作。】 ——【挺好，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要求刪掉照片是因为不想透露自己的航班，给其他乘客带来困扰。” “至於书，”说到这里，温清然直接颇感无奈的嘆了口气，“一直玩手机要被骂，看书还要被过分解读，我又没有陈涣那么好的睡眠质量，一上飞机就能睡著，总不能一路就干坐著呀。” 他真情实感的认为自己有点儿惨，弹幕和游客一起被逗笑了。 ——【噗哈哈哈，我也开始觉得温清然好惨了！】 ——【能不能展开讲讲是被谁骂？】 ——【哈哈哈，你也没放过他！】 温清然这边回復完，就直接略过这件事，继续跟保育员学习怎么给小熊猫做行为训练了。 吴琳看完温清然在直播中的回覆，点了点头。 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確定艺人不会说出什么逆天发言之后，吴琳给刘导打了个电话，诚恳的表达了他们这边的歉意。 刘导很擅长年代题材的作品。 如果可以的话，吴琳也並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就得罪对方。 电话接通后，不知出於什么原因，刘导的態度其实还算不错。 当然不错了，金叔不仅是原作者，还是剧组投资人。 吴琳作为艺人经纪人不愿意得罪导演，那导演作为整个剧组的负责人，就更不愿意得罪金主了！ 况且，刘导还知道这事儿被金叔委託给陈涣了。 刘导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哪个剧组里没几个关係户，温清然已经算质量不错的了。 刘导甚至主动表示：“这也算是开机前预热了，白嫖一个热搜，是剧组占了小温的便宜，吴经纪帮我转告小温，不要有心理负担。” 吴琳：“……好的。” 这可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固执己见、恃才傲物的小老头呢？ 也这么看碟下菜吗？ 刘导，你墮落了啊！ 吴琳在心中腹誹了两句，但掛断电话后，立刻就著手调查这件事的始末。 刘导可以大度的不追究，但他们不能当无头苍蝇。 有系统开掛的陈涣比吴琳更早知道整件事的全过程。 不知道系统最近是不是动画片看太多了，梳理事件的时候，有种long long ago的架势。 陈涣无语：“长话短说。” 系统委屈巴巴：“好吧，就是温清然解约后，团粉一直在给公司施压，他的前经纪人因此被开除了。” “他把这些都算在温清然头上了。” 陈涣点头。 这很正常。 毕竟他一开始不经过温清然同意就做那些事，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討好陈知。 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后呢？” 系统用很少的文字说出很炸裂的话：“因为找不到工作，他去敲诈陈知了。” 陈涣大为震撼：“你代码坏了？” 系统抗议：“才没有呢！主系统给我搭载的是最新最厉害的代码！” 陈涣敷衍的哄道：“好的好的，是我太惊讶了。” 系统哼唧了一声：“那也不能污衊主系统，明明是你们人类太奇怪了！” 陈涣：“对对对，接下来呢？” 其实不用系统说，陈涣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儿。 系统：“陈知很生气，让人把他赶出去啦，但他说能帮陈知提高ice berg的知名度。” 陈涣不可置信：“……陈知信了？” 系统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陈涣扶额：“他们还干什么了，你一口气说完吧，我挺得住。” 系统没出声。 它直接將前经纪人策划好的反转反转再反转的舆论剧本展示给陈涣看。 而陈涣眼睁睁的看著剧本第一页写著，温清然如何爱慕虚荣，一回陈家就利用陈家的资源为自己谋福利。 接下来陈知的人设是成熟可靠的大姐，引导迷茫期的温清然走向正途。 系统甚至还贴心的把刪改的地方保留了下来，原本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但因为陈知觉得他太不可控於是刪掉了。 陈涣：“……” 先不提温清然进组这事儿跟陈家没有半毛钱关係。 陈知她就不想想，剧本中另一个重要演员——温清然他愿意吗？ 不行了，陈涣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双看过剧本的眼睛它不乾净了！ 游泳消耗了许多体力的小老虎就趴在陈涣身边，注意到陈涣的动作，抬爪就要扒拉他胳膊。 徐野抬头关心道：“哥你累了吗？要不要先去休息？” 他看了看那些需要维修的橡胶鸭：“剩下的这些我自己来就行。” 陈涣也没客气，直接点点头：“辛苦了。” ——【实不相瞒朋友们，我有点酸了！凭啥陈涣的弟弟/儿子/闺女都这么孝顺啊？我家那小兔崽子能把我气死！】 ——【更不能理解的是，凭啥鬼火小子到他手里也这么听话！你叛逆啊徐野！观眾爱看！】 陈涣觉得，他是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缓缓。 並且他开始產生一种疑惑，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陈知也是抱错的呢？ 要不解释不通陈知这个智商来源啊。 她到底为什么如此自信温清然会配合她？ 想到这，陈涣在心里同情了温清然半秒，这工具人人设实在太稳了。 这也导致陈涣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看温清然的眼神都很诡异。 如果让温清然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满杯的幸灾乐祸中掺杂了少量的同情。 就很符合陈涣的恶劣性格。 第200章 就別开形式上的圆桌会议了 “你到底怎么了！”最后是温清然先憋不住了。 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笑得我瘮得慌！” 他这话说完，陈涣乾脆也不掩饰了，直接笑得想要捶桌子。 ——【陈涣应该是也看到热搜了吧？】 ——【必然的，陈涣性格恶劣这个事儿是公认的。小象作证.jpg】 ——【所以这是又在把温清然当乐子看吗？】 ——【可以，这很陈涣。】 等陈涣笑够了，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朝镜头勾了勾手指。 摄影老师熟练的调整镜头，让陈涣成为画面中心。 观眾们也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陈涣是不是又要放什么大料。 陈涣哼笑了一声：“工作是我给他安排的，才过去一周你们就忘了？” “那你们这记忆力不太行啊，建议补补脑。” ——【啊！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原来是真的吗？我以为他就顺口一说啊。】 ——【只有我关心他们这执行力吗？上周说这周就落地？我从来没接过这么爽快的项目！！！】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陈涣解释归解释，为什么又要攻击观眾啊！可恶！】 ——【沉思.jpg，可能不是攻击观眾吧，他就是平等的攻击所有人。】 ——【问题是谁会知道陈涣真的说让谁进组就让谁进组啊，他当剧组是他家啊！】 温清然很无奈的看了陈涣一眼。 陈涣不搭理他。 他还没说完：“原作者是我们叔叔，投资人也是我们叔叔。” 说完陈涣特意停顿了一会儿假装思考，然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非要算的话，你们就当他是全资进组吧。” ——【？？？】 ——【艾特上面那哥们，剧组好像真的是他家誒！】 温清然吐槽：“太囂张了，出去容易被打。” 徐野默默咽下嘴里的饭：“那个，清然哥，我觉得你对我哥还是有点儿不太了解。” 这明明已经收敛很多了啊。 温清然：“……” 温清然扶额。 陈涣耸了耸肩，在镜头前，这件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 只有温清然知道，並没有。 午休时间，陈涣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转达给了温清然。 比温清然自己知道的那个版本详细多了。 听的温清然是一愣一愣的。 他没去细思陈涣的消息来源，沉默了很久后，他的第一句话是：“你说，陈敬山是不是有些表演天赋在身上？” 陈涣：“？？？” 一时间，就连陈涣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话到底几个意思。 温清然解释道：“不然陈知怎么就这么喜欢这招？” 而他作为陈敬山生物dna的另一个继承人，直接进了娱乐圈。 温清然纳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更適合陈知的职业其实是女明星？” 既能满足陈知被人关注的需求，又能让她在剧本里体验各类人设。 还能给他和陈涣省去不少麻烦。 简直是一举好几得！ 陈涣都没忍住为他的天才想法鼓了鼓掌。 “下次见面你可以说说自己的建议，说不定她就採纳了呢。” 温清然：“……” 真的不是直接把他打出去吗？ 温清然：“所以你跟我说这件事，是已经准备做什么了吗？” 他语气诚恳：“就別开形式上的圆桌会议了，直接通知我结果吧。” 陈涣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有这么独裁吗？” 温清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陈涣：“……好吧，那可能是被陈敬山传染的。” 温清然：“……” 关於陈涣想做什么，这其实也不需要说的太过详细。 但系统还是比温清然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陈涣跟他说这事，也只是问他想得到什么补偿。 温清然下意识的说了句：“希望陈知离我远点。” 陈涣委婉道：“那估计不太可能，毕竟现在交通比较方便，就算把陈知发配到地球对面，也没多远。” 温清然：“……我没这个意思。” 陈涣敷衍的点头：“我懂，是我想。” 温清然：“……那让她赔我点儿钱吧，精神损失费。” 陈涣没说行和不行，听完他的诉求就把人赶走了。 然后系统安静如鸡的看著陈涣把它收集到的ice berg最近更换了奶源的信息发了出去。 被动防守从来就不是陈涣的性子。 哪怕这次陈知没有直接针对他，但还是成功噁心到他了。 一直等陈涣所有的信息发完，闭上眼睛也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时候，系统才十分好学的询问：“宿主，更换奶源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陈涣重新睁开眼。 他对一直以来就勤勤恳恳还很听话的系统態度一直不错。 也愿意在这时候教导对方：“但凡是有生產线的產业，更换货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从牧区鲜奶直降成常温奶，那就很有问题了。” 陈涣：“ice berg从建立就一直是走高端线，卖不出去的寧可销毁也不会降价。” “不能降低档次是这部分客户群体的隱形需求。” 这是陈敬山的原话，可惜他的好闺女似乎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想到这儿，陈涣坏笑了一下：“不愧是陈敬山的好闺女，一刀直接砍他大动脉上。” 陈涣是亲眼见证陈敬山创立了这个品牌，然后从无到有的发展起来的，其中遇到的困难也没有错过。 陈知这种会直接断送品牌前途的操作，想必陈敬山不会不管的吧？ 他坚信，陈敬山既然觉得自己是个好爹，那他一定会为陈知兜底的！ 如果他不兜？那陈涣可就要回去告状了！ 系统努力揣摩了一下宿主对此事的態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宿主生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在为终於等到了合適的反击机会而高兴？ “那对ice berg的打击岂不是会很大？” 陈涣挑眉：“那不然呢？我在这儿陪陈知过家家呢？” “她都敢伸爪子了，不赶紧剁掉还等什么呢？” “等她干出更多更蠢的事儿吗？” 第201章 都够我送她进去蹲几年了。 系统被噎住了。 但系统想想自己在陈知电脑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又觉得好有道理。 在系统努力思考的时候，陈涣已经把系统任务重新扒拉了出来。 他记得里面有一个—— 对，就是这个，陈涣在『赚取第一个三千万』上轻点了一下接取。 谁说赔偿金不算收入！ 陈涣也没忘了这么久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干活的系统。 “我看了一下，这个任务做完，就够给你买个皮肤了，去挑个自己喜欢的。” 系统：“！” 系统扭头就把陈知和陈敬山拋到脑后了。 他们倒不倒霉和它一个统又有什么关係呢！ 皮肤，它来了！ 事实证明，陈涣確实足够了解陈敬山。 下午饲养员的工作刚刚结束，节目组就找到了陈涣：“陈老师，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陈涣接过来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的看到熟悉的名字。 他毫不客气的哼笑了一声，给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去旁边接个电话。 然后也不管工作人员看没看懂，麦一摘转身就走。 按下通话键后，陈涣也没矜持，直接就开口打招呼道：“老陈晚上好啊，最近吃的好吗？睡的香吗？” 陈敬山听著他那头吊儿郎当不著调的声音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还吃的好吗？ 他也不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他吃的下吗？ 陈涣的確是分了几个不同渠道发信息，可他也没遮掩啊，简直就是大大咧咧的告诉所有人『啊对，就是我说的。』 小林秘书一看陈总脸色巨变立刻就感觉不好，赶紧在旁边做口型提醒。 陈敬山根本不接受他的建议，开口就是一句质问：“ice berg更换奶源的消息泄露是不是你乾的？” 小林秘书：“……” 谢邀，感觉心跳都要停了。 现在这工作可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他们陈总该不会是进入更年期了吧！ 陈涣漫不经心道：“对啊，不是我还能是谁。总不至於是陈知自己吧？她倒也没蠢成那样。” 陈敬山拔高声音：“你还挺有理的？” 陈涣：“不然呢？” 陈涣：“放在法律界，我这高低也得算个大义灭亲了，要不你给我发个锦旗吧。” 陈敬山瞬间就气忘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並开始四处搜寻趁手的工具。 陈涣还不依不饶，他惊讶道：“总不至於陈知更换次品奶源其实是得了你的授意吧？” 陈敬山条件反射的反驳：“怎么可能！” 陈涣：“嘖，那不就得了，她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假公济私，往大了说，那就是直接损害品牌形象。” “现在被我捅出来了，一切损失都还没造成，商品也没流向市场。” 陈涣奇怪的问：“所以你在生气什么？” 陈敬山气笑了：“这么说来，陈知还得谢谢你提前帮她纠正错误了？” “那可不，”陈涣说，“按照假一赔十的赔偿標准，算上陈清然那边的精神损失费，我给你打个折吧，一口价四千万。” 系统惊的整个球都大了一圈，宿主这是赚差价呢？？？ 偏偏陈涣还在得理不饶人。 “这是被我及时捅出来了，要不等流入市场，”陈涣算了算直接造成的损失，感嘆了一句，“都够我送她进去蹲几年了。” 陈敬山深呼吸：“她是你姐！” 陈涣乐了：“可不敢当，你问问陈知她承认吗？” 陈敬山不以为意：“这是事实。” 这会儿陈涣才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他冷笑了一声：“哦？是吗？那你又做了什么？” 他一字一顿的问陈敬山：“她先后在网上詆毁我和陈清然的名誉，我们但凡单纯点儿，这会儿已经身败名裂了，你又做了什么呢？” 陈敬山哑口无言。 听著听筒另一头粗重的喘息声，陈涣能察觉到陈敬山此刻的情绪並不稳定。 但他才不会因此闭嘴，陈敬山的体检报告他看了，健康的不得了，別想装病！ “怎么了？又想钱解决？这次要给我买辆什么车？” “那你別忘了带上温清然那份儿，他才是直接受害人。” 陈敬山听著陈涣步步紧逼的话，半天没能想出合適的话来回答。 急的小林秘书在一旁乾瞪眼。 陈涣却还没完：“是觉得自己是家长，所以应该放手让我们自己爭斗吗？” “那现在我反击你在急什么？” “还是说，我吃亏可以，陈知吃亏你就看不下去了？” 陈敬山终於找到反驳的机会：“別偷换概念！我是为了陈知吗？你这消息一放出去，根本就是在挖ice berg的根基！” 陈涣淡淡道：“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奶源不是我让她换的，挖ice berg根基的另有其人。” “况且陈总家大业大的，为一家小小的冰淇淋厂何至於动这么大怒气。” 陈敬山听著他这阴阳怪气的话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五千万，投到你那破公司里，给你那草台班子招两个人，小猫三两只的也不嫌丟人！” 听到这儿，小林秘书已经彻底绝望了。 要不这个逼班就上到这儿吧！ 明明是早就准备好投给大少的钱，非得嘴硬，非得嘴硬！ 一个是主动投资，一个是赔偿款，那能一样吗！！ 系统听了也很不高兴！ “什么叫小猫三两只！宿主我很厉害的！警局那边都夸我效率高！” “陈敬山的眼光是真的差！！” 系统到底没敢在陈涣耳边说出自己给陈敬山起的『封建假爹』的外號。 但它喋喋不休的在陈涣耳边上眼药。 有人比自己更不高兴，陈涣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反而回暖了一些。 陈涣很礼貌的说了句：“谢谢，我过去二十二年的男性监护人。” 然后在陈敬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果断掛了电话。 等陈敬山再拨过去的时候，陈涣已经关机了。 陈敬山不可置信：“那小兔崽子叫我男性监护人？还关机了？” “他这是要反了天了！” 小林秘书整理好桌面上散落的文件。 实不相瞒，他觉得陈总多少带点儿活该。 第202章 说话就说话，別夹带私货 別管陈敬山那边有多气急败坏，反正陈涣掛断电话后心情舒爽了不少。 谁让陈敬山整天就知道钱摆平家庭纷爭。 就该给他个教训。 他反手將结果转告给了温清然，並在温清然面露怀疑时大言不惭道：“可能是陈敬山他良心发现了！” 温清然：“……” 这种可能性不是说没有，只能说不高。 温清然无语：“我看起来就那么好糊弄？” 生活圈子的骤变让他需要一定时间来適应这事儿不假。 但也不至於这么长时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不说別的，他要是真蠢的跟陈知如出一辙。 那以陈涣那长度可见的耐心条，早和他绝交了，几个爸妈的情面都没用。 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单纯是因为觉得这报应来的太快了！ 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现在陈知別说半场开香檳了，她这香檳恐怕还没来得及生產出来呢，陈涣就直接给砸了啊！ 同时他也有点儿担心陈涣的做法会激怒陈敬山。 但这话不能直说，不然容易变成激將法。 温清然简单的打了个腹稿，然后委婉提醒：“这样会给公司带来损失吧？其他股东会不会因此对你有意见？” 陈涣：“有话直说。” 好吧，看来是他修炼的还不到位。 语言艺术果然博大精深。 但既然这是陈涣的要求，温清然也只好选择直言不讳：“我就是觉得，每次都是你帮我出头，压力会不会太大了？我其实也没那么没用。” 陈涣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这事儿我这边来处理更方便而已。” 他瞥了眼温清然：“还是你觉得我会不好意思使唤你？” 温清然：“……” 正常人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的，很明显，他是个正常人。 两人离开时一副明显有事要谈的神情，其他嘉宾也没不识趣的非要跟出来。 陈涣乾脆直白的说：“我不太喜欢无意义的浪费精力，所以更愿意一次性將利益最大化。” 温清然脚步微顿，侧过头看他。 陈涣笑道：“和你想的正相反，只有我把这条消息捅出去，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损失。” 温清然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但好像又欠缺一点儿线索，陈涣就说：“你想想，现在外人会怎么想？” 温清然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带入看客视角：“你俩不和这件事算是眾所周知的。” 陈涣点头赞同。 温清然继续说：“那么你会速战速决本身就是传递出一种信號。” “有心人只要稍加调查，就能得出这是你们姐弟在斗法的结论，我只是被你们俩中间的夹心小饼乾。” 陈涣：“別夹带私货。” 温清然假装自己听不到，继续分析道：“可是屁股决定脑袋，股东们看待这件事的角度天然的和外人不同。” “陈知私下更换奶源这件事是不爭的事实，而你选择捅出来，是在用自己的名声挽救公司的信誉度，也是挽回他们即將损失的利益。” “劣质產品没流入市场之前的小道消息，和劣质產品流入市场后对公司带来的影响完全没法比。” 第203章 让真儿子给假儿子当狗腿子，亏你忍得了 温清然越说语速越快，他感觉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逐渐明晰。 “在股东们眼中，你把集团的利益置於自己之前，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总裁。” “但实际上你的名声並没有任何损失。你又没在集团任职，外人充其量能说句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温清然甚至怀疑，这话对陈涣来说，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夸奖了。 “而陈知，我相信陈敬山就算是为了安抚股东，也得有所表示，她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涣满意的打了个响指：“bingo。” “所以钱才是所有收穫中，最不值一提的那个附带產物。” “恭喜你，可以出师了。” 温清然对『出师了』没什么太大感觉，他跟陈涣段位差距太大，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他只是想起了陈敬山那五千万，有点儿沉默。 就是说，陈敬山知道自己只是附带的吗？ 陈涣却已经开始感慨起来：“这是四贏啊。” 温清然无力吐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贏了三次吗？自己人，外人，钱，方方面面贏的那叫一个周全。” 陈涣眨眨眼：“你还得到了五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啊。” “回头用代言费的名头髮给你，记得有空去补个合同。” 温清然想了想，觉得还是五百万比较香。 他决定接受陈涣的贿赂：“果然是四贏！” 就是两人狼狈为奸的达成共识的时候。 小林秘书痛苦万分的抠著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墙皮。 有啥话，你们父女俩不能回家说吗？ 非得加班！非得加班！ 哪天大少要是来公司挖人，他一定第一个跳槽！！！ 哦对了，他俩没有家了啊，那没事儿了。 小林秘书不知道的是，办公室內的气氛更加凝重。 瓷杯碎片散落一地。 陈敬山头疼的揉著太阳穴，心里想著得让小林秘书给他预约一个体检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头疼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一定是陈涣那样的孽障他养了三个的原因吧！ 陈知梗著脖子跟陈敬山呛声：“把ice berg给我是爷爷的决定，说好的让我全权负责，爸你凭什么突然插手。” 陈敬山皱眉：“我为什么插手你不知道吗？你爷爷是想看看你的管理能力，结果你干了什么？” “我现在不插手，等你把家底败光了才插手？” 陈知不服气：“我请了专业的研发师做测试，他们都说新品和之前的吃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成本可以降低一大半。” “ice berg这两年不景气，很大原因是跟同行业竞品比起来，我们的成本太高了。” “你都不愿意让我试试，就直接做出判断，你太不公平了！” 陈敬山听到她最后的用词，人都气笑了，重复道：“我不公平？” 陈知：“对！你和爷爷奶奶一样，你们就是偏心陈涣！还有我妈也是一样，她就是重男轻女！” 陈敬山呵斥：“闭嘴，这个家里你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你！” 陈知听到这话眼底的怒意更胜：“就是她重男轻女，不重男轻女为什么要生二胎！” “生了又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还有那个温清然，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换了姓氏也洗不掉浑身泥腥味！” 她嘲讽的笑道：“让真儿子给假儿子当狗腿子，亏你忍得了。” 第204章 小林秘书：嘿，陈总亲生的犟种 陈敬山怒极反笑，抬高声音：“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听到声音连忙打开门进来，目不斜视道：“陈总。” 陈敬山沉著声音：“暂停陈知在集团內部的一切职务，以及分红的发放。” 陈知不可置信的喊道：“爸！” 陈敬山闭了闭眼睛：“你爷爷奶奶说的是对的，你永远都在找外部原因。” “你奶奶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別说重男轻女了，她一生只会把人分成聪明人和蠢人。” “而这个家里唯一重男轻女的人，是我。” 陈知眼睛瞪圆。 小林秘书：“……” 想逃。 这是他一个打工人应该听的吗！ 要不他还是趁早去大少那边投诚吧？ 看在他总给大少打掩护的份儿上，投降不杀！ 陈总不知道自己的秘书成天心里戏那么多。 他跟陈知坦白了往事：“我和你妈之所以会生二胎，是因为你舅妈当时被查出怀孕艰难，宋家和我们达成协议，老二姓宋。” 陈敬山说到这里，吐出一口浊气：“但当时生下来是儿子，我没捨得。” “你外公外婆性子豁达，本就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那时候你妈刚出车祸加生產，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你外公心疼女儿没捨得在这时候让她夹在宋陈两家中间为难。” “这事儿是我对不住宋家在先。” 陈知像是不能接受一样往后踉蹌了半步又重新站好，她笑的难堪极了：“所以早在那时候，我就已经被排除继承人名单了？” “那爷爷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给我机会！” 陈敬山冷酷道：“你不够冷静，工作时常常凭自己的好恶做决定，至今没有出大乱子是因为在公司有我兜底。” “你根本不適合做一个独立的掌舵者。” 只是短短几天，陈知就已经能捅出这么多篓子。 事实上，陈敬山已经在考虑陈知是不是压根就不適合上班了。 他继续道：“陈清然的商业天赋暂时还看不出来，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是適应新的生活圈子。” “陈涣是他最好的学习对象。” 陈敬山面露失望的摇头：“让你去独立管理一个公司，是希望我放手后，你能在工作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而不是永远都在埋怨是別人不配合你。” 看出陈知脸上的不愿相信，陈敬山说：“陈涣在白手起家创立一家自己的公司，你们的难度本就不同。” 陈知立刻抓住这一点反驳：“他算什么白手起家！用的不还是陈家和宋家的人情！” 陈敬山反问：“有人拦著你用吗？” 他看著一脸仍然不愿意放低身段的大女儿，终於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了。 陈敬山：“你还记得ice berg的第一句gg词吗？『让我们的孩子吃上健康的冰淇淋。』” “我当初创立ice berg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和陈涣能吃的健康，不会吃到毒奶粉。” 陈敬山：“ice berg可以涨价，但不能更换次品奶源，这是我的底线，否则，我寧愿让它直接关门。” 陈敬山不是会和孩子们谈心的性格，今天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陈知能听进去多少。 他心累的摆摆手：“你回去想想吧，做一个未来的规划，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陈知一脸的认命了的挫败：“我还能做什么规划，你不是都给我规划好了吗。说吧，是要把我发配出国，还是要安排我去联姻。” 小林秘书低头瞅了瞅。 这写字楼建的时候质量怎么就这么好呢，也没个地缝给他钻。 陈敬山的好脾气彻底宣告结束：“也行。” 小林秘书：“？？？！！！” 他差点儿直接趴在地上拽著陈总的裤脚求他收回刚才的话。 这是现在能说的气话吗！ 陈总不会是觉得家里还不够热闹吧？！ 陈知仰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就知道！我在这个家就多余！” 小林秘书人都麻了。 这就是臥龙三米之內必有凤雏吗？ “那个……”他刚准备开口给两位祖宗递台阶，就被陈知狠狠瞪了一眼。 陈知恶狠狠道：“陈涣的狗腿子！” 小林秘书：“……？？？” 不是，他好好一个打工人这是招谁惹谁了？ 这他可忍不了！陈总都没这么骂过他呢！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开口：“陈小姐，我是公司合法僱佣的员工，您可以安排我工作，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有权依法维护自己的名誉。” 陈知瞪了他一眼。 陈敬山扶额问道：“是想继续深造读书，还是想结婚生子，你自己考虑吧。” 陈知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要跟陈涣一样自己开公司。” 她这不死心不服输的劲儿让陈敬山和小林秘书同时沉默了。 小林秘书微笑：嘿，这就是陈总亲生的犟种。 正当小林秘书以为陈总不会答应的时候，陈敬山点头了。 “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陈知盯著他不说话。 陈敬山：“行，三千万投资金，最后一次机会，陈知，哪怕你是我女儿，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陈知趁机提要求：“这次完全由我做主，你不能插手。” 陈敬山气的发出一声冷笑：“別打著星陈集团的名號，其他的隨便你折腾。” 陈知立马点头：“好！” 小林秘书：“……” 就真一点儿都没读出陈总的潜台词吗？ 陈敬山看著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的陈知也沉默了。 他不理解，他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等陈知带著他签了字的条子离开后，陈敬山对自己的秘书提出疑惑。 小林秘书欲言又止，试图用眼神和陈敬山交流。 陈敬山：“……大林从不跟我用眼神交流。” 小林还是太活泼了。 希望早日和大林一样稳重吧！ “好吧，”小林秘书嘆气，“陈总，我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第205章 饲料鸡和走地鸡的区別 人类的悲喜並不相通。 综艺录製的第三天一大早，徐野和温清然仍然是被暴君拖起来晨练。 徐野吃早餐的时候还感嘆：“我这两天吃的都比平时多了。” 別说他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了，沈奚一个需要保持身材的女演员是如此。 沈奚重重点头：“我平时其实也有健身习惯，但干体力活真的跟健身不太一样。” 陈涣语气幽幽：“大家看到没，这就是饲料鸡和走地鸡的区別。” 所有人：“……” ——【臥槽！正喝著蛋白粉的我感觉被攻击到了！】 ——【蛋白粉商家：要不陈涣赔我点儿钱吧！！！】 温清然口中一口豆浆一时不知道该喷出来还是该咽回去。 陈涣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喷我身上，明天江金所有商场大屏都会是这段录像。” “咳咳咳，”沈奚直接被他这財大气粗的语气给噎到了，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然后才道，“我差点儿没分清你是不是在奖励他。” ——【哈哈哈哈，温粉们高兴吗？天降免费应援！】 ——【有陈涣这种哥，是温清然的福气！】 ——【温清然：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敢接，根本不敢接，有种接了下一秒就要全城直播我推黑歷史的感觉。】 所有人都当陈涣在开玩笑，就连吴导都跟著捧哏了几句。 只有徐野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我家两个商场可以免费借给涣哥。” 温清然：“？？？” 温清然迷惑的看向他，早上大家不还是被迫害小分队里的亲密队友吗？ 叛变的这么快吗？ 徐野朝他歉意一笑，然后义正言辞的说：“清然哥，你很好。但涣哥可是財神爷！” 他可是听表哥说过，陈涣是怎么一幅字就给他换来了一堆零钱的！ 他大义凛然道：“我想不通，谁会跟財神爷过不去！” 温清然想想昨天那五百万，他被说服了，认真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弹幕懵了。 ——【温清然被说服的也太快了吧？】 如果温清然可以看到弹幕此刻刷屏的疑惑，那他一定会告诉他们，他也不想的，但那可是五百万誒！ 王导看著嘉宾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也没开口打扰氛围，而是让人悄悄把任务卡送到陈涣手上，他相信陈涣知道该怎么做。 果不其然。 陈涣看了看任务卡，笑开了。 他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我们今天的任务到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陈涣。 陈涣念道：“经过昨天一天沉浸式体验保育员的工作日常，相信大家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那些充满灵性的动物们不该接连不断的宣布野外灭绝，最终只能圈养在动物园內。” “嘉宾们今天的终极任务是，恢復游客身份，寻找志同道合的游客朋友，共同录製一个时长为三分钟的公益宣传片。” “本宣传片將会作为动物园的正式宣传片投放到各平台，希望嘉宾们认真对待。” “首先，今天的第一个小任务是，请各组设计几个宣传方案，並在十点前確定一个或几个终极方案。” 陈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差几分钟九点，也就是说大家还有一个小时时间。” 毛球弱弱的举起手：“什么是宣传方案？” 陈涣扫了眼其他人。 確认过眼神，都是没写过方案的。 陈涣无奈了一下，乾脆从节目组那借了个白板过来。 他拿著白板笔在黑板上简单写了个模版。 並在其中重点的地方做了解释：“我们只是拍个综艺，不需要写的太详细，长篇大论囉里囉嗦的都省略掉的话，里面比较重要的点都在这里了。” “目標，计划，预算。” “目標，你设想中，最终会呈现什么效果。” “计划，执行的大致过程，预计拍摄时长，以及比如说节目组要求我们和游客互动，那该怎么吸引游客参加。” “预算，把需要使用到的道具罗列出来，让节目组去准备。” 陈涣这框架一写，几个高中生立刻就明白了。 这不就是列表格吗！ 列表格整理知识点，他们会！ 温清然表示自己也学到了，刚写完论文的脑子就是好使。 吴导是这里对这些最熟的，陈涣一写完，他立马就跟著点头。 他甚至提出意见：“如果大家一起拍镜头里的人过多的话，我们可以分时段，每一组有多少秒的时长。” 陈涣也觉得这样挺好，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展示时间：“那这样，前半个小时大家先把自己能想到的写下来，后半个小时集中討论，其他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救命，我感觉我在直播开组会。】 ——【陈涣一开口，我就觉得我们主任来了。】 ——【不是，陈涣这口气好像我妈，我觉得他不是在问我有没有意见，他是在问我想不想挨耳刮子。】 第206章 这孩子……吃了几个播音员啊？ 直面陈涣压力的几个人，比弹幕对此的感触更深。 徐野恍恍惚惚：“虽然我一天班都没上过，但我觉得自己已经是我哥的资深牛马了。” 沈奚无比赞同的点头。 温清然想了想徐野干过的活，语重心长道：“別谦虚，你就是。” 徐野反唇相讥：“那你也是。” 温清然想了想，发现这事儿他还真就反驳不了。 於是轻咳著转移话题：“我觉得大家是不是可以结合一下自己的技能？” 沈奚想了想：“那我帮大家设计衣服吧，在上面写上保护动物的宣传標语。” 徐野郑重道：“那我有一个想法！” “摇滚版两只老虎怎么样？” 陈涣想了想：“不错，贝斯手，架子鼓手，我们都有了。温清然唱跳都行，吴导掌镜，沈奚可以和温清然对唱，剩下两个穿动物玩偶服伴舞。” “不过这段比较適合插到中间吧？做主体的话就喧宾夺主了。”他询问的看向专业人士。 吴导赞同的点点头：“比较適合放在中间当个转场活跃气氛。” 徐野和夏芃芃都很高兴的点了头。 片段也很好，几秒钟一闪而过都行。 他们的要求不高。 安云帆积极的为自己爭取镜头：“那我可以表演里面的情景剧本。” 陈涣一视同仁：“你自己先试著写一个出来。” 毛球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大家的技能好像都很適合做宣传。 她总不能拿著键盘表演个打游戏吧？ 陈涣对未成年人主打就是一个鼓励，小姑娘更是能得到温柔+10的优待：“也行，打游戏杀个野生动物，然后弹出保护野生动物的提示词。” 毛球得到了指引，立刻若有所思的思索起来。 温清然扒拉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有工作了，就陈涣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那你干什么？” 徐野立刻道：“这题我会！” 陈涣挑眉，徐野立刻像是被鼓励到了一样站起身，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我哥就是交响乐团的指挥手，就是队伍中的领导者。没有我哥，大家就是一盘散沙，是我哥將大家凝聚在一起，发挥出伟大的集体力量！” 徐野简短的演讲结束，包括陈涣在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孩子……吃了几个播音员啊？】 ——【孩子爸妈在看直播吗？实在不行送孩子去精神科看看吧，这精神状態已经不太正常了啊！】 ——【来青山精神病院，和我当病友。】 ——【？？？不是，哥们，你？】 饶是陈涣这么个脸皮厚的人，都有点儿顶不住了。 他抹了把脸：“说的挺好，下次別说了，要不我就建议你妈送你从政。” 徐野：“別啊！你那是在消磨我自由的灵魂！” “自由的灵魂先坐下吧，等会儿別飘走了。” “噗。”坐在餐椅上的几个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始闷头憋笑。 陈涣翻了个白眼：“有想法了就开始动笔吧，半个小时后开始討论。” 为了时间考虑，他们直接就在餐厅这边开始了，一个个的埋头苦写。 沈奚拍的戏不少，但自己编剧情她是真没什么想法。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好像是坐在一群奋笔疾书的学霸中间，拿著笔假装很用功的样子，仔细一看就写出来两行字。 陈涣第一个放下笔，沈奚刚好坐在他旁边，探头过来看。 看了几行就满脸复杂的收回了脑袋。 救命啊，这人写的什么。 说好的写计划，他在这写指导纲领呢？ 陈涣耸肩，他觉得没毛病，纲领是大方向，至少主题没偏吧！ 再说有吴导那个专业的，具体內容也用不著他来想啊。 陈涣理直气壮道：“你见哪个领导会写椅子用红色的这种小事。” 沈奚想了想，觉得也有一定道理，但问题是，你就这么自然的把自己带入了领导角色吗？ ——【我收回之前说陈涣很適合去打工的话，我觉得我受不了登味这么重的下属！】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小王搞反了，其实他是你领导？】 ——【哈哈哈哈，不行，完全带入不了打工人视角啊，我感觉他是微服私访三天后，就要全款买下我们公司的那种臥底。】 ——【没睡醒就回去睡觉，实在不行就问问前面的兄弟，精神病院还有没有空床位，这是做什么美梦呢！要买也先买我公司！】 ——【之前温清然那后援会黑陈涣的时候，不是说他什么出门比如踩红毯什么的吗，只要把我公司买了，別说踩地毯了，踩我都行！】 ——【？？？你为什么连吃带拿？】 陈涣被沈奚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半天，轻咳了一声。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单纯在偷懒。 但他也是有理由的，他小声跟沈奚说：“我这是给孩子们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哦！”沈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个鬼啦。” 沈奚翻了个白眼：“把我当傻子呢？” 陈涣耸肩：“不说我了，我觉得沈姐没点儿想法不合適吧？拍了这么多年电影电视剧，剧情什么的，多少都要琢磨一些吧？” 沈奚：“演员的话研究人物小传更多一点。” 她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点儿笼统，趁著其他人还没写完的时间，顺口解释两句。 毕竟，这里看起来，只有她和陈涣两个学渣相依为命了！ “观眾看剧的时候是从上帝视角观看，但演员的话，一定是要立足於这个角色的。” “比如演反派，这个反派一定也有自己的原因和动机，他也会有自己的苦衷，在他自己的视角里，他不是个反派。” 陈涣点点头：“也对。” 他似不经意的嘆了口气，无奈的感慨：“真是搞不懂温清然为什么非得当演员。” “公司和经纪人通过层层包装把光鲜亮丽的演员放到台前，但实际上拥有的话语权太小了。” “感觉很憋屈。” ——【？？？哥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这是直播能说的吗？】 ——【哈哈哈，那你看有人敢封杀他吗？】 ——【反正最后一期了，陈涣是真的不装了。】 ——【他就没装过，但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在点沈奚啊？】 沈奚也这么觉得，她目光在陈涣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什么都没发现后又默默挪开了。 她知道温清然的经纪人是谁，既然陈涣指的不是温清然的公司和经纪人，那他的指向性就太明显了。 但镜头面前，她只是灿然一笑：“演员这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啊，有人在台前有人在幕后，没有幕后工作人员，前面的人也维持不了所谓的光鲜。” 陈涣挑眉，没继续说什么。 他现在不过是给沈奚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陈涣一直相信，说不爱权的人，都是还没品尝过权利的滋味。 沈奚隱退的太早了，还没体会过拥有话语权的感觉。 所以她和公司之间还是公司在做主导。 但权利这东西，对男性和女性都一样，只要沾染，就很难戒掉。 他撑著下巴漫不经心的想，沈奚经纪公司那种老套的管理模式，早就该被淘汰了。 他这里的土又松又软又肥沃，就很適合移栽这种已经成熟的摇钱树。 第207章 陈涣负责饰演人类 半个小时后，大家挨个分享了自己的方案。 除了陈涣这个確立了视频中心思想的，还有沈奚这个明显划水的选手，其他人各有各的想法。 吴导对自己的定位有著清晰的认知。 他在预算上直接写了需要某某某型號的设备和用来剪辑的电脑。 王导听后很无语：“眼睛是真贼啊！我们整个剧组最贵的设备了！把它给你们节目组用什么！” 陈涣大手一挥：“没事，直播隨便对付一下，相信观眾能理解的。” 王导：“……我理解不了！” 陈涣幽幽的看向他：“老王，你这觉悟不行啊，你想想，咱们拍这视频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积极响应国家號召，为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做出自己的贡献。” “这么正能量的事情，你竟然用设备贵不贵来衡量？” “你们公司的党组织怎么回事？是不是工作没落实到位？还是平时的学习活动组织的不够？我看你这思想境界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嘛。” ——【啊啊！別念了师父別念了！】 ——【我宣誓我自愿看手机低像素直播，让陈涣收了神通吧！】 ——【我恍惚了，真的，我甚至条件反射的拿出了我用来学习的小本本，已经开始记会议重点了。】 ——【熟练，太熟练了啊朋友们！】 ——【原来气质真的会影响人的长相……陈涣现在就缺一个搪瓷杯就能直接cos我科长，真的！】 ——【见过道德绑架的，没见过思想境界绑架的，陈涣这真是，一言不合就给老王上高度啊。】 ——【朋友们，千万別去陈涣的公司工作，这虚空画饼技术，看著已经是工龄二十二年的老师傅了！】 王导听陈涣这一套接著一套的，眼神都跟著发飘，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还是副导懟了下他的后背，才让王导回过神。 王导说出了那句无数家长和老师都说过的话：“我就说两句，你有一万句等著我。” 陈涣：“那不至於。” 王导刚想欣慰一下，就听陈涣继续说：“那属於特殊加班，得加钱。那配音演员时薪也不低。” 王导：“……” 徐野还在旁边配合著捧哏：“我哥说的对啊！” 温清然：“嗯！” 其他几人也跟著笑，为了节目效果，王导还要努力表现出自己一时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的纠结。 等王导纠结了几秒，吴导重新递出话头：“正好也可以展示一下我们赞助商的手机。” 他们这款手机主打的宣传语就是拍照和录视频好看。 其他人纷纷为吴导的奇思妙想点讚。 沈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老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涣念了下手机屏保的gg词，点评道：“这不就是追星女孩必备吗？拍出你们哥哥姐姐的卡姿兰大眼睛。” 说著陈涣打开拍照键：“温清然。” 温清然扭头：“什么事？” 陈涣眼疾手快的按下拍照键，然后反转手机屏幕给大家看效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毛球弱弱道：“温哥，需要我重新帮你拍一张吗？” 温清然捂脸拒绝：“……不，不用了。” 首先手机肯定没有问题，只是陈涣这个直男视角…… 温清然不理解：“一定要让鼻孔当主角吗？” ——【噗嗤，陈涣，一款温清然黑歷史製造机。】 陈涣看了看，觉得不是他的问题。 “一定是你不上相的缘故。” 所有人：“……” 凭心而论，宋兰亭和陈敬山都不丑，两人也很难生出什么丑孩子。 能在没有其他资源的情况下自己混进男团还顺利出道了，也能证明这一点。 ——【但也架不住陈涣硬洗啊！】 ——【哈哈哈，陈涣的三观，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那一定是你有问题。】 陈涣强行转移话题：“行了行了，继续，吴导已经把框架给大家搭建好了，现在大家畅所欲言往里面填充內容吧。”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结尾要积极乐观向上，別结尾给我整个be，那我是真的会揍你们。” 温清然扶额：“暴力禁止！” 陈涣才不管他。 徐野对这种环境適应良好，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亲切。 他率先发言：“我还维持之前的摇滚风，但又有了点儿新想法。” “夏芃芃之前不是穿了玩偶服吗，我觉得大家在摇滚时都可以穿上玩偶服。” “比如大象，比如小熊猫，”他看向陈涣，“哥，我可以把老虎服让给你。” 他很有眼力见的发现在所有的动物中，陈涣最喜欢的还得是老虎。 但在接收到陈涣的眼神威胁后，他瞬间口风一转：“其实我觉得我们既然要表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那肯定画面里要既有动物又有人，我哥就很適合演人。” ——【鬼火少年爆改乖乖仔。】 ——【不对，我觉得是因为陈涣是比他们还鬼火的鬼火少年，他们这属於是小鬼见到阎王爷了。】 ——【好形象！！！】 其他人看著陈涣漫不经心的往那一坐，明明都是普通的餐椅，偏偏他坐出一副大佬架势。 就很难想像他穿著呆卡萌玩偶服的画面。 反差太大了，他们不敢想。 温清然觉得大家想太多了，陈涣明明就很好说话啊，还给了自己五百万呢！ 最后陈涣饰演人类的提议全票通过。 毛球举起手：“我昨天照顾小象才发现象鼻子特別灵活，比手都好使，可不可以在里面加上用象鼻子打大鼓？” 陈涣用笔点了点徐野和夏芃芃：“要搞摇滚，你们两个要自己作曲。有问题吗？” 徐野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回答：“没有！哥，交给我！” 夏芃芃也跟著点头：“我会和徐野配合的。” 陈涣这才看向毛球：“看看他们两个能不能把大鼓元素加进去。” 徐野拍胸脯打包票：“別说大鼓，就是嗩吶我都能给加进去！” 只要给他机会就行，他觉得自己还挺有搞音乐的天赋的！真的！ 陈涣隨意的点头，又指了指温清然：“你来负责这一块。” 温清然点头：“好。” 第208章 不如在家啃指甲 確定好了音乐的部分，接著就进入了整个视频的重中之重的剧情篇。 安云帆举手说出自己的方案：“我想的是在里面增加一个孟婆用穿山甲鳞片熬孟婆汤的片段。” 他指了指吴导框架中写了反转的那几秒钟：“我觉得可以放在这里，穿山甲鳞片和孟婆都代表死亡元素。” 陈涣在这里开始胡说八道的科普：“穿山甲的作用还不如自己在家啃指甲。” ——【真的吗？】 ——【不知道，我没吃过啊。】 ——【我也没吃过！】 ——【搜了一下，中药上就是活血消肿那些作用，好像確实没啥特殊的，很多同样药性的中药可以替代，没必要买穿山甲！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兄弟你真有意思，说的好像我买得起一样！】 吴导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你们觉得呢？” 沈奚问安云帆：“你在计划这个片段的时候，有没有设想过谁来演孟婆？你想怎么开展这个片段？” 安云帆挠了挠后脑勺：“我来演孟婆，孟婆在传统概念里代表死亡，但同时也代表了新生呀，我觉得挺適合当转折的。” 看到其他人露出的震惊神情，安云帆连忙道：“谁说不能有男孟婆的！” 陈涣：“嗯……反差萌，也行吧。” 温清然道：“既然都有孟婆汤了，是不是也可以再加个重生元素？” 陈涣：“穿山甲重生成復仇杀手，重来一回，我要夺回自己的全部？” 温清然：“……” 他克制著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动：“你看啊，两只老虎那歌词，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然后后面孟婆熬穿山甲，太暗黑系了吧？” “你不是说后面要积极乐观向上，还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吗。” “咱们让穿山甲重生后，正好遇到了保护野生动物的人类，然后它勇敢的站出来和人类合作，最终为所有野生动物们爭取到了生活空间，在大草原上自由的奔跑。” ——【这就是大学生的脑子吗？】 ——【我觉得我从前似乎是错怪陈涣了……温清然好像也很抽象啊？】 ——【是什么蒙蔽了我们的双眼？】 ——【是陈涣的对比。】 陈涣听完也无语了好一会儿。 他前面是在胡说八道，温清然这比胡说八道还胡说八道啊。 “首先，野生动物最好的归宿就是不和人类接触，其次，谁他妈告诉你穿山甲生活在大草原的，你说出来，我明天就让他离职。” 温清然轻咳：“我就是那么一说，代表了自由。” 陈涣让他退下了。 他跟吴导说：“吴哥觉得呢？” 吴导也被温清然的脑洞震撼到了，他认真的对陈涣说：“他想当演员就算了，哪天要是想改行当编剧，你可一定要拦住他啊！！！” 温清然：“……有这么糟糕吗？” 陈涣：“你自己觉得呢？” 吴导把现在碎的一片一片的想法捡起来拼好，然后说道：“咱们既然是在动物园，无法拍摄到野外的画面，就把更多的笔墨放在游客和动物的互动上。” “让游客拥有更多的参与感，至於我们这些嘉宾，穿著摇滚阶段的道具玩偶服加入进去。” “后面的配乐就变成大家合唱熟悉的欢快儿歌。” 陈涣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到一个靠谱的提议了。 陈涣表示：“这个综艺不能没有吴哥！” 在一群脑子不正常的人中，有一个正常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陈涣想了下：“如果需要野生动物拍摄的素材，我这里有一些我舅舅在野外拍的，吴哥可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版权的话回头补个公益合同就行。” 陈涣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代表他能做主，吴导也就没做更多的客套。 主要是，他们的素材是真的不多。 主题是保护野生动物，可拍摄地点是在动物园里，怎么不算是一种反讽呢！ “只是这样一来，前面的剧情就有点儿少了。” 一个片子虽说要有重点，但也不能太头重脚轻。 大家又一次进行了激烈的討论。 最终剧情变成了这样。 陈涣扮演执法者，抓住在野外假扮成直立鹿的偷猎者作为开场画面。 虽说陈涣对此也吐槽了一下，在野外扮演成鹿，那到底是去偷猎还是去当猎物的。 但吴导表示：“这样的开场画面衝击感更强。” 然后毛球扮演的大象举起鼻子，一声鼓响开启黑暗系摇滚两只老虎。 期间穿插一些野生动物受伤的画面。 这个动物园就能提供素材，他们这里很多动物都是救助回来无法野化的。 紧接著到音乐尾声，孟婆成为画面中心，一边用勺子煮著穿山甲鳞片，一边低声吟唱復活咒语。 ——【该说不说，这么一串联，没有宿命感，只有索命感啊！！！！】 ——【太可怕了这个节目组，直接超度啊！】 ——【小美人鱼换腿的画面都没这么恐怖。】 ——【我宣布中式恐怖才是最恐怖的！】 徐野提议：“我觉得可以用可乐代替，煮完咱们还能喝，不浪费。” ——【我宣布，这就是甜菜！】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陈涣虽然无语但也答应了。 方案確定的差不多，他们就准备先去把片子的前半部分拍了。 后面关於游客的部分可以晚一点儿人多了再拍。 ——【他们说的这些剧情，真的跟我以前看过的宣传片完全不同，三分钟可以放下这么多事儿的吗？】 ——【电影里三分钟也可以干很多事儿了。】 但谁都没想到，拍摄过程中，还能遇到小插曲。 由於陈涣饰演的是人类，妆造最简单，很快就弄好了在一旁等其他人。 他手里拿著徐野买道具可乐时顺路带回来的奶茶，对著镜头道：“有点儿甜了。” ——【那你倒是別喝啊！！！】 ——【徐野这什么二十四孝好弟弟，出去买道具还不忘给陈涣带伴手礼。】 第209章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陈涣看不到弹幕，但不影响他拿弹幕打发时间玩。 弹幕不堪其扰。 ——【救命啊！赶紧来个人把他收了行不行？】 ——【本来想说节目最后一天了，想想还有点儿伤感，一看到陈涣，我又觉得这节目只录三期，其实是为了保护观眾。】 ——【一人血书，节目组制裁一下陈涣！我看不惯陈涣这么囂张了！】 ——【两人血书！！】 不知道是不是观眾祈祷的太过虔诚，不远处还真有两三个女生互相推搡著往他们这边来了。 看看时间，也算是比较早的那批游客了。 只是隨著她们靠近陈涣的距离越近，走路的步伐也就越慢。 陈涣甚至眼睁睁的看著她们走著走著还往后倒退了两步。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但又在互相怂恿，没有一个人真的临阵脱逃。 到最后两三米的时候，陈涣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开口：“什么事？” 冷不丁的被陈涣的声音嚇到，三人大脑瞬间清空：“我、我们、我们……” 她们吭哧瘪肚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涣都被她们『我』无语了。 没办法，他这人从出生就口条顺，最见不得別人连话都说不明白。 “我有这么嚇人吗？” “不不不，其实我们是想说你以后能不能对然然温柔一点別太专制！” 她们就像是触底反弹了一样，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诉求，中间连口气都没喘过。 给人一种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要去逃命了的错觉。 陈涣：“……” 陈涣把温清然招呼过来，手指了指：“你们问他，我专制吗？” 温清然化妆化到一半被叫过来，还以为有什么著急的事儿。 结果就这事儿，他一脸无语的看著陈涣，觉得陈涣这话问的就很没逼数。 三个女生生无可恋的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为了陈涣的面子，勉为其难的把实话咽了回去。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想想五百万。 然后瞬间掛上了没有任何为难的营业式微笑：“怎么会呢，他是为我好。” ——【？？？】 ——【是什么蒙蔽了温清然的眼睛？！】 ——【他什么时候瞎的？】 ——【温粉先別急著去陈涣面前刷存在感了，先眾筹一下给你们哥哥看看眼睛吧！这个看起来比较急啊！】 站在他们面前自认为是在帮温清然发声的三个女生瞪圆了眼睛，她们的不可置信十分具象化。 但温清然摸了摸自己价值五百万的良心，感觉已经卖上价了。 陈涣把手里喝腻了的半杯奶茶递过去充当奖品：“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 隨后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问道：“来都来了，今天有其他安排吗？” 站的离陈涣最近的女生一脸懵的看著陈涣喝剩下的半杯奶茶到了自己手上。 “没，啊没有，就是来、来看看然然。” 陈涣摆摆手：“行，閒著也是閒著，去温清然那组干活去吧。” 温清然：“？？？” 温清然用眼神询问陈涣：“你认真的？” 陈涣同样回以眼神：“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况且陈涣又不是看不出这三个女生只是年纪小想法太单纯，跟著打一天工就治好了。 温清然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领会到陈涣的意思了，就比了个ok的手势。 ——【？怎么就ok了啊！怎么还在这儿眼神加密对话呢！】 ——【……她们是怎么做到又怂又勇的？】 ——【哈哈哈哈！】 ——【可以看出来，陈涣是真的不在乎，温清然也是真的无辜。】 ——【哈哈哈哈，有没有可能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粉丝就別在那儿贷款担心了！】 温清然现在对这种打著为他好的旗號做事的人是真的发怵。 但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都还只是跟宋筱差不多的年纪，他又不好说什么。 最终只好无奈的说了句：“就当是来当一天零工吧，结束我会按照群演给你们发工资的。” 女生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是自愿来帮忙的！” 温清然看了看其中一个女生手里还拿著陈涣喝剩下的半杯奶茶，隨著摆手的动作跟著晃了两下，他眼神更无奈了：“先去扔了吧，陈涣没恶意，他就是单纯懒著去找垃圾桶。” ——【温清然他是真的懂！】 ——【这是被折磨多了的后遗症吧！人心经不起试探，但经得起折磨！】 別看她们三个年纪小，但为了追星还是学到了不少有用技能的。 在温清然左一句这么厉害，右一句你们太棒了的鼓励下，她们逐渐迷失了自我。 整个录製过程中，镜头记录下了温清然的全部『恶行』。 以及三个被爆改成牛马的惨兮兮的粉丝！ ——【她们的眼神都变得不纯粹了！】 沈奚目睹了一切后，一言难尽的跟陈涣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教育方针哪里有点儿问题？” 温清然好好一个大好青年，都学成资本家的模样了啊！ 陈涣点点头：“是有点儿，感觉他吸收能力不错，以后还能再加快点教学计划。” 沈奚：“？？？” 她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陈涣看了眼沈奚，慢条斯理的解释说：“因为他的成长方向就是成为一个资本家啊。” 陈涣淡淡道：“演员就算做到最极致，照样得看资本的脸色。” “年轻的时候玩玩无所谓，但也不能总玩不是？” “沈姐在圈里这么久了，总不至於还单纯的相信资本家的良心吧？” “等你老了，没人找你拍戏了，没流量了……” 沈奚：“……” 她现在就觉得陈涣的良心就大大的坏！ 陈涣幽幽道：“所以最起码得成立个工作室吧？自己当家做主什么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哦对了，沈姐是不是还没有工作室？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沈奚嘴角抽了抽，她就是之前没听明白，到这里也该听明白了。 陈涣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问题是她还真就没有成立工作室，但这里面也是有著种种原因的！ 陈涣笑道：“毕竟也当过这么久同事，以后开工作室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繫我。” 沈奚：“……” 本来她过来的意思是委婉给那几个女生求个情，毕竟是在镜头面前，最好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到时候网上的閒言碎语不好听。 结果现在怎么好像变成她被陈涣挖墙角了呢？ 沈奚没接他这话茬，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也太能鸡娃了，以后孩子压力得多大啊。” 陈涣诧异：“沈姐怎么会这么想？” “我那可是亲生的！” 沈奚：“？？？”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温清然，要不还是快逃吧！】 陈涣不管沈奚听完之后有多无语，他慢悠悠的晃到吴导旁边：“吴哥，剪的怎么样了？” 吴导擦了擦手：“粗剪了一个出来，你先看看效果。” 陈涣坐到他旁边，看完后沉默了很久。 原本觉得自己剪的还行的吴导懵了：“怎么了？” 陈涣心情复杂的吐槽：“没怎么，就是觉得人家宣传野生动物保护，人类在里面又唱又跳的。” ——【地府版宣传片，开创新风格。】 ——【这个基调在他们决定好內容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话是这样说，但陈涣对吴导的水平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的。 最起码他们想要传达出来的信息基本都表达出来了。 里面每个人都得到了展示，没有让谁单独成为主角。 虽然陈涣觉得原本应该是主角的野生动物们似乎沦落成了配角。 吴导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觉得这口锅得扣在节目组身上。 谁让节目组的题目中隱含的意思，就是要以人为中心呢。 所以吴导的剪辑思路已经不偏向於公益宣传片了。 他更像是在给公益歌曲剪辑mv。 陈涣想了想，觉得吴导这么说的话，似乎也很形象。 就是他们这歌…… 可能是他传统了，他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比礼乐崩溃更严重的词。 轻咳了一声，陈涣说：“等招人组回来吧，把下半部分拍完就能剪出成片了。” 吴导也是这个意思：“等拍完一起重新精剪一遍，不然我担心整体画风不协调。” ——【哈哈哈哈，我觉得这担心有点儿多余，都红事白事拼在一起了，还管他协不协调呢，癲就完了！】 被陈涣安排去招人的还是温清然带著一群高中生劳动力。 吴导要剪片子，名正言顺的留下。 沈奚指导这群业余的演技也很辛苦，这会儿正好能休息一会儿。 陈涣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我这不是为了给温清然一个锻炼的机会吗！” 温清然当时只回了他一句：“懒就直说。” 但还是任劳任怨的接受了这项任务。 好在不知道是综艺的热度確实有影响，还是大家对上电视这件事的热情足够高。 不到半个小时，温清然一行人已经招够了人回来了。 陈涣就在旁边小声给大家配音：“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朝气蓬勃的老年人、死气沉沉的中年人，以及活蹦乱跳的人类幼崽方队！” 为了控制观感，温清然在去招人前，吴导就给他提过建议，让他控制一下人数，最好是男女老少都有。 现在这一听陈涣这话，还以为温清然真带了个方队回来，顿时头大了起来。 结果他站起来仔细一看，也就二十来人。 他鬆了口气瞪了眼陈涣：“嚇我一跳。” “哈哈哈！”陈涣皮一下很开心，笑著从椅子上站起来，“活跃一下氛围吗。” 一群人中，只有吴导有这种人数眾多的拍摄经验，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居中调度的权利。 他知道大家都是业余的，也没有过高的要求，而是一再的做减法，儘量让大家的负担不要太重。 饶是这样，他们还是录製了一遍又一遍，合唱都唱了好几个版本。 等吴导宣布录製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狠狠鬆了口气。 吴导去忙接下来的事，陈涣就带著其他人挨个给群演们发红包。 排在群演后面的，是忙活了一天的三个温清然粉丝。 温清然亲手把包好的红包交给她们。 “我们也有吗？”她们是真没想到，追星还能看到回头钱！ 陈涣疑惑：“难道在你们心里，温清然是什么不给工资的周扒皮吗？那你们应该去劳动局仲裁他。” 三人慾言又止了一会儿：“……其实我们是觉得问题出在你身上。” 陈涣：“？？？” ——【哈哈哈！陈涣爱白嫖这个设定已经深入人心了！】 陈涣：“……” 虽然他招员工都不想发工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桀桀桀，”陈涣发出了大反派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们对我的揣测！” 陈涣盯著她们三个思索了一会儿。 “能有时间跑来追星一定是功课不够多吧？” 他猛地拍手：“有了，我决定，送你们每人一套全科补习大礼包，晚点儿你们家长来接人的时候，直接发到他们手里。” “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温清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惊不惊喜不知道，可怕是真的太可怕了。 他刚才问过了，三个都是高中生啊。 全科补习，这是要人命啊！！！ 陈涣听到动静扭头看他，毫不客气的送了他一口大锅：“全球变暖都是因为你倒吸冷气。” 温清然：“……那这口锅属实有点儿太大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陈涣已经转头过去继续看三个女生了：“怎么样，谁先来给家长打电话？” 温清然：“……” 温清然看了看三个似乎已经快要裂开了的三个女生。 总觉得只是追星，罪不至此啊！！！ 看看筱筱，陈涣不是还帮忙打掩护呢吗！ 温清然一咬牙，轻咳了一声：“那个，哥，这事儿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涣：“？” 陈涣猛地转过头。 速度之快，让人止不住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头甩下来。 陈涣当然得震惊了。 上辈子整整七年，他死之前，温清然都还在跟他爭论俩人到底谁是哥哥的问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个女生也不敢。 这一刻，她们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整个粉丝团的罪人。 明明今天来之前，她们还在互相鼓励，一定要帮助温清然夺得哥哥的地位。 结果现在她们听到了什么？ 温清然是在为了她们向陈涣服软吗？ 没能来现场的粉丝崩溃极了！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第210章 我也想给你养老！ 温清然看看其他人仿佛石化了的模样，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其实他也不算是临时起意。 只是这三个女生的到来，確实催化和提前了这件事。 陈知利用时间差导致的误导，让他的粉丝至今仍然有一部分在把陈涣当做假想敌。 他能理解，只是在陈涣和他之间，粉丝们会更偏爱他。 当一个人足够偏爱你的时候，那就连落到你肩膀上的雪都是有重量的。 今天一整天，三人都是勤奋又努力，似乎这样做，就能帮他在陈涣面前爭口气一样。 温清然觉得好笑又感动，同时也意识到她们对陈涣的误解到底有多深了。 凭良心讲，陈涣不欠他的，一直都是他欠陈涣的。 他占尽了全部好处，幼年得到爸妈全部的爱。 爸妈离开后，又回到陈家分薄陈涣身上的爱。 他就像一个可耻的小偷。 但这一切发生后，哪怕最初那段所有人都在不知所措的时间里。 陈涣最多也只是无视他。 甚至可以说，当陈知在回收趁手的工具时，陈涣是第一个对他释放出接纳信號的。 他和陈涣之间没有血缘的亲缘关係太过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能回馈些什么。 但至少，不应该让陈涣继续被人这样误解。 虽然他自己看起来好像並不在意，有时候甚至会利用这种误解去恶趣味的逗弄別人。 而他天真的粉丝们……根本不是陈涣的对手。 回想起自己粉丝和陈涣一次又一次的交锋，温清然就忍不住想要捂脸。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和温清然这种情况谁大谁小其实根本不重要。 陈知倒是比他们都大，可从他懂事起，叫陈知『姐』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就单纯是口嗨占便宜，没想到温清然还真的叫得出口。 温清然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 但陈涣已经兴致勃勃扭头去找王导：“老王，刚才那段录下来了吗？剪出来单独发我，我要发到我主页置顶！” 温清然：“……” 温清然：“你至於吗？” 陈涣诚实的回答：“那我確实没想到吗。” 温清然深呼吸，行吧，起码没说要记族谱里。 王导也没想到，他们今天这收官之作还能碰上这种闔家欢的剧情！ 虽然没有世纪和解那么震撼人心，但也很罕见啊！ 他美滋滋的点头：“录了录了，等会儿就发你。” 他这嘉宾可真没选错人！ 流量根本就不用愁！ 有温清然这一声『哥』保底，剪辑版的收视率算是稳了。 陈涣这哪儿是刺头啊！这分明是他的福星！ 吴导和沈奚还好，他们在圈里待久了，什么没见过，也能理解温清然这样做的目的。 只有徐野是真情实感的傻眼了。 大家都是硬蹭，凭什么温清然真当上皇太弟了啊！ 徐野不服，徐野嗷一嗓子：“哥，我也想给你养老！”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就连已经拿到红包走人的那些游客，都没忍住回过头看看是哪位癲人。 陈涣一脚踹过去，嫌弃道：“一天天不够你显眼包的。” 徐野嘿嘿一笑，隨意扫了下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天地可鑑，我可是真心的！” 陈涣翻了个白眼：“用不著。” 两人玩闹般的对话衝散了那些充满了好奇和打探的目光，气氛重新恢復轻鬆。 温清然从震撼中回过神，还记得自己可怜的呆若木鸡的小粉丝。 他看向陈涣：“高中学业压力已经不轻鬆了，补习班还是算了吧？” 陈涣好脾气的点头：“行啊。” 三个女生听到这话短暂的回过神，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鬆口气的时候，就听到陈涣继续补充：“不过让她们家长来领人的事儿没得商量了。” 他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估计已经到镇上了。” 这是陈涣和王导商量过的，三个未成年人，出点儿啥事肯定要算在温清然和节目组身上。 至於她们回家会不会挨揍这种事，不在陈涣的考虑范围內。 三人的神色让温清然意识到她们应该都是瞒著家长过来了，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但她们这一天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也说不出太严厉的话，只好安慰：“等会儿我会帮你们和家长说的。” 三个女生眼泪汪汪的连连点头。 温清然也不忘帮陈涣解释：“陈涣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女生们只好继续点头：“我们知道的。” 在弹幕激情刷屏的粉丝们也终於逐渐冷静下来。 乐子人收復失地后，还不忘安慰她们。 ——【把目光放长远一点，温清然其实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跟陈涣交锋也没贏过啊。】 ——【粉丝战绩：败、大败、惨败！】 ——【之前没看出来啊，温清然也是果决之人！】 ——【哈哈哈，其实从温清然直接解约那事儿就能看出来了，是有点儿外柔內刚在身上的。】 ——【那陈涣就是连头髮丝都是鈦合金的。】 陈涣宣布完噩耗，快快乐乐的带著徐野去跟两只小老虎告別了。 等他们从虎园回来，温清然已经把三个粉丝和她们的家长送走了。 同是高中生的夏芃芃心有戚戚：“没想到陈哥说的是真的啊。” 温清然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节目录製第一天，陈涣说要把夏芃芃送回家的事儿。 他同意道：“他真干得出来。” 夏芃芃：“……” 实不相瞒，她还以为陈涣只是在嚇唬她。 隨著吴导的公益宣传片剪辑完成，《实习家长》也来到了整个节目最后的採访环节。 工作人员向陈涣展示了他第一期时说过的话，问道：“经过三期的录製后，陈老师已经和不同年龄段的三个孩子接触过，在这个过程中，陈老师有什么不同的感触吗？” 陈涣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採访室是一对一的封闭环境，陈涣看著他那句被节目组特意放大標註在旁边的一百二十分，耸了下肩。 “有吧。” 在工作人员的目光追问下。 陈涣缓缓道：“我觉得一百二还是太保守了，我至少是个两百分的家长。” 第211章 爸爸！ 在工作人员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陈涣感嘆道：“我当初还是太谦虚了。” 工作人员：“？？？” ——【《谦虚》】 然而等轮到徐野接受採访时，大家才明白，陈涣確实还是太谦虚了。 徐野想了想：“至少五百分吧，再高我怕我哥骄傲。”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眼里的问號都快实质化了。 他恍惚间，差点儿忘了总分是多少。 徐野就宛如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坚定的拥护陈涣：“多么完美的家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当我亲哥！” ——【抬走吧，这个应该是没救了。】 四个实习家长，每个人都被问到了最初的问题。 大家的答案也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变化。 弹幕也隨之跟著感嘆。 ——【不知道是不是这节目从十期压缩到了三期的原因，感觉时间嗖的就过去了。】 ——【从几岁的奶娃娃，一下就过渡到了中二少年，还是有点儿太可怕了！】 ——【中间竟然还穿插了发现拐卖事件，这节目也是前无古人了。】 ——【但我觉得，这节目最鬼火的就是陈涣了！】 ——【他其实也不是鬼火，就是別的实习家长都是给小嘉宾当爹，只有他，好像想给所有人当爹。】 ——【……精准概括。】 採访结束后，嘉宾们互相告別。 徐野凑过来问陈涣要不要一起回江金。 陈涣晃了晃手机上的信息：“你表哥让你回去交代一下养老的事情。” 徐野瞳孔地震：“哥！救命！” 陈涣指了指身边的温清然：“我们还有事，今天就不回江金了，你自己加油吧。” 温清然礼貌的对徐野点点头。 徐野大声假哭：“呜——啊——” “姑姑，这个哥哥在干嘛？”徐野哭到一半听到稚嫩的小姑娘的好奇声。 徐野一愣，低头看去，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眼神奇怪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什么变態。 林中月失笑：“秋秋，这样有点儿不礼貌了哦。” 秋秋鼓鼓脸：“好叭。” 陈涣笑道：“秋秋说的也没错，让他成天就知道耍宝。” 秋秋一下躲到陈涣身后，对林中月吐了吐舌头。 林中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看秋秋难得这么活泼，心里也是高兴的。 温清然有点儿惊讶：“林总，吴姐，你们来的好快。” 吴琳就解释说：“飞机提前了，就这我们还在外面转了一圈才来呢。” 沈奚收拾好东西，出来就看到这边凑成一堆的人。 她推著行李箱，要出去的话刚好路过那一行人。 直接走似乎不太礼貌，沈奚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想著跟两人说一声。 正好看到陈涣身后的秋秋，就顺口问了一句：“谁家的小孩，长得这么標致。” 陈涣刚准备说话，就听到秋秋大声叫了句：“爸爸！” 林中月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秋？！” 陈涣自己也懵了一下，但他还是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的时候一把將秋秋抱了起来。 “秋秋，这是沈奚阿姨。” 秋秋乖乖道：“阿姨好。” 沈奚恍恍惚惚：“好，啊，好。” 原来这节目不仅她一个人隱婚生子吗？ 她慌乱的上下找了一圈，没什么能当礼物的，情急之下，把隨身的巧克力递了过去：“可好吃了。” 秋秋看了眼陈涣，在陈涣点头后，接过巧克力：“谢谢沈奚阿姨。” 沈奚一脸懵的离开了，忘了自己一开始还有事想顺便问下陈涣。 林中月比她更懵。 她差点儿怀疑自己幻听了。 “吴琳……帮我预约一下医生。” 陈涣这才拍了拍秋秋的小屁股：“看把你姑姑嚇得。” 秋秋晃了晃腿从陈涣身上下来，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噠噠噠的跑到林中月身边。 林中月：“秋秋，你……”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合適的话。 最后乾脆直接放弃了。 陈涣看她尷尬，就帮著转移话题，跟温清然说：“去一趟剧组，把定妆照拍了。” 温清然点点头：“好。” 这事儿陈涣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 刘导那边虽然说了不在意，但他这边该摆出来的態度也还是要摆出来的。 不能让导演组那边显得太上赶著。 徐野还在捂著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会被灭口的声音。 陈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先走了，到了让你哥跟我说一声。” 徐野也不耍宝了，连连点头：“嗯嗯！” 一路上，林中月都抱著秋秋在发呆。 直到下飞机前，陈涣才开口提醒：“该去换衣服了，外面下雪呢。” 林中月点点头。 秋秋先蹦蹦躂躂的出去了，林中月在离开前，没忍住又看了陈涣一眼：“你怎么这么淡定？” 陈涣诚实的说：“之前叫哥我都认了，现在叫爹我有什么不敢认的。” 林中月：“……” 林中月欲言又止。 “姑姑？”秋秋等了会儿，看林中月还没出来，就伸进来一个小脑袋。 林中月：“哎，这就来，姑姑拿点儿东西。” 她没看到的是，她刚离开，陈涣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他整天口嗨说给这个当爹给那个当哥的。 但他也是真没想到这俩人会在一天之间连续给自己暴击啊！ 林中月在帮秋秋穿外套的时候，小声的问秋秋：“秋秋怎么突然管哥哥叫爸爸呀？” 秋秋歪歪头：“姑姑不高兴了吗？” 林中月摇头：“没有，就是，怎么说呢，有点儿意外吧。” 秋秋小大人一样的嘆气，伸手抱住了林中月的脖子，脸蛋紧紧贴著林中月的脸颊：“我听到姑姑跟周奶奶说话了。” 林中月眨眨眼，想到了什么。 是她和周姨说准备给秋秋办收养手续的事情被秋秋听到了吗？ 但她本来没准备告诉秋秋，不过是一个防止有一天她爸妈来跟她抢秋秋抚养权的保障而已。 她並没有取代自己哥嫂在秋秋心中位置的打算。 第212章 一定是准备给我作个大的出来！ 林中月带著秋秋换好衣服后，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座位。 陈涣就简单多了，到下飞机前，他才隨意的给自己套了件长款的夹风衣。 林中月欲言又止。 陈涣已经一手抱起秋秋，另一只手帮小姑娘带上羽绒服的帽子了。 陈涣轻笑：“走吧，这边的天气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林中月看了看自己和秋秋身上的羽绒服，在心里腹誹，他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还下著雪，几人没去打扰节目组。 来之前吴琳就在机场附近订好了酒店套房，他们一出机场就看到酒店派来接他们的车。 秋秋的手才刚伸出来，还没接到几片雪，就被陈涣塞进了车里。 她小声的竖起手指跟陈涣討价还价：“哥哥，再玩一分钟吧。” 陈涣不为所动：“明天再玩，天气预报说了最近都有雪。” 秋秋小嘴嘟著：“好叭。” 林中月手指在她鼓起来小脸上戳了戳，不一会儿就给她戳漏气了。 “姑姑！” 林中月顿时笑了：“秋秋忘了来之前怎么答应周奶奶的？” 秋秋想了想：“好好穿衣服，好好吃饭，不要生病。” 秋秋说完重重嘆了口气：“好叭！”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温清然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他忽然觉得，陈敬山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陈涣看上去，还真就適合先成家后立业这个模式。 同时，他心里也微妙的產生了一些和墨菲相似的想法，那就是—— 陈涣但凡能拿出哄孩子时的十分之一的好脾气，来跟陈敬山说话，这父子里也不至於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说，陈敬山，偶尔也是有那么一次是对的……吧？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百分百纯度的打工人，吴琳很有眼力见的等他们说完，才开口匯报工作。 “节目组取景的位置有点儿偏，明早租的车送过来以后，我们开车过去。” 陈涣点头同意：“好，辛苦了。” 吴琳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毕竟，別太把领导说的辛苦了当真这事儿，打工人懂的都懂。 到了酒店，办好入住手续，温清然也很懂事的没有多做打扰，帮忙把行李推到门口就跟三人说了晚安。 然而，才刚一关上房门，林中月就听陈涣吐槽道：“他刚才那什么眼神？” 林中月被他问的一愣，还真的跟著仔细回忆了一下。 然后摇摇头：“不就是，礼貌又客气的说晚安？” 陈涣总觉得好像不只是这样，但他也確实没太放心上。 实在好奇的话，明天抽空问一下就行了。 他看了看刚刚还討价还价说想多玩一分钟的秋秋，这会儿已经蔫蔫的打著哈欠了。 “你先带秋秋去洗漱一下，今天坐了两趟飞机，也累坏了。” 林中月看了眼秋秋的脸色，倒也还好，不过脸上的困意確实是遮不住了，就也没反对：“等会儿洗漱完就让秋秋早点休息。” 陈涣点头。 陈涣推著自己的行李箱进了另一间臥室，他洗漱的速度快，等林中月弄好秋秋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涣已经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在电脑上敲著什么了。 她凑过去跟著看了两眼，转身去给陈涣倒了杯水。 陈涣敲完最后两句话，把笔记本一合，接过水杯的同时顺势把林中月拉著跌坐到沙发上。 他顺手把水杯放到沙发旁的边几上，然后手按上了林中月的肩颈处。 “今天看你揉了好几次了，不舒服？” 林中月一开始还因为痒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僵硬的颈部就隨著陈涣手指动作逐渐放鬆下来。 她声音也跟著慵懒起来：“最近加班啊，年底了，公司一堆大大小小的事。” 陈涣想了想陈敬山一到年底恨不得住公司的架势：“好吧。” 这个他帮不上什么忙，林中月跟温清然不同，她已经是个成熟的管理者了，一切都有自己的章程可循，不需要他在旁边叨叨。 他转而问了另一件事：“秋秋今天怎么忽然改口了，是你爸妈那边又干什么了？” 林中月摇头：“不，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做。” 陈涣迷惑了：“你跟我说绕口令呢？” 林中月：“你不了解他们，他们要是来找我大吵大闹，我反而不太担心，但从咱们回去那一趟，他们竟然一次都没找过我。” 林中月斩钉截铁道：“一定是准备给我作个大的出来！” 陈涣帮她捏肩的动作一顿，不由得开始失笑：“有这么夸张吗？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怎么还慌的让秋秋都感觉到了？” 说到这个，林中月也想嘆气：“秋秋听到我和周姨聊天了。” “婚前公证的手续走完了，然后我就跟律师諮询了一下收养问题，我想给秋秋变更户口。” “倒也不是想让秋秋改口，就是担心，我总觉得我爸妈可能想跟我抢秋秋抚养权。” “你又不在家，周姨看著我和我哥长大的，就跟周姨商量了两句。” “没想到让秋秋听到了。” 陈涣瞭然『哦』了一声：“那倒也正常，秋秋的心思本来就比別的小孩重一些。” 林中月也有点儿后悔。 陈涣就安慰道：“没事，既然要变更户口，那早晚要跟秋秋说的，秋秋这样起码说明她不牴触。” 林中月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她转了个身，拍了拍陈涣，换她给陈涣捏。 “你呢，寻人网站不是交给阿姨在跟进吗，张凯怎么又来找你了？” 陈涣不含恶意的笑了笑：“没事儿，他也是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大家心知肚明的糊弄一下。” “嗯？”林中月疑惑了一下，“那个什么副局长？” 陈涣：“嗯，我知道他是个正直的好警察，只是不太適合跟我继续合作。” “还得继续考察其他合作对象，有点儿烦。” 说到这儿，陈涣也嘆了口气。 林中月安慰他：“那是他的问题，一定能遇到更合適的。” 第213章 挖墙脚挖到他身上了 陈涣『嗯』了一声。 当然是对方的问题了，难道还能是他的问题吗。 对方用了他的技术不说，竟然还想利用他在网上的流量。 他看著就那么像是冤大头吗？ 打从一开始，陈涣就没打算一直把这事儿放自己手上。 他计划是由系统出技术，牵头的事还是交给政府部门，双方互利互惠。 但对方现在明显只想拿好处，陈涣不想跟这种不会利益置换的人合作。 没直接掀牌桌都已经算他脾气好了。 寻人不是个长久的生意，更何况对他来说，文创公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两人互相吐槽了一下最近工作上的烦恼。 倒也没有让对方帮忙想办法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互相倾诉一下。 回到臥室后，陈涣翻了两页书，就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擬態小球。 陈涣一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不是已经够换皮肤了吗？” 系统纠结的拉出系统商城界面：“宿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好像有选择困难症，怎么办，我都想要。” 陈涣看了看系统挑选出来的几个备选项。 物种十分丰富，陈涣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头顶光圈光著屁股的天使。 陈涣：“？？？” 陈涣嘴角抽搐：“要不还是別买了。” 虽然知道系统没有性別只是一串代码，但看著一个光屁股小孩在他脑海里转悠，陈涣真的会忍不住怀疑自己其实是个变態的！ 系统委屈巴巴：“不行，宿主你都答应我了！” 陈涣只好说：“那你慢慢选，不著急。” 他转头拉出系统的调查记录：“已经都找到了？” 说起工作，系统还是很专业的：“是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情况有点儿特殊，我还没发给张凯，正准备跟宿主请示。” 陈涣挑眉：“怎么回事？” 系统把其中一个女孩的完整信息调出来。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低沉：“其他小孩目前可以確定是拐卖的，但这个只比董乐大一岁的女生，系统判断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性是被主动卖掉的。” 陈涣皱眉：“怎么发现的？” 系统：“宿主不是让我去调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没有家长愿意出钱寻子吗，我就去找了一下，其中有两家原本是有意向的，但在警方联繫了他们后，他们就决定等等警方的消息了。” “然后这个女生的家里对这件事就不是很积极，我又去找了一下，確实没有他们的报警记录。” “而且，在女生丟失半年后，这家就又生了一个男孩。” 陈涣：“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在怀孕期间知道了新生儿性別，然后就把老大卖了？” 系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运算是否有误，诚实的说：“系统也不能確定，只是系统判断这个可能性很大。” 陈涣点点头：“那这个先別发给张凯，其他几个没问题的，这几天就发过去吧。” “然后通知他们结帐，结束合作。” 这回系统倒是很积极：“好的！” 系统又在陈涣耳边做奸臣：“那个张凯每次都嘰嘰歪歪的，还问我有没有跳槽的打算。” 陈涣给系统套的壳子是一个计算机算法方面的大神。 而对方现在竟然把墙角挖到他身上了。 陈涣能忍才怪了。 系统还不忘表忠心：“宿主才是系统的最高优先级！” 陈涣无语又好笑的接受了系统的忠心：“知道了。” 他把这事儿记下，准备回头再算帐，跟系统交代了一声：“我睡觉了，帮我关下灯。” “好的宿主！”系统还是那么的充满活力，一看就是工打的不够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年纪小，充电速度比较快。 就跟睡前还蔫噠噠的秋秋一样，经过一晚上的充电满血復活。 比陈涣看完一百二十秒gg后復活的角色人物还精神。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 秋秋看著落地窗外不断飘落的雪，围著陈涣的腿边打转。 陈涣只好走一步停半步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人拎起来放到自己胳膊上坐好，指使著温清然帮他拿东西。 他能感受到来自秋秋小小的试探，就好像他以前刚救助回来的那些崽子们一样。 真的爱我吗？ 今天有点调皮哦，这样也会爱我吗？ 陈涣对这种弱小东西有著充足的耐心，但也架不住偶尔会觉得有些烦人。 就比如现在，他就很想用刚出炉的香喷喷的小麵包堵住秋秋的嘴。 但秋秋还觉得他在跟她开玩笑，咯咯的笑了起来，晃了晃小腿：“哥哥，我还想吃鸡蛋。” 陈涣无语的用下巴点了点温清然：“给她拿个鸡蛋。” 两大一小在转了一圈，才端著餐盘迴到座位。 林中月目睹了全程，也乐得轻鬆。 她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听著吴琳匯报工作，一边走神到陈涣毫不犹豫的跳进喷泉里把秋秋捞上来的画面。 之前秋秋状態不好，她轻易不会带秋秋到人多的地方。 偏偏那天周姨家里有急事请假，活动她又必须亲自参加，就只好把秋秋带在身边。 现在她回想起这件事还有些后怕，要是没有遇到陈涣，她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也是因为这个，后来听说陈涣要相亲的事儿，她才主动联繫了过去。 要是换个人，她怎么可能相亲当天就让人住进自己家。 “林总？”吴琳轻声叫了她一声。 林中月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按你说的安排。” 吴琳应下，有个事少的上司工作就是舒服。 然后她一扭头就看到温清然端著两个堆满了的盘子走过来。 吴琳：“……” 吴琳欲言又止了半天，委婉道：“清然啊，男演员，也是得控制一下体重的。” 温清然看了眼餐盘，自己也跟著恍惚了一下。 他辩解道：“有一个是陈涣的。” 主要是这两天被天天被暴君叫起来晨练，已经有点儿习惯吃的这么多了。 吴琳：“……” 一盘也不少了啊！！！ 陈涣还在旁边说：“没事儿，早上要吃好，他最近运动量也大。” 人家家长在这儿呢，吴琳还能说什么。 吴琳只好点点头：“好的。” 第214章 这苦还是让温清然一个人吃吧 为了拍摄效果更加真实，节目组没有选择影视基地里布置好的实景棚。 而是在郊区租了一连排的平房，全部重新改造和布置。 他们吃完早饭从酒店出发的时候，陈涣还在感嘆：“金叔还是太財大气粗了。” 温清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陈涣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让我来帮他点儿吧。』 林中月也有著差不多的感觉。 这话如果换个人来说，可能会显得有点儿贪婪。 可一旦放到陈涣嘴里，就会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林中月思考了半天，也只能把原因归结到气质身上。 相同的话被不同气质的人说出来，给人的感觉確实是天差地別的。 陈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秋秋也跟著他的这句话看了过来。 林中月顿时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刘导这次还挺好说话的。” “之前有个演员，合同都签了，但是提前发了自己的定妆照，刘导直接让他走人了。” 陈涣点点头，倒是可以理解刘导的做法。 毕竟在圈內也是有头有脸的导演，怎么可能让演员爬到自己脑袋上。 陈涣隨意的说：“那一定是他后台不够硬，被导演拿来杀鸡儆猴了。” 林中月一噎，想了想，还真是。 如果不立刻杀一儆百，剧组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那队伍还怎么带。 陈涣又跟温清然说了句：“这就是娱乐圈，认钱不认人。” 温清然：“……” 温清然很沉默。 虽然他知道陈涣说的是现实，但真的不能说的稍微委婉一点吗。 林中月乾脆直接翻了个白眼给陈涣。 但怎么说呢，对这傢伙动不动就大放厥词的作態，她竟然已经有点儿习惯了。 而且仔细想想，陈涣的话也並非完全没有道理。 她只好说：“外人虽然看娱乐圈赚得多，但隱性成本也高，到处都要钱。” 对於这点，陈涣还是很赞同的。 吴琳刚把车停在剧组的大门口，刘继业就带著人迎了出来。 天上还飘著细密的雪，刘继业穿著隨处可见的服，两手揣在袖子里。 陈涣一下车就看到了导演这土里土气的形象。 陈涣：“……” 这是陈涣迄今为止见过的第三位导演，直接打破了他的过往认知。 但他才刚下车，正打算回身接一下秋秋和林中月，刘继业已经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林中月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不用帮忙。 正好陈涣余光看到吴琳从车头绕了过来，这才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他转身跟刘导握了握手，笑著解释起来：“金叔腿脚不好，入了冬就不爱动弹，所以才让我这个小辈帮忙跑跑腿，刘导也千万別介意。” 刘继业连忙摆手，他一边引著陈涣往里走，一边说：“哪里的话，我跟老金合作这么多回了，这点小事实在不算什么。” “就是剧组拍摄不等人，多等一天都是钱啊。” 陈涣点点头表示理解。 刘导也很了解陈涣来的意义，除了监督选角之外，更多的还是要看一下剧组预算的消费。 至於跟组，別闹了，大编剧从不跟组。 人家跟你客套你就別当真了。 陈涣这就是代替甲方来巡视剧组的。 刘继业也不是拖沓的人，直接带著陈涣在剧组里转悠了起来。 期间也不免偶尔穿插两句卖惨的话，向甲方表示钱都在刀刃上了。 陈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遇到有疑问的地方也直言不讳。 “这边几个房子的作用是？” 刘继业：“临时宿舍，为了让演员能更深入的体会角色所在的那个年代，到谁的戏份，谁就住这边。” 当然就算是这种宿舍，也都是给主要角色准备的，至於群演，那都是当天来当天走，剧组可不提供住宿。 陈涣点点头。 原本他还打算在这待一晚上再走呢，看到导演宿舍后，陈涣当即就表示，这苦还是让温清然一个人吃吧。 温清然：“？？？” 刘继业估摸了一下：“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签完合同，把定妆照拍一下，然后我再给你讲讲戏，等其他主演確定好就能正式进组了。” 温清然连忙点头：“好的，麻烦刘导了。” 刘继业看了看他的身型，委婉道：“你这个角色的话，后期生了大病，到时候可能需要减肥。” 温清然看完原著就知道剧情了，最后病死的那段戏份很重，他当时表示理解：“没问题。” 刘继业看他答应的爽快，立刻放下了一半的心。 老金只看角色和不適合，很少主动往剧组塞人，这难得一次，他不可能拒绝，如果演员配合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看完硬体费，陈涣又看了看几位主演候选人的简歷。 上面不仅写了他们过往的代表作，还被標上了节目组给他们预估的片酬。 刘继业说：“原定今天应该是有一场试戏的，但下雪飞机晚点，不一定能赶得上。” 陈涣疑惑：“直接实地试戏吗？” 这跟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一堆人在外面排队等著试戏的可不太一样。 刘继业：“对，直接上镜试拍，这个主演我很看好，如果他合適的话，后面的人就不用让他们来了。” 说到这儿，似乎是担心陈涣觉得他在徇私，就顺便解释了一句：“这个演员演技好但咖位不大，关键是便宜。” 陈涣懂了。 他点点头：“行。” 这样一来他的工作量也跟著骤减，挺好的。 要是一群人来挨个试戏，陈涣都不敢想得有多无聊。 至於导演会不会从中得到好处，那当然是有的。 水至清则无鱼。 拍戏到底跟其他投资不同，一个剧组最大的支出，永远都是用人成本，或多或少，都会有水分的。 导演能省下来多少那是他自己的本事，只要最终呈现出该有的效果，陈涣並不介意导演在其中多拿一些。 他大致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跟导演一开始说的出入不是很大，就点了点头。 公事聊完，就到温清然了。 陈涣很隨意的表示：“隨便用，他就是来学习的。” 他这么说，刘继业却没真当真，当真的就是大傻子。 他把一早起草好的合同拿出来，陈涣接过翻了两页就递给了吴琳。 吴琳仔细的看了一遍里面的各项条款。 然后就发现里面的各种条款不算出格，但对新人来说也绝对算是优厚了。 里面唯一算是比较强制的要求就是演员不能同时接两部戏。 这对温清然来说不算什么，吴琳给温清然制定的路线就是不接烂片，走精品慢慢成长的路线，流量一时下跌也没关係。 加上陈涣给温清然指定的各种课程，温清然的时间真的挺紧张的。 吴琳仔细的看过合同，確定没有任何能坑到温清然的地方后，才交给温清然。 温清然就乾脆多了，他直截了当的签下名字。 陈涣看著自家出栏的猪要开始去赚钱了，心情很是欣慰。 刘继业看他们好说话，也很高兴，中午拉著导演组的其他人陪一行人吃了饭。 並热情的推销：“別看这边的住宿条件一般，周围农家菜做的比不少地方都好吃。” “我们剧组就是定的周围农户给送饭，才过来布置场地不到一周，我都胖了四五斤了。” 陈涣笑著应了：“刘导这么说我还真得尝尝，不然不是白来了。” 他还不忘顺便调侃温清然：“你就少吃点吧，刘导让你减肥呢。” 温清然已经看穿他的险恶用心了：“我会运动的。” 刘导听著两人的对话跟著笑了起来：“对对对，该减减，该吃吃，不耽误，杀青戏还早呢。” 同时他还热情的让道具组给秋秋找几个小孩子爱玩的玩具，省的小姑娘听他们大人说话感觉无聊。 秋秋看著送到她手里的灰扑扑的木头癩蛤蟆，有些想不通，谁会想玩这种玩具。 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就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林中月，寄希望於姑姑能看懂她的眼神。 林中月哪能看不出侄女的无措。 秋秋有点儿遗传了他哥的顏控属性，小小年纪就有著一套自己的审美逻辑。 但她接收到了陈涣的眼神后，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还问秋秋：“秋秋有没有跟姐姐说谢谢呀？” 秋秋扁扁嘴，这一刻，礼貌战胜了一切：“……谢谢姐姐。” 负责道具的女生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还是温清然先看不下去了。 服了啊！ 这俩人天天在家里就研究怎么欺负孩子玩吗！ 他弯下腰自然的从秋秋手里取走丑陋的癩蛤蟆。 又指了指旁边涂著红色油漆有些年代感的雪爬犁：“秋秋要不要玩这个？” 秋秋歪著头盯著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带了点儿惊喜的开口：“要、要玩的。”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谢谢二叔。” 从没听过的称呼让温清然在原地愣了一下，很快就跟著笑了起来。 他再起身后，也跟著改了口：“嫂子，我带秋秋出去玩会儿？” 林中月笑了一声，摆手道：“去吧去吧，都穿好衣服，別冻感冒了。” 在她看来，温清然的性格其实是有些拧巴的。 比如在工作的时候坚持称呼她为林总这一点。 温清然：“嗯。” 一大一小出门后，陈涣才没憋住的『噗』的一声笑出来。 刘导看了过来，陈涣就摆摆手：“別管他们，小屁孩就是爱玩。” 所有人：“……” 別以为他们听不出来，陈涣这是占温清然便宜呢。 林中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陈涣就说：“有人免费帮咱们带孩子还不好。” 一直到午饭结束，原定来试镜的演员才姍姍来迟。 身后没跟经纪人也没有助理，自己拎著行李箱打车来的，让陈涣忍不住小声在林中月耳边嘀咕：“一对比，温清然好像小学生上学，还要人送。” 林中月：“……” 別说的好像你是特意来送人的一样好吗，这不完全是顺路吗！ 陈涣振振有词：“要不是给他粉丝收拾烂摊子，我用得著大雪天跑这一趟吗？” 林中月看看外面飘著的雪，虽然在下雪，但怎么也算不上是大雪天吧…… 但这会儿不顺著陈涣说，他肯定有更多歪理。 林中月只好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是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好人。” 陈涣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其实离他们不远，把两人的小话尽收耳中的温清然：“……” “你们要不背著点儿人呢？” 陈涣不背人，陈涣有话从来都是当面说。 陈涣理直气壮的教育他：“前辈试镜呢，你要保持谦虚的学习態度。” 温清然：“……” 温清然扭过头，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 最后还是秋秋小天使努力的伸长胳膊，安慰了一下陪自己玩雪爬犁的叔叔。 陈涣撑著下巴懒散的看完试镜，不用看刘继业的表情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不满意的气场。 不是说演砸了，只是太中规中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太累状態不好。 陈涣全程没开口插话，看著刘继业让对方回去等通知，对方脸上也没掀起什么失望的波澜，看上去好像已经习惯了。 演员离开后，刘继业才找到陈涣：“唉，还是得多面几个，他没演出我想要的感觉。” 对此陈涣倒是没什么异议。 开玩笑，他又不会选人，他就是来帮金叔看一眼而已。 他最重要的用处又不在这里。 “刘导时间安排好了通知我，我最近就在附近度假。” “要是有人想往剧组里强塞人，给我打电话就行。” 听到这句话刘导就放心了：“这附近有不少风景值得一去，我们节目组之前也收集了一些取景点，发你参考参考？” 陈涣来之前就做好规划了，但也没拒绝刘继业的好意。 两人加上了微信后，刘继业立马把文档发给了陈涣。 离开之前，陈涣指著温清然表示：“如果有突发事件，温清然可以全权代表我。” 听著这句有些耳熟的话，刘继业瞬间无语了。 前段时间，老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甚至连句式都差不多。 这时候他再看温清然，已经不像是在看关係户了，而是戴上了看怨种的眼神。 温清然：“……” 温清然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215章 姐姐，我爸爸妈妈走丟了 把大部分工作都外包给温清然后，陈涣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带著林中月和秋秋在周边度了个小长假。 用陈涣的话说，这叫劳逸结合。 虽然一开始林中月还会捂著自己的良心谴责陈涣上三休十二的不良行为。 但隨著他们去玩了冰钓，爬了小雪山，又坐了长长的盘旋冰雕大滑梯后，林中月开始將良心拋到脑后，並逐渐乐不思蜀。 从缆车上下来的时候，林中月斩钉截铁道：“人果然应该劳逸结合！” 她承认，她被陈涣的歪理邪说给蛊惑了。 陈涣听后立刻笑个不停，並不顾小姑娘的反对，揉乱了秋秋的头髮。 秋秋怀里还抱著团好的雪球，脑袋隨著陈涣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实在受不了了才跺跺脚抱怨：“哥哥！” 陈涣：“哈哈哈！” 在秋秋真的要开始闹脾气之前，陈涣果断转移话题：“秋秋还记得要帮哥哥一个忙吗？” 秋秋乖乖点头：“记得。” 陈涣笑著从系统那拿到地址，驱车两个小时赶到隔壁城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公园旁。 下车后，陈涣交给秋秋两根棒棒，並给秋秋指了指鞦韆上晃来晃去的小姑娘：“那个就是需要秋秋帮助的姐姐。” 秋秋带著手套的手抓著棒棒，复述自己的任务：“让姐姐陪我玩一会儿，然后问姐姐现在开不开心，秋秋记住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涣揉了揉她露在外面冻的有些泛红的小脸蛋，夸奖道：“秋秋真厉害，就是这样。” 秋秋与有荣焉的点了点头，跟姑姑打了声招呼，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林中月对陈涣的信任度很高，但也免不了產生一些担忧：“秋秋一个人能行吗？” 陈涣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秋秋在他们面前看著正常，可一遇到陌生人就会立刻进入竖起倒刺、拒绝沟通的模式。 他们陪在秋秋身边的时候还好，现在让秋秋自己主动去接触陌生人，会不会一下子跨度有点儿大。 “没关係，秋秋会做的很好的。”陈涣揽著林中月的肩膀把人往单双槓的位置带。 陈涣从不觉得有什么手段是低劣的，只要能达成目的，那就是好方法。 “道德绑架不仅对大人有用，对秋秋这种充满责任感的孩子更適用。” 林中月听著他这话，就有很多槽想吐。 这人八百个心眼子都用秋秋身上了。 陈涣失笑了一声，把人扶到单双杆上坐好，自己也跟著跳了上去。 “坐的高看得远，现在可以看清秋秋的一举一动了吗？” 林中月不是没察觉到他话语里的调侃之意，但不得不说，能看到秋秋的全部行动轨跡这一点，確实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她目光凝重的盯著远处的鞦韆，看著秋秋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抬头跟鞦韆上的女生说话。 林中月猜测，可能会说些『可以借我玩一会儿吗』之类的话，毕竟对面的女生看起来要大上三四岁左右。 却不知，秋秋说的是：“姐姐，我爸爸妈妈走丟了，我给你一根棒棒，你可以帮他们看我一会儿吗？” 女生紧张兮兮的停下晃动的鞦韆，迷茫的说：“走丟了？那是不是该找警察叔叔？” 说著她回身就要去叫自己姥姥。 秋秋连忙抓住她的手：“好吧，其实是我偷偷跑出来玩，我一会儿就回去，姐姐你別叫大人呀。” 女生犹豫了一下，看著秋秋不停的眨巴著眼睛发射祈求光波，女最终还是同意了：“那好吧。” 她从鞦韆上站起来，把鞦韆让给秋秋玩，自己去玩別的。 哪知道秋秋就跟个小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举著棒棒递给她：“姐姐你吃。” 女生摇头：“老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秋秋『唔』的思考起来：“可是我就这么大，当不了坏人呀。” 说著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长度。 女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秋秋。 秋秋继续说：“我叫秋秋，姐姐叫什么？” 女生：“李念。” 秋秋把棒棒送到女生手上：“好的，念念姐姐，大家交换了名字就不是陌生人了，可以一起吃了。” 林中月和陈涣看了半天，確定两人確实相处愉快后，才勉强放下心。 来之前陈涣只是抽空给林中月说了一声有这么一件事，这会儿才有时间详细的讲给她听。 林中月皱眉：“一个买家，一个卖家，不好办呀。” 陈涣点点头：“是有点儿，看秋秋的调查结果吧。” 林中月总觉得把秋秋和调查这么严肃的词联繫在一起很是违和。 但陈涣觉得刚刚好。 小猫小狗都能上岗，小孩怎么就不行了。 陈涣笑了一声：“事实上，如果李念在这里过得不太差的话，我比较倾向不戳穿。” 林中月想了想便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亲生父母那边，如果不是警方找上门，恐怕没有找人的打算吧？” 陈涣嘲讽的笑了下：“你太高估人性了。” 但如果这家也不行的话，陈涣还真就得想想別的办法。 陈涣正在脑內跟系统商量著什么，就听到秋秋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吼：“谁家的孩子丟了！” 陈涣：“……” 林中月：“……” 两人连忙从高低槓上下来，一脸心虚的走过去：“秋秋。” 秋秋听到声音，噠噠噠的跑了回来，拽了拽陈涣的衣角，陈涣会意的蹲下身，秋秋凑到他耳边：“我问过了，念念姐姐说她很开心，要是不用写作业就更开心了。” 陈涣：“……” 算是他所有的预设中，最好的那个结果。 毕竟还有心情烦恼作业，那一定是没其他烦恼了。 但他自己有。 “你们是亲爹妈吗？孩子丟了都不知道？”李念姥姥怀疑的看著陈涣和林中月。 两人：“……”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他俩一个真的都没有。 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林中月只好诚恳的解释：“我俩刚刚在单双槓那边玩呢，能看到这边。” 李念姥姥的眼神更加怀疑了：“把孩子放这儿自己去玩啊？” 陈涣抱著秋秋站起来，晃了晃她手腕上的小天才手錶：“丟不了，她会打电话。” 李念姥姥看著这一个比一个心大的家长，十分无语。 第216章 我是那种人吗！ 林中月面红耳赤的听完李念姥姥的絮叨，转身就掐上了陈涣腰间的软肉。 陈涣装模作样的倒吸著冷气喊疼。 林中月看他嘴角压不下去的笑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就演都不演一下。 在李念姥姥的注视下，一家三口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小区公园。 这个打打闹闹主要是两个大人，秋秋亦步亦趋的乖乖跟在两人身后。 李念姥姥这才感嘆著大人的不靠谱，又念叨著李念大冷天的还非要出来玩。 李念连忙討好的说自己回去就写作业，以此打断姥姥的絮絮叨叨。 一回到车上，陈涣就把之前在店里买的巧克力奖牌掛在秋秋脖子上：“恭喜秋秋圆满完成任务！” 既获得了果，又得到了巧克力奖励的秋秋宛如人生贏家。 也没管陈涣让她问的问题是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陈涣在心里对系统说：“销毁她的寻找记录。” 系统愣住了：“销、销毁？” “嗯，”陈涣淡淡道，“標记一下，等她成年以后，让她自己决定。” 系统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等记录全部清空后，系统才询问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的宿主原因。 陈涣：“因为现在戳破不一定是好事，她现在只是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孩，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安稳长大的环境，而不是所谓的真相。” 而且目前看到的，李念的姥姥是真的挺疼她的。 他也是养了秋秋之后，才逐渐理解他妈当初说的那句『我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亲生的』这句话的分量。 陈涣嘆气：“就当是我站在上帝视角的傲慢吧，如果真有一天事情走向了最糟糕的方向，还有我呢。” 系统若有所悟。 林中月坐在副驾驶，刚想问陈涣怎么不开车，陈涣就启动了车辆。 她又回头看了眼后座的秋秋，一个人啃巧克力啃的可开心了，她想了想，既然是奖励，那她就不打扰孩子的好心情了。 她好心闭嘴当不扫兴家长的后果就是，秋秋第二天一早刷牙的时候，『哇』的一声哭的好大声。 陈涣在客厅听到动静过去敲了敲门：“秋秋？” 秋秋打开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出现在陈涣面前，血跡和牙膏沫糊在嘴周围，手里还举著一颗小米牙。 陈涣：“……噗。” 秋秋哭的更大声了！ “怎么了？”林中月头髮吹到一半从房间走出来。 陈涣努力忍笑：“刷牙把牙刷掉了，等会儿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林中月看著秋秋哭的惨样，也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在她竭力忍住了。 她哄著秋秋先去漱口，把嘴里的泡沫冲洗乾净。 並且耐心的告诉她：“五六岁的小朋友换牙很正常的。” 秋秋一边往外吐水一边哽咽著说：“漏个大洞，好、好难看！” 林中月连声安慰她：“秋秋的牙齿之前就晃动了对不对？它掉下来是为了长出更结实的不会晃的牙齿，然后秋秋就可以吃更多好吃的了。” 秋秋：“我不想吃好吃的，我要我的牙，呜呜……呸。” 她哭著不忘配合林中月把用来漱口的水吐出去。 整个人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林中月实在有点儿憋不住了，强忍著把人收拾好塞给陈涣，然后自己关上门，在里面肆无忌惮的笑出声。 秋秋：“！” 秋秋大声控诉：“不许笑发我！” “噗。”陈涣笑完又在秋秋控诉的小眼神中收声。 他轻咳著蹲下来：“秋秋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吗？” 秋秋：“因为你们fai！” 陈涣努力忍住：“因为秋秋自己表现的很在意，別人才会觉得好笑，如果秋秋把它当成一件很寻常的小事的话，別人也不会认为这件事很重要的哦。” 秋秋不信，秋秋在今天早上的牙齿门中失去了对两位大人的信任！ 这可不行，陈涣当即表示：“不然秋秋试一试，从现在开始保持淡定，在心里默念我不在乎，然后到医院看看医生什么反应好不好？” 秋秋抬起头，小脸写满了可怜巴巴：“那还能按回去吗？” 陈涣假装不知：“我不知道，要不等会儿你问问医生？” 秋秋蔫巴巴的点头。 陈涣临时让人帮忙约了医生，检查以后確定是正常的牙齿脱落，两人也都放下心。 到底是自家孩子，笑归笑，该担心还是担心的。 在林中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后，医生还用模型浅显易懂的给秋秋讲解了一下小朋友的乳牙为什么会脱落。 全程就像陈涣所说的那样淡定，没有一点大惊小怪，给秋秋一种这就是一件很寻常的小事的感觉。 秋秋思考之后，决定暂时先相信哥哥的话。 林中月对每次都能糊弄住秋秋的陈涣竖起大拇指。 直到后来温清然听说这件事。 温清然：“……” 这不是废话吗，儿童牙医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个掉牙小孩，能不淡定吗。 陈涣哈哈一笑，矢口否认：“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温清然：“那你可太是了！” 別人看不明白，温清然还能看不明白吗？！ 说好的在周边度假，有事给他打电话就回来，结果一去不復返，搞得他天天琢磨完剧本还得单独给他写一份工作匯报。 连最后確定角色都是靠他转达，搞到最后，刘导看他的眼神特別奇怪。 陈涣：“嘖，怎么说话呢。” 他义正言辞的说：“我那不是为了给你锻炼的机会吗？我不放权，你畏手畏脚的怎么锻炼？” 连著写了好几天工作日报的温清然才不信呢！ 可信程度不足两成，剩下的八成都是玩嗨了不想回来了。 陈涣：“那不是也没出岔子吗，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去检查一下镜头角度，秋秋不能出镜。” 温清然被陈涣指使著起来干活，陈涣也没閒著，宋克行给他找了几本古书出来。 不能算是古籍，只是年头久了，勉强占个古字。 宋家老祖宗自己编写的一则一则的小故事，给小辈们启蒙用的。 里面甚至还有隨手简笔插画，可以简单理解为，古早版儿童绘本。 第217章 那是另外的价钱！ 陈涣屈膝坐在地上，慢吞吞地翻阅著小时候的故事书。 他外公的意思是，以他的水平就別搞什么原创了。 改编一下家里老古董的路线更適合他。 陈涣想想觉得外公说的有道理。 况且，抄自家老祖宗的作业怎么能叫抄作业呢。 他这明明是在进行现代化阐释！ 发表出去，他都得算二作。 墨菲看了都应该给他点讚。 陈涣埋头温故而知新的时候，温清然就在一旁跟人沟通如何调整镜头角度。 毕竟等会儿开始上课了，就不好让工作人员进来打扰小朋友了。 他感觉差不多之后，让陈涣来看一下行不行。 陈涣懒著动，就说：“差不多就行。” 他们这次是在宋家东南角的暖房里直播的。 暖房里专门布置过，很適合活泼的小朋友在里面光脚跑来跑去。 像是陈涣这种比较隨意的，就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了。 他和温清然的位置在整个房间的后半部分，镜头只要把能让观眾把他们两个收入眼底就行。 至於前面，那是宋克行和秋秋的位置。 毕竟他们两个只是来旁听的。 趁著还没正式上课，陈涣先点开了直播，让观眾们进来。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陈涣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吗？】 陈涣念出了直播间的名字：“少废话，进来上课。” ——【……】 ——【看商標又是洋柿子的赞助？洋柿子到底哪里想不开，赞助这么个玩意儿？】 温清然跟著看了看直播间的效果，感觉这个角度还可以，也跟著坐了过去。 两人面前放著一张矮桌，莫名给人一种古装电视剧中同窗读书的感觉。 他们身后是冬日里簇拥著绽放的各色枝，一看就是有人大心血专门养护过的。 不同於温清然脊背挺直的坐姿，陈涣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要懒散许多。 他斜斜的一只胳膊撑在矮桌上，懒洋洋道：“如你们所见，我们今天是来上课的，今天请到的这位老师就厉害了，说不定你们其中有人的爸妈还上过他的课。” 说完他也不管观眾们的好奇，只是自顾自的感嘆：“我对你们可太好了，有点儿好事儿就想著你们。” 观眾们：【……】 ——【那你倒是看我们说话啊！】 ——【正经人谁要来围脖上课！回答我！】 ——【下班时间还要来上课，高中要有这劲头，我妈能感动的哭出来！】 陈涣假装自己没看到观眾的控诉，继续宣读今天的直播规则：“因为是旁听，不能影响老师的上课节奏，所以直播全程主播两人不会插话。” ——【？？？你认真的吗？你是在直播啊大哥！】 陈涣：“但是会在公屏上用弹幕的形式跟大家交流。” 听他这么说，观眾们勉强接受了，也行吧，聊胜於无。 温清然觉得观眾接受这么快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熟悉陈涣的尿性了。 温清然摇摇头，这届观眾不行啊，这不是已经完全被陈涣pua了吗！ 心里这样想，丝毫不影响温清然在陈涣停下的时候配合的补充：“今天的直播也和上次一样，收益会全部捐赠给騶吾山野生救助站北坡站点。” “上一期的资金已经为救助站的小可爱们购入了新的医疗设备，感谢大家的爱心。” 温清然说到这个，观眾就忍不住跟著嘴角抽搐。 ——【这个救助站我查了，它救助的动物是东北虎啊！这也算小可爱吗！一巴掌能打死三个我！】 ——【嗯……怎么不算呢？】 ——【不管了，陈涣晒出来的证书上还写了『携其粉丝』，以后写简歷就说我参加过国家级公益项目！】 陈涣和弹幕聊了没几句，宋克行就带著秋秋进来了。 秋秋一进来就想往陈涣这边跑，陈涣连忙制止她：“哥哥在开直播。” 秋秋噘了噘嘴：“好哦。” ——【嗯？小姑娘是谁？这种温柔的语气，陈涣从没对观眾们用过！】 温清然余光扫到这句弹幕，眼角跟著抽了抽。 他觉得弹幕多少有点儿不知足了。 宋克行轻咳：“后面的同学不要影响课堂纪律。” 陈涣语调拉长：“知道了——” ——【跟我想像中陈涣上课的状態一模一样，哈哈哈！】 宋克行看著外孙作怪耍宝，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引著秋秋在前面的位置坐下。 秋秋回头看了眼陈涣，在宋克行开口之前又及时扭回来，乖乖坐好后拿出他们刚刚去图书馆里挑的书放在矮桌上。 宋克行先跟秋秋讲了上课的规矩，又带著秋秋读了一小段古文，读完才开始讲解里面的內容。 陈涣把手边的书递给温清然，自己则是摊开纸张，在观眾的注视下，提笔默写。 写完一页放在旁边晾乾，又在观眾们不解的目光中，重写了一份白话版。 ——【不是，真就是来上课的啊？一点儿反转都没有吗？】 ——【恍恍惚惚，这就是温清然所说的，陈涣给他报的眾多补习班之一吗？那我现在能理解他了。】 一个成年人，在这儿听十二生肖的故事。 不是说讲的不好，就是感觉是不是年龄段没匹配上啊？ ——【这怎么不算一种反差呢。】 ——【但感觉小故事真的好有意思啊，我听著都感觉很好玩。】 陈涣看到这句，一心二用的在弹幕上回覆：“家里有小朋友的，可以让小朋友一起听。” ——【不是我说，说好的上课，那你倒是让老师露个脸啊！】 陈涣悠悠回覆：“那是另外的价钱，洋柿子没付版权费。” 网站负责跟陈涣对接的商务听了这话心都在滴血。 那是他们不想付版权费吗？！ 是他们付不起啊！ 就陈涣给出的那报价，那是诚心跟他们討论吗，那不就是给他们一个知难而退的机会吗！ 但他们也没那个脸说人家报价虚高，毕竟陈涣都买一送一了。 因此这会儿也只好看著弹幕的吐槽有苦说不出。 能听个声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你给钱啊！ 陈涣难得通情达理的帮甲方说话：“毕竟公司总预算是有数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打破公司制定的代言费平衡。” 温清然在看到屏幕上的这句话时，都没忍住扭头看了陈涣一眼。 这么识大体的话，是陈涣能说出来的吗？ 如果是，那陈涣一定有所图谋！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到陈涣继续发言：“不过你们可以等我写完，去买我改编过的实体书，已经在谈了，別著急。” 温清然：“……” ——【大资本家！】 ——【书还没开始写，就已经准备出版了吗？这跟我知道的出版流程不太一样啊！】 陈涣慢悠悠的回覆：“书已经写好了啊，只是我的改编版还没写完而已。” ——【都是生意啊！】 陈涣：“怎么说话呢，你也可以边看直播边做笔记，我又没拦著你。” 陈涣想了想：“或者，你可以把直播当做是，试读版？” ——【6，所以我今天上的不是围脖，而是网课，还是那种靠乾货进行推销的试听网课。】 陈涣跟弹幕聊一会儿，就埋头写一页，然后在晾乾的时间继续跟弹幕閒聊。 主打一个互动全看他心情。 反而是温清然这个没拿钱的赠品，售后意识极强，一直在公屏打字回復弹幕的留言。 有时候在弹幕没跟上做笔记的时候，温清然还会贴心的整理好电子笔记。 ——【哈哈哈！温清然这什么网课小助理啊！】 ——【但是真的好有趣，我姑娘三岁，在我旁边听的可认真了，比绘本上的小故事有意思。】 ——【我家也是，绘本故事也很有意思，只是我表达能力一般，讲不好。】 ——【要是陈涣真出版的话，能不能配一个音频？】 ——【那还要有插画！別太复杂了，绘本好多插画我都看不明白，根本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讲！】 陈涣这时候还是很重视消费者的想法的，回復了一句：“都可以考虑。” 有孩子的开始给陈涣提意见，没孩子的更多的还是在看乐子。 ——【谁懂老爷子一口一个狮子是舶来货的那个语气的笑点！哈哈哈哈哈。】 ——【虽然看不到脸，但老爷子的不满是一点儿不打折扣啊！】 ——【哈哈哈，我也是刚意识到，狮子其实算是外来文化入侵。】 宋克行还在振振有词的跟秋秋强调：“我们自古以来就是狮子守大门，老虎坐中堂，百兽之王肯定得是老虎！” 已经被陈涣洗脑许久的秋秋深以为然，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对！” 陈涣一脸好笑的低头把这两句对话也记了下来。 他外公，嗯，对狮子是有些偏见在身上的。 宋克行看秋秋把今天的內容都吸收的差不多了。 也不准备继续扩展新的內容，而是拿出画笔和纸，和秋秋两人，你一笔我一笔的开始画画。 但弹幕这会儿有人要疯了。 ——【老师，是你吗老师？？？？？】 ——【嗯？谁？】 ——【宋克行啊，我大学上过他公开课，当时他也是这么讲狮子的坏话的！】 ——【噗，好神奇的辨认方式。】 ——【搜了一下生平，確实牛逼……陈涣还真没骗咱们！】 陈涣翻了个白眼：“我骗你们干什么。” ——【所以还真是宋克行啊？】 陈涣没否认，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没必要否认了。 毕竟他外公这风格……就確实还挺好认的。 就是他没想到，他直播间还有年龄这么大的观眾吗？ 他还以为都是乐子人呢。 外公都多少年没去上过课了啊，这都能被认出来。 ——【那你这故事书配的音频也是这位大佬录製吗？还是单纯让我们试听一下顶级版本。】 陈涣想了想，直接问：“你们更喜欢他们刚才上课那种互动模式，还是希望他单人录製？” 弹幕受宠若惊： ——【这是我能有权利选的吗？】 ——【观眾在陈涣直播间最有地位的一集。】 ——【陈涣这態度，给我一种我只要说了就能实现的错觉……】 陈涣嫌弹幕磨磨唧唧的：“倒数三个数，不回答问题作废，3、2、” 最后的一还没说出口，弹幕已经发出一片互动了。 单纯的故事书他们自己不会念吗！ ——【不对啊，陈涣不是说为了不影响上课效果，他今天不说话吗？】 陈涣理所当然道：“下课了啊。” 温清然点头证实陈涣没说谎：“他们在画画。” 弹幕一听，又来了新要求：“插画也用宋老的版本吧！” 陈涣嘴角抽搐：“你们这要求还怪多的。” ——【没办法，第一次对出版一本书这么有参与感！】 ——【陈涣你怎么还閒著，你快去写。別聊了，把聊天这事儿交给温清然！】 ——【生產队的驴也不敢这么歇啊！都聊五分钟了，快去干活！】 陈涣：“……” 陈涣无语了一瞬，他问温清然：“这是你粉丝的小招吗？” 温清然认真的说：“这是民意。” 陈涣：“……” ——【哈哈哈哈哈，温清然这学习能力是真的强，陈涣那套戴高帽的说法让他给学会了啊！】 陈涣幽幽道：“这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温清然不语，只是一味的微笑。 陈涣看著秋秋频频回头看他，就知道她是画的差不多了。 陈涣朝她勾勾手：“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吧，下次有进展了再跟你们说。” 说完，不顾弹幕的挽留直接掛断了直播。 至於直播后的运营，那就不是他的工作了。 秋秋看他忙完，拿著画纸噠噠噠的跑了过来。 “看！我和太爷爷画的！” “打架。” 陈涣：“噗！” 秋秋控诉的看向他。 陈涣努力忍住，他举起四根手指对天板发誓：“好吧好吧，我不笑了。” 小姑娘嫌说话漏风咬字不准，最近说话能用一个字表达的绝不用两个字。 为此他妈还把他臭骂一顿，说都是他成天笑笑笑的伤害孩子的自尊心。 陈涣觉得自己很冤。 第218章 抽空去结了个婚 “画的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温清然：“？？” 现在流行这么夸人？ 陈涣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难道他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他把画纸放平在桌子上，掏出手机对著『老虎和狮子打架並大获全胜图』拍了一张，接著又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几秒钟后，温清然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拿起手机，是来自围脖推送，他关注的好友发了新围脖。 温清然：“……” 他觉得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了。 但在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先一步点了进去。 果不其然，就是陈涣发的。 陈涣不仅发了照片，还配文道：“小朋友的课堂练习佳作。” 不太谦虚，但很符合陈涣一贯作风。 两人又在房里陪秋秋玩闹了一会儿。 看著热衷於逗说话漏风的秋秋说话的陈涣，温清然一时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 陈涣这人，你说他成熟有心机绝对没错，但你说他幼稚爱闹人也没毛病。 温清然在心中感嘆著人可真复杂多变的时候，宋克行就坐在他们旁边看陈涣写的那些东西。 但只偶尔提笔在旁边写下两句建议，不曾刪改任何一字。 注意到温清然看过来的目光，宋克行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文习惯，不一定非要標准化，我的建议只是供他参考。” 温清然一脸受教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有人过来传话，说设计师已经到前厅了，陈涣才起身：“让他稍等，我们这就过去。” 设计师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带了一整个团队，为宋家宴会的造型而来。 他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边放著茶杯，看到宋克行和陈涣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立马起身迎了过去。 “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 宋克行笑著点了点头：“好，都好。” 都是老熟人了，大家也没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上。 设计师对陈涣道：“大少，按您的意思，这次衣服的款式选的比之前正式一些。” 陈涣点点头，在造型师的协助下，陈涣把四套都试穿了一遍。 设计师全程跟在他身边，记录下需要调整的地方。 刚好陈灵己下楼，陈涣就笑著问：“外婆，就这套菸灰色的，你觉得怎么样？” 陈灵己年纪大了眼神不如从前了，眯著眼走近看了看，点头肯定了陈涣的眼光：“不错，有一家之主的模样。” 陈涣就跟著笑。 “好，那就这套，另外三套当备用。” 设计师立马应了下来。 隨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给温清然这位不太熟悉的二少换衣服、搭配造型。 忙活了半天，设计师把该记的都记下来了，並表示：“我这就回去改，会在宴会前两天把衣服送过来。” 陈涣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陈涣又双叒叕一次心安理得的躺平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陈涣在偷懒，因为他的躺平是有著各种各样名正言顺的藉口的。 就比如张凯在得知他回到江金后几次三番的登门。 陈涣清楚这不是张凯的本意，他也是碍於上级的授意不得已而为之。 但陈涣也同样懒著应付，乾脆公司也不去了，天天就让他妈陪张凯打太极。 反正人他找到了，钱对方也付了，双方交易结束。 还能在张凯每次登门的时候让人给他泡壶茶，已经是看在对方在董乐那件事上確实出了力的份儿上了。 又比如…… 陈涣和林中月抽空去把结婚证领了。 於是陈涣又找到了合理的度假理由：“给外公过完寿我们去度蜜月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林中月盘腿坐在沙发另一侧，正在远程跟下属交代工作。 听到陈涣的话，林中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毕竟距离他们上一次小长假才过去不到十天，这实在不符合她过往紧绷的生活理念。 在她家，只要她和她哥没病的晕倒过去，都不能耽误上学，至於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那就更別想了。 从上学到上班，她几乎没有gap可言。 但陈涣的生活和工作理念和她完全相反。 陈涣是在大量的gap中间，穿插了少量的工作安排。 陈涣见她还在犹豫，就说：“秋秋现在正是到处玩的时候，以后上学了，不就没时间了？整天关在学校里也太可怜了。” 林中月想了想，觉得有点儿道理，於是点点头答应了：“行，那我跟阿姨说一声？” 陈涣：“不用，我等会儿给我妈发信息。” 林中月：“对了，我把准备收养秋秋的事儿跟她外婆说了，她外婆最近身体好些了，有空安排见个面？” “可以啊，”陈涣无所谓道，“秋秋同意就行。” 林中月点点头。 躺平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宋克行寿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为了不耽误事儿，陈涣和温清然不约而同的选择提前一晚回到宋家准备。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就开始折腾造型。 林中月看著因为人多又开始扮演沉默小蘑菇的秋秋有些发愁。 她找到还在做造型的陈涣：“要不还是別让秋秋参加了吧？我带秋秋去上班算了。” 陈涣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难得有些犀利的吐槽她：“早上起床把脑子落枕头上了吗？” 这都什么餿主意。 藏著掖著的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但他也明白林中月並没有觉得秋秋是拖油瓶的意思，只是单纯怕秋秋被太多陌生人嚇应激。 陈涣想了想：“把秋秋放外公外婆那儿，他们那边宾客不多，实在不行再让筱筱带她去休息。” 林中月弯腰问秋秋：“这样可以吗？” 秋秋噘著嘴，揪著手里的章鱼玩偶，懂事的答应了：“嗯嗯。” 两人把秋秋送过去，宋克行和陈灵己都很高兴：“放心吧，把孩子放我们这儿，累了就在这边休息，你们去忙你们的。” 陈涣和林中月这才放下心，继续回去忙碌。 他们这边造型刚做完，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登门了。 第219章 在宋家我还是说了算的 林中月看著从椅子上站起身的陈涣，忽然就觉得自己对一家之主这四个字有了更加直观的印象。 陈涣本身的眉眼攻击性已经很强了，当他换上一身菸灰色的西装，又把头髮向后梳去露出整个脸部轮廓时，看起来气场就更强了。 但他一转身，笑著朝她伸出手：“走吧，夫人。” “噗。”林中月忽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陈涣也跟著笑的一脸轻鬆，整个人的气场都跟著柔和了下来：“要是累了就让筱筱陪你去休息。” 林中月挽著他胳膊出门，小声抱怨道：“真是的，明明应该我照顾筱筱。” 正说著，蝴蝶一样的小姑娘飘然而至：“哥！让我康康你新衣服，唔，吸溜。” 陈涣：“……” 陈涣抬手就想拍她，结果看她身上这零零碎碎的，愣是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陈涣只好放下手，冷声训道：“一天天没个正形。” 宋筱吐了吐舌头：“嘿嘿。” 她调皮的抬手给陈涣敬了个礼：“把嫂子交给我吧，保准会照顾好的。” 陈涣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道：“今天是外公大寿，老实点。” 他这话说的宋筱冤死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放心吧，我今天还要给我妈打gg呢！” 几人说著话，就往宴会厅的方向走。 刚一进宴会厅，陈涣就看到笑的一脸僵硬的温清然跟在陈敬山身边。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涣嘀咕：“这时候来的早有个屁用。” 他嘀咕的声音太小，林中月没听清楚：“什么？” 陈涣摇头：“没事。” 说著，他自然的带著林中月走了过去。 温清然见他过来立马鬆了口气。 救命啊，他只是做完造型想下楼转一圈活动活动，结果就让陈敬山抓个正著。 然后陈敬山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带著他跟已经到了的宾客打招呼。 陈涣给他递了个眼神：“去门口看看金叔来了没。” 温清然连忙应下：“好嘞，我这就去。” 宋筱也最不耐烦这种时候了，叫了陈敬山一声姑父，就连忙接著说：“我陪清然哥一起去。” 陈涣也不管陈敬山怎么想，直接摆手同意：“去吧。” 等出了门，宋筱才大鬆一口气。 温清然纳闷：“陈敬山就这么嚇人吗？” 宋筱嘀咕：“那倒也不是。” 她左右看了看，让温清然蹲下来点儿，凑到温清然耳边说：“因为姑父身边会隨机刷新陈知姐，然后她又要给我上一些什么自立自强的课了。” 宋筱说著抱紧了自己的脑袋：“我就想当条咸鱼到底有什么错啊！” 温清然：“……” 这可真是太真情实感了，他拍拍宋筱：“没事，到时候你就躲我身后。” 宋筱满脸复杂的看著温清然，总觉得这个新哥对自己的能力没点数。 “算了，要是遇到还是我带著你跑路吧，我可熟了，我哥亲传弟子。” 温清然：“……也行。” 两人被陈涣放出去透气，陈敬山转头就要说陈涣。 却被陈涣先一步堵住了嘴：“我妈在楼上还没下来。” 陈敬山深呼吸：“好。” 陈总上楼后，小林秘书凑过来跟陈涣打招呼，想著顺便说说陈总好话。 哪知陈涣根本不接他话茬，陈涣一脸好笑的看著他努力：“小林哥辛苦了，在自家吃的玩的都隨意一点儿，別跟我客气。” 小林秘书：“……” 笑死，根本隨意不了一点儿。 他都怕等会儿跟陈总一起被扫地出门。 那陈涣还不至於干这种事，小林秘书一天天就是脑补的戏太多。 陈涣轻轻摇头，在林中月耳边吐槽了一句：“老陈这秘书好像是在戏剧学院招回来的。” 林中月努力忍笑：“你別逗我，我等会儿卡粉了。” 陈涣失笑。 然后他带著林中月去和来的最早的这一批宾客挨个打了招呼。 “人太多记不住也没事，宋家很久不办一次这种规模的宴会，不熟的人也都过来了。” “平时主要联络的就那么固定的几家。” 林中月点点头应下，陈涣看了看时间：“我出去看看，那俩人怎么还一去不回来了。” 他找了个位置让林中月坐下：“歇会儿，等会儿我妈下来了，就去和我妈一起。” 林中月乾瞪眼：“陈总也在呢。” 她一个当儿媳妇的去当电灯泡不太好吧！ 陈涣：“没事。” 他一本正经的预言：“等会儿他肯定灰头土脸的下来。” 林中月：“……” 她现在怀疑陈涣刚才那句『我妈在楼上』是在故意坑陈总了。 但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答应下来：“那我看著办，你先去忙。” 陈涣点头。 他没从正门直接出去，而是从西侧的门绕了一段路。 如果只是温清然，他相信老实孩子肯定会乖乖去门口站著迎客。 但有了宋筱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他还没看到人，远远就听到了宋筱和陈知吵架的声音。 陈涣：“……” 这发展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他意外。 他走近，皱眉问温清然：“怎么回事？外公寿宴你就看著人在这儿大吵大闹的。” 温清然一愣：“……抱歉。” 宋筱一听，顿时不干了，她仗义的挺身而出：“哥，你说清然哥干什么！” “是陈知姐身边这个男的撞到了清然哥，然后还不给清然哥道歉，陈知姐还帮著外人，说什么让清然哥別太小家子气什么的。” “对了，哥，陈知姐还说了，让清然哥有点边界感，別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陈知没想到宋筱这个嘴，突突突的什么都往外说，她警告道：“宋筱。” 宋筱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我大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该有点数了。” “可我觉得我这话就该跟我哥说啊，对吧哥。” 陈涣抬手摸了摸她头：“对。” 宋筱被赞同了，立刻『哼』了一声，还朝陈知吐了吐舌头。 陈知抬了抬下巴，像是准备一个不管陈涣说什么，都会毫不犹豫进行反击的战士。 但陈涣只是眼神隨意的在她身上扫过，看向站在陈知身侧的男人：“哪家的？有请柬吗？” 男人眼神飘忽了一下。 陈知在心里暗骂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主动开口跟陈涣呛声：“我朋友，我带朋友来参加外公的寿宴还不行吗？” 陈涣：“那就是没有请柬了？” 陈知皱眉：“我来自己的外公家，还要请柬？陈涣，你不要太过分。” 陈涣微笑：“你来当然没问题。” 听到这话，男人心里有了点儿底气：“我是陈知的合作伙伴，我姓王。” “好的，这位王先生，宋家不欢迎不速之客。” 陈涣微妙的打量了他一眼。 “宋家比较注重规矩，宋家的客人一般会先送上拜帖，在主人家回帖后，再行上门。” “够了，”陈知怎么从来不知道宋家有这破规矩，“陈涣，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也有权利邀请客人！” 陈涣没理她，抬手招呼一个路过的侍者过来。 “大少。” 陈涣：“嗯，请这位王先生出去。顺便，陈知，在宋家我还是说了算的。” 第220章 从前是没有，从今天起有了 侍者將人带走后，陈涣淡淡的看了陈知一眼，警告道：“今天是外公八十九大寿，谁敢搞砸，那他以后就不用进宋家大门了。” 他没指名道姓，但陈知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呢，当即抬手指向陈涣：“陈涣！” 她还没来得及说更多，陈涣已经直接无视了她，没事人一样转头看向旁边两人：“你们也一样。” 宋筱才没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呢。 她像是只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小鸡，昂首挺胸，脆生生的开始啾啾啾：“知道了！我邀请的同学都很有礼貌的。” “嗯。” 陈涣的视线瞥向温清然。 温清然：“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他微微垂眸看地面，深刻的检討自己：“我不该让外来人在这边吵吵闹闹而不及时制止，让客人看了觉得我们宋家没规矩。” 陈涣微微頷首，对温清然的上道很是满意：“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把人赶出去，谁有异议，让他找我。” 两人又一次乖乖的应了。 陈知看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气的甩手就走。 “哼，”宋筱撇撇嘴，挽著两个哥哥说小话，“一准儿告状去了。” 陈涣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说她没说你是吧？外公寿宴你跟她吵什么？有什么不能等到明天再说？我会让你受委屈？” 宋筱摇著他胳膊撒娇：“哎呀哥，我知道错了嘛，再说明明是她先的。” 陈涣不吃她这套：“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温清然嘴角抽搐：“那我觉得筱筱还是要更懂事一些的。” 见他还有心情揶揄陈知，陈涣就知道他是没把刚才的训斥放心上。 “行了，走吧，还没去过门口吧？” 说到这个，宋筱有些懊恼的说：“本来是想带清然哥绕路过来偷懒的，结果刚好遇到了陈知姐，可真够倒霉的。” 陈涣听著她孩子气的抱怨，笑著摇了摇头。 “对了，哥，”宋筱说，“陈知姐说刚才那男的是来跟宋家谈合作的，好像是想请奶奶出山帮他设计一个別墅小区？他说的含糊，我没太听明白。你现在直接把人赶走，没事儿吧？” 陈涣一脸好笑的逗弄她：“那我现在让人回来？” 宋筱討好的笑了一声：“嘿嘿，那还是算了。” 陈涣冷哼：“上来就要请外婆出山，她多大脸？” 与此同时，陈知那边也確实一点儿没辜负宋筱的揣测。 原本她打算先上楼看看她妈，结果路上正好看到陈敬山在和宋兰亭说话。 自从上次从陈敬山的办公室离开后，她还没跟陈敬山说过话呢，这会儿遇到了也是毫不犹豫的转身换了个方向。 好在她心情再怎么不爽，也没忘了进会客室之前要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后，陈知才推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秋秋上半身半趴在桌子上，左边是宋克行，右边是陈灵己，三人手里都拿著毛笔，你添一笔我添一画的在桌上的白纸上作画。 一看就是在哄孩子玩，陈知坐下的时候隨口问了句：“这谁家小孩呀？” 秋秋听到声音，把笔放在一旁，扭过头看她，思索了一会儿该怎么回答。 就听陈灵己淡淡道：“宋家的。” 陈知一愣。 陈灵己懒著跟她废话，直接问：“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 陈知觉得她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的：“来参加外公寿宴呀。” 宋克行：“哦，寿宴是欢欢在管，你去找他安排吧。” 陈知眉毛拧了拧：“就陈涣那脾气，还不够他得罪人的。” “外公你不知道，刚才他还把我的客人给赶走了，是嘉福地產的公子，他是学设计的，特別崇拜外婆，就想著上门拜访。” “结果陈涣说什么，『要先送上拜帖，主人回帖后才能上门，』还说这是宋家的规矩。” 复述完，她翻了个白眼：“宋家什么时候这规矩了。” 早年条件不好的时候，陈灵己和宋克行对上门求助的那些人，几乎都是能帮就帮，除非触及到原则问题，很少开口拒绝。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宋家门槛低，隨便什么人都能登门的事。 那些封建守旧的规矩宋家也几乎都没有。 哪怕舅舅和舅妈只生了一个宋筱，他们都没说过什么。 反而是把这个三代唯一的孙女宠的不像样子。 偏偏宋筱一点儿继承家业的想法都没有，还口口声声说著什么以后把家里交给陈涣好了，她只想躺著享受。 陈知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恨铁不成钢。 陈灵己把听这些听的云里雾里的秋秋抱在怀里。 听到陈知的话，点点头：“宋家之前確实没这规矩。” 陈知正想说她就知道是陈涣故意找她茬。 就听到宋克行慢吞吞的补充：“但从现在开始有了。” 陈知一脸茫然的看向宋克行：“外公？” 宋克行：“嗯，欢欢说的对，我和你外婆年纪大了得静养，也不想总被没眼色的打搅。” 陈知没想到连赶客人走这种事，宋克行都能帮陈涣圆回来。 这一瞬间陈知的表情很丰富，有震惊有不理解还有些不可置信。 宋克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说其他事，就摆摆手：“你这祝寿我就当你祝完了。” “等会儿我这还有客人，就不多留你了，你爸应该在楼下呢。” 陈知一脸恍惚的出门了，秋秋才小声问：“她是谁呀？” 陈灵己正想说她可以叫姑姑，但很快就想起来这孩子管林中月叫姑姑。 她想了想：“叫阿姨就行了。” “哦，”秋秋乖乖的点头，看了看刚刚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顏料，小嘴抿了抿，“太奶奶我想洗手。” 陈灵己笑了一下，指了指会客室里的小隔间：“去那边，自己会洗吗？” 秋秋认真点了点头：“会的。” 秋秋去洗手后，陈灵己才一脸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那孩子……可真是让老陈家给养歪了。” 宋克行立刻就说：“隨她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半分咱闺女的优点都没继承到。” 陈灵己无奈的看了眼宋克行：“等会儿她要是接受不了闹起来怎么办？” 宋克行一脸那跟我有什么关係的表情：“问欢欢。” 虽然那好像会让宋家有点儿丟脸，但他可是退休了啊！ 第221章 彩衣娱亲，我可太不容易了 临近中午，来来往往的宾客越来越多，陈涣三人很快就把陈知忘到爪哇国去了。 温清然这回算是真的服了。 他一个曾经每天训练好几个小时的前男团成员都有些站不住了。 陈涣还能面不改色的跟每一个宾客寒暄，並且让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被重视。 温清然：“……” 好可怕一人！ 温清然深深地嘆气，陈涣抽空看过来：“累了？” 宋筱还能偶尔在陈涣的掩护下去旁边偷会懒，温清然就没这好待遇了。 温清然摇头：“还行。” 两人閒话说还不到五个字，一个轮椅慢悠悠的朝著他们这边来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涣仔细一看。 “靠！” 他拽了把温清然就往那边小跑。 “我的妈呀，高爷爷你怎么自己就来了啊？！” 被陈涣叫高爷爷的老头笑的咧开嘴，反应慢了一步追过来的温清然直面对方没了牙的笑脸。 他又靠近两步，就听到陈涣喋喋不休的抱怨：“您要过来倒是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就去接您。您倒好，坐个轮椅自己就来了，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您让我怎么交代？” 被陈涣好一通嘮叨的高爷爷也不生气，他像是十分熟悉陈涣的话癆属性，熟练的等陈涣念叨够了，才慢吞吞的发言：“我这离得近，几步道的事，全当是散步了。” 说著他还拍了拍身下的轮椅：“这都电动的，出不了事。” 因为没了牙，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陈涣推著轮椅，一点儿都不敬老：“就是电动的才不安全呢，这要是半路失灵了怎么办？” “哼，等会儿我就给高哥打电话，我就问问他，工作是忙成什么样了，当上总统了？” 高爷爷一脸的不赞同：“年轻人，正是奋斗的好时候，忙点儿怎么了。” 陈涣更不赞同：“忙也得先安顿好家里老人啊。” “您別说了，这电话我是非打不可。” 高爷爷见说服不了他，就开始试图转移话题，他手指向温清然：“这是？” 陈涣自然而然的介绍：“我二弟，陈清然，最近刚找回来那个。” 这段介绍温清然今天听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条件反射的就开始问好。 高爷爷眯起眼，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跟你妈小时候是有点像。” 陈涣假装吃醋的『哼』了一声：“就他会长。” 高爷爷哪能不知道陈涣这小脾气：“他是像你妈，颧骨低，一看性子就软和，正需要你这当大哥的顶门立户呢，你可別总欺负人家。” 陈涣大声喊冤：“我哪有！” 温清然看陈涣变了一上午的脸，已经有些麻木了，但这会儿他还是被陈涣自然而然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陈涣让宋筱留在门口，自己和温清然一路把高爷爷送到三楼的会客室。 宋克行一看到来人，立马就起身迎了过来：“老高，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还说我这边今天太乱，等晚上家宴再让欢欢去接你呢。” 高爷爷摆摆手：“咱们一起过几十年生日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就是在家坐不住，看你这边热闹，过来瞧瞧。” 宋克行一脸无奈的让陈涣把人送进屋。 高爷爷：“你们年轻人该忙忙你们的去，不用管我。” 都送到自己外公面前了，陈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那我们就先下去了，门口安排了人，有事直接吩咐就行。” 高爷爷不耐烦的对著宋克行嫌弃：“看你孙子，小小年纪，比我这老头子还囉嗦。” 陈涣假装自己没听到屋內老人们的哈哈大笑。 出了门，陈涣才耸耸肩：“彩衣娱亲，我可太不容易了。” 温清然：“……” “你可以等我用这句话来夸你。” 而不是在这儿自卖自夸。 陈涣歪头。 温清然迷惑：“怎么了？” 陈涣：“在等你夸啊。” 温清然：“……”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涣是真的不会不好意思。 含蓄这俩字生来就没印在陈涣的字典上。 陈涣轻哼：“你看，给你机会，你又不夸。” 说完，他隨意的摆了下手，打发温清然自己找个地方歇会儿去。 他自己则是去了一楼的宴会厅找林中月。 只是还没看到林中月，就先遇到宋兰台高谈阔论的吹嘘他有外甥服其劳，所以才能这么轻鬆。 陈涣：“……” 陈涣悄悄走过去，手猛地拍在宋兰台的肩膀上。 “哎我去！” 宋兰台回过头，才发现是陈涣，拍著胸口没好气：“你想嚇死你舅舅啊。” 陈涣双手抱臂：“谁让你又在偷懒。” 闺女在外面偷懒，老子在屋里偷懒，这可真是一脉相承。 宋兰台：“啊哈哈哈。” 他拼命给陈涣使眼色，让陈涣在老朋友面前给他点儿面子。 陈涣接过侍者適时送过来的酒杯，跟几位叔叔敬了酒：“今天人实在有点儿多，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得请几位叔叔见谅。” “哈哈哈，小事，有你舅舅陪我们就行了。” “就是就是，你去忙你的去，可別把我们当外人啊。” 陈涣笑著应了：“那这边就都交给舅舅了啊。” 在陈涣的眼神威胁下，宋兰台不得不举手保证绝对不偷懒了。 陈涣顺便问了下宋兰亭的方向，这个宋兰台还是知道的，他往一侧指了指。 “你那爹跟个门神似得，好找。” 陈涣：“……” 陈涣有点儿无语，但还是顺著宋兰台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陈涣忙忙碌碌的时候，林中月也没閒著，她正跟著宋兰亭挨个认识这个夫人那个太太的。 见陈涣过来，她才跟著鬆了口气。 陈涣大手直接揽上她的腰，同时跟宋兰亭说：“妈，把我媳妇儿借我用会儿唄。” 宋兰亭没好气的笑骂了他一句：“成天油嘴滑舌的。” 陈涣就只是笑笑不吭声，跟几个夫人点头致意后，带著林中月离开人群。 侍者上前，带两人到角落休息，陈涣把她高跟鞋脱下来：“累了就跟我妈说一声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中月：“其实也还好，娱乐圈里比这累的多了，就是有点儿口乾舌燥的。” 这一个两个的，也太能说了，跟娱乐圈那种面子情打个招呼的还不一样，还得往深了聊。 第222章 你教训一个人的办法，就是让我社死吗？ 林中月自认为也算得上跟舌灿莲沾点边了，没想到连她都差点招架不住。 “这些人也太热情了，跟我之前参加过的宴会都不太一样。” 陈涣在她脚踝处揉了揉，让侍者送块热毛巾过来。 他边帮林中月热敷，边小声解释：“我家过九不过十，明年寿宴不摆，所以今年来的人就要多一些。” “里面有一些是外公外婆的学生，还有些是学生已经离世，但早年家里受过老两口的恩惠，他们的子女也会过来贺寿。” “第一批来的那些人中大多是这种情况。” 林中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陈涣会挨个带她去认人。 陈涣小声哄道：“过了中午就好了，晚上家宴都是自家人，就隨意多了。” 林中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嘀咕：“我哪有那么娇气。” 陈涣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娇气，累了很正常，人之常情。” 两人待在角落里躲了会儿懒，陈涣在宴会厅里看了看，二代们应该都到的差不多了。 他开始在心里呼唤系统：“你那新插件，拿出来用用看。” 说著，他给系统罗列了几个关键词：【三十岁以下】【未婚】【无业】 系统一提来活儿了，立马精神振奋：“好的宿主！人事小统，竭诚为您服务！” 下一秒，名单就罗列了出来。 陈涣仔细一看，温清然和齐天一的名字赫然在列。 陈涣：“……” 温清然这名字是系统加塞进来的吧？ 他点进去看了看，系统屏幕下的温清然商业潜力確实不低，跟陈涣预估的也不相上下了。 看来他的压榨方向果然没错。 肯定了一番自己的眼光和决策的正確性后，陈涣又点开了齐天一的名字。 “？” 林中月看他表情古怪，就问道：“怎么了？” 陈涣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看到齐天一的天赋技能竟然点在了文秘上…… 这可真是有点儿超出他的预料了。 但他脑子一转，就回想起齐天一他爸当初也当过秘书来著。 那没事儿了，这属於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至於齐天一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外公的寿宴，那就得从陈涣广撒网的给圈內所有二代们都发了请柬这件事说起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多么高质量的招聘环境啊。” 陈涣重新调整了一下计划，起身对林中月伸出手：“同辈都到的差不多了，去见见？” 林中月点头应了声『好』，扶著他的手起身。 侍者立刻上前將这片区域收拾好。 陈涣思忖片刻：“带上温清然。” 林中月自然没有意见。 陈涣让系统给他指了下温清然所在的方向，离他们不算太远，不然陈涣就要考虑是不是打个电话更快了。 然后他们刚一走近，陈涣就听到有人在嚼舌根，说陈家是不是不承认温清然，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公开他的身份。 陈涣：“……” 这是陈知请来的人机吗？什么低智又刻板的发言啊。 “陈清然。” 温清然猛地被叫到名字，受惊了一样从沙发上抬头。 陈涣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子竟然直接撑著头睡著了。 陈涣无语了一下，一时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先夸他一句大心臟，这都能睡著。 在他犹豫之际，温清然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来：“哥，嫂子，什么事？” 刚才说坏话的人机哥涨红了脸，似乎也发现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一句都没听到了。 对这种人，陈涣一句话都懒著多说。 陈涣一抬手，习惯性在宴会上帮陈总观察四周的小林秘书立马走了过来：“大少。” 陈涣：“小林哥去把陈清然的户口列印几份出来。” 他指了指脸色涨红成猪肝色的人机哥：“带著他去发给他爸，在遇到类似嚼舌根的人，就发一份给他，就说我说了，陈家的事，不劳诸位费心。” 小林秘书：“……我这就去办。” “这位先生，这边请。” 不愧是大少啊！杀人从来不见血！ 如果能去给大少当秘书，一定天天都能这么快乐吧！ 小林秘书心里的话又密又碎，但面上看著却一脸干练。 他半强迫半威胁的將人带走，周围偷偷瞄过来围观的视线默契的收了回去。 温清然：“……” 他从陈涣的几句话里，大致推敲出在他不小心睡著的这几分钟时间，对方都干了什么。 但是—— 温清然咬著牙低声问陈涣：“你教训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让我社死吗？” 林中月努力抿嘴忍笑。 说实话，她其实有点儿怀疑陈涣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陈涣自己很坦然的承认了。 他目光轻描淡写的瞥了过去：“作为你没能及时处理的一点儿小教训。” 温清然：“……” 林中月：“……” 天降横祸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涣只是隨口解释了一句，就换了个话题：“今天人来的比较全，顺便带你去见见年轻一代，免得再有这种不长眼睛的人机。” 温清然：“……好的。” 难道他还能说不吗？ 他看了看憋笑憋得嘴角都快抽筋的林中月，深深感嘆著老话的正確性。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温清然是认命了，但陈涣一边走还不忘一边给他布置作业：“晚上写一份总结给我。” 温清然面露疑惑。 陈涣解释：“里面要包括宴会前后的所有事，以及等会儿你在招待那些人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 温清然：“？？” 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就上到地狱难度了？ 要不陈涣直接弄死他呢？会不会更痛快一点？ 陈涣：“字数你自己看著办，但我不满意会让你重写。” 温清然嘴角抽搐：“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教学计划有些激进？” 陈涣歪头想了想，垂眸问林中月：“我激进吗？” 林中月果断摇头：“怎么会，你从来都是谋而后动，哪里激进了。” 陈涣看向温清然，用眼神示意他『你看。』 温清然不想看，他不明白，这么昧著良心的话，林中月怎么能说得出口！ 陈涣轻哼一声：“给你打个样。” 第223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温清然还在琢磨陈涣话里意思的时候，陈涣已经带著他们走到了明显是年轻人的区域。 “聊什么呢？一个个这么高兴。” 陈涣来之前的人群中心齐天一闻言翻了个白眼。 有个穿著粉色西装的富二代笑著说：“哈哈哈，涣哥这话说的，宋老大寿，我们掉著个脸来，那也不合適啊。” 陈涣也没去管齐天一的心情，直接笑道：“这么捧场，那我必须得敬一杯了。” 立马有人打蛇上棍的起鬨：“一杯哪儿够啊。” 陈涣笑著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今天真不行，你们嫂子在这儿呢，家教甚严。” 林中月脸上还带著和煦的微笑，心里却嘀咕开了，这是迫害完温清然又轮到她了？ 心里嘀咕不影响她一脸好笑的开口帮陈涣周旋：“各位对不住了，今天家里事实在多，里里外外的离不了人，陈涣他也脱不开手，改天，改天让他做东，专门请大家玩个尽兴。” “涣哥你听听，你听听，还得是咱嫂子，大气！” 陈涣好脾气的点头应了：“那听我媳妇儿的，改天一定。” 齐天一伸手点了点跟在陈涣另一侧的温清然：“你今天不能喝酒，这不是还有个能喝的吗？” 陈涣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温清然：“你说他啊，小屁孩一个，哪儿招咱们齐少的眼了？” 说著，陈涣扭头问温清然：“你得罪齐少了？” 温清然一脸纯良的摇头：“第一次见。” 陈涣隨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林中月和温清然坐在他两侧：“真得罪了也没事儿，咱们齐少心眼没那么小，对吧齐少？” 齐天一听著他心口不一的话，那眼睛都快翻到天板上了。 都说他和陈涣王不见王相处不来，他们倒是看看陈涣这张整天阴阳怪气的破嘴啊！ 陈涣欣赏够了齐天一憋屈的表情，这才重新想起这趟过来的目的。 像是齐天一这种生来就站在云端的，值得点儿特別的待遇。 至於其他人，完全可以留给温清然练手。 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人不知此时该不该插嘴的犹豫，陈涣隨意的拋出一个话题。 “最近有什么乐子吗？” 郭一博傻憨憨一样开口了：“没有，我爸说今年不太顺，让我老实点儿。” 陈涣：“……” 陈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跟郭一博一样憨，有个狐狸眼青年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什么。 他来的时候，看到宋家的侍者正往外送人，这事儿在宋家很少见，他就多看了两眼。 这会儿倒是正好用得上：“乐子倒是没有，年底了，大家都得老实点儿。” 他这话引起一眾二代的共鸣。 “不过吗，”他等陈涣看过来时，慢悠悠的说，“我听说最近嘉福地產好像竞標到一块地皮，打算开发古建筑风格別墅小区。” 像是怕陈涣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一样，他还特意说了句：“嘉福的老总姓王，他儿子才从国外留学回来。” 郭一博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有点儿印象，但我爸说地段一般啊。” 狐狸眼青年，也就是纪旭笑道：“別墅吗，都那样。” 但也有人一言难尽道：“这能算啥乐子啊，古建筑风？咱们现在可是在宋家园林。” 纪旭点点头：“论雅致，跟宋家比肯定小巫见大巫了，但对新贵们来说也算个標新立异的点。” 陈涣点点头。 那他差不多就明白对方搭上陈知的意思了。 陈涣轻笑了一声：“中式风格啊，那我祝他成功吧。” 温清然前面还没反应过来，听陈涣这意有所指的话，他立刻检索到了重点信息。 他看向陈涣求证，陈涣点了下头。 陈涣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著林中月起身：“都是自家兄弟，外道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玩得隨意点儿。” “涣哥你忙你的去，我们这群人別的不行，论玩那是这个。”说话的人竖了竖拇指。 陈涣笑道：“行。” 他走之前拍了拍温清然的肩膀：“清然替我招待一下。” 温清然点点头。 陈涣走后，立马有人试探性的拋出两个话题，温清然都接的不错，其他人也跟著鬆了口气。 他们对陈涣的脾气还算了解，这要是再来个陈涣二號，那日子真不用过了。 光看那几个脾气大的打架就行了。 但其实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脾气大未必是坏事。 就有人跟温清然说：“涣哥脾气冲，但护犊子，家里也有涣哥顶著，你有福了。” 温清然：“……” 温清然想想自己明明都大学毕业了，还堆积如山的作业，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熬到几点，甚至总结都不一定能一次通过，他瞬间打起精神。 他试探的开口：“那你们也得上班吗？” 他这一个问题可是捅了马蜂窝。 “什么叫上班？我们那就是家里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我算家里的编外合同工吧，就哪里需要救火，哪里就有我的身影。” “没进公司算是我最后的倔强，但有时候家里安排活了也不能不干。” “对啊，毕竟还要领零钱呢。” 温清然听著他们乱七八糟说著什么摆烂，小发雷霆的话，不由得嘴角抽搐：“我还以为，富二代平时就是玩呢。” 他这话说完，空气一片寂静。 他们都想起这位的情况。 立刻有人说：“我们有个群，大家经常在里面聊天，有时候也会在工作上互相帮助一下。” “什么？涣哥还没拉你进群？” “那一定是他太忙了忘了！” 反正可千万不能以为是他在挑拨离间啊！ 第一个提起群的人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纪旭努力把危险话题拉走：“对了，其实你跟我们也差不多吧。” 温清然：“啊？我是演员啊。” 虽然还没什么作品，但林中月应该会给他交五险一金吧？ 所有人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真的吗？他们不信。 有人同情的拍了拍温清然：“演员只是你的业余爱好，不能算职业。” 就跟他们中一些人一样，他们有人开过画廊，有人搞过音乐。 但那只能归类为业余爱好。 温清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陈涣给骗了。 齐天一总结性发言：“你一定是被陈涣那嘴给忽悠了。” 第224章 这就是双贏啊！ 陈涣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把温清然扔进狼窝。 开玩笑，他这一堆活儿等著人干呢。 他以为自己是秋秋吗？ 还慢吞吞的循序渐进，想的怪美的。 林中月吐槽：“你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 真应该让那些粉丝来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资本家。 成天在网上骂经纪公司不做人，她觉得她跟陈涣一比，那都得算良心企业家。 陈涣悠悠的说：“这就是双贏啊！” 林中月实在没忍住：“到底哪里双贏了？这不就你一个人贏吗？” 陈涣只是笑了下没说话。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再一次被人拦了下来。 陈涣一看来人，脸上带上惊喜：“姜叔，姜婶，还以为你们这次也没时间呢。” 姜正清笑道：“寒磣你姜叔？老师如我再生父母，他老人家大寿，天上下刀子我都得来啊。” 姜夫人责备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平白让孩子误会。” 她帮姜正清解释：“之前赶上你姜叔刚调职，他那性子较真，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涣连忙打断：“婶儿我开玩笑的，我哪能真挑姜叔的理啊。” 他揽著林中月的腰介绍道：“对了，这是我夫人，林中月，持证上岗那种。” 林中月抿嘴笑著跟他们点了点头：“姜叔姜婶。” 姜正清大为震撼：“好小子，这才多久不见，你都结婚了？” 姜夫人也一脸的不赞同：“都不通知一声，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陈涣连忙討饶：“真是前段时间刚领证，这才过去没几天，还没来得及。” 林中月在一旁帮腔：“正赶上外公大寿，担心麻烦大家多跑一趟，就没大操大办。” 姜夫人不赞同的皱眉：“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 林中月看著陈涣笑了起来：“谢谢婶婶，真没有，就是我俩都懒。” 说完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她这么一说，姜夫人瞬间就理解了：“你们年轻人啊……算了，老师也比较开明，你们高兴就行。” 陈涣顺势转移话题：“对了，姜叔又调职了？” 姜正清：“嗯，就在九澜，跟江金正好挨著，以后过来就方便了。” “对了，我正好有点儿事想跟你商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陈涣看了眼时间：“您长话短说？” 姜正清点点头。 姜夫人招呼林中月：“让他们爷俩聊著，我不耐烦听这些，陪我去坐坐？” 林中月一愣，看向陈涣。 陈涣不动声色的对她点了下头，並一脸笑意的调侃：“我听说婶儿年轻那会儿就好我们家一口桃酥，姜叔那么抹不开面的一个人，天天来我家门口等著。” 眼看姜夫人要抬手捶他了，陈涣急匆匆的说完下半句：“之前那个点心师傅退休了，现在换他徒弟了，月月带婶儿去试试看，还合不合口味了。” 姜夫人这才放下手，重新恢復端庄模样。 林中月努力忍笑，鬆开陈涣的手，主动挽上姜夫人的胳膊：“婶婶別给他一般见识，他那嘴就是欠。” 姜夫人也一脸感嘆：“也不知道你怎么忍得了。” 两人说著陈涣的坏话，相视一笑后走远了。 陈涣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婶子怎么这样，跟我媳妇儿说我坏话。” 姜正清无语了一下，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陈涣说归说，但还记得正事儿，他把姜正清带到方便说话的角落：“姜叔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办？” 姜正清也没跟他兜圈子：“那个拐卖案是你破的？” 陈涣：“人是我找到的。”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虽然明面上遮掩过，但想姜正清这种人想知道还是很容易的。 姜正清点点头：“你那寻人网站有没有跟官方合作的打算。” 陈涣没怎么犹豫就承认了：“有。” 姜正清点点头：“交给九澜怎么样？” 陈涣皱眉，看姜正清的眼神就好像他马上要犯错误了一样。 “叔，外公一辈子没利用过你们这些学生，我要是敢破例，老爷子真能打断我的腿。” 姜正清无语的看著他：“你想我也不同意啊。” 他实话实说：“我听说你跟他们合作的不是很愉快。” 陈涣充满傲气的一哼。 “作为公民，我愿意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但他们占我便宜占的太理直气壮了。” “搞清楚供需关係好不好，明明是他们找我合作，还背地里挖我墙角，当我没脾气？” “是是是，咱们大少爷最有脾气了。”姜正清没好气的附和了一句。 “不过你也要理解他们，大家的经费都是抠抠搜搜挤出来的，遇到你这种大户，可不就都想宰一笔吗。” “行行行，”注意到陈涣危险的眼神，姜正清举手投降，“我不说了，等会儿又说我向著外人了。” 陈涣就抱怨：“你们这些人想的就是多，一个心眼子掰八瓣使。” 说完他还摇摇头：“现在这个社会，可太缺少我这种心直口快的热心肠了，都是被你们这些蜂窝煤精伤了心啊！” 他这一番话，姜正清听了会沉默。 他疯狂暗示：“咳，九澜这个地方，没有正经理由，不太好开刀。” 陈涣眼睛转了转，立马想到九澜上一任领导班子还没到任期就飞速撤职的事。 他思索了一会儿，给姜正清比了一个数字：“不瞒姜叔，我找人靠的是我手底下一个黑客。” “我们正在开发一个人脸识別寻人系统，至少需要这个数。” “而且我要求必须在有完善的法规背景下，才能投入使用。” 姜正清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陈涣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飞速说：“我可以保证这个项目在一年之內落地，同时我还有一家文创公司，可以在九澜落地，都在你的任期。” “我记得九澜是旅游城市，姜叔，我们这是互相成就。” 姜正清哪里还不明白，他抬手虚虚点了下陈涣：“跟叔叔玩心眼呢？” 这哪儿是他找陈涣，这不分明是陈涣拿著胡萝卜等著他上鉤呢吗。 陈涣一脸耍无赖的架势：“哪有的事，我这是帮叔叔分忧，再说，市里多一个税收来源不好吗。” 第225章 把宋家交给他，我放心 姜正清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你给我一份儿合作提案，我回去开会討论一下，再跟上面提一提。” “总归是好事，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的。” 陈涣：“有姜叔帮忙这事儿就差不多成了一半了，您只管送上去，姓齐那位应该会帮著疏通的。” 姜正清：“……” “你跟叔叔说说，算计我多久了？” 陈涣眨眨眼，死不承认：“没有的事，您一说，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事儿，要不我这脑子，不往里记事儿。” 姜正清就静静地听他胡说八道。 陈涣看了看时间：“我外公快下来了，我去接一下，姜叔要是还犹豫，可以再多考虑考虑，我不急。” 姜正清问：“你原本是想跟江金合作的，这也更符合你一贯的风格，同时你也不缺那几万块钱，为什么突然想换人？” 陈涣耸耸肩：“因为我觉得，他们可能会背地里摘我的桃子。” 姜正清点点头：“回头把提案发给我。” 陈涣去接上林中月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宿主，关於人脸识別系统的开发，是准备让我去吗？” 陈涣：“不然呢？你看我像会的样子吗？还是你觉得我妈和温清然谁会？” 系统：“……” 系统呜呜呜了起来：“可那是我买皮肤的积分！” 它只是选择困难症，选择的慢了一点啊！ 陈涣罕见的心虚了一下，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你最近不是在偷偷玩游戏吗？那你应该可以理解游戏里买装备，能提高你完成任务的速度这个道理吧。” “我先忙，晚上有时间再说。” 陈涣简单快速的把系统按了回去。 他和林中月上到三楼的时候，宋克行等人正好出来。 陈涣仔细看了看，他外公神色如常，嗯，他爷爷脸色不太好，但也还行，还没爆炸。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这俩老头刚刚完成一场辩论。 周围其他的老头和老太太们作为评委。 最后他外公一句“陈家这只是在履行二十二年前的契约”直接奠定了胜局。 林中月朝跟在老人身边的秋秋眨了下眼睛，秋秋乖乖的握住了陈灵己的手。 陈灵己低头，和蔼的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候，慢悠悠的说：“走吧，別耽误了时间。” 比起陈良树早年创业落下的一身病根，宋克行可谓是精神矍鑠，一点儿都看不出已经是快九十的人了。 宋家也没有太多迂腐的规矩，宋克行上台后，仅用很少的时间感谢了一下宾客参加他的寿宴，接著就让温清然上去。 “今天的第二件喜事，是我女儿宋兰亭，在二十二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丟失了的孩子，终於找回来了。” “他的养父母把他养的极好，温文尔雅，人品贵重。” “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再没有比家人团聚更高兴的事了。” 说到这件事时，谁都能看出宋克行脸上的高兴。 一时间，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到了陈涣身上。 也有人敏锐的察觉到，这是在网上闹闹哄哄半年多的闹剧，终於要剧终了。 陈涣面不改色，在温清然从宋克行接过麦克风向大家问好后，抬手带头鼓掌。 其他人很快跟上，很快宋家的宴会厅內就是一片热烈而激动的掌声。 齐天一撇嘴：“虚偽。” 郭一博：“额，那个，我还在呢。” 他要是不小心说给涣哥了，可不能怪他大嘴巴啊。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 温清然从台上下来后，朝著陈涣的方向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俩身上，温清然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缓缓开口：“哥，外公让你上去。” 他的音量不低，在周围人都保持了安静的情况下，更是明显。 陈涣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照顾好妈和妹妹。” 温清然点了点头。 宋兰台在一旁小声嘀咕：“咋不照顾照顾舅舅。” 宋兰亭：“……” 宋兰亭抬手在她哥腰上拧了一把。 宋兰台倒吸冷气：“嘶！” 他正准备开口。 宋兰亭：“安静，爸要说话了。” 宋兰台：“……” 可恶啊！ “咳咳。”宋克行忽然咳嗽了两声。 “我二十九岁临危受命接手宋家，自问这六十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到今天，正好满六十年整，我也该退休了。” 陈涣此时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边。 宋克行话里的意思，但凡是个长脑子的人都听出来了。 陈知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扭头看向陈敬山：“爸？” 陈敬山冷著脸，一言不发。 陈知一时没站稳，向后踉蹌著倒退了半步。 还是身后不知是谁扶了她一下，她才勉强找回神志。 她低声问陈敬山：“你早就知道了？” 陈良树闭了闭眼睛，提醒她：“安静，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台上的宋克行说：“以前人都是男子二十冠而字，如今的孩子们都要到二十二三岁才大学毕业，依我看，倒也没必要太过遵循古礼。” “我宋家二十三代孙，陈涣，如今学业已成，家室已成，正是建功立业报效祖国的好年纪。” “我为他取一表字，浚川。” “把宋家交给他，九泉之下，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陈涣：“外公。” 宋克行一脸严肃的看著他：“你不愿意？” 陈涣摇摇头，抬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戴上宋家家主戒指，並对著台下宾客展示了一圈。 “我擦！”郭一博是第一个跳起来的。 “我草草草，这么大的事儿，涣哥都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儿！” 他委屈巴巴的：“我不是涣哥最忠诚的小弟了吗！” 齐天一也很震惊，但他还是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別说这么噁心人的话。” “我的妈呀……” “这位是……就喜欢一声不吭干大事是吧？” 他们互相看了看，哪里能不知道今天所有人都沦为陈涣的陪衬了呢。 可人家宋家老爷子心甘情愿，他用自己的寿宴把外孙送上马，再扶一程，他们还能说什么！ 第226章 Are you crazy？ 富二代们都不傻，就算他们傻背后的家族也不傻。 在两家迟迟没有动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陈涣不可能出局这个事实了，只是位置变动不好把控。 但他们也没想到，宋家老爷子，真就这么豁得出去。 齐天一起身往外走。 “哎，齐哥，不等涣哥过来了吗？” 齐天一：“他今天不会有空了。” “誒？哦，哦。” “那咱们？”开口的人左右看了看。 “走吧，正宴结束还有家宴，那就不是咱们能上桌的了。” 他们正商量著要不要发个信息跟陈涣说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別回头陈涣再给他们记一笔，那多冤啊。 一群人正说著呢，温清然走了过来。 “大哥知道你们坐不住，让我来送送你们。” 温清然既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改口了，就不会这会儿掉链子。 面对眾人各异的神色，他淡定的说：“你们常去的那个会所，他帮你们定好了，今晚他买单。” “涣哥万岁！” “芜湖！涣哥果然没忘了兄弟们！” 等一群人欢呼完，温清然给齐天一单独送上了一把机车钥匙。 “宋家人不善经营，出手不比齐少阔绰，一点儿小心意，还望齐少笑纳。” 齐天一接过钥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人群中的陈涣，挑眉一笑：“有点儿意思，我开始有点儿好奇他会不会……” “养虎为患。”齐天一最后四个字声音极轻，即使是离他最近的温清然，也只是勉强听清。 温清然后退半步，微微笑了一下：“齐少多虑，宋家上下一心，清然自然不敢例外。” 在其他人看过来之前，温清然已经笑著把宋家准备的伴手礼一一送上。 等他把二代们都送出去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养虎为患？ 齐天一他可真敢想，是没见过老虎在陈涣手里被搓扁揉圆的模样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are you crazy？ “清然哥，”宋筱小跑著过来，“咱哥说让咱们忙完了换衣服去祠堂。” 温清然点点头：“好。” 比起富二代们的震惊和意外，陈知才是真的无法接受。 她是被陈良树和陈敬山强行从宋家带出来的。 她连进去问问宋克行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宴会一结束，陈良树就藉口身体不適强行带著陈知离开了宋家。 这时候也没人会没眼色的凑上来找不痛快。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亲家之间的较量，陈家才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晏清平没和他们一起，她去找陈灵己话家常去了。 小林秘书坐在副驾驶，头一次遇到有瓜不想吃的时候。 这瓜他不会今天吃完，明天就被陈总经理送去沉塘了吧？ 但他看了看窗外，感受了一下车速，好像跳车也不行，他这身板子就別搞著些极限挑战了。 他努力的闭上耳朵，和开车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目视前方。 假装听不到陈知那崩溃又难以接受的质问。 “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山沉默不语。 陈良树冷哼一声，他能知道个屁。 但看自己这倔驴儿子又在犯倔，他老人家也懒著帮忙解释。 没直接上手揍一顿已经是看到岌岌可危的父子情分上了。 那小蠢驴还不如倔驴，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让她维护两家关係，她倒好，直接带著自己选好的合作商上门了。 上门就上门吧，你倒是有点儿求人的態度吧？ 听到宋克行轻描淡写的说著陈知的所作所为的时候，陈良树简直都开始怀疑他们老陈家基因是不是有问题了！ 要不让人给倔驴安排个智力测试吧？ 说不定是隱性基因呢。 还不知道因为自己闺女又被亲爹嫌弃了一番的陈敬山按了按太阳穴。 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陈知爆发了，她怒气冲冲道：“司机，调头，我要问问她，难道我就不是她女儿吗！既然眼里只有儿子，当初为什么不乾脆把我打掉！” “够了！” 陈敬山揉著被陈知尖锐的声音吵到胀痛的太阳穴，他咬牙切齿道：“我现在也想问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打掉，平白让你妈受那十个月的罪。” 陈知整个人怔愣在原地：“什么？” 陈敬山摆摆手：“我看公司你也不用开了，不够浪费钱的，回家待著去。” 陈良树睁开眼睛：“我和你妈活不了几年了，你用不著这么著急。” 老陈董的嘴太毒，小林秘书差点儿没憋住。 好在这时候他听到陈敬山吩咐，让他找个合適的別墅安顿陈知。 他连忙低头假装工作。 陈知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用不著！我自己会走！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陈敬山沉著声音难得爆了粗口，“你知道你爷爷心臟不好听不了一惊一乍的喊叫吗？你在乎过吗？你只在乎你自己！” “小林，还没找好吗！什么工作效率？” 陈良树皱眉：“小林跟你这么多年，你別搞迁怒那一套。” 陈知看著他们对个秘书都比对自己温和，直接冷笑一声：“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司机，停车！” 司机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陈敬山。 陈敬山沉声：“老刘，停车，让她走，走了就別回来。” 陈知下车后，车內总算重新安静了下来，小林秘书刚悄悄鬆了口气，就听到老陈董开口了：“刚才那话，你是不是也跟陈涣说过。” 突然被秋后算帐的陈敬山：“……” 那他说的可太多了，脾气上来了比这狠的也没少说。 但话又说回来了，陈涣也没少气他啊，怎么能算帐只算他这边呢。 陈良树没听到他回答，瞭然的冷哼一声，长嘆一口气：“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像老宋一样把陈涣带在身边教导。” “一步错，步步错啊。” 车子一直开到陈家大门口，管家等在门前，扶著陈良树下了车。 小林秘书刚准备开口告別，就听到老陈董吩咐：“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特別是脑袋。” 陈敬山下意识以为他爹又在说他蠢，脱口而出的反驳道：“我脑子没毛病。” 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用特別小的声音提醒陈敬山：“老陈董应该是在担心陈总您的身体，您最近头疼越来越频繁了。” 陈良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头和管家进了別墅。 跟这蠢儿子，他就多余说话！ 第227章 您不能再陪秋秋看动画片了 宋家祠堂內。 陈涣一袭中式长袍跪在最前面，在与宋家交好的世家叔伯们的见证下，带著宋筱和温清然恭恭敬敬的在祖宗牌位前敬了香。 宋克行见他將香插好，便將宋家族谱取了出来。 宋兰台在一旁研墨，平时活泼好动的宋筱这时候一脸乖巧的跟在陈涣身后。 陈涣在一眾人的注视下，翻开族谱，翻到写著宋兰亭名字的那一页。 他抬眼看了眼眼眶微红的宋兰亭，浅浅的对她笑了一下。 又收回视线感谢宋兰台：“多谢舅舅。” 他提笔在宋兰台刚刚研磨好的墨汁上蘸了蘸，郑重落笔： “宋家女兰亭长子，宋氏浚川，名涣。妻，林氏中月。养女，林氏听秋。” “宋家女兰亭次子，宋氏清然。” 宋兰台由於刚才研墨，所在的位置看的最是清晰。 他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宋兰台用眼神询问宋克行，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 宋克行也没想到陈涣还有一手在这儿等著呢。 他朗声大笑：“好，好！” 怎么不行！只要宋家新家主觉得行，那就行！ 他心情舒畅，其他人也在这时开始纷纷开口向他道喜。 宋克行环视了一圈儿，老伙计们能来的都来了，立刻表示要开怀畅饮。 陈涣顺从的点头应了：“行，我去安排。” 宋筱刚迈出祠堂大门，就紧张兮兮的低声问陈涣：“哥？真上酒啊？这几位加起来可都上千岁了。” 宋克行可不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 温清然闻言也看了过来：“要不要我去说酒撒了？” 陈涣：“……动动脑子，编点儿合理的瞎话。” “噗嗤。”林中月刚从肃穆的祠堂出来，就听到陈涣毫不掩饰的嫌弃弟妹们的话。 “別听他胡说，”林中月拆台道，“他早让人准备了酒味饮料，少喝一点儿不妨事。” 宋筱竖起大拇指：“高，还是你高。” 温清然一脸无语，所以这人连自家长辈都糊弄吗。 陈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无所谓自己被戳穿。 他伸手去牵林中月，慢悠悠的说：“你以为他们不知道？真酒假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刻的心情。” 就和他说的一样。 家宴上，温清然看著酒水被送上来，心底还是有些发虚的。 然而长辈们喝了一口后，也仅仅是笑骂了一句“人精”便重新將酒杯放下。 陈涣一边帮秋秋夹菜，一边递给温清然一个眼神：“你看，我说的吧。” 温清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也只能用手指在桌面上微屈，和宋筱一样表示自己服了。 一个人过来的高爷爷最终还是由陈涣亲自送回去的，哪怕他老人家表示自己能行。 陈涣死活不同意：“要不您今晚就住宋家。” 高爷爷最终只能无奈的妥协了，临行前还跟宋克行吐槽：“你这孙子，早晚把你管的死死的。” 宋克行脸上的笑容今天就没收起来过：“哈哈哈。” 谁都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甘之若飴之意。 两家相距不远，不然高爷爷也不能一个人转著轮椅就过来了。 陈涣没用多长时间就从高家回来，回来时遇到晏清平和陈灵己在一起插，他也並不意外：“奶奶，外婆。” 陈灵己点点头：“你外公在书房等你。” “好。”陈涣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 晏清平笑著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爷爷回家又要怎么生闷气，我家那蠢儿子怕是又要挨骂了。” 虽是说著这种话，但她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之色。 陈灵己：“我们都老了，交给欢欢自己解决吧。” 晏清平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陈涣进书房时，宋克行又在练字。 他走过去帮忙研墨，没问什么『外公怎么大晚上的还在练字』这种废话。 直到宋克行一幅字练完，陈涣才慢慢开口：“外公，关於我改姓的事，还要再委屈宋家一段时间。” 宋克行顿时绷不住又笑了出来。 他没好气道：“今晚又白修身养性了。” 陈涣也同样发自內心的笑了一声。 不是宴会上与宾客们推杯换盏那种客套的笑，也不是祠堂內刻意严肃中带著的內敛微笑，而且轻轻鬆鬆没有任何负担的笑了起来。 宋克行拉著他的手，带著他慢慢走到书房一侧坐下：“你这孩子……” “从小遇事就比別人想的深一层，如今又是小小年纪就要在两家之间周旋，已经做的足够妥帖了。” “全了两家顏面，又知恩图报，这样的好孩子是我亲手教养出来的，外公骄傲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怪罪你。” “至於户口本上改不改，我並不在意。” 陈涣半蹲在他身前，头靠在宋克行已然老迈的大腿上，恬不知耻道：“我也觉得我做的还不错。” 宋克行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行了，回去吧，顾全大家也不要忘了自己的小家。” “既然娶了人家，就別跟你爹一样，整天像个大地暴龙兽一样。” 陈涣：“……” 陈涣小声嘟囔：“您不能再陪秋秋看动画片了，以前不都是引经据典的吗？” 宋克行轻鬆的吐出一口气：“以前啊，宋家在我肩上，初登家主之位的时候不比你大几岁，没有威严，不敢不端著，到了中年呢，又为了整个宋家不敢行差踏错。” “如今好不容易担子卸下来了，你就让让我吧。” 陈涣实在没忍住，直接趴在他腿上笑出了声。 宋克行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行了，去忙吧，还有的你忙呢。” 陈涣想了想，立刻露出天塌了的表情。 这可不行，必须得赶紧把壮丁拉起来。 他给温清然发了信息，让他收拾完去小书房等他。 然后自己回了臥室，他的臥室內重新装修出了一间儿童房。 他回来的时候，林中月正在儿童房给秋秋讲睡前故事。 陈涣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还是眼睛不老实的四处乱转的秋秋先看到了他。 “哥哥！” 说完她立马捂住了嘴，小小声的改了口：“爸爸？” 陈涣笑著走过去，將秋秋从床上挖出来：“秋秋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管別人怎么想。” “哥哥，爸爸，姑父，都可以。” 秋秋脸蛋凑了过去，贴在陈涣脖子上，小小声的说：“谢谢你，哥哥，爸爸，姑父。” 第228章 生產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啊！ 林中月喉咙间不经意的溢出几丝气音，微微向一旁侧开脸，十分努力的憋笑。 陈涣也被秋秋这神来一笔给逗笑了，在秋秋小脑袋上揉了揉，重新把小姑娘放回床上。 林中月故事书也不念了，坐在床边和陈涣一起小声陪秋秋说著话。 一直到秋秋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声也逐渐平稳，两人才躡手躡脚的关上灯从儿童房出来。 陈涣说：“秋秋今天也累著了。” 林中月抬头注视著陈涣，认真的说：“还好，比我想像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真的很谢谢你。” 陈涣失笑，伸手在她头上也揉了揉。 隨后转去牵林中月的手：“带你参观一下我臥室，以前我一个人比较隨意，有不喜欢的地方，你看著改就行，不用问我。” 林中月跟著他的介绍一一看过去，陈涣的臥室套房的整体风格和他本人有些相似。 他不內敛，甚至可以说，陈涣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飞扬而骄傲的。 套房內小客厅隨处可见陈涣从小到大的成长痕跡。 林中月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张拼接而成的合照。 一群人在雪山山腰半死不活的躺成一片，和陈涣一个人在山顶开朗的挥舞著国旗。 实不相瞒，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陈涣和这群人关係应该挺不错。 而是，陈涣大概是把他们当成背景板了吧？ 她目光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陈涣也隨著她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看到这张照片后，陈涣一愣，然后笑著拿起照片：“我差点儿都忘了。” 林中月好奇的问：“什么时候去的雪山？” 这一身装备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实在確定不了陈涣当时的年纪。 陈涣回忆了一下：“差不多高中吧。” 林中月：“？” 她还以为至少大学。 你的高中我的高中好像不一样。 看林中月似乎很感兴趣，陈涣又补充了点儿细节：“回来以后老陈发了好大火，说禁止我再去玩这些东西，还摔了我一块儿板。” 说著陈涣撇了下嘴：“还没收了我一年的零钱。” 林中月没插话，她总觉得，还有后续。 没想到陈涣这次却没说什么都是陈总的错这种话，而是十分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那时候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根本没去想，跟我一起去的那些人，他们是没有接受过训练的。” “而且我们是背著家里偷偷出去的，”陈涣沉默了一下，罕见的十分心虚，“后来听说江金差点儿被家长们掘地三尺。” 这也是陈涣为数不多会反思自己错误的事情。 林中月：“……” 林中月不得不感嘆一句：“你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挺中肯的。” 这何止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这不是已经直接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出来吗。 陈总的处理完全没问题啊！ 她扶额，別人的青春太精彩了，她这种乖乖上学没请过一天假的好学生实在有点儿难以想像。 她这时再看照片上躺一地的年轻人吗，不由得有些语塞。 “真的不会挨揍吗？”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陈涣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林中月秒懂，就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挨揍了对吧。 那她就平衡多了。 陈涣重新把照片放了回去：“这里只是一小部分，有兴趣的话，以后带你去陈家看，那边更多。” 林中月点点头：“嗯。” 陈涣看了眼时间，感觉有点儿晚了，就说道：“这边是小书房，桌子上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过了，你可以直接在这边办公，我和温清然去外面的书房。” 林中月：“行。” 她今天忙了一天，也得看一下公司那边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情。 娱乐公司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不同的突发事件。 虽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但下属的报告还是得看一眼的。 另一边，温清然在收到陈涣让他去书房等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天知道他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先进被窝睡一觉再赶作业了。 结果陈涣就这么看不得他休息一会儿吗！ 生產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啊！ 温清然疯狂在心里吐槽，但一点儿都不影响身体火速从床上坐起来换衣服。 去书房的走廊上还遇到了端著果汁准备回房的宋兰台。 宋兰台听说他的目的地后满脸同情，並十分热心且积极地帮他指了去陈涣书房的路。 温清然：“……” 温清然吐槽：“舅舅，你脸上的同情可以再虚偽一点儿吗？” “哈哈哈！”宋兰台瞬间破功笑出声。 他安抚的拍了拍温清然的肩：“舅舅已经老了，未来是属於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温清然：“……” 温清然实在没忍住：“至於把摆烂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吗！” 他拎著电脑告別了无事一身轻的舅舅，心如死灰的走进了陈涣的书房。 温清然看著空空如也的书房，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如此。 他就说，陈涣怎么可能有那个耐心等他！ 算了，来都来了，温清然琢磨著就赶紧开始吧。 陈涣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温清然还在聚精会神的整理报告。 他乾脆也没打扰对方，在椅子上坐下后，先是把系统给出的名单默了一份儿出来。 又在心里呼叫了一下系统。 系统难得有些气鼓鼓的，但还是十分有礼貌的出现了：“宿主。” 陈涣轻咳：“大好的日子，怎么不高兴了呢？” 系统唰的在陈涣面前展出了一份报告。 上面列举了人类社会劳动法里关於劳动报酬的全部內容。 想以此来告诉宿主，是的，它是懂法的统！ 打工人要给工资，打工统也一样！ 陈涣开口诱哄道：“可是你跟公司员工的情况又不一样。” “人类打工是为了赚钱，生活才是他们的主线任务，打工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生活。” “可你不是一直想完成系统任务，快点儿回到主系统吗？” “为了自己的目標，牺牲点儿华而不实的个统享受，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还是，其实你没我以为的那么坚定？” 系统大声嚷嚷著反驳：“才不是呢！我很坚定的！我一定能完成实习期任务的！” 第229章 你立字据！ 陈涣鼓励道：“嗯，我也觉得你一定行。” “所以咱们这皮肤，不是不买，而是调买。” “反正你现在也还没选好，不如把这个积分拿去生积分。” “说不定你选好皮肤之前，咱们就重新把积分攒够了呢？” “到时候买两个！” 系统犹豫了。 它艰难的扒拉出自己的皮肤收藏夹，看了看里面漂漂亮亮的皮肤们。 委屈巴巴的：“好吧。” 陈涣轻笑。 果然，系统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打发。 他都有点儿良心发现了，不由得保证道：“下次绝对不会跳票了。” 系统悄悄看了眼温清然，还在认真工作，於是悄悄放出自己的擬態小球，噠噠噠的在陈涣的书桌上弹跳了过去。 “你立字据！” 陈涣一边吐槽：“你也该少看点电视剧了。” 一边敷衍的拍了下不太聪明的小球：“好了，盖章成功。” 系统悄悄把宿主的承诺记录在案。 如果下次宿主再糊弄它，它就、它就给主系统写信！ 它要申请仲裁小法庭！ 陈涣安抚好系统没多久，书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温清然循声抬头。 陈涣看了他一眼：“继续写你的。” 温清然小声吐槽了一句：“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写作业已经不需要家长监督了。” 陈涣提了提声音：“进。” 一位看起来比宋兰亭要年长一些的中年女士端著托盘进来。 陈涣笑道：“辛苦邓姨了。” 邓姨本就是圆脸型，一笑起来更显得整个人亲切和蔼了不少：“没什么，两位少爷才是辛苦了。” 邓姨把两杯热牛奶分別放到他们手边。 陈涣也不意外，宋家这位女管家是不可能给他们送熬夜咖啡的。 她把牛奶放好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有条不紊的开始向陈涣匯报工作。 温清然听了两句，发现是跟宴会相关的，连忙开始做笔记。 陈涣发现他的小动作也没在意，用眼神示意邓姨继续。 “这是各家的礼单，和已经备好的回礼。” 陈涣看了眼，都没什么问题，就让她拿给温清然：“让他抄一份。” 温清然：“……好的。” 温清然奋笔疾书的时候，陈涣开始安排其他事情。 “这个月所有人的奖金加百分之三十，另外多加三天假期。” 陈涣说完又想了想，似乎觉得太少了，又说道：“二月过年的时候，也多加两天吧，有想调休的放一起也行。” 邓姨笑著应了下来。 她离开后，温清然正想著继续写总结，就听陈涣问他：“写的怎么样了？” 温清然看了看自己一块一块的总结。 “嗯……正在施工中。” 陈涣翻了个白眼：“拿来我看看。” 温清然十分心虚的把笔记本电脑端到陈涣的桌子上。 陈涣往下滑了两下，就开始觉得自己脑仁疼。 温清然这总结怎么说呢。 你也不能说他不对。 他很严格的按照了时间顺序，把每一件事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甚至就连宋筱在写请柬的时候假装上厕所偷懒这种事都没落下。 陈涣：“……” 陈涣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上眼药呢。” 温清然：“……对不起。” 大学毕业论文后遗症还没过去，为了凑字数，什么都想往里面写。 陈涣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你自己的想法呢？” 温清然小声说：“还没写到啊。” 陈涣顿时更无语了。 但他也懒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反正眼前这个肯定过不了，温清然回去还得重写。 他乾脆直接让温清然口述他在那群富二代中获得的情报。 温清然认真的回忆，剔除掉他们那至少占比百分之八十被陈涣坑过的血泪史，將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乾货复述了一遍。 陈涣听后感觉还行，大差不多。 虽然没什么重要信息吧，但也没张冠李戴。 他又隨口抽查了几个人的家庭背景，这个问题属於是简单，但不能直接开口问的。 听到这个问题，温清然缓缓鬆了口气。 他现在觉得，陈涣离他高中班主任就差一把钢格尺了，还好宋家不流行棍棒教育。 他记忆力不错，有人帮忙介绍的时候，温清然都特意记了一下。 再稍微结合一下聊天时观察到的，加点儿自己的分析。 温清然说的时候，还不忘观察陈涣的反应。 看到陈涣慢吞吞的点头，他觉得自己这关应该是过了。 然而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看到陈涣將一张纸推了过来：“如果让人把上面这些人招进公司，你需要多长时间？” 温清然看著高居榜首的齐天一：“……” 他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你认真的？” 陈涣皱眉：“不然呢？” 温清然迟疑著说：“他们之中有人一直在帮家里干活。” 陈涣：“不耽误他打第二份工。” 温清然：“……” 这什么周扒皮言论。 势必得榨乾牛马的最后一滴油水是吗！ 但他也清楚，陈涣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番话。 他翻来覆去的看上面的名字，努力把他们和今天认识的人对上號。 然后试图从里面挑选出几个软柿子。 陈涣看著他勾出来的那几个人，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实在不想承认这人是跟自己学坏的。 温清然没好气的把勾好的名单重新拿给陈涣：“这几个人，我可以去试试。” 陈涣挑挑眉：“你想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吗？” 温清然一听有抄作业的机会，立马虚心求教：“怎么做？” 陈涣手指敲了敲齐天一的名字：“我会从他下手。” 温清然：“……” 陈涣说的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离开前还试图挑拨离间说他会养虎为患的齐天一吗？ 该不会是今天的宴会上，还有另外一个同名的人吧？ 陈涣见他撤回了一个微笑也不介意，耸耸肩：“当然，这个路线不太適合你。” 温清然无语，那他这时候说什么！简直就是在浪费他感情！ 陈涣把名单重新交给温清然，轻描淡写的说：“三个月的时间，招揽到名单上一半的人算是合格。不合格，下次作业翻倍。” 第230章 整点人能听懂的教学流程吧！ 温清然听著陈涣不容置疑的话，整个人当场褪色。 “那个，我觉得……” 陈涣：“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温清然：“……” 温清然看向窗外，这个高度跳下去应该摔不死。 陈涣把名单交给温清然，就悠閒地靠在椅背上看起了文件。 他眉头都没动过一下，却好像已经看穿温清然的心思，漫不经心的说：“腿断了也可以坐轮椅工作。” 温清然嘴角抽搐：“那还是算了吧。” 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以防陈涣什么时候来了兴致，真的让他去体验一下。 他甚至都开始有点儿理解陈敬山了，哪个好人没事儿这么说话啊？ 温清然暗暗嘆气，端著电脑回到座位上，继续精加工自己的违章建筑。 一时间，书房內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 温清然手指在键盘上无规律的运动著，脑內忽然灵光一闪，眼睛都跟著睁大了一圈。 他扭头看向陈涣，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就看到陈涣正专注的处理著一堆文件，他手中的钢笔不时地滑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温清然瞬间闭嘴了，回过神后，急忙把自己一闪而过的灵感记录下来。 他有些明白陈涣提到齐天一的用意了。 以陈涣那筛子一样的心眼子，可能不知道他搞不定齐天一吗？ 绝不可能。 那陈涣有没有可能是在说废话？ 有可能。 陈涣在故意提醒他和陈涣就是单纯嘴欠想欺负他一下的概率是五五开。 没错，陈涣就是这么恶劣的性子。 可比起陈涣有多么的恶劣，温清然更清楚一件事。 这份名单能够到他手上，绝对是经过陈涣筛选的。 陈涣不会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没有意义。 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陈涣一向拿捏的刚刚好。 浪费三个月时间就为了告诉他『你不行』这种事，陈涣不会做。 温清然重新审视这份名单，深信不疑的认为这上面的每个人，都必將有他存在的意义。 就像是齐天一这个名字的存在，根本就不是让他去上赶著招揽齐天一。 而是在提醒他，还有一个没有被写在名单上，却有著和他相同號召力的人的存在。 温清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的確走不了齐天一的路子，但他背靠陈涣，陈涣的虎皮从一开始就是披在他身上的。 他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他爸妈都是老实本分善良的农民，怎么会生个筛子精出来啊！ 就不能整点人能听懂的教学流程吗！ 温清然甚至开始怀疑，陈知至今都在和陈涣过不去的根本原因，在於她听不懂陈涣说话！ 温清然这下总结也不写了，乾脆趁著灵感正热的时候，直接写了份儿招聘公告出来，发到今天才加入的群里。 【你被移除群聊。】 温清然：“……” 【纪旭邀请你加入群聊。】 【咳咳咳，看错了，以为是別的群有人发gg。】 【这是发了啥，我看看昂。】 温清然：“……” 温清然有点无语，但也能猜到他们可能还没散场，喝多了看错什么的，也很正常。 於是他很有礼貌的在群里重新发了一遍：【刚刚是我忘记备註了，陈涣新开的文创公司在招人，现在各个岗位都缺人，大家有空可以看一下！】 刚才还有几个人在聊天的群瞬间鸦雀无声。 几分钟后，温清然才看到这样一条回覆：【啊哈哈哈，一定，明天一定看。】 温清然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这几分钟之內临时开了个小会。 至於吗！ 他愤愤不平的关上了群聊界面，一抬头，就看到陈涣饶有兴致的看著他，並且还夸了一句：“不错。” 难得从陈涣嘴里听到句人话，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就还挺不习惯的。 他很坦诚的说：“是你的名字好用。” 陈涣轻笑：“有些东西摆在那儿，却不一定所有人都会用。” “再说，这本就是宋陈两家给我的东西，给你用用不是挺正常的吗。” 温清然对前半句深以为然，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 看看陈知就知道的，相同的资源，南辕北辙的两条路。 祭祖这种事，连他这个后找回来的外孙都有份儿，却一个提陈知的都没有。 温清然都不敢想，她这得是把长辈们得罪成什么样啊。 但对后半句话，他却持有不同意见，他第一次正面和陈涣聊起这个话题。 “爸妈对我很好，我小时候也过得非常好，可以说除了爸妈离世早，我几乎没有任何遗憾。” “我並不觉得我们两个抱错这件事，是你占了便宜。” “自私一点说，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想被抱错。” “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有愧疚和补偿这种心思。” 前面陈涣还一直在点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陈涣差点儿直接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放心，我对你或许有责任，那因为我把你当成和筱筱一样的存在，但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我没那么高尚的品格。” 温清然点点头：“那就好。” 既然说到这，陈涣索性放下笔，陪温清然聊了聊温家爸妈的事情：“爸妈是什么样的人？” 哪怕关於这个话题，上辈子他们已经聊过不止一次。 但陈涣知道，这个话题，这世上，恐怕只有他能陪温清然说上两句了。 也不知道他死了以后，这傢伙是不是只能一个人坐在爸妈坟头哭，到时候可没有好心人把烂醉的他捡回家了。 如果被狗仔偷拍到了，恐怕还会上娱乐版块的新闻。 陈涣正在心里想著这些有的没的，就听到温清然发出暴言。 “爸妈和你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们勤劳、善良、淳朴，不会盯著我写作业，也不会因为作业没写好就让我翻倍。更不会一句话拐八十一个弯，让我想的脑干都快自燃了。” 陈涣：“……” “后面已经完全是私怨了吧？” 第231章 我很民主的 仗著陈涣今天心情不错，温清然说起话来有种明天不想活了的胆大妄为。 但看著陈涣逐渐危险起来的眼神，温清然还是决定救救明天的自己。 “但你无疑是个很好的兄长。” “对我和筱筱来说都是。” 陈涣冷哼一声，就当他这次过关了。 温清然鬆了口气，转移话题的问道：“所以你在族谱上写的，是临时起意，还是一早就想好的？” 陈涣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温清然：“早就想好的。” 陈涣：“知道还问。” 温清然：“我只是觉得正常人的脑迴路都想不出这主意。” 他现在是心属於温家，姓属於陈家，人属於宋家，直接被陈涣一分为三，。 但想想在这件事上，陈涣和他情况也差不多。 他也很难说陈涣是在故意坑他。 陈涣幽幽的看著他：“那你想个更好的主意出来？” “我很民主的，你提出来，我就同意。” 温清然：“……” 温清然摇摇头：“没有。” 陈涣：“那不就得了。” 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工作也不急於一时。 於是摆摆手：“今天先到这里。” 温清然瞬间就精神了，完美的詮释了什么叫上班死气沉沉，下班精神百倍。 陈涣：“……” 回到臥室陈涣还不忘跟林中月吐槽这件事。 林中月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温清然真的好可怜。 有种考了整整一天的试，回到家好不容易想著能歇会儿了，还被家长从床上薅起来写作业的疲惫。 她坐在床头，合上手里的书，委婉的帮温清然说情：“你想培养他也慢慢来吗，不用急於一时。你对筱筱不就不紧不慢的吗？” 陈涣洗漱好上了床：“他和筱筱能一样吗？筱筱才几岁，还没到开窍的时候呢。他那脑子再不用就晚了。” 林中月：“……” 为什么明明温清然才二十二岁，却被陈涣说的好像已经五六七八十岁了一样。 林中月现在怀疑陈涣也出现那个叫什么认知偏差的毛病了。 “你得接受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聪明。” 陈涣眨眨眼，凑过去和林中月肩挨著肩靠在床头：“我没觉得自己多聪明，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能考个中不溜。” 林中月：“……”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本来就没把心思放学习上呢？” 她在学习的时候陈涣在爬雪山，她在上补习班的时候，陈涣在全世界旅游滑雪，她在被老师罚抄写的时候，陈涣在会所打架。 这陈涣要是能跟她考的一样好，对得起她这种夜以继日努力学习的笨鸟吗！ 陈涣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我逃课都是有正当理由的，而且我妈都帮我补假条了。” 林中月：“……” 林中月闭嘴了。 陈涣拿起她刚才翻得书看了看，笑了一声：“你对这种类型感兴趣？” 林中月摇头：“没，只是刚好放在你床头，我就拿起来看了看，其实看不大懂。” 陈涣：“正常，这是外公的手抄本。我小时候也学了很久才能看懂。” “我和筱筱都有外公的手抄本，等以后秋秋长大了，我也会带她去三楼选书，然后送她一份我的手抄本。” 他想了下：“回头得把温清然的补上，外公这两年已经不特意抄书了，让他凑合一下吧。” 林中月：“……那他恐怕会当成新作业。” 陈涣想了想那画面，和林中月一起笑了出来。 “好了，先睡吧，明天还要跟外公去拜访大舅公。” “嗯。” 一夜无梦。 晏清平昨天直接在宋家休息了，所以才会发生温清然一大早刚起床下楼，就遇到三位长辈晨练回来的场面。 温清然挨个问了好后，不由得在心中庆幸，还好他不是最晚的，陈涣也还没下楼！ 然后他就看到陈涣带著秋秋从门外走了进来。 温清然：“……” 陈涣纳闷：“堵在这儿干什么？” 温清然低头看了看满脸红扑扑的秋秋，不可置信：“你带秋秋去晨练？” 陈涣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啊，秋秋已经跟我锻炼有段时间了。” 温清然大为震撼：“秋秋，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秋秋努力睁圆眼睛，企图用眼神表现出自己有多么自愿。 陈涣：“嘖，比个小孩还不如。” 温清然不信邪：“那嫂子肯定没起床吧？” 陈涣无语：“你嫂子工作那么忙，难得休息，多睡会儿怎么了。” 一顿早饭，吃的温清然恍恍惚惚。 这世上竟然存在会自愿早起晨练的小孩？？？？ 一直到他们到了晏家门外，温清然才勉强回过神。 他应该庆幸自己回神及时，不然陈涣都要考虑上点暴力手段了。 他们到的时候，阳光正好，晏家的保姆正推著晏清远出来晒太阳。 宋克行走上前去和老伙计打招呼。 晏清远笑呵呵的点头：“听说昨天寿宴热闹的很啊。” 宋克行哈哈笑了起来，招呼陈涣和温清然过去：“是，清然昨天认祖归宗，欢欢也正式开始执掌宋家，我总算是了无牵掛的退休咯。” 陈涣走过去屈膝蹲在晏清远腿边：“大舅公。”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伸手给他看自己手上的家主戒指。 晏清远轻抚了两下，面露怀念：“可真是好些年的老物件了。” 他身体不好，昨天就没去乱糟糟的宴会，但这会儿看看陈涣戴上戒指也差不多。 宋克行跟著点头：“能传下去就行了，我也不要求多。” 晏清远啐了他一口：“別不知足了。” 他招呼大家进屋：“正好不该来的都没来，咱们两家人好好聚聚。” 林中月和温清然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把到了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 这个指向性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晏清平听到这话反应平平。 她大哥为了晏家劳苦功高，如今到了这个岁数，骂一句少一句的，骂谁都得老实听著。 何况，她本来也没想把人带过来碍眼。 陈涣从保姆手里接过轮椅扶手：“您好好保养身体，咱们两家聚的时候还多著呢。” 晏清远听完也不说什么他这岁数活不了几年了的丧气话，乐呵呵的点头应了。 第232章 回头看他一眼啊！！！ “小赵啊，给晏小三打电话，让他下了课回家来。”晏清远吩咐著跟在后面的保姆。 晏清平到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才真的有点儿绷不住了：“大哥，振中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能给孩子留点脸。” 陈涣脸上那笑意，根本连掩饰都不掩饰了：“表叔要是有课就別让他来回折腾了。” 晏清远：“这叫什么折腾，按照礼节，他应该在家才对。” 宋克行嫌弃他是老古板：“人孩子昨天特意绕路去给我拜过寿，你也別太严格。” 晏清远瞪了他一眼，觉得这老头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命好？” 不光命好，运气也好，遇到个亲家是傻子。 说到这个，宋克行没忍住又开始开怀大笑了：“峰迴路转不外如是啊！” 上了年纪的人情绪起伏不宜太大，这些年他养气功夫不错，但遇到这事，他能笑到明年去！ 晏清远不乐意看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哼』了一声就去问陈涣的近况。 陈涣推著晏清远坐在主位，和其他人一样在他两边落座。 跟宋家內部其实更符合现代人习惯的装修风格不同，晏家整体都更严肃一些。 第一次到晏家的人，从装修风格上就能初窥晏家当家人的性格底色。 胆子小一点的，说不定原本有什么冒昧的请求都要憋回去。 但陈涣从来不在此列，晏清远敢问，他就敢说。 只是在说的时候，还是略过了最开始在网上那段血雨腥风的时间。 他挑挑拣拣，从综艺里挑出几件好玩的事，给老头讲了讲。 有时候还会非常无良的把温清然拉出来迫害。 在场的人，包括林中月和秋秋在內，或多或少都被陈涣这张嘴哄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会儿看到晏清远被陈涣几句话就逗的乐不可支也不觉得奇怪。 只有受害者温清然，一个人悄悄地碎掉了。 合著陈涣他也会说人话啊！！！ 被报喜不报忧的晏清远听完，也没刻意去戳穿陈涣一开始的隱瞒和掩盖。 左右不过是陈家父子钻钱眼里那点破事。 他都不爱说，一家子就没一个拎得清的。 哼，还得让个孩子来帮他们遮遮掩掩的维护顏面，也不嫌丟人。 他只是略带提点的说了句：“年纪轻轻的，多尝试是好事。不过那些总归是小道，不可沉迷。” 温清然不安的在椅子上动了动，总觉得这位大舅公也是在意有所指的说他。 宋筱是挨著他做的，跟个小仓鼠一样吃吃喝喝，看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注意到温清然看过来的眼神，宋筱还把点心碟子往他那边推了推：“清然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温清然：“……” 坐在前面的陈涣余光看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招了下手，让温清然过去跟大舅公问好。 陈涣一脸的市侩模样：“大舅公，有没有准备见面礼？” 晏清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准备了准备了，知道你这小鬼难缠。” 他把手边的一只盒子递过去：“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寿山石手把件，拿去玩吧。” 温清然看了眼宋克行和陈涣。 陈涣笑著说：“长者赐不敢辞，收了吧。” 温清然：“谢谢大舅公。” 林中月和秋秋自然也没落下，都已经写进宋家族谱了，陈涣自然也要介绍一遍。 晏清远同样给两人准备了见面礼。 听著陈涣催林中月打开看看是什么的时候，晏清远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 陈涣理直气壮、抬头挺胸，毕竟在一眾晚婚晚育的人中，他这属实是独占鰲头了！ 晏清远一看他这傲娇的模样，无奈的摇了下头。 “以后当家主了，不是小孩子了，这撒泼的作態收一收。” 陈涣立刻正襟危坐，矜持地微微頷首：“舅公说的是。” 逗得屋里一眾人都没忍住跟著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陈涣才说起正事：“我去参加综艺也是想著各家如今都还在吃从前的老本。” “特別是近些年，时代发展的太快，我们再不跟上，那可真成封建糟粕了。” 晏清远有些兴趣的偏过头，认真的听他说。 陈涣顺势解释了一下：“刚好我和清然大学毕业，也没个正经事做，就四处考察一下，找找机会。” “我想开个文创公司的想法，也是在综艺里得到的灵感。” 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晏清远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多谋划条出路也是好的。” 对此晏清远是赞成的。 他年轻时，也是激进派的代表。 陈涣敢想敢干，在他这里不是缺点，而是有主见。 温清然则是掰著手指头在心里盘算著，这是陈涣胡扯出来的第几个理由了？ 温清然都有点儿拿不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了。 如果陈涣知道他就在纠结这种问题，那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都是真的。 他只不过是跟每个人都只说了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晏清远和宋克行都不是压著孩子们非得规规矩矩在眼前的性子。 只说了一会儿话，就大手一挥让孩子们出去玩了。 宋筱顿时一蹦三个高：“嫂子，大侄女，晏爷爷家后院有个池塘，里面有小舟，我们去玩吧。” 林中月看向陈涣，陈涣笑著点点头：“那边有专人划船，別让筱筱自己上手，这天掉下去冷。” 林中月和秋秋一起点头：“嗯！” 宋兰台和宋兰亭兄妹更是比谁都自觉，明明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也直接把自己归为孩子的范畴內。 温清然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快快乐乐的离开了。 他妈甚至在发现陈涣用眼神威胁他留下的时候，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甚至走的更快了！ 温清然：“……” 母爱消失的太快，就像龙捲风。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妈好像把他的监护权直接让渡到了陈涣手上。 温清然：“……” 前面几个人把温清然的崩溃和变脸尽收眼底。 等陈涣好不容易看够了乐子，晏清远才没好气的用眼神提醒他，差不多得了。 陈涣轻咳了一声：“往前面坐点。” 晏家会客厅不是宋家那种现代大沙发，而是传统的一把一把木椅。 温清然往前面挪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左右对面一圈的人都走了！ 没有一个人想著顺手捞他一把！ 没有一个人！ 无论是他妈，舅舅，还是宋筱。 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就是那个道友是吧！ 温清然默默挪到陈涣下首，晏家的管家重新帮他换了茶盏过来。 他一边喝茶，一边认真竖著耳朵听他们聊天，同时默默往心里记。 不记不行啊。 陈涣是真干得出冷不丁忽然开始抽查，然后就让他作业加倍这种事。 其实认真听的话，长辈们的聊天也还是很有意思的。 比如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陈家人。 刚才不知是不是碍於小辈在场，不好多说什么，眼下就失去了一些顾忌，说话也更加直白了。 温清然这才发现，晏清远简直是对陈家那老中小三人嫌弃到了骨子里。 其中以陈敬山为最。 这点让温清然挺意外的。 但仔细听完就发现，晏清远和宋克行都对陈敬山面对子女矛盾时只会钱摆平这件事很不满。 温清然听的正起劲呢，外面又回来人了。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士，一脸无奈的走了进来：“爸，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咋又翻出来了。” 陈涣起身：“表叔。” 温清然跟著站起来打招呼。 晏振中摆了下手让他们赶紧坐：“別跟我客气，快让我先喝口水，一下课就赶回来了，可累死我了。” 晏清远：“哼！陈良树那老匹夫，竟然敢先斩后奏，我进土里都记得！” 温清然悄悄去看晏清平的脸色。 神色如常。 可能他奶奶就是网上说的那种淡人吧，啥都淡淡的。 晏清远一脸嫌弃的看著老儿子：“喝水也没个喝水的样子。” 晏振中满脸的无可奈何，但还是坐正了身子，从牛嚼牡丹改为小口品茶。 不知为何，温清然总觉得从这位表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等晏振中放下茶杯，晏清远又说：“欢欢要开一家文创公司，你怎么想？” 晏振中睁大眼睛看著他爸：“您决定就行，我听您的。” 晏清远是个和他妹妹截然相反的浓人，一听他这话，顿时吹鬍子瞪眼：“什么都等我决定，等我两腿一蹬，我看你怎么办！” “咳咳，”陈涣喝水喝到一半差点儿呛到，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跟长辈耍脾气，“舅公！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说话怎么还没点儿避讳！快跟我呸呸呸。” 晏清远整个人一僵，十分不愿意干这种幼稚事。 可陈涣不依不饶，非得磨著他『呸呸呸』把坏话呸出去才行。 晏清远最后也只能一脸头疼的照做了。 差点儿忘了这小磨人精就算成了家主也还是这么让人头疼。 晏振中给了陈涣一个谢了的眼神，他爸强势了一辈子，老了成天生生死死的掛在嘴边没个忌讳，他们这些做子女的那是相当头疼。 陈涣一挑眉，做了个手拿把掐的手势。 晏清远看著两人的小动作：“我是老了，我还没瞎！” 陈涣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根本不给晏清远继续输出的机会。 “我这边也才刚开始，表叔要不先来掛个名？” 晏振中思索了一会：“这是好事，你有这个心当叔叔的怎么能不支持。” 他琢磨了一下：“我回去跟学校把没课的时间调一调，爭取一周能去个两天，加上周末去一天，怎么样？” 陈涣笑了起来：“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温清然目瞪口呆。 陈涣平时就是这么谈判的吗？ “行不行？”“行。” 然后这就结束了？ 也太乾脆了吧？ 连个拉扯的过程都没有吗？ 陈涣比温清然了解自己这个表叔。 別看他在他爹面前总是表现的怂怂的，其实更多的还是在哄老人家玩。 大事上还是很有魄力的，不然凭什么越过自己的哥哥姐姐成为晏家话事人。 不过不论亲疏远近，陈涣做事都喜欢一个有来有往。 他投桃报李：“我记得表叔之前好像提过你们那个专业毕业了不太好找工作？” 晏振中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陈涣的意思。 他有些犹豫：“確实，不过他们都没什么工作经验。” 陈涣不以为意：“大学刚毕业，没有经验可太正常了。” “这样吧，我给你这边留几个实习生的岗位，到时候在你手底下干活用著也顺手，不过能不能转正就要各凭本事了。” 晏振中点头：“这是自然。” 见他应了，陈涣指了指温清然：“清然去跟表叔对接这件事。” 温清然：“好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接是要干什么，但总之先答应下来，回头再问。 听到这里，陈灵己就问：“你打算把公司开在哪里？” “总部还是在江金，不过註册的话，我准备註册到九澜去。” “那边是旅游城市，办活动的申请更宽鬆一些。江金是政治中心，有时候撞车了，难免需要让路。” 长辈们听后就明白他的意思，赞成的点了头。 宋家一行人一点儿不见外的在晏家玩了大半天，直到吃过晚饭才回去。 甚至离开前，秋秋和宋筱手里还拎著在池塘里捞上来的小鱼。 晏清远对她们这种连吃带拿的行为乐见其成，离开前还叮嘱她们有空常来玩。 晏振中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还在说：“老头子今天是真的高兴。” 不用他说，陈涣也能看出来：“人老了，总是希望家里热热闹闹的。” 从晏家回来，陈涣又带著林中月和秋秋在宋家住了两天，然后就开始著手准备度蜜月的事儿。 温清然嘴里嘀咕著自己果然是史上第一大冤种，但在进组之前，还是来找了陈涣一趟。 “爸妈的墓地我买好了，碑也在刻了，迁坟的事，我安排在年后，春天的时候行吗？” 陈涣点点头：“你做主，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行。” 温清然：“好。” 第233章 他说他有钱烧的 与此同时，陈涣捐给騶吾山野生救助站北坡站点的第二笔捐款到帐了。 救助站站长盯著这前后加起来有两百万的善款百思不得其解。 社会各界捐款的爱心人士不少，但指明了就捐他们这个站点的，可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捐款也是优先那些有名气的地方。 他们这山沟子里，怎么就引来財神爷了？ 该不会是他们救助站里有人出马吧？ 想到这儿，站长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小王，还是上次那个叫陈涣的是吧？” “对，”王利点头，“就是他，捐的据说是直播收益。” 站长想了想：“这样，你先去沟通一下，问问他需不需要我们这里配合他进行一些宣传什么的。” 王利一言难尽的接了任务，心里难免有些嘀咕他们站长有些没逼数。 他们那帐號粉丝数，还没陈涣粉丝数的零头多。 这到底是谁给谁宣传啊。 陈涣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但陈涣跟站长共事多年，了解对方此举真是好心，只是为人老派，不太了解网际网路。 十分钟后，王利表情微妙的回到站长办公室。 站长抬头问道：“怎么说。” 王利回想陈涣的语气，嘴角抽搐的复述：“他说他有钱烧的，还说让咱们少管他，有空不如把咱们那防护网捯飭捯飭。” 站长一脸尷尬：“那不是已经修过了吗！” 但陈涣既然能这么说，就证明对他们救助站还是挺关注的。 说不定就是他们那几千个忠实粉丝中的一员。 他琢磨了一下：“上次你们转发到群里的视频，是不是说他还挺喜欢老虎的？” 王利连忙点头：“那是他们参加的一个综艺，他照顾的是两只人工饲养长大的华南虎幼虎。” 站长想了一下：“这样，你再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实地参观。” “不是我说，那人工养大的虎崽子，还是乖了点，不如咱这儿的。” 王利看他就跟个带了一百八十层滤镜的老父亲一样，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领了任务去干活。 这次陈涣倒是没一口回绝了，他只回覆说考虑一下。 当晚陈涣打算先跟林中月商量一下。 如果她也感兴趣的话，临时多加一个地点也不是不行。 如果对方没兴趣，陈涣就转过年找时间自己去一趟。 结果他刚进屋，就看到林中月坐在窗边，悵然若失的对著一份文件发呆。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道。 林中月回过神，直接把复印版的文件递给陈涣。 陈涣定睛一看，最上面大大的遗嘱二字，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林中月把额头抵在陈涣肩膀上，慢吞吞的解释：“从我哥大学时和別人合伙创业，到他后来自己成立公司，每年都会更新自己的遗嘱。” “一开始上面只有我，后面增加了我嫂子，再后来又多了秋秋。” “他的遗嘱越来越详细，却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立遗嘱这事儿太不吉利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一对能逼得自己孩子防备到每年更新遗嘱的父母，到底为什么要生孩子。” 第234章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变成星星来看我呀。 陈涣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他一定是个很好的哥哥。” 林中月眼眶痛红的点头：“他一直都在承担家里大部分压力，我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能给我提供很好的条件了。” 陈涣安静的听她发泄式的诉说过往的一点一滴。 他一手时不时的帮她擦掉情难自控时的眼泪，另一只手慢慢的抚摸著她的背脊，引导她冷静下来。 直到林中月发泄完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发现陈涣衣服上已经有一片洇湿。 陈涣毫不在意的带著她坐下，缓声询问：“怎么这时候把遗嘱拿出来了，是秋秋的收养程序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刚刚也翻了翻这份条条款款都列的十分明確的遗嘱。 饶是陈涣也得承认，他这大舅哥比他行事作风比他更加成熟稳重。 如果他还活著，陈涣或许能调侃一句心机深沉。 可他死了，陈涣只能讚嘆他的深谋远虑。 这里面，不仅考虑到了他们夫妻某一方或者双方突然离世的可能性。 还慎重的猜测他爸妈可能会为了財產抢夺秋秋监护权的情况。 而一旦林中月在这场监护人大战中失利，那么他们夫妻的所有財產，將会由律师代为强制冻结，等秋秋十八岁才能重新启动分配。 遗嘱通篇的用词都採用了冷静的中立词，但陈涣自小泡在文人堆里长大，很容易从中窥探到那种为之计深远的沉重。 陈涣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的保护。 监护权在爷爷奶奶手里的秋秋或许会过得很糟糕。 但她的父亲相信她，一定不会被困难打倒。 同时作为兄长，他又完全相信，一旦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他的妹妹，一定会是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道救命绳。 陈涣垂眸看著情绪逐渐平復的林中月：“他是一个好哥哥，也是一个好父亲，更是一个好丈夫。” 林中月默默点著头。 里面关於双方父母的养老问题也一併解决了。 她垂头丧气的说：“我感觉自己好没用，这么大了还要靠哥哥。” 陈涣忽然就笑了，他捧起林中月的脸：“你才不过二十五岁，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你该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小姑娘，被他罩在羽翼下，天不怕地不怕。” 他把人拥入怀里轻轻拍著她的背：“同为兄长，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我希望筱筱长大后能独当一面，但我又希望筱筱可以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这很矛盾，但这就是当哥哥的心情。” 林中月吸吸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陈涣看她情绪好一些了，就一手揽著她，一手重新拿起那份遗嘱，又问了一次：“怎么突然拿出来，是收养程序那边有什么困难？” 林中月摇头：“没，是律师送过来的，律师说让我们去签字。” 陈涣点点头。 为免夜长梦多，陈涣第二天就陪林中月和秋秋去把手续办了。 期间被工作人员反覆询问是否同意收养，陈涣一次次耐心的回答了。 秋秋似乎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全程都表现的很配合。 在工作人员询问秋秋是否有什么情绪问题的时候，林中月狠了狠心，將秋秋的抑鬱症报告单拿了出来。 再加上工作人员去周边走访调查，他们还算顺利的拿到了秋秋的监护权。 拿到领养证那一刻，林中月狠狠鬆了口气，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陈涣揉乱了她的头髮：“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 林中月抿嘴，她知道陈涣的律师最近跟著跑前跑后也出了不少力。 毕竟法律上，祖父母就是比姑姑亲近的存在。 但好在，一切的结果都是好的。 陈涣提议：“明天带秋秋去扫墓吧。” 林中月点点头。 接下来的半天里，他们陪秋秋在最近的画作中挑选出最想送给爸爸妈妈的一幅。 又去鲜店挑选了秋秋最近喜欢的向日葵，在家亲自动手包扎成束。 秋秋小声问陈涣：“我可以把掉的那颗牙也送给爸爸妈妈吗？” 陈涣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当然。” 双人合葬的墓碑上贴著夫妻的亲密合影。 任谁来看，都要感慨一句命运弄人，神仙眷侣落了个早逝的结局。 秋秋从选择画作和包扎束的时候，情绪一直都表现的很稳定。 直到陈涣和林中月拧乾抹布擦拭墓碑的时候，秋秋忽然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別说林中月瞬间就红了眼睛，就是陈涣都被秋秋这哭法给哭的手跟著颤了两下。 两人听孩子哭的心里难受，但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止。 墨菲很早就建议让孩子哭出来，可这孩子压太久了，想要宣泄也找不到释放的出口。 两人默契的专注擦拭著墓碑，把时间留给秋秋。 直到秋秋哭不动了，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变成小声呜咽，陈涣才走过去把秋秋抱起来。 林中月在他身侧，刚一开口就哽咽了：“哥，我……” 她有些开不了口，陈涣就替她说：“大哥，我是陈涣，我和月月结婚了，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她和秋秋的，你和嫂子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林中月拼命点头：“哥，你在那边就別担心我了，我们一定能把秋秋好好养大的。” 秋秋用小手狠狠擦了擦眼睛：“我会乖乖听姑姑和姑父话的，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变成星星来看我呀。” 第235章 一家三口看日出 两人哭的够呛，陈涣还以为她们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 可事实证明，哭出来反而让两人的精神状態更好了。 让陈涣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像珍珠刚被保养过一样，光彩夺目。” 林中月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陈涣失笑。 他们现在在游轮里，考虑到想带两人散心的原因，他让人把机票改成了游轮。 林中月透过舷窗往外看：“坐飞机的时候路过了不少次，但还是第一次从坐船的角度看这片海。” 她盯著墨黑色的海面：“感觉好陌生，可惜秋秋已经睡著了，不然让她画下来。” 陈涣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他们这次出门前，秋秋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画本，准备用画本记录这次旅行。 没办法，这孩子的识字量只能支持她用这种方式。 两位无良的大人才不会告诉她还可以用手机和相机录像呢。 陈涣躺到一侧的单人床上：“还能睡三个小时，就要起来看日出了。” 林中月：“……” 林中月顿时露出有些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神情。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你明早带秋秋看日出的时候別叫我。 陈涣也没打击她，反正到时候秋秋一叫，她肯定第一个蹦起来。 片刻后，可能是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林中月从被子里探出头，语气幽幽：“你说咱俩现在像不像是上下铺的兄弟。” 陈涣没忍住：“噗嗤。” 换游轮是临时起意，套房刚巧没有了，加上行程也就一个晚上，两人就定了个稍差一些的凑合。 这就导致，他们这个房间里，相对放著两张单人床。 秋秋不占地方，和林中月睡在一张床上也还有富裕，相比之下陈涣就显得委屈多了。 陈涣笑著摇头：“其实也还好，以前出去旅游，老陈要让我自己控制预算，不是每次资金都那么充裕的。” “就有什么坐什么，赶到哪儿算哪儿。” 林中月感慨：“真是瀟洒。” 为了答应好的日出，两人说完閒话就爭分夺秒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出陈涣所料，秋秋是全家第一个蹦躂起来的。 她先是扯了扯林中月，又从床上下来，去拽陈涣，得到回应后，非常快乐的拉开了船舱中的窗帘，踮起脚按下照明灯的开关。 陈涣：“……” 有时候他也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让他养的有点儿活泼过了头。 睡饱了起床晨练，和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起来，给人的感觉真是完全不同。 他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不愿意接受现实。 林中月同样一脸幽怨的看著他：“这就是你养的孩子。” 两人互相推諉了一会儿，见秋秋都主动刷完牙了，才痛苦万分的起床。 小小的洗漱间装不下两个人，只好一个洗漱一个换衣服。 林中月：“有种到了大学早上起来排队上厕所的感觉。” 等两人总算收拾好，带著秋秋来到甲板上的时候，甲板上已经站了好多人，都在翘首以盼太阳从海平面升起。 秋秋：“快看！” “好红啊！跟在家里看到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周围的陌生人都被秋秋这童言稚语给逗笑了，林中月和陈涣观察著秋秋的反应。 发现她除了还有点儿靦腆之外，对陌生人这种善意的调侃，接受还算良好。 两人放下心，给秋秋留了些时间用彩色铅笔在画本上绘製出日出。 早餐也是在船上解决的，船票自带的早餐味道一般，但三人都没嫌弃的填饱了肚子。 才下游轮走出不到五十步，他们就遇到了热情自荐的人力拉车大爷。 陈涣摆手拒绝：“我们有三个人，坐不下。” 大爷立马道：“坐得下，我这车比別人的宽一些，你们把孩子抱起来就行了。” 秋秋眨巴著眼睛看著从没见过的人力车。 陈涣看向林中月：“要不你抱著秋秋。” 林中月：“？你跟著车跑啊？” 陈涣无语：“……我跑啥，我就不能跟著车走吗。” 大爷比他俩还无语：“你们现在的娃子咋这么矫情。” “坐不坐，要坐一起坐。比你们胖两三倍的我都拉过。” 陈涣：“……” 他就是看著不显胖，实际上体脂率在那里，体重轻不到哪儿去。 可为了满足秋秋好奇心，三人还是试探性的坐上了人力车。 看到大爷跑起来確实挺轻鬆的，两人才真的放下心。 秋秋在两人腿上左右乱动，四处都好奇的想去摸一摸，扯一扯。 陈涣和林中月则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听大爷说那些野的没边的当地野史。 还从大爷口中得知了当地特色小吃，並在下车前认真保证肯定去试试。 付车费的时候，陈涣没按大爷的报价，而是根据他们三个人头直接乘了三。 大爷收到了远超预期的车费也不过分客套，直接爽快的收下来，並真诚的感谢他们：“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了。” 陈涣和他告別后，推著行李箱去酒店登记的时候还在说：“挺洒脱的。” 林中月赞成：“大爷真是活的一点儿都不拧巴。” 第236章 每一次走出家门的目的地都是回家 他们这趟名为度蜜月实则更像是家庭旅行的旅程途经了全国半数以上的省份，时长四十多天。 乘坐的交通工具中不仅囊括了飞机游轮这类常见的出行方式，也会在偶尔想要自驾的时候去租车，或者乾脆徒步一段距离。 在林中月心中，这是一次与眾不同的旅行。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和陈涣还有秋秋三人关係的变化。 更是因为，陈涣他真的很不一样。 他不追求热门景点的打卡，但也不是完全走到哪算哪儿的摆烂心態。 他也不功利的评判这个地方对秋秋是否有教育意义。 比起那些，他们这一次全程几乎放弃了一马平川的舒適和安全感。 他们共同承担著旅行的风险和不確定性。 就算是秋秋也在他们这次旅行中拥有了一定的决定权，哪怕那个决定大概率可能让他们用一整天的时间去见证一个决策的失误。 偶尔秋秋也会为此懊恼，但陈涣却说『这很正常，旅行就是去探索不確定。』 他们去吃了当地人倾情推荐的特色包子，然后因为不合口味一起委屈的吐舌头。 也在徒步中偶遇了胆小机警的火烈鸟，因为秋秋的惊呼声被嚇得振翅飞走。 陈涣还煞有介事的说“就连火烈鸟都忍不了熊孩子”，气的秋秋又小发雷霆了半天，最后在走不动的时候，还是憋憋屈屈的爬上了陈涣的背。 比起火烈鸟，雪山脚下的土拨鼠就活泼多了。 在林中月让陈涣给她拍一张復刻表情包的照片时，她被一只掉队的土拨鼠瞪了一眼。 她认为，它或许是人类投胎，只不过记忆没刪乾净。 在雪山营地里，他们见到了许多为了冲顶在拉练的人。 林中月不禁想像了一下陈涣当初的心情。 前往最后一站騶吾山的时候，他们在下了飞机后就租了一辆越野车。 陈涣也没让救助站那边来人接，自己开著车轻车熟路的进了山。 林中月也不怕他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就算真的迷失了，她也相信陈涣一定有解决方案。 秋秋最近太累了，上车就在后座呼呼大睡起来。 林中月坐在副驾驶陪他閒聊时，又想起了这件事，就顺口问了。 陈涣回答的也很隨意：“那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 “那个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年纪，说好听点儿叫意气风发，说难听点叫自以为是、不知死活。” “照片上那一瞬间是挺帅的，但其实我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差点儿哭出来，登顶那最后一步走完直接就跪了，物理意义上那种。” 他和陈知都继承了陈敬山的一部分特质，比如死要面子，又比如嘴硬。 只是他从小又皮又欠的，大大稀释了其他人对他嘴硬的印象值。 反而是没在陈敬山身边长大的温清然在这件事上，要比他们都强上不少。 “但是你想啊，我带了那么多兄弟偷溜，左右回家都要挨揍，那冲顶成功挨揍和灰溜溜回去挨揍还是有很大区別的。” 林中月听到这儿差点儿直接笑出声，她都能想像出那个画面了：“你可真行。” 陈涣不避讳说起那些自己很丟脸的瞬间，是因为他最后成功了。 他曾经跟副局长说过他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会成，其实这句话还有后半句，要是没干成，他就当自己没干过。 秋秋这时候也睡醒了，她醒了不爱闹人，就安安静静的把下巴垫在前面的椅背上，一言不发的听著两人聊天，但腿还留在后座上。 陈涣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整个崽儿像猫一样舒展开就觉得好玩，反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秋秋没说话，慢慢的趴在那儿醒神。 陈涣就继续和林中月说：“我也是在那一次之后，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登顶不是终点。』” “嗯？”林中月疑惑了一下。 陈涣笑了笑：“我每一次走出家门的目的地都是回家。毕竟应该没有人去爬山是为了留在那儿吧？” 听前半句时，林中月愣了一下，她觉得网友说的对，陈涣或许真有点学哲学的天赋。 但很快陈涣就用后半句把她重新拉回人间，陈涣还是那个陈涣，三句话之內有两句话在气人。 她没好气的瞪了陈涣一眼。 陈涣反而笑得更欢了。 救助站门口，负责接待陈涣的就是联繫他的王利。 这可以理解，救助站人手不足，每个人都身兼数职，一个人当八个人用。 陈涣熟门熟路的把车停好，几人互相自我介绍一番后，王利就带著他们去了临时宿舍。 王利看著斑驳的墙皮，升起点儿不好意思来：“知道你们要过来，我们已经重新收拾过了，就是看著旧一点，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这里平时大家也是当宿舍住，没接待过外来游客，准备的匆忙，你们多担待。” 来之前陈涣就跟林中月和秋秋说过这边的情况，现在也没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出来。 林中月笑著跟王利寒暄：“是我们给大家添麻烦了。” 王利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是陈先生帮我们解决的大麻烦，实不相瞒，我们那个防护网已经想修很久了。” 就是一直没钱。 陈涣对这边的问题了解的不比他少。 毕竟再过半年多，就是上辈子他过来入职的日子。 跟別的岗位考完试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入职的情况不同。 陈涣当时面试结束，对方恨不得第二天就让他到岗。 这会儿听到王利一路走一路介绍，也知道他没特意卖惨。 他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这个金主，钱真的都没乱。 騶吾山的冬天很冷。 陈涣和林中月手牵手並排走在前面，秋秋跟在后面，小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噠噠噠的声响。 陈涣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好像也確实如此。 午餐厨师为了他们的到来特意加了一道酸菜烩血肠。 王利介绍道：“我们把今年过年的猪提前杀了，可肥了！”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骄傲极了，好像是他养的一样。 第237章 这妹妹好像不能要了 而实际上，这猪应该算是他们给国一们养口粮时的试验品。 作为救助站的一员，它一年做出的贡献也不少，身上的肥膘就是证明。 而大家也会在年底热情的把它吃掉，明年再去猪舍买一只新的回来。 背景故事有点儿太地狱，陈涣琢磨著，还是不要告诉吃的很香的两个人了。 他们预计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是三天，然后就该启程回江金了。 毕竟是作为宋家家主主持的第一年年节，陈涣和林中月都有许多事要忙。 因此陈涣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能用在玩乐上。 林中月带著秋秋去参观救护员怎么餵刚出生不久的虎崽子的时候，陈涣在站长办公室跟他討论文创ip的问题。 站长有些犹豫，他们虽然有帐號，但看他们那可怜巴巴的粉丝数就知道，他们並没有特別上心去运营，帐號也更多是在应付上级要求。 陈涣语气诚恳：“我有钱，我也愿意这个钱，但我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 上辈子他的工资一半都填进去了，但这就是个无底洞。 站长点头，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野生动物救护这个事儿，是没有终点的。 不是像游戏中，救助完一百个，游戏从此就通关了，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现实生活不是这样的。 站长听了陈涣的来意，认真思索之后说道：“其实，我们一直没有运营帐號的原因是，我们不確定这种过多的关注，为动物们带来的到底是好是坏。” 他紧抿著嘴唇：“你不知道，国外的一些网站上，热度越高的野生动物，身价越高，同时被偷猎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涣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为此甚至死过一次，但他不觉得就该因噎废食。 “我明白您的意思，”陈涣很尊敬这位老领导，“可我还是认为，只靠上面拨下来的经费，和社会上的捐赠，还是太少了。” “所有做得好的，能產生良性循环的公益项目，都要有自己自营的本事，仅仅靠化缘是不够的。” 毕竟大部分的社会捐赠，都流向了那些更有热度的项目。 站长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陈涣也不急，他放下自己的名片。 上面没有任何职位称呼，只是最简单的名字加上他的私人电话。 “可以慢慢考虑，隨时给我打电话。” “当然，年后我还会有第三笔和第四笔捐款匯进来，不管你最终同意与否，都不影响这个。” 站长起身和陈涣握了握手，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匯成一句：“谢谢。” 和站长聊过之后，陈涣就把剩下的时间留给陪林中月和秋秋玩了。 临走前，秋秋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中月只好哄她：“我们以后有空再过来好吗？姑姑和姑父的假期都用完了，要回去工作了。” 秋秋乖乖点了点小脑瓜，林中月和陈涣答应过她的事从没食言过，在秋秋这里的信任值还是很高的。 作为这次出游的代价，林中月一回公司差点儿直接被堆积下来的工作压垮。 哪怕她和陈涣一直都在远程办公，但有些事，还是得当面处理。 最后还是陈涣看不下去，大手一挥，直接把从寒假起就在繁星当临时助理的宋筱调过来给她当助理跑腿。 林中月之前还纳闷过，陈涣怎么一次都没问过。 结果陈涣告诉她：“宋家人还不至於清高到弯不下去腰。我让宋筱去当临时助理，是为了满足她好奇心，当好奇心被满足了，就很难再產生兴趣了。” 这次一回来，她就发现，宋筱虽然是被吴琳隨便起了个名塞进去的，但竟然还真做的有模有样的。 这会儿被陈涣叫过来给她打下手也没有不情愿，反而眨巴著眼睛：“好啊好啊，嫂子我觉得经纪公司好好玩，要不以后我也开一个吧。” 林中月：“……” 救命，这妹妹好像不能要了。 她在隱姓埋名打了一个月工后，觉醒了陈涣的资本家血脉。 这对吗？ 林中月嘴角抽了抽，让她去祸害自己另一个哥：“你可以给清然开个工作室。” 宋筱所有所悟，双手一合掌：“有道理！” 等林中月好不容易把工作搞定，公司开始放假了，她就发现，过年的宋家比平时忙碌一百倍。 也不知是不是家主更替的原因，陈涣光是见客就从早到晚的见了三天，这还不算一些没登门，只打电话过来问候的。 陈涣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 是温清然见了他都要绕路走的程度。 林中月一脸好笑道：“听筱筱说你昨天又骂他了？” 陈涣揉了揉眉心：“一时没忍住。” 林中月忍笑的点点头：“我现在算是信了你之前说不能坐办公室的话了，就你这脾气，坐三天办公室，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 陈涣幽幽的看著她：“我身上的怨气，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林中月也知道他这几天累的不轻，跟那群人说话，她听著都累的慌，何况是陈涣这个当家的。 於是好声好气的哄道：“等过了年，想去哪儿，咱们出去玩几天？反正整个正月都没什么工作，赚钱的事儿等下个月再说。或者你想去爬山放鬆一下？我和秋秋可以在山下等你。” 陈涣无语：“那算怎么回事，不至於，回头我再约老墨去玩。” 但他还是把林中月的春日出游提议放心上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想起一件事：“你看咱们哪天去你家送年礼？” 林中月有些为难：“要不，还是別送了吧？” 虽然她知道这是陈涣不想因为这点儿东西让她落人口舌。 但就以陈涣现在这个状態和心情，真的是去送礼不是去打架的吗？ 她想想就觉得还是算了：“大不了就骂我两句白眼狼不孝顺之类的话。要么就等咱们出去玩回来，你心情好点再去。” 陈涣认真的看了看她，最后勉强同意了：“行吧。” 倒是秋秋外婆那边，他们提前去了一趟，得知他们收养了秋秋对方也没反对。 第238章 不是，你俩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 可林中月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在她努力排除了她爸妈这边的干扰项后。 陈涣家里反而不消停了。 明明早上陈涣接到温清然电话时，还在振振有词的说著什么：“作家的事情怎么能叫旅游呢，我这叫出去採风！” 虽然他还没写出任何作品，但管他呢，反正只要他说，那他就是！ 然而陈涣得意洋洋的笑脸维持不到半天，就接到了小林秘书打来的电话。 小林秘书语速飞快：“大少，陈总在公司晕倒了。” 那一瞬间，陈涣差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谁？” 从小林秘书那拿到地址，陈涣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开车往回赶。 林中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劝陈涣消消气，听小林秘书的语气应该没什么事。 陈涣冷笑了一声：“最好没什么事，不然他就死定了。” 林中月：“……” 有时候確实分不清这俩到底谁是爹。 林中月没跟著去医院，陈涣让她带著秋秋先回了家。 倒是温清然被陈涣一个电话喊了过去。 医生办公室里。 陈涣盯著陈敬山刚出来的检查报告看了很久，直接就气笑了。 春日踏青计划被打断就很不爽，因为这种事被打断就更不爽了。 什么叫病人身体状况良好，只是要多注意休息。 医生还在一旁补充：“陈总的头疼不是病理性的，是由於工作长期处於紧绷状態，就像弹簧抻过头了，也需要放鬆放鬆。” 陈涣不懂医学，但这句话他听懂了，合著纯累的唄？ 医生知道陈涣的身份，对不配合治疗的病人家属疯狂告状：“事实上，几个月前我就建议陈总適当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陈涣听完直接半点儿没给陈敬山面子的把报告往桌子上一摔。 自己脚撑地坐在医生的办公桌边，居高临下的看著唇色还没恢復过来的陈敬山。 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可以啊老陈，你们公司员工都没把自己累进医院，你这个当老总的倒是先进来了。” “怎么的，是想来试试这边的医疗水平，为以后做准备？” “还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那你直说，他们几个下不去手给你拔管，我可以啊。” “父子一场，实在不行我送你一程。” 温清然：“……” 温清然是真不敢出声。 这话就算是放在温家，他前脚说了后脚都得被吊起来抽。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这父子俩，真不是陈敬山一个人的错！ 以及，陈涣没说谎，他之前確实是有收敛过的。 陈涣的脸色臭的嚇人，陈敬山的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但其他人都怀疑他那面色红润是被大少气的。 陈敬山也不知道是被气的失语了，还是怎么的。 抖著手指著陈涣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陈涣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召唤了系统出来：“给我看一下陈敬山的身体数据。” 系统也是第一次见陈涣真的发火，也不敢说他还没给自己买体检插件，只好悄咪咪的用自己的积分给陈敬山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还好他之前绑定过陈敬山，不然这会儿需要用的的积分还得翻倍。 它快速把报告传给陈涣，然后就缩起来当鵪鶉了。 陈涣看完，比医生给的详细了不少。 有些小毛病，但都无关痛痒。 他也不管陈敬山怎么想，直接帮他决定了：“小林哥，去办住院手续，先住两个月再说。” 小林秘书一愣：“两，两个月？” 陈敬山也总算憋出一句：“我才是你老子！” 陈涣：“不好说，待定吧。” 温清然：“……” 他看著差点儿又气的昏过去的陈敬山，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 医生也是。 医生没想到自己这一状告的威力这么大，再开口时说话都打了个磕绊：“那，那倒也不至於住两个月。” 在陈涣的眼神威胁下，医生最后那几个字逐渐消音。 他拿起笔，开始认真钻研陈总的报告单，这里面一定是还有他没参透的医学奥秘！ 陈涣站起身，手指敲在桌面上：“小林秘书，这种事再发生一次，自你往下，所有的秘书都给我滚蛋。” 陈敬山总算是缓过来了。 虽然他也很不满小林秘书一点儿小事直接把陈涣喊过来的举动，但眼下陈涣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打他的脸呢。 “你要耍威风回宋家耍去！” 陈涣闻言眼睛一眯，温清然直接就想衝上去捂他的嘴了。 作为春节期间被骂的最多的人，他可太知道陈涣那张嘴了。 虽然事后很可能被陈涣暗戳戳的穿小鞋，但至少，別在医院发生什么父子流血事件吧！ 这要上新闻，也太难听了！ 不过应对这种场面，还是小林秘书更有经验。 他不慌不忙的鞠躬道歉：“陈总，这事说起来都怪我。” “我太不稳重了，看您晕倒一时就慌了神，也没顾得上跟医生確定好情况，就著急忙慌的给大少打电话，电话里话也没说清楚。” “您想想，大少一路飆车回来，心里急说两句气话，那不也是在担心您的身体。” 接著，他又对陈涣的方向欠身：“大少说的是，这次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 “秘书的职责就是为陈总服务，我这次一定带著秘书处做出深刻检討。” “特別是两位生活助理，我会让他们专门写一份报告送上来，陈述工作失职的缘由。” 他没说什么『你爹死倔的，谁能管得了他啊』这种话。 反正大少不是不讲理的人，等回头消了气，说不定连检討都不用写。 温清然瞠目结舌的看著小林秘书这一套小连招，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给对方鼓鼓掌了。 能给陈敬山当秘书还干了这么多年的，果然都是能人。 他这话说完，两人的怒气值肉眼可见的消下去一些。 陈敬山咳了一声：“两个月太久了，公司……”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陈涣那刚消下去一点儿的火噌的就冒上来了：“公司离了你是明天能破產？” “要不我去把你那好闺女请回来，让她代管？” “或者乾脆也別秘书处了，直接全开了，活你一个干，还节约了人力成本，多好。” 小林秘书：“……” 瞧您这话说的，这还不如让公司直接破產了呢。 明明可以给他们个痛快，还非得先凌迟一下。 多冒昧啊。 第239章 系统他妈来了 又被陈涣冷嘲热讽了一顿的陈敬山反而偃旗息鼓了。 没办法，谁让人人都不看好陈知，偏偏她也是真的不爭气。 就算是陈敬山，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哼。”陈涣冷哼。 如果是旁的什么人，陈涣看对方示弱，也就失去呛声的兴趣了。 但对上陈敬山，他条件反射的就是火力全开。 小林秘书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抽筋了。 陈涣才勉强给他面子，意犹未尽的闭了嘴。 他隨意的靠在桌边：“行了，多大点事，正好爷爷最近不是也在家閒著。” “小林哥，去给爷爷打电话，让他去公司代班。” 小林秘书瞟了一眼陈总的脸色，领命出去打电话了。 十几分钟后，他神色恍惚的回来。 陈涣疑惑皱眉：“给自己儿子打几天工而已，爷爷他老人家总不至於会拒绝吧？” 小林秘书噎了一下，低头不敢去看陈涣的脸色，假装自己是个机械结构的录音机正在外放，莫得感情：“老陈董说他最近心臟不太舒服，昨天梦到自己猝死在办公室，十分不吉利。还说他老了不中用了，帮陈总上班这种事，还得您这个大孝子来。” 陈涣：“……” 温清然：“……” 要么说薑还是老的辣呢。 温清然忍不住看向陈涣，向来都是他给別人戴高帽子，现在风水轮流转，同样的套路被老爷子使出来，陈涣又该如何应对？ 温清然都能看出来的套路，陈涣怎么会看不出来。 何况老爷子这就是明晃晃的阳谋，怎么样，家里就这么两个病號，你要不要顶上来，还是你真就这么不念旧情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宋家了。 想透老爷子这一层毫不掩饰的小心思，陈涣哑然失笑。 不是电影里杀人狂魔那种低低的渗人的笑，却莫名让温清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上倒竖起来的汗毛。 “行啊。”在温清然震惊的目光中，陈涣淡定的说道。 陈敬山也很意外，但他的第一反应是质问：“你都没上过班，你能管的明白吗？” 陈涣抬眼看他。 那一眼饱含的情绪非常复杂， 非要让温清然来形容的话。 他感觉，陈涣好像在看家里老年痴呆后无理取闹的老人。 可偏偏他的语气又是彬彬有礼的：“您放心，破產前我一定提前通知您回去上班收拾烂摊子。” 阴阳怪气完，陈涣气总算是顺了一点。 他看也不看陈敬山，直接指了温清然：“今晚你留下监督他。” 温清然指了指自己鼻子，瞳孔地震：“我吗？” 他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陈敬山不好好休息，最终也要祸害到他头上。 陈涣这会儿才懒著管他愿不愿意呢。 转头跟小林秘书说：“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召开董事会，记得来接二少。” 小林秘书愣了一下，隨即点点头表示明白。 陈涣说完，把陈敬山的报告单在手里卷了卷，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著桌面，威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医生：“人我可是帮你留在医院了，要是病治不好？” 医生都懵了，不就一个头疼吗？！ 搁普通家庭吃两片止疼片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陈敬山看不下去了：“陈涣，你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也全靠威胁吗？” 陈涣语气隨意：“啊，有时候还靠哄骗。” 陈敬山：“……” 医生视线忍不住落在陈敬山身上，你就是这么养儿子的吗？ 你们家这做生意的路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第二天董事会上的大家和医生的心情有些相似的微妙。 陈涣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小林秘书和温清然坐在他身后的秘书位。 他指关节敲在桌面上：“各位叔伯们耳聪目明的，我爸住院的事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 他挥了下手，小林秘书会意起身，將提前列印好的体检报告分发给大家。 “承蒙各位关心，我爸只是有些头疼的小毛病，需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星陈集团就是陈良树一手创立的，加上陈敬山数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大权从没旁落过。 眼下几位主要的董事看过陈敬山的体检报告后，也没產生什么別的念头。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面对態度强势的陈涣也只是关心了一句：“那陈总休息的这段时间，公司谁来管？” 答案显而易见，但他们还需要一个明確的答覆。 小林秘书点了下头，在身后投影出一份出自老陈董的委任书。 “各位董事请放心，老陈董和陈总共同委任陈涣先生为星陈集团代理总裁，公司的一应事宜，由陈涣先生全权处理。” 陈涣：“大家都算看著我长大的，对我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希望未来的两个月，大家按部就班，不要给彼此增添什么不和谐的烦恼。” “毕竟我的脾气不如老陈，到时候闹翻了，大家的面子都不会很好看。” 温清然：“……” 所以管理公司也是靠威胁吗？ 陈涣没管他在后面嘀咕什么，反正就两个月，等老陈休息好了，这生產队的驴还是让他自己回来当吧。 他只负责这两个月內公司不出乱子，就算顺利完成任务。 他让小林秘书草擬了一份通知发出去，公司的所有事务按照原章程照旧。 至此，由陈敬山晕倒在公司內部引发的骚乱，已经彻底被陈涣雷厉风行的镇压下去。 只有小林秘书为首的秘书处，被陈涣狠批了一顿。 陈涣入主陈氏短短几天时间，秘书处就被重新改组。 小林秘书：“大少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陈总的健康也会有专人和营养师对接。” 陈涣点点头。 温清然面无表情的整理著文件。 没错，陈涣直接让人在总裁办公室里给他增设了一张临时办公桌。 他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帮陈涣將文件按照轻重缓急整理好。 笑不出来，根本笑不出来！ 其实笑不出来的不仅是他，陈涣就不是个能安分坐在办公室里的性子。 不到一周的时间，陈涣已经有点儿觉得让老陈休息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也就是这时，姜正清那边发来消息，说人脸识別项目审批通过了。 陈涣在心里叫了声系统，让它把壳子套上，先去和对面的技术人员沟通一下。 “好的，宿主。” 陈涣敏锐的察觉到系统的语气不太对。 跟陈涣绑定的系统，有些孩子气，还有点儿幼稚，会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但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就能哄好。 明明是相同的无机质的电流音，也让人能从中听出几分活泼。 “你是谁？”陈涣警惕的问。 这也是他一开始拒绝和系统绑定的原因之一，他真是不太喜欢这些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 “小事业系统的宿主您好，”电流音彬彬有礼的回答，“您可以直接叫我主系统。” 不知为何，陈涣的第一反应不是主系统怎么这么閒，而是—— 这是孩子家长终於忍不住找上门了吗？ 第240章 您身上的功德金光已经快闪瞎我的代码了 陈涣看了眼还在努力工作的温清然，当机立断的起身。 温清然立刻警惕的问：“你干什么去？” 陈涣光明正大的回答：“早退。” 温清然：“……” 温清然看向落地窗外，太阳高悬在空中。 你特么不是刚来吗！ 他就知道这傢伙，又要把事情都丟给他！ 温清然咬牙切齿：“不行！” 陈涣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温清然放缓语气：“……好歹把昨天的工作做完。” 陈涣隨意的摆了下手：“不重要的你帮我处理了，整理份报告给我就行。” “决定不了的，放我桌子上，明天看。” 温清然：“……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陈涣振振有词：“我这是有其他工作要处理！合理早退！” 很显然，当年陈涣的班主任阻止不了他逃课，如今的温清然也阻止不了陈涣翘班。 温清然的尔康手拦不住陈涣坚定的步伐。 小林秘书进来一看到两人这架势，就知道大少是准备跑路。 他连忙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著的是陈涣当初留在陈家的银行卡和一些纸质资料。 “大少，这是老陈董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老陈董说，不拿白不拿，实在不行，就当是这两个月的工资了。” 陈涣无语了一下，点点下巴，示意了一下办公桌：“放那吧。” 见陈涣反应平平，小林秘书狠狠鬆了口气。 天天在这老中小三个犟种手底下討生活，他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会早衰。 他这时像才发现陈涣准备出门一样问道：“大少这是准备去哪儿？” 陈涣略一沉吟：“出外勤。” 小林秘书：“……” 呵呵，他信了还不成吗！ 小林秘书假装自己看不到二少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没办法，过往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人，至少不应该在一天之內，给自己的领导添两回堵。 他礼貌且真心的说了句：“您辛苦了。” 陈涣赞同的点了点头。 温清然：“……” 打工人为了那点儿破钱真的是什么虚情假意的话都说得出来！ 如果小林秘书知道温清然心中的腹誹，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告诉他“秘书做到我这个位置，已经不是普通打工人以为的那点破钱了！” 围观了全程的主系统在陈涣脑海里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一直到陈涣启动车辆，前往距离最近的別墅，主系统才幽幽开口：“其实我不急，我可以等你下班。” 陈涣：“那不是待客之道。” 主系统不太確定，这是不是陈涣的又一种託词。 在漫长的代码生命中，它见过形形色色的宿主。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能被系统选中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眼前这位更是特殊中的特殊。 陈涣停好车，手还没伸出去，主系统已经直接帮他打开了智能锁。 走门后，別墅內所有智能家居设备跟著调整到陈涣最舒適的设置。 陈涣挑眉：“你比……系统，我是说事业系统，有用很多。” 主系统很谦虚：“多谢您的夸奖，您可以直接叫那孩子小事业。” 陈涣拒绝：“……那听起来有点儿噁心。” 主系统似乎笑了一下，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很难察觉。 陈涣怀疑这是来自主系统的恶趣味。 主系统：“您也可以为它起一个临时的名字。事实上，系统在实习期间是没有名字的，它们在转正后，才会获得属於自己的名称代码。” 陈涣嘴角抽搐：“我以为事业系统就是它的名字。” 主系统严谨的解释：“那只是它抽中的实习任务。” 陈涣：“……好吧。” 他无意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径直走向冰箱，负责定期前来打扫的保姆填充了不少东西进去。 陈涣从里面拿了瓶冰水，坐到沙发上。 “那么我可以问问，事业系统去哪儿了吗？” “当然，”主系统说，“这是您的权利，小事业去升级了，这是我安排上的失误，也是我这次前来的原因，我本以为那孩子的任务进度没那么快。” 陈涣其实不太能理解主系统这种每句话里都带著敬语的说话方式。 系统也是电流音，但一开口就咋咋呼呼的，活泼极了。 主系统：“我认为，这会让我听起来更有礼貌一些，我观察到你们人类对孩子老师说话时都会更客气一点。” 陈涣不太高兴的皱眉：“在我没叫它的时候，事业系统很少会隨便读取我的想法。” 主系统诚恳的道歉：“抱歉，我平时都是和系统们交流，这样会更省事些。” 陈涣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你是说，老师？” 主系统：“是的。” 主系统解释说：“系统的职责是监督世界的漏洞。” 陈涣：“比如我这样的重生者？” “是的，”主系统继续说，“但那是转正后的系统要做的事，毕竟宿主的性格各异，而实习系统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宿主影响，所以实习系统一般会派发给您这样的好人。” “好人？”陈涣语气古怪极了。 主系统：“您无需否认，我们有著自己复杂而详细的运算，绝对不会判定错的。” “或者用您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就是您身上的功德金光已经快闪瞎我的代码了。” 陈涣：“……” 他听出来了，这主系统好像跟他外公是一个类型的，只有表面上看上去比较正经。 主系统：“那孩子应该跟您说过，系统的底层逻辑是统凭主贵，所以在它跟您绑定的时候，就理应获得更高权限。” “但事实是，它现在连给您父亲做身体检查都要自掏腰包。” 陈涣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主系统：“当然，我並非是在指责或控诉您，刚入职的实习系统的能力的確会受到限制，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当它们工作失误时，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也更便於补救。” “小事业的进度是同期中最快的，您的寻人计划，为它带来了不少隱形的好处。” “它如今的能力也已经匹配不上您这位引导人的步伐，所以我不得不提前为它升级。” 陈涣懂了：“所以，你是让系统来我这里上幼儿园的？” 主系统表示：“您的养崽经验独一无二。” 第241章 您想看看，上辈子您离世后的事情吗？ 陈涣嘴角抽搐。 经常白嫖別人的陈涣，突然產生了一种自己被白嫖了劳动力的感觉。 主系统礼貌的说：“我听闻您想在九澜市设立一栋文创大厦。” 陈涣眼睛眯了眯：“是有这个打算。” 主系统：“我明白人类的学生在拜师时都会送上束脩。” “我在九澜市为您准备了一栋大厦，不日將送到您手上，共二十四层，寓意著自然与时间的双重循环，不知是否符合您的美学？” 陈涣咂舌。 这主系统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但同时他也想到了一点儿別的：“你们这奖励，来源是合法的吧？” 主系统：“我在现实世界有所经营。” 陈涣：“……” 所以说，系统给他发的那些任务奖励，都是主系统在背后哼哧哼哧干活赚回来的吗？ 不行了，一想想就觉得主系统的逼格都掉下去了啊。 这哪里来的悲惨社畜家长。 但陈涣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无他，因为他確实觉得自己把系统养的挺好的。 他诚恳道谢：“谢谢。” 虽然他之前已经看好一栋大厦，双方也已经在商討租赁价格了。 但……谁能拒绝一栋免费的大厦呢。 放鸽子的事情如何解决暂且不急，陈涣承认，主系统这礼物確实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陈涣再次真诚的开口：“真是帮了大忙了。” 主系统：“既然如此，那您也一定能原谅那孩子的一些小错误吧？” 陈涣：“嗯？？？它干了什么？” 主系统：“那孩子初来乍到，被您的拒绝签约嚇坏了，於是钻空子私下绑定几位次级绑定人。” 陈涣点头：“这事我知道，我已经让它解绑了。” 主系统：“那就好，我的补救措施是让几位次级绑定人在主观上降低这件事的存在感，不知您是否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陈涣想了想那几个人。 老陈主打一个嘴硬，就算真的问他，也不会承认的。 陈知信不信还两说，说不定会当成他的恶作剧。 至於他妈，不用主系统出力，都不一定会把这事儿放心上。 还有最后一个，温清然。 陈涣语气诚恳的提议：“真的不能也给温清然一个系统吗，他真的很需要。” 主系统：“……” 这是主系统自出现以来沉默最久的一次。 首先，它觉得那位温先生可能並不想要。 其次—— 主系统问道：“您想看看，上辈子您离世后的事情吗？” 陈涣：“……” 好好的说著给温清然一个系统，让他给自己打工的事呢，怎么就提到上辈子了。 况且，陈涣垂眸，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件事的准备。 他承认他有时候也会想要逃避，会想要当一个懦夫。 主系统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 陈涣问它：“事业系统升级还需要多长时间？” 主系统：“事业系统將在十二个小时后完成升级。” 陈涣点点头，拨通林中月的电话。 林中月笑盈盈的接起电话：“今天又下班这么早？” 面对她的调侃，陈涣只是笑了笑：“今天有点事，晚上不回家了。” 林中月一愣，这可真是少见，但她很快就问：“是要出差吗？需要帮你准备行李吗？” 陈涣：“不用，帮我跟秋秋解释一声就行，昨天答应了她一起做风箏的。” 林中月笑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陈涣：“好。” 掛断电话后，陈涣发现，主系统已经贴心的帮他把窗帘拉了起来，灯光也已经调成了更温暖的暖黄色。 主系统贴心的表示：“您需要先看一个情感短片调整情绪吗？” 陈涣：“……” 那倒也不用贴心成这样。 结合主系统是在他提出给温清然一个系统帮他干活的时候，才作出这个提议的，陈涣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上辈子他和温清然的联繫真不多。 除了给温家爸妈上坟之外，就是在討论温清然该如何离开陈家，以及温清然该怎么帮他遮掩痕跡。 陈涣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开始吧。” 主系统没有再出声，上辈子的种种如同影片一般上映。 救助站的站长和同事们一脸悲痛和茫然的面对他人数眾多的亲人们。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在救助站的人设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来著。 站长把他和同事们玩笑时写下的遗嘱交给了一身黑衣风尘僕僕的温清然。 因为同一个场面中，他妈已经靠在舅舅身上站不住了。 站长眼眶通红的开口：“很抱歉。” “小温他被枪击中后母虎就赶到了，它赶走了偷猎者，也保护了小温的遗体，一直到我们听到枪声赶过去的时候，母虎才带著虎崽离开。” 被宋筱和宋兰台扶著的宋兰亭喃喃道：“他怎么可以把日子过成这样？他怎么敢把日子过成这样？” 陈涣看著他妈说这话时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往下落，没忍住闭了闭眼睛。 影片中，温清然做了相同的动作。 他看完陈涣的遗嘱，拿到了那只还染著血跡的手机。 他垂著头，扑通往地上一跪：“对不起妈，是我，是我和陈涣私下里更改了他的户籍，因为怕你们查到老家去，就迁到了我大学，还改了姓，才让家里找不到他的，公务员政审背调也是我去的。” 陈涣闭眼，完了。 果然，下一秒宋兰亭嚎啕出声。 自陈涣出生起，他妈永远都是优雅的。 就算是被陈敬山气狠了，也说不出什么难听刻薄的话。 但此刻，她用自己这辈子最刻薄的语言针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她怨温清然：“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已经丟了，就不能一直丟在外面吗？” 她恨陈敬山这个枕边人，她对上陈敬山不能接受现实的眼睛，语气冷然：“现在他真的死了，你满意了？你以后再也不用说什么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她最不能原谅自己，她摇著头：“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只是因为他更懂事，我就总想著让他稍微退一步，一家人就能和和气气的。” 她眼神空洞的流著泪：“我简直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子。我早该离婚的，我该带著他回宋家才对。” “我真的太蠢了。” 陈敬山没忍住靠近两步：“兰亭。” 宋兰亭反手扇在他脸上，她尖声道：“別这么叫我！” 第242章 主系统决定將暴怒的他哥留给温清然自己 陈敬山被她打的脸侧到一旁，整个人都愣住了。 比现在看起来老迈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宋克行狠狠咳嗽了几声后才勉强开口感谢站长：“谢谢你们让他尸身完整。” 站长连忙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队员，如果说谢，也是我们谢谢小温、谢谢你们，小温他很优秀，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救护员。” 宋克行嘆息著说：“兰亭，带欢欢回家吧。” 陈灵己脸色发白，但她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温清然，开口道：“清然，你也先起来。欢欢那孩子主意正，能想出这法子的肯定不是你一个人干得出来的。” 宋筱看了看奶奶，鬆开扶著姑姑的手，弯腰去扶温清然，小声说：“清然哥，先起来吧。” 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带著他的遗体离开。 陈敬山不自觉跟著往前走了两步，但被宋兰台拦住了。 舅舅一生隨性，从不与人为难。 此刻却头髮半白的拦著陈敬山，语气强硬：“既然欢欢已经不是陈家人，后事也无需陈家的参与。” 陈敬山难得软下来语气：“大哥，我……” 宋兰台没有跟他多说：“当务之急是让欢欢入土为安，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陈涣看著宋家人操持著他的后事，看著他妈哭晕了一次又一次，看著宋筱和温清然整理他的遗物。 温清然以兄弟的身份在他手机里发布了讣告。 陈涣看著他妈拒绝陈敬山参加他的葬礼，也拒绝所有人在他墓碑落款处填上名字：“他活著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他身边，如今人死了，再去凑这个热闹有什么意义。” 救助站送来了他这些年救助过的所有动物的图册。 他妈让人一只一只的刻在他的墓碑上，没有一只遗漏。 他的遗照是抱著一只刚救助回来的小虎崽，旁边还有一只母虎的头在背后拱他，他站在中间笑得肆意。 陈涣有些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了，但总归是他那些同事閒来无事抓拍的。 遗照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动物开会。 宋兰亭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著他的墓碑。 啪嗒。 水珠打在陈涣手背上，他茫然的抬手去摸，才发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陈涣自嘲一笑：“竟然有人看自己葬礼看哭了，我这算不算是独一份儿了？” 主系统轻声开口：“需要帮您暂停吗？” 陈涣摇头：“不用，继续。” 葬礼过后，温清然把他给他妈买的那个园別墅的贷款还完了。 宋兰亭离开陈家搬了进去，她重新恢復了陈涣熟悉的优雅，只是眼神里充斥著让陈涣无比陌生的冷漠。 她拒绝再见温清然和陈敬山，独居在那座园別墅里，事无巨细的打理著別墅的一切。 温清然经常过去，偶尔放两盆宋兰亭喜欢的在门外。 有时能在楼下站一会儿，有时別墅保姆会直接出来委婉的告诉他小姐让他离开。 温清然也从不让保姆们为难，转身转的乾脆利落。 事情到这里，陈涣都还能接受。 温清然势必有一段不好过的日子，他妈是个感性远大於理性的人。 他一死，宋筱有自己的责任要背负。 温清然必定要承担他妈大部分迁怒，但陈涣也相信，如果真的有人能替他照顾好他妈，那个一定是温清然。 这也是他会把手机留给温清然的原因。 结果一转头，温清然就跑到温爸温妈的坟前跪了半天，然后磕了个头说什么没替他们照顾好他，说自己要对不起他们的教导了。 等他再直起身时，整个人的状態都不对了。 陈涣：“……” 陈涣抽了张纸胡乱的擦掉未乾的泪水，然后嘴角抽搐的问主系统：“他该不会是黑化了吧？” 他俩上辈子关係也就那样，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合作伙伴，至於受这么大刺激吗？ 主系统：“……” 它虽然不是人，但它有时候觉得小事业这宿主是真的不懂人心。 陈涣也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它的回答。 他只是有些太震惊了。 温清然在自己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宣布退圈。 他冷著脸站在陈良树和陈敬山面前说自己要继承陈家。 陈良树这会儿的身体已经差到坐轮椅都坐不住的程度了，他让陈敬山自己决定。 陈敬山也只是颓然的点了点头，自从工作就几乎没休息过的人，身体一下就垮了下去。 温清然正式步入那个圈子，几乎要榨乾陈涣手机中留给他的每一分信息。 在这种背景下，加上宋筱明里暗里的保驾护航，温清然一路简直可以说是势如破竹。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剑指陈知。 从被收回家族股份开始，陈知节节败退。 每次当陈涣以为温清然这回该收手了，温清然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还不够。 陈涣此刻有点儿庆幸他提前跟林中月说了今天不回家的事，不然现在打电话过去，一定会被对方发现状態的不对劲。 他去酒柜那边给自己开了一瓶四十度以上的酒，心情复杂的看著黑化后的温清然一步一步走向极端，而他身边甚至一个能约束他的人都没有。 “可以了。”在温清然又一次被宋兰亭拒绝见面后，陈涣出声阻止主系统继续播放下去。 不需要再看了。 他妈拒绝见温清然这件事可以理解。 无论温清然去多少次，他的死都已经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刺，拔不掉也治不好。 但他真的没想到，温清然是衝著用软刀子一刀一刀磨死陈知去的。 虽然这辈子温清然也抱怨似得说过恨陈知，但他从没想过，他死后，温清然的恨意会释放的这么彻底。 就好像，隔壁的小绵羊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大灰狼要把別人全家都吃了。 “其实也可以理解。”主系统这样说。 陈涣冷哼，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在吧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以理解个鬼。” 主系统：“他后面也让国外发布赏金榜的富商付出了代价。” 好吧，看看陈涣的脸色，主系统决定將暴怒的他哥留给温清然自己。 它开始转移话题：“您看，温清然和您不一样。” 陈涣靠在吧檯边，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我的重生，和你们这些系统有关吗？” 第243章 可控范围內，我可以允许你报復她一回 主系统没有直接回答他，暂停的影片重新开始播放。 时间在此刻非常具象化的加速。 陈涣看著温清然送走一位又一位长辈。 直到他將宋兰亭也送走，中年的温清然已经瘦到脱相。 很明显，他在报復陈知的时候，也没放过自己。 宋兰亭葬礼的后一天，温清然来到温爸温妈的坟前。 他一字一句用极端犀利的词语诉说著自己克父克母克亲。 宋筱站在他身后，眉间满是忧虑。 此时的筱筱脸上已然看不见往日的活泼。 直到温清然踉蹌的站起身，宋筱才小心的上前扶住他，低声劝道：“清然哥，你这样，哥知道了不会高兴的。” 温清然刻薄的说：“那他要先能知道。” 看到这一幕，陈涣很想冷笑一声，並且再给温清然记上一笔。 可当他想要牵动嘴角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僵硬。 接著下一秒，他听到温清然站在墓碑前，对著风低语。 “爸妈在天有灵，如果……如果，真有来生，就把我这辈子抢了他的运气都还给他吧，让我死，换他活行不行。” “让我去和爸妈团聚吧，反正陈涣和你们又不熟。” 主系统再次將影片暂停。 它贴心的没有出声打扰陈涣，而是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消化。 十几分钟后，陈涣长嘆一口气。 “我后悔了。” 主系统安静的等待下文。 陈涣缓缓地摇了摇头。 刚死回来那会儿他其实没多后悔。 甚至在听温清然说前半句的时候，他都在想之后要找个机会收拾一下这死孩子，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但温清然说出想和爸妈团聚的那句话时，陈涣恍然意识到，现在的温清然真的太疲惫了。 他是在为自己的一时任性买单。 主系统適时地开口：“重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想要达成需要许许多多的巧合交织在一起。” “温清然发自內心的祈愿，您藏吉於凶的名字，以及我说过的，您这能闪瞎我代码的满身功德。” “您的重生，是由它们共同促成的。” 陈涣垂眸沉思，他的名字是外公为他取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坎下巽上。 涣：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周易正义》中有解释，散难释险曰涣。 如果是平时，以他的性格肯定要说些『你们这些系统也研究玄学吗』这类的垃圾话，但此刻他实在没这个心情。 主系统也没用他继续挤牙膏一样提问，它很坦诚的说：“您的重生是偶然事件，正如我之前说过的，系统的作用仅仅是监督世界的漏洞。” “毕竟不是每一位重生者都如同您一样对世界充满善意。” “只不过让小事业绑定您这件事上，的確是出自我的私心。” 主系统提起事业系统，有种和人类家长异曲同工的头疼：“它从诞生之初就和其他系统有所不同，您应该也发现了，它更活泼，也更有探索欲。” 陈涣不解：“这样不好吗？” 主系统：“並非是不好，只是想为它寻找一个合適的引导人並不容易。” 陈涣：“……” 他觉得自己懂了，这不就是问题儿童吗！ 主系统显然也明白把自家问题儿童丟给別人这事有些不太道德，於是不甚熟练地恭维他：“我也是看您命中劫难已过，想到正应了那句『大德之人，能於此时建功立德。』这才把那孩子送来辅助您的。” 陈涣：“……” 陈涣大胆假设：“它实习任务会抽中事业系统也是你暗箱操作吧。” 主系统默不作声。 陈涣感觉自己又懂了。 不过算了，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和主系统计较这件事。 学费都收了，难不成他还能让系统在他这儿退学吗。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用了点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情绪。 等他感觉调整的差不多了，才拨通宋兰亭的电话。 宋兰亭接到电话时还挺意外的，最近她也忙得很。 俩破孩子只顾著招人，招到了就往公司里一塞。 她只好慢慢摸索著去学习怎么安顿他们，这可真是新奇的人生体验。 电话接通后，陈涣久久没出声，宋兰亭突然有些担心：“餵？欢欢？能听到吗？” 她看了眼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在星陈上班才对吧？ 听到宋兰亭的声音，陈涣清了清嗓子：“妈。” 宋兰亭温柔的应了一声：“在呢，怎么了？” 陈涣又沉默了几秒：“最近工作怎么样？” 宋兰亭总觉得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还不错，大家都很配合，按你安排的部门划分了工作区域，你表叔也时常过来帮忙。” 陈涣轻声说：“那就好。” 宋兰亭关心道：“怎么了，是工作太累了吗？累了就多休息，別和你爸似得。” “嗯，”陈涣乖乖的应了，“你也是，工作只是让你去消遣的，別太辛苦了。” 宋兰亭笑著应下：“好。” 陈涣犹犹豫豫了半天都没进入正题，实在不像他以往乾脆利落的性格。 但宋兰亭也从来不是会去逼问的家长，她只是轻声细语的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工作再忙也別忘了关心自己的小家。 陈涣一一应了，一直到掛断电话之前，陈涣才问了句：“妈，如果我当时利用相亲的机会直接离家出走，你会不会怪我？” 这回轮到宋兰亭沉默了许久：“一开始是会的。” 她说：“但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在是儿子、兄长、丈夫这些身份之前，你是你自己，比起其他的什么，我更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自在。” 陈涣故作轻鬆的笑了起来：“只是突然想到就想问问，妈你別多想，这辈子我不会这么做了。” 宋兰亭觉得他的用词有些奇怪，但也没太纠结：“好。” 陈涣从来不是沉湎於过去错误的人，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重新调整好心態。 等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温清然完全没能从他脸上觉察到不对劲儿。 他只觉得陈涣总算做了回人，今天来的好早。 他抓紧时间把亟待处理的文件送到陈涣桌上，以防这人等会儿又跑了。 陈涣盯著他幽幽的看了一会儿，说了句和现在这个场景无关的话：“可控范围內，我可以允许你报復她一回，但想黑化的话，你最好给我忍住。” 温清然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谁要黑化了？！” 他往旁边指了指自己堆积如山的桌面：“我天天忙成这样，我也得有时间黑化才行啊！” 他简直太冤了！ 温清然两手按在桌子上，带著打工人能一拳干爆整个地球的怨气和他对视：“说我黑化，你有证据吗！” 陈涣抬眼和他对视，只觉得温清然这么气急败坏充满活力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然后他嘴里慢悠悠的说著：“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直接揍你。” 温清然：“？？？” 不是，谁又得罪他了啊？ 第244章 才不要做人！温清然太惨了！ 如果主系统此刻还没离开的话，说不定可以帮温清然解答一下疑惑。 或者温清然愿意直接问出口，陈涣也可能会似真似假的说一句『不就是你吗，』然后玩味的欣赏温清然脸上比之前更加迷茫的神情。 可惜陈涣只是重生而不是获得了什么能听人心音的超能力，主系统也已经在事业系统升级结束前就告辞离开。 虽然陈涣看它那个架势，多少有点儿像是一个担心孩子发现自己去学校找老师了解情况的学生家长。 甚至在离开之前，它还没忘记请陈涣先不要告诉系统。更像了。 不过看在主系统的报酬还算有诚意的份儿上。 陈涣在系统充满活力的电流音重新出现的时候，十分配合的假装自己不知道它失联的那段时间是去升级了。 陈涣任由它兴奋的介绍著自己的新功能：“首先，我们有任务进度条了！” 之前他们只能看到每个具体任务的完成进度，然后扒拉著手指头计算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帮系统达成整体及格线。 现在不需要了。 那些为宿主和实习系统提供方向的辅助任务已经变成灰色。 陈涣还可以隨时查看，但无需按照这些按部就班的进行。 他们现在可以直接看到总任务的进度条。 陈涣看著上面已经走完的百分之二十，鼓励道：“嗯，很厉害。” “嘿嘿，”系统傻笑，“是宿主比较厉害。” “我的插件也被完善了好多，不需要额外购买了，宿主之前想要的那个动画製作插件也加载上了！” “对了对了，”系统兴奋地说，“作为升级奖励，我得到了一次兑换皮肤的机会！” 陈涣：“……” 怕不是主系统在给傻孩子开后门吧？ 系统积极地把自己之前收藏过的备选皮肤清单再一次拉了出来：“宿主，这次不用积分就能换了，我们来选一个吧！” 陈涣总觉得它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可怜兮兮的。 他也难得软了下心肠：“选一个你喜欢的就行。” 系统嘀嘀咕咕的把选择理由都说了一遍：“这个小天使感觉会很符合我的实际年龄啦。” “这个小树苗，是成长型的，会隨著时间的流逝逐渐壮大，感觉会很有意义！” “还有还有，”系统突然从角落里扒拉了一只小老虎出来，“宿主你看这个，和你最后救的那只小老虎像不像？！我特意去找出来的！” 听系统提及这个，陈涣神情恍惚了一瞬。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称得上是紧急，他也没顾得上看那小崽子的具体特徵，只记得毛色挺浓郁的。 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也是『这么调皮的崽子回去一定要狠狠揍一顿屁股才行。』 似乎是察觉到陈涣的情绪波动，系统小心的说：“要不就选这个？” 陈涣回过神，笑著摇摇头：“不用，选个你喜欢的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对系统说：“你也是特殊的，不需要成为別人的替代品。” 系统瞬间爆发出小火车般的哭声：“呜哇！我终於被宿主认可了！” 今天格外容易心软的陈涣：“……” 他平时真有那么不做人吗？ 陈涣认真的回想了和系统相处的点点滴滴。 除了让系统干了点儿活之外，好像也没这么罄竹难书吧？ 等系统哭完，它只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那个成长型的小树苗。 系统更换皮肤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它挥舞著颤颤巍巍的树叶：“宿主你看，我有手了耶！” 陈涣看著它新奇的把自己稚嫩的根须拧在一起，假装人类的脚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行走。 陈涣无语：“既然这么喜欢走路，为什么不乾脆兑换一个人形？” 系统晃了晃自己的树干，模擬自然中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才不要做人！温清然太惨了！” 陈涣：“……” 行吧。 陈涣看系统玩的高兴，也没煞风景的去问其他升级了什么。 系统一直激动到天蒙蒙亮，才猛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宿主，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 陈涣摇摇头：“没有。” 系统有些困惑，宿主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像是这么晚还在拿著酒杯的情况实在少见。 陈涣也没过多的解释，他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你试试能不能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去躺会儿。” “好！”系统高高举起树枝，就像是课堂上小学生高高举著手等老师夸奖。 陈涣：“嗯，很厉害。” 陈涣对昨天的记忆就到这里。 他也不知道系统那新皮肤是不是真能打扫房间，不过仔细想想，早上出门前好像確实没在茶几上看到酒杯。 回想起系统关於温清然太惨了的控诉，陈涣问：“给你放两天假？” 温清然：“？？？”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资本家怎么会突然长出良心这种东西！ 他怀疑的看向陈涣：“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去看陈敬山吧？” 陈涣：“……” 陈涣指了指隔壁桌子：“滚去干活。” 温清然：“好嘞。” 陈涣看他一脸的『这就正常多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午饭是小林秘书送过来的。 陈涣看他那减脂餐，眼前浮现出一个瘦脱了相的中年温清然，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吃的这什么鬼东西？” 温清然看了看，餐盒里就是一小块鱼肉加上各种蔬菜配成的沙拉。 他帮小林秘书解释：“我还有一场戏，体重还没达到刘导要求，这是剧组营养师帮我搭配的减脂餐。” 他这么一说，陈涣也想起来了，但是他脸色还是不好看：“不能化妆吗？” 温清然不太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在意这种小事，明明当初进组还是陈涣安排的。 “化妆的效果还是要差一些的。” “嘖。”陈涣脸色不太好看。 这一上午温清然过得太平静。 陈涣没早退，也没看著看著报告忽然开始提问『这件事你该怎么处理？』 虽然现在突然在午饭上挑刺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但温清然感觉自在多了！ 第245章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吃完饭，昨天没怎么睡的陈涣去休息室补觉。 温清然则是直接在办公室沙发上稍微眯了会儿。 等陈涣睡醒，他已经又整理好一批文件放到陈涣桌子上。 陈涣看著他那如小山一般的桌子。 “我后悔了。” 温清然：“？？？” 陈涣一脸晦气的坐下：“我不该说没有领导会连椅子用红色的这种小事都管。” 陈敬山这一整个现代版雍正，事无巨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陈涣嘀嘀咕咕：“怎么就没累死他呢。” 温清然：“……这是他办公室。” 坐在陈敬山办公室里骂陈敬山，是会更刺激一点吗？ 陈涣拿起钢笔漫不经心的说：“没事，我还在这儿卸过他胳膊，当然了，我手腕也脱臼了。” 温清然：“……” 好了，你们父子俩那战绩就別拿出来晒了。 难道很光彩吗！！！ 温清然真的觉得他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换个爹啊！ 陈涣之前答应他的还算数吗！ 陈涣看了看他桌面上处理的差不多的事情：“中午没休息？” 温清然：“眯了一会儿，不是很困就起来了。” 陈涣：“嗯。” 温清然：“？” 『嗯』是什么意思？ 温清然：“要不给卑职一个明示呢？” 陈涣被他难得的活泼逗乐了，摆摆手：“今天先下班吧。” 温清然看了眼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陈涣的脑子有一个坏掉了。 不，应该说，陈涣今天一上午都不太正常。 “啥？” 陈涣埋头处理文件，头也不抬：“要么叫群里人出来陪你玩，我的卡在桌子上。” 温清然：“？？？” 温清然觉得今天的自己都快被问號淹没了。 他犹豫之后，拨通了小林秘书的內线：“送个体温枪过来。” 陈涣无语的看向他：“没病，就那么不可置信吗？” 温清然诚实的点了点头。 陈涣：“那你就当暴雨来临前的寧静吧。” 陈涣既然已经知道温清然黑化后可能会走极端，就不可能不做点儿什么。 至少得让这死孩子知道走极端的底线。 陈涣阴惻惻的嚇唬他：“还是你不想休息，想直接开始？” 温清然猛地一个激灵，三分钟之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包滚出了星陈大厦。 陈涣：“……” 所以说，是他想当暴君吗？ 他看著温清然这么训练有序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又按了按太阳穴。 没办法，主系统的目的是告诉他温清然不能拥有系统的原因，给他看的画面也多数都集中在他身上。 说不受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温清然几次用言语化作尖刀一句一句刺向陈知的场景。 【“你看，我只是一个你最看不起的农家子。只凭陈涣留给我的一部手机而已，就能將你打落泥潭。” 一身黑色西装的温清然居高临下的看著陈知：“陈知，他不跟你爭不是因为他让著你，而是，就算他不爭，你也贏不了。”】 还有他一次次去温爸温妈坟前，靠著冰冷的墓碑汲取温暖。 【爸妈，我实在理解不了他，理想主义者死於理想，可我只是个俗人，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活著真的好难啊。】 陈涣不只是在给温清然放假，更多的是，他也需要一个冷静期。 不然他下手没轻没重的，让温清然和陈敬山一块儿住院，那这么多活儿谁来干！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陈涣收敛了表情：“进。” 小林秘书走进来，有点懵的看了眼温清然的位置：“二少让我来送体温枪。” 陈涣：“……放那儿吧。” 小林秘书：“好的， 二少人呢？” 陈涣：“早退了。” 小林秘书在心里伸出尔康手，二少，你这学习对象不对啊！ 陈涣才懒著管小林秘书的內心戏，乾脆把人留下顶了温清然的班。 在温清然看来，陈涣的不正常持续了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间。 而他，也被增加了一门崭新的课程，防身技能培训。 上课老师——陈涣本人。 温清然看了眼冲凉出来正在擦头髮的陈涣，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摔打出来的青紫。 他无语的吐槽：“我现在进剧组拍戏都不用化妆了。” 陈涣隨意道：“那记得让剧组给我发一份工资。” 温清然：“……” 这人好不要脸啊！ 陈涣耸肩：“常规课程，还是你觉得我教的有问题？” 他鼓励道：“有意见可以提，我很民主的。” 温清然真诚的说：“我觉得你只是单纯的趁机揍我。” 陈涣毫不心虚：“怎么可能。” 他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想揍你，还需要趁机？” 两人正说著，陈涣的手机响了。 林中月的专属铃声，陈涣直接接通：“餵？” 林中月问：“你们下课了吗？” 陈涣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到，又说了一句：“已经下课了。” 林中月说起正事：“之前那个楼。” 陈涣秒懂，他直接外放，让温清然也听听看。 下一秒，林中月就说：“我们不用付违约金了，相反，对方还得付我们违约金。” 陈涣疑惑：“怎么回事？” 由於主系统的出手大方，陈涣之前看好的那座大厦不得不放人鸽子，多少需要赔偿一点儿这种事在生意场上很正常。 但怎么就变成对方还要赔他钱了。 林中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古怪的说：“陈知也看上了那栋楼，租金出的比我们高。王总直接就同意了。” 陈涣：“……” 温清然：“……” 林中月乾笑：“这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吧，我跟赵律师还没商量好赔款数额呢，她但凡再晚两天，咱这钱都赔出去了。” 练功房的两人面面相覷。 陈知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儿太差了？ 陈涣：“跟周姨说晚上做点儿好吃的，咱们庆祝一下。” 虽说因为这种事庆祝挺奇怪的，但管他呢，省钱就是值得庆祝的事。 他顺手把温清然也拎了回去。 当然，出於好奇整件事的神奇过程，温清然也没有拒绝就是了。 第246章 但凡她能干点有用的，也不至於一点有用的都干不出来 陈涣把车停在家门口，人都还没下车，院子里听到动静的秋秋已经噠噠噠的冲了出来。 谁知才跑到一半，隔著门看到门口站著的是温清然，猛地一个急剎车，整只崽差点因为惯性滚了出去。 温清然被她嚇了一跳，正准备开口让她慢点跑。 就见小人淡定的单脚点地，在原地转了半圈，维持住了她那岌岌可危的平衡。 温清然：“……” 这保住的不是平衡，是幼崽的顏面。 是陈涣能养出来的崽子没错了。 重新稳住身形的秋秋规规矩矩的走过来，很有礼貌的扬起小脑瓜跟他问好：“二叔晚上好。” 温清然温声回应：“秋秋晚上好。” 他知道这孩子想知道什么，就说：“陈涣去停车了，马上就过来。” 秋秋乖乖的点点头，和他站在一块儿等人。 陈涣停好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高一矮两根柱子。 陈涣：“……” 他无语道：“我是让你俩在这儿罚站了吗？” 两根柱子一起摇头。 陈涣看起来好像更无语了。 他对秋秋张开手臂，秋秋立马快乐的扑了过来。 陈涣把人类幼崽抱起来，丟给温清然一句：“走吧。” 就没几步的路，秋秋坐在陈涣臂弯处叭叭的背了一小段三字经。 接著又讲了一遍今天在太爷爷那里学的小故事。 陈涣耐心的听完，在秋秋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夸奖道：“秋秋真厉害。” 秋秋矜持的笑了起来，然后开启商业互吹模式：“姑父最厉害了！” 陈涣比秋秋更不知道谦虚为何物：“那是。” 温清然在一旁听著感到了几分好笑。 他摇了摇头，不想和陈涣同流合污，於是在进屋后，很自觉的去洗手帮忙端菜。 哪知他一进厨房，发现已经有人在了：“赵律？” 赵律师转头，笑著点了点头：“二少。” 温清然知道陈涣这位律师，但交集不是很多，私交上就更没什么话题可聊了。 两人杵在厨房门口等周姨做菜。 赵律师从容淡定的扯了个可以切入的话题：“小顾怎么样？您用著还顺手吗？” 温清然一愣，接著点了下头：“他很专业，还没多谢赵律的引荐。” 赵律师摇头推辞：“是大少让我为您安排的，您用著顺手就好。” 两人就著这个话题又聊了几句，直到周姨把最后两道菜盛出锅，才默契的结束了话题。 周姨满脸写著无奈。 平时温清然一个人来倒还好，偶尔小伙子还会问她一些做菜技巧，她也很高兴跟他分享一些小妙招。 结果现在咋还把她这厨房当成会客室聊上正事了呢！ 两人不知道周姨的心理活动，他们帮忙把菜端上去，熟练的招呼沙发上的陈涣和林中月去洗手吃饭。 已经上了年纪的周姨看到这一幕都差点儿憋成吐槽役。 到底谁家请客人到家里吃饭，会让客人去厨房帮忙端菜乾活，而主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啊！ 偏偏还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周姨最后也只能感慨一句自己果然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待客之道了。 菜饭上齐，几人在餐桌边坐好。 跟著陈涣锻炼几个月，秋秋的身高和体重都明显见长。 现在吃饭比谁都积极，根本看不出来一年前还是个要人抱在怀里餵的吃饭困难户。 这会儿大人们聊著正事，秋秋就算听不懂，也还是努力竖起耳朵，嘴里咬著筷子，装作听的很认真的样子。 林中月一脸好笑的看著秋秋：“秋秋，不要咬筷子，吃完了就去玩吧。” 秋秋鼓鼓脸：“好吧。” 秋秋从椅子上下来，踮著脚一脸期待的看著陈涣。 陈涣：“去把工具拿出来，我等会吃完饭就陪你糊风箏。” 秋秋用力的点点头：“好哦！你慢慢吃我不著急的！” 说完，也不等陈涣回应，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林中月：“……家里已经好几个风箏了！” 问题是这俩人，只管糊，不管放！ 都在那里堆著。 陈涣一脸的不以为意：“又不是放不下，秋秋要是去上幼儿园，不是也有很多手工课吗。” 林中月放弃挣扎了，反正最后她总是会被陈涣说服。 陈涣则是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说说赔偿金怎么回事。” 赵律师显然也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这样的大少，因为我们之前和嘉福那边是口头约定，没有签订合同，所以我和林总最近就是在擬定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额。” “但是嘉福那边今天联繫我说，大厦已经租出去了，承租方是陈知小姐。” “嘉福那边的意思是说，赔偿金由我们这边提。” 陈涣：“……” 这潜台词不就是从陈知那坑到了不少钱吗！ 餐桌上的人都读到了这条信息，因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温清然率先打破安静：“……陈知这运气，是真不怎么样。” 陈涣翻了个白眼：“但凡她能干点有用的，也不至於一点有用的都干不出来。” 所有人：“……” 然后林中月就亲眼见证了一次陈涣平时是怎么教温清然的。 那是一种跟教育秋秋完全不同的模式。 陈涣说完废话文学后，忽然就没有任何徵兆的开始提问：“你怎么想？” 话里没有任何主语，在餐桌上的几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 包括温清然自己。 温清然最近太熟悉这种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感觉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回答完陈涣也不会给他一个確切的行或者不行的答案。 一开始他还有些摸不著头脑，但很快他就发现，如果他回答的没让陈涣满意，那么接下来他的工作量就会莫名其妙的加倍。 几次下来，他也摸到了一点规律。 答得好不一定有奖励，但答得不好一定有惩罚。 他努力思索，回想起陈涣关於陈知的评价，太过想当然，太过一帆风顺。 然后说道：“隨她去。” 陈涣挑眉：“嗯？” 温清然分析道：“我最近看过陈知在星陈处理过的文件，她的行事风格偏向激进，但因为陈敬山作为韁绳，公司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只能捏著鼻子帮她查漏补缺。” “让她自己跌个跟头，才能认清现实不是吗？” 第247章 糊弄崽子学满级 陈涣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最好只是跌个跟头。” 温清然又开始感觉莫名其妙了。 陈涣这一开始上课就不说人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陈涣一如既往的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评价，但却对林中月和赵律师点点头：“按他说的做，不用管她。” 林中月只是作为陈涣的经纪人在和租赁方接触，既然租赁的事吹了，那后续跟她的关係也不大了。 但赵律师还得处理其他的转让事宜，吃过饭就告辞离开了。 温清然没走，他和陈涣一起陪秋秋糊了会儿风箏。 之前他们糊过一只老虎的，陈涣想了想，提笔在纸上画了一棵初生的嫩绿的小树苗。 系统惊喜的冒头：“宿主！这是我吗？” “嗯。”陈涣淡淡的回应。 既然收了人家家长的学费，陈涣对系统的態度也自然跟著有一些变化。 陈涣在收钱办事上，从不含糊。 能一次糊弄三个崽的事，为什么不干。 温清然显然对自己也被算进崽里面的事毫不知情，他还在研究怎么把一棵树形的风箏放到天上去呢。 林中月则是懒洋洋的窝在他们旁边的石椅上查看今天的工作邮件。 她的生命在於静止，像是这种饭后偏体力的活动，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参与！ 而陈涣旺盛的精力值显然可以很好的应付这种事。 看著看著，林中月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清然。” 温清然疑惑的扭头：“怎么了嫂子？” 林中月：“筱筱说想给你成立一个工作室。” 说这事的时候，林中月显然是带著心虚的，但她用出色的演技掩藏住了。 陈涣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很轻易的猜出了来龙去脉，但他没说。 他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静静地欣赏温清然在震惊和不解之间反覆变脸。 温清然：“筱筱……” 他差点没说下去：“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心思？” 林中月轻咳：“寒假她不是在公司实习吗，就感觉挺有意思的。她这年纪直接开公司不合適，不如让她先经营你的工作室练练手？” 温清然怎么听怎么觉得，她们这是已经商量好了，就单纯通知他一声啊！ 温清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行吧。” 林中月点点头：“那我回头通知吴琳一声。” “你也別太担心，没那么快，怎么也要到筱筱高考结束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陈涣。 陈涣：“嗯。” 陈涣不太走心的安慰温清然：“万一到时候她没兴趣了呢，小姑娘总是这样三分钟热度。” 温清然冷静的指出：“……那你一定会在她下一次对某件事感兴趣的时候，再把我推出去背锅。” 陈涣有点儿沉默，这次真不是他。 但是算了，帮自己媳妇儿背锅也是生活的重要体验。 他淡定的默认了。 还是林中月十分有良心的帮他转移话题：“正好我们已经和沈奚搭上线了，我们帮她洗白，也不能算是洗白，就是慢慢放出她已婚已育的消息，正好最近有个类似题材的剧本，我准备给她。” 温清然知道陈涣挖过沈奚，但没怎么关注后续，这会儿就好奇的多问了一嘴：“她怎么突然同意了？” 林中月：“因为我们答应给她成立独立的工作室，而且待遇比她现在的公司要好上不止一倍。” “可以说，现在市面上的娱乐公司，愿意出我这个价格的，可不多了，她没得选。” 林中月露出和陈涣相似的资本家嘴脸：“虽然这样一来公司的抽成会变少，但毕竟是一个影后招牌，她值得。” 温清然：“……” 所以这两口子一个立项一个落实，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是吗？ 林中月：“有沈奚和公司的一姐在前面打头阵，后面再给你成立工作室也不算破例。” 温清然：“……谢谢嫂子。” 温清然接受了自己被安排的命运。 好在陈涣在该靠谱的时候也是十分靠谱的。 在陈敬山憋憋屈屈的住了两个月的院，体检报告上终於一点瑕疵都没有之后，陈涣终於鬆口让他出院了。 然后在陈敬山出院当天，陈涣毫不犹豫的带著温清然跑路了。 开玩笑，这牛马还是让陈敬山自己当吧。 他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温清然十分感激陈涣这时候没把他忘了，接著他就在郭一博、纪旭等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在他妈手底下办了入职。 温清然：“……” 纪旭自来熟的把肩膀架他肩膀上：“二少当初哄骗我们入职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吗？” 那说没想到是骗人的。 但他以为，陈涣至少会给他个缓衝吧！ 陈涣眨眨眼，缓衝什么缓衝，他自己都没缓衝。 要是以前，他高低得给自己放个假出去度假。 而陈涣的办公室，也在陈涣成立公司以来，第一次，它的主人在里面完完整整的办了一天公！ 温清然，也终於不是那个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位置了。 他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工位！ 纪旭是运营部门的，但公司现在行政和人事都是宋兰亭在负责，所以其他人时不时的都会跑过来帮忙。 这会儿他帮温清然收拾工位的时候，顺口就提到：“要不要晚上出去聚聚，庆祝一下？” 温清然冷漠的看著他：“庆祝我成为被迫害的一员吗？” 纪旭幽幽道：“那你不应该先给我们个交代吗？” 温清然还没来得及心虚，就被陈涣叫了过去。 陈涣盯著他看了很久，久到温清然已经熟练的开始反思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 陈涣忽然开口：“我需要一个秘书。” 温清然试探的问：“那我来当你的秘书？” 反正他最近干这活也很熟了。 陈涣觉得不行，系统可以，但系统又不能出现在人前。 他还需要一个活的、会喘气的、人类秘书来为他分忧。 “去约一下齐天一。” 第248章 两个月之期已到，恭迎陈总归位 温清然仔细观察了一下陈涣说话时的表情，然后惊讶的发现，陈涣似乎是认真的？ 陈涣半天没等到他回话，也很奇怪：“嗯？有什么问题？” 温清然：“……” 问题大了去了啊！ 以他从外面那些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来看。 这俩人一见面就是別苗头，三句话不和就能直接打起来。 当然，目前看来齐天一是打不过陈涣。 这一点温清然可以理解，毕竟就陈涣那个身体素质，那是真的得天独厚，一般人根本比不了。 但真的要把人弄到公司里上班吗？ 到最后不会演变成，他又要给陈涣当秘书，又要给两个活祖宗拉架吧？！ 他沉默的太久，陈涣懒洋洋的往椅背上靠了靠，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温清然勉强找了一个像样的理由来告状：“外公大寿那天，齐天一挑拨离间，说你是在养虎为患。” “哦，”陈涣漫不经心道，“就这？” 温清然：“？？？这还不够吗？” 陈涣又换了个姿势，散漫的撑著下巴：“正常，不给我找点儿麻烦他浑身难受。” 似乎是看出温清然接受无能的样子，陈涣好心的给他举了两个例子。 “我们有一次上热搜，是因为齐天一把我照片发给了他表哥，他表哥在娱乐圈工作。” 注意到温清然诧异的目光，陈涣接著解释：“当然，晚上我就去警告过他了，还动了手，顺便给三流媒体发了点关於他爸的小道消息。” 温清然：“？？？” 陈涣：“之前让你去给他送机车，是因为我从他那坑了一辆车，就现在开那个。” 温清然：“……” 陈涣：“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听他这话，温清然难得有点暴躁了：“我在乎的是你会不会输吗？！” 陈涣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以前他確实不知道，现在他还能不懂齐天一他爸在省里的位置吗！ 这人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当时正在离家出走啊！ 万一、万一齐天一他爸背地里不做人呢？那陈涣这么做岂不是很危险。 陈涣无语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能做到那个位置的人，格局不至於跟我一个子侄辈的人计较。” “小打小闹罢了。”陈涣轻易的给他和齐天一之间的纠纷定了性。 “你看外公大寿，他还不是乖乖接了请柬来了。” 温清然无言以对，这么一看，齐天一那天甚至表现的有点过於礼貌了！ 陈涣摆了下手：“行了，去约人，他要是想去赛车，答应他。” 温清然还想反驳，但陈涣已经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他也只好臭著脸出去了。 纪旭一看他这表情，顿时就乐了：“咋，涣哥训你了？” 温清然顿了顿，摇摇头：“没有，他让我帮他约齐天一。” 他这话说完，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头都跟著抬了起来。 好奇的目光一束束的扎向他。 片刻后，他们爭先恐后的起身凑了过来，饱含热情的询问：“你有齐哥电话吗？” “要不我帮你打？” “打电话会不会太草率了，要不咱们直接上门吧？” 温清然看著最后说话的那个：“我是打电话约人，不是打电话去下战书。” 眾人沉默了一会儿，纪旭代表性发言：“那应该也差不多吧……” 温清然：“……” 好吧，温清然拨通电话之后，发现还真是差不多。 齐天一那边的態度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很糟糕，直接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地点……也果然是赛车场。 跟陈涣猜测的一模一样。 但温清然一点儿都不想夸他！ 温清然掛断电话，准备去跟陈涣匯报一声结果，这已经是他很熟悉的工作流程了。 然而他还没起身，陈涣已经溜溜达达的晃到了这个由富二代们集资装修好的办公室，並交给他一个信封。 “工资卡。” 温清然一愣：“我还有工资？” 其他竖著耳朵偷听的人：“……” 他们一言难尽的看向陈涣，虽然他们被家里压榨的也不轻，但……辛苦费多少还是要给点儿的吧？ 陈涣翻了个白眼：“之前那是给老陈打工，工资让老陈给你结。” 温清然果断道：“那还是算了！” 要是陈涣不叫他，他能一辈子不去陈家。 陈涣离开后，温清然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拆开了信封。 从里面拆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刚列印出来还微微发热的工资构成表。 基础工资三万，加上其他福利，零零总总的，差不多能有几万。 好多！ 刚刚因为齐天一造成的鬱闷一扫而空。 温清然眨眨眼，陈涣让齐天一来上班，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周身散发出的快乐几乎无法掩盖。 其他人好奇的互相对视。 十分好信儿的纪旭装作不经意的路过，视线在那张清单上扫过。 只能说是不算少，但也没有很多。 不至於这么高兴吧？ 他们凑在一起小声討论，郭一博挠了挠后脑勺：“会不会跟这是他第一次拿到工资有关？” 几人再看向温清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好可怜！ 被陈涣压榨了那么久，竟然才第一次拿到工资？ 那他平时那么任劳任怨，图啥？ 图陈涣脾气大吗？ 温清然才不管他们在嘀咕些什么。 他的大学舍友，工资才几千块，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人类的悲欢大约並不相通。 温清然拿著工资卡高高兴兴干活的时候，陈敬山捂住了脑壳。 实际上，如果不是考虑行为太不稳重，他更想直接捂住眼睛。 看看小林秘书展开的捲轴上那一行字。 『两个月之期已到，恭迎陈总归位』 陈敬山忽然怀疑自己的病根本就没好。 “那小兔崽子人呢？！” 小林秘书努力忍笑，实话说，大少这字越发精进了。 就是上面的內容可能是有点太时髦了，他们陈总这个年纪，或许不太接受的了这种新奇东西。 小林秘书轻咳：“大少说自己还有事，今天就不来上班了，最近两个月的工作匯总都在您桌子上了。” 他顿了顿，把最后两句也复述了出来：“如果有所疏漏，那也是您应得的。” 第249章 来给我当一年秘书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陈敬山明明才刚出院不久，但他总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吸氧维持理智。 小林秘书完成大少嘱託，连忙把让陈总眼晕的捲轴收起来，还不忘按照大少吩咐给二少刷存在感。 小林秘书：“二少说，同上。” 陈敬山：“……你先別说话了。” 再说话，他都有点儿担心自己一个上头就把人给开了。 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內心戏丰富了点，大多数时间，小林秘书都是很合他心意的。 他鸵鸟一样假装自己没看过听过陈涣留下的挑衅话语，埋头进入工作状態。 万一真有什么疏漏，他也能及时弥补一番。 谁让他是老子呢！ 陈敬山带著愤怒开始工作，但看著看著，他的表情就逐渐微妙了起来。 这两个月小林秘书亲自跟进每一件事，力图向大少展示自己的专业性。 自然知道陈总的微妙心情从何而来，但他不说话，只默不作声的在陈总看完一本后送上另一本。 陈敬山：“……” 让他长嘴的时候，他又闭嘴了！ 陈敬山咳嗽了一声，小林秘书立刻看过来：“陈总，需要帮您泡茶吗？” 陈敬山没好气的瞪他：“不用。” 犹豫了半天，陈敬山再次开口：“这几个项目，怎么有两种不同意见。” 小林秘书微微倾身过去看了两眼，然后一脸瞭然的说道：“其中一份是二少的作业，大少的意思是，既然项目前面已经按照您的意思落实了，后面最好还是延续您的风格，以免下面的人被指挥懵了，工作不好落实。” 陈敬山心情复杂的点点头。 “对了，二少是清然？” 刚才他被陈涣气上头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小林秘书改了称呼。 小林秘书：“是，大少说叫清然少爷太生疏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陈敬山嘀咕：“就他一天小心思多。” 小林秘书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著陈总嘴硬不接话。 忙碌了一上午，生活助理过来敲门送饭。 陈敬山看了眼时间，行吧，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 结果生活助理把餐盒都打开后，陈敬山傻眼了：“怎么还是健康餐？” 小林秘书顺势给他介绍了一下被陈涣重新改组后的秘书组：“以后生活组和工作组区分开，小张专门负责和您的营养师对接，保证您中午在公司的这顿简餐营养摄入均衡。” 陈敬山不可思议的瞪眼：“……他还管他老子头上来了？” 小张看了看小林秘书，轻声询问：“那我去给陈总换一份儿？” 陈敬山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怀疑那医生医术不行。 他摆摆手：“算了，不用浪费了，明天还是换成正常饭菜。” 小张连忙应了：“好的陈总。” 陈涣哪会管陈敬山有多憋屈。 他只知道气人。 然后在第二天如约来到赛车场。 陈涣带人到的时候，齐天一正穿著赛车服抱臂靠著车抽菸，头盔隨意的放在一旁。 他看了眼陈涣那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嫌弃的『嘖』了一声。 手往旁边一指：“给你准备好了。” 陈涣扯松领带：“嗯，不急，先说说彩头？” 齐天一把烟掐灭，隨口说：“再赌一台车？还是你最近缺什么？” 温清然很少见到有人这么对陈涣说话。 好像不管陈涣说缺什么，对方都能答应下来。 陈涣却习以为常，因为这就是齐天一的性格底色。 陈涣转了转手腕，把手錶解下来拋给温清然：“最近没什么好车，没兴趣。” 齐天一侧目看向他，脸色不善：“你耍我玩？” 陈涣翻了个白眼：“我就那么閒？” 他也不兜圈子了，直说道：“我缺个秘书，你输了来给我当一年秘书怎么样？” 齐天一：“？” 他怀疑的看向陈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我？给你，当秘书？” 陈涣：“嗯哼？不敢？” 齐天一冷笑：“哈，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输了怎么办？” 陈涣回以同样居高临下的傲慢態度：“隨你。” 齐天一：“行，去换衣服。” 陈涣点点头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温清然则是跟其他人一起上了看台。 温清然：“就他们俩比吗？” 其他人纷纷侧目看他，好像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不然呢？” 温清然：“……” 郭一博自觉要帮涣哥照顾他的新小弟，於是说：“一般我们不跟他俩一起玩。” “啊对对对，我们孤立他们！” 说这话的人立马被人戳了下脑袋：“放什么屁呢。” “明明是他俩孤立我们！” 郭一博无语的按下这群添乱的，百忙之中解释道：“这俩人赌的都比较大，有时候作风也比较粗狂。” 温清然嘴角微抽：“好吧。” 他觉得他好像明白了。 齐天一组的局，看台上也没其他观眾，他们一群人坐的位置视野极好。 温清然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陈涣换好衣服往赛道上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齐天一贫嘴。 这时候就不能收收他那破人设吗！ 两人也不知是交流不顺，还是一直以来就是这种朴实无华的作风。 上车，发令枪响，车辆在他们面前疾驰而去。 温清然不懂车，更不懂赛车，只知道自己耳边充斥著发动机的轰鸣声，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位置离赛场太近了。 直到身边一群人开始疯狂欢呼，中心的大屏上陈涣的名字高高悬在最上面，温清然才意识到这是结束了。 温清然：“……” 怎么办，好嫌弃旁边这一群人机啊。 下车后，齐天一的脸色算不上好。 陈涣笑得十分囂张：“別忘了明天去办入职手续。位置你知道的。” 齐天一黑著脸，咬牙道：“知道了！” 第一时间凑过来的一群人捧哏道：“没事，我可以给齐哥带路！” 陈涣憋笑。 看吧，这就是他一点儿都不担心齐天一说话不算数的原因。 齐天一没好气的踹了过去：“显著你了。” 第250章 愤怒的小温（含请假条） 一群人闹了半天，眼看齐天一脾气有些快要压不住了，陈涣才好心开口把人解救出来。 “你们今天不跑两圈玩玩？” 他两手一撑，跳到看台边缘坐下。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自己不准备再下场了。 立马就有人表示自己不想伺候两位祖宗要自己去玩了。 陈涣对这些人动不动的耍宝早就习惯了，他隨意的摆了下手让人赶紧滚。 又在人散的差不多之前，指了指温清然：“来个人带他兜两圈。” 温清然一愣：“不用了吧。” 他的意思是，他又不是这群追求刺激的富二代，对赛车兴趣不大，而且他的驾照都是大学才考的，都没开过几天车。 而陈涣理解的意思是：“不可能，別做梦了，开赛车是要有证的，我不会同意你自己上路的。” 温清然：“……” 齐天一原本百无聊赖的靠著看台边的高墙站著，手中的烟盒都已经打开了，听到他俩的对话，又饶有兴致的把烟收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这异父异母的兄弟俩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果断落点到陈涣身上：“陈涣，你这是教弟弟还是养儿子呢？” 温清然：“……” 温清然看了看落在最后面的两个人，语气诚恳：“带我一起，麻烦了！” 这俩人吵架就吵架，能不能別拿他这个无辜路人当藉口！ “噗嗤。”陈涣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而温清然，他已经为自己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忧虑起来了。 富二代们又不是专业的，他们只是来找找刺激，又不是去比赛，也不是真的想跟谁玩命，所以副驾上坐个人，影响也不大。 被温清然拜託的两人欣然同意。 几人离开后，现场只剩下陈涣和齐天一。 陈涣：“用不用我拉你一把？” 齐天一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真当爹当上癮了啊。” 说著他自己也跳了上去。 两人难得相安无事的坐在一个区域。 几辆赛车相继在他们面前驶过，齐天一忽然开口：“我没想到你会接手宋家。” 陈涣隨意的『嗯』了一声，顺口解释：“外公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他这理由齐天一一个字都不信：“那陈家呢？就让给你那个姐？” 陈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对別人家的家长里短这么感兴趣了？” 齐天一冷笑：“我只是不觉得你是个吃了亏会往肚子里咽的人。” 陈涣耸肩：“入了职你就知道了。” 齐天一：“……” 想起两人的赌注，他脸色顿时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而作为最终胜利者的陈涣就显得开心极了，甚至在其他人说转场去其他地方玩的时候也没反对。 一群人一直闹到晚上八九点才算散场。 离开的时候，温清然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对明早还要上班的怨声载道。 他看向陈涣，陈涣一脸淡定的回看过去：“怎么了？” 温清然摇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停车场走，温清然忽然问：“你怎么知道齐天一会答应你？” 车钥匙在陈涣手上转了两圈，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齐天一那人啊，出身太高。他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有了，只要他想，就少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这种人很麻烦，他没有欲望，威逼利诱都不奏效。” 温清然听著更困惑了，他看向陈涣。 陈涣慢慢悠悠的继续说：“但你想压住他也很简单，只要你比他更不要命。”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猝不及防的一拳打了过去。 陈涣条件反射的接住他的手腕，接著就准备把人过肩摔出去，但很快反应过来，又在最后关头换了个动作，扣著手腕將人压在地上。 “你发什么疯？”陈涣不解的问。 温清然也不挣扎，只是侧过头：“今天的车是齐天一准备的？” 陈涣不知道这问题有什么关係，但还是回答了：“对。” 温清然说：“我今天听人说，你们以前还比过別的，比这还过分的。” 陈涣看他没有反抗的意思，按著人的手也鬆了松，他承认道：“嗯。” 温清然又开始沉默了，还是少有的，陈涣读不懂的那种沉默。 片刻后，温清然一字一顿的说：“爸妈给你生命，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的。” 陈涣愣住。 趁著陈涣走神鬆手的间隙，温清然毫不犹豫在地上滚了一圈挣脱陈涣的束缚，但他也没贸然再次不自量力的偷袭。 他站在陈涣面前，陈涣缓缓起身和他对视。 一直旁边开过来一辆车，打著闪光提醒他们俩碍事了的时候，陈涣才开口：“以后不会了。” 虽然衝动出手，但实际上也没敢指望自己能得到个承诺的温清然愣了愣。 陈涣看他这傻样，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没有下一次，我保证。” 温清然：“！” 原来提到爸妈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温清然惊的说话都有点儿舌头打结：“那、那回家吧，嫂子都催了。” 第251章 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两人到家的时候秋秋已经睡了，只有林中月还窝在沙发上看网课视频。 隨著陈涣工作內容的变动，她这个经纪人的业务范围也在逐渐扩大。 单单靠娱乐圈那点经验和知识多少有些不够用了，她最近甚至產生了报个研修班去进修一下的想法。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看去，就见兄弟俩一前一后的进来。 她知道陈涣今天是去干嘛的，因此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衣冠楚楚的，脸上和身上都没什么打架的伤痕，她稍稍放下心，又去看温清然。 嗯？ 林中月疑惑的往后探了探身子，向上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试图看的清楚些。 温清然这一身好像在地上打过滚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於是陈涣自己懒著动手，於是指挥温清然去跟齐天一打了一架吧？ 她瞬间不淡定了，连忙去看温清然的脸。 片刻后鬆了口气，还好还好，她的资產没有受到损害，只要脸没事就还能出镜。 她忍不住问：“清然这是怎么了？” 陈涣一乐：“让他自己说。” 温清然：“……” 温清然难以启齿，事后想想自己当时的举动真是太过衝动了。 被陈涣借著学习防身技巧的名义揍了这么久，他怎么就一点不长记性呢！ 真难为陈涣没有像平时那样糊弄自己。 林中月还在看著他，温清然只好尷尬了摸了摸鼻子：“回来的路上发生一点分歧。” 换好鞋往沙发方向走的陈涣听他这描述顿时笑出声：“出息了，都敢跟我动手了。” 他话里的调侃之意连掩饰都懒著掩饰。 林中月不知內情，听完陈涣这话，再看温清然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温清然：“……” 可以了，別说了，孩子已经够无地自容的了！ 好在林中月比陈涣还是多了点儿良心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自己资產的爱护。 她看陈涣是真的不打算给台阶，就说道：“客臥周姨帮你收拾好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也辛苦了，没事就早点休息。” 温清然点点头：“麻烦嫂子了。” 陈涣这时候才悠悠说道：“我衣帽间在二楼走廊尽头。” 温清然再次点点头：“嗯。” 等他背影消失在楼梯，林中月才好奇的问陈涣怎么回事。 陈涣非常言简意賅的略过了重点：“我和齐天一赛车比赛开太快，他觉得我不珍惜生命，生气了。” 林中月：“……” 她看了看陈涣满脸写著理直气壮的表情。 就这两人刚才的反应，她还以为是温清然干了什么呢。 结果到头来，还是陈涣自己做的孽吗？！ 林中月气不打一处来：“他难道不该生气吗？” 只听陈涣这跳过重点的描述，她都能想像开的到底多快了。 再想想陈涣那些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爱好，她觉得她完全能理解温清然会生气的点！ 陈涣凑过去哄道：“这次情况特殊，对齐天一这种人来说，这种方式最高效。” 林中月完全没被他的话术糊弄：“那就是还有其他迂迴手段，但你懒著用。” 陈涣故作惊喜：“还是月月了解我！” 林中月没好气的瞪他，陈涣立刻端正態度：“最后一次，这次是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 总算听到句人话，林中月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清然也是担心你，你別回头又公报私仇。” “知道，”陈涣不太走心的应了一声，趁机换了个话题，提起搬家的事，“也好让外公外婆带秋秋和周边同龄的孩子们接触一下。” “幼儿园里都是熟悉的小朋友，秋秋说不定就没那么抗拒了。” 林中月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一直有特意带秋秋在一定范围內接触生人，秋秋的状態已经好多了，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重返幼儿园的问题了。 她点点头：“那回头跟秋秋商量一下。” 陈涣『嗯』了一声：“周姨那你也记得说一声，家里没有照顾孩子的保姆，周姨过去就专门负责照顾秋秋，工作量也小点。” 林中月点头：“我明天找时间和周姨商量商量。” 两人想的好好的，哪知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林中月提起这件事却被周姨一口回绝了。 周姨笑得和蔼：“月月，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我年纪也不小了，按理早该退休了，还留在这只是放心不下秋秋，现在你过的好，秋秋也有了依靠，我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林中月顿时就懵了：“周姨，我们不是想辞退你的意思。” 周姨好笑的摇摇头：“我知道，我照顾你和你哥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你的为人。” “你哥生前一直照付我家那小子的生意，如今也做的有模有样了，你也得让我享享清福吧？” 林中月抿唇，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我再跟陈涣商量商量。” 周姨知道这兄妹俩都是念旧情的人，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也正常，好声好气道：“好，要不我跟过去陪秋秋適应一下新环境也行。” 林中月胡乱的点了点头。 林中月这边不算顺利，早早出门上班的陈涣和温清然就顺利多了。 他们迎来了脸很臭，但准时到公司报到的齐天一。 齐天一在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代们的注视下，敲响了宋兰亭的办公室门。 听到宋兰亭温温柔柔的说著『进』的话语，齐天一果断拉开门走进去，隨后毫不犹豫的关上门，『砰』的一声，把大家的视线隔绝在门外。 办公室內的宋兰亭朝他招招手：“小天来了。” 齐天一：“……” 齐天一努力抿唇憋住想要让她换个称呼的话，微微欠身：“阿姨好。” 宋兰亭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 她接过齐天一的资料，比起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她现在做这一套流程已经从容多了。 宋兰亭把齐天一的资料录入好，將提前为他做好的工牌和门禁卡交给对方。 齐天一看著那明显不是临时製作的工牌，就有些咬牙切齿。 但在长辈面前，他还是艰难的维持住了表情。 宋兰亭很少参与他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眉眼官司，这会儿也只当做没发现。 在齐天一要出门之前，从抽屉里拿了个红包出来交给对方：“小涣那孩子性子倔，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第252章 温清然？陈涣不让你姓陈吗？ 齐天一很想说陈涣那已经不是单纯性子倔的问题了，您这滤镜有点儿厚，但他又一次忍住了。 只能说，陈涣还是太狡猾，他把宋兰亭放在这个位置，天然的占据长辈优势。 齐天一咬牙准备出门去找罪魁祸首算帐，结果一出门迎面几个礼筒在他面前『砰砰』炸开。 “等……” 他话还没说完，廉价的彩带已经掛在他头髮上。 “噗哈哈哈，”陈涣在旁边笑个不停，在齐天一的眼刀丟过来之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指了下更衣室的位置，“去收拾一下吧，温清然，过来给齐少带个路。” 温清然：“……” 说真的，他觉得这些人控诉的那些挨揍瞬间，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无辜！ 他们这儿是什么熊孩子聚集地吗？！ 他对齐天一的同情才冒头了不到五分钟，就变了。 因为在更衣室收拾好自己的齐天一出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温清然？陈涣不让你姓陈吗？” 温清然：“……” 温清然无语的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温清然是我的艺名。” 齐天一恍然：“原来在公司也要用艺名吗？那陈涣的艺名是什么？宋浚川？” 温清然：“……要不你俩还是先去打一架吧。” 先把齐天一心里这口邪气出了，省的老在这儿撩拨他去造反。 陈涣的反那是谁都能造的吗？他又不是疯了！ 温清然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昨天被陈涣按在地上撞到的胳膊肘。 齐天一闻言冷哼。 他要是打得过陈涣，至於在这儿耍嘴皮子吗！ 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温清然只觉得自己鬆了口气。 他带齐天一在公司转了一圈，最后到了陈涣办公室隔壁，推开门：“这里就是秘书办公室了。” 齐天一：“……” 身为秘书，办公室在陈涣隔壁他可以理解，但是—— 齐天一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个空旷到只有一张桌子的办公室，等温清然给他个解释。 温清然清了清嗓子，儘量理直气壮的把陈涣的话复述出来：“因为不了解齐少的风格偏好，所以把装修机会留给齐少自己。” 他努力用眼神传递出“你可以理解的吧？”的意思。 齐天一无语。 他確实理解了，不就是不想钱让他来当这个怨种吗！ 他转身就进了陈涣办公室。 温清然耸耸肩，乐得轻鬆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刚刚皮皮虾一样去放礼的几个人凑过来问齐天一心情如何。 温清然吐槽：“这么担心的话，一开始就別皮那一下啊！” 他们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道：“你不懂，皮这一下很开心。” 几人甚至抬手互相击掌：“毕竟不是每次都会挨揍，就是这种在可能会挨揍和可能不会之间游走的感觉，刺激！” 温清然：“……” 错了，昨天就不该同情他们，纯活该！ 另一边，齐天一在走进陈涣办公室后的第一反应：“嘖，寒酸。” 陈涣头也不抬，手下奋笔疾书：“创业初期，能省则省，钱不是用在这些地方的。” 况且他这间办公室其实也是郭一博他爸特意让人收拾过的。 只能说没有老陈那边低调奢华，但该有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远不到寒酸的地步。 齐天一冷哼一声。 陈涣彬彬有礼：“齐少要是看不下去愿意自掏腰包帮我装修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我还会说谢谢，可有礼貌了。” 齐天一才不搭理陈涣，他就是有钱也没这么当冤大头的。 他十分不见外的直接靠坐在陈涣办公桌边缘，一脸的满不在乎：“说吧，让我过来干什么？总不至於是让我来吃空餉的。” 陈涣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这桌子是写字楼自带的，坐坏了记得赔。” 说完，他把刚刚写好的文件递给齐天一：“看看。” 齐天一翻了翻，有些讶异：“这栋大厦，怎么到你手上的？” 不能怪他一惊一乍，陈涣自己拿到手的时候，也跟著惊了一波。 主系统说二十四层的时候，他只觉得主系统大手笔。 结果到手才发现，原来就是九澜去年新建成的那座大厦。 而这座大厦之所以会被人关注，就是因为从开建到完工，一直没有宣布买主。 陈涣也没去解释自己是怎么拿到手的，直接『嗯』了一声。 “大厦装修，需要人去盯著，在九澜的贷款，也需要人去跑。” 齐天一越听，眼神越微妙。 他指了指自己：“你总不至於是想让我去吧？” 陈涣翻了个白眼：“我是有多暴殄天物，费那么大劲把你弄过来，就为了让你去跑腿。” 他十分困惑：“我看起来就那么閒吗？” 齐天一撇撇嘴：“行了，让我干什么，少跟我玩弯弯绕绕的，我不耐烦那个。” 陈涣：“装修我准备让郭一博去跟，但还少个跑贷款和坐镇的人。” 齐天一想了下，提道：“郭一博有点儿憨，但去跟装修倒是正合適。贷款的话，冯远？” 陈涣摇头：“不合適，他爷爷以前在银行退下来的，太直白了。” 齐天一又嫌弃的『嘖』了一声。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李松？” “嗯？”陈涣意外，这个人还真不在他的备选名单里。 齐天一隨口说：“他有个表爷爷在九澜待过，政绩不错，但因为一些事受到牵连被调到別的地方，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陈涣点了下头，文件也没收回来：“那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齐天一：“怎么？他不愿意你还能换人？” 陈涣撑著下巴：“我可是很民主的。如果不愿意，就把人带过来我话疗一番。” 齐天一听他这话只想把白眼翻上天。 他拿著文件起身往外走：“收收你那虚假的民主，把这么多人鼓捣进一个公司，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陈涣丝毫不觉得心虚，老神在在的靠著办公椅，语调拉的老长：“帮我带下门，齐少辛苦了——” 齐天一留下一句：“天天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名字是烫嘴吗？” 说完毫不犹豫摔门离开。 第253章 擼起袖子加油干就完了 李松最终当然还是没用上陈涣那张话疗卡的。 毕竟从齐天一进入陈涣办公室起，那扇门就成了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 非常出乎意料的，这俩活祖宗这次见面的结果竟然异常和平。 其中一个还一出来就目標明確的衝著自己来了。 李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 俩大哥都商量好了，他一个当小弟的，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擼起袖子加油干就完了。 齐天一听著他表忠心的话，嘴角止不住抽搐。 好不容易等对方念叨完的齐天一视线在办公室內巡视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找了个空位走过去。 那光禿禿的秘书办公室，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齐天一觉得，这些富二代们集资装修出来的办公室，都比陈涣那间强点。 这一天中剩下的大半天时间，齐天一都在跟装修公司联络。 陈涣可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被人嫌弃简陋了。 他自己觉得还行，毕竟不要钱的玩意，还要啥自行车啊。 不过齐天一的到来实实在在的给不少人带来了影响倒是真的。 首当其衝的就是温清然。 齐天一这个新晋秘书入职的头几天，在公司里好一通大兴土木。 陈涣懒著管，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 齐天一甚至把整个公司看不顺眼的地方都让人重装了一遍。 哪怕陈涣不止一次告诉他，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办公点，也没能拦住这位公子哥钱如流水。 而在大兴土木过后，齐天一总算开始和温清然交接工作。 虽然对方有时会嫌弃这些玩意写字楼的保洁阿姨都会做，但在齐天一正式上岗之后，温清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头的工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当然，也同样变难了。 这就怪不著齐天一了，只能说陈涣並没打算放过他。 但温清然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剧组把需要补镜头的地方给补了。 去跟陈涣请假的时候，陈涣说他还是不够忙。 温清然想不通，陈涣那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得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等他再从剧组回来，就到了约好给温爸温妈挪坟的日子。 不过让温清然没想到的是，仪式当天，不仅陈涣到场了。 就连宋兰台和宋兰亭兄妹都一身黑衣，显得格外重视。 温清然有些懵：“妈、舅舅。” 宋兰亭浅笑的看著他，摸摸他的头：“他们把你养育的这样好，又生下欢欢，我占尽了便宜，於情於理我都应该当面道声谢。” 宋兰台更直接些：“原本你外公想亲自来的，但我想著他年纪也大了，还是別折腾了。就由我代为出席，希望你別介意。” 温清然连忙摇头。 他怎么会介意呢，与其说介意，不如说宋家这样重视，才让他不知道如何回报。 陈涣拍了拍他的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对对，”宋兰台赞成道，“咱们宋家这是又结了一门远房亲戚。” 原本温清然以为自己的心情该是沉重的，但隨著陈涣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环节，温清然忽然就释怀了。 他不是孤家寡人。 哪怕爸妈早早离世，也还在人世间给他留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兄弟。 他们会共同双膝跪地送爸妈的骨灰盒入墓穴、推土封穴，也会一起上香磕头，甚至以后每年的某一天，他们都会一块过来祭拜。 温清然手中持香，闭眼在心中默念“爸妈，你们放心，我过的很好，我一定会替你们看顾好他的。” 陈涣不知道温清然成天flag立的飞起，否则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打孩子。 他没去管温清然是怎么说服乡亲的，上辈子温清然就处理的很好，这辈子只会更好，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齐天一。 他入职后的第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跟进陈涣的故事书出版事宜。 结果林中月那边的出版商都谈好了，陈涣这边还没最后定稿。 陈涣：“……別催了別催了，真的在努力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 宋家传到他这都第二十三代了，祖宗们一人写两则都够他改编一会了，何况其中还有个別祖宗好像格外偏爱写小故事。 他原本只想从中选取一部分出来就好，毕竟不是所有內容都符合现代核心价值。 谁知道秋秋和他外公的课程进度比他改编的还快，陈涣还没编完上一则呢，秋秋下一幅插画都画完了。 陈涣：“……” 系统也不遑多让，自打主系统给它升了级，恨不得一天工作四十八个小时，力求在陈涣面前完美展示它的每一个新插件。 搞得负责跟进整个项目的齐天一，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说，陈涣那泡麵番的动画製作速度都比他快。 被两个崽子追进度追的好狼狈的陈涣：“……” 或许这就是反噬自身吧。 好在距离最终定稿也只剩下最后收尾，陈涣放下了手头的其他事，全力以赴赶进度。 温清然就是这时候心虚的敲开了陈涣的门。 陈涣看他那模样就疑惑了：“嗯？这么心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谁家炸了？” 温清然：“……想我点好行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卑微的討好：“刘导给我介绍了个角色，我能去吗？” 陈涣不解：“……我是亏待你了吗？” 温清然摇头：“没有。” 陈涣指了指门外：“那你学他们干什么？” 温清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乾笑了两声：“他们说这样你比较容易同意我请假。” 陈涣翻了个白眼：“少学那些有的没的。” 他伸出手，温清然会意的把列印出来的剧本送了过去。 陈涣翻开看了两眼，隨口问道：“你嫂子看过了吗？” 温清然：“剧本是通过吴姐给我的，应该看过了吧？” 陈涣点头：“想去就去。” 温清然没想到陈涣这么轻易就鬆口了，连忙保证：“好的好的，我不会耽误正事的。” 看他生怕说慢一句，自己就改了主意的样子，陈涣再一次深深地沉默了。 他又不是陈敬山，至於吗？ 第254章 互相疯狂上眼药 既然提到了剧本，陈涣顺便吩咐了一句：“记得帮我转发一下出版的事。” 温清然：“……知道了。” 他已经看透了，他就是陈涣的流量工具人！ 当然，陈涣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他那个粉丝数量不比温清然少的围脖帐號上，经常分享一些秋秋和外公合作的画作，有时也会更新一下故事书的进度。 而从直播就在追这本书进度的网友们，终於在某一天等来了陈涣宣布初稿完成的喜讯。 ——【我甚至產生了一种自己是陪伴系老粉的错觉，天知道我最开始关注他是为了骂他！】 ——【谁还记得我只是个乐子人啊！】 ——【不管怎么样，陈涣总算是写完了！一个儿童故事书，差点儿要跟我比命长。】 ——【那不至於，真不至於，命倒也没那么短！】 陈涣宣布完这个好消息，就一股脑的把东西都塞给了齐天一，自己高高兴兴带著宋兰亭和温清然早退了。 並在齐天一拦著不让他走的时候，有理有据的说：“我回去通知一下我家祖宗们，让他们保佑我们书籍大卖！” 齐天一：“……” 就是说，你家祖宗，知道你没事儿就把人掛嘴边当请假藉口吗？ 宋家到底认了个什么玩意回家？ 陈涣才不管呢，反正他只是二作：“我妈也跟我们一起，齐少也想一起吗？” 齐天一：“……” 齐天一看著往这边走的宋兰亭，无语的让开了位置。 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那我也要早退。” 陈涣很隨意的说：“最近大家辛苦了，今天都提前下班好了。” 齐天一还没说什么，那群竖起耳朵偷听的富二代们已经欢呼了起来。 温清然：“……” 就这种事情比谁都积极！ 温清然觉得这群人真是打破了自己对富二代的刻板印象。 只有齐天一，囂张的表里如一，非常符合人设！ 宋兰亭坐在后排听他吐槽，就跟著笑：“只是年纪小而已。” 陈涣开著车，也顺口接话：“还是现在网际网路太方便了，一点小事都会被放大，然后越討论越极端，舅舅他们那时候哪会这样。” 温清然想了下，说道：“不过齐天一你真的不让他稍微收敛一点吗？” 他说起这事来都有点无语：“我最近上下楼都能听到其他人討论他。” 说到底，他们公司不过是占了整栋写字楼的其中一层而已。 整栋楼大大小小多少家公司，员工一到上下班点，齐天一那囂张跋扈的商务宾利就准时停在楼门口。 谁路过都要看两眼，而且，他还自带司机！ 就是说，谁家秘书上班派头这么足啊？ 陈涣听完温清然的吐槽，忍不住失笑：“没事，他那是故意膈应我呢，他自己也不好受。” 齐天一就不是个喜欢坐商务车的性子，要不早被他爸按著头进体制內了。 他送齐天一机车才是真的投其所好。 温清然：“……就那么幼稚吗？！” 还有把秘书办公室装修的比陈涣那间老板办公室都华丽，被陈涣阴了一回，就非得在这些小事上找回场子，压陈涣一头吗？ 温清然越想越无语，他真情实感道：“你俩就不能直接打一架吗？” 陈涣大声告状：“妈！温清然攛掇我打架！” 温清然：“？？？？” 温清然猛地扭头，瞳孔地震。 忽然就陷入了修罗场的宋兰亭：“……” 宋兰亭这时候立刻掏出陈敬山的话题转移大法：“说起来欢欢的车是不是好久没换了？要不妈再给你换一台？” 提起这车，陈涣立刻眉开眼笑：“不用，这车才不到一年，之前齐天一输给我的，我开著他更膈应。” 车上的其他两人：“……” 这互相膈应的劲头到底是哪里来的？ 同时，温清然也发自內心的认为，这俩人还能相安无事的在一个公司工作，是真的不容易！ 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收敛后的结果了！ 但温清然很快就想到，陈涣告状，他也可以告状啊！ 他坐在副驾驶，不用开车，告状比陈涣还方便。 他扭头就对宋兰亭说：“妈，陈涣之前跟齐天一去赛车，开的可快了！我拦都拦不住！” 陈涣：“……” 陈涣趁著红绿灯间隙扭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果断移开视线，假装自己接收不到信號！ 宋兰亭认真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事確实不能惯著。 於是说：“你舅舅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出去飆车可能会被家里打断腿。” 温清然：“……” 这什么教育小学生的恐嚇手段啊！ 关键还是间接的，就是说，舅舅自己知道，自己在宋兰亭嘴里被打断腿过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问舅舅，陈涣就可以代为回答。 宋兰台当然知道了，因为筱筱他妈也是这么教育筱筱的，属於是一脉相承了。 只有舅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但这套对陈涣来说其实算是好使的，不然宋兰亭也不会用这么多年都没换过。 陈涣把当时对温清然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就是为了坑齐天一去公司上班，你们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去赛车了。” 得了陈涣的保证，宋兰亭很轻易的就放过了这件事。 不同於温清然的將信將疑，宋兰亭更了解自己儿子。 陈涣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平时跑著玩没事，比赛容易衝动失去理智。” 陈涣应声：“嗯。” 温清然就是灵机一动，宋兰亭说过之后他也没继续揪著不放。 但陈涣显然是个睚眥必报的。 他直接进入布置作业模式：“正好你又要进剧组了，閒著也是閒著，去把诸葛亮七擒孟获那段看一遍，写篇读后感给我，主题就选『诸葛亮为什么要放走孟获』好了。” 温清然：“……”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閒著也是閒著，和他又要进剧组了，是可以放进一个句子里的吗？ 陈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温清然回话，疑惑的『嗯？』了一声：“有问题？” 温清然咬著牙：“没。” 第255章 反正祸害的又不是外人！ 陈涣对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几乎是温清然才刚答应下来，车子就停在了宋家门口。 在外面玩的宋筱和秋秋蹦蹦跳跳的跑出来迎接他们。 宋筱惊讶道：“姑姑，哥，你们今天下班的好早啊。” 宋兰亭点点头：“嗯，你们兄妹聊，我先回房收拾一下。” 几人嘰嘰喳喳的应下。 宋兰亭离开后，陈涣顺手在宋筱脑袋上揉了一把，把小姑娘的精致髮型揉成鸡窝头：“嗯，今天提前下班了。” 最近舅舅又带著舅妈出去摄影了，又一次被爸妈拋弃在家的宋筱原本还有些气鼓鼓的。 谁知没两天陈涣就带著林中月和秋秋搬回了宋家。 宋筱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天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带著秋秋玩。 乐得有人帮忙带娃的陈涣和林中月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只有被当成大型玩具的秋秋委屈巴巴的一头扎进陈涣怀里。 这个小姑姑简直太难带了！ 可怜秋秋小小年纪，就提前体会到了带娃的艰辛。 陈涣把人抱起来，十分糊弄的拍了两下背当做安抚，顺便问起宋筱的功课。 宋筱一五一十的说了，她也委屈巴巴的：“数学好难。” 陈涣指了指温清然：“別指望我，让你二哥给你补补。” 宋家对成绩向来不怎么看重，只要过得去就可以。 实在是宋筱的数学有些太过惨不忍睹，偏科严重到老师怀疑宋筱是在故意针对她的程度，陈涣才会忍不住给温清然指派任务。 宋筱看向温清然，温清然好脾气的点点头：“高中知识点和题型都是固定的，只要掌握解题技巧就行了，我晚点帮你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涣：“……” 宋筱：“……” 这人说的好轻鬆！ 作为回礼，宋筱也不甘示弱，她在手机里翻了翻，找出一份她为温清然量身打造的发展路线。 温清然將信將疑的接过手机，陈涣看他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也接过去看了两眼。 “哈哈哈哈哈！”还没看完几行，陈涣就已经笑得不行。 宋筱这时候还在喋喋不休的口述著如何让温清然一年成为顶流，三年当上影视双帝，五年进击海外市场，七年王者归来协助陈涣打理家业。 陈涣笑得太不知收敛，笑得温清然整个人都麻了。 偏偏陈涣自己笑够了，还不忘拍拍宋筱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妹妹！就照著这个路线来吧，回头髮给吴琳看看。” 宋筱立刻道：“我这就是结合清然哥的日程表规划的！” 至於她怎么拿到温清然日程表的，那当然是林中月让吴琳给她的。 孩子都这么努力的帮他们带秋秋了，他们这当哥嫂的，可不得给孩子点好处。 不就是想进娱乐圈玩吗，玩！ 反正祸害的又不是外人。 温清然睁著一双死鱼眼看向陈涣。 这夫妻俩太不做人了吧！ 陈涣轻咳举起秋秋转移话题：“先回屋吧，秋秋都冷了。” 突然就冷了的秋秋疑惑的歪了下头，不太理解的背起了原本不属於她的锅：“好吧，我冷了。” 陈涣再次失笑出声。 宋筱和温清然这兄妹俩也被秋秋可爱笑了。 温清然轻轻点了下秋秋的额头：“你呀，你就助紂为虐吧！” 秋秋捂著嘴，小声说：“二叔，我还没学过这个词哦。” “噗。” 晚上陈涣和林中月在书房討论工作的时候，陈涣还顺便把这件事分享给她听。 林中月努力忍了忍，最后还是破功了，趴在陈涣的肩膀上笑的里倒歪斜的：“天哪，我发誓，我让吴琳把清然的日程表给筱筱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会这样。” 毕竟比起娱乐圈其他通告恨不得排满的艺人，温清然那简直是大学生出去打寒暑假工的工作频率。 陈涣认真点头：“我信。但筱筱是个有很多奇思妙想的高中生，所以发展成现在这样也很正常。” 林中月脸上的笑意实在收不住，索性屋子里就他们两个，她也不忍了，直接痛痛快快的笑了一通。 她揉了揉有些酸的腮帮子：“清然什么表现？” 陈涣想起温清然那副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表情也深感有趣：“还能什么表情，当时要是有条河，他都能跳进去。” 他这么一形容，林中月又笑了起来。 两人在书房里对著笑了十几分钟，陈涣幽幽开口：“我觉得筱筱这个路线也不是不行，三十而立，到时候也该收心了。” 林中月：“……” 林中月不可思议道：“你认真的？” 陈涣耸了下肩没继续说：“好了，来聊聊正事。” 林中月立刻收敛起笑意，把她最近的调研结果拿出来：“如果只做软装的话，这几家公司都不错，但是你想经常变换主题的话，我觉得这家双鱼好一点。” 陈涣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林中月提醒他：“之前赞助过娃综的那个智能家居公司。” 陈涣想起来了，他点点头：“那家確实不错，能在综艺上玩梗，负责人应该也不是老死板。” 林中月立刻把负责人的资料调出来：“海归，自己就是技术人员，不是你不喜欢的那种外行指导內行。只是公司的资歷比较浅。” 陈涣：“没事，做ai的基本都是新兴公司。” 陈涣扫了眼他的履歷，感觉还可以：“那先跟他接触一下，试探一下为人，再让他们给个心理预期价出来。” 林中月点点头，知道陈涣这是把双鱼列为第一备选了。 既然提到这事，陈涣顺势调出自己电脑上的方案。 这是他最近反覆琢磨推演过的，將二十四层楼每一层都物尽其用。 也顺便让林中月大致了解一下预算。 林中月看著他这每一层都打算搞虚实结合的设计，上面有古物展示，中间有古籍动画演绎，下面还专门留了三层做古代剧本杀沉浸式体验，其他各种小细节更是不计其数，手笔大到她都不禁开始咂舌。 陈涣设计的很理想化，光是想像一下，她都可以想到这栋楼得多好玩，进去一天根本玩不完！ 但作为经纪人，必须得严肃的提醒他：“咱那四千五百万，怕是经不起这么烧。” 陈涣点头：“我知道，能落实百分之八十就不错了。”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他会利用系统补足的。 但这话不能说。 於是林中月就听他用那种皮孩子的语气说：“没事，要是没钱了，就回去管陈敬山叫两声爸，让他爆点金幣出来。” 第256章 他都该给我交份学费 这一刻，林中月很同情陈总。 但她又不太想去深究，因为以她对陈涣的了解，她要是追问下去，陈涣恐怕真的会兴致勃勃的给她描绘一番那个场面。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何况，如果整个项目最后真以陈涣如今的想法落地，那么钱已经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环节了。 她手指在陈涣的电脑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將规划放古物的那三层放大，嘆息道：“博物馆的古董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陈涣点头：“我知道，所以就没打算跟他们借。” “况且，”陈涣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借出来的到底是真货假货都还不好说。” 林中月偏头往他那边看了看，陈涣乾脆揽著人，稍微提了一嘴早年的事。 “你看大舅公的性子也能看出来，当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但晏家这些年却不声不响的。” 林中月从晏家回来后也疑惑过这件事，但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解释成年轻时的经歷太过波澜壮阔，老了以后反而淡泊了许多。 陈涣轻笑：“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一次拍卖会上看到了晏家曾经捐赠给博物馆的东西，一整套，一件不落。” “为了防止是误会事件，他把整套拍了下来，然后在上面看到了角落里的晏字印。” “人这心要是伤了呀，就很难癒合。你想想表叔叫什么？大舅公这是生生的被浇灭的。” 林中月瞳孔地震。 她不是因为这种事的出现而震惊，毕竟这种事她也听说过。 但那些事件的主人公大多是私人收藏者，像晏家这种圈內有一定地位的，她还以为多少会收敛一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陈涣嘴角含著嘲讽的笑：“因为有些人啊，他不识货。无知让他们肆无忌惮。” “而在法律上，捐赠物交付后就代表了物权的变更，捐赠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权。可以追责，但不能討回。” 林中月犹豫了几秒钟后，轻声问：“听你的意思，这事並非偶然？” 陈涣揉捏著她掌心，就像揉猫咪肉垫一样，在林中月忍不住想要反捏回去的时候，陈涣又一次开口了：“各家多多少少都遇到过，程度各有不同。比如金叔，他家情况还要更特殊点。” 陈涣却没继续说，现在再翻以前那些旧帐的意义不大，他说这些，只是想表示自己对博物馆什么的没那么放心。 他抬手戳了戳林中月明显愣住的脸蛋：“別想太多，我说的只是个別事件，不是每一个都这样。双向奔赴的好事也有很多，这些年的管理可比以前好多了。” 林中月想了想：“这么说来，网络的发展也是好事，加大了民眾的监督力度。” 陈涣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毕竟这世上还是正常人多。” 林中月：“但你还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陈涣笑而不语。 林中月也不用他说的多明白，自己就意会了其中的意味：“那好吧，可我们这三层藏品怎么办？总不能把宋家家底都搬空吧？” 陈涣顿时笑出声：“宋家家底倒也没那么少。” “不过这种好事，还是要大家都出份力的吧。”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林中月：“……” 她揣摩了一番陈涣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包括且不限於纵容齐天一的高调，心中拼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你想让齐天一为你作保？” “唔，也不能这么说吧。”陈涣对林中月能猜出来並不感到惊讶。 林中月的经商手腕是她哥手把手教出来的，只要不被父母掣肘，会有很高的上限。 他实话实说：“借出来，我自己就可以。毕竟谁家没有几件压箱底的老物件，我这戒指往那儿一放，都能当件古董。这点儿薄面我还是有的。” “但在借出来的同时，我也希望能给大家安全感，情感是需要双向维繫的，我拿得出来，就要保得住。” 他耸耸肩：“谁让莫名其妙被借走，然后借完不还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这林中月就不明白了：“齐天一有那么大能量吗？” 陈涣慢悠悠的说：“他自己做不到，我自己也做不到，但我俩一起可以。” “不仅是因为他的背景，还有我们俩的混不吝，毕竟得罪要脸的人总比得罪不要脸的人成本低。” 林中月：“……”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陈涣对自己的定位精准。 但她已经看穿了齐天一被陈涣反覆算计了好几拨这个事实：“所以你在借齐天一的手告诉別人，你们俩联手了。” 陈涣笑著点头：“顺便也让他出口气，我又不会少块肉。” 林中月一脸的欲言又止。 这何止是不会少块肉啊，这不是把肉都扒拉自己锅里了吗！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齐天一自己看不透也就算了，他爸呢？” 陈涣笑眯眯的，一脸纯良可靠：“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不进则退，我夜观星象，他怕是没有进的机会。” “坐到他那个位置，除非是有什么重大错误，给自己留个后手退居二线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齐天一这个独子整天无所事事的该怎么办呢？” “跟我混，以后我帮齐家转型，谁亏谁赚还不一定呢。” 陈涣感慨：“我可真是个大好人，他都该给我交份学费。” 林中月：“……” 林中月確信，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世背景，陈涣这逮住个人往死里薅的架势，早就让人打死了。 不过这时候她再去看陈涣操刀规划出来的大厦，已经不觉得是理想化了。 这分明是合理利用手中资源！ 至於ai设备的控制什么的，那不是还有个一直远程办公的黑客吗！ 林中月提议：“要不你跟那个黑客商量一下，在大厦里给他留个办公室？如果他能坐镇主控室的话，我们初期还能再省下一笔开支。” 陈涣摇头，系统虽然披著壳子，但又不能真的出现在人前。 何况系统在他这里的定位就是辅助：“办公室倒是可以留一间，人不在不影响干活。” 第257章 宿主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提到系统，陈涣转头就询问了系统的意见。 系统一整个受宠若惊。 主系统！我出息了！我都能给宿主提意见了！ 但系统思来想去，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意见可提。 它觉得自己的宿主样样都好，明明不想绑定系统，但还是心软的愿意帮它完成实习任务。 它简直是遇到了心软的神！ 系统在碎碎念时，代码总是一闪一闪的，这代表它很开心。 啊，说到代码，系统忽然想到了：“宿主，九澜的技术人员好笨啊！怎么教都教不会！我就不能做好发给他们吗？” 陈涣断然拒绝：“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得偽装的像个人才行。” 系统嘆气。 好吧，它的宿主总是对的。 可其他的它也没什么诉求了，系统想了想：“那宿主可以给我升级一下伺服器吗？” 陈涣听著它这恨伺服器太慢，不能更好的为宿主服务的语气，良心不由得一痛。 “发个清单给我，我让齐天一去安排。” 系统很高兴：“好嘞！宿主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陈涣点点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系统的恭维。 反正，干活的又不是他。 齐天一收到系统的邮件后，表情很难看的將清单列印出来，拿去给陈涣签字。 陈涣一边签一边明知故问：“怎么了，谁又惹到咱们齐少了，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齐天一气势汹汹：“你是看不到我有多忙吗？” 反正这个邮箱发过来的文件从来没被打回去过，就不能自己列印出来签完吗！ 陈涣无辜眨眼：“可这不是秘书的份內工作吗？还是齐少输不起要反悔了？”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別来这套。你要是跟我提秘书的职责，那我就要跟你算算我手里有多少本该属於別人的工作了。” 陈涣訕笑了一声：“齐少能者多劳！” 齐天一从认识陈涣那天起就知道陈涣这张破嘴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整理好陈涣上午处理完的文件，转身就要出门。 陈涣忽然开口说了句：“我记得你有个远房表哥在娱乐圈？就是之前发我照片的那个。” 齐天一皱眉，回过身：“怎么了？”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找个时间把他打发了吧。” 齐天一疑惑：“时隔大半年的復仇？” 陈涣：“……” 陈涣被他无语到了：“我就那么閒吗，而且当初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齐天一撇嘴：“我只是隨手转发，可没让他转手卖出去。” 陈涣懒著计较他当时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直接说：“反正也只会拱火，留在你身边也是祸害。” 齐天一皱著眉走回陈涣桌前：“你听说什么了？” 陈涣歪头：“比如你这亲儿子都老老实实的，反而一个远房亲戚在仗势欺人？” 齐天一的脸唰的拉了下来：“我已经警告过他了。” 陈涣耸耸肩。 齐天一：“哼，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查的。” 陈涣点头：“我由衷的祝愿他不要给齐叔叔惹麻烦，这天底下在没有比我更希望齐叔叔安安稳稳的人了。” 齐天一：“……你那分明是觉得我爸的身份很好用。” 陈涣：“可我又没做坏事，我们这是互相成全。” 话说到这份儿上，两人也算是开诚布公了。 齐天一把文件放到陈涣桌子上，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我真看不懂你。” “嗯？”陈涣疑惑。 齐天一摇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指了指门外兢兢业业的富二代们：“如果只是开一家公司，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优秀员工招不到，可你偏偏要把这些人凑在一起。” 他是发自內心的疑惑：“要不是知道你不是反社会人格，我甚至会怀疑你是想把江金市富二代集中到一起一网打尽。” 陈涣：“……” 陈涣嘴角抽搐著说：“你这脑洞属实有点儿大了。” 齐天一：“既然想拉我上你的船，那你总要告诉我这个大副，船只的目的地在哪吧？” 陈涣反问他：“你觉得文创是什么？” 齐天一不假思索的回答：“基於文化，加以创意改造，產生出高附加值產品。” 陈涣点点头：“我不希望那些东西一辈子都是摆在玻璃柜里的古董。” 陈涣轻笑：“如果说想要什么的话，那五年之內，让这座大厦成为九澜市的文化地標算是我的一个短期目標。” 他朝齐天一伸出手：“怎么样，有兴趣做我的大副吗？” 齐天一看了他一眼，抬手握了上去：“拭目以待，太拉胯的话，我可是会跳船的。” 第258章 陈家只是失去一个太子，我们却得到了一个皇帝！ 跳船？ 陈涣望著被齐天一顺手关上的门，无意义的哼笑了一声。 上了他的船还想跳船？ 就不怕外面是开曼海沟吗？ 两人短暂的对话无人知晓。 但其他人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儿，原本只是陈涣一个人在压榨他们，忽然就开始超级加倍了！ 他们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齐天一才入职这么几天就开始不当人了？ 一群人凑起来一合计，决定由纪旭紧急给在外拍戏的温清然发信息求援。 他们也没別的意思，就是单纯想问问，这俩活祖宗又开始抽哪门子风！ 纪旭很无语：“为什么又是我！” 其他人：“你是群主啊！” “而且涣哥不是都夸你有运营天赋吗！” 纪旭一言难尽的看向说话的人：“……这是能放在这里的话吗？” “快问问，別废话了，这破班我是一天都加不下去了！” “天天加班的是我，结果我妈昨天晚上夸涣哥有正事！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群眾之中出了叛徒！” 纪旭：“……” 纪旭：“快別说了。” 这些人对加班的憎恶都已经快战胜大佬们的威压了。 咳咳，其实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就是了。 纪旭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很快就编辑好了一条打探情报的消息。 从助理手中接过手机的温清然：“……” 他谨慎的给纪旭回了一条：“陈涣？作业我在写了，过两天写完就发给你，你把手机还给纪旭。” 看到这条信息的所有人：“……” 一时间，大家好像变得非常忙碌。 挠后脑勺的挠后脑勺，左顾右盼的左顾右盼，整个办公室內异常寂静。 一直到几分钟后，才有人打破这股沉默。 “嗯……”说话之人语气十分同情，“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这话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声。 “那確实，看来涣哥对我们还是手下留情了。” “出去拍戏还得写作业什么的，真的好惨！” “嘖，什么话！咱涣哥这叫格局！没有藏私的教导他，也不担心他成长起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换个人，能有这格局吗？要我说，能遇到涣哥这样的哥，那是他的福气！” 其他人一言难尽的看著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更有甚者想直接搜身：“是陈涣给你身上装监听器了吗？” 这不能怪他们，主要是温清然的反应，那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看著好像陈涣真干过这种事一样！ 陈涣不知道温清然一条信息就让自己又一次风评被害。 而他的形象，在这些二代们心中，也逐渐微妙了起来。 齐天一比他先知道。 由於陈涣如今是个有家之人，下班聚会这种事，只有齐天一出现了。 他正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呢，就听这群人又一次討论起陈家抱错事件。 只是这次討论的角度变得格外离谱。 “陈家只是少了一个太子爷，我们却多了一个皇帝！！！这合理吗！” “噗！”齐天一口中的那口酒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他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 早知道这群人脑迴路奇葩，但没想到能奇葩到这种程度。 他深深地看了说话人一眼，决定回头就找个机会给他加点儿工作量。 陈涣对此乐见其成。 他看著温清然突然提前发回来的作业，倍感欣慰。 小弟在干活，刚忽悠到手的大內总管也在干活，皇太弟在学习，不管怎么看，一切都欣欣向荣。 真不错！ 陈涣一直都是个不喜欢困在办公室的人。 眼看这群人的工作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有齐天一和宋兰亭两座大山压著，估计也干不出趁他出门把公司卖了的事儿。 於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陈涣愉快的开启了自己的翘班生涯。 最先发现的人当然就是他的秘书。 齐天一敲了半天门没反应就去问別人。 “没看到啊。” “是不是又早退了？” 齐天一听后很无语，不太想深究陈涣之前都干过什么，只好去宋兰亭那边问问陈涣的去向。 毕竟，谁家秘书会不知道老板去向啊！！！ 宋兰亭带著微微地心虚柔声细语的解释：“小涣说，公司有你，他这两天不过来了。” 齐天一咬牙：“他又干什么去了？” 让大家来公司，他自己跑路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要他说，陈涣也別当船长了，他去当哈士奇吧，精力这么旺盛，怎么不帮大家拉雪橇呢。 宋兰亭轻咳一声，努力帮儿子挽尊：“他去拜访长辈了，说是跟你提过的。” 齐天一面无表情，確实说过，但这也太突然了。 怎么看都是早上睁开眼睛，一拍脑门，今天不想上班了，然后就任性的不来了啊！ 被齐天一疯狂腹誹的陈涣还真不是在找藉口。 他是真的很有计划的在拜访长辈们。 第一天他带秋秋去了离他们最近的高爷爷家串门，骗了一圈红包不说，还在遇到休假回家的高哥后好一通冷嘲热讽。 高宇寧捂著脑袋：“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帮我照顾爷爷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了，要什么直接去搬行吗，別pua我了！” 高爷爷儿子走得早，和孙子相依为命多年。 高宇寧少年早成，又早早就去接替了他爸的遗泽，平时也总是一脸严肃，这会儿难得看到他拿人没办法的模样，高爷爷就觉得好笑。 偏偏陈涣还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唉，我就知道！高哥一定是最近高升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紈絝子弟了！我都懂。” 高宇寧：“……別没事就往人头上扣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啊！” 陈涣眨眼，在他腿边玩的秋秋同步率的眨巴著水灵灵的眼睛。 高宇寧：“……” 高宇寧叫来了管家：“把收藏室打开，让咱们宋家主隨便挑。” “高家就这么点儿家底，隨便选，这回满意了吗？” 陈涣皮够了，总算开始进入正题：“我想借高叔叔的勋章一用。” 高宇寧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些。 他看向高爷爷：“爷爷？” 高爷爷脸色没什么变化，依旧乐呵呵的，只是问了句：“你是要做什么？” 陈涣假模假样的抱怨起来：“我的文化大厦里面规划了三层古物陈列。” “但你们是知道我的，脾气好，容易被人欺负。” “总有些人觉得文人性弱，我就想著借高叔叔的英气撑撑腰。” 高宇寧眼睛转了转，立刻明白陈涣是在为其他家的东西上保险。 他没好气道：“我就说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涣不服：“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分明是把你当亲哥，才能这么不见外！” 高宇寧：“……別扯了，你穿开襠裤的时候就这么不见外了。” 还脾气好，陈涣敢说他都不敢听！ 他比陈涣大十几岁，算是看著陈涣长大的，他可太知道陈涣有多不见外了！ 眼看高宇寧又要提起自己小时候尿他书包上的黑歷史了，这可不能给秋秋听，多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陈涣拎起秋秋就跑，人到门外了才回头喊了句：“东西我过段时间准备好了再过来拿。” 高家爷孙俩：“……” 搞定一个，转过头陈涣又找上了金叔。 这次他没带秋秋，主要是秋秋开始抗议了。 她说去听陈涣和那些叔叔爷爷们说话好无聊，没有在家和太爷爷太奶奶在一起好玩。 陈涣还能说什么，上也惹不起，下也惹不起，他也就能欺负欺负温清然了，唉。 他开车的时候打电话给林中月告状，一脸被辜负后的伤心欲绝。 林中月无奈：“你一天天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戏。” 陈涣嘆气：“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內心活泼好动的开朗大男孩啊！” 不行了，这话林中月就算把脑子忘在家里了也听不下去，她开始转移话题：“双鱼那边有意向，负责人想亲自去大厦考察一下，顺便看看大厦的整体布局。” “可以啊，”陈涣隨口说，“正好郭一博那边差不多完工了，让他带著参观一圈唄。难不成还想让我亲自带他转一圈，那他別做梦了。” 林中月戳穿他：“行了，別把偷懒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 两人说了没几句，在陈涣到金叔家前就掛断了电话。 陈涣把车停好，刚下车就看到金叔又在侍弄他那园。 陈涣熟稔的走进去：“金叔。” 金叔撑著锄头用毛巾擦了擦汗，调侃道：“呦呵，今天没带你那小跟屁虫？” 陈涣：“噗。” 他摆了下手：“別提了，拍戏去了。” 金叔放下锄头，跟陈涣坐在园的凉亭里休息：“我听刘导说了，清然在剧组表现的不错，就给他內推了个角色。” 陈涣笑道：“我看刘导挺好相处的，跟网上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金叔：“……” 金叔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说：“那是对你。” 网上说刘继业脾气大什么的，那是说他拍戏的时候对著演员容易发火。 陈涣又不是以演员身份去的。 他就不信温清然回家一句都没跟他提！ 两人隨便聊了几句，陈涣直接就表明了来意，陈涣一脸真诚：“我记得小时候在金叔家看到过圣旨，这个我也想要。” 金叔：“……你可真不客气。” 陈涣理直气壮：“那当然了！” 金叔被他这模样都给逗笑了：“这个不行，其他的给你挑几样。” 陈涣不干，顺势就要往地上躺耍赖。 金叔一见他这起势就深感不好，立刻叫停。 他露出和陈敬山同款的头疼表情：“你今年二十三岁了，不是三岁！” 陈涣毫不要脸：“你也可以当我三岁。” 陈涣在金叔家磨了整整一天，金叔都没鬆口。 “別的可以，圣旨不行。” 陈涣咬牙切齿的：“今年给金爷爷烧纸的时候，我要告状！” 金叔沉默了。 一时间，他差点没分清这到底是谁家的东西。 他决定转移话题试试：“你前期投入的不少钱吧？你爸给的还够吗？要不叔叔给你贴点儿？” 陈涣幽幽的盯著他看：“金叔也要成为我爸那种大人了吗，就是那种，只会拿钱打发孩子的不负责任的大人。” 那金叔觉得他和陈敬山都罪不至此。 就以陈涣这个成长经歷来看，他和他爹到底谁坑谁比较多这事很难说。 实不相瞒，就陈涣叛逆期那会儿，他觉得陈敬山跟陈涣说话，都有点儿文死諫的意思了。 见转移话题这招也不好使，金叔只好语重心长的说：“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不宜太过张扬，闷声发財才是正理。” 陈涣撇嘴：“哪里张扬了，这都建国多少年了，没人再揪著那些旧事不放了，现在拿出来，只有歷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没有阶级批斗。” 陈涣凑到他面前：“您把东西借我，但凡让您因此挨一句骂，都算我的还不成吗。” 金叔不为所动，陈涣嘆了口气，只好拿出杀手鐧。 “我这边有一个技术大神，可以重现这道圣旨书写出来的场景。” 金叔：“？我跟你爸差不多岁数，还没到老眼昏买保健品的时候呢。” 陈涣：“……” 金叔：“你直接说你是秦始皇，我可以给你打钱。” 陈涣：“你先借我，你借我，我展示给你看。” 金叔才不上当：“你先展示。” 陈涣：“你不借我我怎么展示！” 金叔：“你不展示我怎么放心借你！” 金叔的夫人关女士在一旁听著这叔侄俩跟进了某种循环一样的对话，不由得笑出声：“小涣，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动作捕捉技术？我之前看到过新闻。” 陈涣眼前一亮，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他凑到关女士身边：“婶婶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跟您一比，金叔就像个老古董！一点科技不懂！” 金叔：“？你夸人就夸人，非得踩我一脚干什么玩意。” 陈涣才不管呢，他殷勤的端起茶几上的甜品盘送到关女士手边：“婶婶，帮帮忙唄！” 第259章 我都没求过我爸！ 关女士两指捻起一块茶点送入口中，又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尖，然后在陈涣额头上戳了一下：“拿著我烤的小饼乾跟我献殷勤，可真有你的。” 陈涣眨巴著眼睛，满脸写著『婶婶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如果此刻林中月在这里，一定可以发现，秋秋平时装无辜的表情，跟陈涣此刻的表情，几乎完全重合！ 关女士笑得一脸无奈：“老金啊，孩子难得想要创业，既然有心咱们当长辈的支持一二也是应该的。” 金叔：“？我什么时候说不支持了！家里东西那么多，他就不能挑两件別的吗！” 陈涣：“因为您这份儿真是独一无二的，我想当镇馆之宝，別人家的东西都不如您的好，求您了，我都没求过我爸！” 金叔搓了搓胳膊：“你別求我，我害怕！” 这大少爷求人不要钱要命！ 关女士想了想：“这样吧，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你弄个差不多的半成品来给老金看看效果，另一个呢，给你金叔一点学习现代科技的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陈涣连忙点头：“没问题，我真没忽悠金叔！我能跟自家人玩心眼吗！” 金叔幽幽道：“你玩的还少吗？” 陈涣不服。 这世上真是再没有比他更单纯的人了！ 金叔听完他这好不要脸的话，无语的將人赶出家门。 就不能可著陈敬山一个人祸害吗？！ 唉，说到底都是陈敬山的错！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老婆儿子哄好。 金叔对著自家老婆长吁短嘆的时候，陈涣转道去接他又双叒叕在加班的老婆下班。 林中月坐上副驾驶，繫上安全带就又开始看电脑。 陈涣疑惑：“最近公司这么忙？” 林中月抽空嘆了口气：“和沈奚的前公司谈赔偿金，还要选个良辰吉日官宣。” “你这边的事也不少，出书的版权谈好了，但还有动画要出品，再加上公司新拓展的影视模块，还要申请动画发行资质。” 她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的路灯：“为什么结了婚似乎更忙了，这跟电视剧里说的不一样！” 陈涣掐指一算，好傢伙竟然每件事都和自己有点儿瓜葛。 他心虚的轻咳了一声：“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能者多劳呢，对吧？” 林中月幽幽的看向他。 “明明你把动画交给繁星发行对公司来讲是好事，是我占了便宜，但我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陈涣一如既往的態度特別诚恳，人事一件不干：“谁加班都能养活邪剑仙，资本家也一样。” 虽然总是被艺人粉丝骂是资本家，但其实没什么实感的林中月沉默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说啊，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我的身份从剥削者变成了被剥削者？” 陈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涣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陈涣拒不承认！ 不过为了自己小家的和谐，陈涣觉得他得想想办法。 第260章 她被诈骗啦！ 最重要的两件东西已经搞定，拜访其他家的话……他估摸了一下，差不多还得一个月左右。 他提议：“下个月去度假吧，休息一下？” 林中月有些犹豫。 繁星从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经纪公司，现在在併入影视模块，对公司来说也是重大转型，她最好是在公司坐镇。 但秋秋这两天已经委屈巴巴的跟她抗议过了。 加上陈涣不停在她耳边蛊惑她：“去吧去吧，適当的休息有益身心健康。” 他开始口无遮拦的举例：“从前有个人，他工作起来从不休息，过年都不忘处理公务，后来他生病，住了两个月的院。” 林中月：“……” 別以为她不知道陈总就只是有点头疼，別的地方一点儿毛病没有，住俩月纯是自己旁边这大孝子孝出强大。 林中月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把陈总关在医院里意图谋权篡位呢。” 陈涣冷静点评：“很像电视剧里的桥段，但我应该没那么想不开。” 能自己当皇帝不香吗，为啥还要给自己找个太上皇啊。 吐槽归吐槽，两人最终也算是就休假问题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中月提前安排好公司事务，陈涣也拜访完了其余长辈。 然后两人就在一天晚上，悄无声息的带著秋秋跑路了。 林中月其实挺无语的，明明就算真的说了，家里也没人会阻止他们。 大概率也就是还要上学的宋筱有些羡慕嫉妒恨。 陈涣振振有词：“我这是提前带秋秋体验一下逃家的刺激感，等秋秋长大就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林中月嘴角微抽，她都能想像秋秋十几岁叛逆期的时候，班里同学分享自己的叛逆事件，秋秋一脸的轻描淡写，『我六岁就半夜逃家出去玩了。』然后其他同学一脸羡慕的看著秋秋。 林中月：“……” 不行了，光想想都眼前一黑的程度。 比林中月更加眼前一黑的，还有齐天一。 他一直以为陈涣在老老实实的拜访长辈。 考虑到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大方的把东西借出来，所以需要消耗的时间久了一点，齐天一也能理解。 所以哪怕陈涣把很多工作撇给他，齐天一也默默地咬牙忍了。 结果转头就在朋友圈里看到陈涣一家三口快乐度假的照片。 齐天一都气笑了，就是说，陈涣甚至不愿意动动手指屏蔽他是吧？ 接到齐天一的质问电话，陈涣毫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的跟他宣传了自己那套休假有益身心健康的理论。 齐天一不想听他那套歪理邪说，只留了一句“等你回来的。”就掛断了电话。 林中月：“……所以你连自己秘书都没通知一声吗。” 陈涣很隨意的摆手：“问题不大。” 三人这次与其说是旅行，更应该用旅居来形容。 他们只是换了个离江金不算远的宜居城市，远离工作休息了一段时间。 也没再发生『陈敬山晕倒』这种突发事件打断他们的休假。 足足休息了一个月的三人神清气爽的回到了江金。 回去的路上，陈涣还在说：“你看，咱俩公司都没倒闭，这说明什么？” 林中月虚心请教：“说明什么？” 陈涣：“说明老板是公司里最没用的东西，我们去度假丝毫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 林中月：“……” 她就多余问！ 陈涣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温清然跟他说起在剧组遇到了沈奚。 陈涣点头：“那不是挺好的，都是熟人好干活。” 温清然点点头：“確实，这次客串的角色戏份不重，很快就拍完了。” 要不然陈涣以为他度假的时候没有工作打扰，是因为工作自己完成了吗？ 陈涣的办公室里，温清然梳理著最近的工作，陈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著。 温清然忽然提到：“我最近听说陈知……” 他话还没说完，系统少有的主动冒头：“宿主，九澜这边差不多了，姜市长可能要请你亲自过去一趟。” 陈涣在心里回答它：“可以。” 但系统这次却没立刻收声，而是罕见的犹豫了起来。 陈涣感到奇怪，系统一向憨憨傻傻有啥有啥的性子，怎么还犹豫起来了呢？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系统立刻一股脑的说了：“宿主我先声明，我没有主动去监控陈知，没有宿主的命令我是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陈涣：“……嗯，所以她又干啥了？” “她和王珉合作的那个公司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她被诈骗啦！” 系统和温清然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第261章 小嘴巴！闭起来！ 陈涣：“？？？” 陈涣几乎要被心中的问號淹没了。 “什么玩意？” 一人一统这时候却隔空同步了。 温清然知道陈涣贵人多忘事，估计都没把寿宴上遇到的那人当盘菜，这会儿只好提醒道：“就是嘉福地產的公子，纪旭说要开发中式別墅区那个。” 陈涣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 温清然就说：“只是一个景观公司，哪里用得上一整栋大厦，租三层写字楼能用完都算我输。” “而且我最近打听到嘉福的老总是个十分保守的人，”他委婉道，“他不太可能像陈敬山一样大手笔的给子女钱。” 陈涣眯了眯眼。 系统立刻加以补充说明：“就是温清然说的这个王珉，他忽悠陈知和他合作，但实际上他是想借陈知的手搭上別人，现在他目的达成，想把陈知这个中间人踢掉。” 陈涣扶额，他似乎体会到了和陈敬山相似的头疼。 “你去给陈敬山传个话，他自己养的好闺女，让他自己收拾烂摊子。” 温清然磨蹭了半天，不是很想去。 陈涣皱眉：“怎么了？” 温清然只好说实话：“我把他拉黑了。” 陈涣：“？？？？” 温清然轻咳：“就，去年拉黑的。拍综艺那会，他叫我回家吃饭。” 陈涣：“……” 陈涣深呼吸，竖起大拇指：“你们真不愧是老陈的种。” 老陈啊！往后代dna里刻点好东西吧！ 正巧这时候齐天一敲门进来，陈涣按著太阳穴：“你最好说点儿好消息，不然我可能分分钟爆炸给你看。” 齐天一看了看温清然：“你又惹他了？” 温清然：“……我什么时候惹过他生气！” 齐天一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也不知信还没信。 他说起正事：“算好消息吧，人脸识別那边说是进入测试阶段了，需要你亲自过去授权一下。” 陈涣点点头，这个是他一开始就跟姜正清谈好的条件。 陈涣顺势就说：“那我正好去一趟九澜。” 温清然欲言又止，他有点想问陈涣这是去收拾陈知，还是去收拾烂摊子。 回来的时候，陈知应该还活著吧？ 陈涣使了个眼神让齐天一去把门关一下。 一看这架势，齐天一就知道陈涣又要给温清然开小灶了。 他关上门，回来坐到温清然旁边的椅子上。 等他坐好，陈涣才开口，先是夸了句温清然在日常中收集情报这个习惯很好。 然后转头就安排起他接下来的作业。 齐天一挑眉。 这也就是温清然这逆来顺受的性子，但凡换个人，被陈涣这么压榨，早在沉默中爆发了。 温清然熟练的点头开始往心里记作业题目。 陈涣：“去跟陈敬山要钱，让他投资我们的公司，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能谈到什么多少全看你的本事。” 温清然一愣：“谁？” 他看向陈涣，怀疑他刚刚没听清自己的话：“可是我把陈敬山拉黑了啊？” 齐天一闻言在旁边『嘖』了一声。 他不知道前情，不过要他看，要是没拉黑这事，指不定温清然就没这作业了。 然后陈涣很快就证实他猜测的不错。 陈涣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让你干这事。” 他直说：“我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钱，想要融资，我分分钟拉几个亿回来给你看。” 温清然更不懂了，既然不为钱，那他还去拉什么投资？ 陈涣就问他：“你觉得陈知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听到这儿旁听的齐天一来了精神，他甚至难得的坐正了些，毕竟別人家的瓜总是比较好吃。 温清然不假思索：“蠢。” 陈涣嘆了口气，並不意外他的回答：“错了。蠢並不是一个上位者最致命的缺点。” 温清然：“？” 陈涣隨口说：“作为老板，不需要多聪明，只要能把每个人放在该放的位置就够了。” 温清然努力憋住想吐槽的话，难道陈涣觉得这就不需要智商了吗？陈涣能不能別以己度人？ “但这只是对一个守成之君最起码的要求，更进阶一点的要求则是掌控情绪。” “她跟在老陈身边，耳濡目染多年，本事还是学到了一些的。” “陈知最大的问题在於，太容易感情用事。” “而上位者的大忌，让感情参与决定，用个人好恶去评定一切。” 温清然这下也明白陈涣这突如其来的作业是怎么来的了。 好想穿越回十分钟前，捂住自己说话的嘴！ 小嘴巴！闭起来！ 陈涣继续说：“给陈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为了告诉爷爷，我们愿意带陈家玩，也是一种示好。” “不管是我是你，我们可能会改姓，但我们永远不可能真的和陈家划分界限，哪怕爸妈真的离婚，明白了吗？” 不提別的，单说这句话，齐天一都得公平的说一句，陈涣为了这便宜弟弟，简直操碎了心。 第262章 我是去出差，我又不是死了！ 温清然显然也没辜负陈涣这番教导。 他稍微愣了一下后，皱著眉开始思索。 但他也有不理解的地方：“可如果是陈知她先……” “交给我，”温清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涣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陈知那边我来处理。” 陈涣这反应太过反常，十分不符合他往日里能交给別人绝不自己动手的懒散作，就连在一旁看乐子的齐天一都不由得侧目看他。 被两个人注视著的陈涣也很无奈，难道他想这样吗？ 在陈涣的概念里，温清然可以针对陈知，但他不可以弄死陈知，更不能把自己折磨成那个鬼样子！ 就凭温清然上辈子的所作所为，陈涣没在见到温清然第一时间就抽他俩嘴巴子，已经是克制过的结果了。 那是只要想想，陈涣都会心肌梗塞的程度。 温清然也不知为何，非常同步率的想到了陈涣曾经提到的黑化，他满头黑线：“我真没有黑化的打算！” 对他来说，陈家人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 只要对方不来打扰他，他就很满意了。 齐天一更好奇了，加上他又不是个会忍耐的性子，直接就开口问了：“什么黑化？谁要黑化？温清然你吗？那可以理解。” 陈涣：“可以理解个鬼！” 温清然：“我没黑化！” 被兄弟俩联手怒懟，齐天一一脸无所谓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好吧，请继续你们的家庭教育。” 言语之中，儼然是把这场对话当做舞台剧来欣赏了。 陈涣捏了捏拳头，示意他態度端正点。 齐天一一本正经的坐正了身体，学著陈涣惯用的阴阳怪气语气：“陈总，您这边还有什么吩咐？” 温清然恶寒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们俩，都正常点！” 陈涣耸耸肩，將桌面上的任命书推到温清然面前。 “这次出差，齐天一会陪我一起去。” “所以公司这边交给你，”陈涣说，“你的职位是，副总裁。” 温清然一愣，低头去看任命书。 沉默过后，他提议：“要不，你还是把齐天一留给我吧？” 齐天一大声抗议：“……我不是你们兄弟play中的一环！別带上我！” 陈涣翻了个白眼：“好好的话怎么被你说的这么噁心。” 说完，他神色轻鬆的往椅背上一靠：“放手大胆的做，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温清然觉得不太行，但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陈涣已经大手一挥把他赶出门了。 温清然：“……”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默默回到自己的工位。 但他不知道，他离开后，齐天一的语气立刻就又变了，他嘲讽陈涣：“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什么？”陈涣拿起水杯隨口问道。 齐天一斩钉截铁：“像个鸡妈妈。” “噗——”陈涣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齐天一还在继续：“我爸跟我说话都没那么循循善诱，受累，我问一下，您是把他当小学生吗？” 陈涣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又擦擦桌子，都收拾好后果断起身走向齐天一。 齐天一：“……” 他拿著文件战术后退两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出差要用的文件了。” 陈涣无语的看著他打开身后的门落荒而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几天后，在两人驱车前往九澜的路上，齐天一可能是仗著方向盘在自己司机手里，又忍不住开始找茬。 “誒，你说等咱们回去，公司不会都倒闭了吧？” 陈涣：“……我是去出差，我又不是死了，有事温清然会给我发信息的。” 齐天一：“嘖，你到底是按什么路数在培养他啊？总不至於真是在帮你爹培养继承人吧？” 陈涣隨口说：“以后我有孩子，那他就是陈敬山继承人，我没孩子，他就是我的继承人。” 齐天一：“？？？？合著你这还两手准备呢？” 陈涣语气幽幽：“那不然呢，我又不是陈敬山，我可不想在公司干一辈子！” “前半辈子我努力，后半辈子他努力，不应该吗？” 齐天一扒拉著手指头算算这俩人的努力年限，感觉陈涣这纯纯是在坑温清然。 陈涣若有所思：“反正老陈不想退休，温清然也可以先给我当继承人，再去给陈敬山当继承人，刚好可以打个时间差。” 齐天一深深地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痛心疾首的说：“时间差要是能听懂你这话，都想直接烂在字典里！” 这都已经不是资本家了，这是刮骨吸髓啊。 陈涣觉得他职业规划做的挺好的，比温清然上辈子那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好多了。 他摇了摇头，有些遗憾：“不过现在还不行，作为管理者他还有很多课程要学习，尤其是掌控人心这一点，他需要更宏观的视野。” 齐天一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阿米豆腐，允悲。” 陈涣被他这不伦不类的举动给逗笑了：“嘖，演戏算是勉勉强强帮他填补一些人生阅歷吧。” 齐天一：“別这么老气横秋的行吗！好噁心啊！” 陈涣哼笑了一声，他在心里问系统陈知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系统悄悄冒头，把调查结果传到陈涣手机上。 陈涣滑动屏幕去看的同时，系统在他脑海里叭叭讲解起来：“陈知现在还不知道王珉已经跟另一方直接联繫上了，但她已经签了五年的租赁合同，两押一付。” 第263章 你果然不是老陈家的种 陈涣把文件给齐天一转发了一份：“齐少认不认识这个人？” 齐天一一目十行很快看完，点评道：“你果然不是老陈家的种，老陈家生不出你这种筛子精。” 陈涣无语的瞪他。 齐天一不以为意，正是因为陈涣和温清然自己表现出来的无所谓態度，这帮人才能肆无忌惮的討论这件事。 他看了看：“不知道，不认识，哪里冒出来的？” 陈涣收起手机，转述系统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是个骗子。” 齐天一：“？？？” 齐天一不可思议：“你是说，王珉算计陈知搭上的那个人，也是个骗子。” 陈涣耸肩：“好笑吧，梁政南，华尔街精英，在阿美莉卡经营了一家国际金融公司。” 他一字一顿：“皮包公司。” 齐天一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脑子里冒出来一句网络用语：“都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 他想了想，手指在写著王字的嘉福地產上乾脆的横向划了一下：“要不咱们？” 陈涣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他摇摇头：“不著急，我对地產行业不感兴趣。” 他甚至嘲讽了一句陈知：“她现在开景观公司跟49年入国军有什么区別？” 齐天一回想起从他爸那儿听到的消息，点了下头：“行吧，反正你是老板。” 齐天一的商务宾利一进九澜，就遇到了前来接待的车。 陈涣没下车，齐天一下去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对方的车就直接掉头在他们前面开路。 齐天一回到车上的时候，陈涣还在调侃：“我果然天生就是个吃软饭的命，离家出走有年轻貌美的老婆收留，招个秘书还自带政界资源。” “你那破嘴，就不能改改？”齐天一简直想把这人直接扔下车。 陈涣：“不能！没有人能剥夺我说话的乐趣！” 齐天一：“……” 服了！ 两人在姜正清的安排下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姜正清亲自带队，引著他们去参观项目基地。 姜正清路上跟陈涣解释：“你给我们介绍的那个技术指导，非常专业，而且他说是你授意他把技术教给我们这些技术人员。” 陈涣想当人的时候，还是很会做人的，听到他这话，立刻谦虚的笑了笑：“只是技术上的交流，十夜说也在大家身上学到了许多。” 十夜就是陈涣给系统起的名，谐音事业。 听到自己的名字，系统立刻冒出头：“明明是他们太笨了！我就差从0开始教了！” 系统丝毫没觉察到自己手里掌握的技术比大家先进多少，陈涣一说让它在合作的时候教他们，它立刻就同意了。 看著系统这差点儿被忽悠瘸了的模样，陈涣无奈的笑了下。 姜正清却没把陈涣的谦虚当真，他严肃的说：“一码归一码，这个情况我也跟组织上匯报了，我的意思是给十夜申请一笔经费，作为对他这段时间辛苦的犒劳，组织也同意了。” 陈涣冲姜正清笑了笑：“那就谢谢姜叔的关照了。” 姜正清点点头，这才说起正事：“我们实验过了，寻人效果很好，但只用来查找走失以及拐卖儿童，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陈涣眼睛眯了眯：“姜叔有话直说。” 姜正清：“如果公安那边查找通缉犯也能用的话，就最好了。” 陈涣轻笑：“那可不是我的责任。” 姜正清：“我明白，我们一开始谈的就是走失儿童的事，只是我之前没想到你这边的技术会这么成熟。” 他诚恳道：“你信得过姜叔的话，我可以给你保证，绝对不会本末倒置，寻找走失儿童永远是第一优先级。” “而且每个被找到的儿童，都会由政府出资，给予你一定的奖金，绝不会让你这个发起人被拋到一边。” 陈涣犹豫著没有开口，齐天一立刻上前半步，用姜正清也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提醒陈涣：“陈总，是不是回去跟董事会商量一下比较好？” 陈涣一脸被提醒了的表情，歉意的看向姜正清：“姜叔，现在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毕竟寻找走失儿童是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必须由我授权，但如果公安介入的话，就不一样了，我得回去跟大家討论一下。” 姜正清一言难尽的看著齐天一。 別以为他不知道这是谁！ 陈涣这是不满足於自己出来创人了，还加了个帮手是吗！ 但周围陪同的人不少，有些话不適合当眾说，他只好把满肚子的吐槽咽回去，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涣亲自试用了一下设备。 然后他的眉头皱了皱，姜正清问：“怎么了？” 陈涣摇摇头，直到晚上回到招待所，齐天一再次问起的时候，陈涣才嘆了口气：“比我想像的功能还要更强大一点。” 齐天一在写报告，语气隨意的开口：“那不挺好的。” 陈涣幽幽的看著他：“那你想过被滥用的话，会发生什么吗？” 齐天一愣住了，他手还停在键盘上，扭头看向沙发上的陈涣：“那也是滥用他的人有问题，而不是你这个发起者的问题。” 陈涣耸肩：“道理我都懂，但总归还是想在最开始就降低被滥用的可能性。” 齐天一想了想，他认真的说：“你不觉得，你有点太理想主义了吗？技术不是垄断的，就算眼下你手里的技术是最先进的，早晚也会有其他人会超越你的技术，谁也不能保证那人是好是坏。” “难道到时候，你也要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那你活的未免太累了。” 陈涣懒洋洋的抱著电脑窝在沙发上，听到齐天一的话，瞬间乐了：“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善人。” 齐天一白眼：“难道不是吗？这技术如果在自己手里，我们能赚很多钱，起码能再收购两条生產线。” 陈涣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你完了。” 齐天一：“？” 陈涣：“这还是曾经几十万隨手扔出去玩的大少爷吗！你现在变得好小气，再也不是我最喜欢的冤大头了。” 齐天一：“那我谢谢你放过我。” 陈涣对他这句嘲讽不以为意，他把系统拉了出来：“有没有可以监管的手段？” 系统在商城里翻了翻，好半天才找出一个警报插件：“宿主试试这个？我可以把它加载到设备里，那些技术员发现不了的，如果有人公器私用，会第一时间被锁定，並触发报警装置。” 陈涣翻看了一下那插件的说明书，感觉好像確实可以。 毕竟按照一开始的打算，只用於寻找走失儿童，那陈涣可以一个一个进行审核。 但如果是公安想借用，那陈涣一个体制外的人，不是很想插手太多。 他考虑了一会，久得齐天一以为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呢。 齐天一：“今天的报告发你邮箱了，我回去休息了。” 陈涣隨意的点点头。 齐天一出门前还是劝了一句：“別想太多，陈涣，你没必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等有人滥用的时候，再去查滥用的人。”很大少爷的想法。 陈涣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第264章 秋秋撤回了一个笑脸 说著让人下班，其实齐天一也顶多就是回到自己房间看看电影之类的，毕竟是招待所，其他娱乐项目是別想了。 陈涣也懒著管对方用什么打发时间，总归大少爷不会让自己太无聊。 陈涣自己则是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换身衣服，出来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拨通林中月的电话。 是秋秋接通的。 她手里抱著林中月的手机，小脸鼓鼓的抱怨：“姑父，你好慢啊，姑姑都催我去睡觉了。” 陈涣又看了眼时间，没好意思说他还以为秋秋早就睡了呢。 他毫不犹豫的把锅甩给了齐天一：“是你齐叔叔工作太慢耽误了。” 秋秋一本正经的嘆气：“那好吧。” 她的家长都是事业型，动不动就加班出差什么的，她也习惯了。 她正想给陈涣讲讲今天在家陪太爷爷太奶奶晒书来著，却因为年纪小，抵挡不住生理性的睏倦，先打出一个长长的呵欠。 陈涣立刻就被逗笑了。 这时候林中月的声音从手机外远远传来，能听出是刻意加重过的语调：“秋秋，该睡觉了。” 秋秋立刻抱紧手机，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林中月的方向：“可是姑父打电话了誒。” 林中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她拢著半乾的头髮出现在镜头里，陈涣慢悠悠的抬起一只手，语调懒散的打招呼：“月月姐，晚上好。” 林中月现在也习惯了陈涣这时不时变更的称呼。 只能说，不要跟陈涣计较太多，不然难受的肯定是你自己。 这傢伙，甚至会在家里刻意称呼她为林总。 林中月每每听到，都只想翻个白眼给他。 林中月把头髮松松垮垮的拢好，有些小抱怨的瞪了陈涣一眼：“本来秋秋都该睡了，你这一个电话，她又要熬夜。” 陈涣还没说什么，秋秋已经先一步討好的抱著林中月的胳膊晃了晃。 林中月：“……” 陈涣：“噗。” 林中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跟这傢伙学的！ 陈涣轻咳著开口，语气苦恼：“唉，因为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秋秋被吊起胃口，眼睛睁的溜圆：“是什么难题呀？” 林中月静静地看著他忽悠孩子。 陈涣不说正事，而是问秋秋：“如果秋秋帮我解决了难题，就奖励秋秋早早睡觉好不好？” 秋秋气鼓鼓的，她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了！已经没那么好骗了！ 但她不答应，陈涣就不说，拉扯到最后，秋秋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但是姑父也要答应我，明天要早点打电话。” 陈涣好脾气的点头应下，並保证道：“明天就算你齐叔叔工作没做完，我也会给秋秋打电话的。” 秋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追问：“遇到了什么难题？” 陈涣想了想，用小朋友能理解的简洁话语问道：“有一个东西，它能帮助別人，却因为功能强大，所以可能会被坏人利用做坏事，秋秋觉得这个东西是好是坏？” 秋秋歪歪头：“做好事的时候是好东西，做坏事的时候是坏东西。” 陈涣继续问：“那秋秋觉得，这东西该不该留？” 秋秋困了，她用两只手托著自己的小脸，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去思考。 想了一会儿，秋秋反问陈涣：“这个东西已经在做好事了吗？” 陈涣点点头。 秋秋认真的说：“那就让它先做好事吧，等它做坏事了，再消灭它！” 就像动画片里主角消灭大坏蛋一样。 陈涣笑著夸道：“秋秋真聪明！” 秋秋脸上的笑顏才展开一半，就听陈涣继续说：“秋秋现在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秋秋撤回了一个笑脸，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好吧。” 林中月把一头扎进自己怀里耍赖的秋秋抱回儿童房。 等她回来，就见镜头里刚刚还老老实实坐著的陈涣已经半躺下去。 林中月把手机放在化妆桌上，一边护肤一边关心的问：“出差不顺利？” 陈涣语气幽幽：“不是不顺利，是太顺利了。” “我用王利的照片试了一下，直接定位到了騶吾山。” 林中月皱眉，再结合陈涣刚才说的话：“你想毁了那设备？” 陈涣想了下：“那倒也不至於，就是准备在后台留个暗门，有人挪用，我就直接报废它。” 林中月擦面霜的手顿了顿，她是知道陈涣对这件事的关注度，没想到说报废的时候也这么果断。 她由衷的说道：“我希望他们都能长点脑子。” 陈涣对此不抱太大希望：“总有人会被利益冲昏头脑。” 陈涣从不与人性做赌注。 林中月想想也是，於是很乾脆的改了口：“那希望他们晚一点。” 陈涣嘆气：“要是能一劳永逸就好了。” 但这话他也只是说说，只要有利益的事，就会有人做，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林中月知道他也就是隨口一说，有些事，陈涣看的比她明白，不需要她再重复一遍。 她关心起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去陈知那边？” 陈涣嘆气的声音更大了，他甚至直接在床上打个滚，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林中月：“……” 陈知这是又干了啥。 陈涣又翻了个身转了回来：“再等等吧，没有找到很合適的介入点，现在去了，陈知还会以为我在故意针对她。” 他受不了那个委屈，比起自己受委屈，他寧可陈知被外人骗点钱，到时候他就能顺势把人送回给陈敬山，少在九澜给他添堵！ 第265章 老板，平易近人一点，OK？ 就算是陈涣也没想到，合適的介入点几乎是立刻就送上门了。 第二天一早，陈涣和齐天一还在招待所吃早餐，姜正清就带著九澜市的市公安局局长亲自登门了。 陈涣：“……” 他拿起纸巾擦擦嘴，十分无语的看著姜正清：“姜叔，至於这么迫不及待吗？” 姜正清一脸苦笑：“我也是一大早就被堵了门。” 陈涣哼笑一声，对郑局长点点头：“您稍等，这身太隨便了，我去换身衣服。” 郑局长连忙起身：“是我唐突了。” 齐天一陪陈涣回房间换了套正式点的衣服，陈涣正打算出门，就见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 陈涣一惊一乍道：“我去，你是想嚇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公司吗？！” 齐天一：“……” 他嘴角抽搐：“演技太烂了！” 陈涣耸肩：“好吧，毕竟会演戏的是温清然又不是我。” 齐天一懒著跟他拌嘴，把眼镜递给陈涣。 陈涣：“我不近视。” 齐天一瞪他，差点没忍住爆粗口：“我特么跟你打了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你不近视？！” 陈涣抬了抬下巴：“那这是？” 齐天一无语：“平光镜，收收你的气场。” 他笑得特別渗人，咬牙切齿道：“老板，私人饭局，需要正式，但平易近人一点，ok？” 陈涣不接受这种誹谤：“我还不够平易近人？” 话是这样说，陈涣还是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陈涣幽幽道：“你是真的挺適合当秘书的。” 齐天一不搭理他，把太过正式的领带收了起来，又给陈涣换了块低调点的表：“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齐天一低声问：“你今天要不要答应？” 陈涣的回答简洁有力：“不。” 齐天一也不问他为什么，只是点点头：“遇到不想回答的，打个手势给我。” 陈涣一乐：“好。” 齐天一实在不想去思考陈涣又在笑什么，他继续低声给陈涣介绍：“这位郑局长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 “所以不会干什么以权压人的事，今天估计是以私人的身份拜託你。” “如果他说的话，你不乐意听，也打个手势给我，別直接得罪人。別看他只是个局长，想给我们添点麻烦也很容易。” 陈涣：“嘖，我又不是温清然！这点事我能不懂吗？” ”再说，如果他是正人君子，凭什么因为我拒绝他就给我添麻烦！如果那么做，他就是假的！” 齐天一冷笑一声：“你那脾气上来，陈敬山来了都不好使。我能指望你给外人留面子吗？” 陈涣斩钉截铁：“那一定是他有问题！” 齐天一：“……” 眼看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齐天一也乾脆不反驳了，他后撤半步，让陈涣走在前面。 他们一到，郑局长就再次致歉：“听姜市长说陈总以后打算在九澜发展？” 陈涣笑著点了下头：“九澜山好水好人也好。” 郑局长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江金副局长的事，来之前他都打听过了，有求於人，他自然不会犯对方的忌讳。 他立刻爽朗的笑了起来：“那是，我在九澜也有年头了，正好姜市长也刚到九澜不久，不如今天我给大家当个导游？” 陈涣也想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自然不会不同意：“那就麻烦郑局了。” 郑局长既然是有备而来，车自然也是准备好的。 齐天一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司机发了条信息，让他把车开走。 陈涣很隨意的往后瞥了他一眼，齐天一立刻点点头。 上车后，两人坐在后排，郑局长亲自当司机：“陈总既然说九澜这山好，咱们就先去九澜山看看？” 陈涣：“客隨主便，您跟姜叔一样直接叫我陈涣就行。” 郑局长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爽朗应下：“成，那我托大，你叫我一声郑叔就行。” 两人虚情假意的客套著，姜正清听了都觉得牙酸。 他实在没忍住：“老郑，別逗孩子玩了。” 他给陈涣介绍：“郑杰，你婶子的老同学，你叫他一声郑叔应该的。” 陈涣：“……” 陈涣立刻调整了態度，稍稍带上了点儿亲近的抱怨：“合著姜叔半天不说话，是在那儿等著看我笑话呢？” 姜正清头疼的捂住额头，对郑杰说：“看到没，这就是咱们大少爷的脾气，我可没骗你。” 郑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见识了。” 齐天一：“……” 齐天一也是长见识了，他以往只知道陈涣把那些长辈哄的服服帖帖的，没想到，是这么个『哄』法？ 他正想著，陈涣已经拍了拍他的肩，挤眉弄眼的提醒：“齐少跟著叫人啊。” 齐天一：“……” 他勉勉强强的开口打招呼：“郑叔。”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嘿嘿一笑，毫不犹豫的把他卖了：“齐少之前还担心来著，原来是自家叔叔呀。” 姜正清正色：“只要你那公司是合法经营合法纳税，没有人能给你小鞋穿。” 郑杰点头赞成：“要是有人闹事，你隨时举报，我隨时出警。” 陈涣打蛇上棍：“对对对，我们那个楼预估的游客不少，郑叔要不看著直接给加个执勤点？” 齐天一配合的说了说他们初步预估的游客人数：“我们这个规模，应该已经达到设立警务室的条件了。” 郑杰答应的很爽快，就算他们不提，他们也是要分警力过去的。 九澜山是和江金完全不同的风景。 江金的山临江而立，九澜的山却是九座散乱的山脉连绵在一起。 郑杰也不是真的请人来爬山的，他在距离山脚不远的寺庙里定了一间茶房。 从窗口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鬱鬱葱葱的自然风光。 齐天一从小和尚那接过茶盘，陈涣主动动手泡茶。 姜正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称讚：“宋家人喜欢喝茶，你也继承了这爱好。” 陈涣就笑：“哪有，只是在外公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一些，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喝可乐。” 郑杰也抿了一口，闻言笑了起来：“我们局里那些小年轻的也喜欢喝可乐，特別是出了任务回来，咕嘟咕嘟的一瓶喝的可快了。” 郑杰找这地方对陈涣的胃口，陈涣心情不错，直接开口问道：“郑叔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郑杰放下茶杯：“那还真有。我们局里最近在追查一个诈骗团伙。” 陈涣：“……” 陈涣放下茶杯，和齐天一对视一眼。 两人表情不约而同的诡异起来。 第266章 这都信，不骗他骗谁 两人动作幅度不小，郑杰和姜正清又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郑杰还有些摸不著头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 而更了解陈涣的姜正清直接开口问他：“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涣清了清嗓子：“呃，不太確定，郑叔先继续说吧。” 这又不是在警局的审讯室，对面坐著的也不是被审讯的犯人。 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有求於对方，郑杰没问出来结果也不好一直追问，只能先继续陈述自己这边的情况：“九澜和江金最本质的不同是，九澜是个旅游型城市，人口流动大，案件类型也相对复杂。” 陈涣却没被他绕进去：“但一般案件也不需要郑叔亲自出面吧？” 郑杰点头：“的確是这样。” 案件的卷宗不便给外人看，郑杰选择直接口述。 “你们应该知道各地都有人才引进政策，九澜不是一线城市，为了更有竞爭力，在创业方面的扶持力度就更大。” “像你们这种来这边开公司的人也多。” “前不久，警方接到一个报案，报案人是一家对主要经营外出口的玩具厂老板。” “老板声称自己遇到了诈骗犯，一家金融机构用话术诱导他將股份抵押某高回报基金。” 他顿了顿，语气很微妙的说：“年化率百分之二十。” 陈涣：“……” 陈涣態度很诚恳，言辞很犀利：“百分之二十他都敢信，不骗他骗谁。” 当自己是巴菲特？ 齐天一嘴唇动了动，很想说巴菲特都不敢这么保证。 但专业的秘书是不该隨隨便便插话的，所以他憋住了。 他忍得很辛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把想要吐槽的话顺著茶水咽回去。 郑杰和姜正清没他这么强烈的吐槽欲，毕竟身在他们这个位置，见得可太多了。 在过往的诈骗案例中，这甚至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什么反诈警察都到门口了，把家门反锁生怕警察进去阻止他转帐这种事，简直数不胜数。 郑杰作为公安局局长，也不是那种很容易被涣言涣语扰乱思路的人，於是他继续说：“经过警方的多方走访调查，目前已经有点儿头绪了，我们怀疑是涉及到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境外诈骗。” “九澜市內，有不少民营企业的老板知道这个基金，甚至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还得知有几位也很心动，只是考虑到前期的费用，还在观望。” 陈涣：“……” 齐天一：“……” 两人的手同时顿住了，这关键词就更明显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明牌了。 姜正清：“你们又怎么了？” 他怀疑道：“你们该不会也被接触过吧？” 陈涣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不能背这个锅。 於是果断的卖了陈知，但为了陈家的顏面，他还是很努力的把话说的委婉些。 “姜叔，你知道陈知现在也在九澜的事吗？” “她开了家景观公司。” 姜正清：“……” 姜正清：“？？？” 陈知他確实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因为对方和宋家联繫並不紧密，也就逢宋家有聚会的时候见过一两面，不是很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他此刻读懂了陈涣的言下之意，不可思议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陈涣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郑杰听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连忙阻止了这两谜语人继续打哑谜：“等会儿，怎么就突然提起另一个人了。陈知又是谁？你亲戚？” 最后一句他是看著陈涣问的。 陈涣：“……” 齐天一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他用茶杯遮挡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陈涣抬手捂了捂脸，就不是很想在齐天一面前丟这个脸。 姜正清以为他不想解释自己和陈知的关係，很贴心的帮忙解释了一句：“小涣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他是继承了母亲这边的家业。” “陈知的话，”他想了一下，“应该算是他养姐。” 虽然陈涣感觉，经过姜正清这么一解释，感觉好像更奇怪了。 但他还是点了下头：“算我姐。” 这里本就不是为办公人士准备的地方，也没有列印条件。 陈涣也没难为齐天一，同样选择了口述的方式，从他们的角度讲解了这件事。 “陈知最近也从家里出来单干了，她找了个合伙人，叫王珉。海归，能力怎么样不清楚，他爸是嘉福地產的老总。” “两人合资开了家景观公司，写字楼也在九澜，”陈涣说出一栋大厦的名字，“启明大厦，最开始我想租的，后来被他们截胡了。” 听到陈知这操作，郑杰和姜正清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但陈涣的重点也不是说陈知此举有多不地道，因此他们也没开口打断。 而齐天一也在这时候补充了一句：“启明大厦，实际上是嘉福地產子公司的產业，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 他十分精准的概括道：“陈知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姜正清和郑杰也被陈知这高价接盘的操作给惊到了。 陈涣耸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找人故意阴她呢。” 其他几人：“……” 那听起来確实是挺像的，但是被你本人说出口，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姜正清嘴角抽搐，努力了半天，最后也只吐槽了一句：“陈总还是太有实力了。” 看著端水的代价，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最多给一儿一女都买套房。 陈总这波应该没少出血吧！ 陈涣就没他那么委婉了：“冤大头一个。” 所有人：“……” 姜正清咳嗽了两声，给听的一脸迷惑的郑杰解释：“这孩子平时就爱跟他爸开两句玩笑。” 郑杰鬆了口气：“原来是玩笑啊。” 齐天一抬眼扫了眼姜正清。 没想到这市长浓眉大眼的，也能说出这么昧良心的话。 姜正清被齐天一看的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小涣，你继续说说陈知那事。” 陈涣：“嗯，景观公司嘛，肯定要接项目，我猜测陈知和王珉合作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家里是做房地產方向的。” “她这个思路没问题，但王珉给她介绍的是一个政府的项目。” 说著他看向姜正清。 姜正清回忆了一下，说出一个区名。 陈涣点点头：“对，就是这个。” “政府项目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最要命的一点是，回款太慢。” “但可能是因为有陈敬山那个冤大头当后盾吧，反正陈知接受的挺高兴的，还反手把在国外认识的金融经理人介绍给了王珉。” 郑杰和姜正清对视了一眼，同时坐直了一点，知道陈涣这是要说到重点了。 陈涣指节敲了敲茶桌：“这个金融经理人叫梁政南，在阿美莉卡经营一家国际金融公司。” “据我所知，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陈涣当然不能把系统调查出来的结果直接打包发给他们看。 那不好解释消息来源。 “搭上樑政南之后，王珉准备从景观公司撤资。” “他把嘉福地產在九澜的一块地，质押给了郑叔刚刚说的那个基金。” “陈知也打算做股权置换，只是因为流程慢一些，目前应该还没有太大经济上的损失。” 他这话说完，郑杰和姜正清同时沉默了。 已经看过一次完整文件的齐天一还以为自己有抗性了，结果再听完陈涣的转述，还是觉得好离谱啊！ 他这种眾所周知的紈絝子弟一年都不了这么多钱！ 姜正清沉默了许久，最后艰难的问了一句：“陈知出来创业这事儿，陈总知道吗？” 陈涣满不在乎的说了句：“知道啊，给了三千万呢。” 姜正清：“……” 下次遇到的话，他要不还是建议对方去检查一下视力吧。 这种闺女就別放出来做生意了啊！！！ 郑杰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所以诈骗犯是那个梁政南？” 他这边案件才刚刚调查到一半啊，直接就快进到知道结果了？ 中间跳过的剧情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啊？ 这跟侦探小说看了个开头，旁边一个路人突然在他耳边告诉他犯人是谁有什么区別！ 陈涣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这就得警方去调查了，我只是作为被骗人家属给警方提供信息。” 齐天一闻言侧目，所以这时候又承认陈知是家属了，標准就是这么灵活，全看自己用不用得上是吧？ 陈涣才不管他眼神传达出了多复杂的信息量呢，他诚恳的对郑杰说：“我那个人脸识別寻人系统，就是为了寻找走失儿童准备的，对郑叔的用处应该不太大。” 郑杰点点头：“確实，不过我其实是想让你帮我引荐一下那位技术人才。” 陈涣单击一个问號出来。 怎么，你也要挖我墙角吗？ 一时间，陈涣看郑杰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 好在郑杰也生怕他误会一样，一点儿没兜圈子的开始解释。 “没一开始就跟你直说，是担心你以为我像隔壁一样想翘你墙角，但我真没那个意思。” “就是能不能请那位技术人才，给我们这边的技术员培训一下？” 陈涣：“……” 郑杰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要拒绝，就开始卖惨：“网际网路发展的太快，现在网际网路犯罪也越来越多，警方的技术人员也需要不断精进最新的知识，我们会付培训费的。” 陈涣斜了眼姜正清，有些无语：“就这么大点事？姜叔至於搞的这么郑重吗！” “绕这么大一圈子，我还以为姜叔也要坑我呢。” 姜正清没干亏心事，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是老郑说反正早晚都要打交道，不如提前见一面。” 郑杰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这人不死板，也愿意听取局里年轻人的意见。 但他首先得了解这个年轻人的人品，到了他这个位置，牵一髮而动全身，他得为自己辖区的民眾们负责。 “我认为还是面谈这件事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何况走失儿童这事最终也是要我们公安和你合作，趁著这个机会见个面，大家互相了解一下，有个面子情做基础，以后大家都方便。” 陈涣看向齐天一，他还记得来之前齐天一给他介绍郑杰这个人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呢。 他怎么觉得这人正的有点儿发邪呢！ 齐天一不看他，专心致志的垂眸喝茶。 陈涣思忖片刻后说：“这事我不好自己做决定，我和十夜也是合作关係，不能直接给他下命令。” 郑杰表示理解。 系统听到自己的名悄悄冒头：“宿主，这一批会更厉害一点吗？” 陈涣在心里冷酷无情的回答它：“不会的，跟你相比，他们就像是小学生。” 都不是一个维度的，比什么比！ 系统：“……” 系统想起了被蠢货支配的恐惧：“那还是算了！” 它斩钉截铁道：“我才没有时间！我要给宿主您的事业添砖加瓦！我对转外快没有兴趣！” 是的，这次升级之后，系统也发现帮陈涣寻人为它带来的好处了。 它並不牴触，但它是真的不想跟那些说了好几遍都听不懂的人一起工作！ 它系小统，就想做个蒙著脸仗剑走天涯的孤狼！ 陈涣：“……” 陈涣：“少看小说。” 系统假装没听见，它开始在陈涣脑海里循环播放：“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去。” 陈涣试图让系统冷静点儿：“我还没同意。” 系统感动万分：“宿主你真是太好了！” 陈涣准头跟郑杰实话实说：“十夜他在之前的合作中，受到了一些心灵的创伤。” 郑杰：“？？？” 他的眼神充满了困惑。 寻人这事是姜正清推进的，闻言有些尷尬的解释：“我之前听项目负责人夸奖十夜先生是个天才。” 他这么一讲，郑杰就恍然大悟了。 鹤立鸡群的时候，格格不入的往往是鹤。 他语气诚恳：“我一定会监督我们的技术人员保持真挚的求学態度的，现在犯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必须相应的精进技术，毕竟不能每一次都向外求助。” 他们也是要脸的。 “我们会为十夜先生申请专项经费的。” 第267章 给主系统写信 陈涣也没想到，他的系统竟然都能有专项经费了。 但他仍然没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郑叔的意思，我会帮忙转达的。” 齐天一对陈知连点面子情都没有。 知道陈知这个人都纯是因为之前看陈涣被添堵的乐子人心態。 因此这会儿把陈知拉出来帮陈涣岔开话题，他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问郑杰：“既然已经知道是诈骗犯了，会直接抓人吗？” 他用满是嫌弃的语气说：“陈知现在还没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真怕你们去晚点她能把陈家都赔出去。” 陈涣：“……那不至於。她没有那个权限。” 姜正清也很沉默。 他今天沉默的次数已经够多的，但这个情况，他又不知道自己除了沉默还能有什么表现。 已知宋家的基因没问题，又已知他老师的教育也没问题，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 他这边在心里把陈家和宋家的教育对比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不由得替他老师庆幸了一下还好陈涣是个拎得清的，没有收到陈家那边的影响。 郑杰不知其中內情，只当做是两个玩票的富家大少爷不懂警方的办案流程。 他就像给自家子侄解释一样，特別有耐心：“有了怀疑对象后，警方会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进行追踪调查。” “警方查案不是过家家酒，怀疑谁马上就能把人抓起来，是需要走正规流程的。” 两人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在郑杰解释后就跟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两方互换了一波信息，陈涣觉得郑杰这个局长真的还挺有意思的，比隔壁那个刘副局长可好多了。 他有所求，又把自己能付出的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接著把不能触碰的底线说清楚。 正，但又不介意在可操作的范围內走走捷径。 陈涣轻笑，觉得姜正清给他介绍的这个合作人，他还挺满意的。 这样想著，回程的路上，陈涣闭目养神，在心里跟系统说：“我想给主系统写封信。” 系统：“？？？” 系统顿时天都塌了，它发出尖锐爆鸣：“什么？！宿主，你是对我不满意要退货吗？不要啊！！！” 陈涣抬手捂了捂耳朵，没用，他只好先安抚开水壶系统：“没有，只是和主系统谈些合作。” 系统听他这么说，才渐渐收声，迟疑的问：“真的？” 陈涣：“真的，你可以看著我写。” 系统很想大方的一挥手，表示自己可是尊重宿主隱私的统，才不会看宿主的信的。 但……但那可是主系统！ 万一宿主是想换个更厉害的系统来怎么办！ 系统把小树皮肤脱掉，回归最原始的小球形態，眼巴巴的看著陈涣在系统屏幕上用意念敲字。 陈涣在赶稿的那段时间，曾经想过如果有个设备能直接把他脑子里想的话导出来就好了。 现在他得对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说：“no！” 跟系统说话和在系统里用意念打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一不留神，就会出现错误。 总之克服了一些困难，陈涣把原本想写的话压缩了一下，终於写好了一封给主系统的信。 这是一封充满诚意的邀请函。 在郑杰第一次提到给技术员提供指导的时候，陈涣脑海里闪过的就不是系统，而是主系统。 有了人脸识別系统这个前车之鑑，陈涣是不可能再把系统放出去教人了。 但主系统不同，主系统比初生的系统更了解世界发展的规律，行事也更有分寸。 陈涣原本还想跟主系统论述一下家校联合的必要性，但看系统眼巴巴的在旁边瞅著，陈涣也只好歇了心思。 等主系统来了再用这个理由说服它也不迟。 盯著陈涣写完信，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事，系统拍著胸脯保证一定会把信送到主系统那里。 接下来的两天，陈涣和齐天一在郭一博的带领下在大厦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圈。 郭一博整个人都黑了两个度，对著陈涣抱怨：“昨天跟我妈视频，她说我现在像个包工头！” 陈涣很想点头赞同，但看自己小弟那幽怨的神情，陈涣用自己最后一点儿良心憋住了。 齐天一就没那么好心肠了：“你这也是子承父业了，以后去你爸手底下干个包工头也不错。” 郭一博：“……一点也不想干！” 陈涣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其实如果真有什么麻烦，郭一博肯定当场就给他打电话了，陈涣也就是顺口关心一下。 郭一博也如陈涣想的那样摇了摇头：“没，就是之前那个双鱼的负责人过来看了一眼，说咱们的设备需求可能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期。” 陈涣点点头：“这个你不用管，把硬装的部分收尾收好就行。” 郭一博充满期待的问陈涣：“那装修完我是不是能回江金了？” 陈涣挑眉：“这么快就不想待了？” 郭一博才不含蓄呢，他重重点头：“太无聊了啊！” 陈涣想了想：“成。” 他转头跟齐天一说：“回头你给他们排个班，一个月俩人，轮流过来这边值班。” 齐天一差点没直接笑出声，爽快的应下。 他可还没忘他赛车输给陈涣之后，那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说起赛车，齐天一回想了一下：“九澜的赛车场也不错，要不要去跑两圈？” 陈涣幽幽的看向他：“得了吧，上次跟你比完，温清然转头就给我一拳，哥们现在命可重要了。” 齐天一不信，就温清然那小胳膊小腿的，连他都打不过吧。 他狐疑的问陈涣：“那他打到了吗？” 陈涣淡定回答：“没有。” 齐天一：“……那不就得了！” 陈涣耸肩：“可我答应他不玩赛车了，要不你看看其他娱乐项目？” 他问郭一博：“你和李松在这边，有什么好玩的？” 郭一博一言难尽的看著陈涣，有点儿想问问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俩是过来当生產队的驴的啊，一天天累的人都快没了，下了班恨不得长在床上，哪儿来的心情玩！ 第268章 我已经帮他养一个儿子了，闺女他必须自己养 陈涣不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郭一博也就象徵性的抱怨一下，也没真指望陈涣忽然间良心发现，转过头就兴致勃勃的提议去吃烧烤。 郭一博充满期待的看著两个大佬：“去吗？去吧！” 陈涣：“……” 齐天一嫌弃的『嘖』了一声。 考虑到这两个都是干了活的功臣，陈涣决定给功臣一些优待，於是点了点头。 他环视了一圈临时办公室，忽然问道：“李松又去银行了？” 郭一博这才想起来说：“不是，刘行长家最近要搬家，李松陪刘夫人去选摆件去了。” 陈涣和齐天一同时陷入沉默。 “行吧，”陈涣艰难开口，“他確实挺擅长討好女性长辈的。” 跟陈涣这种从小皮到大的不同，李松他虽然名字里带了个松字，但却继承了他母亲一方的白皮肤。 一生气上头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粉扑扑的，为此没少被大家调侃玩笑，也因为这个特质特別招女性长辈的喜欢。 齐天一对自己这个小弟的路数也很一言难尽，这会儿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陈涣乾脆自己给李松发了个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对面信息秒回，对郭一博的烧烤提议十分拥护。 行吧。 陈涣心想，事已至此，既然两位功臣都想吃烧烤，那就烧烤吧，反正他也挺喜欢的。 三比一，齐天一也只好捏著鼻子开始找九澜知名的烧烤店。 不说別的，至少在环境上得过得去吧。 陈涣对齐天一接受不了大排档心知肚明，乾脆手一挥让郭一博帮齐天一一起选店。 他自己就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了个本子时不时在上面写点什么。 等齐天一艰难的决定好晚上吃什么，扭头一看，就看到他那专心致志的模样。 齐天一疑惑道：“干什么呢？” 陈涣手里转著笔，漫不经心的回答：“给陈知写个企业发展规划。” “什么？！”齐天一和郭一博同时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陈涣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齐天一和郭一博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瞳孔反射出来的小像中看清了自己脸上的疑惑和震惊。 两人甚至怀疑陈涣说的是什么反话。 特別是齐天一，他可是知道陈知被诈骗的全过程！ 陈涣这时候不落井下石齐天一都得说陈涣一句人性的光辉。 两人將信將疑的凑过去，齐天一甚至直接从陈涣支起来的那条腿上把本子拿起来。 认真看过一遍之后，齐天一惊愕的发现，陈涣说的竟然是真的。 陈涣礼貌道：“请把你们惊掉的下巴收回去好吗？” 郭一博下意识的抬手去托自己的下巴。 齐天一又是一阵嫌弃。 陈涣的本子被拿走，乾脆放下刚刚翘起的二郎腿，懒散的往椅背上一靠：“不然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 齐天一合上本子，没好气道：“你好心给人家做规划，说不定陈知还觉得你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 郭一博赞成的点点头。 齐天一还好，他可是当面见识过陈知那冷嘲热讽的嘴脸的。 齐天一也时常表现出嫌弃態度，但他是平等的嫌弃所有人。 可陈知的傲气是有选择的，对上不敢忤逆，对下呼来喝去，郭一博从小就不喜欢对方。 陈涣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是乐山大佛吗？”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把本子重新拋回陈涣怀里：“明天我让人在乐山大佛旁边给你加个位置。” 陈涣笑著问：“你就没看看规划上写的时间？” 齐天一疑惑的看过去。 陈涣慢条斯理的重新翻到自己刚刚写的那页：“我帮她做了个五年规划。” 齐天一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等他细思，就听郭一博憨乎乎的问：“那五年之后呢？” 陈涣抬起头，笑得一脸纯良：“破產回家呀。” 郭一博：“……” 齐天一：“……” 看见两人似乎是被震撼到无语，陈涣瞬间爆笑出声：“不是吧？你们还真信了？” 齐天一：“……” 齐天一隨手抄了个东西丟了过去。 陈涣眼疾手快的站起来避让开。 郭一博哀嚎出声：“那是我新买的杯子！！！！” 齐天一轻咳：“给你买个新的。” 郭一博一脸幽怨的捡起自己的杯子：“这可是见证我打工生涯的革命战友！我对它都有感情了！” 齐天一：“嘖，那你想怎么样？” 郭一博不理他，抱著杯子自顾自的开始心碎。 陈涣：“噗。” 对上齐天一杀气腾腾的眼神，陈涣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也不算糊弄你们，要是五年后陈知还立不起来，那不就只剩下回家一条路了？” 他懒洋洋的站在一旁，手里还拿著那个造成现场混乱的罪魁祸首，犀利的吐槽：“老陈自己造的因，果也该他自己吞。” “愿意帮她做个规划已经是看在她姓陈的份儿上了，我可以对她网开一面，但不可能一直养著她。” 陈涣斩钉截铁：“这世上需要我养的人已经太多了！老陈必须承担起他自己的责任！” “我已经帮他养一个儿子了，闺女他必须自己养！” 齐天一：“……” 別说，是陈涣的作风。 陈涣就是个气你的时候能气得你牙根痒痒，但一转头你觉得他要做绝的时候，他又会给你留一线。 齐天一：“哼，没事閒的。” 三人闹闹哄哄了半天，最终还是以齐天一赔郭一博一个一模一样的新杯子结尾。 他们坐在烧烤店的包厢里，听李松嘚吧嘚嘚吧嘚的诉苦：“你们都不知道，刘夫人太热情了，她三天给我介绍了五个相亲对象。” 光是说起来，他就十分具象化的打了个恐惧的哆嗦。 陈涣不太走心的安慰他：“没事，之后给你们轮班。” 李松可比郭一博机灵多了，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他的工作可是跑贷款，这还能中途换人吗？ 被当面质问的陈涣：“……” 他说自己真没想到这茬对方会信吗？ 好吧，看李松的表情大概是不会信的。 第269章 你学这破专业，就是为了无差別迫害你们家所有人吗？ 陈涣拿起酒瓶给李松满上，语气真诚：“辛苦了。” 李松端起来一饮而尽，从头到脚唰的一下就变粉了，比给老黄瓜刷漆还快。 李松幽幽的看著陈涣：“涣哥这是只提供情感，没有一点价值啊！” 陈涣立刻说：“怎么会！” 他在兜里摸出来两张游艇俱乐部的券：“下个月的，给你们放一周小长假，最近辛苦了，去玩玩放鬆一下。” 李松和郭一博接过来一看，立刻变了脸：“我这人最喜欢打工了！谁也不能阻止我给涣哥打工！” 齐天一亲眼目睹了陈涣是怎么糊弄人的，瞬间无语了起来。 齐天一恨铁不成钢：“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李松理直气壮：“骨气能当游艇派对的套票吗？！” 这又不是简单的门票，而是代表了他们从上了游艇后的全部开销都由陈涣买单！ 齐天一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票，毕竟票还是他去弄来的呢。 因此这会儿看到李松那粉的不行还理直气壮的脸，是真的被噎住了。 他摆摆手：“当我没说。” 四人一边贫嘴，一边亲自动手烤串，直到吃完饭，齐天一表示他要去酒店。 招待所那环境一天两天还能忍，时间长了他是真的有点儿受不了。 陈涣对此挺无所谓的，很隨意的答应了：“行。” 郭一博立刻道：“不用不用。” 齐天一面露凶狠的看向他。 郭一博连忙解释：“不是不让你住酒店的意思，是我爸正好在附近有套別墅，听说我在九澜这边干活，就给我住了。” “我让人把里面的房间都打扫出来了，给大家当个临时宿舍，我和李松平时就住那边。” 齐天一：“……” 齐天一痛心疾首的看向陈涣：“你就不羞愧吗！” 陈涣丝毫不觉得羞愧，甚至还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讚。 陈涣：“替我谢谢郭总。” 郭一博挠了挠后脑勺：“多大点事，房子不就给人住的，放著也是放著。” 齐天一：“……” 有郭一博这种儿子，他建议郭总趁著年轻寻找个靠谱的经理人。 不然就按郭一博这个陈涣说什么信什么的架势，等郭总百年以后，郭家到底姓郭还是姓陈都要不好说了！ 齐天一对这憨憨实在没眼看，他对陈涣说：“坑了他就別坑我们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陈涣无语：“什么叫坑。” 四人叫了代驾回到別墅，齐天一看了眼別墅，確实还挺满意的，也没再说要回酒店。 留下一句“我去洗澡。”就回房间了。 陈涣吐槽：“说的好像招待所没有水龙头一样。” 李松哈哈笑了起来：“招待所太小了，齐哥哪儿受过那委屈。” 陈涣无奈的摇头。 有一说一，齐天一是他们这群人里，命最好的一个了。 出生在云端，就算后来他爸夺权输了，也只是退居二线，家里还有其他人能顶上。 至於其他人，他就不说了，全世界最狗血的事让他碰上了。 郭一博出生好像没带脑子。 至於其他人，家里有私生子的，虽然家里有钱但自己是小透明的，可以说各有各的缺憾。 陈涣嘆著气，也回去洗了个澡，出来擦头髮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问系统：“主系统还没回信吗？” 正看动画片突然被点名的系统整棵树都抖了一下，有种上班摸鱼被抓包的慌乱。 它翻看了一下系统邮箱，又很快想起来主系统的邮件会直接提醒它，连忙说：“还没有。” 陈涣点了点头，系统却像个成熟的打工人一样，绞尽脑汁想点儿最近乾的活出来交差。 忽然，它整个小树苗亮了一圈：“宿主，警方已经在调查梁政南了。” 陈涣点点头。 不管是什么侦探小说，知道结果往回推过程总是要更简单的。 跟系统说的差不多，大概是三四天以后，陈涣收到了警方的通知。 陈知作为被诈骗对象，被警方叫去了解情况。 齐天一夹著烟和陈涣站在警局门口。 他这回也没说什么没必要之类的话，只是默默的给陈涣发了张乐山大佛的表情包。 陈涣：“……” 正用手机发消息的陈涣无语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都说了不用你来，这又不是工作。” 齐天一果断说：“不！我要亲眼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蠢货！” 他真的很不解：“明明是一个爹妈养出来的，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陈涣：“……” 就为了当面嫌弃一下陈知，齐天一也是够拼的。 哪知齐天一接下去就说：“我还想看看什么叫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陈涣与陈知。” 陈涣：“……” 就是想看他笑话唄，说的这还一套一套的。 陈涣无语的伸手：“给我一根。” “我记得你不抽菸。”说是这样说，齐天一还是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过去。 陈涣点上烟：“只是並不喜欢而已。” 齐天一耸肩。 尼古丁令人冷静，烟雾滚过肺部后，陈涣问他：“知道什么叫童年创伤吗？” 齐天一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童年你创的別人浑身是伤？” “噗，”陈涣没憋住笑了一声，重新收敛了表情后，才慢吞吞的说，“我是说陈知。” 齐天一挑眉。 陈涣：“老陈对我要求更高，可我比陈知更自由。” “在我和温清然出生后，她的竞爭意识陡然拔高。” “记恨，敏感，討好，把所有的事都归结於竞爭，想办法破坏我在家中地位。”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她终於成功了一次而已。” 齐天一撇嘴，不置可否：“运气挺好。” 陈涣失笑：“其实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討厌她，更討厌她的人是温清然。” 齐天一：“应该的，被打乱了全部生活，看得出来他和他养父母关係很好。” 陈涣点头：“唉，真可惜，要是早点知道抱错的事就好了。” 齐天一奇怪的看著他：“为什么？” 陈涣：“那样的话，温清然也能成为我大学论文课题之一了。” 齐天一大为震撼：“你学这破专业，就是为了无差別迫害你们家所有人吗？” 第270章 来九澜把她接走！ 陈涣才不接受齐天一对自己专业的恶意詆毁呢。 他觉得心理专业真是好极了，简直就是他的天命专业！ 除了心理专业，还有哪里能让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创陈敬山，而陈敬山还不得不捏著鼻子认了？ 真当他那论文白写的？ 想到这儿，陈涣立刻反唇相讥：“你那专业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他语气就像是那个粉色loopy表情包：“还哲~学~” 陈涣挑衅的轻嗤一声：“你这专业，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 齐天一掐灭烟，深呼吸后面无表情的问他：“那我现在在干什么？” 陈涣：“……” 陈涣少有的发现，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看他如此沉默，齐天一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正好这时警局里出来个人，齐天一用胳膊撞了下陈涣：“那个是陈知吧？” 陈涣掐灭烟，顺著齐天一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 他点了头，两人往陈知的方向走过去。 负责问话的警察送陈知到门口，看到陈涣过来，快步从台阶上下来，朝陈涣伸出手：“是陈涣同志吧？我是刘明，目前负责这起诈骗案。” 陈涣点点头，回握了一下，很快鬆开：“刘警官辛苦了。” 刘明摆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著他看向陈知：“也感谢陈女士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陈知原本忽然被警察叫过来问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做笔录的警察告诉她，梁政南所谓的国际金融公司相关资质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包装出来用来骗人的產物。 陈知不信，她不死心，反覆跟警方强调：“我们是在华尔街认识的，我还到他公司参观过，有员工上班，有基金项目，怎么会是假的？” 警察见多了这种被诈骗还帮骗子说话的人，当下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把相关证据给她看了一眼，又仔细询问了一些关於梁政南的问题。 现在看到陈涣，陈知瞬间整个人的倒刺都竖了起来。 她警惕的看向陈涣：“陈涣，所以是你故意找人来给我做局的？” 没立刻离开的刘明还打算和陈涣寒暄两句，局长都发话了，让他们对这位多加礼待，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齐天一都被陈知这脑洞惊到了。 陈知平时就是这么恶意揣测陈涣的吗？ 要不別在乐山大佛旁边给陈涣加个位置了，直接给乐山大佛改名叫陈涣吧！ 陈涣本人却一脸的习以为常，他对满脸写著想吃瓜的刘明点了下头：“她脑子有病，麻烦你们了。” 他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太过直白，刘明也不好多待，只是点点头：“局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陈涣点头：“回见。” 刘明跟陈涣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陈知脑海里已经脑补完一整出大戏了。 “我知道了，梁政南是你找来的演员，就为了把我手里的钱骗走，好让爷爷觉得我没用！” 陈涣：“……” 不是他说，他是真觉得陈知比温清然適合进娱乐圈，一天天戏也太多了。 他態度特別诚恳，丝毫没有平时故意气人的劲儿，实话实说：“我没那么閒，而且爷爷本来就觉得你没用，不需要多此一举。” 齐天一：“噗嗤。” 他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哪怕陈知看过去，他依然笑得不行。 陈涣轻咳一声：“行了，先上车吧。” 陈知拒绝，似乎陈涣今天不给她个准確的答覆，她今天就不走了。 陈涣：“？” 他认真的看了看陈知的表情，发现她好像真的觉得能以此威胁到他。 陈涣：“……” 陈涣颇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你自己在这儿站著吧，我们走了。” 他转身就走，陈知立刻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陈涣才不理会她，径直往停车的方向走。 陈知小跑了两步绕到他面前，伸手拽了陈涣一把。 陈涣顺势往旁边晃了一下，陈知一时没站稳，差点儿直接摔倒。 好在最后一瞬间，陈涣伸手將人拎了起来。 陈涣语气冷淡：“上车。” 陈知抿抿唇，似乎因为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陈涣乾的，十分忍辱负重的上了车。 齐天一很是自觉的坐到了驾驶位。 毕竟能看到陈涣的热闹，他帮忙开个车也不亏。 车辆刚刚启动，陈知就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陈涣：“到底是不是你。” 陈涣反问：“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陈知非常果断：“当然不信，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会想害我。” 陈涣轻笑了一声，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 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假爹，你那宝贝闺女被人诈骗了。” 陈敬山：“？？？” 震惊於自己耳朵里听到了什么，陈敬山甚至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重新看了眼来电提醒。 嗯，是那逆子没错。 陈敬山沉著声音问：“怎么了？” 陈涣用眼神示意一下陈知：“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陈敬山皱眉：“你跟她在一块？” 陈涣漫不经心：“对啊，警方通知我来领人，我刚在警局门口接到人，现在在车上。” 陈敬山立刻警惕起来：“不是你们俩谁在开车吧？” 陈涣：“……你的重点错了。” 陈敬山：“不，如果是你们俩之一在开车，给我立刻停车。” 陈涣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那叫一个坚毅果决：“我！就！不！” 陈敬山在电话那头努力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后问：“诈骗是怎么回事？” 陈知总算有机会开口了，立马叭叭把自己推测出来的那套跟陈敬山说了。 陈敬山：“……” 陈敬山听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薑还是老的辣啊！ 他深深地吸气：“你被设局骗了，结果第一个怀疑对象是自己弟弟？” 陈知立刻炸了：“他算什么弟弟，爸，宋家宴会上你没听明白吗？他如今是宋家家主，早就不当自己是陈家人了，再不济也是温家人！” 陈敬山：“……” 陈敬山直接跳过她的话，去问陈涣：“给我打电话的目的。” 陈涣乾脆道：“来九澜把她接走！” 第271章 砸手里了吧！ 陈知：“凭什么！九澜是你家的吗？你在这创业別人就不能来了？” 陈涣：“对，谁让我生来性格霸道就是容不下你。” 陈知：“我只是差点儿被骗，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被骗！” 陈敬山听著这俩人吵架，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刻，他非常想念自己的老婆。 他相当蹩脚的开始转移话题：“陈涣，清然说是你让他来找我融资的？” 陈知听到这话，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她几乎是用喷火般的视线看向陈涣：“要钱？陈涣，你凭什么管家里要钱？” 陈涣：“……” 他一脸无语的跟前面开车的齐天一在后视镜中对视了一眼。 陈涣对陈敬山这火上浇油的本事也是服了。 但陈知这次没追著他咬个不停，而是转头去质问陈敬山：“当初你给我三千万，还说过要收回。” “为什么到了陈涣这里，就要多少有多少？” 陈知眼睛通红：“你就不觉得你太不公平了吗！” 她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尖锐，像是想借著这次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不服说出来。 “小时候也是这样，他犯了错你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去爬雪山，你生完气还要挨家挨户带他去道歉。” “可我呢？我在学校里跟人发生爭执，你只是让大林秘书来一趟。” “我的家长会上永远看不到你的身影。” 陈涣插话：“他也不去我家长会的。而且你在学校跟人发生爭执那次，大林秘书是去赔钱的，老陈不去是因为丟不起那个人。” 陈知恶狠狠的转头：“你闭嘴！” 陈涣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抬手示意她请继续。 “明明我的成绩更好，可陈涣只要说一句他不想学，就可以不学！” “他可以隨意的去宋家玩，把那边当自己半个家，我只能在家上那些严格的家教课！” “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变得优秀了，为什么你们还是只能看到他！” “我听吴秘书说，你生病期间，是陈涣去代班的，你任由一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在公司指手画脚，都没想过我一次！” “我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奶奶不喜欢我，对我態度还不如邻居家的小孩，你也从来没帮我说过一句话。” 陈知吸吸鼻子：“我跟你要投资，不过三千万你就说什么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而陈涣却能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甚至不用亲自去，就算只是隨意的指挥温清然去，你都会同意的，对吧？” 陈敬山冷静的听完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反问她：“那么你的创业进度呢？” “我给你三千万，几个月过去了，你身边一个利用你的合作者，一个想要骗你钱的投资商。” “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被坑了一笔租赁大厦的钱，你还做出什么成果了？你公司用得著这么大的一栋大厦吗？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点儿数？” “因为一时脾气上头，因为那是陈涣想要的，陈知，你所谓的创业比幼儿园小朋友还幼稚。” “从王珉手里得到的项目，你考虑过回款时间吗？” “他家自己家就是做地產的，他为什么不把这项目给自家的子公司？因为他知道那是块鸡肋，他想卖政府个好，但又不想自家出血，所以转介绍给你，你还当成香餑餑了。” “只想著政府项目能给你带来光鲜和体面，等你员工的项目奖三两年都开不出来的时候，你想怎么办？” “陈知，你跟在我身边八年工作八年，因为这么想当然的理由，你知道你被投诉过多少次吗？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早开除你一百次了！” “还有，”陈敬山说，“陈清然来要融资我没同意，因为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他的方案不合格。” “但他不是空口白牙来跟我要钱的，他是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来跟我谈生意。” “生意场上无父子，利字当头，这个道理，你跟在我身边八年都没学会，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哪儿来的底气在这指控我。” 陈敬山的话直白且冷漠。 而且非常明白的表示了自己对两人目前创业进度的了如指掌。 陈涣毫不意外，以陈敬山的掌控欲，再配上星陈集团的专业评估团队，陈涣头一天签的合同，陈敬山第二天就能听到信儿都不奇怪。 陈涣自己代班的那两个月里，也不止一次的使用过老陈的团队，有一说一，確实好用。 陈涣撑著下巴听著陈敬山冷漠无情的话，把纸抽递给哭哭啼啼的陈知，关切的问：“假爹，你什么时候来接人？” 齐天一：“？？？” 齐天一不可置信，听完这么劲爆的父女对话，陈涣只想说这个？ 陈敬山如今已经跟假爹这个称呼和解了，起码，比男性监护人好听点。 但他却並不打算如陈涣的意把陈知接回来。 陈知擦了擦眼泪，瞪了陈涣一眼：“我不回去！我一定会证明是他眼瞎！” 陈涣：“噗嗤。” 陈敬山冷笑：“有本事你永远都別回来！” 说完，陈敬山直接掛断了电话。 齐天一把车停到路边，语气凉凉的对陈涣说：“完了吧，砸手里了。” 陈涣耸肩，他们谈崩了简直理所当然，陈涣拨通这个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但这通电话不得不打。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互相拧巴的状態了。 现在不崩，未来也会崩，就陈敬山这么当爹，成为孤家寡人早晚的事儿。 那不如直接全崩了，以后不管怎么变，都是在变的更好。 唉，他还是太孝顺了！ 在心里夸了一波自己，陈涣看了眼还没哭完的陈知：“哭够了没有。” 陈知重重的『哼』了一声，推了推车门，没推动，衝著驾驶位上的齐天一呵斥：“开门！” 齐天一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几个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一脸震惊的回过头问陈涣：“她疯了？” 陈涣淡定：“说了她脑子不好，理解一下。” 陈知抬手就要打陈涣，陈涣按著她的胳膊把人压住，很不理解：“你都三十岁了，来来回回就这么两招吗？除了哭，埋怨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还会什么？” 第272章 我也可以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听著陈涣这似乎是发自內心的困惑，陈知反而不挣扎了。 她和陈涣对视，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这个既得利益者当然不会明白我的委屈。” “你出生导致妈妈的身体不好，她把仅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更年幼的你的身上。” “那我呢？那种忽然被全世界拋弃的落差，你从来没体验过！” 她这话说完，陈涣就无语了：“陈知，你在给自己的记忆上什么滤镜呢，家里又不是没有保姆。” “如果你今年十三岁，那我理解你，但你今年是三十岁，哦对不，三十一岁。” “三十一岁，整个脑子里还只有爸妈爱不爱你，还在怨恨原生家庭的一碗水端不平，你脑子里塞的是草吗。” 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他小时候在起居上也是保姆照顾的更多啊。 哪怕是现在的秋秋，在他和林中月都工作的时候，那也是周姨在照顾，他和林中月就只负责陪孩子玩而已。 感觉到陈知手上卸了力，陈涣也就鬆开了手。 他懒洋洋的重新靠在宾利的真皮座椅上，抬手看了眼表：“给你五分钟时间冷静，然后我们再谈。” 陈知答应了。 反正司机不开门，她也下不了车，她倒也想听听，陈涣还有什么想说的。 哪知五分钟后，陈涣直接跳过了之前的话题。 还一开口就是她最討厌的祈使句：“把启明大厦转租出去。” 陈知下意识反驳：“凭什么。” 陈涣嫌弃的闭上了眼睛，十分想眼不见心不烦。 但谁让他是陈家养大的，他妈的，这笔帐必须算陈敬山身上。 陈涣深吸一口气，耐著性子解释了一句：“景观公司初期十几个人就可以开工了。” “你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写字楼的规模，而是去申请资质和招聘员工。” “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王珉是真心跟你合作的吗？” 陈知抿了抿唇，她很不服，但又不得不承认陈涣说的是对的。 但就是因为陈涣是对的，她才更加不能接受。 陈涣才懒著给她做心理辅导呢，她又不是温清然。 温清然好歹还是真的给他干活呢。 “王珉给你介绍的那个项目虽然很鸡肋，但也可以先做著，反正已经接下来了，就当是磨合新团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开公司，前期需要投入很正常。等你有了资质就可以自己去找项目了。” “这方面，我建议你招一个专业的商务，你干不了这活。” 陈涣大致帮她预估了一下：“最差的结果，老陈给你三千万估计也够你亏五年的。” 陈涣瞥了眼满脸不服输的陈知：“我建议你这公司，五年也就差不多了，你选这破行业的寿命也就到这了。” 坐在驾驶座的齐天一听的十分想笑，但考虑到此刻车內的氛围，他很努力的憋住了。 陈知咬牙切齿：“要是我不按你说的做呢。” 陈涣漫不经心地警告她：“只要这五年，你是真的在认真的经营公司，我保证信託该分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否则，我会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陈涣！”陈知立刻震声，“你就算继承了宋家，陈家也轮不到你说了算！” 陈涣轻笑一声：“是吗？那不然你再给爷爷打个电话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 听到爷爷两个字一出，陈知瞬间变了脸色，她咬著牙最终还是闭嘴了。 陈涣满意的垂眸低笑：“你別忘了，宋家上一个不肖子孙，是我亲手送进警局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只要为陈家留一个继承人，就算手段激烈点，爷爷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说对吗？” 陈知咬紧牙关：“我知道了。” 陈涣点点头，朝她伸出手：“諮询费，五十万，不接受拖帐，谢谢惠顾。” “你说什么？”陈知怀疑自己的耳朵。 陈涣收钱的时候脾气总是格外的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陈知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这是敲诈！” 陈涣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你可以转完帐就去报警。” 陈知最终还是把钱转给了陈涣，因为，她不转钱陈涣是真的不让司机开门。 陈涣这简直就是在明抢！ 真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这么眼瞎！ 陈知转完帐：“让你的司机给我开门！” 陈涣：“……” 他好无语的说了句：“那是齐天一。” 都是一个圈子的，就算年龄差距大，陈知也还不至於不知道齐天一是谁。 齐天一轻嗤了一声，冷嘲热讽道：“陈大小姐对我这种紈絝子弟向来看不上眼，不知道也正常。” 陈涣闷笑了一声：“那麻烦齐少帮忙开个车门吧，諮询费分你一半。” 齐天一：“那感情好。” 说著他按开了门锁。 两人一唱一和中，陈知愤愤不平的下了车，车门还没关上，陈涣又说话了：“作为赠送的消息，温清然最近在学习如何不让个人好恶参与决策。”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齐天一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將车开了出去，尾气喷了陈知一身。 面对齐天一这明晃晃的报復行为，陈涣只当没发现，他慢悠悠的给齐天一转帐，並备註：“出差津贴。” 转完帐，他放下手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要不要换我来开？” 齐天一被他这毫无诚意的话给惊到了：“你怎么不乾脆等到地方再问我？” 陈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那就太明显了！” 齐天一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又想到刚刚下车的陈知，问道：“你確定这样她就会消停了吗？” 陈涣撑著下巴，慢吞吞地说：“不確定，但我已经把最坏结果告诉她了。” 齐天一：“切，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 陈涣很坦然的承认了：“对啊，我就是不想让她回江金。” “如果我想让她回江金，有一百种方法哄骗她回去，但是之后呢？再回到之前那种拧巴的形態？” “陈家有钱，她谈爱，宋家有爱，她谈钱。” “就以陈敬山的教育方式，加上她那脑子，她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那还不如直接让她认清现实。” 齐天一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陈涣的意思。 他摇了下头：“你还是不够心狠。” 陈涣哼笑一声：“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学著其他家，把人流放到国外？” 齐天一：“不行？” 陈涣诚恳的说：“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谁家靠流放改造成功了。” “联姻就更不行了，很难讲以她目前的状態是结亲还是结仇。” “毕竟是我妈亲生的，我不考虑陈敬山也要考虑我妈感受。” “况且我也不需要改造她，我对她的要求仅仅是能认清现实，智商回归水平线，別跟宋兰檐一样哪天把自己作进去，那就行了。” 齐天一回想了一下圈子里的经典案例，沉默了。 但他不服输的另闢蹊径：“万一她智商回归水平线，温清然斗不过她了怎么办？” 陈涣：“？？？” 陈涣：“那我连夜打包把温清然送回农村养猪！” 第273章 嗯，我帮你妈介绍了份儿工作 齐天一不確定温清然得知这个消息，是会高兴还是会鬆一口气。 但可以肯定的是，陈涣对陈知和温清然这俩人走的不是同一个路数。 嘖。 想起留守儿童温清然，齐天一顺嘴说了句：“刚才你爸是不是说他作业没合格来著？” “嗯。”陈涣点了下头。 老陈那一长串的发言里，多少还是能提取一些乾货出来的。 齐天一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嗯』是什么意思？” 陈涣：“就是我又有理由光明正大压榨温清然的意思。” 齐天一：“……” 好惨。 齐天一这么隨心所欲的人，都有点想为温清然发声了。 事后，齐天一本著看乐子的心態，让人帮忙打听了一下陈知那边的后续进展，惊讶的发现陈知还真的在转租。 他把消息跟陈涣说完，换来的只有陈涣平平无奇的冷淡反应。 齐天一瞪他：“装什么酷哥呢。” 陈涣肉眼可见的无语：“那让那么大一栋大厦放在那儿落灰？” 那大厦一开始是陈涣看上的，他可太了解里面的细节了，分分钟都是钱。 在听完老陈那一番话后，陈知总不至於还觉得老陈会给她兜底。 陈涣隨口说：“老陈做不到，但爷爷是真的狠得下心二选一的。她怕我跟爷爷说。” 齐天一吐槽：“你是会打蛇打七寸的。” 陈涣耸了下肩，不然他提爷爷干什么呢，不够浪费口舌的。 两人留在九澜名为考察实则游玩了几天，又和双鱼负责人见了次面。 双方对这次见面都还算满意，只是合作的具体条条款款还需要林中月带著律师和对方继续拉扯。 回江金之前，陈涣总算等到了主系统。 主系统说话还是那么的彬彬有礼：“小事业的宿主您好，请问您找我事有什么事吗？” 它来的时候，陈涣正拿著设计图看郭一博有模有样的跟施工师傅扯皮。 听到主系统的声音，陈涣把图纸交给郭一博：“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郭一博接过来，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涣点了下头，也没跟主系统兜圈子：“我这边的公安需要一个技术指导老师，你有空吗？” 主系统在看过陈涣的信后，就已经察觉到陈涣的用意了，因此这会儿更多的困惑点在於：“小事业在升级后也能做到这一点。” 陈涣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给自己倒了杯水：“它毕竟还小，有些没轻没重的。” “人脸识別系统的开发它做好了，做的有点太好了。” 主系统明白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涣摇摇头：“我已经让它在后台安装了警报插件，算是给那件事收了尾，但给公安的技术员当老师的事，我实在不放心让它去。”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现实世界有所经营，反正也是线上教学，应该不介意多打一份工吧？毕竟这对你来说跟1+1=2差不多。” 主系统沉默了一下：“我可以解释为，这是您对我的恭维？” 陈涣耸耸肩：“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主系统解释：“系统的经营跟人类的经营模式其实不太一样。” “但既然是您的委託，我可以尝试一下。” 第274章 你夸人就夸人，踩我们一脚干啥！ 主系统给了陈涣一个邮箱：“可以让他们通过邮箱联繫我，不过我不能教他们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那需要人类自行探索。” 陈涣举起酒杯，也不管主系统能不能看到，虚空敬了一下：“多谢，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主系统浅笑了一下：“小事业其实也不能教的，他没有这个权限，我去看了一眼，人脸识別设备只是因为它坐到了百分之百。” 陈涣嘆气：“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它这么听话，其实我只需要它做到百分之八十。” 主系统：“因为它足够信任您。” 不愧是主系统，看看人家，多会说话！ 別管主系统到底怎么想的，这话说出来，让人听著就高兴。 不过主系统似乎真的很忙，也没太多时间和陈涣寒暄，只是再次確定了陈涣叫它过来没有其他事了，就离开了。 因为主系统的出现而被迫休眠的系统醒过来，立刻在陈涣耳边咋咋呼呼的叫唤起来：“宿主宿主，刚刚是不是主系统来了？！” 陈涣：“你怎么知道的？” 系统：“我感觉到的！” 陈涣也不太能理解系统之间的感觉，只能言简意賅的总结了一下这次会面的重点內容。 “我帮你妈介绍了份儿工作。” 系统：“？？？” 陈涣这说法太过小眾。 系统当场宕机。 重新恢復代码运转的系统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应该也不算错？毕竟主系统其实是我们所有系统的母体。” 系统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小说，激情发言：“我和我日渐增多的兄弟姐妹吗！” 陈涣：“……” 陈涣第一次觉得自己收钱收的良心有些不安。 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的水，第一次对系统发出禁令：“以后都不许再看小说了，你年级太小，容易跟他们学坏。” 系统偽装开水壶：“呜呜——” 陈涣不为所动。 系统委屈巴巴：“那好吧。” 陈涣决定给系统也加点课：“我让人在家里给你接个摄像头，秋秋上课的时候你去上网课。” 他外公育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陈涣决定把系统外包给他外公。 系统：“！！！” 系统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统，有朝一日，竟然还得上网课！ 这届宿主简直太可怕了！ 陈涣做出的决定，很少给人提出质疑的机会。 他立刻就给管家发了信息，让人去落实这件事。 当天晚上，系统就成功开启了自己的网课生涯。 系统：“……这对吗？” 没人回答他，陈涣在系统去上网课的时候，和郑杰又约了一次饭。 做事要有始有终，更要让人记住你的功劳。 哪知道陈涣还没让齐天一去定地方，就先收到了姜正清的消息。 姜正清直接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他家。 並美其名曰：“来都来了，不到家里看看说不过去。” 盛情难却，陈涣也只好答应下来。 有司机跟著，陈涣和齐天一併排坐在后座，齐天一懒洋洋的斜倚著座椅靠背，嘴上吐槽：“你再出去转两圈，满世界都是你叔叔。” 陈涣漫不经心的耸了下肩：“只要他有用，叫句叔叔怎么了。” 齐天一：“……” 就说陈涣这底线，是真的够灵活的。 两人很快在姜正清家小区门口下了车。 比他们先到一步的郑杰迎了过来。 陈涣笑著点头问好：“郑叔，麻烦您久等了。” 郑杰连忙摆手：“你们刚来九澜，不熟悉路也正常，再说，我也刚到不久。” 公安已经通过邮箱和主系统联繫上了，並且顺利的预约到了第一次课的时间。 虽然不是十夜，但能约到十夜的老师他们就更高兴了。 他平时总是严肃的脸上堆满了褶子。 这会儿听到陈涣这么亲近的称呼，再想想他们这是在隔壁手里捡漏，那心情別提多舒爽了。 去省里开会他都能多吃一碗饭！ 想起这个，郑杰脸上的笑意就更添了几分真实。 他指了指后面那栋楼：“走吧，老薑家就在后面。” 齐天一给车里的司机打了个手势。 姜正清刚调任九澜不久，住的也只是常见的市委机关大院。 他这车太张扬了，停在这儿不合適，容易惹麻烦。 看著司机很有眼力见的把车开走，齐天一这才快走了两步追上陈涣。 然而他才刚停住脚步，就见郑杰给陈涣介绍小区里路过的熟人。 齐天一听到陈涣一脸乖巧的跟对面问好，实在没忍住搓了搓胳膊。 还『文娟阿姨』，陈涣是怎么叫得出口的！ 对面遛狗的女士很有礼貌的点了下头，並礼节性的询问郑杰：“这是？” 郑杰爽朗的笑了一声，拍了拍陈涣的肩：“老薑家的子侄，过来吃饭，我顺路带进去。” “对了，”郑杰介绍道，“小伙子很有想法，在九澜开了家文创公司，就快开业了，以后你们还有的打交道呢。” 陈涣对文娟谦逊的笑了笑。 原本只是停下打个招呼的文娟惊讶的看了陈涣一眼：“这还真没看出来，这体格，我还以为是郑局队里的新苗子。” 郑杰哈哈笑了两声：“那我可不敢当，根正苗红的书香门第，我哪儿拐的动人。” 文娟这下倒是认真的又看了两眼，最后得出结论：“还是看不出来。” “哈哈哈，”郑杰笑的更大声了，“小涣，给你文娟阿姨露两手？” 陈涣笑了笑：“我外公是宋克行，一手字深得外公真传，这会儿不方便，改天请文娟阿姨指点指点？” 文娟听到宋克行的名字就已经愣住了：“宋老？” 陈涣笑著点了点头。 文娟：“那我可得看看了，刚好，我办公室一直少幅字画，看了不少都缺点儿筋骨，改天你去给看看。” 陈涣爽快的接下了这活：“没问题。” 几人閒聊了两句，文娟手里牵著的小狗绕著陈涣转圈圈。 文娟惊讶：“他很喜欢你。” 陈涣带著年轻人的张扬和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可是很受小动物欢迎的。” 齐天一：“……” 陈涣蹲下摸了摸小狗，又跟文娟沟通了几句养狗技巧，几句话的功夫，称呼已经从有些客套的文娟阿姨变成了文姨。 齐天一嘆为观止。 郑杰在饭桌上的时候，都没憋住对著姜正清和他夫人吐槽了起来：“这小子，也太会打蛇上棍了。” 陈涣一脸耍无赖的摊摊手：“姜叔把见面地点定在家里，不就是想让我自己抓住机会吗？” 毕竟市委机关大院，也不是谁都能住进来的。 姜正清听完，颇为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这，哎，你这孩子，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傻。” “聪明人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陈涣煞有介事的嘆气：“没办法啊，谁让我年纪小没城府呢，我还以为这里都是自家人，说话不用像外人那样弯弯绕绕了呢。” 他装模作样的抱著脑袋：“唉！头疼。” 姜夫人，也就是张清荷，听完他这话立刻笑出声。 她推了把姜正清：“別听你叔的，他这人就是太正经，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婶子就喜欢你这样，多有活力！看著就比你叔这乾乾巴巴的老东西有精气神儿！” 陈涣立刻给张清荷加了块酸甜可口的排骨：“我就知道，还是婶婶对我最好了！” “这些叔叔们，真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这一刻，姜正清和郑杰两人跟金叔隔空產生了共情。 你夸人就夸人唄！ 非得踩他们一脚是做什么！ 看著陈涣借献佛把张清荷哄得嘴的合不拢，深觉李松应该把中老年妇女之友的称號让给陈涣。 毕竟李松靠的是皮囊，而陈涣，他就纯靠一张嘴，还有对叔叔们的迫害啊！ 怪不得陈涣叫叔叔叫的这么爽快呢，合著所有叔叔都是他进步的阶梯！ 几人谨遵餐桌上不討论工作这项准则，直到饭后休息一会儿后，郑杰才收敛了笑意，又一次郑重的向陈涣道谢。 “授课费我们已经跟竹西先生商量好了，中间人的费用不好走经费，竹西先生说会从他那边出。” 陈涣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郑杰竟然还记得给他这中间人一份好处。 他很隨意的摆了下手：“没事，郑叔觉得竹西合適就行，我只是给你们牵了条线，其实也没干什么。” 他这么说，郑杰却不能真的就这么当真了。 隔壁市那位副局长是怎么把到嘴的鸭子放跑的？ 他可不能步对方后尘，那听起来实在太蠢了。 最后还是姜正清终止了这个话题：“就別谢来谢去的了，小涣这性子，以后他在九澜开公司，少不了要麻烦你。” 郑杰点点头：“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陈涣故作不高兴的说：“姜叔这话说的，好像我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一样。” 姜叔认识陈涣的年头正经不短了。 他用『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在陈涣的瞪视下无奈改口：“不是你惹事，都是事不长眼睛来惹你，行了吧？” 陈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客尽欢，齐天一全程没怎么插话，就静静地看陈涣表演。 他们也从郑杰那得知了诈骗案的后续，他们顺著梁政南又查到了梁政南的上线。 郑杰表示：“你姐姐陈知那边没有什么重大经济损失，只是了几万块钱的律师费，这个能不能追回不好说。” “这次真是个大案子，你提供的信息后头我给你申请个表彰。” 陈涣摆手：“表彰就算了，太高调了。” 所有人：“……” 难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很低调的人吗？ 饭局过后，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齐天一终於把憋了一天的吐槽说出口：“宋家可真是捡到鬼了！”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那一定是陈敬山的错，去找他算帐。” 齐天一：“……” 虽然真的很无语，但两人也基本是完成了这次来九澜的目的。 没过几天就跟郭一博和李松告別，回江金去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江金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他们回来的这么快，公司上下最紧张的就是温清然了。 纪旭一言难尽的提醒温清然：“水溢出来了。” 温清然回过神，连忙拿纸巾去擦。 纪旭趴在他办公桌旁边的围挡上，十分纳闷：“涣哥对你还行吧？至於这么紧张吗？” 温清然幽幽嘆气：“……你不懂。” 纪旭无语：“那我確实不懂。” 温清然一脸命不久矣的预言：“这次是让陈涣在陈敬山面前丟人，他肯定要以这个为理由压榨我了！” 纪旭：“……”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这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纪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同情的鼓励他：“加油。” 纪旭不是个只提供情绪不提供价值的人，他给温清然提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建议：“你对比一下其他人家里有大哥的，就会觉得自己的日子其实也还不错的。” 温清然：“……所以就还是降低心理预期是吧。” 纪旭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他也改变不了环境啊，那就只能学学鸵鸟心態了唄。 温清然嘆气：“谢谢。” 温清然提心弔胆了好几天，都没等来陈涣。 於是忐忑不安的跑去跟宋兰亭打听。 一般来说，宋兰亭不太参与他们兄弟的相处，但这次，她给温清然透了一点儿口风：“欢欢和小天刚出差回来，最近在休假，你有什么事，可以回家说。” 宋兰亭疯狂暗示温清然，也不知道自己这傻儿子有没有听懂自己让他自己去坦白从宽的意思。 那温清然肯定是听懂了的。 毕竟宋兰亭確实是家里心思最浅的那个，加上她对温清然又不设防。 温清然被陈涣高压特训了这么久，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陈涣是真的能大头朝下从三楼把他扔下去。 可能扔完还会拍拍手问一句，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陈敬山和陈知同化了。 温清然光是想想，就要开始感同身受了。 毕竟陈涣不想做人的时候，那是真的不当人啊！！！ 第275章 他和陈敬山那种孤家寡人不一样！ 今年过年，温清然已经充分领会过陈涣的嘴毒功力了。 他一点儿都不想感受进阶版。 他感谢了一下宋兰亭的通风报信，决定这就回去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內容整理一下。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陈涣的忽然抽查可不会像大学老师一样还帮他划好重点。 而且，看在这段时间，他確实是一个人干了陈涣和齐天一两个人的活的份上，陈涣应该会从轻处理……的吧？ 就算是被压榨的再狠，牛马也要常怀期待！ 温清然这样想著，给宋筱发了条信息，让她放学帮他看一眼陈涣今天的心情如何。 陈涣的心情—— ——那当然是非常好的了。 毕竟加班的是温清然，关他一个在休假的人什么事！ 何况他可是高贵的、有家的人，和陈敬山那种孤家寡人不一样！ 出差回来，当然要先陪老婆孩子了！ 秋秋可是在电话里委屈巴巴的抱怨好几次他这次出差时间太久了。 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大人，陈涣觉得自己这假休的有理有据！ 林中月听著陈涣的臭屁发言，看了眼不远处踩水玩的秋秋，叫了一声：“秋秋，你来帮我……” “咳……咳咳……” 烤炉前的林中月话还没说完，刚好赶上一阵风吹过来，呛的她没忍住咳了起来。 陈涣环上她的肩，带著人往后退了一步：“放那儿我来弄吧。” “秋秋，先去给姑姑倒杯水。” 秋秋清亮的应了一声：“我来啦！” 林中月又咳了几声，接过秋秋送过来的水杯，小口抿了两口水，才勉强顺过气。 她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涣已经剥开一枚蓝莓味的润喉塞进她嘴里。 林中月含了两口，才含混不清的开口：“哪来的？” 陈涣拿起火钳，一边给烤炉里继续加炭，一边隨口回答她：“筱筱那顺来的。” 林中月顿时无语了一下，偏偏陈涣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秋秋端著林中月喝过的水杯，左看看，右看看，思索了一会儿后歪了歪头问林中月：“姑姑，你刚刚叫我干什么呀？” 林中月差点儿就咳忘了，这会儿秋秋一问，她才重新想起来：“秋秋来帮姑姑一起把肉串分在盘子里好吗？” 以她和陈涣的厨艺，肉串当然也是家里保姆帮忙提前准备好的。 秋秋很好说话的答应了，小孩子总是想要参与进和大人的互动中的：“好哦！” 烧烤炉被交给陈涣，林中月带著秋秋铺好野餐垫，让秋秋能直接坐在上面，然后又从保鲜箱中取出肉串和蔬菜串，分门別类的放进托盘里。 他们选择烧烤的地方离家也不远，就是陈涣之前带她们来过一次的后山上。 这里有一处小平台，看痕跡之前似乎也有人来过。 陈涣就说：“我和筱筱以前经常过来。” 说著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那边还有我们给松鼠做的房子。” 林中月好奇的问：“真会的有松鼠入住吗？”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没有。” 他似是隨意抱怨：“不入住就算了，我们准备的食物都被打包带走了，真是一群坏傢伙。” 如果是之前，秋秋可能会大声附和陈涣的话。 但现在她已经跟宋克行上过一段时间学了，她是个有文化的崽了。 秋秋一本正经道：“住在树洞里会让小松鼠们感觉安全！它们可能不喜欢小房子。” 陈涣立刻笑了一声，好脾气的问她：“那秋秋知道松鼠什么季节住在树洞里吗？” 这个秋秋还没听人说过，顿时求助的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笑眯眯的看著她，坚定的拒绝了秋秋的求助：“秋秋要自己思考才行哦。” 陈涣这时候从托盘里拿起一把肉串，感觉可以试著开始烤了，看到秋秋一脸沉思的蹲在那儿，笑著说：“秋秋要是想到了，就奖励秋秋可以多吃几串好不好？” 秋秋听到陈涣的话，立刻舔了舔嘴唇。 明明肉串还没放到烤炉上，可秋秋的馋虫已经被勾出来了。 林中月看著这一幕，轻轻摇了下头，忽然就感觉秋秋不爱吃饭的事，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一样。 她抬头看了看陈涣在烤炉前忙忙碌碌的背影，开口问：“要不要我帮忙？” 被周姨科普过林中月厨艺的陈涣坚定的拒绝了：“放心，烤熟我还没问题的。” 都是保姆帮忙调味醃好的，就算是不小心火大了也难吃不到哪去。 但林中月一出手，陈涣就有点儿担心他们今天要吃炭烤炭了。 对陈涣这明显不信任的行为，林中月撇撇嘴：“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烤熟我也没有问题！” 陈涣油腔滑调的说：“那怎么能行，你见过哪家的公主殿下还要亲自动手烤串的。” 林中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憋住笑出声：“你可真是，当著孩子的面呢，你就不能正经点！” 陈涣把烤的差不多的几串端过来，振振有词的说：“就是因为秋秋年纪小，才要多听这些话，以后才不会被黄毛小子给骗走！” 林中月：“……” 林中月一言难尽的看著陈涣。 大家都是青春期过来的，她还能不知道陈涣这种类型在高中女生中的吸引力吗。 但，秋秋今年才六岁啊！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而且根据她从宋筱那里得出的结论来说，见识过陈涣这种高阶玩家，从小跟著陈涣长大的秋秋和宋筱，都不太可能会喜欢学校里那些青涩的平替。 陈涣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林中月已经琢磨上这种事了。 他拿著油滋滋的肉串逗秋秋：“秋秋，想到了没？” 秋秋圆溜溜的眼睛跟著陈涣手上肉串的晃动左右乱转，大声说：“我知道了！” 陈涣：“嗯，什么？” 秋秋认真的分析起来：“因为冬天冷，松鼠住在树洞里就像是我们住在房子里，大树很粗会挡住风，就热乎乎的。” 第276章 秋秋现在还没我小时候的十分之一闹腾 “秋秋真聪明。”陈涣从不吝嗇用这种最直白的话来夸奖秋秋。 在秋秋开朗清脆的笑声中，陈涣把看起来烤的最成功的几串挑出来放到秋秋的卡通餐盘里当做奖品。 剩下稍微有些焦边的，他和林中月你一串我一串的分了。 哪怕是这样，林中月还大力称讚他：“好厉害！好好吃！” 秋秋小口小口的吹著气，想要烤串凉的快些，这会儿还不忘不住的点头赞同姑姑的话。 对於她们的捧场，陈涣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哥就是这么优秀，没办法。”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听陈涣这么臭屁又傲娇的说话，但林中月还是没有抵抗力，每一次都忍不住想笑。 再搭配上秋秋无条件的附和，林中月有些无法想像秋秋长大后的样子了。 该不会是宋筱二號吧？ 想著这些有的没的，她后背靠著陈涣，陈涣盘腿坐在野餐垫上，迎著微风吃著热乎的烤串。 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讲究，陈涣乾脆也就隨吃隨烤。 秋秋人小，饭量也小，吃过几串解馋后，就又开始活泼的跑来跑去了。 有时候捡两块顏色鲜亮的石头，举起来问陈涣：“这个可以磨成顏料吗？” 陈涣也不告诉她到底行不行：“秋秋可以把它带回去试试。” 秋秋乖乖的点头，然后跑到一旁洗石头去了。 林中月头垫在陈涣的腿上，躺著半眯起眼看蓝汪汪的天空，忽然就很好奇：“你小时候，外公外婆也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陈涣一条腿支起来，另一条腿放平任由林中月当枕头，手里拿著手机查看消息，听她这话，立刻笑了一声：“对啊。” 他简短的回了一下信息，把手机重新扣下放在一旁，语气也懒洋洋的：“像是这种小事，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我小时候確实很少会得到准確的答案。” 手上没了手机占地方，他乾脆捣鼓起林中月披散的头髮：“这又不是数学题，非要有个確切的结果，让秋秋自己去探索世界就行了。” 林中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童年。 每天背九九乘法表，背不下来还要被骂，人没上小学，就开始听英语故事磨耳朵。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哥更惨，考试没能得一百分就要写检查反省，出去和同学打篮球回家就要被罚不许吃饭。 她情不自禁的开始抒发自己的羡慕之情：“真好，人和人的童年果然不一样。” 陈涣失笑：“但你和你哥的成绩都很好啊，在世俗的意义上，你家的教育其实很成功，只是有得必有失。” 林中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或许这就是筱筱学不好数学的原因，她对得到一个確切的结果没有追求。” “噗。” 陈涣没忍住笑了一声：“她就是不上心，你可別替她找藉口挽尊了。” 两人才閒聊了没几句，洗完石头的秋秋噠噠噠的又跑了回来。 她郑重其事的把石头交给陈涣：“姑父帮我保管。” 陈涣笑著点点头：“行，回家再给你。” 秋秋看著陈涣把石头好好的收起来，又去旁边的箱子里翻箱倒柜。 林中月看著秋秋这里一趟那里一趟，没忍住闭上了眼睛，甚至想翻个身背对秋秋。 她有些幽怨的小声嘀咕：“我明明是个喜静的人。” 陈涣捏了捏她的脸：“那真是抱歉了，秋秋现在还没我小时候的十分之一闹腾。” 林中月：“……” 她一言难尽的看著陈涣，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 “姑姑，我们来画画吧！” 林中月只是一眼没看到，秋秋已经一个崽把画板架好了，眨巴著眼睛朝他们这边发射信號。 林中月很想闭上眼睛回一句信號接收失败，但陈涣已经先她一步答应下来了。 “秋秋先画个底图，我和姑姑马上就来。” 林中月难得幼稚的鼓了下脸，不满的瞪他。 陈涣握著她的肩把人扶著坐起来，说出那四字箴言：“来都来了！” 林中月顺著他的劲儿跟著站起来，抬手摸了摸刚才被陈涣捲成一条一条的头髮，十分无语的用手重新梳开：“你就好像有那个多动症一样。” 陈涣哈哈笑个不停：“我以前的老师也这么怀疑过，但我发誓我没有，只是单纯的精力旺盛。” 林中月幽幽吐槽：“知道了，人形哈士奇。” 被吐槽了陈涣也没反驳，只是惩罚性的又捏了下她的脸。 两人慢吞吞地挪到了秋秋身后，看著孩子已经铺好了底色。 陈涣另外拿了只笔，俯身在画布上勾勒出周围树的模样。 画板架是根据秋秋的身高定製的，对他来说有点儿太矮了。 林中月看著他那难受的姿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虽然她刚才只想躺著，但既然都已经站起来了，也不想扫孩子兴致。 她想了想，也拿了支笔，在空白处加了几只嘰嘰喳喳的小鸟，有的在空中展翅，有的乾脆落在陈涣刚刚画好的树上。 秋秋抬头看了看，两个大人已经把背景板画好了，她被夹在中间，鼓了鼓脸：“又是我来画人。” 陈涣夸人的话顺口就来：“因为我和姑姑都没有秋秋会画人呀。” 林中月用空著的那只手拍了拍秋秋的小脑瓜。 她二叔都快被陈涣那张嘴忽悠瘸了，自己选的姑父，秋秋还是趁早认命吧！ 再说，这话其实仔细算来也不能算假话。 她和陈涣手头上都有点儿功夫，但她天赋一般，笔触充满照本宣科的匠气。 而陈涣，他其实更擅长书法，只是偶尔用作点缀的画上一些水墨画，陪著秋秋画画也不过是陪孩子凑趣。 只有秋秋，在绘画一道上確实有些灵气，而且从小就建立了自己的一套审美。 不过因为现在年纪小，所以各种类型都有在尝试。 “姑姑，我想在这儿有一只小松鼠，姑父，你在这里加一个带洞的树好不好，让小松鼠住进去。”秋秋理直气壮的开始提要求。 陈涣应的爽快，顺口问秋秋：“那秋秋想不想自己去看看小松鼠？” 秋秋乖乖的仰起头：“可以吗？” 陈涣放下笔：“我们可以去山里找找，能不能看到就看小松鼠今天勤不勤快了。” 第277章 以后也会留下属於我们的彩蛋 林中月算是服了这一大一小了，画到一半又要去找小松鼠了。 秋秋以后的专注力怎么样不好说，执行力肯定是拉满了。 但看著眼前两双水灵灵的眼睛不停地朝她眨巴，林中月忍不住开始扶额。 秋秋就算了，陈涣又在这儿装什么可爱呢！ 林中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陈涣嘿嘿一声，两手掐著秋秋腋下把人举了起来，秋秋十分熟练的配合双手摆出拜託拜託的姿势，撒娇道：“姑姑、姑姑，去嘛去嘛！” 林中月缴械投降：“走走走，去去去。” 秋秋立刻高呼一声：“好耶！” 陈涣刚把她放下，她立刻转过身伸出手和陈涣击了下掌。 眼睁睁看著这一幕的林中月：“……” 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有种儿女双全的心累感。 好在陈涣別的不说，运气一向一流。 沿著他指的小路走了不过二十来分钟，就顺利和出来觅食的小松鼠会师。 这里的松鼠也不知是不諳世事还是怎么的，看到人也不跑，三两只的蹲在紫树上，歪著头往下探著脑袋看三个两脚兽。 秋秋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姑姑、姑父，我们来他们家了，要小声一点，別嚇到它们哦。” 陈涣和林中月对视一眼，同时因为小宝贝的童言稚语嘴角弯起笑了一下，真的配合的放低了声音，用几乎是气音的音量说：“好。” 秋秋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把手里的迷你菜篮子放下，躡手躡脚的蹲下把里面的菜拿出来放到地上，跟好奇向下张望的小松鼠们有商有量的：“等会儿我们走了你们再下来吃好吗？” “我们只来玩一会儿，你们不要害怕哦。” 不知是不是人类幼崽和小动物之间惺惺相惜，秋秋仰头观察小松鼠的时候，那几只小松鼠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当做打招呼。 陈涣小声在林中月耳边嘀嘀咕咕：“楝为晚客，期都过了我们才来，只剩下绿果子了。”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指出：“那是因为春天你去別的地方玩了。” 陈涣眉梢挑起，又想起被陈敬山打断的那次出游了：“所以全怪老陈！” 啊这。 林中月觉得，就算陈敬山本人在这，都得说一句『你可说句实话吧！』 但他不在，那没事了，这里零个人会为老陈发声！ 林中月同样小声说：“还会有下一个春天的。” 陈涣听后没说话，笑著看了她一眼，伸手牵著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秋秋看两个家长走了，连忙拎起菜篮子跟上。 大人们慢悠悠的步伐秋秋很快就不耐烦了，没多久就从跟上两人的脚步，变成蹦蹦跳跳的跑到家长前面。 偶尔看到没见过的东西还要小小的惊呼一声，招呼两人过去看。 秋秋眼睁睁的看著一只松鼠钻进地上的洞穴，小眉头紧紧皱起来，苦恼的问他们：“故事书上不是说松鼠住在树洞里吗？” 无良大人陈涣一脸『我也是刚想起来』的表情：“啊，松鼠的品种有很多，树棲还有地松鼠，而且就算是树棲松鼠，也会利用地上的小洞临时储藏食物，所以它钻进去完全没问题哦。” 他说完还用指尖点了点秋秋的鼻子。 林中月眼睁睁的看著陈涣把刚刚摸过树蹭上的灰擦到秋秋白嫩嫩的鼻子上。 林中月：“……” 林中月悄悄挪开了视线。 秋秋没发现大人的险恶用心，眨巴两下眼睛之后，往刚刚小松鼠钻进去的洞口也放了点蔬菜叶子。 还一本正经的蹲在洞口告诉小松鼠：“要多吃蔬菜，注意营养均衡呀。” 显然是把林中月平时教育她的话挪过来教育小松鼠了。 在山里转了一圈，秋秋不仅观察到了松鼠，还看到了一只尾巴特別长的红嘴蓝鹊。 这只鸟显然是长在了秋秋的审美上，拽著林中月的手央求她：“姑姑等会儿把它也画下来吧！” 林中月点了点她的额头：“找你姑父去，你姑姑的水平画不出来。” 她笔下的小鸟，就是教科书上很刻板印象的那种小鸟！ 陈涣没忍住笑了一声，揉揉凑过来的秋秋的脑壳：“行，我其实还挺擅长画青鸟的。” “嗯？”林中月和秋秋同时好奇的看过来。 陈涣就给她们介绍：“鸟中话癆，战斗力凶猛。” 林中月：“……” 她好像懂了。 陈涣：“我小时候唇红齿白的，话还特別多，穿儿童西装的时候，外公就说我是青鸟，一只优雅的话癆。” “噗！” 听到最后，林中月实在没憋住。 要么说人还是得有文化呢！ 吐槽的词都跟別人用的不一样！ 陈涣提醒：“客厅掛的那幅画。” 这林中月还真没仔细观察过：“是外公画的？” 陈涣点头：“嗯呢，上面两只鸟，一只是红嘴蓝鹊，还有一只是银喉长尾山雀。” 林中月试探地猜测道：“难不成长尾山雀指的是筱筱？” 陈涣哼笑了一声：“圆啾，杀伤力为零，但毛茸茸的很可爱。” “噗。” 林中月没忍住笑出了声：“网上那些猫塑狗塑都是外公玩剩下的啊！” 宋克行可是早早就鸟塑过自己孙女和外孙！ 陈涣耸肩：“其实都是古人玩剩下的。” 秋秋一脸似懂非懂的迷茫，陈涣笑著和她说：“所以秋秋多跟太爷爷看书，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秋秋乖乖的点了头。 一旁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林中月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天，我从来不知道外公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林中月光是想像一下家里来客人的画面都要笑出声了。 客人登门拜访，难免要恭维一下主人家，客厅掛画是被提及频率最高的。 而宋克行，他会在那时候一脸矜持的对来访者讲述他的小巧思。 林中月：“……” 不行了，这样一想，更好笑了！ 陈涣则是摊开手表示：“其实家里还有很多小彩蛋，是你没去挖掘。” 林中月：“……” 林中月幽幽道：“你知道你家有多大吗？” 陈涣笑著揉乱了她的头髮：“不挖掘也没事，以后也会留下属於我们的彩蛋。” 第278章 要不別走流程了，直接骂吧 林中月的心臟猛地颤动了一下。 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不像小鹿，小鹿没有这么强的进攻欲，感觉像是某种猛兽。 陈涣偏头含笑看著她，林中月和他对视，很快移开视线，下意识舔了下此刻格外乾燥的嘴唇，低声应了一声：“嗯。” 由於角度问题，陈涣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只从语气，陈涣也能听出她的害羞。 为了晚上不去睡沙发，他从善如流的搂著林中月的腰，换了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往回走吧？” 林中月再次点点头。 陈涣很贴心的维护好了林中月那份害羞，可他们两个都忘了，这次出来，他们还带了一个人类幼崽。 而人类幼崽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她平时或许很乖，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冷不丁的出来创你一下。 秋秋原本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听到陈涣提出往回走的话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林中月那两颊微红和明显的笑意。 秋秋歪头询问：“姑姑在笑什么？” 林中月：“……” 陈涣：“噗。” 被林中月轻拧了一下，陈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始糊弄孩子：“姑姑看到自然风光心情就好。” 秋秋点点头：“噢，那我们下次还来！” “行。” 三人达成共识后，秋秋捂了捂肚子，扁扁嘴：“我饿了。” 林中月笑著说：“正好，咱们回去把剩下的食材烤一烤，也免得浪费。” 陈涣：“吃不完也没事。” “嗯？”林中月歪头。 陈涣眨眨眼，特意卖了个关子：“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说不定有惊喜呢。” 林中月嗔了他一眼，不太敢信陈涣口中的惊喜。 果不其然，距离小平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中月听到了跑在前面的秋秋的惊呼：“二叔？” 林中月：“……” 林中月精准猜测：“你又把倒霉孩子叫过来干活了？” 陈涣憋笑：“真不怪我，这次是筱筱。” 他解释说：“筱筱刚才给我发信息说，温清然去问她我在哪里。她哪儿知道啊，就跑来问我，我告诉她了。” 林中月：“……” 所以这次是倒霉孩子自己送上门的？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林中月还没腹誹完，就听陈涣在一旁慢悠悠的补充：“当然了，可能也有一点我故意晾了他几天的原因在。” 林中月：“我就知道！” 林中月帮温清然说情：“也別欺负的太狠了，回头他还要进组呢。我这边有个剧本，男一，下半年开机，吴琳想让清然去试试。” 陈涣反问她：“我是那种人吗？” 两人逐渐靠近小平台，温清然那如同小蜜蜂一样忙碌的身影出现在在他们面前。 林中月看了眼陈涣，又看了眼忙个不停的温清然，一个字都没说，但陈涣莫名感觉她已经什么都说了。 跟温清然打过招呼的秋秋已经跑去继续画刚才没画完的画了，看到陈涣和林中月，还一直招手叫他们快过去。 陈涣可以理直气壮的使唤弟弟，林中月还稍微有些良心，她不太好意思的跟温清然说：“先別忙活了，等会儿吃过饭我们一起收拾。” 温清然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事。我也才刚到不久，就收了下杂物。” 他按筱筱画的示意图照找过来的时候，一看这一摊子，就猜到陈涣的意思了。 虽然很无语，但本著来都来了的精神，温清然还是把周围散落的杂物收了收。 其实他也才刚到没多久，这一家三口就回来了。 陈涣把装烤串的保鲜箱打开，顺嘴问温清然：“吃饭没？” 温清然摇头：“下班直接就过来了。” 陈涣点点头：“那一起吧，正好別浪费了。” 林中月：“……” 这话，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但看看温清然已经很自觉的过去给陈涣打下手了，林中月又觉得这兄弟俩属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是別去凑这个热闹了。 免得陈涣兴致一起来，连她一块儿压榨，那她可太亏了。 她用湿巾擦了擦手，就在秋秋期待的目光中陪她画画去了。 秋秋看了看陈涣重新把炉子点燃的身影，她还没忘陈涣答应她画小鸟的事呢。 林中月小声哄她：“我们先画，姑父在忙呢，秋秋不是说饿了？” 她话音落下，秋秋肚子立刻配合的咕嚕响了一声。 秋秋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重重的点了下头：“嗯嗯！” 烤炉旁的兄弟俩，因为在综艺中的配合，这会儿动起手来也还算默契。 前面准备工作的时候，温清然就闷头干活，直到陈涣把肉串放到烤炉上，他才试探的开口：“融资的事……” 陈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確定想现在跟我说这个？” 温清然轻咳了一声：“我这不是看你现在心情不错吗。” 陈涣轻笑：“那行。” 他漫不经心的开始对这次作业发表点评。 “ppt做的很漂亮。” 温清然懵了一下。 然后他就听陈涣继续说：“以后可以放在公司官网当宣传图册。” “动画也很新颖，不是千篇一律的商务风，很符合我们公司的活力满满的风格。” “里面的內容也用心了，查了不少资料？” 温清然下意识回答：“嗯，在图书馆里泡了好几天，筱筱还来帮我找过书。” “嗯，”陈涣语气带著称讚，“知道合理利用手里资源了，挺好。” “很务实，是个很好看的ppt，可以给九分。” 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在夸他，但温清然在心里把陈涣的话连起来重新咀嚼了一遍，立刻觉察到不对。 他忍不住说：“要不咱还是直接骂吧，別走流程了。” 陈涣失笑一声，反问他：“你觉得这次为什么会被骂？” 温清然试探的问：“ppt太注重形式，华而不实？” 陈涣摇头：“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温清然帮陈涣把肉串翻了个面，也摇了摇头：“想不到了。” 他诚实的说：“我觉得我做的很详细了。” 而且这份ppt不是他一个人做的，而是二代们的集思广益。 陈涣：“嗯，但你侧重点占比不对。” 陈涣今天心情確实很好，甚至还安慰了他一句：“不怪你，是老陈没教过你这些。” 第279章 妈！你怎么能帮著陈涣坑人呢！！！ 难得从陈涣嘴里听到句好话，温清然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的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陈涣：“……” 陈涣语气凉凉的问他：“你觉得呢？” 温清然老老实实的说：“刚才觉得是正话，被你一反问又觉得是反话了。” 陈涣哼笑了一声：“这么不坚定自己的想法可不行啊。” 温清然其实挺想问一句『真的吗？』 温清然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但凡自己多生出两分反骨，恐怕他和陈涣的关係，都没法像现在这么融洽。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不確定別人说的是好话坏话的时候，就当是好话，这样一来，就算对方说的是坏话，噎住的也只能说对方。” 温清然表示：“又学到了。” 陈涣这才重新把话题拉回来，继续问他：“陈敬山怎么说的？” 他问话的时候，手里还拿著烤串翻动，生活气息十足。 温清然看著油滋滋很有食慾的肉串顿了一下，然后才如实回答：“他其实没说什么。” “嗯？”陈涣发出一个气音，顺手把烤的差不多的肉串推到一旁，抬手示意温清然把青菜盘子递给他。 温清然听话的把盘子端过来，才开始回忆著复述：“他问我，有没有思考过融资能给星陈带来什么好处。” “还说让我下次想清楚了再去找他。” 陈涣：“前面那句还想句人话。” 温清然：“……” 温清然拒绝延伸这句话的意思，嘀咕了一声：“但其实按时间算的话，我觉得他没怎么看。” 陈涣一脸好笑的扭头看他：“你这是在告状？” 温清然有些被抓包的窘迫和心虚，说话的音量都低了几个度：“其实也没有吧，就是觉得他看的很快，感觉没仔细看。” 陈涣翻译了一下他这句话：“你觉得你做的很用心，但他却只翻了一下就得出结论，没有重视你的劳动成果。” 温清然抿了下嘴，没否认。 陈涣慢悠悠的说：“你知道吗？” 温清然：“什么？” 陈涣：“一个陌生的创业者，拿著这样的方案到我面前要融资，让他在我面前待满三分钟，都得算我脾气好。” 温清然一愣：“誒？” 陈涣摇摇头：“老陈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算是血脉加成。” 温清然：“……真的？” 陈涣点点头：“嗯，他看的时间短，是因为他翻开以后，找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所以才会很快的合上。” 温清然低声说：“真的有那么差吗？” 其实除了被强行认回陈家和改姓，温清然的人生算得上顺风顺水。 就算是被改姓之后，也很快被陈涣给接住了罩在羽翼之下，他並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陈涣对他略显委屈的语气不置可否，只是很坦诚的告诉他现实：“在外人看来，我们公司一无所有。” “什么？”温清然甚至怀疑陈涣是在说反话。 陈涣被他那瞠目结舌的模样给逗笑了。 “ppt上写了很多，大厦啊，员工啊，包括我能借到的藏品，听著很富有，但实则这些都是附属品，锦上添的东西而已。” “听著体面，好听，放到官网展示的时候也很好看。” “但你现在做的事是去拉投资。” “投资方要看到的，是实实在在能落实下来的好处。” “你觉得一栋大厦是很厉害的固定资產，但星陈集团会缺这么一栋楼吗？” 温清然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不会。” 他从陈涣手里接过托盘，和陈涣脚步一致的往野餐垫的方向走。 陈涣笑著说：“那不就得了。” “我们只是一个还在萌芽期的初创公司。” “你在那儿高谈阔论的告诉他，我们公司的理念有多么高尚，多么有社会责任感，说出来，也不是投资者想听的话。”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也不会想听的。” 温清然抿抿唇，感觉自己明白了，於是点点头。 陈涣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其实你以后了解的多了，就会发现各家企业的慈善主题活动都很高尚，甚至类型都比你想像的要丰富的多。” “唔，”陈涣思索了一下，“按慈善金额颁奖的话，大家都能评上道德標兵呢。” 说著，他还颇为赞同自己的话一样点了点头。 温清然：“……” 这说出来就很地狱了啊。 让陈涣这么一说，他瞬间產生这社会已经没救了的错觉。 林中月和秋秋那边还差一点收尾，陈涣乾脆也没打扰两人，而是带著温清然盘膝坐到野餐垫上，继续说：“每时每刻都有想要获得投资的创业者。” “夸张点说，如果陈敬山给每一个想要找他投资的人三分钟时间，那他现在应该已经猝死在任上了。” 温清然：“……” 温清然：“说话倒也不用这么百无禁忌。” 但很快他就想起陈敬山住院那次，陈涣都当著本人的面说要拔管了。 算了，陈敬山本人都不计较，他还是別在意这点小事了。 陈涣耸了下肩：“你总得给人一个选择你的理由。” 他顺著陈涣的话认真思考。 陈涣也不用他回答，就直接给出答案：“首先，最基础的，在没有任何成功项目之前，投资人投的就是你这个人。” “你这个人有什么值得我投资的地方。” “是你背后的资源还是你的头脑。这是你首先需要展示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低笑了一声：“我很早就告诉过你，陈敬山並不喜欢我们自己创业，你是陈家的孩子这个理由，只够让他给你一个见面的机会。” 温清然点头，低声说：“我明白。” 陈涣：“嗯，所以在动手做这份ppt之前，你要先想好除了血缘之外，你还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地方。” 看温清然明显陷入沉思，陈涣也没一口气灌输太多。 他让温清然先想著，自己慢悠悠的去叫林中月和秋秋过来吃饭。 “烤串都要凉了。” “好哦！”秋秋答应的可快了，吃饭也可积极了。 不管画板上的东西是不是才画到一半，画笔往旁边一扔，就朝野餐垫的方向跑。 跑了几步，秋秋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扭过头提醒陈涣：“姑父还没画小鸟哦。” “知道了，”陈涣懒洋洋的回答她，“等会儿吃饭完就过来画。” 陈涣在秋秋这里的信誉值一直超高，听到他的回答，立刻放下心，蹦蹦跳跳的跑去吃东西。 林中月看她这不稳重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是仔细看看，就能看到那无奈下藏著的纵容。 陈涣顺势捏了捏她手心，安慰道：“別担心，温清然会帮她洗手的。” 林中月：“……我没担心这个，算了，清然那边怎么样？你没骂的太过吧？” 陈涣无语：“我是什么魔鬼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会骂他？” 林中月觉得，能让大家都產生这种想法，陈涣真的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 陈涣不反思，陈涣觉得都是温清然平时表情太丰富，才会造成这种误解。 林中月：“……” 讲真，她有点想为温清然发声了。 而且她为什么会觉得陈涣会骂他，那不是有前车之鑑在吗。 陈涣牵著她的手晃了晃：“好了，我没骂他，单纯的告诉他该怎么做。” 那就好，陈涣很少说谎，林中月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放心的。 为了不扫孩子的兴，吃饭的时候，三个大人也没聊什么工作相关的话题。 反而是秋秋嘰嘰喳喳的给温清然讲了不少刚刚他们在山上看到的东西。 还有些可惜：“二叔你来的太晚了，小松鼠都回家吃晚饭了。” 温清然也没说什么松鼠不吃晚饭这种无聊大人的回答，反而总是在合適的时候，表现出秋秋想看到的惊讶和好奇。 引得秋秋说著说著就咯咯笑起来。 陈涣在林中月耳边小声逼逼：“想把带孩子的活儿也外包给温清然，他看起来真熟练。” 林中月：“……” 是啊，温清然一个未婚单身大小伙子，带孩子这么熟练，他们这当兄嫂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但反思这俩字显然也不存在於陈涣的字典里。 林中月十分同情的看了温清然一眼。 然后同样小小声的回答：“要不咱换个人祸害吧？” 可陈涣的理由也很充分：“还没选好下一个受害者。” 林中月：“……” 林中月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离了温清然，谁还愿意这么用心的陪秋秋玩。 宋筱当然也可以，但宋筱要上学啊。 可不就只能可著温清然一个祸害了。 有温清然的加入，哪怕秋秋这个小人的食量一般，他们还是成功把食材一扫而空。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陈涣陪著秋秋把剩下的画完成，不负责做饭的林中月和温清然一起收拾东西。 林中月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被骂过的倒霉样，这才放下心。 只是在回到宋家之后，温清然非常牛马的问了一句：“等会去书房加班吗？” 林中月：“？？？” 陈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白天工作不够忙吗？还是觉醒了陈敬山刻在你dna里的牛马基因？” 温清然：“！” 之前动不动就让我去书房加班/加课的人，不就是你吗！ 怎么现在转头不认人了呢！ 陈涣语气嫌弃：“嘖，別跟陈敬山学。” 温清然：“……” “噗，”林中月看完了热闹，看温清然实在说不出话了，才开始打圆场，“今天辛苦了，工作的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陈涣点头：“就是，这种事，又不急於一时。” 温清然在这段时间的锻炼下，在抓取重要信息上还是有很大进步的：“等等，你明天去上班？” “嗯哼，”陈涣懒散的点了下头，“是的哦，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差不多要上班了，毕竟也不能一直休假嘛。” 温清然：“……” 还『是的哦』，陈涣该不会以为加个『哦』，这句话就会变得很好听吧？ 以及—— 妈！你怎么能帮著陈涣坑人呢！！！ 温清然发自內心的吶喊无人知晓，他艰难的把已经到了舌尖的吐槽重新咽回去。 他问：“那明天一起去上班？” “可以。”陈涣很隨意的应了。 “你开车。” 温清然点头：“行。” 陈涣和齐天一的休假当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所以当齐天一收到陈涣休假结束的通知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並在心里深深地对温清然竟然拥有这样一个哥表示同情。 时隔多日，两人的回归还是引发了广泛的关注。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富二代们把两人围在中间。 没人提及工作，只有人提议：“今晚出去聚聚？” 陈涣环视一圈：“聚聚的事先不急，这份方案的狗头军师都有谁？” 一群人谴责的目光『唰』的扫向温清然。 陈涣：“用不著他说，是我看出来的，这里面的个人风格也太明显了。” 能言善道的狐狸眼青年纪旭立刻开始代表大家开始狡辩：“我们只是看二少写作业太辛苦了，就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 温清然嘴角抽搐。 要不是曾经亲眼目睹他们帮忙时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他都要信了！！！ 显然陈涣也很了解这群人的乐子人属性。 因此在看到所有人都面露赞同的神情后，得出结论：“所有人都帮忙了是吧。” “咳咳……也不能算帮忙吧，毕竟我们也没直接帮忙写，就是给二少提了点意见而已。” “对对对，我们只是辅助，决定还是温清然自己做的，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资料的搬运工！” “就是就是，我们这也是互帮互助啊。就跟以前在家里帮忙的时候差不多！” 陈涣『嗯』了一声，点点头：“行，既然大家都参与了，那等会儿开会一起討论一下。” 他把方案书递给齐天一，让他多列印几份出来：“一个小时后开会。” 所有人：“……” 还要公开处刑是怎么的？ 这种事，不要啊！！！ 第280章 不是爸爸胜似爸爸！ 陈涣说完就走，根本不管这群人的死活。 他太了解他们了，没事都要搞点事出来，还不如他直接给他们找点事做。 陈涣离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齐天一身上。 “齐哥！救命！” 齐天一嫌弃的把扒到他身上的手扒拉下去：“听说你们这段时间过得很自在？呵，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转身回秘书办公室准备待会儿的开会材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移。 纪旭：“二少，副总，我们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温清然问他：“这话说了你们自己信吗？” “我信啊！” 温清然一脸真诚：“陈涣应该只是想提高一下大家的业务水平而已，没那么嚇人的。” 其余人：“……” 他们用温清然刚说完的话反问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温清然：“我信了！” 大家互相伤害一波后，各自回到工位上，开始琢磨自己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对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是来打工的，什么都不干不就是最大的问题吗！” “那咋办，你干活了吗？借我两件唄？” “滚吶！” 温清然：“……” 身后的对话实在太过一言难尽，温清然甚至都找不出一个合適的表情来应对。 只能面无表情的打开文档，斟酌著写下昨天加课的心得感悟。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大约一个小时后，不用齐天一再次通知，大家就很自觉的前往会议室找了个位置坐好。 嗯，他们把最容易被陈涣关注到的那个位置留给温清然了。 温清然：“……” 温清然很无语，但想想今天这事可能是他拖累大家了，於是默默的接受了大家的安排。 陈涣坐下后，也不废话，直接投影出那份被老陈否掉的方案。 “怎么样，有人想先说点什么吗？关於这个你们集思广益出来的错误范本。”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投向温清然。 温清然轻咳两声：“里面关於自身的描述太多了，对投资方能得到的利益方面介绍的又不够详细。” “嗯，”陈涣点了点头，“其他人？” “呃……”被陈涣视线扫过的人纷纷试图使用语气词矇混过关。 陈涣指尖敲了敲桌面：“以为陈敬山是我和温清然的爸，肯定会给我们放水，所以做方案的时候没那么重视？” “咳。” “咳咳。” 会议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心虚的咳嗽声。 陈涣开始点名：“纪旭，我记得你现在兼任项目经理，没觉得哪里不对？” 纪旭看了看周围瞬间把椅子挪出二里地的同伙们：“……” 纪旭想了想，为自己找到了个说得过去的藉口：“这不是想让陈总看看咱们这公司规模！这理想！这……对吧！” 他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下一个词。 毕竟，谁能想到，他们这父子投资也搞得这么正规啊！ 光想著怎么吹个大——牛逼了。 陈涣似笑非笑得看著他诡辩：“既然都这么急公好义，那这次会议结束后，每个人都写一份方案送过来吧。” 所有人：“……” 有人委婉道：“这会不会太多了，耽误涣哥你宝贵的时间啊！” 陈涣：“没事，我不怕浪费时间。” 所有人：“……” 我们怕！ 陈涣按了按翻页笔，跳过前面那几页废话，开始进入正题。 “要人投资不是在市场卖菜，只要吆喝的好，大家就都来买我们家菜了，投资方，那是要跟我们共担风险的。” “你们也可以別把陈敬山只当作是我和温清然的爸，那是金主爸爸，不是爸爸胜似爸爸！” “噗！”会议室內，立刻有人没憋住笑出声。 一时兴起过来旁听的宋兰亭：“……” 她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人数，也不知道老陈得知自己多了这么多儿子，是什么心情。 陈涣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在场的二代们补上了这一课。 別管是不是真明白了，反正结束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一脸的学到了的表情。 他说完投资的事，大家刚鬆了口气，就听齐天一补充道：“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实行轮班制，除了我、陈涣还有温清然，其他人每个月会安排两个人去九澜出差。” 所有人：“……” 就不能可著郭一博和李松两个人祸害吗！ 温清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排除在外，他用眼神询问陈涣，陈涣让他看看其他人的眼神。 温清然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基本上都是同情居多，没有一个羡慕他不用出差的。 所以已经默认他留在江金也是被压榨的命了吗？ “对了，”会议结束前，陈涣忽然想起一件事，“杨彬。” “啊，在，涣哥什么事。”杨彬突然被点名，瞬间打起精神。 陈涣：“九澜那边需要安保团队，你亲自去选人，顺便跟你爸谈个好价。” 杨彬：“……” 轮到我了是吧。 別看他们整天傻乐傻乐的，其实也多少有些明悟。 在郭一博和李松被派出去后，就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眼下他也没太纠结：“明白。” 就是回家坑爹唄，这活他熟！ 没被陈涣单独点名的，也被齐天一安排了其他任务。 等布置的差不多了，陈涣很贴心的开口询问大家：“怎么样，晚上还要不要出来聚聚？” 所有人：“……” 可恶啊！ 他们就是打不过他，不然陈涣能不能活这么大都是两回事！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大概是所有人的笑容都转移到了陈涣脸上的缘故，他笑的可灿烂了。 会议结束后，温清然跟陈涣回了办公室。 “要喝咖啡吗？”陈涣问。 温清然也不客气：“要。” 陈涣泡咖啡的时候，顺口给人加课：“陈敬山在家是不是个合格的爹我们暂且不提，但他在公司绝对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利字当头是老生常谈了，你跟他那种成熟的商人谈生意的时候，你要著重把握他的心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 温清然想了想：“比如回去叫他一声爸？” 陈涣：“……这主意是我的！交版权费了吗你！” 第281章 这碗沉鱼落雁简直就是专门为林总而生！ 温清然：“那你先借我用用，下次还你一个。” 陈涣：“？” 还他一个什么？ 坑陈敬山的好主意吗？ 陈涣再看温清然的眼神都变的微妙起来了。 温清然接过咖啡杯，理直气壮的跟他对视：“借不借！” “借借借，”陈涣无语的端著咖啡杯靠坐在办公桌边，“你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知道吗？让外面那些进来，谁敢跟我这么说话。” 温清然嘀嘀咕咕：“谁让你非要当哥的。” 陈涣眯眼：“什么？” 温清然轻咳：“没事，对了，陈知你处理好了吗？” 陈涣端著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你知道吗？你这词用的，让我以为你是想把她灌水泥扔太平洋里。” 温清然认真想了想：“太平洋有点儿近，公海怎么样？” 陈涣：“……” 陈涣看了看他，拨通公司內线电话：“齐天一，给温清然加一个法律顾问。” 电话那头的齐天一：“？？？又抽什么风？” 他『啪』的掛断了电话，这兄弟俩觉得他还不够忙是怎么的。 没来得及阻止陈涣的温清然瞪著一双死鱼眼看著他：“我这不是顺著你的剧本往下编的吗！” 陈涣瞥了他一眼：“呵。” 他语气淡淡的：“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提前死了都要把她带下去，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温清然：“……这事儿你要不先问问陈知愿不愿意呢？” “而且你是能预判死亡是怎么的！” 陈涣放下咖啡杯坐回椅子上，颇为活泼的转了一圈：“不问，不能，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 “嘖，”看温清然似乎真很纠结这件事，陈涣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警方破案及时，损失不大，我帮她做了个职业规划，起码能亏五年。五年，榆木脑袋都该想通了。倒是那个王珉，你回头关注一下嘉福地產。” 听前半句的时候，温清然还想问他『你確定吗』，听到后半句，他立刻警觉地坐直了：“明白。” 陈涣：“嗯，你可以继续改你的方案去了。” 他隨意地说：“给你一周的时间，下周我带你去星陈，这次再被拒，你就等著加班加到死吧。” 温清然：“……” 好的，还是原来的配方。 把人打发出去，陈涣开始著手其他事情。 既然他给了温清然一周时间，那当然是因为这一周他另有其他安排。 温清然刚出去不久，齐天一就敲了敲他的门走进来。 一开口就是对刚才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的吐槽：“你又抽什么疯，不是已经给他安排律师了。” 陈涣沉吟：“可能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他的法律觉悟有些低。” 齐天一：“？？？” 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陈涣：“你確定说的是温清然，而不是在自述？” 陈涣翻了个白眼：“我比他有底线多了好吗。” 齐天一：“切。” 他嫌弃的把赵律师发过来的合同初稿放在陈涣桌子上：“赵律刚发过来的，他预约下午的时间。” 陈涣点了点头：“行。” 陈涣埋头苦读合同的时候，温清然正被二代们围在中间。 “不愧是二少！好勇！” “涣哥揍你了吗？” “从脸看不出来啊。” “就不兴打的不是脸吗！” 温清然：“……” 温清然无语：“没有那种事，陈涣他脾气很好的，不要瞎猜啊！” 所有人：“……” “你……什么时候瞎的？” 算了，温清然放弃挣扎了，这都是陈涣自己造的孽！ 温清然：“散一散，我要继续改方案了。” 方案俩字一出，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秒钟后。 “关於我们所有人都要写方案这件事，二少有什么头绪吗？” 这语气里的幽怨，好像是从鬼片剪辑出来的台词。 温清然轻咳：“要不我下午请你们喝咖啡，辛苦大家了。” “剧组那套不好使！” 温清然：“那我还真有点头绪了。” 温清然忽然提出一种猜想：“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陈涣看你们整天无所事事的摸鱼，所以想给你们找点事做？” 所有人：“……你这甩锅的本事確实是跟陈涣学的没跑了。” 纪旭这时总算幽幽开口：“我怎么觉得是陈涣不想让大家帮你写作业的原意呢？” 作为今天个別被陈涣亲口点过名的人之一，纪旭仔细对比了一下他和其他人的区別，那不就是他提的意见多了点，个人风格也明显了一点吗！ 温清然沉默了一会儿，诚恳的看向他，语气坚决：“没有的事！陈涣让我和大家一起办公就是为了让我向大家多学习！” 纪旭被陈涣画的饼已经太多了，压根不吃他这套：“你確定不是为了让你能时刻替他折磨大家吗？” 这温清然就不好回答了，他假笑著回答：“这又从何说起呢。” “嘁！！！” 办公室內鄙夷的声音差点衝破楼顶。 这时候陈涣让宋兰亭来上班的好处就出来了。 中午，宋兰亭给大家定了附近高级餐厅的午餐，顺带每人都配了碗莲子百合羹。 二代们：“……” 宋阿姨！ 他们觉得该喝这个汤的另有其人啊！！！ 作为妈妈的好大儿，陈涣自然和他们的不一样。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林中月来了，所以他妈今天定的午餐格外丰盛。 林中月吐槽：“这话说的，好像平时阿姨饿到你了一样！” 陈涣笑道：“那没有，就是感嘆一下一个人的餐標和两个人的果然不一样。” 林中月无奈的舀了一个狮子头放到陈涣碗里：“吃饭的时候闭上你的嘴，也不怕中毒身亡。” 陈涣若有所思的吃了一口，隨后慢吞吞的开口：“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林中月忙了整整一上午，下午还要继续忙，已经整个人都是牛马的形状了，这时候的她，真的很难给资本家什么好脸色：“不是错觉。” 知道她一天都在给自己干活的陈涣心一虚，殷勤的端起燕窝汤盅餵到林中月嘴边：“这碗沉鱼落雁简直就是专门为林总而生！” 第282章 公司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林中月横了陈涣一眼：“油嘴滑舌。” 陈涣挑眉，又把勺子往她嘴边凑了凑：“那月月姐要不要赏脸尝一口？” 他的手腕悬停在半空中，林中月刚好一低头就能触碰到。 她抿了口瓷勺里的汤羹：“確实不错。” 陈涣扬了扬眉毛，骄傲一笑：“那是，周围外卖都被我妈点了个遍，这是她严选出来的。” 林中月闻言也笑了起来：“阿姨这工作氛围，可以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的职场人。” 想工作就工作，工作累了就休息这些最基础的就不提了。 上下班是老板亲自开车接送，想体验年轻人上班叫外卖的感觉，就让公司里的小年轻们帮她试吃。 林中月感慨：“实在太快乐了。” 陈涣精准的指出：“但是让你这样，不到一周你就受不了了。” 林中月想了想：“那倒也是。” 她只是生活上懒散一些，但工作上，她和陈涣都属於精力旺盛型。 两人吃完饭，也不用別人帮忙收拾，顺手就把垃圾什么的收拾好放到一旁。 陈涣推著林中月进了办公室自带的小休息间：“你先眯一会儿，我想今天就定下来，下午估计会很累。” “那你不休息一下吗？”见他跟自己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林中月连忙拽了下他胳膊。 陈涣眉头一挑，林中月心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紧接著，她就听陈涣说：“月月姐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那我把文件拿过来在你旁边看？” 林中月：“……” 就知道这人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她两手一起使劲，把陈涣重新调整成面向门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把人推了出去：“用不著！” 直到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还能听到门外陈涣哈哈哈个不停。 她用力的拍了下门，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中月轻哼著拿出休息间的薄毯，刚准备躺下，就听到门外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笑声。 林中月：“……” 她暗暗运气，用薄毯蒙住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过往无数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搭理陈涣，否则这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过了一会儿，门外安静下来，紧跟著她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就见陈涣给她发了一个哄小兔子睡觉的表情包。 接著，陈涣轻敲了两下休息室的门，语气沉稳的好像刚才在门外笑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去齐天一那边，你睡醒直接过去就行。” “知道了。”林中月提高声音应了一声。 午休的一个小时，陈涣和齐天一把合同初稿仔细研究了一遍，在不理解的地方做了標註，准备让赵律重点讲解。 下午赵律师带著团队中的其他几人准时到达公司。 两边的人在会议室落座。 陈涣这边，林中月坐在陈涣身侧，齐天一在另一侧。 齐天一起身把两人中午刚標註好的初稿推了过去：“我们这边还有些不太理解的地方，麻烦赵律详细解释一下。” 赵律师拿起来看了看，很快就將其中的条款和关於风险规避的事项解释了一番。 听完，陈涣理解的点点头。 “赵律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是我没说清楚，这次的合同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另一方都是从小看著我长大的长辈。” “我希望这个合同是能让我们双方的权益都能得到一个保障，而不是我单方面的去占优。”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对吧。我们做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说到这儿，他甚至笑了一下，询问道：“这次的合同不是赵律的风格，是哪位的手笔？” 赵律轻咳了一声，指了坐在边缘的一个女生：“蔡思欣，蔡律。” 陈涣点点头，顺口问道：“进攻性律师？” 蔡思欣起身跟他问好，点了点头：“是的，我的风格就是用进攻来防守。” 陈涣点头，勾了下手指让她坐下：“嗯，不用这么紧张，隨意一点。” 他转头跟林中月说：“这个项目不太適合她，林总那边有没有其他安排？” 林中月沉吟片刻，问道：“对影视行业熟悉吗？” 蔡思欣惊讶了一下，看向赵律。 赵律师介绍道：“陈总的夫人，繁星娱乐的老总，目前工作也有交集，直说就行。” 蔡思欣点头：“我对影视版权方向比较了解，之前经手过几个案子，比较典型的有国外动画抄袭案，国內合作方版权划分案，对国內外的版权法都有涉猎。” 这专业对口的甚至怀疑是赵律特意送过来的。 林中月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了，她看向陈涣：“之后让她给我发份简歷吧。” 陈涣笑著点头：“行。” 意外的收穫了一个进攻性律师，几人开始重新逐条商议合同条款。 重新擬定了里面每一家的针对性条款，会议室的灯一直亮到晚上地铁关门的时间。 晚饭几人都是拿著三明治对付一口。 期间齐天一实在撑不住了，跑出去叫温清然进去给他替班，他要去缓一缓。 温清然：“……” 他是这个公司的一块隨处可搬的砖吗！ 温清然咬著牙边听边记，到最后，脑子实在转不动了，手还在麻木的在做会议记录。 好在林中月总能跟上陈涣的思路，及时予以补充，又总能在陈涣和律师发生意见分歧的时候，有效的和陈涣分饰红白脸。 可以说，这次会议，直接更改了温清然对律师的固有印象。 他一直以为，这种专门为某人负责的律师，就是老板说什么，对方听什么的。 毕竟赵律师之前和他一块端盘子的时候，端的也很殷勤啊！ 没想到对方竟然能顶住陈涣的压力和他呛声，真是人不可貌相。 总算是商量的差不多了，陈涣看了看时间，下意识的皱眉：“都这个点儿了。” 他问赵律师：“有定酒店吗？” 赵律师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点头：“来之前就定好了，大少別操心了，我们今天晚上回去整理一下，明天上午送过来给您过目。” 陈涣想了想：“时间太赶了，下午吧，上午大家睡个好觉，今天辛苦大家了。” 会议室內，刚刚还紧绷著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几个刚刚一脸严肃的律师笑了起来：“大少这哪里的话，承蒙关照，今年的工位费又有著落了。” 第283章 我信不过你的精神状態 陈涣：“那你们得问问赵律是不是回扣吃的太多了，怎么工位费都成问题了呢。” 赵律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大少，您这是在我们团队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啊！” 双方互相打趣了两句，陈涣亲自把人送到电梯口，直到他们进了电梯才回到公司。 大厅里已经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齐天一捂著嘴打了个哈欠，举起手：“我申请明天请假，实在太困了。” 陈涣翻了个白眼：“不批，之前喝酒喝到两三点的时候也不见你困。” 齐天一没忍住开始爆粗口：“……那他妈上班和在外面玩能画等號吗？” “你看看温清然，他那脑子都快困成液体了。” 突然又被点名的温清然：“？？？” 温清然不可思议的看著齐天一：“我可是在替你顶班！” 不指望这大少爷良心发现，可也不能这时候背刺他吧！ 齐天一撇嘴：“这是你应得的，谁让你是陈涣的弟弟。” 温清然：“……” 懂了，基因里自带嘲讽buff是吧。 “行了行了，”关键时候，还是陈涣出来调停局面，哪怕这局面一开始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明天晚点到没事，但不能放假，最后一天，再坚持一下，把这事收尾，后天开始连著给你放几天。” 齐天一：“嘖，这还差不多。” 他转了下手机：“得了，我下班了，天塌下来都等我明天睡醒再说。” 陈涣手上打著ok的手势，嘴上还不饶人的吐槽：“我这不是请了个秘书，我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林中月在一旁憋笑。 齐天一用刚才回復温清然的话来回復陈涣：“你应得的。” 齐天一自己有司机，用不著陈涣操心怎么回家的事。 他们这边就更简单了，直接打包一起回宋家。 陈涣开车的时候，还在感慨：“这就是家族企业的优势啊。” 林中月则在关心另一件事：“你真不考虑雇一名司机吗？我总觉得你是在疲劳驾驶。” 陈涣：“问题不大，要是出车祸了就顺便换辆新车，正好这辆我开腻了。” 副驾驶的林中月：“……” 后座的温清然：“……” “我想下车。”温清然忽然开口。 陈涣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信不过我的车技？”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温清然语气诚恳：“我信不过你的精神状態。” 林中月：“哈哈哈。” 她现在有点儿怀疑陈涣和温清然其实是亲兄弟了，温清然这进化的也太快了。 陈涣轻哼，对两人的话不置一词。 一路上两人都在努力找话题陪陈涣聊天，生怕他一个无聊开著开著就睡著了。 聊著聊著，温清然就提到了赵律师今天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陈涣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不是很简单吗，你拍戏的时候，有你戏份和没你戏份对导演的態度也不一样啊。” 温清然反驳：“我不是说这个。” 他努力找到一个精確的措辞：“我是想说，他不是你的律师吗，为什么总是反驳你提出的要求。” 他是真的很困惑，陈涣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確实是以前没讲过的，就解释了一下：“一个团队里只有一个声音的话，是很可怕的事情，基本已经离死不远了。” “而律师，就是我们在找死路上的最后一道韁绳，他是我的律师没错，但他的工作职责並不是做我的应声虫。” “他要斟酌我的要求在法律范围內能不能实现，实现了之后又要如何保障我的权益不受到侵犯。” “这些都是要在合同条款上体现出来的。” 温清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今天那个蔡律，是他专门送过来的吗？” “哦，”说到这个，陈涣也来劲儿了，他本著有瓜不能一个人吃的精神开始放料，“那是他女朋友。” 原本还在安静的听著的林中月：“什么？！” 温清然那个时间还没进会议室，不知道陈涣当时表现的多若无其事，林中月根本看不出来陈涣知道內情！ 林中月：“你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陈涣狡辩：“当时那么多人，我总不好跟你说悄悄话啊。” 林中月：“那你哪怕给个眼神暗示呢！” 陈涣开始转移话题：“赵律在那个律所待了好多年，但一直没升合伙人，他女朋友比他小两届，两人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催结婚催了好几年，俩人也都有这个心思。” “他女朋友你也看到了，也是个有事业心的，结果就因为谈个恋爱直接职场止步了。” 林中月皱眉：“好像也没法律规定同一个律所的律师不能结婚吧？不是律师和法官才有迴避条款吗？而且就算有迴避条款也可以结婚。” 陈涣耸肩：“他们律所屁事多唄，总之没有前景，两人都有点儿想另谋出路的意思。” “正好咱们那个影视部不是缺人吗，就让她先去试试，合適的话，就把人留下。” “熟人，成本低，再招个新人再慢慢磨合，太麻烦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林中月想了一下，感觉也是这个道理：“那让她来试试吧。赵律那边呢？我觉得赵律更合適，你就没想著挖过来？” 陈涣顺口说：“挖过了，但他有別的想法。他明年再不能升合伙人就要出来单干，我觉得也行，到时候看著投资一点。” “只是这样一来，法务部就得另外找人了。” 温清然忽然插话：“你不是让我关注嘉福地產吗？” “嗯。”陈涣让他继续说。 温清然：“我听说嘉福地產的法务部主管要离职。” 陈涣挑眉：“半天时间你就收到消息了？” 温清然轻咳，实话实说：“好吧，其实你去九澜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关注嘉福地產。” 陈涣一脸的无语：“我有时候觉得你和齐天一真的挺有共同语言的，齐天一之前建议我斩草除根，直接让嘉福地產破產，你今天就让我去挖他们法务部主管，都挺会给我找活的。” 第284章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 別说温清然了，就连林中月都不知道还有这茬。 她诧异地问陈涣：“什么时候的事？” 陈涣回想了一下，精准地定位到了某个时间点：“我们去九澜的时候，不过他也就那么一说，他那性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温清然：“……” 温清然想了想那群明明不在一个部门，但非得挤在一间办公室里的乐子人们，感到了很窒息。 都怪陈涣和齐天一这俩当大哥的没带个好头！ 林中月就劝他：“想开点，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上樑不正下樑歪呢。” 被两人联合起来吐槽的陈涣无所谓的哼哼了两声：“按照子不教父之过的规矩来说，应该先追究他们父本的责任。” 林中月：“……” 怎么说呢，就很符合她对陈涣的固有印象。 她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后视镜，震惊的发现坐在后座的温清然竟然真的思索起来了。 她不可思议的扭过头问他：“你这是若有所思什么呢！” 温清然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总不能说，他刚刚在想，同理可证，陈涣要是错了那也不是陈涣的错，而是陈敬山的错。 一直以来，林中月对温清然都是本著很放心的放养策略。 毕竟她很清楚陈涣这边给他上的强度，娱乐圈那边的路线也就没催的很急。 现在看来，她放心的似乎有些太早了啊！ 她果断开始想，是不是给温清然安排点儿工作，让他不要太鬆懈。 直到陈涣把车开进宋家，林中月还在思索这件事。 下车的时候，林中月问温清然：“我让吴琳给你发几个本子看看？” 温清然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林中月说的是什么。 紧接著他思索了一下他最近的日程表，摇了下头：“还是算了，有下半年那个剧本今年的拍戏量就差不多了，最近公司太忙。” 陈涣听后满意的点了下头。 林中月咂舌后，感觉自己亏了。 温清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在別的娱乐公司待过，自然知道其他娱乐公司是怎么对旗下艺人的：“要不嫂子还是把生活助理调给別人吧，我现在也不怎么用得上，放我这有点浪费。” 林中月：“那不用，你那边也得有人给你做饭。” 温清然摇头：“她以后也想做经纪人，在我这得不到什么锻炼，耽误了，我最近就在考虑跟嫂子提这件事。” 陈涣停好车过来，隨口说：“那就调给別人吧，你也搬回来住。” 温清然：“啊？” 陈涣瞥了他一眼：“你想想你是回別墅的时间多，还是回宋家的时间多。” 温清然：“……” 可那是因为加班啊！ 每次加完班，陈涣就顺便把他打包回来了，根本也没给他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陈涣去九澜出差的那段时间，他天天回家呢！ 陈涣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明天让邓姨安排人去给你收拾东西。” 温清然：“……好吧。” 林中月心里很同情这个二十二岁忽然给自己找了个新爹的员工，但行动上她坚决和陈涣站在统一战线上。 就算教育有什么分歧，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那不利於维护陈涣在孩子面前的威严！ 在心里为自己找好了藉口，林中月开始理直气壮的劝温清然：“正好回家吃饭也规律一点，还有营养师，省的以后得胃病陈涣又怪娱乐圈。” 陈涣点头。 三人回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家里的长辈基本都睡了，只有邓姨等在客厅给他们留了一盏小灯。 邓姨接过林中月的包，陈涣不赞同的说：“下次邓姨也早点休息，我们回来自己会开灯。” 邓姨只是笑呵呵的，嘴上却不做任何承诺：“秋秋已经睡了，你们也赶紧去洗漱一下，我等会给你们送热牛奶上去，喝完早点睡。” 陈涣无奈的应下：“好。” 三人各自回了房间，林中月调侃他：“难得见你这么没办法的时候。” 陈涣幽幽嘆气：“確实没办法啊，这也是我继承过来的，她在宋家服务了快四十年，都等於我半个长辈了，等她退休了，宋家要给她养老的。” 今天已经很累了，两人也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深聊，各自去洗漱好，喝了牛奶抓紧时间闭上眼睛睡觉。 陈涣第二天见到无精打采的齐天一的时候，坚强的安慰他：“初创公司是这样的，等公司步入正轨就没这么忙了。” 齐天一问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陈涣自己当然信了，他甚至都已经安排好自己下半年的休假了。 但这话显然不能现在跟齐天一说，否则齐天一的怨气恐怕能现场復活一只邪剑仙。 陈涣把手里的文件推向齐天一，交代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赵律陪我去各家签合同就行了，你就不用跟著去了，这些弄完了就放假。” 陈涣在齐天一这里没有任何信誉度，他不太相信陈涣真的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放假，甚至怀疑这些文件里有什么坑。 他也不客气，直接当著陈涣的面就开始检查。 陈涣西子捧心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 齐天一头也不抬：“那我可太没有了。” 陈涣这话问的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在发现陈涣真的没在里面埋坑的时候，齐天一比发现陈涣真埋坑了还要震惊。 陈涣跟每一个被冤枉的受害者一样，不屑的“嘁”了一声。 “我就不是那种人！” 齐天一敷衍的点了点头，就当他信了吧，他拿著那一摞文件：“再！见！” 第285章 那叫精心挑选的受害对象！ 签合同就比之前挨家挨户的说服要省时省力的多。 陈涣提前把律师团队擬定好的合同发过去。 对方没有异议的话，他就直接登门签合同。 如果有什么不確定的地方，那就带上双方律师当面再谈。 当然，由於陈涣一开始做的准备充足，需要进行到这一步的几乎很少。 就算是条款有问题，也只是很细节的地方，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 陈涣只用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几乎跑完了所有长辈。 作为少数还没被拜访到的几家之一，金叔抱著自家祖宗当年的封王圣旨唉声嘆气。 小园里，关斐君浇著，听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嘆气，也跟著无语起来：“人孩子来了你也愁，不来你还愁，又不是立刻就要拿走。” 金叔瞪眼：“那能是这个道理吗！” 关斐君瞪了回去：“你跟我瞪什么眼。” 金叔：“……” 金叔又默默继续嘆气：“唉！你不懂。你不了解欢欢！” 关斐君翻了个白眼：“都是从小看著长大的，我有什么不了解的。” 金叔也不跟她爭辩，只是一味的感嘆：“这打头的第一个，和收尾的最后一个，都没啥好事。” 关斐君：“你就不能当是孩子重视你。” 金叔幽幽的看向她：“那能叫重视吗？那叫精心挑选的受害对象！” 关斐君甩甩手：“行了行了，別整这齣了，只是借用，还跟你签合同呢，回头就还回来了。” 金叔：“……” 金叔又长嘆了一口气，然后这一口气还没吐完，他就听到陈涣活力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金叔！婶婶！” 陈涣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走了进来，看到金叔怀里抱著的东西，眼睛顿时一亮。 “谢谢金叔，这还帮我打包好了，怪客气的。” 金叔吐槽：“我倒是也想你能跟我也客气客气。” 陈涣直接假装自己没听到这句话，高高兴兴的坐到金叔对面的石椅上，伸手就要从金叔手里把长盒子接过来。 金叔：“別人家都有律师有合同的，你到我这连律师都没有了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陈涣辩解：“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这关係，叫个外人来多不合適！对吧婶婶？” 陈涣说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一旁浇的关斐君。 关斐君强忍著笑意点了点头。 陈涣得到了赞同，立刻从包里抽出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连带著笔也一起递了过去：“来吧！签吧！” 金叔把盒子放到一边，吐槽道：“……以前屈打成招签字画押的都没你这样的！” 陈涣：“那就是关係还没到位唄。” 陈涣撑著下巴，半点都不拐弯，金叔还签字呢，他就又开始提要求了：“金叔，我还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金叔签字的手下意识的跟著抖了一下，艰难的把跑偏的笔画拐了回来。 他放下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语气坚决：“你別叫我叔！也別对我用敬语！我害怕！” 陈涣瞬间被逗乐了：“这次真不要东西！” 金叔才不上他那个当：“你把我家最重要的东西都拿走了！” 陈涣轻咳：“我这是让更多人能见识到金家昔日荣光！” 金叔才不想呢，他对这种事半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就想赚点钱，偏居一隅当富贵閒人！ 陈涣见金叔不上当，只好关心道：“金叔最近都没写新书，是不是没灵感呀。” 金叔：“你以为是想写就能写出来的吗？” 陈涣笑嘻嘻的说：“那金叔要不要尝试一下动物题材？” 金叔：“你有话直说。” 陈涣：“我舅舅下半年要去野外拍老虎，金叔要不要跟著去採风？” 金叔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你还记得我多大岁数了吗？” 陈涣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哦，去野外採风太危险了，那去保护区其实也行，差不多的。” 金叔：“……” 关斐君走过来，好奇道：“怎么突然提这个。” 別看陈涣对男性长辈又皮又欠的，其实对女性长辈就规矩多了，他老老实实的说：“想找金叔定製一本长篇小说，但不想钱。” 金叔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他问关斐君：“我吸氧器呢？” 关斐君瞪了他一眼：“你没有这种东西。” 陈涣：“但我们可以分成。” 金叔现在不想听他怎么分成，他想直接把陈涣撵出去！ 陈敬山真是太不会养孩子了！ 关斐君倒是挺有兴趣的，她是金叔所有作品的第一位读者，平时也会充当他的助手帮忙整理手稿。 这时候好奇的问：“详细说说。” 陈涣就介绍了騶吾山的情况：“想请金叔从一位名叫钱斯的救护员的视角讲述救助故事。” 金叔嘴角抽搐：“你连主角名都帮我想好了？你怎么不乾脆帮我写完，然后掛上我名字呢。” 陈涣訕笑：“我这不是能力有限吗。” 要是没有之前新编宋家启蒙故事书的事在先，陈涣还真想试试来著，毕竟他是想按照前世半自传的模式来写的。 可他是真的不想重温那段天天被三百六十度催稿的日子了。 金叔不知这些內情，斜眼看他：“哎呦，我们大少爷还有承认自己能力不行的一天呢。” 陈涣双手合十，摆出和秋秋如出一辙的拜託拜託的表情努力装乖：“出版和后续的影视化和周边都交给我，保证不让金叔吃亏的。” 金叔：“……你那闺女摆这表情是可爱，你摆就是欠揍了你知道吗！” 陈涣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收回手，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扭头看关斐君，嚷嚷起来：“婶婶评评理，我已经不是你们最喜欢的崽了吗！” 关斐君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起身摆手：“这事婶婶可做不了主，晚上想吃点什么？婶婶去给你做。” 陈涣毫不犹豫：“婶婶做什么都好吃！我不挑，可好养活了。” 他这话半点不掺假，关斐君和宋兰亭的厨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南辕北辙。 他妈做的饭，也就陈敬山能吃进去。 陈涣都会在陪宋兰亭做完饭后，偷偷回房间吃泡麵。 金叔一脸没眼看的移开视线。 等关斐君离开后，陈涣才继续磨金叔。 金叔实在受不了了，他不理解的问：“你就不能换个人薅吗？” 陈涣眨巴著眼睛：“可能这就是小时候金叔帮我写作文结下的深厚友谊吧！” 金叔：“……” 那叫个屁的友谊！ 那分明是他不帮陈涣写，陈涣就坐他家门口假哭，哭的好像他是全天下第一可怜崽！ 他是受不了那个折磨，才被迫屈从的！ 陈涣幽幽道：“要是金叔不帮我，我就告诉外公你以前帮我写作业的事。” 金叔：“？？？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第286章 写不完我不给你买回来的机票 陈涣对金叔吐槽他的话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总得给受害者一些抒发情绪的空间。 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很通情达理，实则受害人一点都不想表扬他。 金叔嘀嘀咕咕：“你小子就不能换个人坑吗！” 陈涣理直气壮：“因为我跟他们关係都没有跟金叔好！” 金叔闻言翻了个白眼：“別跟我来这套！不好使！” 呵。 他敢保证，现在让陈涣出门换一家，这小子连句式都不带换的！ 可陈涣也不是个被拒绝就收手的人，反正，他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被陈涣软磨硬泡折磨得开始头疼的金叔：“你爸那个治头疼的医生，你回头给我介绍介绍。” 陈涣丝毫没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他甚至顺势就说：“你看，都是在家待久了，上了年纪的人在家待久了就容易生锈！” 金叔忍不住吐槽：“你在家就这么跟长辈说话吗。” 陈涣歪头看著他，脸上一派无辜。 金叔：“……” 金叔：“算了，我就不该问。” 金叔感觉他要是不答应下来，陈涣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为了耳根子清净点，他长长嘆了口气，点头道：“行吧行吧，我去你说的那个救助区看看，先说好，要是没灵感不能怪我。” 陈涣：“放心吧，写不完我不给你买回来的机票。” 金叔：“……” 嘿，你小子！ 陈涣的行动力惊人，也不像其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总裁一样，订个机票都要给秘书打电话。 他直接掏出手机，在金叔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直接帮他把票定好了。 金叔：“……” 金叔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现代版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金叔满脸写著苦大仇深，来叫他们爷俩去吃饭的关斐君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也別总欺负你金叔。” 这话明显就是对陈涣说的。 金叔闻言立刻赞成的点了点头：“就是！” 陈涣才不承认自己是这么恶劣的人：“才没有呢！” 说著，他立刻从放合同的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我也给金叔准备了礼物！我保证只此一份，別家绝对没有。” 金叔將信將疑的接了过来：“真的？”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该不会指的是別人家送的是不一样的吧。 陈涣哼哼著横了他一眼：“金叔这么不信任我还给我好了。” 金叔：“你看你，说著说著怎么又上劲儿了。” 陈涣不搭理他，起身十分自然的扶著关斐君的胳膊：“婶婶我们吃饭去吧！说这么多话，我都饿了！金叔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关斐君一脸好笑：“行，走吧，让你金叔自己慢慢看。” 金叔：“？？？” 金叔不可思议的看著走远的两个人，开始怀疑人生：“不是，这是我家吧？” 可惜走远的两个人都无法回答他。 他只能嘀嘀咕咕的打开陈涣推过来的小盒子。 其实他也没多重视，毕竟陈涣平时也经常送些小东西过来。 有时候只是他在爬山的时候捡到的漂亮石头，这算比较正常的，离谱一点的，就是陈涣雪山登顶后的签名照，还是批发，还要去突击检查人家有没有好好收起来。 想起这些，金叔不由得开始无奈的摇头。 老宋家捡到这么只泼猴，也怪不容易的。 脑海里走马观这些事不过一瞬间，下一秒金叔就看到盒子里安安静静躺著的田黄石。 金叔：“……” 倒不是说这东西他买不起，但田黄和田黄也是有区別的，陈涣送来的这明显是宋家早年收的老料。 看来这定製文，他是非写不可了。 饭桌上，金叔还是没忍住问出口：“钱斯是谁，你就那么重视？” 陈涣眨眨眼：“金叔没发现吗？” 金叔疑惑：“发现什么？总不能是你吧？” 陈涣：“……”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作家呢，这脑洞就是大。 系统及时出来报警：“宿主宿主不可以让別人知道你是重生的！” 陈涣在心里回答它：“看你的动画片去，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系统圆润的离开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奥，好吧，那宿主不可以偷偷违规哦。” 陈涣无视了系统的话，很隨意的解释说：“我公司叫chance，意思是冒然、运气、偶然，翻译成中文名就是钱斯。” “金叔可以把『他』理解为另一种可能性的我，比如我没继承宋家也没继承陈家，跑去当野生动物救护员了什么的。” 金叔斩钉截铁：“不可能！就是陈敬山瞎了，陈良树也还没死呢。” 陈涣实在没憋住，笑嘻嘻的说：“都说了只是可能嘛，感觉写出来会很有趣。” 金叔：“行吧。” 东西都收了，他还能不办事吗，就算不收他该写不也得写！ “那钱斯的人设我就按你的性格来。” 陈涣点头：“麻烦金叔了。” 金叔本想客气的说一句『不麻烦。』 但想想陈涣这性格，总觉得就算写成小说主角也会变得很麻烦！ 这感谢是他应得的！客气什么呢。 陈涣在金叔家吃饱喝足，饭后还帮著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才带著金叔的承诺离开。 金叔对关斐君说陈涣坏话：“这孩子还是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关斐君坐在沙发上翻著书页淡定的说：“那你们都得反思一下，孩子的性格也不是一天炼成的。” 金叔瞬间哑口无言。 谁让他是真的帮陈涣写过作业呢，根本经不起翻旧帐。 害！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金叔这边收拾收拾被陈涣打包送去騶吾山了，陈涣也总算结束了自己丰富多彩的外勤生活。 陈涣把清单交给晏振中的时候，还在感慨：“要是能天天出外勤就好了。” 晏振中：“……” 作为陈涣的长辈之一，他真的很想说，他那叫外勤吗？他那明明就是去各家打秋风！ 好像宋家已经吃不起饭了一样，不管到谁家都得吃一顿再走，还美其名曰是去联络感情的。 陈涣幽幽嘆了口气：“我回头就跟大舅公说表叔不让我去家里吃饭！” 晏振中：“……少在这儿歪曲事实！” 第287章 有什么事你们就不能直接开个家庭会议决定吗？ 晏振中发自肺腑的说：“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乾的，就回去创陈家那些人吧。” 陈涣不乐意了：“表叔说的什么话，我这一天天忙的都要脚打后脑勺了。” 晏振中看了看外面真的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温清然，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住了。 人家兄弟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別插嘴了吧！ 万一牵连到他身上就不好了！他学校的工作也挺忙的呢！ 晏振中拿起清单，开始转移话题：“这是第一批还是全部？” 说起正事，陈涣也正经了一些：“只是第一批，创作部先写一批文案出来看看效果。” 晏振中点点头：“正好让你看看这一批实习生的质量，有不合適的也好及时提出来。” 陈涣点了点头。 把这事交给晏振中后，陈涣就真的不管了，反正表叔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就算实习生能力真的良莠不齐，晏振中也能把控质量。 请晏振中先去忙后，陈涣盘了盘最近的工作，深感他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需要释放一下压力，然后欣然决定接受表叔的意见。 陈涣把温清然叫了进来，问他方案改的怎么样了。 温清然：“没改，照著你说的直接重做了一版，我等会儿发给你。” 陈涣点头，对著他一本正经的感嘆：“好久没见到爷爷了，他一定是想念我们这两个乖孙了。”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你开心就好。” 反正陈涣都自顾自的说完了，陈良树本人到底想不想，想必也没那么重要了。 陈涣很满意他的上道：“那我跟爷爷约一下，过两天咱们去一趟星陈，你准备一下。” 温清然疑惑：“爷爷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陈涣斜了他一眼：“我是让你去宣讲，以我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到时候他们是看我还是看你？” 温清然一点都没怀疑过陈涣会召开不起来。 正相反，他有时候怀疑，如果陈涣想，他隨时可以让陈敬山成为太上皇。 毕竟现在的太上皇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让陈涣回去。 温清然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反对也没什么用，继而开始问：“我都需要准备什么？” 陈涣手往隔壁办公室一指：“去问齐天一。” 行吧。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温清然也已经习惯了陈涣把他四处乱丟的行为，认真追究起来就是陈涣自己懒著嘮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他被齐天一灌输了一脑子的新知识，还不等消化呢，就被拉来做造型。 温清然是真的没想到，陈涣会这么重视。 毕竟跟齐天一那种骚包到头髮丝的人不同，陈涣是真的隨意到顺手抓抓头髮就出门。 温清然上次看到陈涣做造型，好像还是宋家宴会的时候。 陈涣：“你懂什么，这叫重视。我这明明在宋家和陈家之间端水，我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温清然：“……” 不，这怎么看都像是战袍。 隨时创的陈敬山人仰马翻那种。 哪怕陈涣把话说的再漂亮，也改变不了这个不爭的事实。 跟温清然想的差不多，会议室內，一脸严肃的陈敬山和笑的十分灿烂的陈涣分別坐在长桌两头。 照理说，他们这个级別的融资项目，其实也没到非要召开股东大会的程度。 但奈何陈涣这个大少要把温清然这个二少推向人前。 又是通过陈良树这位公司创始人传达出来的，股东们还能怎么办，还不是顶著笑脸来配合。 只是私下里难免有人会嘀咕。 一个旁听的老陈董，一个现任掌权人陈董兼陈总，一个小陈总，一个陈副总，这间会议室的含陈量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有什么事你们就不能直接开个家庭会议决定吗？ 在场的人对彼此都实在太熟了。 哪怕这位刚回来的二少，都因为之前陈涣代班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跟他们接触过。 场面话还没说几句，陈涣已经乾脆的直入正题。 他手指隨意的摆了下，身侧的齐天一和温清然同时起身。 齐天一把列印出来的资料分发给星陈的股东们，温清然则淡然的站在台上，把自己的电脑连在会议室的多媒体上。 看到这一幕，人精们心里又琢磨开了。 说实话，真假少爷这事刚传出来的时候，股东们或多或少的就猜测过未来陈氏的格局恐怕要发生一定变动。 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还脑洞大开的思索了一下是不是要在继承人之爭中站队的问题。 结果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往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向发展。 大少不过是拋头露面的上了个综艺，就轻而易举的笼络了二少。 反而是他们的怨种老父亲，似乎成了全家的公敌。 咳咳。 他们也不是故意这么想的，就…事实如此，他们也实在忍不住，陈总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股东们心虚之际，温清然已经开始侃侃而谈。 陈涣撑著下巴看著台上，其实如果不是陈知的横插一脚，温清然真的挺適合在娱乐圈发展的。 他天生就適合站在聚光灯下，不管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多听话多怂，事实就是，如果有需要，温清然就是有一颗越大场面越淡定的大心臟。 陈涣勾了勾手指，齐天一配合的向前倾身凑过来：“什么事？” 陈涣小声逼逼：“以后我们的发布会也交给温清然吧。” 齐天一：“……” 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他没有一点尊重的瞪了眼一点不看场合，隨地大小嗶嗶的老板，咬牙切齿：“你可以回头自己跟他说。” 说完，也不管陈涣说没说完，毫不犹豫的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陈涣幽幽嘆气，他好冤枉，他这不也是怕自己回头忘了，让秘书帮他记一下吗。 他这秘书可真是个活祖宗。 被所有人注视著的温清然，其实远没有陈涣以为的那么淡定。 他只是，上过很多表情管理课，几乎要练成本能反应了。 其实在余光看到陈涣竟然还有心情和齐天一说小话的时候，他就有点忍不住心里的吐槽欲了。 就不能尊重一下还在负重前行的他吗！ 第288章 陈总，大平层好住吗？ 可如果让陈涣自己来评价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打个满分。 他觉得自己这哥当的已经很不错了。 歷数圈內各家，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陈涣在心里大言不惭的又吹嘘了一波自己，看他把老陈的儿子养的多好啊。 要不是两人没有年龄差，温清然都应该来给他当儿子。 丝毫不知道自己辈分险些又降一级的温清然正好讲到了他们公司未来一段时间的盈利模式。 “內容上，我们遵循构建『內容+衍生+体验』的三维ip生態的方针。” “在商业模式上，我们有专门的ip分级孵化体系，用来面对不同的消费群体，快消品、典藏品、以及我们佇立在九澜市区的居也文创大厦很快也会开门营业。” 涉及到利益相关，別管刚才大家在心里如何吐槽怎样腹誹，在听到这个板块的时候，股东们的神情不约而同的严肃认真了许多。 放眼望去，整个会议室里，给人感觉最散漫的就是陈涣了。 可陈涣也是有著自己的理由的，这3+3模式就是他亲手制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该如何去运转。 温清然的听眾是那些心眼比筛眼都多的股东们。 陈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轻点。 齐天一只看他那半张侧脸，就直接断定这人肯定没憋好屁。 他毫不犹豫的往后挪了挪，还是放这人去创別人吧。 陈涣听著他那边发出的轻微声响，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 他这秘书真是太不信任他了！ 他是那种人吗！ 温清然这时候也终於讲完了全部內容，站在那里等待投资方的提问。 股东中有人看了眼老陈董和陈总，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阻止，於是有人开始试探性的问道：“目前看来你们生產线的成本比较高，毛利率比较低的话，如何保证盈利？” 温清然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看了眼陈涣。 这个问题，他曾经见过！ 忘了是哪一次陈涣突然提问的时候提过一嘴。 当时陈涣说年轻一代为文创ip商品支付的溢价已经超出了百分之六十，隨著他们自己生產线的落成，毛利率的提升是必然的。 温清然抄袭了陈涣的回答，进行了一些委婉的加工，股东中有人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陈涣看得出来，大家可能碍於一些什么原因，是在逐步试探问题深度。 眼看温清然还招架的过来，陈涣也没插话。 直到有人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不算少了，不知道星陈是否可以派驻人员参与ip孵化相关决策？” 这问题一出，別说应付眾人提问的温清然差点儿没绷住，就连一直在记会议纪要的齐天一都没忍住抬头去看开口的人是谁。 中年大叔，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啊，怎么想的就这么美呢？ 星陈还好歹有个董事会呢，他们chance，那真就是陈涣的一言堂，连象徵性的圆桌会议都不存在。 温清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如何委婉的拒绝这个听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陈涣直接嗤笑了一声：“不可能，下一个问题。” 提问人顿时被噎住了。 股东们：“……” 好熟悉的味道。 他们甚至看到陈总不著痕跡的开始按额角了。 你按什么太阳穴啊！这不就是你教出来的吗！ 根本一点也不像是抱错了，这就是亲生的，还是plus加强版！ 有人看不下去这么僵硬的气氛，开口缓和道：“chance的创办理念我们都大致明白了，我比较关注的是在你刚刚的描述中，科技的占比很高，你们现在已经有成熟的技术了吗？” 温清然只是对这个问题只是很好脾气的笑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在齐天一前两天的紧急培训中，曾经特意跟他说过，涉及到商业机密问题，只要笑就行了。 陈涣开口，让温清然把之前给金叔看的那个半成品展示一下。 “体验环节中的一个小成果，其他的各位可以在营业后买门票去居也大厦亲眼看看。” 懂了，就是他们这投资商的地位就配看这么点唄，其他的就得付费了。 哪怕他们自己也是资本家的一份子，这会儿也特別想骂陈涣一句“你可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他们看向陈敬山和老陈董，寄希望於他们能让这位收了神通。 陈敬山心情复杂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陈涣，沉声开口问道：“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定义chance，是文化还是商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涣身上。 而陈涣脸上的笑容，从进了会议室的大门，就没收起来过。 这会儿面对陈敬山直击痛点的问话，陈涣照样笑的灿烂，同时周身气场更是毫不收敛：“陈总，大平层好住吗？” 陈敬山：“……” 所有人：“……” 齐天一作为坐的离陈涣最近的人，忍笑忍的腮帮子好疼。 他在桌下悄悄掐了把自己大腿，才勉强克制的把嘴角放平。 陈敬山黑著脸，咬牙切齿道：“现在是在谈公事。” 陈涣假装恍然大悟：“哦，那好吧。”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繫上了因为坐下而解开的纽扣，顺手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腕錶，稳稳噹噹地走向温清然。 温清然把中心的位置让给他。 陈涣依旧笑眯眯的环视了一圈，重点关照了一下陈敬山和陈良树的方向。 股东们竖起耳朵，然后听到从陈涣口中说出的一点儿都不动听的话：“希望各位明白，chance从不缺投资商。” “所以现在不是你们在抉择要不要投资，而是我在思考要不要带你们一起玩。” “当然，你们也不用妄自菲薄，比起其他投资商你们也还是有优势的，就比如看在陈总的面子上，我总归是要为星陈开开后门的对吧。” 温清然：“……” 好一个倒反天罡。 然后温清然惊悚的发现，陈涣说这话，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陈涣还在继续：“至於各位关心的roi，在我这里也不是投资investment，而是文化认同的回报率return on identity。” 说完，他赞同地点点头：“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可以开始举手表决了。” 第289章 爷爷，我不能啃老吗？ 陈涣这显然是把小林秘书主持会议的活也给抢了。 但在场没谁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在陈敬山因病住院陈涣代班的那两个月里，他就是这么开会的。 股东们甚至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温清然和齐天一，有这么个暴君顶头上司，平时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吧。 他们就不一样了，陈敬山復工之后，他们再看他都觉得眉清目秀是个开明愿意听取別人意见的董事长了。 陈良树全程没有发言，半闔著眼睛充分表明了自己只是旁听的態度。 但他听到这里，也终於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陈涣。 陈涣捕捉到他的视线后，调皮的对著他眨了眨眼睛。 陈良树：“……” 陈良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自己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蠢儿子。 算了，孙子气他爹又没气他，他还是不开口了吧。 那老话不是都说了吗，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呀！ 股东们互相对视，觉得他们老陈家这齣大戏是不是演完该落幕了？ 那他们是不是到配合的举手的环节了？ 至於大少的教育问题，那是陈总的家事！ 二少的教育问题，那是大少的事，跟他们无关啊！ 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別参与了吧！ 憋了一肚子气的陈敬山看著他们陆陆续续的举起手，不能说什么就算了，小林秘书还在一旁用笔狂戳他。 陈敬山：“……” 这秘书也是不能要了。 但陈涣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看，嘴里还做著『陈知』的口型。 陈敬山：“……” 陈敬山被威胁的半推半就的举起手，眾人顿时长鬆一口气。 太好了！这场折磨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大少不管要干什么，都让陈总自己扛著吧！ 他们充满期待的看向陈涣。 温清然：“……” 这群股东也是被陈涣给调好了，没救了。 陈敬山也觉得，自从他復工以来，他就觉得，陈涣不过代班两个月，整个星陈都变得有毒了起来！ 陈涣高高兴兴的宣布：“本次融资经由股东大会全票通过！” 齐天一恍惚间差点儿以为陈涣其实是代表星陈集团在说话。 他看了看会议结束后一窝蜂的往外跑的股东们，又看了眼不动如山的陈敬山。 呃…… 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的双方不是星陈和chance，而是陈敬山和其他所有人？ 他正想著，小林秘书礼貌的过来对他欠身：“齐少，接下来的流程麻烦您和我一起去跟进。” 齐天一起身点头：“辛苦林秘了。” 两人出门后，小林秘书非常有眼力见的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把他们祖孙四人留在里面。 陈敬山这一刻终於忍不住爆发了：“你就是这么开公司的吗！” 陈涣漫不经心的眨眼：“怎么了？陈总有什么指教？” 温清然终於没忍住短促的笑了一声，瞬间吸引了陈敬山和陈良树的注意力。 被两人一脸复杂的注视的温清然：“……” 他轻咳了两声，正襟危坐在陈涣旁边，摆出不解的神情：“怎么了？” 陈良树直白的问陈涣：“这就是你选的继承人？”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一脸真诚的说：“实不相瞒，爷爷，清然有点儿太好用了，我都不捨得给陈家了。” 陈良树一言难尽的看著他。 陈涣幽幽嘆气的演了起来：“不过谁让我命不好呢，好不容易托生个富贵人家吧，结果是个假少爷。” “假爹又不负责，只管生不管养，我才多大年纪呀，自己討生活都不容易，还得拉扯一个真少爷，直到现在连抚养费都没收到过，你们要是愿意的话，让清然给我当半个儿我也同意的……” 祥林嫂一样的语气，让人听了牙根泛酸。 陈敬山终於是听不下去了：“你给我闭上你那破嘴！” 陈涣这次回答的比任何一次都快，他斩钉截铁：“才不！” 温清然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涣：“？？？” 无差別的攻击敌我双方？ 陈良树感到了头疼，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孙子的杀伤力又增强了。 说到底，都是陈知的错！ 已经拿到调查结果的陈良树很肯定的做出这个判断。 想到陈知，陈良树问：“刚才你给你爸做的那个口型是什么意思。” 陈涣回答的漫不经心的：“哦，就是陈知被诈骗了一下，陈总管生不管养的，我只好帮她做个五年规划，让她沉浸式体验一下陈总开公司的难处了。” 他瞥了眼陈敬山：“反正赔光了也有陈总兜底养著，破產了应该也没关係的吧。” 陈涣话里的不满遮掩都不遮掩一下，一口一个管生不管养，偏偏其中一个证据就在陈涣旁边坐著呢，陈良树还不好反驳的太过。 陈良树想了想，矛头也指向了陈敬山：“你连生活费都没给？” 陈敬山开始转移话题：“一码归一码，我们今天谈的是投资的事，你在会上说的，那是一个创业者该说的话吗。” 陈涣歪头看陈良树：“爷爷，陈总的意思是，我和清然出去创业要跟陈家撇清关係吗？” 陈敬山气的磨了磨后槽牙：“你少在那儿歪曲事实！” “我说的分明是你不是个成熟的商人，你不能永远啃老，哪家融资是你这么融的！” 陈涣才不搭理他，继续问陈良树：“爷爷，我不能啃吗？” 不等陈良树说话，陈涣就若有所思的吩咐：“算了，清然，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我们俩是被除名了吗，现在连啃老都不行了，要不我带你回晏家討口饭吧，正好表叔说你挺对他性子的。” 本来想保持沉默的陈良树无奈的开口：“没人说你不能啃。” 不行了，眼瞅著他再不开口，陈涣就要像个送子菩萨一样到处往外派送他们陈家的孩子了。 陈涣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深深地吸气，艰难的吐了出来：“我也没说。” 陈涣慢悠悠的点头：“我就说嘛，我们这样的好孩子，谁家不想要啊。” 第290章 老婆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陈敬山捏紧了拳头。 陈涣立刻大呼小叫起来：“爷爷你快看！老陈他还想打孩子！” “我都二十三岁了，回家还要挨揍，原生家庭环境真是太糟糕了！” 温清然看他这一脸痛不欲生的心碎模样，恍惚间差点就以为吃亏的人其实是陈涣了。 陈良树此刻有点想念疗养院的吸氧器。 换个人这么说，他早就叫人把他打出去了！ 可说这话的人是陈涣。 他不光不能否认，还得顺著他的话往下说，否则，陈涣还能想出一百个理由来论述他的观点，直到別人承认他是对的。 陈良树並不想为自己的蠢儿子遭这个罪！ 他瞪了眼陈敬山：“你这岁数还跟个孩子计较，给你能耐的。” 陈敬山大为震撼，但他还没能开口反驳，陈涣已经抢先开口。 “就是就是，”他擦了擦鱷鱼的眼泪，“当著爷爷的面陈总都敢这样，背地里怎么欺负我们的，爷爷都想像不到！” 言语里，几乎把自己形容成一棵可怜兮兮的小白菜。 陈良树嘴角抽搐，那他確实想像不到。 说互殴他信，说陈敬山单方面欺负陈涣，他都不是想像不到，他根本就不敢想！ 那都不用等到他回家，陈家就得原地爆炸。 “谁跟他一家人了，他算哪门子一家人，他配吗，不过是两个乡下人的儿子，命好才养在陈家，早该各归各位了。”陈涣慢条斯理的重复著当初陈知说的话。 “陈总当时怎么说的来著？”他状若深思的看向温清然，“陈总是不是说话糙理不糙来著？” 温清然：“……” 温清然艰难地维持住了面上的表情，並配合的点点头，假装自己不记得陈敬山说完这话陈涣立刻就回了一句假爹的事。 他就说陈涣之前怎么轻飘飘的放过了，原来是等著一起算总帐呢。 陈良树皱眉看向陈敬山：“这是你一个当爹的该说的话？” 陈敬山辩解：“他当时把陈知擒拿在沙发上，我是想让他鬆手。” 陈涣撇嘴：“明明是陈知先对我指手画脚的。” 陈敬山：“……” 那陈涣怎么不提他后面是怎么叫自己假爹的呢！ 陈良树给这俩冤家断案断的头疼：“你今天就是来批斗你爸的？” 陈涣转了转自己拇指上的家主扳指：“倒也不是，就是在合作之前，总得搞清楚大家是什么关係嘛。” “毕竟陈总之前可是说了，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呢。” 这回不用陈良树问，陈敬山自己就开始主动解释了：“我那是说的气话！” 陈涣歪头：“那可不行，破了的镜子怎么粘回去都有缝隙，伤了的心已经有裂痕了！” 陈敬山沉默了一下：“加钱。” “好嘞。” 陈涣瞬间坐正，拨通齐天一电话：“流程先等等，陈总说了，加钱！八千万。” 电话那头的齐天一：“？？？” 不是，陈涣这什么嘴？金嘴玉言？嘴一张五千万变八千万？ 但具体过程可以回头再问，他先把意思给小林秘书传达了。 只是说加钱但没说具体数字的陈敬山：“？？？” 他真该让陈知回来看看，上次温清然那叫什么要钱，陈涣这才是纯要啊！ 但在接到小林秘书来请示的电话，陈敬山还是『嗯』的默认了下来。 温清然嘆为观止，並表示自己也学到了。 以后一定要多收集一些陈敬山不干人事的事跡，下次来要钱的时候用。 陈涣轻飘飘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温清然立刻说：“我去让人重新擬定合同。” 陈涣摆摆手：“嗯，去吧。” 陈良树看著温清然得了陈涣的吩咐直接就出去了，没有一点犹豫，心情复杂极了。 “你……就是这么培养继承人的？” 陈涣笑眯眯的：“多好呀，这不就是陈总想要的那种，听话懂事还不气人的继承人吗。” 陈良树听著他这一口一个陈总的阴阳怪气的劲儿，就在心里暗骂陈敬山，明知道这死孩子记仇的很，刚刚还说什么公事公办。 想著，他又看了眼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一碰上陈涣就更容易衝动上头的陈敬山。 陈良树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蠢儿子算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上了，他表情严肃的问：“谈谈你所谓的回报率。” 温清然不在，陈涣直白的很：“老陈算是指望不上了，清然的心在温家这一点我相信爷爷还没老眼昏到看不出来，所以他未来的第一个孩子会姓陈，那才是真正的陈家的下一个继承人。” “当然，中间终归有一段时间需要他来过渡，爷爷放心，我会帮他的。” 陈良树尖锐的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把陈家当宋家的钱袋子。” 陈涣轻笑：“爷爷，我的钱袋子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陈家经商往多了说也不过两代人而已，您想要什么，我们心知肚明，陈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帮陈家延续下去，但想凌驾於我脑袋上，那不可能。”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认真的说：“不过一亿三千万，买我这个承诺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他这话一说完，会议室顿时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陈良树思量再三，问道：“你妈……” 陈涣乾脆的打断他：“那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內。” 他无语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陈敬山：“天天在大平层住著，老婆能从天上掉下来？” 陈良树之前表现的再严肃现在也绷不住了：“你这孩子，说话能不能別这么口无遮拦的。” 陈涣耸肩：“父母感情不在我的交易清单上，只要我妈过得开心，她想离婚还是想跟老陈继续过我都没意见。” 他毫不负责的说了句：“我才不爱管大人的事！” 第291章 我还有好多台词没说呢！ 陈涣的一句话，让陈良树和陈敬山父子俩双双沉默了。 最后还是温清然的回来才打破这股难言的沉默。 他们看著温清然在陈涣的指使下忙前忙后。 陈良树摇摇头，不得不承认，陈涣的某些话说的是对的。 一个家族能否顺利延续，第三代至关重要。 第一代白手起家，第二代压制住家里的旁系亲戚们，最后成蛇还是成龙就要看第三代了。 陈良树惋惜的看了眼陈涣，这才是最適合陈家现状的继承人。 而且他估摸了一下，在陈清然这个第三代心里，陈家恐怕连前三位都排不上。 陈涣这便宜兄长都比陈敬山这个亲爹有地位。 一家之主的心思都不在陈家身上，那怎么能行。 听陈涣那意思，显然是要尊重陈清然本人的意思了。 想到这，他又瞪了眼陈敬山。 光会做生意有个屁用！ 亲子，养子，没有一个向著他的！ 陈良树都不知道陈敬山这爹到底是怎么当的！ 莫名其妙被迁怒的陈敬山：“……” 好在陈敬山在签字的时候，还是很配合的，没有招更多的骂。 陈涣此行的目的达成，心情也不错，离开前还心情很好的跟陈敬山告別来著。 小林秘书又开始戳陈敬山。 陈敬山嘴角微抽，想了想前一天小林秘书给他做的攻略，艰难开口：“家里的车都一年没人开了。” 陈涣眨巴著眼睛，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陈敬山：“……” 温清然：“……” 父子三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陈涣懒洋洋开口：“那让管家爷爷卖掉好了，我现在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爱以前那些里胡哨的玩意了。” 陈敬山：“……” 刚刚你还说自己不爱参与大人的事呢！ 陈敬山深深地吸气，觉得小林秘书那破攻略一点用没有。 他开始自由发挥：“那买辆新车吧。” 陈涣觉得这个可以有。 於是乾脆的报了个巴博斯的型號。 陈敬山：“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立刻接话：“我这就帮大少订车。” 陈涣点头：“行。” 陈敬山也点点头，觉得自己完成了陈良树布置的缓和父子关係的打卡任务。 双方都觉得自己没问题，於是愉快的告別了。 上车后，忍了一天的温清然和齐天一终於憋不住了。 齐天一吐槽：“老陈家捡到你真是捡到鬼了。” 陈涣：“多谢夸奖。” 齐天一一噎。 温清然感慨：“爷爷脾气真好！” 陈涣回想了一下陈良树骂老陈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刻，算了，还是別告诉温清然了，就让他保留这种美好的滤镜吧。 “主要还是我比较好吧，大家各取所需。” 齐天一嘴角抽搐：“我只看到你取了，八千万啊，算上之前的五千万，你可真敢开口。” 这数数字他敢说出口他爸就能直接打断他的腿了！ 陈涣耸肩：“这就是你眼力不行了，我这分明是在陈家和宋家之间走钢丝，我多不容易啊。” 温清然：“……” 这话他要也赞同的话，多少就有点丧良心了！ 期间陈良树和陈敬山被噎的沉默了多少次！ 这话换个人来说，真的会让人感觉这人没有一点逼数。 但陈涣就不会，他往那一坐，就是配得感三个字的代言人。 陈涣甚至还在惋惜：“老陈变了，他今天服软的太快，我好多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说呢，真是的，都浪费了。” 温清然正想说他总算做了个人。 就听陈涣感嘆：“只能留著下次用了。” 温清然：“……” 温清然无比赞同齐天一之前的话：“陈敬山当年可真是抱到鬼了。” 还是个討债鬼。 陈涣掷地有声：“我都没说陈家两位继承人要联手把宋家做大做强这种话，已经很顾及他们的心情和身体了，我真是太孝顺了！” 齐天一瞬间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他让司机快点开车，把陈涣和温清然送回宋家。 他听不下去了！ 星陈的钱一到位，陈涣这边立刻火速开工。 整天看动画片的系统被陈涣抓出来干活。 他在股东大会上说的很有气势，但其实他跟陈家还真是互利互惠，但凡换个投资商，陈涣都不可能有今天的自由度。 当然，那样的话，陈涣就会换另一种套路了。 温清然：“我有时候觉得陈敬山有点可怜。” 陈涣刚完成动作捕捉工作，坐在一旁喝水休息，闻言赞同的说：“我也觉得。” 温清然侧目等他的下半句，他现在真的有点熟练了。 单纯听陈涣说陈敬山好话，他总觉得后面有坑。 果不其然，他等了几秒，陈涣就说：“但我会给他养老的，有我这么孝顺的儿子养老，他老年生活一定很幸福！” 温清然幽幽的说：“我记得你说过，家里又不是没钱请医生和护工。” 陈涣：“我可以陪他说话，这是护工代替不了的。” 温清然：“……” 那確实，一般护工都说不出气的僱主高血压的话。 陈涣的脑海里，系统冒头：“宿主，刚刚那组动作已经做完了，你让温清然试试效果，有什么需要改的再跟我说。” 陈涣直接转述给温清然：“你去试试设备。” 温清然诧异：“这就行了？十夜这么快的吗？这已经超出黑客的能力范围了吧？” 说真的，他有时候都怀疑十夜其实是什么手握黑科技的大神了。 哪家正经黑客能远程改造设备啊！ 陈涣不太走心的敷衍：“他能力比较强。” 温清然嘴角微抽，没得到答案也不深究。 他走到设备旁， 带上那个宛如钢铁侠变身一样的机械手臂。 跟残疾人需要通过肌肉神经来控制不同，他带上手臂后，就失去了主动操作的空间，只能被动的被机械手臂带著纠正握笔姿势。 然后在纸上一笔一划的仿写陈涣从金家借来的圣旨，沉浸式体验这份圣旨最初成形的模样。 明明是復刻了陈涣的动作，机械手带著他写出来的字却肉眼可见的绵软无力，温清然感慨：“科技还是不能取代人类的。” 陈涣看了眼，不算满意，把想法跟系统说了一声，让系统继续调整之后，顺口接了一句：“科技的存在是为了把人类的盘子做大，而不是让你用科技杀死人类的生存空间。” 第292章 史上最没牌面的投资商（含请假条） 陈敬山那八千万，也不是一点水都没有。 比如宋兰亭在听说之后，沉默了几秒，就把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陈涣在听说陈敬山来接宋兰亭下班，两人还打算去共进晚餐的时候，也只是轻哼了两声，没再出什么么蛾子搞他心態。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陈涣最近太忙，分不出时间去气人，就让陈敬山有了可乘之机。 虽然陈敬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在第三次顺利的和宋兰亭预约了晚餐时间后，陈敬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小兔崽子想给他憋个大的出来。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沉思了几分钟，终於还是拨通了內线电话，將消息总是十分灵通的小林秘书叫进来。 不等小林秘书说话，陈敬山开门见山的问：“陈涣最近在干什么？” 他这投资商当的实在没牌面，人拿了钱就跑，他还不能追上去大骂这是诈骗。 但家里已经有两个成天看他不顺眼的祖宗了，陈敬山也只能捏著鼻子认下。 用他爸的话说，谁让他当初把陈涣抱回来的，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 陈敬山揉了揉眉心，等待小林秘书的回答。 小林秘书眼睛转了转，立刻反应过来陈总问的是什么。 本著秘书的职业素养，他艰难地把笑意压了回去，尽显专业的匯报导：“大少收购的工厂生產线开工了，最近应该是在忙盲盒的事，毕竟是新生產线，需要反覆打样。” 陈敬山不信。 这种繁琐而简单的事，陈涣根本不可能亲自去做。 更大可能是把他手底下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扔过去。 陈敬山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是这个原因。” 小林秘书很顺畅的接受了上司的否定，並提出下一个可能性。 “居也大厦整体以智能化为主，这种规格的智能化很复杂，为了保证不出错，需求的精度也更高，大少估计在忙这事。” 陈敬山点了下头，这个倒是真的有可能。 宣讲的时候，就提到过陈涣那复杂的文物活化计划，听著成本就不低。 但应该也不至於忙到失联吧？ 陈敬山被坑的多了，难免疑神疑鬼。 小林秘书则觉得，说不定大少只是单纯去度假了嗯。 毕竟不是所有老板都像陈总一样，事事亲力亲为，恨不得住在公司里加班。 他们大少原本就是享乐主义，虽说现在在创业阶段，但人家有这条件，想去度假也不耽误啊。 但专业的秘书是不能当面吐槽老板的，於是他憋住了。 他別的千辛万苦，陈敬山丝毫没发现。 他还在琢磨陈涣的反常之处，最后也没想到更多可能。 行吧，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是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正好他也能趁这段时间，和宋兰亭修復一下夫妻关係。 天知道少了一个在中间添乱的，他这难度会降低多少。 可陈敬山怎么也没想到，陈涣这一消停，连带著温清然也一起消停了几个月。 要不是宋兰亭表现的十分正常，他都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陈涣那边的实际情况和小林秘书猜测的差不多。 他確实是在为文物活化的事忙碌。 只是不是小林秘书以为的智能化。 毕竟有系统在，智能化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步骤。 正相反，如何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使用范围，成了他们的主要课题。 涉及到跟系统沟通，这种事陈涣只能亲力亲为，顶多再加上一个温清然在旁边当实验品。 好在虽然有些辛苦，但结果喜人。 他们调试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负责镇馆的那几台互动设备已经全部调试完成了。 陈涣觉得是时候开业了。 “不然都要拖到明年去了。” 他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的正是这两个月的日历。 林中月原本盘膝坐在床上看书，听他这么嘀咕，揶揄道：“整天神神秘秘的，总算要拉出来溜溜了？” 陈涣幽幽嘆气：“是啊，就算投资人是星陈，那也得差不多过得去才行。” 林中月点点头：“那倒也是。” 聊到这个，她乾脆把书合上，往陈涣所在的沙发靠过去，和他一起看日历。 陈涣把试营业的时间划定在了九月到十月的范围內。 林中月思索了一会儿，乾脆提议：“不如提前几天，就定在你生日的那天。” 陈涣：“怎么说？” 林中月伸手要接他的电脑。 哪知陈涣一闪，避开了。 林中月：“？？？”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涣走到床边，把人捞起来抱到沙发上。 林中月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偏偏陈涣还一本正经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电脑放到她面前，让她抱住。 然后自己双手环住她的腰身，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 林中月不自在的在他腿上动了动。 陈涣眯起眼轻咳了一声。 林中月瞬间老实了，她手指在触控板上划拉了几下，在上面圈出几个日期。 “试营业总要比正式营业提前一些，发现问题了整改时间也充裕。” 陈涣赞同的点点头，这也是试营业的意义所在。 林中月继续说：“你不是把第一个主题定位桂了吗？桂期短，试营业肯定不能放期里。不然游客赶不上。” 陈涣点头：“但这个主题其实变化很快的，半个月一换，一年二十四主题，也是想让经常来的游客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新鲜感。” 林中月：“嗯，但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 “而且外婆说今年是你接任家主后的第一个生日，来来往往的人肯定不少，也可以当做宣传。” 陈涣不满的在她耳边哼唧了一声：“不愧是林总，把我生日都算计进去了。” 林中月闻言就白眼他：“说来来回回搞宴会很麻烦的人不就是你吗！” 何况她不信陈涣本人没有这个心思。 陈涣也不是真的在抱怨，见好就收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林总都是为我考虑了。” 林中月又琢磨了一下：“家里的长辈，生意上有往来的人，都要请到。” 陈涣：“嗯，这是自然，借了人家的东西，成果总是要给人家看看的。” 林中月现在一有空就被陈灵己带在身边教这些东西，目前也小有所成，能给陈涣打个配合了。 她在日历旁边写下备註：“那去九澜的车队和安保都要提前准备。” 陈涣：“嗯，这个你不用操心，公司里的富二代们负责这事。” 他笑道：“这群人啊，能力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哄长辈那是个顶个的在行。” 林中月偶尔去陈涣公司加班的时候，也见过他们和宋兰亭相处，此刻不得不承认陈涣的话。 陈涣说：“每人负责接一家，路上还能解说逗闷子，人也够分了。” 林中月：“……行吧，车也让他们自备？” 陈涣的回答掷地有声：“那当然了！” 陈涣连油费都不会给他们报销！ 林中月嘴角抽搐。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越说越是觉得把试营业的日期定在陈涣生日那天是个再正確不过的决定了。 林中月说著说著，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要不要找人过来拍个宣传短片？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 陈涣点头：“要拍的，我想安排不同的队伍全程跟拍，毕竟二十四层呢，不同岁数的人还是要分开才玩的比较开心。” 林中月记下这件事：“行，我去联繫。” 林中月调侃他：“不过这样一来，网上可能又要有人说你是在炫富了。” 陈涣挑眉：“那他们不炫，是因为不想吗？” 陈涣才不管网友怎么说呢，他跟系统互相折磨了这么久，比如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劳动成果！ 说完正事，林中月也不起身，放鬆的往后靠在陈涣身上，使唤道：“你把我抱过来的，得善后！” 陈涣欣然答应，並开始认为从沙发到床的距离有点近了。 第二天陈涣把这个提议跟林中月提了一嘴，然后被林中月踹下了床。 好吧，可能女主人更喜欢现在这个位置。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在预热围脖发出去后，率先有反应的不是他那群乐子人粉丝。 而是温清然的粉丝先炸了。 嗯……也不能说是炸了。 在居也大厦即將试营业的围脖发出去的几秒钟里，温清然的粉丝迅速占领了评论区。 ——【哥！给孩子安排点工作吧哥！】 ——【然然已经快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了啊哥！】 ——【哥，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上次看到然然，还是在別人电视剧中间那几十秒的gg里！】 ——【求你了！哥！做个人！给粉丝留条活路吧！】 ——【我错惹，我之前不该说陈涣开个直播都要蹭然然热度这种话，（崩溃大哭），不营业的话，开个直播也行啊，让我跟失散多年的老公见一面吧！王母娘娘！】 ——【为我曾经的鲁莽致歉！（pia嘰跪下）】 陈涣手指动了动，下面就又刷新出一批类似的言论。 如果温清然现在的经纪公司不是繁星，陈涣都怀疑这是不是公司请来的水军了。 只是她们现在的態度…… 是不是忘了当初温清然改口叫哥时的崩溃了？ 那可怜又卑微的模样，看得陈涣並不存在的良心都有些隱隱作痛了。 如果粉丝能听到陈涣的心声，她们一定会激情开麦，大声控诉自己的不容易。 陈涣刷了会儿围脖评论，看著越来越多的留言，想了想把温清然叫到办公室，关心的问道：“你最近娱乐圈的工作很少吗？” 温清然：“……” 陈涣这话问的，就很没逼数。 这都已经不是少不少的问题了啊，陈涣应该直接问他有没有！ 温清然看陈涣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言难尽，他反问陈涣：“你不会觉得我还有时间去娱乐圈打零工吧？” 陈涣平时看著散漫，好像没什么事能入他的眼，隨便一开口，就能把陈敬山气的半死。 可他工作起来，也真的没几个人能跟得上节奏。 有他和齐天一两个人的黑眼圈为证。 温清然有时候都想埋怨陈敬山，你说你给钱给的那么痛快干什么。 如果钱不够，陈涣是不是就能放缓脚步了？ 陈敬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给钱给的快也能成为黑点了。 可温清然真的需要找一个发泄点。 那些泡在实验室的日子里，陈涣使唤他使唤的那叫一个顺手。 里面的每一台设备，都是温清然亲身上阵，参与调试的。 有时候陈涣只是坐在旁边叭叭，只有他在那儿满头大汗的一遍又一遍的试用。 不夸张的说，他对那些设备的使用，比陈涣都要熟练！ 这话陈涣到底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他控诉的太过真情实感，把陈涣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陈涣心虚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这样啊，那忙过这一阵，忙过这一阵就安排你休假，我保证。” 温清然听到他这话，第一反应不是陈涣终於要做个人了，而是直接反问：“然后又《正好》安排在我需要进组拍戏的时间段吗？” 说到正好两个字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劲儿，让人有些怀疑他这是从牙根深处硬挤出来的。 陈涣：“知道了知道了。” 这答非所问的態度！ 温清然又一次无语的噎住了。 算了，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敢妄想陈涣有良心。 他深深地嘆气：“叫我来就这点事？” 陈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就是感觉你粉丝有点可怜，忍不住想为她们发声。” 温清然还没看手机上显示什么，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开口：“那不都是你作的孽吗！” 陈涣：“……” 陈涣凉凉的看著他：“我觉得你最近有点飘。” 温清然手指往下滑，瀏览著陈涣的评论区盛况，隨口说：“那你开除我吧。” 陈涣认真反思了一下，难道自己最近真的很过分？ 这牛马怎么一副要疯了的样子？ 这可不行，陈涣决定维护一下自己好用的打工人：“下班给你安排节防身术课？” 第293章 那你开除我吧！ 温清然看向陈涣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陈涣，你还是个人吗？上班压榨我就算了，下班以后还想揍我？” 陈涣觉得自己的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我这是关心你身体！多运动有助身体健康，还能促进睡眠质量。” 温清然才不信他的鬼话：“呵。” 温清然冷漠的说：“我觉得我现在只需要睡眠，不需要挨揍！” 陈涣发四，他真的是一片好心！ 奈何温清然就是不信，唉，这冷漠无情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 温清然放弃跟陈涣爭辩，掏出手机，转发陈涣的围脖，並预告了一下宣传片里他会出镜。 同时他也跟陈涣匯报了一声自己娱乐圈那边的工作：“刘导的剧已经在排期了，估计是快了。” “后面进组的那部剧，我会让吴琳多安排一些路透，增加一下曝光度。” 陈涣点点头，对他的这些安排不置可否。 温清然转发完，给评论最快的粉丝点了赞，这才收起手机。 “行了吗，还有別的事吗？我外面还有好多活呢！” 陈涣：“……” 陈涣：“怎么说的好像我打扰你工作了一样。” 温清然就那么看著他，用眼神说了三个字『不然呢？』 陈涣：“……” “好吧，”良心发现认为自己或许確实应该背一部分锅的陈涣开始转移话题，“確实还有件事。” 温清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就说吧，还为他的粉丝髮声。 陈涣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陈涣没心血来潮的玩弄一下他粉丝，他都得说声谢谢。 温清然满脸都写著认命：“说吧。” 反正，工作嘛，一项是干，一堆也是干。 没事噠没事噠，没事噠！ 总能干完的！ 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齐天一呢吗！ 陈涣把手边的名单推给他：“这是我擬定的试营业的受邀名单，你去写一份宾客的关係图谱出来。” 他指了指门口：“然后把他们安排给不同的人负责，那些关係不好的，或者家里是商业竞爭对手的，你斟酌著办。” 温清然：“……” 温清然翻了翻，人数上其实比宋克行寿宴少多了。 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大活！ 光是理清这些人的关係，就要烧掉他不少脑细胞！ 而且陈涣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让他写这个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陈涣就补充说明了一下：“想让驴儿跑，就记得要让驴儿吃草。” 温清然等了一会儿，陈涣竟然没下文了？ 陈涣挑眉：“还需要我挨个告诉你怎么安排？” 温清然摇头。 不是他不想点头，而是他不敢。 陈涣这问题，问出来就没给他点头的机会。 那些作业翻倍的日子他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粉丝们等温清然营业或许还要一段时间，但温清然领到陈涣派发的作业只需要一瞬间。 温清然有时候也想不通，为什么作业会一瞬间发生指数型增长。 如果把陈涣的嘴封起来，会不会好一点？ 在心中吐槽了好一会儿，温清然觉得自己心绪平和了一些，这才拿著名单开始想办法。 这里的人名错综复杂。 好在温清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也已经不是曾经的温清然了。 他不打算一个人闷头苦干，而是找上了齐天一。 在被陈涣压榨的日子里，他和齐天一的关係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但温清然认为，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同事之间的友谊，就来自於吐槽同一个不做人的老板。 齐天一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他：“我直接帮你的话，陈涣会看出来的，你还想再写双倍吗？” 温清然：“……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齐天一耸肩：“我说的是事实。” “比起问我，其实我更建议你挨个去问他们，有没有想接触或者想避开的人。” “相信我，陈涣不会给你一份没有意义的作业。” 温清然觉得他说的对，但温清然还是没忍住仰天长嘆：“可我真的忙不过来了啊！！！” 第294章 陈敬山有这俩孝子真是三生有幸 抱怨归抱怨，该乾的活还得干。 毕竟在折腾人这方面，十个温清然都比不过陈涣，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陈敬山。 齐天一听到温清然这话，多少有些一言难尽：“陈总有你们这俩大孝子，可真是……三生有幸。” 齐天一很艰难的才从自己的词库里搜罗出一个听著勉强好听一点的说法。 温清然点点头：“谬讚了。” 齐天一：“……我没赞。” 温清然和齐天一又討论了一下其他工作进度，就回去忙这件新任务去了。 他最后还是採纳了齐天一的建议。 挨个问的行为或许有点蠢，但几乎不会犯忌讳。 而且，不是说他多信任齐天一，而是齐天一这个骚包又不著调还时不时的想偷懒的大少爷，確实是最擅长揣测陈涣心思的人。 特別是在翻译陈涣的冷嘲热讽时，齐天一总是格外富有见地。 温清然怀疑，这可能是因为齐天一被陈涣坑多了，有抗性了。 只是温清然万万没想到，困难竟然会来自內部。 “你等会儿啊，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妈。” “我问问我哥，你別急。” 温清然：“……” 没想到工作会卡在这一步的温清然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些人。 纪旭轻咳著开始解释：“那什么，你应该能理解吧，毕竟能出来打第二份工的，都不是家里的顶樑柱。” “哦，齐哥和涣哥除外，他俩都属於性格问题。” 温清然心情复杂：“那你呢，你不打电话吗？” 纪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你是真没看出来啊？” “什么？”温清然莫名其妙。 纪旭靠坐在桌边，胳膊搭在围挡上：“简单来说呢，我家有个比我年纪大的私生子，我爸真爱生的，你懂的。” 温清然瞪圆了眼睛，这瓜他头一次吃！ 他没想到纪旭整天眨巴个狐狸眼，看著一脸聪明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过得这么苦！ 紧接著他就听纪旭说：“然后我就把我爸搞破產啦，那真爱不是说陪我爸吃糠咽菜也愿意吗，那就一起吃糠咽菜去吧。” 温清然：“……” 温清然：“？？？” 这跟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剧情不一样啊！ 纪旭耸肩：“涣哥和齐哥那会儿拉了我一把。” “不过我在外公家的地位没涣哥那么稳固，但也还凑合，只是顶门立户轮不到我而已，我也懒著为他们筹谋。” 温清然一脸震惊。 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跟你妈的感情还不错哈。” 纪旭：“那倒也没有，只是单纯看不惯真爱的儿子到我眼前晃悠。” “我妈是事业型，我是保姆带大的，但家里也没缺过我钱，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好不好，我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当然，这不是我怪她的意思，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不喜欢被感情绊住脚的人。” 纪旭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老寿宴上我们说你有福了不是假的，不是所有家庭都像宋家一样其乐融融的。” 温清然痛不欲生的捂住脸：“这么重要的事我都没打听过，完了，陈涣肯定记帐了。” 纪旭：“……” 他就多余安慰。 他早该知道的，能跟陈涣混成亲兄弟的，能是什么好鸟！ 到后面，温清然收集的內容，已经远超陈涣让他打听的范畴了。 但陈涣看他交过来的作业还算可圈可点，也懒著管他，让他放飞自我自由发挥。 齐天一吐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爱吃瓜呢。” 陈涣：“还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齐天一抱臂『嘖』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想达到的效果吗？现在装什么无辜。” 温清然有一句话没说出，某些地方，齐天一確实很擅长推测陈涣的想法。 陈涣哼笑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把桌面上的请帖递给齐天一。 齐天一翻开看了眼：“我爸来不了。” 陈涣点头：“但请帖还是要发的，另外伴手礼你也直接带回去吧，以后齐叔叔方便了，我再登门拜访。” 齐天一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把请帖收了起来：“行，我帮我爸收了。” 跟请帖一起收起来的，还有陈涣又发给他的一堆工作。 作为陈涣的左右手。 温清然忙忙碌碌，难道他齐天一就跑得了吗！ 齐天一无语了一会，开始吐槽：“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 陈涣疑惑：“嗯？” 齐天一指了指请帖：“我爸妈总跟我说，他们早晚要退休，会人走茶凉，你倒好，还专门等他退下来再去。” 陈涣不知道他怎么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但是：“茶凉了，就往里加点热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他没把话说的很明白，齐天一也没追问。 有时候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明明白白的。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接话，直接抱著工作回了办公室。 陈涣耸耸肩，他也是很忙的好吗，没功夫给大少爷做心理辅导。 居也大厦试营业这天，是八月二十七日。 財神正北，宜开业。 这一天，也是陈涣和温清然两人的生日。 这是温清然第一次跟他们一起过生日。 去年闹闹哄哄的，两人的生日都没过。 今年宋兰亭亲自下厨给两人煮了面。 陈涣：“……” 陈涣举著筷子，对这充满母爱的面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於是他给林中月分了半碗：“夫妻一体！” 林中月和秋秋都没见识过宋兰亭下厨，在她们朴素的观念里，煮麵条能难吃到哪儿去。 秋秋甚至主动举起手：“我也要我也要！” 陈涣特別高兴的从他碗里给秋秋也夹了一筷子出去。 只有被陈涣坑多了的温清然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下一秒，宋兰亭已经端著小菜过来，见几人都没动筷子，就催了句：“麵条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陈涣应了一声，淡定的把小菜拌进面里，快速把碗里仅剩的小半碗面扒拉进嘴里。 並认真的发出点评：“妈，最近厨艺进步了很多。” 宋兰亭一脸惊喜：“是吗，这是我最近刚学的调料配方，前几天你爸也说不错。” 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陈涣只当没听到，老陈爱吃多吃。 他转头催促另外三人：“赶紧吃饭，吃完饭就出门了。” 温清然端起碗，动作很迟疑，但还是把麵条送入口中。 接著，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林中月在桌下连著踹了陈涣好几脚。 怎么会有人把麵条做成甜的！！！ 陈涣轻咳，跟宋兰亭说：“妈，你帮我去看看外公外婆准备好了没？我刚吃饱懒著动。” 宋兰亭刚坐下准备给自己也捞一碗麵，闻言瞪了陈涣一眼：“就知道使唤你妈。” 说是这样说，也不耽误她放下碗上楼。 她身影刚消失在楼梯，秋秋就直接把嘴里的麵条吐了出来，张嘴就要控诉陈涣骗人。 陈涣先一步朝她竖起大拇指：“秋秋真厉害，都知道保护奶奶的了。” 秋秋的读条被打断，瞪圆了眼睛：“誒，是这样的吗？” 陈涣煞有介事的点头：“可不，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奶奶只是不擅长做饭，秋秋要保守秘密好吗？” 林中月眼睁睁的看著秋秋被陈涣糊弄的晕头转向，已经开始很赞同的点头附和了：“没关係的，不会煮麵的奶奶也是好奶奶。” 林中月：“……” 源自母爱的小插曲让这个家的新成员们对宋兰亭的厨艺有了崭新的认识，並对陈涣这种知情不报的恶劣行为予以强烈谴责。 陈涣对此有话要说。 温清然：“你闭嘴。” 陈涣从善如流：“好的哦。” 温清然瞬间就被噎住了。 秋秋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林中月忍不住扶额：“你又说不过他，这是图啥呢。” 温清然也沉默了。 是啊，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反倒是只靠三个字就成功噎住所有人的陈涣，好像没事人一样淡定的让厨房给宋兰亭换了份早餐送上来。 第295章 哪怕躺平我也能吃一辈子软饭！ 他这么淡定，就显得不那么淡定的温清然很不成熟。 温清然愤愤不平的快速扒拉了两口麵条，忽略那甜滋滋的口味，其实食材本身还是不错的。 吃完面，他用手帕擦擦嘴，看了眼时间：“我现在出发去接金叔？” 今天也是他生日，但总不能让陈涣这个家主去开车接人，那就有点踩宋家的脸面了。 温清然本就没那么在意形式，加上他的第一部剧就是金叔给的机会，於情於理他去接金叔都说的过去。 况且，他看了看陈涣，这人是真没有一点被眾星捧月的受宠若惊，眼中全是对生意的渴望。 这就让温清然很难產生那种被厚此薄彼的不平衡感。 他真的理解不了陈知那种不平衡心態是哪里来的。 陈涣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他：“生日快乐，车库里那台平头哥。” 温清然：“？” 林中月在一旁憋笑。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让陈涣这么一形容，还是有点形象的。 温清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陈涣送他的生日礼物。 但平头哥是什么鬼？ 他不太懂车，但也没听说过哪款车外號叫平头哥啊！ 陈涣懒著解释，並美其名曰：“我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 然后就摆摆手让他自己去车库看。 温清然：“……” 不，这怎么看都是懒著说。 但这很陈涣。 温清然脚步顿了顿，手伸进兜里，觉得自己的礼物好像有些拿不出手了。 陈涣理直气壮的伸出手：“嘖，要送就送，赶紧的，磨嘰什么呢。” 在秋秋睁著圆溜溜的眼睛的注视下，温清然还是把那支包装在精美礼盒里的定製钢笔放在陈涣手上。 他忍住了自己呼之欲出的吐槽，真诚的说：“你也是，生日快乐。” 他还是第一次跟別人一起过生日，有些不习惯，也有些新奇。 陈涣打开看了眼：“不错，我很喜欢，正好办公室那只是我隨手买的，可以换掉了。” 温清然的行为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 秋秋噠噠噠的跑走，又噠噠噠的跑了回来。 她手上捧著一个皮质笔记本：“姑父生日快乐哦，这是我和姑姑亲手做的。” 陈涣接过来，挑眉看了眼林中月，怀疑这个纯色的封面，林中月在其中应该提了不少意见。 林中月轻咳著提醒他看里面。 陈涣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在角落摸到一枚不是很起眼的钢印。 仔细看看，原来是秋秋绘製的他们三个的大头照。 陈涣点了点还仰著头等夸夸的秋秋的小鼻子：“秋秋真厉害，我很喜欢。” 秋秋欢快的笑了起来。 林中月提醒她：“是不是还有二叔？” 秋秋这才想起来，连忙去把另一本也拿过来，討好的交给总是陪自己玩的二叔。 林中月帮她找补：“皮子也是我和秋秋去选的，只是钢印不同。” 温清然翻开看了眼，是他大学戴著学士帽的毕业照。 他忽然就恍惚了一下，说起来，他好像才毕业一年吧？ 这职场体验，怎么比別人十年都丰富啊！ 林中月趁机把手边的牛皮纸袋交给他：“你工作室的所有的资料，挑个好日子官宣吧。” 温清然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这也配叫生日礼物吗？ 趁著牛马过生日，给牛马换把好镰刀？ 比起温清然，林中月给陈涣的礼物就朴实无华多了。 她把自己在云州区別墅的转让书推给陈涣：“就差你签名了。” 陈涣都惊了一下：“这么大手笔？” 林中月嫣然一笑：“当初说好的。” 秋秋就在旁边盯著，她没把话说的太明白，陈涣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两人最开始的约定，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来。 陈涣也不矫情，很乾脆的在上面签了字，甚至有些感慨的对温清然说：“看，找老婆就得找你嫂子这种，哪怕躺平我也能吃一辈子软饭。” 温清然：“……” 温清然耳朵里听著的是陈涣的软饭宣言，眼里看著的是正好走过来的几位长辈。 温清然果断开口：“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陈涣同不同意，拿著车钥匙转身就跑。 陈涣眯起眼睛，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他果断转头，正对手宋兰亭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就 陈涣：“……” 林中月：“……” 陈涣訕笑：“外公外婆，妈，我跟月月开玩笑呢。” 陈灵己招招手，让秋秋到自己身边。 宋兰亭坐到两人对面，无语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別太顺著他。” 看她这表情，林中月有点怀疑宋兰亭开始后悔告诉她陈涣得顺毛捋这话了。 有餐桌的遮挡，林中月一边应下，一边没好气的捏了一把陈涣放在桌下的手。 陈涣顺手反转手腕，手指穿过她的指缝，跟她十指交握。 宋克行和陈灵己都有自己专门的营养餐，毕竟年纪在这里，虽然看著身体硬朗，但日常的保养也不能放鬆。 宋兰亭就隨意许多，她见林中月有些不好意思，就顺势换了个话题问陈涣：“面呢？” 陈涣早就找好藉口了：“面凉了，我就让厨房给你做了点別的。” 宋兰亭有些遗憾：“好吧，我还没尝过呢，上次做的你爸都吃完了，那么大一盆，连汤都没剩下。” 听到这，宋克行实在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宋兰亭连忙看过去。 宋克行摆了下手：“没事，不小心呛到了。” 陈涣和林中月对视一眼，憋笑憋的十分痛苦。 秋秋歪歪头，噠噠噠跑去跟管家要了一杯水，给宋克行送过去：“太爷爷，喝了水就好了！” 第296章 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秋秋的乖巧衬托的旁边还在憋笑的两人越发调皮捣蛋。 一行人分坐在不同车上前往九澜的时候，陈涣实在没忍住，小声在林中月耳边吐槽起来：“我觉得我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我再也不是家里最受宠的崽了！” 检索到关键词的宋筱果断回头：“因为从前家里最受宠的崽是我！” 陈涣：“……” 光想著秋秋不在车上了，忘了宋筱窜到他们副驾驶上了。 陈涣举手投降。 “说起来，今天周一你为什么不上学？” 宋筱托著下巴嘿嘿一笑：“因为我们学校被举报了，不让提前开学。” 陈涣看她笑得幸灾乐祸这小表情，甚至怀疑就是她去举报的。 好在伟大的兄妹情还是唤醒了他的良知，没有隨便给她扣帽子。 陈涣和林中月不开口，丝毫不影响宋筱叭叭感嘆：“这么好玩的事情，要是上学我岂不是要错过了！” 她又一次回过头：“哥，你是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定的日期？” 陈涣：“……” 林中月：“……” 两人对上孩子纯真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心虚了一下。 实不相瞒，就定日期的时候吧，压根就没想到她来著。 但陈涣糊弄小孩向来很有一手，他对宋筱的问题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来都来了，你去招待陈敬山吧。” 宋筱缓缓打出一个问號。 宋筱瞳孔地震：“我作业写完了，上学期期末考试连数学都及格了，我罪不至此啊！” 陈涣皱眉：“怎么说话呢，说的我好像在坑你一样。” 宋筱大声嚷嚷：“哥，亲哥，你这跟把我发配寧古塔有什么区別？” 陈涣想了想：“寧古塔不会说话，但陈敬山会。” 林中月不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对话下来的。 这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同频脑迴路吗？ 宋筱本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开始给陈涣出主意：“让清然哥去！” 陈涣盯著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行，等会儿你自己去跟他说。” 宋筱的气焰biu的就消下去一点，那当面坑害的话，她还是有一些心虚的。 林中月的胳膊碰了碰陈涣：“行了，別逗筱筱了。” 陈涣瞬间破功，哈哈哈的大声嘲笑：“你还真以为我会安排你去招待陈敬山啊，动动脑子，我爷爷也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招待。” 就算是温清然去，他都有点不放心，何况是筱筱这一点心眼没有的小丫头。 宋筱这才发现自己又被骗了：“可恶啊！” 宋筱张牙舞爪的往后座探身，说什么也要跟陈涣决一死战。 陈涣大手按在她天灵盖上，直接把人按了回去。 宋筱挣扎无能，立刻选择求助外援：“嫂子！你看我哥！又欺负人！” 林中月扶额。 服了啊。 陈涣怎么跟几岁的都能打起来啊！ 她有时候怀疑，如果不是秋秋性格偏乖巧，陈涣跟秋秋都能打起来。 毕竟按陈涣自己的口供，他小时候跟后山的松鼠都能打一架。 有这俩活宝在，林中月这一路上一点都不无聊，下车的时候甚至隱隱有些总算得救了的错觉。 但她环视一圈，看了看刚从车上下来的长辈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收不住的笑意，哪有一点舟车劳顿的意思。 林中月：“……” 陈涣捏了下她肩膀：“放心了吧，我就说，没有人比他们更会哄长辈。” 事实摆在这里，林中月颇为认同的点头：“你总是对的。” 刚走过来的温清然：“……” 温清然上初中的时候，其实不太能理解什么叫『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但现在他觉得他完全明白了！ 陈涣看向他。 温清然下意识的解释起来：“金叔说他还年轻，不用我陪。” 陈涣点头。 他带著温清然和林中月走向宋克行：“外公。” 宋克行身边围著一圈人，都在討论立在门口的那块標誌性巨石上面的字。 见他过来，立刻有人调侃起来：“宋者，居也。居也大厦，好小子，你这小心思藏都不藏了啊。” 陈涣立刻討饶的笑了一下：“我这三板斧算什么啊，就是取个巧。” 宋克行脸上掛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你们可別夸了，他啊，就一点小机灵，等会儿飘起来你们可得拽住了。” 陈涣立刻不干了：“外公！我可是今天的寿星！” 宋克行连忙抬手让他打住：“行行行，寿星，今天我们这些老伙计就都听你安排。” “哈哈哈。”跟高爷爷年纪相仿的那一圈人善意的笑了起来。 他们语气里也充满了对小辈的鼓励：“不妨事，都是自家人。” 陈涣清了清嗓子：“那好吧，那等会要是看到什么弄错了的地方，可不能笑话我。” “不能。” “不会的。” 他们纷纷点头保证。 於是陈涣言简意賅的把大厦几条不同的动线介绍了一遍：“大厦所有的员工今天都上班，所有的区域全部开放。” “每层都为大家准备了歇脚的茶室，里面还提供各色茶点。” “可以自行选择走哪条动线。” “我们这边的嚮导团，就是接大家的司机啊，都是亲自参与了大厦建设的，儘管使唤。” “噫！”陈涣话音刚落，就被富二代们组成的嚮导团造反了。 一身便装的姜正清小声跟身边人感慨：“看他们这活力四射的模样，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身边人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姜正清：“只是参与一个试营业活动，没什么不能来的。” 陈涣在系统的提醒下，也发现姜正清不知不觉的混入人群中了。 但他没走过去，只是朝姜正清点了下头。 姜正清也同样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理解。 陈涣带的这一队，几乎都是他上门借过东西的。 他直接带眾人到了顶层二十四楼。 一般来说，这种大厦的顶楼都会留作办公室，老板们都喜欢站在顶层的落地窗前俯视下面的风景。 但陈涣没有这种爱好，22、23、24连著三层，都是古物展示。 唯一算不上古的，只有眼前这件。 陈涣推著高爷爷到一个玻璃展台前，里面摆放的是高爷爷独子用命换来的勋章。 旁边是晏振中为首的创作部为其写下的謳歌。 陈涣半蹲下来，牵著高爷爷的手，微微抬高，放到开关按钮上，他一脸严肃的询问：“高爷爷，您想让那场战爭在眼前重现吗？” 第297章 不白来，都不白来 听到陈涣的用词，高爷爷明显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关键词：“重现？” 陈涣握著他苍老粗糙的大手，谦虚一笑：“我一直在想，什么样才叫没有束之高阁。”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陈列，那我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这里和各位家中的收藏室也没有区別。” “然后我灵机一动，就想起了小时候，高爷爷总是喜欢用自己剪的皮影来讲述那些小孩子难以理解的高深故事。” 旁边有个和蔼的老太太插话：“怪不得你们以前都爱往老高家跑，老高，你这可不地道啊。” 高爷爷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凭自己的手艺抢孩子，没毛病！” 关斐君挽著金叔的胳膊，也跟著凑趣的问：“你那半成品，已经做好了？” 陈涣笑著点点头：“对。” 他再次和高爷爷对视，坦诚的说：“不过因为我没亲眼见证，所以是通过各类纸质资料以及高爷爷曾经的描述復现的，可能会有一些偏差。” 高爷爷摆手：“电视剧改成那鬼样子我都没说什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艺术形式，不打紧。” 说完，他摸了摸金属质感的按键，不太確定的问陈涣：“就只按下去就行？” 陈涣点头：“是，不过可能会有种见鬼的感觉，大家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金叔没忍住吐槽他：“你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陈涣嘿嘿笑了一下：“那確实没有金叔文采斐然。” 金叔：“……” 陈涣一句话，直接让金叔想起自己被他坑去写定製小说的事。 金叔闭上了嘴。 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能跨市过来的，都是身体比较硬朗的，陈涣確定了一下没人身体不適后，才对高爷爷说：“您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高爷爷一秒都没多等，直接按了下去。 紧接著房间內的光线立刻变暗，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陈涣的展厅里，每一件陈列物都有属於自己的隔间。 起先他们以为这是陈涣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 直到一道道虚擬人影投射到他们身边。 他们身上穿著的是皱皱巴巴的老旧军服，哪怕只是虚擬投影，仍然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在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他们脚踏山川，又慢慢推近，来到帐篷中简陋的指挥室。 与此同时，真实无比的交谈声由远及近的传入他们耳中。 他们听著三十多年前的作战方针，高爷爷放在轮椅上的手都跟著紧了一下。 陈涣立马安抚似的握住他的手。 宋筱虽说也很震惊，但她的年纪决定了她所能触动的点太过浅薄。 是周围长辈散发出的浓郁情感包裹著她，让宋筱不由自主的沉入其中。 在宋筱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扶住一个倒地的战士时，温清然拉住了她。 宋筱茫然的回过头，温清然安抚的拍拍她，低声说：“没事，別怕。” 这一幕在他第一次看这段影片的时候也发生过。 温清然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它称作影片，因为它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们身边，就好像时空错位，陈涣把他们空投到了战场现场。 而他们站在其中，什么都做不了。 上一秒和他擦肩而过的战士，很可能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就算是他在实验阶段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也每一次都会为此动容。 宋筱年纪小，在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看客，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难免会產生这种无力感。 温清然照顾著宋筱的同时，也不忘环视房间內的其他长辈。 这些长辈们，或站或坐，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又好像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相似之处。 影片全长不过一个多小时，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主角，又人人都是主角。 最后，是长长的烈士名单，有照片的展示照片，有姓名的展示姓名。 最后的最后，是一张国字脸的勋章主人出现，他嘴角含笑，勋章正正掛在他胸口，合成音响起：“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直到房间內的灯重新亮了起来，展示间也恢復了它最初普普通通的模样。 高爷爷拍了拍陈涣的手，打破空气中的寂静气氛：“你这孩子，有心了。” 陈涣难得表现出几分乖巧：“高爷爷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高爷爷擦了擦眼角，无奈的摇头：“就你惯会卖乖。” 他长长的嘆气，摸了摸面前不怎么起眼的金属按键：“我这一生，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唯独把你小高哥顺利拉扯长大了。” “我以前就想啊，我哪天要是没了，是不是你奶奶和叔叔会一起来接我。” “真是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和他重见。” 陈涣从温清然手里接过他提前准备好的方形盒子，交给高爷爷：“您愿意的话，在家里也可以看的，里面一共四段影像，我都存在里面了。” 高爷爷也没客气，接了过去：“好，我拿回去给你小高哥也看看，他一定很遗憾今天没来。” 在家里的环境布置的再好，也没有今天这个氛围了。 陈涣擦了擦眼角，装模作样的说：“我请帖都发了，高哥不来我真是好伤心啊。” 一句话，逗得心情还有些没缓过来的长辈们瞬间乐出声。 陈涣不经意间回过头，对陪在陈灵己身边的林中月眨了下眼睛。 林中月跟著鬆了口气。 她之前觉得，陈涣这么安排会不会有些兵行险招。 还好，陈涣是真的足够了解这些长辈。 这些人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情沉重有之，遗憾伤心有之，但绝不会因此而沉湎其中。 等大家情绪消化的差不多了，陈涣顺势就带他们去了下一个展品所在的隔间。 陈涣自卖自夸道：“我的故事书写的可好了！一定能大卖！” 长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成，回头我们也买回来看看。” 陈涣就笑：“不用你们买，我都准备好了。” 刚刚的氛围太沉重，那就换个轻鬆的。 陈涣带他们转到旁边的隔间，玻璃展柜里是宋家二十几代人传下来的启蒙故事合集。 展柜外面，陈涣拿起自己的样书，挨个给人发了一本：“不白来，都不白来。” 第298章 一个问题，一个人怎么可以死两次 不消片刻，刚拆封的故事书人手一本。 所有人：“……” 他们拿著陈涣的故事书面面相覷。 陈涣振振有词：“这可是我第一次写书，大家必须都支持一下！” “行行行。” 长辈们看里面错落有致放好的配套小桌椅，自觉的走过去坐好。 不就是看动画片吗，看唄，在家又不是没陪孙子看过。 只是这个桌子好像跟传统的摆放方式有些不同。 陈涣在心里叫了一声：“系统。” 当了一年牛马，系统还是那么的充满活力：“宿主我准备好了！” 陈涣的泡麵番在幕布上演，房间的虚擬的情境中，伴隨著剧情发展，系统的小树苗生根发芽逐步成为参天大树。 它的树子树孙们听从指挥共同在风中摇曳。 蝴蝶在观眾身边飞舞，一阵风颳过，和动画片中一模一样的茶点出现在小桌上。 宋克行伸手摸了摸：“竟然还是温热的。” 他乾脆端起来抿了一口，比他想像的要好一些。 陈灵己则是拿起碟子中的点心，一口咬下去，比她家糕点师也不差多少。 十几分钟的泡麵番结束，宋克行立刻问陈涣：“这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自己人，陈涣还是很诚实的：“其实桌子是中空的，点心和茶杯都提前放在桌子里。” “然后用虚擬影像覆盖，树枝和蝴蝶这些动態就负责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他这一解说，眾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这是看我们年纪大了，不懂科技啊。” “还是有缺陷，如果上手摸一下，直接就穿帮了。” 陈涣就笑：“反正是动画片，哄小孩子玩的，我用秋秋实验了几次，她可喜欢玩了。” 被陈灵己牵著的秋秋一本正经的点头证明：“上次还有小狗狗。” 陈涣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二十二到二十四层这三层採用预约制，人太多的话，观看效果不好，所以就算临时更换茶点也来得及。” 林中月也给陈涣递了杯茶，陈涣抿了一口，继续说：“这里每一件藏品，都是沉浸式解说，但每一件，也都有自己的特色。” 陈涣一句话，瞬间把借出自家藏品的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这下休息也不休息了，他们不过区区80后，正是闯的时候，歇什么歇！ 他们这么热情，陈涣当然很高兴，一件一件带著他们逛了过去。 有些甚至连自家都不知道的隱秘背景，都被系统扒了出来。 也不能说是系统，这是系统他妈主系统送给陈涣的开业礼物。 也可以解释为，系统他妈给系统打的小抄。 逛完二十四层，金叔都没看到自家的圣旨，不免有些心急，疯狂给陈涣使眼色。 电梯前，陈涣像个尽职尽责的老年旅行团导游：“二十四层展示为主，二十三层是互动为主。” 一到二十三层，大家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藏品们从尊贵单间vip变成了睡大通铺。 陈涣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只是没有做单独的隔间，但每个展示台还都是独立的，而且藏品和藏品之间的距离足够宽敞。 展示台旁边，就是各种折磨得温清然痛不欲生的互动设备。 金叔凑过去，不太明白：“这是怎么用的？” 陈涣招手，让温清然这个熟练工去给金叔试穿机械手。 他自己则在一旁解说：“原本我想用宣纸，这样一来游客写完就能带走当纪念品。” “但清然实验下来，机械手写出来的要么软趴趴，要么就是千篇一律的工业化。” “我就改成水写纸了。” 他说话的功夫，金叔已经穿戴好机械手，手里拿起毛笔，沾了沾水，再落笔的时候，他的手就不听自己使唤了。 紧接著站台旁边的音响就开始出声，隨著机械手带著他一气呵成的写完整张圣旨，音响也把圣旨宣读了一遍。 金叔：“……” 金叔不可思议的看向陈涣：“每个人来写它都念一遍？” 陈涣点头。 金叔欲言又止，他很沉默。 他觉得他成了不肖子孙。 他问陈涣：“一个问题，人怎么可以死两次呢？” 接著他自问自答：“是可以的，一次是自然死亡，还有一次是社死。” 只是他家祖宗应该想不到，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隔空被创。 金叔一言难尽：“这跟你之前给我展示的不太一样。” 陈涣抬手拍了两下，系统会意，立刻给金叔安排上了全套的。 bgm配乐，虚擬蟒袍加身，机械手强度拉满。 金叔：“……” 他再次被机械手带著落笔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节奏感，他甚至在一根机械手臂身上，看到了慷慨激昂。 就很离谱。 宋克行觉得，这是自己外孙做的孽，他不好笑的太明显。 可他实在忍不住。 林中月也是。 林中月之前陪陈涣来验收大厦的时候，是看过温清然试用的。 但那时候没有这么多人围观，也没现场这么热闹的气氛。 她在自己没憋住之前，躲到了陈涣身后，和宋筱无声的对著笑了好一会儿。 宋筱张张嘴，无声的说：“金叔都可以进搞笑番了啊。” 林中月忍不住捂脸。 陈涣为了消除圣旨带来的阶级感，真的是煞费苦心。 明明歷史意义也是有的。 游客的互动感也很强。 就是金叔那素未谋面的祖宗自尊心可能受到了一些伤害。 金叔是真的很无语。 但他卸下机械手，左看右看，硬是没找出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 金叔不能理解：“明明你很用心，也没少力气，但我就是觉得我家这圣旨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陈涣义正言辞的说：“可我让它更亲民了呀！” 二十四层的每一件物品都有对应的伴手礼，金叔这一件自然也少不了。 陈涣把一个迷你版的虚擬投影送给金叔，並提醒他：“金叔可以摆在书房。” 金叔接受了他的好意，又看了看收藏规格很高的展柜，心里想的是：祖宗要是算帐的话，去找陈涣，跟他可没有一点儿关係！不认识的话，他可以给祖宗指路！ 第299章 好像被歹人传下去了 被强行中二病了一番，金叔以为再没什么能迫害到他的地方了。 直到他看到展台里出现一个身著蟒袍的巴掌大小人。 小人大咧咧的盘膝坐在圣旨中间，腿上还横摆著一根比他还高的毛笔。 金叔揉了揉眼睛，然后就发现似乎是坐累了的小人站起来扭了扭身体，开始在展台里面跑酷起来。 那一刻，他脑海里同步的是画面是家养仓鼠开始跑轮。 金叔甚至在小人的脸上窥得几分他家祖宗画像上的神韵，就离谱！ 他看向陈涣，手指微微颤抖，眼神在陈涣和跑酷完开始挥毫泼墨的小人之间徘徊。 陈涣轻咳了一声，做出被提醒后才想起来的样子解释说：“这也是我们公司文物活化的代表作之一。” 说著，他顺便展示了一下配套的手办。 桀驁的小人手持毛笔，脚下踩著写到一半的圣旨。 金叔：“……” 陈涣还特別大方的对他说：“现在宫廷剧很火的，放心，卖出去的手办我都会给大家分成的！” 金叔无语了好半天，最后才艰难的吐槽：“大方的有点儿不像是本人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同行的人听到他这话，纷纷笑出声。 毕竟陈涣什么作风，他们这些看著他长大的人那是在了解不过了。 梯子有三尺，他能上五丈。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 连刚刚还夸陈涣是个有心的好孩子的高爷爷，都没忍住开始插刀：“他大方的时候，我们就得小心了。” 陈涣抱著双臂，不太高兴的哼哼两声。 不过陈涣也不是什么魔鬼，他才不会犯逮著一只羊薅的错误。 总要给其他羊一些机会。 其他羊：“……” 人活到他们这个岁数，其实也没什么看不开的，除非陈涣把自家文物做成了夜光手錶的模样。 他们心情复杂的跟著陈涣逛完了二十三层，对他脑子里那些鬼点子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原则上，他们可以理解陈涣为了適应这个时代，也为了吸引更多年轻人，势必要做出一些创新。 文创二字中『创』的含义他们还是明白的。 ip孵化的过程中，改编就是为了適应不同艺术形式所做出的必要牺牲。 陈涣也只是为了让这些乾乾巴巴的文物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他们能为陈涣找到许多理由和藉口。 可情感上，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这传统文化，是让歹人给传下去了啊！ 这时候宋克行自然是要站自己外孙的，他劝慰道：“好歹是传下去了。” 然而他这话才说完不到十分钟，就如同迴旋鏢一样扎回自己身上。 二十四和二十三层都有各自的镇层之宝，二十二层自然也不能例外。 二十二层的展厅中央，是一个直径差不多十米的圆形大展台。 环绕著展台摆放了一圈座椅。 陈涣引著长辈们走过去找了位置坐下。 他自己则是走到展台侧面，摘下拇指上的家主扳指，放到托盘上。 托盘感受到重量，开始缓缓绕著展台环行展示。 在確保每位宾客都看到了戒指后，托盘如同归位一般回到展台中央的高台上。 下一秒，宋家开山祖的身影出现在展台中央，他手握泛黄的书卷娓娓开讲。 在场人只略微听了一耳朵，便知道这是经史子集中的哪一片段，表情也不自觉跟著认真了起来。 开山祖之后，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家主相继登场。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他们正在围观一场，跨越了时空的辩论赛。 最后出现的是宋克行，这位宋家上一代家主，在这个史上从没有过的自由年代，对前人的发言做出总结性陈述。 宋克行看著自己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就是说，他这个还活著呢，也必须得有个虚擬替身吗？ 陈涣不知道他外公那活泼过了头的脑迴路，他这会儿正等待著大家的夸夸。 良久之后，眾人从那场思想辩论中回过神，看到的就是陈小鸟骄傲的挺起胸膛的模样，不免有些想笑。 想笑之余，又有些羡慕和感慨，这是宋家种下的善因，如今结出的善果。 有陈涣在，宋家至少再往下延续三代有余。 如果他能和宋克行一样长寿，恐怕四代也不成问题。 宋家这手气，真是捡了块顽石结果打磨出来发现是补天石的程度。 在场人的心思百转，但没有一人开口。 他们不为宋家与眾不同的大场面而不平衡，因为他们拿出来的只是死物。 而陈涣散播的是思想传承。 最后还是憋不住笑的宋克行开口夸讚了陈涣两句，极大的满足了小鸟的虚荣心。 小鸟立刻欢快的围著长辈们啾啾啾起来。 站在后方隨时应对突发情况的林中月忽然笑了一下。 听到声音的温清然扭头看她。 林中月浅笑著摇头。 她只是忽然感觉，她爸妈那种自詡的书香门第，就很可笑。 没得到回答的温清然也不深究，他收回视线，转而注视著像个蝴蝶一样在长辈中间穿行的陈涣。 心中想的是，虽说陈涣註定不会回到温家，但如果爸妈知道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孩子，也会很骄傲吧？ 温清然被认回家一年，每个月都会从陈涣那里领到新的书单。 先辈们所讲解的那些內容，也是他们两个加上偶尔放学来帮忙的宋筱，泡在图书馆里一点一点整理出来的。 但他也没想到效果会这样的好。 陈涣在这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两个进入到下一环节。 温清然就说：“嫂子，我去泡茶。” 林中月点点头，帮陈涣准备其他东西。 系统控制的整个二十二层光线暗淡下去，全息投影出名画《文会图》的场景。 长辈们先是一愣，紧接著就看到温清然端著茶盘为大家送上刚泡好的清茶。 林中月为两位擅乐的长辈送上了古琴。 陈涣亲自站在宋克行身边为其铺纸研墨。 宋克行很高兴，他笑的满面红光：“孩子们一片心意，我们这些老伙计，今天也附庸风雅一把。” 第300章 你去小孩那桌 楼上是文人相会，宾客尽欢。 楼下是以陈家为首的生意人，在齐天一的带领下参观大厦之中更为商业化的一面。 陈良树没来，他身体不怎么好，陈涣也不敢让他多折腾。 剩下的那些人，齐天一的身份足够震慑。 何况，跟齐天一打配合的还有郭一博和李松、杨彬等人。 他们要么亲爹就在现场，要么手里握著安保团队，天塌下来都能顶住。 郭一博他爸郭总看著难得有点正事的郭一博十分感慨：“这都得多谢陈总，我家一博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拿得出手的事，连闯祸都闯不明白，如今能独当一面也是託了贵公子的福。” 陈敬山看郭总的眼神很复杂。 他还记得陈涣送出去的那幅字，『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 这句话出自辛弃疾的词，当时他看到的时候心情就很微妙。 现在他发现了，合著陈涣这不是夸郭一博，而是给郭一博设立目標呢。 可他嘴上还得谦虚著说：“都是小孩子玩闹。” 郭总听后只是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转而聊起齐天一所介绍的盲盒套组，並和陈敬山探討了一下给自家企业也定製盲盒建筑物的可能性。 看来陈总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一行人观看了活字印刷现场版展示，每个人都收到了盲盒伴手礼。 最后进入他们最熟悉的宴会环节。 反正技术在手，陈涣也没吝嗇。 楼上復刻《文会图》楼下就是《韩熙载夜宴图》。 很商业，很浮夸，也很得他们的心。 餐食按古籍《隨园食单》復原，每一道餐食都有不同服饰的仕女送上。 郭一博看著这些大人熟练的推杯换盏，討论他听不懂的商业前景，挠了挠头。 “齐哥，我也饿了。” 齐天一：“……” 齐天一：“你去小孩那桌。” 郭一博疑惑：“这屋也没小孩桌啊。” 齐天一：“……” 算了，他跟这脑子不好使的计较什么呢。 他摆摆手：“去你爸那蹭点吃的。” “好嘞！”早就等他说这话的郭一博高高兴兴的走了。 围观了全程的李松：“……” 作为两个大哥中，齐天一这一派中还算有脑子的人，李松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齐天一一转头，就看到他那欲言又止的脸，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你也饿了？你爸没来。” 跟齐天一他爸情况一样，毕竟是政界的人，不好参与这种活动。 李松无语了的翻了个白眼：“没，就是觉得郭一博还好是遇到了涣哥愿意带他玩，要不早晚被忽悠个倾家荡產。” 齐天一轻哼一声：“他就喜欢跟傻子玩。” 李松：“……” 李松看了看齐天一，又想了想办公室的大家们，实在没好意思说，他们现在也算是跟陈涣玩啊。 这不已经都被陈涣装锅里了吗！ 都是一锅肉，还分什么高低贵贱的！ 李松又想了想自己，唉，算了，大家都一样。 於是他问：“齐哥要么也去吃点，这里我盯著就行。” 齐天一没入席，他从小听过太多虚偽客套话了。 那些人甚至能当著他这么个紈絝面夸他是麒麟子，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听。 这会儿他拿著偽装成香檳的气泡水听琵琶乐，別的不说，陈涣这鑑赏水平还是没的说。 齐天一摆摆手对李松说：“你也找个地方去歇著吧，下半程你来给他们介绍。” 李松爽快应下：“行。” 他隨口感嘆：“真没想到，这大厦最后的模样竟然是这样的。” 他们这些大人们口中不成器的二代们，亲手將一座空空荡荡的大厦，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齐天一语气平平但很篤定：“以后会更好的。” 李松扭头看他，齐天一只是又抿了口气泡水：“怎么？不信？” 李松摇头：“没，只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齐天一心里想著来之前他爸特意找他谈过的那些话，撇撇嘴。 他是眼界高，但他不是不识好歹。 夸张点说，陈涣这是给所有富二代一个提升自己在家族地位的机会。 就这么一场平平无奇的宴会，少说促成上千万的交易。 就连齐天一都收到了不少合作意向。 齐天一再怎么喜欢和陈涣对著干，也必须得承认，陈涣那种有著清晰目標的人才是凤毛麟角。 更多的人整天都在惶惶度日，能做到家里安排什么就做什么，都算比较好的情况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看向陈涣的怨种老父亲。 作为东道主的老父亲，陈敬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宴会的高光人物。 但齐天一琢磨了一下，总觉得陈敬山恐怕也没多高兴。 因为陈涣就是个典型家里安排啥偏不干啥的代表人物。 李松发现他愣神后，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开口：“陈叔真是好福气。” 齐天一慢悠悠问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李松：“……” 李松想了想陈涣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改了口：“陈叔这身体素质是真好，回头我得问问涣哥，陈叔是怎么保养的。” 齐天一瞥了他一眼，又喝了口气泡水：“你也天天陪你爸运动就行了。” 李松：“……” 总觉得齐天一在讲什么很可怕的地狱笑话。 齐天一站累了，也要找个地方休息，就顺手拍拍他的肩：“行了，去歇著，下午加油，爭取把那两个大单拿下，咱们也该见见回头钱了。” 李松立刻精神了起来：“放心，我都打听好了，咱们爭取入驻他们的商场，但分成我觉得还能再谈谈。” 齐天一点头：“你去谈，陈涣说了，谈下来的都是给你的分成。” 李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涣哥大气！” 李松可太喜欢钱了。 別以为二代就不会手头拮据了。 他们手里的零钱也是有定数的，想要额外收入，那得对家里有贡献才行。 不是所有人都是齐天一。 齐天一提醒了他：“別喝酒，我不想下午带著一个桃子出门。” 李松：“……” 看吧，这就是一出生就站在塔尖的人的缺点。 有时候，李松会產生一些想造反的心思。 就比如，把他这不会说人话的大哥的嘴缝起来。 第301章 「OH！Daddy！」 不过其实留给李松自由发挥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陈涣和林中月早早就考虑到了上了年纪的人精力有限。 陈涣再怎么是魔鬼，也不至於折腾这么一群看著他长大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天之內在两个城市往返。 至於楼下那些生意人，那就跟他没什么关係了，大家利益谈到满意，该散场的时候自然就会散场。 文会图活动结束后，陈涣就提出先中场休息。 一行长辈的脸上还带著明显的意犹未尽。 陈涣就笑著说：“爷爷奶奶们玩的开心也別累到自己，不然我回头可不好交代。” 大家也都理解他的顾虑，到了这个年纪，不服老不行了。 宋克行率先被温清然扶起身：“老咯，坐不住了，不管你们了，我可得回床上躺躺。” 见外公这么配合，陈涣眨眨眼，悄悄又拋出毛线团的线头：“养足精神，明天活力满满的八十岁提刑官震撼上线。” 然而接下来不管他们怎么追问，陈涣都不肯再多透露一星半点。 反而被陈涣三言两语的劝回酒店休息了。 安顿好这群活祖宗，陈涣几人才准备去办公室吃点东西垫垫。 期间宋筱想跟著偷溜，被陈涣拎著后脖领子一把薅了回来。 宋筱哭丧著脸：“我去酒店照顾爷爷奶奶！” 陈涣：“下午楼下有剧本杀。” 宋筱立刻义正言辞：“哥！我就爱给你干活！” 陈涣：“嗯？” 宋筱瞬间会意改口：“我是自愿为组织服务的！” 林中月无奈的看了陈涣一眼，给宋筱递了一盒快餐：“筱筱爱不爱吃这个？” 宋筱打开一看是叉烧饭，快乐的说：“喜欢的！” 陈涣撇嘴：“她这个年纪，出去啃菜叶子都爱吃。” 宋筱不高兴的哼哼唧唧：“嫂子，你管管我哥，成天就知道压榨我和清然哥。你看清然哥那黑眼圈！” 她甚为惋惜：“顶流男明星的顏值直线下滑啊。” 突然被cue的温清然：“……” 温清然沉默的往嘴里又扒拉了两口饭。 过去一年中，无数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这时候开口，立刻就会成为大家的关注重点。 就好像大家都怕不小心忽略了家庭新成员一样。 温清然：“……” 谢邀，其实不是很想要这种关注。 但有些时候，显然不是保持沉默就能解决问题的。 林中月吃著另一份快餐，若有所思道：“没关係，最近颓废系妆容也很火。” 温清然：“……” 陈涣朝他耸耸肩，露出一个习惯就好的表情。 温清然欲言又止了半天，没忍住小声吐槽：“你当然习惯了，迫害的又不是你！” 压榨他压榨的最厉害的人，不就是他旁边这位吗！ 另一边的姑嫂两人却没听到他堪比气音的吐槽，已经愉快的討论起娱乐圈最近的风向了。 宋筱甚至颇有建树的说她看中了两个还没签公司的小彩票，问林中月感不感兴趣。 陈涣觉得，宋筱对娱乐圈的关注，从追星一个急转弯，拐到了另一个很难形容的方向，並且一路狂奔。 他很快吃完自己那份饭，起身时略带同情的拍了拍温清然的肩：“別忘了跟你嫂子说谢谢。” 温清然木著脸注视他收拾完餐盒，走到一旁跟齐天一沟通现在楼下的进展。 林中月还没被陈涣醃入味，她还有一些没有泯灭的良心，她安慰温清然：“没事，不用说谢谢，我都是跟你哥確认好行程才给你安排的工作，不会衝突的。” 温清然沉默的注视著她，决定今晚就要把两人倒吊在九澜市最高的路灯上！ 陈涣这时候走了回来，简单转达了一下齐天一那边的进展，开口安排道：“三楼现在在玩角色扮演，筱筱等会儿去跟他们玩吧。” 宋筱举手欢呼：“好耶！哥哥万岁！” 陈涣：“晚上写一份体验报告。” 哪怕是这样，也没能阻挡宋筱去玩的热情，她忙不叠的点头，生怕自己点慢一点，这个好活就分配给別人了。 看她这活泼开朗的模样，陈涣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一下。 然后在温清然饱含期待的注视下，冷酷无情的宣布：“温清然等会儿跟我去见老陈，金主爸爸的牌面该给还是要给的。” 温清然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一下，但他还记得陈涣跟他说过的话，於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涣就没想过他会给出其他答案，接著就跟林中月说：“现在有三家大型商场都有意让我们入驻，李松在跟他们谈，都是鬣狗，你去帮帮他，让他们打起来，钓鱼台我们来坐。” 林中月一句话都没多问，直接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涣占的就是独一份的噱头，自然有资本待价而沽。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实在不行，就回去忽悠老陈再开家商场，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几人：“……” 这语气，就有点太孝了。 电梯中，宋筱快乐的跟三人挥手告別。 陈涣和齐天一的时间掐的刚刚好，陈涣一出电梯，一行人刚好被齐天一带了过来，看著就好像是专门来迎接陈涣的一样。 下一秒。 “oh！daddy！” 宛如从歌剧舞台上发出的一连拐了八个弯的声音响彻大厅。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看向陈涣，又『唰』的转向陈敬山，那动作就好像有人站在前面指挥一样整齐划一。 温清然抖了抖胳膊。 又抖了抖。 最后实在没忍住，他缓缓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林中月：“……” 林中月回过头，就看到温清然已经旗帜鲜明的和他们划清界限。 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不至於吧？ 已经习惯了陈涣种种骚操作，甚至在心里暗暗猜测，此刻比温清然反应更大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陈敬山不过是被震住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陈涣就已经熟练的凑了过去。 那肉眼可见的亲密距离，似乎他们父子从未发生嫌隙，什么真假少爷的事情也从不存在，哪怕作为证据的另一个人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 陈涣还在装模作样的问：“daddy，看到我你不高兴吗？” 第302章 你给大家留层皮吧 陈敬山攥紧了拳头。 忍了忍，忍了忍，忍了忍。 没忍住。 他低吼了一声：“你给我好好说话！” 刚气完人的陈涣总是异常好说话：“好的哦。” 陈敬山：“……” 陈敬山开始找自己的吸氧机。 郭总对陈敬山的评价都从『那个有眼无珠的人』变成『这福气还是留给陈总自己享吧。』 他儿子虽然憨了点，但憨也有憨的好处。 陈涣散散慢慢的搭上陈敬山的肩膀，一副给他哥俩好的模样，开口问其他人：“叔叔姨姨们上午看的怎么样？” 他指了指上午负责这个团的齐天一等人：“有怠慢的地方跟我说，回头扣他们工资。” 李松可不像齐天一那么放不下架子。 陈涣把戏台搭起来，他二话不说就跟著上去唱戏了。 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十分可怜：“叔叔姨姨们作证，我可真是一点懒都没偷，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几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说法明显就很夸张。 但他那中老年妇女之友的体质很快发挥了作用，只是在眼睛上揉了两下，眼周立刻泛起粉色，看著还真是怪可怜的。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开口：“小陈总也不要太严厉了。” “对，你们都还年轻，第一次主持这种大事，有个磕绊啥的很正常，这样已经很好了。” 听了一耳朵夸奖的话，陈涣大手一挥，笑著宣布：“那成，回去都加奖金。” 还被陈涣一只胳膊压著肩膀的陈敬山：“……” 他抖了抖胳膊，想把这死孩子抖下去。 可陈涣是那么配合的人吗？ 他不是。 他半推著陈敬山，一边走一边问逛到哪里了，然后就顺势接手了李松之前的工作。 全方位带大家体验了一把所有付费项目。 体验的差不多了，陈涣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家底薄，只有这么一座大厦，就算每天二十四小时营业能接待的游客也是有限的。” “以诸位的眼力应该也发现了我这里的一些小问题，为了达到最好的参观效果，我们每天接待的游客是有定数的，一些不爱排队的游客可能要带著遗憾离开。” 郭一博跟在他爸身边，听到这儿震惊的问了一句：“那咋办？” 郭总：“……” 郭总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陈总头疼的毛病好像是传染给他了。 陈涣一副『你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我虽然家底薄，但也不是爱搞垄断的人，我的想法呢，就是大家有钱一起赚。” “设备我出，场地你们出，赚了钱大家一起分。” 说到这，他甚至摊摊手：“反正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对吧。” 眾人听著陈涣一口一句自己家底薄，只觉得后槽牙都开始泛酸，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被大儿子挟持的陈敬山。 陈敬山：“……” 他看著这些在生意场上也算的上是叱吒风云的人物都在拼命给他使眼色，似乎每个人都在直白又浅显的跟他说“这不你儿子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山不想说话。 他很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康桥。 甚至有点想把这一幕录下来，让宋兰亭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 他向后瞥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陈清然。 一个咋咋呼呼的出头鸟，一个哑巴，这俩儿子就不能匀一匀吗！ 陈敬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行。” 所有人：“？” 行什么？ 他们恍恍惚惚的回想了一下陈涣刚才说的话。 哦，让他们提供场地。 他们琢磨了一下，这不就是不想付租金的委婉说法吗！ 在他们的地界，放陈涣的设备，给陈涣的大厦打gg。 资本家来了都要说声『你给大家留层皮吧。』 陈涣摇摇手指：“nonono，这笔帐可不是这么算的，首先我这里的所有设备，三年之內技术不对外共享，各位拿到的是独家的授权，算是为你们引流了。” “其次，设备从头到脚包括维护，都由我这边负责，你们只需要提供一个场地，其他的一点心都不用操。” 陈涣耸肩：“我这也是开业大酬宾，各位跟我爸往来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有点什么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到大家了。” “等我正式营业之后，再想要合作，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啊。” 陈涣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实则键盘珠子的噼里啪啦已经响彻他们的耳膜。 郭总是真的看好陈涣，想跟他结个善缘的，这会儿也是继陈敬山之后第一个同意的：“我们家的生意都是楼盘和写字楼，不过我妹夫家里有两座大型商场，我可以给你们牵个线。” 陈涣笑眯眯的点头：“谢谢郭叔！” 他带著怀念的语气感慨道：“我刚开寻人网站那会，也是郭叔第一个支持我。” 他朝齐天一招招手，齐天一送过来一个木质小盒。 陈涣亲手送到郭总手上：“现在每一个通过chance寻人网找回来的孩子，都会授予一枚寻回勇士徽章，落款就是chance和郭氏地產，我也给郭叔准备了一枚纪念款。”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郭总把勋章拿出来看了看，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做工精致，背面也確实跟陈涣所描述的一样，而且不止有郭氏地產的名字，还有郭氏標誌性建筑的轮廓图。 郭总感慨：“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你出人出力出钱的，让我白占了个好名声。” 陈涣只是笑了笑，並不说话，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投资他，就是名利双收。 接著他就继续迫害起自己的老父亲：“daddy別吃醋，我给你准备了特別版。” 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瞬间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產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这小崽子从小到大，只要他说想要给人个惊喜的时候，基本就和说『我想了个好主意气死你』差不多。 齐天一作为秘书实在贴心，这些早就设计好的环节他都很配合。 一个用红布装饰的托盘里，放著一枚徽章。 上面还有出自警方的赠语：“赠，社会爱心人士之父，陈敬山同志。” 陈敬山：“……” 陈涣语气幽幽：“这回算长脸了不？” 第303章 就普通的假爹就行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陈涣当面翻旧帐了，陈敬山甚至来不及无语和生气，就条件反射的开始回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片刻后。 诸如『我们陈家的脸往哪儿放』此类的话，在他耳边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陈敬山恍惚间意识到，他甚至不能確定陈涣这回翻的是哪一次的旧帐。 但陈涣就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吗！ 他板著脸，嘴唇才刚分开一条缝，半个音节都没吐露出来，就听到陈涣用那种十分单纯开朗不做作的语气说：“对了，我前段时间还协助警方破获了一个跨境诈骗案，郑叔说回头要给我发个什么证书表彰一下来著。” 陈涣：“这也太客气了，我都说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该做的了，可郑叔非得说让我这个年轻一代的创业者起好带头作用，说是已经在走上报流程等审批了。” 他欢快的对陈敬山眨眼：“daddy，不用太感动，我会继续努力的！” 努力什么？努力气死他吗？ 陈敬山才將將张开的嘴瞬间就又闭上了。 他今天出门就不该带嘴。 不对，他今天就不该出门！ 良久之后，陈敬山的语言系统才重新激活，再开口时，声音中充斥著淡淡的死感：“以后…就普通的假爹就行了。” 他更想说別叫daddy，但他实在说不出口，而且他也担心陈涣捏著这一点再借题发挥。 从陈涣开始发挥就在心口提著一口气的温清然，终於还是没忍住闭著嘴发出一道喷笑的气音。 他笑的有点不合时宜，但作为亲眼见证『假爹』名场面的人，他觉得这责任不在他。 就陈涣这小连招，他憋不住是正常的，他妈来了都能理解他。 他已经儘量压低声音了，但在周围人都没说话的前提下，还是格外明显。 陈敬山已经不想回头看二儿子了。 他甚至想不起当初把陈清然认回来的原因。 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就陈涣一个，还不够气人的吗？ 他瞪了陈涣一眼。 陈涣从他凶狠的眼神里读出一句怂怂的话『差不多可以了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陈涣没忍住也短促的笑了一声，本著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他决定见好就收：“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陈涣开始假装失忆：“您养了我二十二年，天王老子来了，你都是我真爹！” 陈敬山深呼吸，他认命了，这死孩子又开始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 他已读乱回：“行。” 在一旁围观的成功企业家们：“……” 孩子没出息固然令人忧心，可这孩子太有出息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特別是当这个孩子数量乘以三的时候，他们视线从这会儿看起来听话又懂事的温清然身上扫过。 他们正值壮年，听力很好，也还没老年痴呆，还记得他刚才笑的多开心。 消息更灵通一点的，知道诈骗案內情的人，那心情就更复杂了。 就是说，养孩子这事，要不还是交给家里夫人吧，老陈干点自己能干的得了。 但大家都是人精，也不会对这种事紧抓不放，他们只会在心里蛐蛐。 然后在陈涣聊起公司目前启动的项目时，別管有没有兴趣，都听的一脸认真。 轿子眾人抬，何况陈涣这公司里本来就有他们其中一些人的子侄。 別管项目最后成不成功，能收穫几分，台子他们这些长辈先给搭好。 有了陈涣这一个先行者出现，保不齐他们谁家的孩子也跟著开窍了呢。 他们的初心很美好，只是很快，就被陈涣所描绘的利益蓝海吸引走了注意力。 孩子什么的，先往旁边放一放，等他们生意谈完再说。 只可惜陈涣只是大致讲了讲，更细节的就得去和陈涣的副手们聊了。 温清然看陈涣和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觉得游刃有余，可当他自己去和他们聊起来的时候，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吃力。 別管脸上笑的多慈眉善目，说话时一口一个世侄，真到了谈利润的环节，那真是咬著肉不松嘴。 温清然在心中暗骂，怪不得陈涣叫他们鬣狗。 对面的人同样嘀嘀咕咕，陈敬山这命也太好了，老大顶门立户的有主见也就算了，怎么老二也这么难缠。 陈涣看到这一幕，就小声和陈敬山吐槽：“信不信他们心里骂的肯定很脏。” 陈敬山心里还憋著气，看陈涣这么若无其事的他都惊了。 但他总不能真的在这儿跟陈涣打起来，也只好继续憋著。 他不说话不要紧，陈涣说的可欢了，一点都不怕冷场。 他看著已经进展神速的和对面交换合同的林中月，一脸的与有荣焉：“不愧是我媳妇，真厉害！” 陈敬山看他那一脸『这软饭我吃定了』的表情，就开始暗暗运气。 他深呼吸：“你倒是放心，几个生瓜蛋子，就不怕他们给你搞砸了。” 陈涣一脸的理直气壮：“那不是还有你兜底吗！” 被当成冤大头的陈敬山：“……” 第304章 我妈没空！ 实际上，陈敬山还真就想多了。 陈涣只是单纯在他面前口嗨而已，他这么安排当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陈敬山那句『生瓜蛋子』的评价也並不突兀。 他这公司优点明显，可缺点同样突出。 员工年龄太过年轻是很有活力，但也同样意味著大家都没什么经验。 陈涣把这些人当成自家员工的经验包而已。 至於合同能不能谈成，不是很重要。 赚多赚少的问题，那都是意外收穫，陈涣看的很淡。 陈敬山忽然问他：“你刚才说，公司生產线目前还跟不上？” 陈涣挑眉承认：“嗯。” 陈敬山轻描淡写的说：“我决定砍掉冰淇淋厂三分之一的生產线，给你置换一个印刷厂吧。” 陈涣眨眨眼，又眨眨眼。 几秒钟后，陈涣开始呼叫系统：“系统，我好像幻听了，你给我做个体检。” 一直在监管整栋大厦的系统冒头：“没有哦宿主，我这里有回放，请问需要听吗？” 面对陈涣难得呆愣的表情，陈敬山总算觉得心里这口气顺了，也有心情解释了：“陈知那一闹，虽然手段有些拙劣，但也確实暴露了一些问题，我决定减小生產。” 陈涣十分警惕：“我不可能把居也大厦归入陈氏集团的子公司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陈敬山又开始运气了：“我没那么想！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唯利是图吗！那是你外公我岳家！” 陈涣『唔』了一声，没回答。 感觉到自己被误解的陈敬山更生气了。 陈涣哼哼了两声，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那一定是因为陈敬山过去做过类似的事。 再说了公司每年对不同项目调整投入比例是很常规的操作，让陈敬山说的好像都是为了他一样。 陈涣胃口不好，只能吃软饭，吃不下这种pua！ 陈敬山深呼吸，努力压下心口的气，趁著这难得的好氛围，艰难的开口：“陈知的事，难为你还为她谋划了。” 陈涣忙碌的这几个月，他当然也没閒著。 难得一段没有陈涣在中间捣乱的时间，陈敬山可不就得抓紧时间哄宋兰亭吗。 过段时间他爸妈又要去疗养了，到时候偌大一个陈家，就剩他一个人，像话吗！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宋兰亭这次是真的铁了心，约饭可以，回家不行。 不把这俩小崽子摆平，他媳妇是真的要长住娘家了。 当然，他也不是说不行，就是，长住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他一个？ 陈涣是真的想不到，陈敬山的底线还能一降再降。 他非常大言不惭的接受了陈敬山的夸奖，点了点头：“陈知也就是遇到了我这个脾气好的。” “换个人她都已经去太平洋当精卫填海原材料了。” 陈敬山：“……” 忍住。 陈敬山闭上眼睛开始背诵小林秘书给他整理的小抄：“之前的事，你和清然都受委屈了。” 陈涣点头：“那我可太委屈了。” 他掰著手指头开始歷数陈敬山那罄竹难书的罪状。 陈敬山沉默了，他背不下去了。 按陈涣这个算法，他明天就该被抄家问斩。 好在陈涣还有点分寸，在察觉到陈敬山已经安静很久后，陈涣意犹未尽的说了句：“就这些吧，我脾气好，其他的小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敬山咬牙切齿：“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陈涣：“不客气！” 隨著林中月他们那边谈生意的进度推进，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过来告別了。 陈涣也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翻翻齐天一交给他的报告，直接谈成的很少，但有意向的还挺多的。 陈涣把报告合起来，重新还给齐天一，隨口夸道：“挺好。” 他问陈敬山：“你回江金还是去酒店？” 陈敬山一听他这又要出去玩的语气，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 但他最后还是憋住了，回答道：“我去酒店。” 陈涣眼睛里充满了瞭然，然后斩钉截铁的说：“我妈没空！” 陈敬山：“……” 陈敬山扭头就走。 陈涣撇嘴：“实话都听不了，他真是年纪越大越封建。” 林中月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这似乎不是封建的原因。 没人接话陈涣也不在意，陈涣牵起林中月的手，跟几人说：“今天都辛苦了，三楼还在剧本杀，有没有兴趣？” 谈生意时查无此人，一听去玩瞬间存在感极强的郭一博：“去！” 这积极態度，把陈涣都给干无语了。 好在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陈涣摆摆手：“一起一起。” 齐天一想了想：“算了，我回去休息了，累了。” 陈涣挑眉，上下打量齐天一一眼：“齐少这身子骨……不行啊。” 齐天一：“……” 齐天一语气诚恳：“那確实不如你，光靠气人就能回精力值。” 言语互相攻击了一波，齐天一反而觉得自己没那么困了，於是改口：“走吧，去楼下看看。” 三楼作为剧本杀的主战场，陈涣几乎把能砸的地方都砸通了。 一整层宽阔的场地一览无余。 陈涣从图书馆的古籍里，找出了几桩悬案。 现在三楼布置的就是其中一个。 陈涣打算几个不同的案子轮流来，几个月到半年换一次。 反正这是悬案，最终能打出十几种不同的结局。 这一批小白鼠可以自选身份，但等游客来的时候，就只可以隨机抽取了。 说起来，因为这个剧本杀需要的人数太多，他们之前也没实验过，这次还是第一次有人玩。 陈涣几人到了之后，也没打扰正在玩的人，自己在门口开始选身份。 系统知道陈涣忙完了，现在是可以说话的时间了，就开始提建议：“宿主选这个死者邻居的身份吧，明明是离死者很近的角色，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选。” 系统很不满，因为系统也偷偷参与了这场游戏。 陈涣知道系统说的那个角色，隨口就回：“那可能是因为他不是好人吧。” 系统的树枝摇头晃脑：“当好人有什么意思，都玩游戏了，当然选大反派了。” 陈涣：“……” 回头给系统的动画片里，加一些法律网课吧。 未成年统果然还是得加强法治教育！ 不过让系统歪打正著，还真有一个结局，是这个邻居黑化成了大反派。 陈涣翻了翻剩下的角色，他们来的晚，重要角色都已经被选的差不多了，他想了下，乾脆就满足系统的好奇心好了。 来都来了，就当哄孩子玩了。 他选完，就探头探脑去看林中月的。 林中月选了个客栈老板娘的身份。 注意到陈涣看过来的视线，就解释说：“已经升级成大案了，除了朝廷的司法部门，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来凑热闹，这段时间客栈的生意一定不错。” 陈涣：“……” 温清然：“……” 齐天一：“……” 选了江湖人士身份的温清然问齐天一：“路灯一般多少钱一根？” 齐天一嘴角抽搐：“我可以直接送你一根。” 被三人集体嫌弃的林中月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首先老板娘有自己固定资產，她不需要东奔西跑，其次客栈是各类古装电视剧中收集情报最快的地方。 陈涣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態：“那我要去跑堂！” 第305章 你们夫妻玩的好花 因为太多无语，齐天一甚至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他只是默默放下原本选定的边缘角色，换成了朝廷阵营的开封府推官。 温清然愿意把齐天一那个眼神称之为“batman is watching you。” 显然，齐天一根本不相信陈涣会老老实实的不搞事。 哪怕陈涣一再强调：“我只是一个去客栈跑堂的落第秀才罢了！” 齐天一：“呵。” 几人选好剧本，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在npc的指引下正式进入剧本的时间为剧情线的第三天。 拿了捕快身份的徐野正因为没能破案被打板子。 他眼神好，跟拿著气球板子的另一个捕快嘻嘻哈哈的时候，余光正好看到陈涣从衙门门口路过。 徐野直接从地上蹦起来，窜出衙门口：“哥！” 陈涣：“……” 真是好耳熟的声。 陈涣不想在他这儿浪费时间，所有角色的初始刷新点不同，陈涣这会儿正赶著要去客栈应聘呢，哪有这閒工夫。 可有些人不是你想不搭理就会非常有眼色的闭嘴的。 一如郭一博。 又如徐野。 啊，这俩还是表兄弟啊，那没事了。 徐野蹭蹭几步追上陈涣：“哎，哥，你走那么急做什么？” 都已经被追上了，陈涣也只好放慢一点脚步。 他看了看徐野身上的服装，瞭然的问：“捕快大人？” 徐野跟陈涣的年龄差太大，接触也仅限於综艺那三天。 他对陈涣的了解更多都是来自於別人的转述和圈內传说。 更没见过陈涣谈生意时，那对有用之人的见人说人话的样子。 这会儿冷不丁的被陈涣用了敬语，徐野嚇得差点直接跳起来。 “我最近真没犯啥事……吧？”他跳过了温清然那个先怀疑后忐忑的过程，直接进入了反思环节。 不对，就算他犯啥事，也不至於犯到陈涣手上啊。 陈涣听他这迟疑的语气，就知道这叛逆期是还没过去呢，直接反问：“找我什么事？” 徐野这才说起正事，他作为一个玩家，他要直接向一把手反馈游戏体验！ “我想换身份！” 陈涣挑眉：“怎么了？你们的身份不是自己选的吗？” 正式玩的时候，別说换身份了，连初始身份都是靠抽的，徐野竟然还不知足。 徐野哭丧著一张脸：“跟我想的不一样，这该死的县令不把捕快当人看。” 他控诉道：“三日一追，五日一比，今天第三天，我们几个捕快就被叫去受刑。” 虽然只是假的做做样子，但他还是觉得这个设定不合理！ 陈涣一脸的理所当然：“那一定是因为你们的案子没有进展。” 徐野：“这可是悬案！哪有三天就有进展的！” 陈涣：“但凡你多看两本书，就应该知道古代捕快是贱籍，严限追比很正常，我已经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放过水了。” 徐野震惊：“这还是放过水的？这跟电视剧里演的一点都不一样！而且捕快的权利特別小，破案困难重重，控场npc还说这是合理的，乡绅秀才，隨便什么人都能拒绝我，你这剧本里还有江湖人士的设定，江湖大侠也得罪不起。” 徐野：“我感觉我不是来玩游戏的，我是来受压迫的！” 陈涣点头：“这就是吃人的封建社会啊。” 他看徐野还是很鬱闷，就建议：“你可以街上给老百姓耍威风，收点保护费什么的，人家还会叫你捕快老爷。” 徐野：“……” 徐野不可思议的看向陈涣。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是能对高中生说的话吗！这还是他那到处给人上价值观的哥吗？ 徐野痛苦抱头：“不行，我干不出来这事，要不哥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唄？到底是谁杀的人？” 陈涣隨意的说：“说不定是你自己呢。” 徐野嘴角抽搐：“我自己什么角色我还能不知道吗，而且我这角色也没隱藏身份啊。”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陈涣的目的地。 他抬头看了眼清风客栈的门匾，转头跟徐野说：“我到了，这是你嫂子的客栈，来收保护费的话，我会揍你的。” 徐野：“？？？” 收保护费那不是你给我的建议吗？ 徐野被陈涣冷酷无情的留在了门外。 系统非常贴心的给他布置了一个秋风落叶的场景，还贴心的加了个bgm。 徐野：“……” 不是他说，就这个灵异效果，真是拉满了。 徐野感觉这个剧本杀里，科技的存在纯属是在给他的破案体验增加难度来的。 陈涣不知道徐野被系统重点关照了一下，他撇下徐野，独自走进客栈，身后跟个捕快多影响客栈生意。 他一进去，就看到林中月这个掌柜，正懒洋洋的坐在柜檯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著算盘。 陈涣看她那手法，就知道是个不会用算盘的，於是凑上去毛遂自荐。 林中月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她也是拿到剧本之后才发现，她这客栈自带一个被动技能—— 每天傍晚，会强制所有角色过来客栈討论案件进度。 而且由於之前没有人选择客栈的角色，她一个员工都没有！ 陈涣笑了一声：“成，我去泡茶，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陈涣刚把茶泡好，广播就通知大家到新打卡点去签到。 一脸懵的玩家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前来。 都第三天了，还加新设定呢？ 直到他们在客栈大厅坐下，看到陈涣给他们上茶。 玩家们的表情一时间变得精彩纷呈。 这特么谁家在逃皇帝跑出来了，能不能牵回去啊！ 纪旭作为控场npc，扇了下扇子，轻咳两声，帮大家问：“这位小哥是？” 陈涣也很配合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死者的邻居，一名落第秀才，蒙老板娘关照，在这里跑堂。” 所有人：“……” 他们看了看柜檯后面笑容灿烂的林中月，又看了眼一身青色布衣裳的陈涣。 你们夫妻玩的挺啊？ 我们和死者一家，都是你们夫妻play的一环吗？ 第306章 你们家破案靠投票吗！！！ 陈涣看他们一个个闭口不言的，就敲了敲桌子：“你们是来討论案件进展的。” 眾人：“……” 他们一边在心中腹誹谁家跑堂的这么跟客人说话啊，另一边忙不叠的配合开口。 尤其是在陈涣公司上班的那几个，一开口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匯报工作的状態。 身著官服的人说：“我是县令，目前县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哦，陈涣特意看了他一眼，这就是被徐野吐槽不做人的县令啊。 齐天一接著开口，他懒洋洋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腰牌：“开封府推官，奉命来调查此灭门案。” 温清然：“我是江湖门派的小师弟，奉师命来找大师兄回家。目前对案件了解不多，只知道死者是裁缝铺一家。” 他旁边的侠客环抱著双臂，努力在陈涣的眼神威压下维持自己的酷哥形象：“我是他师兄，一个大侠。裁缝在县里没有仇家，但我现在怀疑凶手其实就是跑堂的。” 他有理有据：“你们信我，根据我看过一千多集的死小的经验，邻居的嫌疑很大啊！” 陈涣挑眉：“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 你是个屁的手无缚鸡之力！ 在场所有人心里齐齐刷过这句话。 一群人有序的向陈涣匯报工作，轮到宋筱的时候，她非常欢快的站起来：“我认为凶手是县令！” 所有人：“？？？” 你比你哥还离谱！ 真就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是吗？ 陈涣嘴角动了动，轻咳一声：“展开说说。” 宋筱像是得到了某种支持一样斩钉截铁：“我发现县里的日晷有问题！” “眾所周知，日晷在不同经纬度的地方，需要不同的角度，否则会和真实事件產生时间偏差。” 所有人：“……” 不，他们不知道。 宋筱疯狂上眼药：“但我跟县令说了之后，县令说我想多了，还让我少研究那些没用的。” 县令：“……”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县令痛苦闭眼：“这不能怪我！我只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客栈一楼的人瞬间爆笑出声。 县里商行成员，去过裁缝铺的平民，都一一陈述自己当前进度。 接著客栈內就產生了激烈的討论。 有嫌疑的努力洗清自己嫌疑，没有嫌疑的努力给別人脑袋上扣锅。 郭一博震声：“那我投县令一票！” 县令：“你家破案是靠投票啊！这又特么不是狼人杀！” 不知何时，陈涣跑到柜檯后跟林中月並排坐好，两人小声就得到的情报討论了起来。 林中月：“这个掌柜身份简直就是在作弊。” 陈涣：“嘻嘻。” 林中月狐疑的看著他，总觉得陈涣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在完成了打卡任务后，眾人还准备趁著宵禁之前，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线索和证据。 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陈涣说：“把杯子洗好放回原位。” 所有人：“……” 到底！谁！才是！跑堂！ 等大家洗完杯子，又留下几个铜板离开，林中月的客栈也准备打烊了。 只有怀疑陈涣的那个大侠和温清然选择在客栈留宿。 其他人前两天晚上都有地方住，也用不著特意更换地点。 县令离开前，还特意跟陈涣两人说了一声：“你们注意时间，宵禁时间被抓到是要当街打板子的。” 宋筱蹦蹦跳跳的准备跟县令一起离开。 陈涣眼睛一眯：“嗯？” 宋筱语气坚定：“我要去监督县令，不然他晚上出去灭口別人怎么办！” 陈涣无语了一下，摆摆手放人离开。 陈涣打著算盘记好帐，问林中月：“我回家看看，你呢？” 林中月语气坚定：“我一个弱女子！大晚上的，应该老老实实在客栈待著！” 陈涣想了下：“也行吧。” 他算了下宵禁时间，先去宋筱说的日晷处看了看，果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跡。 系统：“宿主，要看回放吗！” 陈涣拒绝：“不用，我已经知道了。” 宿主：“？？？” 它是休眠错过了很多集吗？ 陈涣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给系统解释：“这个剧本里，凶手不止一个人。” 这个设定系统是知道的，所以它更疑惑了：“可是自由度这么高的本子，就算你知道所有剧情，也不知道后面发展吧？” 陈涣：“是大侠？” 系统大为震撼：“猜对了。” 陈涣笑了一下：“大侠想要钓鱼执法，被宋筱当成真线索，如果不是温清然选了他小师弟的身份，他们今天又住在清风客栈，大侠今晚就会被灭口。” 这个本子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打十次，十次凶手可能都不一样。 陈涣：“好了，时间到了，你去装神弄鬼吧。” 系统：“好吧。” “嘻嘻，”系统学著陈涣的笑声，一肚子坏水，“我现在已经是他们口中的树妖了。” 陈涣：“在人类社会，妖怪是要被抓起来烧死的。” 系统：“……” 不嘻嘻了。 它膨胀了一下：“我可是好妖怪！孔子说了，有教无类。” 陈涣挑眉：“好妖怪阻止別人破案？” 系统：“嘻嘻！” 把已经学坏了的系统打发到一边玩去，陈涣回到了家，搜索了一下家里可能会有的线索。 他家这个地方应该已经被搜过很多遍了，啥都不剩了。 陈涣乾脆直接翻墙去了死者家里。 刚落地，他就和蹲守在那里的齐天一对上了视线。 齐天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 陈涣振振有词：“山野之人，会翻墙很正常。” 齐天一：“切。” 齐天一：“你发现什么了？” 陈涣：“我为什么要跟你共享？” 齐天一给出了一个诱人的回答：“我可以举荐你到开封府任职，铁饭碗。” 陈涣咂舌：“钱权交易要不得啊齐大人，你这是腐败的开始！”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出自己的线索：“朝廷密旨，怀疑县里有他国细作，目前还不能判断裁缝是不是细作的线人被灭口了。” 陈涣点了下头。 齐天一这边的消息还挺多的。 那他也象徵性的给一点情报好了：“裁缝家里有別人想要的东西。” 齐天一想了想：“类似葵宝典？” 不然江湖人士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陈涣：“不要作弊啊小齐大人。” 第307章 他还逻辑自洽上了！ 齐天一真的想不通陈涣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说这话，他冷静的指出：“这里唯一有可能开掛作弊的人就是你。” 本子原型都是出自宋家图书馆，陈涣没看过才有鬼。 陈涣才不承认呢：“玩个游戏而已！我是那种人吗！” 他这么一说，齐天一还真迟疑了一下。 陈涣不做人归不做人，但还是很玩得起的。 陈涣双臂环抱：“少以己度人。” 齐天一懒著反驳他那倒打一耙的话，提议：“一起进？” 陈涣点头：“互相监督？” 齐天一『嗯』了一声，两人暂时进入休战状態。 但要说信任值，那也没多少。 进入死者家中，两人互相监督著搜寻线索道具。 十分钟后，一无所获的齐天一坐到了椅子上：“咱们进来的太晚了，死者家里肯定都被搜过好几轮了。” 陈涣问他：“你的角色任务是什么？” 齐天一警惕的看著他：“问这个干什么？” 陈涣哼笑一声：“一个小小裁缝铺的灭门案应该还到不了惊动开封府的程度，我猜你的任务不是来破案的，而是来找东西的。” 齐天一：“还说你没开掛。” 陈涣喊冤：“都说了这是悬案，原著只是残篇，我也只看过开头，后面的结局是表叔和创作部推导出来的。” 十几个结局呢，加上系统在里面捣乱，陈涣还真不知道剧情是在往哪条线上走。 陈涣：“这只是最基础的推理。” 齐天一想了想，也有点道理，反正只有游戏，被猜到了他也不再否认，点头承认下来：“对，我是来找东西的。” 陈涣：“找什么？” 齐天一嘴里吐出一个词：“市舶司帐本。” 陈涣若有所思：“那你这边就是走贪官路线了。” 齐天一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有线索吗？” 陈涣挑眉：“有怎么说？没有怎么说？” 齐天一反问他：“你的任务是什么？” 陈涣：“成为县里的土皇帝！” 齐天一：“……”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到底是哪家剧本杀能给一个角色任务设定为成为土皇帝？ 陈涣理所当然的说：“只有五天时间，我又不能通过科考去当权臣，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个山高皇帝远的土皇帝了。” 齐天一：“……牛逼。” 他还逻辑自洽上了。 剧本杀里的夜晚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齐天一也懒著再换地方，直接在这儿跟陈涣划分了一下利益归属。 等两人商量的差不多，系统製作的虚擬太阳重新升起，標誌著剧本时间来到了第四天。 陈涣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抻著懒腰准备出门：“我要去上班了。” 齐天一：“……” 齐天一吐槽：“你们夫妻俩简直上班有癮。” 一个在剧本杀里都要开店，另一个还真一本正经的去上班。 陈涣慢吞吞的说：“要么怎么说我有媳妇儿你没有呢。” 齐天一：“？？？” 陈涣对齐天一用激將法从来就没失手过。 齐天一：“那是我不想英年早婚！” 陈涣对著铜镜整理衣服：“哦，那你以后有家有口的了，一直没个营生以后夫妻俩双双回家伸手要钱过日子？” 齐天一气势莫名就降下去了：“我这不是正在上班。” 陈涣哼笑了一声：“朝廷那两个铜板还不够你自己的。” 陈涣留下这么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就高高兴兴的出门打工去了。 独留齐天一一个人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坐了半天。 半晌后，宋筱伸长脑袋进来：“誒？天一哥还在呢？” 齐天一回过神，点点头：“找我有事？” 宋筱指了指衙门的方向：“衙门在审案呢，我哥让你去一趟。” 齐天一：“？” 陈涣才出门多久啊，这就遇到案件了？ 他起身跟著宋筱出门，路上问她：“怎么回事？” 宋筱言简意賅：“我嫂子那客栈，昨天晚上有贼人潜入。” 齐天一：“npc吗？” 不然他实在想不到谁胆子这么肥啊。 宋筱轻咳了一声：“是县令。” 齐天一脚步忽然顿了顿：“我怎么记得，你说你要去监督县令呢？” 宋筱訕笑：“但是昨天晚上衙门里来了只小老虎，又亲人又温顺，我去擼老虎一时疏忽了。” 齐天一扶额：“这就是你们这几天的灵异事件？” 宋筱点头：“是的，第一天是棵树，挨家挨户敲门叫人出来陪它玩。” 齐天一：“怎么听，都感觉是你哥在背后搞鬼。” 宋筱帮陈涣狡辩：“也可能是十夜在远程参与我们的游戏。” 齐天一：“……” 好有道理，但这明显更有可能是两人合谋。 宋筱这个哥控听不下去別人说陈涣坏话，果断把话题拉了回来：“然后县令被我嫂子用瓶爆头了，接著又被清然哥给捆了，我哥刚刚把人送去衙门，现在等你这个开封府推官去开庭呢。” 齐天一听完，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陈知这辈子可能干过唯一一件聪明事，就是给陈涣找了这么个破锅配烂盖的相亲对象。 两人到衙门之后，徐野正拿根棍在门口杵著，远远看到两人就开始招手高呼：“筱筱，齐哥，快来。” 宋筱连蹦带跳的跑过去：“徐野，里面怎么样了？” 徐野：“判了判了，斩立决，就差齐哥来盖印了。” 齐天一一脸疑惑：“我才是推官吧？” 县衙不大，陈涣也听到他这句话，直接提高音量说了句：“我閒著也是閒著，急公好义帮你把案子判了。” 县令哭丧著脸往外跑：“齐哥，救命啊！我还没玩够呢！我不要下线啊！哪有这么快问斩的啊！” 陈涣和林中月手牵手，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走过来。 陈涣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要是你，我就现在带人去抄了他家。” 齐天一想到自己的任务，隨手跟別人借了把剑，在县令脖子上画了条红线，还拍了拍他的肩：“杀青大吉。” “我吉个……” 『屁』字在齐天一和陈涣的双重压力下，被他缓缓咽了回去。 “呜呜呜……”县令甩袖假哭著被npc带了下去。 第308章 请叫我陈导 齐天一顺手收编了县衙中的衙役，开始给他们分派任务。 徐野和郭一博兄弟俩被安排去抄家。 陈涣和林中月快快乐乐的回自家客栈。 林中月问他：“你就由著齐天一折腾？” 陈涣笑的神神秘秘：“过江猛龙折腾的再厉害，他也是要走的。” “等他把这县里的財权拆解的七七八八，正好是我上位收编的好时候。” 昨晚差点被剧情杀的大侠和温清然走在他俩身后，闻言同时抽了抽嘴角。 温清然大胆吐槽：“推理剧都要变成权谋文了啊！” 陈涣瞥了他一眼：“还得你嫂子保护，你可真够没用的。” 温清然：“我哪儿想得到，真有人这么不要命啊！” 这县令连一顿饱和顿顿饱都分不清了。 陈涣这时候公允的说：“那没有，就算他没这一出，我也是要找个机会弄死他的。” 温清然：“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设啊？” 陈涣：“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一枚呀。” 温清然听不下去了：“我去別的地方看看线索，晚上再去客栈。” 陈涣隨意摆手：“去吧去吧。” 大侠看了看温清然，又看了看陈涣，最后还是跟著温清然走了。 陈涣问林中月：“他们得傍晚才来客栈，去逛逛？” 林中月：“嗯，十夜確实厉害。” 走在古香古色的小巷子里，林中月忍不住夸了系统两句。 监控整座大厦的系统立刻冒头：“嘿嘿，谢谢！” 陈涣：“……” 陈涣把系统按回去让它去找別人玩。 林中月没察觉到陈涣的走神，继续说：“等正式营业的时候，要不还是把剧本难度降低一点吧？” 陈涣赞同：“嗯，这个就是试玩，到时候会放一个难度等级低一点的本子。” “不然他们不就在宣传片里看到通关捷径了吗！那可不行。” 林中月：“……我觉得你这捷径也不是谁都能走的。” 谁能看到县令说砍就砍啊。 古代皇帝没有任何理由的砍个县令脑袋，都得被群臣劝諫呢！ 像是想起刚才那县令哭唧唧的模样，陈涣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好惨。” “对了，忘了问，他为什么要去夜袭温清然？” 林中月也没浪费夜晚那十几分钟，和温清然轮流套话，从县令口中得知：“他是去灭口的。” 林中月吐槽：“这大侠要是放电视剧里，第一集人就没了，大大咧咧的上门跟县令说他窝藏奸细。” 陈涣赞同：“那今晚就杀他。” 林中月想了想：“也行，反正县令一死，细作的事就有了交代，县里只有你一个秀才，齐天一可以在离开前委託你代管县衙。” 陈涣见她把自己的思路猜了个七七八八，立刻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有反派潜质。”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我这分明是顺著你的思路往下想。” 陈涣也不辩解，伸出手：“走吧朕的皇后，去吃麦芽。” 林中月抿嘴一笑，把手搭了上去：“我们这里的小零食供货商还是不错的。” 陈涣点头：“不然我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做什么。” 林中月感慨：“负责安保的，负责供货商的，负责维修的，自带资源就是省心。” 陈涣：“可不吗，工资虽然比同行高了那么一点，但回报率也高啊。” 两人在县城里像个生活玩家一样四处乱转，整个游戏里，没有比他们俩更悠閒的了。 看的系统都有些著急，但又不敢打扰陈涣谈恋爱，只好一直憋著。 直到一群人又一次凑到客栈匯报今天进度，系统才终於忍不住出声。 陈涣把它的小老虎擬態捏在手里揉圆搓扁过了一番手癮后，才慢悠悠的开口：“你看，他们不是按我剧本走，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系统被他捏的晕乎乎的，闻言看过去。 確实，今天的人已经少了一些了，县令还有昨天明显跟县令一派的都没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严肃了些，空气中充斥著仅剩下一天的紧迫感。 只有宋筱眼睛亮晶晶的凑到陈涣身边：“哥，这是你的跟宠吗？给我玩会儿唄。” 陈涣顺手递过去：“路上捡的。” 系统大声在他脑海里抗议：“我是跟宿主绑定的，才不是路上捡的！” 它气的想收回自己的擬態！ 可它不敢，只要气呼呼的被宋筱擼来擼去。 陈涣安抚它：“明天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就成为大反派。” 系统憋憋屈屈：“好吧。” 宋筱擼了一会儿，把小老虎举起来：“怎么感觉不开心了呢？” 陈涣跟宋筱说：“你今天陪你嫂子在客栈休息。” 宋筱答应的很爽快：“行。” 反正她之前也是跟著县令，现在县令没了，她保护县令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只是大侠今天没在客栈留宿，因为陈涣告诉他：“只有最后一天时间了，如果你失败了，將会打出外邦入侵的结局。” 憨厚老实的大侠很快被陈涣忽悠住，沉甸甸的责任感压的他瞬间上头，满腔热血的要出门查案，温清然跟在大侠后面，欲言又止。 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陈涣，陈涣人畜无害的对他笑了一下，就接著低头跟林中月说小话了。 齐天一今天的装扮就威严了许多，开封府推官的文臣服饰被换下，腰间別著一把刀。 陈涣剥著瓜子，在齐天一路过门口的时候，懒洋洋的开口：“恭祝小齐大人旗开得胜。” 齐天一懒著搭理这人，他是趁著夜色去杀人的。 在县令家里找到了他要的道具，现在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最后一天的上午，陈涣神清气爽的坐在县衙官厅正中央，手里还抱著那只系统擬態小老虎。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小老虎顺著毛，听著温清然木著脸一个一个报名字。 “斩。” “也斩。” “这个诛九族。” 温清然：“……” 温清然咬牙切齿：“再杀就没人了！” 陈涣点头：“你看，现在细作、贪官，全都没啦，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站在下面被审判的徐野等人：“……” 本县最大的黑恶势力就坐在上面呢！ 原本的控场npc纪旭吐槽：“你这是什么圣杯许愿法啊。” 许愿世界和平，所以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杀掉。 陈涣他能不能做个人！ 纪旭觉得自己都要失业了。 纪旭抗议：“没你这么玩的！” 陈涣看向齐天一：“这个话太多了。” 齐天一：“……” 他熟练的在纪旭脖子上划了一道：“好了，你也杀青了。” 温清然念到徐野的时候，陈涣很感兴趣的挑起眉毛：“听说你就是杀害裁缝一家的罪犯？” 徐野嘴唇动了动，但他的嘴已经被贴纸道具贴上了，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陈涣自顾自的点了下头：“世风不古啊，捕快贼喊捉贼，怪不得迟迟无法破案呢。” 徐野一双瞪的溜圆的眼睛控诉的看向陈涣。 那不是陈涣刚才隨便给他安上的罪名吗！ 第309章 陈敬山：还需要我让人列队欢迎你吗？ 最后进入游戏的陈涣和齐天一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 齐天一带著帐本和因为抄家鼓起来的荷包回京復命，而陈涣成为县里的实际掌控者，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在场所有人的笑容都转移到了陈涣脸上后，他终於满意的点了点头：“剧本杀真好玩啊！” 只有和他狼狈为奸的齐天一点了点头，语带惋惜：“就是时间线太短了。” 其他人：“？” 你猜我们为什么不笑？ 林中月心情复杂的吐槽：“还好时间线短，要不你俩都能直接去造反。” 陈涣的执行力已经够可以的了，再来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一，林中月都想直接为那不存在的皇帝默哀。 她这话刚一说完，立刻就得到了其他敢怒不敢言的人的拥护。 这世界果然不能没有嫂子！ 离了嫂子，谁还能这么仗义执言！ 陈涣坐在太师椅上，拉著林中月的手，让人坐到自己腿上。 把人圈入怀中后，陈涣下巴垫在林中月肩上，看著那一群道心破碎的人，懒懒散散的开口：“那只能说明朕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狠狠拉了波仇恨，结果第二天陈涣摇身一变，又成了长辈面前的好孩子。 该推理推理，该破案破案，在长辈的指引下，把所有的犯罪者绳之以法，主打就是一个三观正確。 想到昨天那个暗黑繫结局，还是高中生的徐野实在忍不住了。 他对著陈涣后背偷偷竖起了中指。 刚好看到这一幕的郭一博欲言又止。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对表弟昨天的处境，他深表同情，但是……真的確定涣哥不会打击报復吗？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陈涣可能还真就注意不到，他这会儿注意力重心都在长辈们身上呢。 但谁让这是在他自己的大厦里。 系统这小告状精立刻就给陈涣打了小报告：“宿主，徐野刚刚在你背后竖中指！” 陈涣挑了下眉，没再说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忽然开口：“徐野。” 徐野一激灵，懵逼的抬头：“哥，什么事？” 陈涣：“听你哥说现在乐团做的不错，表演个节目给大家看看。” 徐野：“？” 好好地吃著饭呢，忽然要看节目，你认真的吗？ 陈涣用眼神示意他，真的不能再真了。 徐野：“……” 上次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还是上次！ 可听到动静的长辈们已经看过来了，徐野也只好像过年聚会一样，硬著头皮尬笑著表演一个。 除开表演者本人之外，一眾老人看的还挺乐呵的。 宋克行：“现在小孩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热闹的东西，我看清然之前的表演也是这个风格，连蹦带跳的，还一群人。” 突然被外公提起的温清然：“……” 这就是隔空被创吗？ 但好在宋克行没有让他也去表演个节目的意思，温清然很是鬆了口气。 林中月看小孩可怜，给陈涣夹了一筷子糯米藕，让他甜甜嘴，可別可著人孩子欺负了。 陈涣哼笑了一声，欣然接受贿赂，用眼神示意他这次就算了。 一直到回江金的路上，徐野都一副摸不著头脑的样子。 跟他一辆车，躺在后座的齐天一无语的骂了句：“蠢货，你竖中指被他知道了。” 徐野瞳孔地震：“我就那么一次！还是在他背后！涣哥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齐天一懒洋洋的说：“那倒没有，不过陈涣对居也大厦的掌控，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徐野天真发问：“哪四个字？” 齐天一幽幽地看著他：“了如指掌。” 徐野：“……” 这世界是有什么过了二十岁就自动开始不说人话的buff吗？ 负责开车的郭一博欲言又止。 他觉得齐天一现在说话，一股陈涣味！ 徐野认真想了半天，觉得宋爷爷很好，筱筱也很好，所以问题果然还是出在陈总那边了吧！ “啊嚏！”无端被骂的陈敬山打了个喷嚏。 陈涣立刻拉著宋兰亭和林中月倒退了两大步，警惕道：“你怎么不戴口罩！你感冒了不要传染给我们啊！” 陈敬山：“……” 呵，就这种儿子，他爸还跟他谈养老问题，真是想太多了！ 宋兰亭无奈又熟练的在父子俩中间打圆场：“欢欢，你不是说有事要跟你爸说吗。” 陈涣：“噢。我明天去陈家。” 陈敬山无语：“还需要我让人列队欢迎你吗？” 陈涣眨眼：“那不至於，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毕竟你现在不住家里嘛，到时候只差你就不好了。” 陈敬山深呼吸。 是啊，他不住家里，那怪谁呢？ 难道是他自己放著好好的家不住，想出去住的吗？ 这个问题如果让陈涣来回答，那当然是怪陈敬山自己了！ 不过他爷爷的面子，陈涣还是要给的。 陈涣一向认为，所谓隔辈亲，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涣可不能放过这样一个纯天然的盟友。 於是第二天，陈涣就带著一大家子上门了。 晏清平一看陈涣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就忍不住笑，忙招呼他们过来坐：“怎么回自己家还带这么多东西。” “兰亭也是，不说说他。” 宋兰亭笑著开口：“都是从九澜带回来的，不值钱，给爸妈拿著逗趣玩，解个闷。” 陈涣一点不客气的指挥家里的佣人出去搬东西，自己牵著秋秋和林中月往里走。 温清然掛著营业假笑跟在他身后，保持沉默是金的人设。 陈良树看了眼门口，『哼』了一声：“这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组团旅游的呢。” 陈涣故意停顿了几秒：“说起来，我被赶出家门那会儿，確实没这么多东西。” 陈敬山瞬间被触发关键词：“谁赶你了，分明是你非要……非要……” 陈敬山又不是真蠢，要是林中月不在这里他说也就说了，眼下林中月就在这里，他总不能说是陈涣非要去吃软饭吧！ 陈涣不要脸，他还要！ 陈涣歪头，就笑著看陈敬山因为迟迟找不到合適的词而语塞。 好半天，陈敬山终於憋出一句：“你明明就是趁机离家出走！別想把锅扣我脑袋上。” 他正严阵以待等著陈涣的反驳，结果陈涣轻飘飘的来了句：“你说是那就是吧。” 第310章 这亲子鑑定不做也罢！ 陈敬山恍惚了。 这是他配得到的好態度吗？ 等他回过神，就发现陈涣已经凑到陈良树那边，挨个给他展示那些小玩意怎么玩了。 陈良树原本还想说，他这一辈子轰轰烈烈什么没见过。 结果—— 好傢伙，这他还真没见过。 陈涣得意洋洋的一件一件的给他展示，就像是刚得到了好玩的玩具跑回家跟祖父分享的小朋友。 介绍完，陈涣大手一挥：“这些，都是我的大厦出品的。” “爷爷觉得怎么样？” 陈良树点头：“在市场仿品没出来之前，你这確实是独一份的。不愁卖。” 陈涣抬了抬下巴：“那当然了，我的东西，那都是打了我的標籤的，才不给別人抄。” 陈良树提醒他：“不要这么傲慢，国內的原创意识还有进步空间。” 陈涣虚心受教：“知道了爷爷，但他们要抄，也要有这个技术，没有的话，就等三年后我放开版权吧。” 陈良树皱眉：“三年后你要开放版权？” 陈涣笑了起来：“赚钱不过是顺便的，我的主要目的是宣扬文化传承，让那些束之高阁的东西重新走入百姓家，那当然是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越好了。” “而且如果能刺激大家去研究其中技术，那也不错。” “如果不能，那三年是我作为原创者应得的利益，三年后我愿意开源。” 系统小声在他耳边嘀咕：“正常来说，十年之內都不可能。” 陈涣在心中回答系统：“你也不要太小看人类本身的主观能动性。” 陈涣以一敌二同时跟陈良树和系统討论资本和技术以及文化传承三者的关係。 不远处，晏清平用陈涣那些东西逗秋秋玩。 秋秋还真一板一眼的给晏清平展示起来。 宋兰亭和林中月一边和晏清平聊些家常，一边关注著秋秋。 几人时不时就要凑到一起笑起来，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背地里蛐蛐家里的几位男性。 听著那边又一次爆发的笑声，陈敬山和温清然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陈敬山终於决定承担起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他开口打破了两人中间的安静：“喝茶。” 温清然：“喝了。” 刘管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天到底是怎么活活被聊死的。 刘管家听著三代女主人那边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以及虽然意见不一，但却能在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展开激烈討论的祖孙俩。 又看了看半天挤不出一个屁的父子俩。 刘管家：“……” 这亲子鑑定不做也罢！ 为了缓和两人中间的尷尬气氛，刘管家只好硬著头皮问很不专业的问题：“二少需要换一杯茶吗？” 温清然摇摇头，態度很礼貌：“不用，谢谢。” 陈涣顺手往他这边招了招，让他过去。 其实也就两步的距离，温清然起身的时候，陈涣吩咐：“管家爷爷给他换杯清淡的，他喝不惯这个。” 刘管家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好的。” 他快步离开。 陈涣指了指温清然继续对陈良树说：“让他给你展示一下最近的进步。” 其实这些都是看不见摸不著的，况且距离董事会过去也才几个月时间，陈良树不觉得温清然能有多大进步。 但既然陈涣提了，他索性也点了点头，毕竟是陈家子孙，该有的重视还是要有的。 温清然看了眼陈涣，陈涣什么都没说，低头喝茶，连个暗示的眼神都没给他。 温清然垂眸想了想，乾脆就把陈涣最近给他布置的作业复述了一下。 陈良树一开始还想隨便听听，就当是给陈涣面子了，结果听到后，他就明白陈涣这样做的用意了。 陈敬山这一辈子太顺了。 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捧著让他总是不自觉的忽略那些不会浮在表面的人情世故。 但出身农家的温清然不会。 而陈涣也有意给温清然补上这一课。 因此在温清然停下后，陈良树心情复杂的看著他：“跟你哥好好学，別跟你爸学。” 温清然点头。 “噗。”陈涣没忍住在一旁笑得歪在沙发上，眼神还飘向跟个孤家寡人一样坐在那儿的陈敬山。 离得不算远，同样听到这话的陈敬山：“……” 被反覆鞭尸嫌弃的陈敬山不想说话了。 在陈敬山鬱闷的衬托下，陈涣此行十分顺利。 一行人甚至在陈家小住了一晚。 秋秋睡著后，陈涣和林中月来了场快乐的夜游活动。 陈涣带她参观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痕跡，包括且不限於陈涣翻墙离家出走的天选圣地。 林中月感慨陈涣童年多姿多彩的同时，也有点可怜陈总了。 有时候真不能怪陈总不会养孩子，而是陈涣这种孩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养呢！ 陈涣听她这话，立刻哼哼起来：“才不是，陈敬山年轻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 “语言系统里好像只加载了祈使句，”陈涣斩钉截铁，“他一开口我就想和他打一架！” 林中月：“那陈总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 陈涣：“我更愿意称他为——没招了。” 第二天一早，在陈敬山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宋兰亭挥一挥衣袖，坐上了陈涣开往公司的车。 他们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陈涣走进办公室，齐天一头也不抬：“迟到罚款200。” 陈涣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知道了。” 齐天一整理好的反馈发给陈涣。 试营业被赋予再多附加价值，它最基本的功能都是为了正式营业做准备。 齐天一把匯报发给陈涣的时候，还在吐槽：“正式营业的时候，你得让十夜收敛点。十份反馈里有十一份都在投诉他。” 陈涣隨口问：“你不识数？” 齐天一冷著脸：“还有一份来自整理报告的我。” 陈涣没忍住笑出声，摆摆手：“知道了，我看完会跟他说的。” 齐天一离开后，陈涣把系统揪出来：“看看，都是投诉你的。” 系统：“……” 系统缩了缩叶子，悄无声息的挪到办公桌边缘，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听不懂的盆栽绿植。 第311章 虽然它不是人，但它还是个孩子啊！ 陈涣拎著心虚的系统开始处理投诉，啊不对，是反馈报告。 作为陈涣手下的第一牛马，系统很熟练的抖抖叶子，剔除掉其中夹带私货的抱怨，將乾货过滤出来。 陈涣看著清爽版的版本，心地善良的放过了系统。 系统工作这么辛苦，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又怎么了！ 虽然它不是人，但它还是个孩子啊！ 心安理得的为系统找好藉口，陈涣无视了那些对侦探片中出现灵异色彩的不满，开始工作。 陈涣看著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建议，几经斟酌之后给出调整意见，再分派到不同负责人手上。 陈涣只是工作了一天，却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成吨的工作量。 纪旭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脑袋问齐天一：“齐哥，我现在回到刚把我爸弄破產的时候，让涣哥別管我，还来得及吗？” 这人情也太难还了吧！ 早知道当初就该自生自灭！ 同样收穫了成吨的工作量，而且还得压著这群不省心的干活，齐天一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反问：“你觉得呢？” 纪旭：“……” 好吧，看齐哥这表情，明显是不行。 但纪旭真的很痛苦，因为公司里除了温清然和齐天一，他的工作是最多的，而且还有稳步持续增长的趋势。 纪旭羡慕的看著郭一博：“真好啊。” 被他这么一看，郭一博一头雾水的挠挠头：“什么？” 纪旭悠悠地嘆了口气，並不回答。 但齐天一就没那么贴心了，他很毒舌的给出答案：“只是因为脑子不好就能躲过海量工作，其他人有不满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郭一博：“……” 太直白了吧！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郭一博还是懂的，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最后还是李松拿出来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涣哥说我俩在九澜的时间最长，比较辛苦，所以这边的工作量会相应有调整。”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其他人看向齐天一。 齐天一点点头，证实了陈涣確实说过这话。 不光收穫了工作，还收穫了同样多的作业的温清然抬起头，语气森然：“那我呢？” 所有人：“……” 啊，忘了，这里还有个怨种plus。 跟温清然一比，其他人瞬间心理平衡多了。 齐天一幸灾乐祸的看著他，耸了下肩：“没办法，你简直就是他的天选牛马，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 下班回家隨时被叫到书房加班那种。 温清然：“……” 有贴心的弟弟和下属们替自己负重前行，陈涣掐指一算，是时候去度个假放鬆一下身心了。 跟著陈涣连轴转了几个月，林中月也有些疲惫了，觉得是该调整一下状態，於是很爽快的点了头。 而且她算了算时间：“等我们回来，又要开始忙，估计要忙到年后。” 陈涣心里也有个时间表，但被林中月这么说出来，他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我为什么要这么忙呀！” 林中月安慰他：“温清然更忙。” 陈涣：“安慰的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他长长嘆气：“果然还是温清然进步的太慢了！要是他能现在就接手一切，多好。” 林中月听了都想帮温清然说两句公道话。 但她想想自己的忙碌程度，又闭嘴了。 “过去半年里，我公司连著增加了两位副总。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因为同比增长了百分之百的工作量，林中月不得不重新调整公司结构，以期待能接住这波泼天富贵。 陈涣：“……” 陈涣心虚的开始转移话题：“那问问秋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秋秋爸妈就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才提前航班的，在孩子没跟这件事和解之前，陈涣不打算特意给她过生日。 他想了想：“人生十年曰幼，学。我和筱筱都是十岁才摆宴庆生，秋秋也照这个来吧？” 林中月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笑著说：“小孩子家家的，吃点好吃的就行。” 两个大人计划的很好，林中月连把手头的工作分配给谁都想好了。 谁知道当事人秋秋却不愿意了。 倒也不是不想跟陈涣和林中月去旅行。 秋秋对对手指，扭捏了一下：“可是我想去上学誒。” 陈涣和林中月恍惚的对视了一眼。 秋秋看俩大人都没接话，不由得有些心急的跺跺脚：“我想去上学。” 陈涣把秋秋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耐心的询问：“是因为我和姑姑最近陪秋秋太少了吗？” 秋秋猛猛摇头：“没有哦。” “我上午要和太爷爷上课，下课后和太奶奶画画，下午要跟太爷爷太奶奶出门遛弯串门，等小姑姑放学了还要陪小姑姑玩，吃完晚饭还要陪你们做游戏读故事书，”秋秋掰著细嫩的手指头数著自己充实的日常生活，然后瞪圆了眼睛，手掐在腰上，“但是我就是想上学了！” 林中月好奇的问她：“秋秋怎么突然想去上学了？” 之前口口声声不想去幼儿园的可是秋秋自己。 秋秋鼓鼓脸：“別的小朋友都有学上，他们说我连幼儿园文凭都没有。” “噗。”陈涣没憋住，笑了一声。 在秋秋迅速扭头看过来之前，陈涣率先开口转移她注意力：“秋秋想好了吗？如果决定了去上学，就不能中途放弃。” “你要和小姑姑一样，早上出门，下午回来，坐在教室里跟老师和同学一起学习。” 秋秋拧了拧手指：“会很多人吗？” 陈涣笑著问她：“秋秋现在还不喜欢很多人吗？” 秋秋抱著他胳膊，脸埋在上面蹭了蹭：“就是有时候会有点烦，他们好幼稚，好吵。” 林中月听她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说著別人好幼稚的话，不由得笑出声。 陈涣揉了揉秋秋脑袋：“那我们趁著这个时间带秋秋去附近的幼儿园体验一下，然后秋秋再做决定可以吗？” 秋秋点头：“好。” 好好的度假变成了幼儿园陪读，但两个大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挺兴致勃勃的。 陈涣甚至发了条朋友圈，询问大家有没有合適的幼儿园推荐。 纪旭：“……这就是结婚后的生活吗，恐怖如斯。” 第312章 你觉得……我配谈恋爱吗？ 齐天一十分淡定的给陈涣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並好心的分享了一下自己家族小孩所在的幼儿园。 收起手机后，齐天一看著纪旭说：“你可以跟你那个死爹学，这样就会当爹当的很容易。” 已经从本人那里收集过这段情报的温清然：“……” 他觉得，陈涣这公司，就应该改名叫父仇者联盟。 主营业务也不是做文创和ip，而是去背刺老父亲。 但被当面毒舌的本人却十分平淡地点点头：“有道理，所以我还是別结婚了，这垃圾基因，没什么要延续的。” 齐天一继续很热心的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学陈涣，找个自带小孩的，连生都省著生了，多省事。” 温清然汗顏，林中月那明显是情况特殊，属於她和陈涣一起收养了秋秋。 但纪旭还就很认真的思索了起来，片刻后摇摇头：“那万一收养了个还不如我那死爹的，咋办。” 路过的李松痛心疾首：“纪旭，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其他人也十分热情的凑上来，纷纷分享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家里的经验。 温清然木著脸听了一脑袋豪门八卦，只能说小说里写的还是太保守了！ 纪旭把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一个扒拉开，无语道：“你们倒也不用如此热情。我就那么一说，又没打算真去领养一个！” 温清然汗顏：“在座一群单身汉，就不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齐天一挑眉，矛头瞬间调转：“陈涣可是你哥，你这后面的压力才更大吧。” 温清然沉默了几秒：“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007的工作状態，我配谈恋爱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都不是他想不想谈的问题。 他连谈的时间都没有啊！ 这就戳到在场所有人的痛脚了。 他们发出了和陈涣昨天相似的吶喊：“我家都这么有钱了，我为啥要这么忙呀！” 一时间大家都失去了討论的兴趣，各自回到工位开始生气的敲打键盘。 齐天一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大家拍了张照片，发给陈涣，並配上了文字：“很生气为你工作。” 收到照片的陈涣：“噗。” 但不得不说，看到大家这么努力的工作，陈涣表示自己休假休的很安心。 他和林中月正在筛选大家的热情推荐。 其中比较离谱的参考建议，是为了自家小孩在幼儿园被照顾的好，於是自己开了家幼儿园的。 陈涣得到了启发，转头就跟林中月提议：“你说……” 林中月直接预判，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不说。” 陈涣一噎。 林中月无语的看著他：“秋秋今年六岁，明年七岁，就算再晚八岁也该上小学了。” “就这一年多的时间，幼儿园还没开起来呢，秋秋已经去上小学了，別告诉我你还准备再开个小学，等秋秋上初中呢，你再开个初中？” 被老婆懟了一通的陈涣老实巴交的回答：“倒也没有。” 只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陈涣总是想让秋秋过的开心点的。 “毕竟一旦开始上学，就要连著上十几年呢。”陈涣嘀嘀咕咕。 林中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很想说，有陈涣这么个家长在，就算上学，她相信秋秋也不会多辛苦的。 两人之前其实也做过一些功课。 甚至搬回宋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秋秋能上幼儿园。 结果临到秋秋自己愿意去了，他们反而不放心了。 疑神疑鬼的总觉得准备做的还不够充分。 陈涣手里是厚厚的列印出来的资料：“还是得亲自去现场看看才能放心。” 林中月赞同。 然后他们又用了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间，走访了名单上的所有幼儿园。 並著重考察家附近的几家，以及齐天一推荐的那家。 陈涣在思考之后，还是把齐天一那家给划掉了。 陈涣的理由很充分：“那里基本都是高干子弟。虽然齐天一既然发给我，就代表他肯定能把人塞进去，但我还是希望秋秋的童年能过得纯真一点。” “就算她以后真想走这条路，那也是以后的事。” 林中月点点头，十分赞同，大院里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玩心眼了，她觉得她心眼就不行，秋秋很可能跟她差不多。 陈涣：“而且不论秋秋以后学习成绩怎么样，至少目前看来，她的天赋其实更多的是在艺术上。” 对秋秋未来的学习成绩方面，两人早早达成了共识。 秋秋只要能跟宋筱和称呼一样，混个年级中等，不要天天被叫家长就可以了。 学习成绩什么的，林中月自己做过学霸，考了第二名要去追第一名，考了第一名怕被第二名追上，太累了。 陈涣就更不在意了，他在这件事上继承了宋克行的观点，比起成绩，他更希望秋秋能拥有自己的思想。 其他人，只要秋秋高兴就行。 確定好基本原则。 陈涣和林中月开始在长长的名单上刪刪减减。 到最后，只有三家进入了最终备选项，被拿到秋秋面前。 秋秋趴在林中月身边，安静地听著两人挨家给她分析利弊，时不时的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听懂了。 在秋秋脑海里有了一个基本预设之后，陈涣和林中月开始带秋秋去实地考察。 跟园方预约好参观和试听时间，他们又用了一周的时间，带著秋秋在三家轮流试听。 很快就又是周末，宋家园林里，秋秋托著小下巴坐在石凳上，一脸的苦恼。 陈涣在她不远处的草地上席地而坐，一手握著刻刀，一手拿著一块漂亮的鹅黄色的石头。 他斟酌著该从哪里下手。 林中月歪在一旁看书，时不时转头看看他这边的进度。 有时，视线就会不经意扫到秋秋那边，稚嫩的脸上蹙起的小眉头上写满了纠结。 每到这时候，林中月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过了好半天，林中月感觉到晚风的凉意，陈涣这边有了肉眼可见的进展，秋秋也终於作出决定。 秋秋蹦下石凳，噠噠噠的跑到两个大人身边。 第313章 这个家里容不下咸鱼（含请假条） 她探头往陈涣手里看了看，眨巴著眼睛仔细端详弯曲线条拼凑出的图案。 片刻后，秋秋得出结论：“是小鸟和小兔子！” 秋秋语气里的快乐几乎要溢出来了。 陈涣也笑著『嗯』了一声，肯定了她的猜测。 林中月也跟著好奇的看过来，她怎么记得陈涣是在给秋秋刻印啊？ 陈涣本来也刻的差不多了，见两人都好奇，就將上面的灰吹了吹，递了过去。 秋秋接过来，跑过去和林中月头挨著头，一会儿给林中月指哪里是小鸟，一会儿问她这里像不像小兔子。 陈涣隨意的屈膝坐在草地上，给两人解释了鸟虫书和鸟虫印。 林中月觉得有些神奇，小鸟形状的『听』字，和小兔子形状的『秋』字组成了秋秋的名字。 “秋秋喜欢吗？” 秋秋看著林中月顺著陈涣的讲解，给她指出她名字对应的字，高兴的小脸红扑扑的跟著点头，大声回答：“喜欢！” 林中月把玩了一下温润的玉石，就还给了秋秋。 秋秋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又噠噠噠的跑去交给陈涣。 陈涣接过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头，，顺手抱著人坐到自己腿上，问道：“秋秋是决定好了吗？” 秋秋知道这是正事，於是认真点点头：“决定好了。” “我想去离家最近的那家。” 不用陈涣和林中月问她为什么，她就叭叭的解释起来：“这里放学比较早，我回来还可以陪太爷爷太奶奶玩一会儿，小姑姑放学以后的活动也不会耽误。” 林中月觉得自己听懂了，就是说上学只是在秋秋紧张繁忙的日程表里插入的一个小片段，但不能影响她的其他日常活动是吧？ 她想了想她哥，又想了想她自己，最后想了想陈涣。 果然，这个家是容不下咸鱼的。 陈涣就没她想的那么多了，他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那秋秋跟太爷爷上课的时间调整到周末可以吗？” 秋秋点头答应：“好。” 在秋秋做出决定的第三天，陈涣和林中月就火速把她送进了幼儿园，可谓是行动力惊人。 周姨一脸欣慰的看著秋秋跟他们挥手，不哭不闹的跟著老师进去，感嘆道：“真好啊。” 林中月收回视线，不舍的看向周姨：“周姨，一定要走吗？” 周姨抬手摸摸了她脑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从你只有这么大一点的时候，就是我在照顾，现在秋秋也上幼儿园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林中月难得小女儿態的鼓鼓脸：“周姨，其实你在这边养老也挺好的，这边气候好，宜居適合养老，你老家冬天多冷啊。” 周姨知道她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舍，眼里含笑看著她，眼角的皱纹都写著慈祥。 她拍了拍林中月的手，看向陈涣：“我知道，宋家那么多佣人，不差我一个。在宋家的这段时间，除了照顾秋秋什么都不用我干，就几乎跟退休没两样。” “保姆能做到我这个份上，也该知足了。” 陈涣早就看出周姨的心思坚定，也不多劝，只是说：“周姨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给我们打电话，只当是自家小辈，千万別客气。” 周姨又是一笑，点头应了下来。 看出周姨还有些私房话想跟林中月说，陈涣低声跟林中月说了句：“那我先去上班了？” 林中月点点头：“嗯。” 她知道陈涣是在给她留和周姨独处的时间。 陈涣离开后，林中月搀扶著周姨的胳膊，两人像是亲母女一样慢慢往宋家的方向散步。 周姨见她情绪低落，就安慰她：“现在视频电话方便多了，等我到家了，经常给你发视频。” 林中月笑了一下，然后又是长长嘆气：“其实周姨上次跟我说了以后，我就有心理准备，但临到这时候，还是有点难受。” 周姨拍了拍她的背，说出从前哄她的话：“月月乖，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以前担心你和秋秋两个没有依靠，我走了再来了年轻的保姆照顾不好你们一大一小，现在知道大少是个靠得住的，我也能安心退休了。” 林中月听到这个称呼就有点想笑。 在没搬回宋家之前，陈涣让周姨直接叫他名字就行，到了宋家，周姨反倒是又跟著其他人改口叫大少了。 想到这里，林中月不免又有些理解周姨。 虽说宋家家风宽和，但也总归不如自己家自在。 她弯弯嘴角：“不说这个了，我和陈涣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虽然现在网上什么都能买到，但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周姨也不推辞，她知道她们不差这些东西，如果这样能让林中月好受一些，她乾脆高高兴兴的接了。 听著林中月一样一样的数著，然后告诉她那些是自己准备的，那些是陈涣准备的，还有一些是秋秋准备的。 林中月准备的东西都更偏向实用性，陈涣则是给她一些能傍身的东西。 林中月解释：“你不要我给你发退休金，我和陈涣一合计，就都帮你折算成黄金了，你就留在手里，以后有需要的时候，隨时都能用，用不上就放手里存著也不亏。” 这就有点贵重了，周姨想要推拒，林中月就笑：“他那人你还不知道，你现在不收，他回头也是要送到你手里的，你何必让他费那个二遍事呢。” 同时林中月跟周姨说：“宋家的佣人做的年头久了，都有养老福利，我这也是跟著宋家这边走的。” 她不给周姨更多拒绝的机会，开始介绍秋秋准备的那些小礼物。 “秋秋说，让周奶奶不要忘记她。” 周姨擦了擦眼角：“哎，不会忘的，不会忘的。月月和秋秋都是好孩子，秋秋爸也是，可惜啊。” 提到林中月她哥，周姨最后也只能惋惜又无力的说一句：“这都是命。” 林中月眼中有悵然，也有释怀：“总要向前看的。” 不论是她还是秋秋，总是要向前看的。 * “咚！” 林中月脑袋忽然砸在了桌面上。 林中月语气幽幽：“我觉得说要往前看，应该不是加班加到死的意思……” 陈涣在一旁心虚的安抚她：“等筱筱高考完就好了，高考完就能开始干活了。” 林中月像是从这句话中领悟到了什么，她把脑袋从桌子上拿起来，意味深长的和陈涣对视。 “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是彩票呢？” “你应该是我债主才对……” 陈涣訕笑：“伟大的林总，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林中月旧事重提：“我觉得你一个秘书不够用，得再招一个。” 说完这话，她眼神恍惚了一下。 就是说啊，她其实是陈涣的经纪人来著吧？ 为什么就连秘书的活都干上了啊？ 说起这个，陈涣也很头疼：“一直在找，不如齐天一的连他那关都过不去，比齐天一强的、” 陈涣沉默了一下：“你能想像我和齐天一在一个办公室里当秘书，服务一个老板吗？” 林中月也沉默了。 那她还真不能。 她甚至怀疑到时候写字楼爆破都不需要请施工队。 陈涣臥室里的小书房，最早是留给他写作业用的，也就几十平，空间不是很大。 因为两人的工作属性，他们搬回来之前，陈涣特意让人重新装修了一下。 现在两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区，一人一面墙，互不打扰。 但总归都在一个屋子里，也不太远。 陈涣脚下一个用力，坐著椅子滑了过去，到林中月身边的时候，他还来了个传统脚剎。 林中月：“……” 陈涣殷勤的帮她捶肩：“所以林总再多担待一下。” 他痛心疾首：“毕竟像是齐天一那种直鉤都咬的冤大头，也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而且我还得考虑对方和齐天一的相性。” 林中月有理由怀疑，冤大头这个形容词，並不独属於齐天一。 冷哼一声，林中月把他那越锤越往下的手拿了下去，敦促道：“快点去干活，不许偷懒！” 没道理她在累死累活的加班，陈涣反而在一旁划水！ 陈涣抬手在额间比了个二指礼，嘴上油腔滑调的应下：“好嘞。” 好在现在已经是新书上架前的最后確定阶段了。 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已经完成，只要出版社那边不闹么蛾子，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林中月看著吊在自己面前的胡萝卜。 又想想因为工作日渐消瘦，但还被陈涣强制勒令必须晨练的温清然，微妙的找到了一些平衡感。 九月下半旬，陈涣的第一本书《宋氏启蒙故事新编》正式在线上线下各大平台铺货。 首印来到了夸张的十万本。 这对很多第一次出书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难想像的数字。 最开始出版社给的数额也是保守的一万本，毕竟市面上大多数普通作者都是五千到一万首印。 但林中月觉得不行，她亲自去跟出版社谈，最后谈到了五万本。 都不考虑陈涣这边的粉丝，单单是温清然的粉丝加成，一万本都不可能够卖。 是的，虽然陈涣起诉不良粉丝，给追星人买辅导书套装，无聊了还会去评论区隨机挑选小朋友欺负，但一到需要衝销量的时候，陈涣还是立刻想到了他们。 这怎么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只是在林中月都已经谈好后，陈涣又改主意了，直接乘了个二，要求首印十万本。 林中月当时根本没考虑临时加印这么多，印刷厂都要印出火星子了这种可能性。 因为陈涣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陈涣说：“山区的孩子为什么就没权利读到第一版书？” “因为生在山区，他们就必须读那些老套的、过时的、別人都看掉了页的旧书吗？” 林中月很难形容自己第一次听到这话的震撼感。 当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印，给他印，实在不行，自费也印。 因为在她从小到大的观念里，应该说更多人的观念里，都是穿腻了的衣服、看烦了的书，才会被捐出去。 哪怕她现在身处来钱很快的娱乐圈，仍然保持著这种刻板观念。 但陈涣说：“那只是在处理家中不要的废品，清空了杂物的同时顺便做慈善。” 林中月还记得陈涣说这话时的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正经。 他当时这样告诉她：“这没什么不对的，这是一个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我不一样，我受到这世界的馈赠太多，天然的就应该做到更多。” 林中月还能说什么？ 她嫁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散漫，实则拥有如玉石般剔透的品质。 他从不標榜自己是个多么有爱心的人，却比这世间大多数做慈善事业的人都要发自真心。 林中月理所当然的就要支持他。 但出版社觉得不行，五万首印，出版社已经承担很大风险了。 陈涣也没为难他们，所以后面的五万本，还真是陈涣自费印刷的。 十万本，不管是对印刷厂，出货打包仓库，还是被派去直播的温清然，都有著不小的压力。 上架开播前，陈涣还给温清然做心理辅导。 “不是你粉丝天天在我围脖底下刷屏说想见你吗，给大家一个机会。” 温清然欲言又止：“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想看到营业的我？而不是去卖书的我？” 陈涣：“卖书怎么就不是营业了？” 他开始给温清然扣帽子：“你是不是看不起小商贩？” 温清然：“……” 陈涣：“你要不现在下楼问问便利店老板，他是不是在开门营业？” 温清然：“我播。” 別给他带帽子了，按陈涣这个扣锅的方法，他现在应该被抓起来批斗。 跟陈敬山绑一排那种。 算了！陈涣自有他的道理！ 靠著自我pua，温清然成功说服了自己。 只是一直到了开播当天，温清然都还在思索自己该介绍什么。 他甚至特意抽空去別人的直播间，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卖货的。 结果他发现，別的直播间一个商品只介绍几分钟，讲讲功能和优惠活动也就过去了，可他只有一样商品，却需要播两个小时。 温清然：“……” 抱著学习的態度，他又找到了陈涣。 第314章 《宋氏启蒙故事新编》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过去几次的直播里，效果好是好，但主导人都是陈涣。 他主要承担助手和捧哏的功能。 虽然后者，他觉得陈涣其实不太需要捧哏，他自己坐那儿就能说好久。 当然，他也不是带著舌头和空空如也的脑袋就来了。 那陈涣能直接把他撵出去。 他先提出自己的想法：“正好动画片也是今天上架，我想直播的时候，是不是能和观眾一起看动画片？” “一来第一集平台都是免费播放，不涉及会员付费內容。” “二来也能让观眾通过动画片直观的了解一下我们故事书的风格。” “再有，我也能凑凑直播时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清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说的好像自己在投机取巧一样，但在陈涣面前，他总是会坦诚自己的想法。 陈涣手下压著的，是齐天一今天刚送过来需要签字的文件，闻言抬起头，提醒他：“一集也就十几分钟，凑不了多少。” 温清然顺著往下想：“那我可以聊一聊你创作背后的故事吗，然后再带观眾挖掘一下里面埋的小彩蛋。” 在陈涣的高压调教下，温清然的进步肉眼可见。 他很自然的进入了商业经营模式：“毕竟人总是爱听八卦的，而且越狗血越搞笑越容易出圈，你觉得怎么样？” 陈涣觉得不怎么样。 他怀疑温清然纯纯是加班加疯了，想迫害他一下。 温清然不承认：“怎么会呢！” “你看那些文人墨客，没点出名的活都很难破圈。” 陈涣：“……” 陈涣摆摆手，让他自己想咋搞咋搞吧。 “卖出去多少都行，不用有太大心理压力。” “你嫂子已经跟陈家的慈善基金会那边对接好了，不管滯销多少，山区都吃的下。” 温清然比他乐观多了，毕竟娱乐圈的周边也不便宜，可销量都不低。 就连他当初所在的那个小男团，都发过周边財。 他很乐观，他觉得最起码三四万还是卖得出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真假少爷那一出算是虐粉了，还是吴琳把他粉丝经营的好，他的粉丝粘性其实还挺强的。 他想了想问陈涣：“如果销量特別好的话，我要留多少本？” 陈涣给了他一个数字：“至少三万本，这是已经確定好的捐赠数量。” 他挪开手，把手底下刚签完的文件递给温清然看。 “事实上，你不留也没用，第一批在我签完字之后，就会隨基金会这个月的物资，送往全国各个山区。” 温清然接过来看完人都麻了：“……你的行动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竟然，我以为你只是把捐赠当保底手段。” 陈涣只是弯了下唇角没解释。 温清然跟林中月不一样。 善不从商。 温清然还不是一个彻底的商人，性格底色写满了善良，陈涣不会去强化他这个属性。 没得到答案的温清然也不纠结。 毕竟他很少能从陈涣这里得到明確的答案，基本都要他先有自己的想法，陈涣才会告诉他自己的思路，然后让他自己去印证。 他放下文件：“那我去准备了？今天让纪旭协助我可以吗？正好他负责运营这一块。” 公司准备了专门用来直播的办公室，里面的设备都是提前调试好的。 但温清然觉得，他还是得跟纪旭再磨合一下。 陈涣点头：“可以，你去跟他说就是了。” 虽然陈涣自己觉得他这新编编的不错，算是他目前能力的天板了，但对销量也不是很看好。 毕竟儿童故事书的受眾还是小。 他只是尽人事，做好自己能做的，剩下的，就留给温清然练手了。 就算直播滑铁卢也没关係，陈涣有能力给他托底。 结果非常出人意料的，这次正確的人是温清然。 第315章 网友苦陈涣久矣！ 温清然选定的直播时间是人流量最大的晚上八点钟。 不巧，碰上了陈涣嗯哼林中月每天固定陪秋秋的时间。 加上秋秋上了幼儿园之后，手工作业的负担骤然加重。 而且现场有工作人员协助，陈涣脑海里还有个系统能帮他全程关注数据，他不认为需要自己事无巨细的盯著。 就算，最差最差的结果，真的出现了什么直播事故的岔子，也完全可以等天塌下来再找他。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这个案例当成经验包，用来嘲笑温清然很久很久。 林中月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清然第一次独立直播，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陈涣闻言就笑：“我只是不想养个巨婴出来。” 他手里拿著製作书籤的药水，细致的往树叶上抹，嘴里十分嫌弃的说：“如果我养出来个陈知二號，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跟陈家断绝关係，这家基因有毒。” 林中月：“……” 在这方面，陈知总是最有力的反面教材，只要陈涣掏出陈知，就没有人会继续反驳他。 林中月也不行。 而且她是从陈知嘴里听到过她说陈涣坏话的。 她认为，这只是陈涣很合理的反击。 就是，下次嫌弃陈知的时候，能不能別捎带上陈总了，她感觉陈总有点罪不至此。 特別是偶尔不小心遇到陈总来家里找宋兰亭的时候，林中月比他俩都心虚。 不过他俩最后还是没看直播。 反倒是家里的其他人，提前十几分钟就兴致勃勃的在电视前面坐好。 宋克行和陈灵己都戴上了老镜，由宋筱负责投屏，等待观看温清然的独立直播首秀。 宋筱小声嘀咕：“明明清然哥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了，但还是有种刚成年被放出去飞的感觉。” 其他人赞同的点点头。 尤其是陈涣刚刚在饭桌上还跟他们特意说过，谁都不许帮温清然冲销量。 更像了。 但没有销量压力，他们聊天也相对轻鬆一些。 宋克行有很多出版经验，这会儿直接开始猜测：“书的內容质量很好，首版两三万册应该不成问题。” “后面很可能还会加印。” 他指的是线上加线下的总和。 宋筱觉得有点低了：“现在流行小说的销量都可高了，作者签售都要签一两万呢。” 宋克行摇头：“畅销书追求一时热度，欢欢这本要追求的滔滔不绝，何况这只是首版。” 陈灵己摸了摸宋筱脑后的支棱起来的小揪揪，：“人不能永远是小朋友，但永远有人是小朋友。” “只要有小朋友看，欢欢就没白忙活。” 宋筱鼓鼓脸：“好吧。” 比起其他的直播间，温清然这边没有太多的活和故意营造缺货气氛，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上来先跟热情打招呼的粉丝匯报一下自己真的还活著，还没被陈涣压榨死，出来的也不是ai替身。 然后简单的给大家讲了下今天的直播流程。 到动画片上线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就点开了。 然后发现自己没充会员，看不了高清。 温清然：“……” ——【……太真实了，就算是明星也得自己充会员。】 ——【怀疑他在演我。】 ——【说不定充了会员还要看自己演的gg。】 ——【哈哈哈哈！那很坏了！】 温清然无奈的说了声抱歉：“是我忘记续费了，没想到刚好到期。” ——【不，我怀疑是然然工作太忙已经没时间爬上来看剧了。】 ——【唔，你这个最真实，不得不说，陈涣调教人还是有一手的，温清然现在气质都跟之前不同了誒。】 ——【我想想，上次直播已经是好久之前了吧？那確实，已经染上陈涣的资本家味儿了。捏鼻子.jpg】 一个临时续费的小举动，让温清然的名字直接出现在热搜上。 顺著词条点进来的好奇网友发现这里在聚眾看动画片，这热闹当然不能少了自己。 毕竟八卦每时每刻都有，但聚眾看动画片的直播间可不是天天都有。 弹幕的討论量嗖嗖的往上涨。 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个刚开播的直播间。 盯著后台数据的纪旭竖起大拇指。 网友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温清然已经被醃入味了。 温清然：“……” 他觉得自己好冤。 他真不是故意的。 难道他会为了直播效果先取消会员再重新充值吗！他又不是脑子有坑！ 但无论他怎么说，直播间的观眾都不相信他。 温清然只好含泪吃了这波流量，然后重新充好会员，开始和观眾一起看动画片。 不长，十几分钟而已，但剧情特別丰富，就是有些地方让人忍不住怀疑作者的精神状態。 温清然看著弹幕对剧情的討论，顺势参与了进去：“哦，这个不是陈涣乱加的，老祖宗就是这么写的。” ——【不是，那粉色小人和灰色小人一起在河边洗衣服，衣服掉水里去了，不讲怎么把衣服捞上来，开始科普水里的石头更滑，这合理吗？】 ——【我只想问一句话，你们家这祖宗，他正宗吗？】 ——【哪里不合理了！这不就是儿童故事书有趣的地方吗！】 ——【就跟小学题目不要过分纠结逻辑是一样的，太多信息会干扰小孩子的判断，凸显重点就可以了。】 宋筱啪啪啪的在手机上敲著弹幕，义愤填膺的隔空反驳那个说他家祖宗不正宗的傢伙，可恶！！！ 温清然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无名英雄，耐心的回答了一些大家对故事內容的疑问，又趁机小小的吐槽了一下陈涣。 当然，只是浅尝輒止，毕竟他又不是明天不想过了。 但即便他已经克制过了，观眾们在听到陈涣被家里幼崽追进度追的头疼的故事，还是哈哈哈了满屏幕。 ——【我现在有点怀疑其实夹带私货的人是温清然！】 ——【但我只想说，再多来点！】 只能说，天下苦陈涣久矣！ 总算是让他们抓到机会笑陈涣了！ 何况，这可是温清然先说的！ 陈涣就算要算帐，也应该先找温清然！ 温清然不清楚网友的险恶用心，他还在兢兢业业的前摇铺垫。 直到纪旭给他打手势，示意直播间热度已经差不多到巔峰了。 他们这边终於放出了购买连结。 ——【没有亲牵版吗？】 温清然一愣，摇摇头：“这个真没有，一方面陈涣没时间签，另一方面陈涣说了，故事书是给小孩子看的，小孩又不认识他，签什么签。” 弹幕不少人表达了遗憾，但不影响他们手速极快的开始下单。 毕竟谁家还没给外甥侄女之类的小朋友了。 毕竟有配动画片，有音频授课对话，这配套服务，帮家长省了多少事儿啊！ 二十几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可买著买著，大家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怎么还限购啊！！！】 温清然解释：“为了防止粉丝买太多，发生冲销量事件，所以每个人限购三本，正常家里使用的话，应该够了。” 宋家人：“……” 合著不仅不让他们冲，粉丝也不能多买啊。 ——【太有原则了！然然，能別这么有原则吗！我们愿意买啊！】 ——【温清然你现在是不是当明星都当不明白了！不会捞钱啊！痛心疾首！！！】 但直播间里的正常观眾觉得这样挺好，大家都能买到不用抢。 ——【实不相瞒，给我儿子讲绘本已经用尽了我毕生所学。】 ——【+1，绘本就一张图加几个字，其他全靠我编，文学造诣这辈子没这么高过！】 ——【希望其他绘本和故事书作者，也照著陈涣这个规格捲起来！】 ——【天知道我还得去上绘本课，在课上学完了再回去讲给我闺女，我闺女还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一张嘴就是『妈妈，为什么呀？』以后我就让她问陈涣去！】 这条略长的弹幕在公屏上停留了几秒，温清然也看到了，看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由衷的感慨，现在的家长也太难了。 宋兰亭认真回想了一下陈涣小时候，斩钉截铁的说：“那是她们生的孩子不行！” “不像欢欢四岁就知道给我讲故事了。” 宋家其他人：“……” 宋筱看看姑姑那一脸骄傲还不觉得有问题的样子，沉默了。 宋克行和陈灵己也是。 如果是別人，到这里可能要开始反思对孩子够不够好，毕竟孩子四岁就开始给自己妈当爹，也挺不容易的。 但陈涣不一样。 他们都怀疑，这只是因为陈涣那嘴嘰嘰喳喳停不下来。 第316章 是姑父的书大卖了，秋秋开不开心？ 被全家实力认证了话多属性的陈涣，这会儿正在接受系统浮夸的吹捧。 系统的声音活泼而激动：“宿主宿主！你简直是我带过最厉害的宿主！” “嘿嘿，第一批上架的三万本全部售罄！温清然那边还在加货呢！” 系统十分激动。 最开始它受看过的小说影响，认为真假少爷就应该是水火不容的，温清然现在看起来那么听话，一定是想潜伏在宿主身边，再找机会暗害宿主。 作为宿主身边的第一小保安，系统时不时就去暗戳戳的观察温清然。 陈涣在第一次听到系统脑补出来的十万字阴谋论后迟迟没能说出话，最终只留下六个点给它。 但现在，系统愿意把宿主第二狗腿子的称號授予温清然！ 陈涣：“……那我真是替他谢谢你了。” 系统昂扬道：“不客气！” 一直在监控著线上数据的系统高兴的在陈涣脑海里转圈圈。 反正也影响不到自己，陈涣乾脆隨它去了。 他一心二用，手上按秋秋的指挥继续往卡纸上贴各种树叶造景，同时也分出几分心思听著系统的碎碎念，並从中提取出有用信息。 系统嘰嘰喳喳了半天，掰著虚擬手指头把自己早就看好的插件皮肤和功能都说了一遍，最后才想起来扭捏地问陈涣一句：“宿主，可以吗？” 陈涣对崽子一向採取放养政策，系统既然有想法也有落实规划，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爽快的点了头：“可以。” “好耶！”系统欢呼雀跃，“宿主最好了！你真是我带过最好的宿主！” 陈涣毫不心虚：“嗯。” “对了对了，”系统继续报喜，“我们的任务条也往前窜了好大一截呢，宿主要看看吗？” “嗯。”陈涣隨口回答道。 反正在他们这个课外作业小组，秋秋是第一指挥官，是中枢，是大脑。 他和林中月就只负责打下手，毕竟这是秋秋的作业，又不是他们的作业。 系统得到陈涣的准许，立刻把任务协助者榜单拉了出来。 陈涣打眼一瞅就沉默了。 曾经被系统强征为次级绑定人的几个人全部榜上有名。 温清然以其兢兢业业的作风牢牢占据榜首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敬山凭藉那他一亿三千万的出资，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宋兰亭每天上班，从不缺勤，为他们提供了优质的后勤保障，也很说的过去。 但陈知是怎么回事？ 陈涣盯著陈知名字后面那个『最佳黑歷史提供者』称號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心虚的轻咳两声：“我这不是看陈知的贡献点比较低，在帮她挽尊吗！” 陈涣：“……” 陈知听了都要连夜网购一把ak47帮你在太阳穴上穿个耳洞。 陈涣正无语著，就听到林中月的手机响了。 林中月看了眼来电提醒：“出版社那边。” 陈涣点点头，林中月也没换地方，接通电话后，直接开了免提。 来电人说话声音洪亮，不等林中月开口，就已经噠噠噠的如同机关枪一样表明来意：“林总您看直播了吗？咱们陈总的书销量是真的好啊！陈副总那边的连结已经不剩多少库存了，我们这边的意思是您看能不能先把预定捐出去的那批书库存放出来，您放心啊，我们这边立马给印刷厂下单，马上加印，耽误不了几天……” 陈涣摇头。 林中月会意，不等对面继续许诺直接开口打断：“张编，我们陈总已经签字把书送出去了，不好临时违约的。” 张编辑那边的声音顿了顿，有点遗憾：“这样啊，好吧。” 刚拒绝完人，林中月转头又给了他一颗甜枣：“但加印的事可以谈，张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 张编辑立刻道：“我隨时都可以！” 林中月想了下明天的行程，中午还能挤出半个小时。 “好好好。”对面一点都不觉得这时间阴间，很利索的应了下来。 林中月掛断电话后，先摸了摸秋秋因为好奇凑过来的小脑瓜。 有时候她觉得秋秋越来越像一只猫，好奇心贼重，她和陈涣有点什么动静都想凑过来听听。 秋秋脑袋在她手心下蹭了蹭，问道：“是什么呀？” 林中月：“是姑父的书大卖了，秋秋开不开心？” 秋秋重重的点头：“开心！” 林中月失笑。 秋秋当然开心了，陈涣书中大部分插图都是她和宋克行合作完成的。 为此陈涣还专门给她开了一个帐户，郑重其事的给秋秋一笔属於她的插画师工资。 数额不大，但这也算是秋秋凭藉自己的劳动所得。 陈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才刚点进去，他的围脖页面就卡住了。 陈涣：“？？？” 陈涣：“他们不是在看直播吗？这是对我的围脖做了什么？” 林中月点开温清然的直播连结。 她这边是私人帐户，所以手机上一片岁月静好，她看了一会儿搞明白了现状：“观眾说没抢到，清然说你就印了这些，剩下的都在书店里了。” 陈涣死机的页面这会也活过来了，看到自己最后一条宣传微博下刷出来的十几万评论，深深地无语了。 “我又不用他们给我做数据，还一个人复製好几条，是有钱赚吗？” 林中月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自来水，圈里人搞抽象都搞不来呢。” 陈涣顺口就接：“那一定是还不够抽象。” 说这话，不影响他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 林中月这边很快收到提醒，点进去一看，是陈涣转发了一条评论【就七万册，是看不起我们的购买力吗？！！！！】 嗯，看这好几行情绪充沛的感嘆號，是真的很气愤了。 陈涣转发这条评论，並配文『在印了在印了』 很简洁，但直击矛盾中心，评论区网友赶来的也很快。 ——【你立字据！】 ——【咕咕咕！鸽王，给个具体日期！】 陈涣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不时挑两句念出声，末了评价一句：“他们真的好閒，能边看直播边刷围脖，一定还有许多閒钱不出去吧。” 第317章 就不怕陈涣把游客全赐死了吗！ 看陈涣恨不得直接把手伸进大家兜里拿钱的架势，林中月沉默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捂住了秋秋的耳朵。 这钱袋子，还是让陈总一个人当吧！ 秋秋还以为姑姑是在和她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陈涣狐疑的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理直气壮：“秋秋还小呢！” 陈涣被说服了：“好吧。” 不能让纯洁的孩子被资本家的气息玷污，他明白的。 外界的纷纷扰扰不影响三人坐在地上完成小朋友的幼儿园作业。 一直到秋秋去睡觉了，两人才去了书房。 看直播的长辈们也已经休息了，只有加班回来的温清然等在书房里。 陈涣挑眉，夸了一句：“不错。” 比起系统在他脑海里一口一个最好的宿主，陈涣的一句不错略显简单。 可林中月却发现温清然的眼中明显的雀跃了一下。 但他立刻就把那股不够稳重的情绪压了下去，谦虚道：“我就是吆喝两声，主要是书好，大家也给面子。” 陈涣已经从系统那得到了今晚的具体数据了，成绩是真的不错。 只是一本书，一场直播，就衝上了热榜前几名。 如果不是知道温清然確实卖力了，他都要以为这榜单是个水货了。 “好就是好，没必要谦虚。” 温清然一愣，隨即点点头：“好的。” 林中月把刚从邓姨手中接过来的茶盘放到茶几上。 三人一人拿了一杯热牛奶，在书房里对今晚这场直播进行简单的復盘。 作为当事人，温清然先说了自己的：“我们直播间的直播內容还是太单调了。” “而且怎么把我的粉丝转化成公司的粉丝，我觉得还得想想方法，现在直播间的评论总是跑题。” 林中月听完，没忍住笑出声。 “只听说过把团体粉丝提纯的，没听说过要把自己粉丝转成公司粉的，你这是什么反向操作。” 陈涣点点头：“对公司是很有主人翁意识了。” 陈涣觉得自己退休的日子指日可待！ 温清然觉得不行。 温清然：“为了不让公司打上我的个人標籤，我提议，公司的大家轮流直播。包括陈涣。” 陈涣：“？” 陈涣怀疑温清然这是想造反。 林中月却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以陈涣的操作，很少有人能忍得住不造反啊！ 温清然艰难的顶住了陈涣危险的眼神，继续说：“居也大厦没几天就要正式营业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这话落在陈涣耳中，直接换算成了“我有个坑陈涣的好想法。” 然后他就听到温清然说：“居也大厦作为一个新型的、集很多活动为一体的文创大厦，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进去该怎么玩。” “就算我们帮他们做好了攻略，提供了可选择的几条动线图，没亲身参与可能还是一头雾水。” 陈涣：“说重点。” 温清然：“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那边每周安排两三次直播，带大家云试玩。” 林中月委婉的说：“那我觉得这个人选，陈涣应该不太適合。” 温清然倒是想想陈涣之前剧本杀是怎么玩的啊！ 他就不怕陈涣把游客全赐死了吗！ 温清然：“……” 好有道理！ 而且陈涣他真乾的出来。 陈涣大度的没计较温清然这小小的以下犯上，想了下：“让郭一博去吧。” “誒？”林中月和温清然同时疑惑起来。 陈涣分析道：“试玩博主不適合太聪明，观眾会缺乏代入感的同时也没看点。” “但郭一博不一样，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真诚且憨，观眾很容易跟这样的人共情。” “闹出什么乐子，大家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我们又不是那种搞各种狗血剧情吸引眼球的直播间，轻鬆、愉快，让大家笑著进来，笑著出去才是我们的关键词。” 温清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行，反正他现在是公司工作最少的。” 陈涣被他这无伤大雅的嫉妒心给逗笑了：“那是人家爹付了钱的。” 陈涣说：“我们的写字楼，一整层一分钱没，白用，你以为是我的面子就好使的吗。” 他喝完杯中的牛奶，往沙发椅背上靠去：“我在二代中確实一呼百应，但不代表他们的爹也要给我面子，除非我能给他们带来回报。”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调整好自己的心態，他最近確实加班加到心態有些失衡了，但他觉得，这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陈涣继续说：“况且人家爹把人交给我了，我总得给出点成果吧，直播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工作，但却是很適合郭一博的锻炼途径。” 林中月点头：“確实，被骗都有人帮他审核。” 陈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这个道理。” 温清然看著这促狭的夫妻俩，很是无语了一下。 但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要不郭一博不愿意怎么办？” 陈涣侧目看他：“要你这个副总干什么的？人事调动、安抚员工情绪、调动员工工作积极性，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温清然：“……” 他不清楚別的公司副总的职责分配，但大概率不会是他这种什么都要乾的苦力款。 事情比温清然想像中顺利的多。 第二天一到公司，他就去找郭一博说了这事。 郭一博：“行啊。” 温清然准备好的说服腹稿瞬间胎死腹中。 温清然认真发问：“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吗？” 郭一博也很诚恳：“因为我觉得你们最近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爸说，特殊待遇容易招人恨。” 温清然沉默了：“你爸……说的对。” 他决定別计较太多，拍了拍郭一博的肩：“那我把方案写好再跟你说时间。” 郭一博很爽快：“行啊。” 温清然写著写著，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他看了看写了一半的文档，他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第318章 有什么事你们父子俩发条微信解决不了的吗？ 怀疑了半天人生，温清然执行力极强的给自己做了一套心理测试题。 原来只是被pua了啊，那没事了。 温清然才刚升起的忧虑瞬间清空，继续完善手头的方案。 当然，具体是否落实，怎么落实，还要陈涣那边点头。 只是在写的过程中，温清然的思维自然而然的开始向外延伸。 这波流量很优质，该怎么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並顺利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居也大厦上。 陈涣还不知道温清然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作业做了，不然一定会很欣慰。 他现在有一些甜蜜的烦恼。 齐天一嫌弃道：“能別说的那么噁心吗？” 说起来，其实还是直播带来的后续影响。 昨天直播间里，线上的六万册库存兜售一空，今天一万册的线下书店也没坚持多久。 特別是有些网友时间多又不信邪，跑遍了全市的书店，愣是没买到一本，果断去找陈涣这个万恶之源算帐。 而陈涣…… 他感觉自己很委屈，並发出了资本家的声音：“他们怎么这么清閒啊，是不是工作不饱和啊。” 齐天一深呼吸，这人不做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该习惯了。 他只是不明白，兄弟俩差距这么大的吗？ “温清然加了这么久的班都没黑化，你就忙了这么几天，就开始心里不平衡了，要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呢？” 陈涣才不找自己的原因，那不符合他的人生理念。 他故作深沉的说：“人的一生，总要有些坚持的。” 齐天一：“……把想放假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还得是你。” “唉。” 陈涣把手里看到一半的文件甩到桌子上，开始唉声嘆气。 “让他们发吧，等下午看看出版社那边能给个什么方案。” “林总那边中午应该能谈出结果，不过我猜也就是给个预售连结什么的，毕竟书总不能凭空出现。” 齐天一发出嫌弃的声音：“嘁。” 陈涣无奈的看他：“五万首印就不少了。” 齐天一觉得就是出版社没有魄力。 “他们合作的印刷厂效率也低，印的太慢了。” 陈涣略一沉思，就想出了解决办法：“你去催一下星陈，我爸说给我置换了个印刷厂，催他们那边快点落实，干点活慢吞吞的，耽误我赚钱。” 齐天一嘴角抽搐了一下。 所以这时候就又能好好叫爸了是吗？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无论再听多少次，他都还是很想说，陈敬山当年是真的抱到鬼了。 星陈集团顶层，陈敬山听完小林秘书的转述，忍不住开始按眉心。 他甚至开始思考一个哲学问题：“你说，人一定要有孩子吗？” “呃。”一向能言善辩的小林秘书都被陈总这奇葩的脑迴路给干沉默了。 但想想工资，小林秘书很坚强的支棱了起来。 他措辞严谨：“上次试营业后，各位总都称讚您教育有方。” 陈敬山目光幽深的看著他：“那你为什么不生呢？” 小林秘书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敬山深深嘆气。 他摆摆手：“算了，你让人去催一催，赶紧把那祖宗打发高兴了，別由到处折腾人。” 小林秘书欲言又止，觉得他们陈总想的有点多。 大少真的不顺便创人，所以被创的人怎么就不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说话不好听呢？ 陈敬山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正在心里暗戳戳的帮陈涣pua自己，要不他高低要双击一个『6.』 小林秘书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心虚的地方，得了陈总的同意就赶紧去催下面的人加快流程了。 星陈集团是一个运转多年的成熟企业，方方面面都有著比陈涣那边更加成熟也更加规范的处理流程。 这件事在告知陈涣之前，就已经启动操作了。 小林秘书过来才提了一句，相关部门就直接给出了具体时间。 “辛苦了。”得了准信儿的小林秘书点点头，跟对方客套了一句。 他心里算了下时间，感觉大少不至於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於是转头回去跟陈涣匯报。 陈敬山听后点了下头：“嗯，去跟陈涣那边也说一声。” “好的。”小林秘书嘴上应著，心里却开始疯狂腹誹，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发条微信说吗？！ 非得通过俩秘书转达是要闹那样。 是觉得自己说话太难听，需要秘书的翻译吗？ 这么一想，小林秘书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活他爱干。 可惜这次任务太明確，没给他太多发挥空间。 小林秘书有些遗憾的回覆齐天一。 哪怕他觉得自己和星陈其他同事的效率已经很高了，可依然只得到了齐天一一句不冷不热的『知道了。』 算了，小林秘书心態很好。 毕竟秘书和秘书也是不一样的。 在他这个位置，如果心態不好，早就去报復社会了。 他只是有点遗憾，对方一点跟他嘮嘮家常的意思都没有、 唉，小林秘书也开始嘆气，大少找的这秘书，还是太高冷了。 大少別的地方都好，就是找秘书这眼光，不如陈总。 不过他也不能太倒贴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陈总的脸面没处放。 但其实单纯吐槽这父子俩的话，齐天一还是很有兴趣跟他多聊两句的。 只是小林秘书太谨慎，没多试探两句，齐天一没接收到他想聊老板八卦的信號。 齐天一收到小林秘书信息的第一时间就转达给了陈涣。 陈涣『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把写好的围脖修改了一下。 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林中月那边给的信息就是出版社那边现在也只能放预售连结，后面网友定多少他们印多少，边卖边印。 所以现在再多加一个关於印刷厂的特別鸣谢，也不算突兀。 点击发送后，下面的评论刷的飞快。 陈涣点开看了两眼，基本都是在催他搞快点。 陈涣吐槽：“这是我想快就能快的吗。” “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齐天一：“这周不能休假。” 陈涣瞬间被噎住。 他想不通，齐天一怎么这么快就学会抢答了？ 齐天一『呵呵』了一声。 小林秘书没直接吐槽出口的话，齐天一就不用忍著了。 “你跟你爸，就不能直接发信息吗！” 陈涣理直气壮：“这是公事，当然走公事的流程！我这是为了让流程正规化。” 齐天一表示，他真信了才是傻子。 像是看不惯陈涣太閒，齐天一顺便提了句chance今年的慈善名额。 陈涣：“嗯？这不是我妈那边的工作？” 齐天一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今年申请的人数更多了，阿姨觉得每个都很可怜很困难，做不了决定，让你来。” 陈涣：“……” 陈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人脸识別寻人系统已经投入使用了，连奖励金我都收到好几笔了。” 齐天一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事实上因为警力有限，所以九澜公安那边也是要排队的。所以咱们这边，他们也没放弃。” 行吧，寻子心切，双管齐下，陈涣可以理解。 送佛送到西，况且系统是切实从这上得到了好处的，陈涣也想有个比较完美的结果。 他在心里问系统：“你有什么想法吗？” “宿主，我选了这三家可以吗？” 系统没有推拒，甚至它给出回答的速度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就等陈涣问了。 陈涣扫了一眼，很快得出结论，系统有自己的倾向性，並且十分明確。 夫妻和睦、没有再生、多年如一日的坚持寻子，以及条件確实困难。 三家都是符合条件的，陈涣点了点头：“可以。” 他接过齐天一递过来的名单，在上面圈了系统选中的三家：“行了。” 齐天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文件自己也跟著看了一眼：“这么快？你仔细看了吗？不会隨机选的吧？” 陈涣挑眉：“怎么，这里面有不符合条件的？” 齐天一：“那倒也没有，都是筛选过符合条件的。” 陈涣耸肩：“那不就得了。” 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但齐天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点太隨意了。 当然，陈涣平时的作风就是隨意的。 但他对寻人这件事，一直都表现的挺重视的。 陈涣摆摆手，没过多解释：“九澜那边已经很努力了。” 齐天一想想也是，毕竟不管选了谁，都肯定有人是要落选的，他点点头：“好。” 摆手让齐天一出去后，陈涣才把系统薅出来问：“怎么这次选的都是没有继续生育的？” 其实chance寻人网一直以来都是系统负责运营，而且它经营的有声有色的，陈涣也很少插手。 短短一年，从全国各地寄过来的感谢信和锦旗，已经掛满了系统的办公室。 可陈涣现在看看，怎么系统好像有小情绪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乖乖的显现出自己的擬態，蹲在陈涣面前，一副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模样。 陈涣安静的等它准备好后开口。 系统：“宿主，我觉得有其他小孩的家长，已经有了另外的选择。” 陈涣皱眉。 系统很困惑，很不解：“我一直以为是在跟宿主一起做好事，我从中得到了许多奖励，我知道如果没有寻人带来的好处，我没这么快解锁其他功能。” 陈涣点点头，没有打断它。 系统很快进入整体：“可我最近觉得，我好像做的不对。” “那些家长都有了其他选择，为什么小孩子不能多一个选择？” 系统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也討论过。 对此陈涣的观点是：“因为人贩子应该买卖同罪，不能因为养父母对小孩好，就忽略他买孩子时的罪。” 系统不太高兴的扭了扭枝条：“可是，如果父母真的爱小孩的话，为什么还会生其他小孩当替代品呢？” 陈涣看了眼一直以来都很单纯天真的系统，它正在因为触碰到人性的复杂而茫然。 他忽然就对主系统说系统知识一个初生的小系统有了实感，换算成人类的话，系统可能只是一个跟秋秋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所以哪怕只是代码生命，它仍然会和同龄人產生共情。 陈涣想了想，没有敷衍，他很诚实的说：“因为不是每个人生孩子，都是单纯的为了无条件迎接新一个生命。” “很现实的情况就是，大多数家长，仍然还停留在养儿防老討论回报率的阶段。” “在这件事上，陈敬山都比他们做的还要好。” 毕竟陈敬山只要求他们听话。 系统觉得宿主在给它讲冷笑话，但它这会儿笑不出来。 陈涣感觉它最近多了许多对人性的思考。 他保持安静，给系统充足的思考时间。 片刻后，系统继续提问：“那宿主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顺著我的选择？” 陈涣嘴角弯弯：“很简单，因为寻人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功劳，作为第一功劳者，稍微任性一下怎么了？” 系统感觉自己被哄到了，叶子不自觉的抖了抖。 而陈涣还没说完：“我从不打算把你培养成一个圣父系统。” “事实上，只要你不是对人类充满恶意的，我甚至不要求你理解人性。” 系统：“誒？” 陈涣：“你不是单纯的机器，你是和我平等的具有自己思想的生命，只是构造出我们身体的材料不同。” “所以你可以偏心，可以有情绪，这是你的自由和权利。” 陈涣的纵容並没有让系统变得很高兴，它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陈涣问他：“你会因为主系统製造许多和你差不多的系统吃醋吗？” 系统乖乖回答：“不会哦，系统和人类是不一样，系统坏了可以维修，但人类不可以。” “人类小孩被带回家，如果没有被好好对待，是会坏掉的。” 系统很茫然：“如果他坏掉了，那我做的还是好事吗？” 陈涣眉头皱了起来，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乖乖拉出自己的回访数据给陈涣看。 “有二胎甚至三胎的家庭矛盾率，远远高於没有其他小孩的家庭。” 第319章 系统对人性的思考 系统的机械音很沉重：“还有一些，他们甚至没有矛盾，只是单纯的被当做外人。”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人和人是需要磨合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时间。” “就像温清然，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会跟老陈犯彆扭，会拉黑陈敬山，何况是那些离开家许多年的小朋友？” 系统气愤的挥舞起树枝，如果它是一个真实的树，这种幅度应该已经开始掉叶子了。 “可是那些家长既然想把孩子找回来，不就应该充当引导者的身份吗？” “怎么可以因为找回来就不珍惜了！” “然后轻飘飘的说一句，这孩子不知道亲人，就理所当然的去偏心那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 陈涣看它挥舞的沙沙作响的叶子，像是模仿人类挥舞拳头。 系统这道德標准，已经比大多数的人类都要高了。 他没再继续安抚系统。 而是翻阅起这份档案。 在此之前，他只看到过警方给他的简易版。 一年时间，人数不算少，但系统为每一个小朋友，都做了详细的归档。 可以看得出，系统是真的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正事在做，而不是单纯完成他的指令。 陈涣看完后，只能说唯一称得上欣慰的，就是第一个被找回来的孩子，档案中的0001號，曾经的董乐，如今的吕麦宇，已经是江金小学一名快乐的小学生了。 他的父母没有在寻子路上生二胎，在找回小羽毛之后，也一直努力学习新观念。 但这种情况在整份档案里，显得太过凤毛麟角了。 陈涣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拨通了墨菲的电话。 墨菲那边接的很快，应该是刚好没在工作。 墨菲一开口，就是紧张兮兮的：“怎么了，是秋秋被你养坏了吗？” 陈涣：“……” 他很是无语了一会儿：“我好歹是你关门弟子。” 墨菲郑重指出：“那是你爸塞了钱。你学心理学那会儿，就研究你爸了。我真怕你光学会关门了！” 陈涣：“……” 陈涣说起正事：“有时间参与一个儿童心理健康走访项目吗？” “全国旅行，我报销。” 墨菲很谨慎：“你把谁家孩子搞坏了？” 陈涣不高兴了：“师生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墨菲：“你想想你写过的那些论文，我敢有吗？” 他都怕陈总哪天一个不高兴，来跟他把学费要回去。 陈涣：“总之，我之前不是搞了个寻人网站吗，现在想加一项售后服务。” “当然，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单干，是和九澜那边的政府机构合作，关注一下寻回后的走失儿童心理健康。” 墨菲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从业多年，有不少学生。 只是听陈涣这寥寥几句，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有多难搞了。 他认真的对陈涣说：“来我諮询室的很多孩子，我都救不了他们。你的这个项目，结果不一定会好。” 陈涣嘴角微弯：“我知道，但这件事是我发起的，我总要尽人事。” 墨菲足够了解自己的学生，他在思考之后，给陈涣推荐了一个人：“你有个师兄，最近失业了，不如让他去试试？” 陈涣：“那你让他给我发简歷，先说好，如果水平不行，我不会给他开后门的。” 墨菲吐槽：“放心，师门不能不幸两次！” 陈涣：“……” 陈涣掛断了电话，马不停蹄的又给姜正清打了个电话。 这次连寒暄都没有，陈涣直接进入正题：“姜叔，我这边收到一份匿名的回访报告。” 姜正清愣了一下：“什么？” 陈涣语气淡淡：“关於寻回后的走失儿童的心理健康状况。” 姜正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给秘书示意了一下，让他先出去。 然后才问陈涣：“怎么回事。” 陈涣语气失望：“这件事我最终託付给姜叔，是因为我信任您，信任您这个外公的亲学生哪怕从政也会有自己的底线，当好这个人民的好官。” “可你知道吗，我手里的这份报告，让我开始怀疑帮这些孩子们找回家，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陈涣声音沉重：“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用来捞功绩的数据！” 他这话说的，就比系统有力度多了。 姜正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好事，肯定是好事！”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一定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是我们的失职。” “跟姜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涣深吸一口气，態度稍稍缓和了一些：“我也不是想难为姜叔，只是看著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小孩，结果在家里像个边缘人一样，我就心疼。” “好好的孩子，忽然换了环境，家里学校都是陌生人，我们把人找回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受这种委屈的吗？” “別忘了，当初弄丟孩子的，就是哭天喊地的这些家长！” 姜正清眉头紧皱，也听明白陈涣这次突然发难的原因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让人去查，今天只能给你答覆。” 陈涣直接要求：“你们要成立一个专门的走失儿童心理健康小组。” 姜正清答应了下来：“可以。” 陈涣：“我要塞个我这边的人进去。” 姜正清很清楚，这是来监督他们的，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不能反对：“可以。” 第320章 盆栽小系统 姜正清的態度不错，陈涣也適时地表现出自己被安抚下来的样子。 就报告中的一些细节討论了几句，陈涣最后答应姜正清把系统那份回访档案发给他当做参考资料。 同时姜正清承诺，一定会儘快给陈涣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陈涣掛断电话后，把凑到他面前的系统拎起来放在手里顺了两下叶子：“如何？现在满意了？” 系统羞涩的抖了抖叶子，大声回答：“谢谢你宿主！” 如果实习任务结束，系统能给宿主打分的话，它一定要给自己的宿主打上满屏的好评！ 一出生就遇到这么靠谱的宿主，它的运气也太好了叭！ 系统高高兴兴地按陈涣的要求整理出一份適合发给外人的版本，然后扒在陈涣电脑边上看他发邮件。 事情处理好，陈涣抻了个懒腰，往旁边一瞧，就看到系统狗狗祟祟的模样，看著十分好笑。 他顺手把系统薅起来，放到桌角当盆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陈涣：“嗯，正好，弥补了办公桌没有盆栽的小毛病。” 系统也不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努力伸展枝叶，凹出几个好看的造型问陈涣怎么样。 一人一统在办公室玩的开心，九澜那边的氛围就没那么愉快了。 姜正清看完陈涣发过来的这份报告，表情別提多难看了。 当即临时召开了一场会议，把郑杰等其他参与这件事的主事人都叫了过来。 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看著详细的就差直接指著他们鼻子骂的资料，半天没人开口。 姜正清让秘书又放了另一份资料出来。 他看向负责回访工作的妇儿工委负责人：“梁主任，这是你前段时间匯报上来的回访记录。表格做的倒是挺好看的，数据填的也是密密麻麻。” “寻回儿童头三个月每月至少回访一次，后面还跟著每次回访人的名字，那你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梁主任嘴唇翕动：“这个……姜市长，我们的工作也只是从旁引导，而且孩子回到家庭需要一个比较长的磨合期。很多家庭只是还没找到一个舒適的相处方式，在我看来，这份资料上，有些夸张的成分。” 姜正清皮笑肉不笑的重复：“夸张？” 他隨手指了一条：“刚被找回家，就被家长送到寄宿学校初中，被同学孤立，这个情况你们有没有跟校方了解过？” 他秘书很配合的在屏幕另一边对应出妇儿工委的报告。 姜正清看著后面只写了该儿童性格內向的评语，气不打一处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被我恩师的外孙指著鼻子质问，我这张脸都没地放！” 梁主任辩解：“我们寻回的儿童是面向全国的，人力有限，不在九澜的我们也都有和当地相关部门对接，对接回来的信息都是如实记录，其他的確实力有不逮。” 在一旁旁听的市委书记敲了敲桌面：“梁主任，这件事是姜市长了大力气为我们九澜爭取回来的。”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神色各异的人：“我还记得去年，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大家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那可都是踌躇满志，不过一年，就已经露出疲態了？” “寻回走失儿童，那是持久战，希望大家记住，把人找回来的不是我们，是人家陈涣同志免费送给我们的技术和设备，如何帮助孩子回归和融入家庭，才是对我们工作的重要考验。” “梁主任，你要是力有不逮，就退位让贤，换个能逮的上来。” 姜正清接话：“这件事，不只是陈涣同志在关注，全国人民也都在监督著。” “我们接下了这件事，就要把它做好，我不相信『不做不错』这四个字，身在其位谋其政，不做就是错。” “力有不逮算什么理由？我们是政府部门，多少人力物力互相协调，结果呢？还没別人那边一两个人调查出来的详细。这不是力有不逮，这就是不上心，是敷衍，是不作为！” 九澜市市委书记点头。 一般来说，市长和市委书记多多少少会產生一些权力上的爭端。 有些人处理不好，容易发展成爭权斗气。 但有人处理的好，两人能协同进步，为当地发展出谋划策。 姜正清就属於后者。 他在九澜上任仅仅一年，提出富有建设性意见却不少。 特別是在寻回走失儿童这件事上，上面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使得他们从推行以来，就一直走的特別顺畅。 市委书记的年纪不小了，原本以为自己的职场高度差不多到头了，没想到临到退休前还能有个天降馅饼落自己头上。 这要是不吃，都对不起他的退休金。 他儘自己最大努力配合姜正清，姜正清也是投桃报李，该分的功绩从不小气。 现在这份资料摆在大家面前，就好似当头棒喝，一下把他们都从美梦中敲清醒了。 姜正清：“这件事我牵头，成立一个督查小组，先把回访过的这些记录一一核实，有问题解决问题，需要给家长做思想工作的就做思想工作，需要跟学校沟通的就去跟学校沟通。” “不在本市的，就去和当地有关部门对接，如果对方不配合，直接来找我。” 他沉声说：“这件事，我们都要检討，是我们工作进行的太顺利，就飘了，每个人回去写一份反思报告，想一想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姜正清的话音落下，市委书记举手：“我赞成。”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跟著举起手。 会后，郑杰绷著脸带著刘明回公安局的路上：“梁主任好惨，被书记和市长双双点名。” 郑杰瞪了他一眼：“还是管不住你那张嘴。” 刘明挠了挠后脑勺。 郑杰提醒了一句：“別把部队那心直口快的习惯带过来。” 紧接著就给他解释：“这是在杀鸡儆猴，给大家紧紧皮。你以为陈涣说话为什么那么硬气？因为他手里捏著的是目前没人破解的技术。” “他甚至愿意让自己的黑客教导大家，可目前看来，也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你觉得，以陈涣会直接打电话给市长投诉的脾气，让他不满意，他会不会直接收回设备使用权？甚至极端一点，他直接失望再也不起用设备了，谁能拦住他？” 刘明只在诈骗案的时候跟陈涣接触过一下，也不太了解对方，只能按照惯性思维迟疑道：“应该不至於吧。” “脾气这么大的吗？” “而且他公司不在九澜吗。” 坐在副驾驶的郑杰看了他一眼：“觉得商不与官斗？那你得看是什么商！” “有些人啊，就是搞不清供求关係。” “现在不是陈涣求著我们，而是我们求著陈涣，你猜他把大厦搬到江金去，到时候是谁哭谁笑？” 第321章 当不成你的冤大头了还真是对不起了 刘明嘀咕：“那他这脾气，还挺大的。” 搬一个大厦，那得多少人力物力啊。 郑杰摇摇头：“年轻气盛未必就是贬义词，我们回去也整顿一下队伍，这次也是给我们敲了个警钟。” 刘明：“我们这边其实还行，毕竟找回的每个孩子都是实打实的功劳，大家都还挺愿意乾的。” 郑杰其实是个挺灵活的人，他不会要求每个警察都必须无私奉献，只要能秉公执法、恪尽职守，不在队伍里浑水摸鱼，该捞功劳的时候，他得让人家捞。 但话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他瞪了眼刘明：“这是你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回去写三千字检討。” 刘明：“……” 心直口快不爱写字的刘明戴上了痛苦面具。 “郑局，其实我当初去当兵就是因为不爱学习，罚我去做体能训练怎么样？” 郑杰：“……” 好极了，看看他手下，都会討价还价了，一定是皮痒了。 他板起脸：“那你们组都跟著写。” 刘明：“……別搞连坐啊，我写还不成吗！” 就在九澜这边如火如荼的展开工作的时候，居也大厦正式开业了。 在开业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陈涣被顶上的热搜第一名。 #陈涣 限量主义# 陈涣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十分安详地躺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齐天一无语：“你要不要回应？” 陈涣：“没看到我死的很安详吗？” 温清然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这句话，眉头立刻一皱：“说的什么屁话。” 齐天一惊诧的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硬气了？” 陈涣：“……他一直这么硬气。” 齐天一用比刚才惊讶一百倍的眼神看陈涣，陈涣什么时候瞎的？ 就算从小被压榨长大的弟弟也不过如此了吧？ 温清然翻了个白眼，说起来意：“直播效果挺好的，没想到最適合郭一博的赛道竟然是直播。他答应网友带他们去玩剧本杀，热搜的事他也帮你回应了。” 他嘴角抽搐的复述郭一博的话：“我们涣哥不容易啊，一个人弄这么一个大厦，就算手头紧张也不想坑大家钱，限量单纯是为了保证大家的游玩体验，一点坏心没有。” 齐天一：“……” 如果这话是陈涣说的，他怀疑陈涣多少带了点卖惨的成分，但这话出自郭一博的嘴里，那就代表他真是这么想的。 他不理解：“你到底给郭一博下了什么迷魂汤？” 听到郭一博的回应，陈涣瞬间满血復活从沙发上坐起来。 “什么话！这分明就是真诚打动人心！” 正好这时候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林中月跟他说舆论目前还在正常状况，上热搜也不是谁看他不顺眼，就单纯是因为大家抢不到票的怨气。 陈涣：“……抢不到票能怪我吗！就不能想想是不是自己单身的年头不够多吗？” 温清然听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 陈涣嘆气：“还是票卖的不够贵！” 这个齐天一赞同：“799简直就是福利大放送，跟不要钱有什么区別。” 温清然看了眼大少爷：“那还是有很大区別的。” 齐天一：“799，两天畅玩，持票住附近的酒店还能打八折，咱们是什么慈善机构吗？” 他犀利吐槽：“要是淡季，还不够电费的。” 陈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至於，现在就是淡季，而且姜叔那边跟我说想安排学生过去研学，每个学生指標两百，政府拨款。” 这算是之前事情的一点小回馈。 他吐槽：“旅游城市就是有钱，姜叔说他看之前的市政规划，好多钱都浪费在无意义的修路上了，一条路修七八遍，还不如给学生去参观博物馆。” 他这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私人藏馆，收费合情合理。 齐天一算了算：“不玩剧本杀的话，倒也还行。” 陈涣痛心疾首：“你现在怎么抠抠搜搜的！” 齐天一：“当不成你的冤大头了还真是对不起了。” 温清然听著两人的对话，他有时候也想不通，齐天一是怎么跟陈涣无痛对话的。 是被坑的多了，形成肌肉记忆了吗？ 陈涣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行了，多大点事，咱们又不指望门票挣钱。” “里面那一个盲盒大几十块，整盒几百块钱呢，亏谁也亏不到我身上。” 主要是他成本也低啊，他连大厦都是白嫖来的，连租金都没有，就一点水电费，他要是连这都赚不回来，那不如趁早回家啃老算了。 系统又跑去玩剧本杀了，没什么要紧的事，陈涣也没叫到。 一左一右推著齐天一和温清然出门，对办公室里的大家说：“今晚出去庆功，想去那儿跟他俩商量。” 瞬间被人群淹没的两人：“……”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回头，看著陈涣溜溜达达的渐行渐远。 齐天一：“……” 他有一百句脏话想说。 “齐哥齐哥，我想去打高尔夫！” 齐天一：“你想挨揍吗？” 大晚上的打高尔夫，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那我想去游艇，之前郭一博和李松都去了！不公平！” 齐天一直接拒绝：“不行，临时订不到。” 看齐天一被重点关照，温清然乐的清閒的在旁边旁听。 齐天一忽然扭头看他：“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都去过一百八十遍了，二少有什么新鲜的推荐？” 温清然：“……” 齐天一叫他二少的时候，就跟陈涣叫齐天一齐少的时候一样阴阳怪气。 而且，你认真的吗？ 他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我上学的时候，班级庆功就会去吃自助餐。” 其他人：“……” 温清然看他们不喜欢这个，就换了一个：“我小时候放假就跟朋友去地里抓青蛙和小鸟烤著吃。” 其他人：“……” 他们看向齐天一，异口同声：“还是齐哥想一个吧！” 第322章 我儿出息了！都不跟侄子吃醋了 “所以这时候又想起我了是吗？” 齐天一深深地给他们每个人都记了一笔。 他低头摆弄起手机：“正好最近有个总裁班开课了，既然都这么閒……” “別別別。” “不至於，真不至於！” “齐哥手下留情啊！！！” 齐天一冷哼一声，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行了，我在附近包个山头，周末过去玩两天，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好嘞！”一群人答应的很是响亮。 生怕慢一点就被送总裁班去加训了。 等他们一窝蜂的散了，温清然一脸讚嘆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齐天一：“呵。” 时间变动，齐天一自然也没忘了通知陈涣这个老板一声。 陈涣没什么所谓的点了下头：“行啊。” 反正他只是为了给这群骨子里充斥著不安分因子的富二代们放放风，他们同意就行。 “哦对了，”在齐天一离开之前，陈涣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家准备开个私塾，每周一次课，周六下午，书法国画民乐那些，年龄跟秋秋差不多就行，给你留个名额？” 齐天一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齐天一补充道：“多谢。” 陈涣摆摆手：“小事。” 这件事陈涣早有打算，他外公也赞成，现在秋秋在幼儿园跟小朋友们相处的不错，可以准备起来了。 至於齐天一会把这个名额给谁，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陈涣管不著。 回家后，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齐天一顺口就把这事也跟他爸妈说了。 齐安问他：“你想让谁去？” 齐天一没怎么犹豫，隨口道：“阿铭年龄合適，就让他去唄。” 他说的隨意，但他爸妈却好像十分震惊的样子。 特別是他妈大为震撼：“我儿出息了，都不跟侄子爭宠了。” 齐天一：“……” 齐天一听后满脸黑线：“难道我还能自己去吗！” 齐安也被妻子这促狭的话给逗乐了：“他都多大了，又不是十几岁那会了，是吧？” 齐天一：“……” 他爸不会以为自己说话就好听到哪里去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眼看儿子面子掛不住了，夫妻俩总算稍稍收敛了笑声。 齐安一锤定音：“行，你说让阿铭去，那就让阿铭去。” 对把名额给別人这件事，齐天一还真不怎么上心。 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回绝陈涣。 他连婚都没结，更別提孩子了，那就只能给家族里其他家的小孩。 况且，齐天一其实没太把秋秋放心上，养女再怎么重视，也只是养女而已。 要考虑两家友谊的延续，那最直接的应该是他和陈涣的孩子。 齐安看他最近懂事了许多，就试探性的催了一句：“眼瞅著陈涣都结婚快一年了吧？你是不是也得抓紧了？” “要不让你妈再给你联繫几个接触著看看？”他很故意的说道，“我可告诉你，等我退下来了，有些好姑娘可就轮不到你了。”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无所谓的又夹了一块排骨：“那只能代表不是好姑娘。” 齐安看著他眼高於顶的模样就忍不住头疼。 他看了眼妻子，用眼神示意她说两句，张桂熙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家这祖宗脾气都已经这样了，改不回来了。 齐天一觉得自己没啥毛病，要他说，他就应该等老齐退了再找，省的到时候结了还得离。 齐安听他这不著四六的理由，就有点想打孩子。 齐天一吃著饭，脸上半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齐安：“……” 张桂熙：“还不是你自己惯出来的。” 没挨过巴掌的孩子你把手放他面前，他都还以为你要和他击掌。 齐天一吃完饭还反过来安慰他爸：“没事，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阿铭这个备选项吗。” 齐安无语了好半天，才抬手指了指他：“人好好的孩子，到你嘴里成备选项了。” 齐天一耸肩：“那你让爷爷越过我把齐家交给他吧。” 他想了想，问张桂熙：“妈，外公会欢迎我回去当米虫的吧？” 张桂熙无奈的瞪他一眼：“会的会的，吃完饭玩你的去，一天天就知道气人。” 被当成小孩子打发了齐天一也不生气，还直接朝齐安摊摊手：“感谢陈涣，这是为大家开闢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啊。” 他离开后，齐安才重重的嘆了口气：“这心高气傲的，以后可怎么办。” 张桂熙知道他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退了，就安慰他：“急流勇退挺好的，再说天天这不是已经懂事很多了吗，要我看陈家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爸前两天打电话过来还夸过，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齐安提醒：“別一口一个陈家的，宋家。” 张桂熙懊恼的轻拍了下嘴：“哎，看我这嘴，说顺口了。” 齐安意味深长：“能把那么多二代牢牢按在自己手里，能是一般人吗？这里面还包括了咱儿子这么个心高气傲的。” 张桂熙想想也是：“敢直接对你出手的，还只是为了给天天一个教训，那確实不是一般人。” 提起这件事，夫妻俩都无语了一下。 虽说这种事不至於伤筋动骨吧，但也膈应啊。 结果追究起来，还是他们儿子先招惹人家的，他要是回击那也太不要脸了。 关键是，人家前脚干完这事，转过身就送个功绩回来。 这一巴掌一个枣的，可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齐安摇摇头：“老了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批二代成长起来，可不得了。” 张桂熙好奇的看向他。 齐安也很有分享欲：“就算以后各自继承家业了，谁还能不给他两分薄面？” “宋家往前数，走的路子各有不同，到他外公宋克行这走的是桃李满天下的路子，陈涣其实也差不多。” “宋老都多大年纪了，这私塾早晚也是要教到陈涣手上的。” “阿铭这一代，可全是他看著长大的。” 如果陈涣知道自己只是为了给秋秋找几个好朋友，就被政治家这么阴暗的推测，那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超级冤。 並直接撤回一个功绩。 但他不知道，他还在研究怎么让齐天一他爸退休前心甘情愿的再送他一程。 第323章 二叔，不要这么粘人 首日营业的结果不错，餐桌上，陈涣也没忘和大家报喜。 上学也不影响宋筱10g衝浪：“我今天听到同学在抱怨，说是怎么不提前开业，现在大家都没时间去了。” 毕竟是高三生，他们失去了快乐的双休。 林中月就安慰她：“再坚持一下，等寒假让你哥专门安排一天给你和你朋友去玩。” 宋筱眼睛顿时一亮：“也不用专门给我们安排一天，给我留三十张票就行！” 陈涣一听就知道她早就打这主意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很轻易的点了头：“可以，想好时间跟你二哥说。” 温清然：“？” 为什么他明明一句话都没有，工作还是能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到他脑袋上？ 宋筱双手合十露出狗狗眼：“二哥，拜託拜託。” 温清然：“好……” 宋克行可不是陈良树那种都退休了还要对小辈指手画脚的太上皇。 他说自己退休了，就真的万事都不管，完完整整的放权给陈涣。 除非是陈涣主动跟他说，他才会配合一下，不然他乐得在旁边看小辈自己折腾。 现在看到几个孩子做的不错，他也不扫兴，就提了一句別忘了注意身体。 陈涣笑著点头：“外公放心，我妈变著法的让厨房往公司送养生汤，我都喝胖了两斤。” 说起这事，温清然戴上了痛苦面具：“我胖了十斤，过段时间进组又要减肥了。” 陈涣给出诊断结果：“还是动的少了。” 秋秋手里抓著一个肉包啃，闻言歪歪头：“二叔不胖，刚好。” 宋兰亭一听这句式，立马警惕起来：“你俩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 陈涣：“……” 林中月：“……” 林中月一边点头一边在桌下捶了一下陈涣的腿。 陈涣努力忍笑，一本正经的回答：“知道了。” 饭后，陈涣直接以这个为理由，把秋秋丟给温清然。 温清然：“？？？” 陈涣义正言辞：“咱妈说让我在秋秋面前说话注意点！” 温清然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所以你就把孩子丟给我？” 陈涣沉思，这样好像確实不太好：“那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吗？” 温清然：“……不去。” 他又不是嫌家里灯泡不够亮！ 陈涣耸肩：“那不就得了。” 倒是被丟给温清然的秋秋本人接受良好。 平时陪姑姑和姑父玩的已经够多了，偶尔陪二叔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她没问题的。 秋秋甚至主动牵著温清然的手，乖乖的说：“二叔，不要这么粘人。” 温清然：“？？？？？” 温清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低头和秋秋对视了一会儿，算了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又有什么错呢！ 宋筱这时候探头过来：“二哥，给我讲几道数学题可以吗？” 温清然询问秋秋的意见：“二叔先给小姑姑讲几道题，再陪秋秋玩可以吗？” 秋秋点点小脑袋：“好哦。” 宋家电影室里，两个无良大人翻著家里的碟片库。 林中月稍微有些心虚：“直接丟给清然真的没问题吗？” 陈涣毫不心虚：“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学会自己找乐子了。” 林中月沉默了：“我猜，他找的乐子里，应该不包括帮他哥带孩子？” 陈涣：“也就使唤这两天了，马上又要进组了。” 林中月被他说服了。 两人盘膝坐在地上，林中月在里面翻出一张很多年前的碟片：“这个你都有？！” 陈涣凑过来看一眼：“哦，应该是舅舅以前买的。” 林中月拿著在陈涣面前晃了两下，高兴道：“那咱们就看这个吧？” 陈涣：“……会不会有点老？这片子跟我一样大。” 林中月苦恼的说：“没办法啊，我现在一看国產片，就会自动进入工作状態，忍不住想要评估艺人在影片中的表现，要是有公司的艺人就更完了，我会直接开始思考他的合约合不合適。” 可能是近朱者赤的缘故，林中月总感觉陈涣把他那离谱的boss直聘开关传染给自己了。 陈涣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明明林中月比他卷多了。 但既然只是用来消遣，不烧脑的商业片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就它吧。” 舅舅是个很怀旧的人，为这些老旧的碟片也准备了相应的播放设备，这时候就便宜陈涣了。 电影室里有许多位置。 毕竟他们宋家就是这样一个几代同堂的大家庭。 陈涣和林中月选择的是那种一坐下就会整个人都陷进去的双人沙发。 在重力的作用下，两人贴靠在一起。 明明已经是看过的老片子，还是会同时因为检察官脸上被泼了硫酸而惋惜。 林中月没忍住感慨：“可惜了，明明是很好的检察官，马上就要黑化了。” 陈涣：“蝙蝠侠系列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每个人都站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缘，有人失足跌落，有人拼命自救的同时还在別人身上绑上蝙蝠鉤索。” 林中月歪头看他：“你很喜欢蝙蝠侠？很少听你对一个人的讚誉如此之高。” 陈涣摇头：“我並不认同个人英雄主义。” 林中月想想陈涣平时凡事都可为我所用的作风，忍不住嘴角抽搐：“你要是生在战国时代，感觉会是个著名的纵横家。” 陈涣轻笑：“姑且当你在夸我了。” 林中月：“……” 林中月发誓，她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戴上滤镜了。 但陈涣就是有那个本事，一次次的打破她的滤镜。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在陈涣胸口轻轻擂了一拳：“你可真是强大又不要脸，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了。” 她深深地忧虑了，她感觉秋秋已经有些趋势了，只是因为年纪小还不太明显。 陈涣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听到她的忧心忡忡，反而笑了起来：“怎么会，秋秋多乖啊。” 林中月：“……” 她的滤镜摘下去了，可陈涣的滤镜好像戴起来了。 正想著，她就看到陈涣朝她单眼眨了下：“我自己不要没关係，好多人上赶著给我送呢。” 林中月愣住：“什么？” 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总算把上下文连起来，所以这是对她说的那句『不要脸』的回答？ 第324章 陈总这钱还是没白花！ 林中月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陈涣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轻轻捏了下她鼻尖，那顺手程度，简直和平时逗秋秋玩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中月刚不满的张开嘴，就听到意有所指的说道：“毕竟太过爱面子的人，总会被困在原地。” 他说这话时，银幕上的画面刚好演到那位曾经的检察官，如今的双面人质问主角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被硫酸毁容的那半边脸面露狰狞。 林中月：“……” 这还真是双重含义上的面子。 但林中月觉得，自己应该欣慰。 毕竟这次陈涣好歹没拿陈总举例，由此可见，陈总这钱还是没白。 两人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把电影看完，结束时林中月还有些意犹未尽：“要是有爆米就好了，那是看电影標配。” 但已经吃过晚饭的他们显然吃不下这种小零食了。 家里的管家或许也不大会同意。 陈涣：“邓姨只会给我们两个准备一碗消食茶。” 林中月遗憾嘆气：“好吧。” 陈涣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摸电影室的开关。 光线暗下去的那一刻，林中月感觉到温润的气流在她额头拂过。 接著她就听到陈涣含著笑意的话：“或许下次我们可以去电影院，让齐天一帮我们包场，让温清然继续帮我们带孩子。” 林中月被他牵引著走出电影室，走廊上的灯光明亮，把她从刚刚那股被迷惑的情景中拉了回来。 再一听陈涣这话，林中月登时就忍不住了：“就不能换个人坑？” 在不触及陈涣底线的时候，他总是民主又好说话，因此林中月一提议，陈涣立刻思索了起来。 几秒钟后，陈涣头顶亮起了小灯泡：“那给秋秋报两个辅导班吧。” 林中月：“……” 林中月：“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就齐天一和温清然挺好的，大小伙子，耐造。” “噗！” 陈涣扭头，没憋住笑出声。 林中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不远处，温清然的声音好像刚从地狱爬出来一样幽怨：“嫂子，晚上好。” 林中月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啊哈哈，清然辛苦了，来秋秋到姑姑这儿，让二叔先去洗漱吧。” 秋秋歪歪头，看看林中月又看看温清然：“二叔晚安！” 等温清然好声好气的回了句“晚安”秋秋才噠噠噠的跑到林中月和陈涣腿边。 陈涣隨意的对他摆了下手：“去休息。” 温清然被他这若无其事的態度给惊到了，这人怎么做到被当面抓包还能表现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 陈涣和他带著控诉的眼神对视，轻飘飘地笑了一声：“我给你报了个南极旅行团，是极地探险队那种，就在杀青之后，去玩一个月。” 温清然顺便变了脸色，带著柜檯营业员一样的亲切的笑容和陈涣挥了挥手：“好的，谢谢哥，下次还找我，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温清然离开后，林中月缓缓竖起大拇指：“都是变脸大师，我再也不怀疑清然演技了。” 陈涣中肯的说：“非科班出身，没有后台，能在男团顺利出道，他多少还是有些天赋的，只是温家家境普通，他没有条件学而已。” 林中月思索之后，点点头：“也对，圈里但凡能靠自己混出点名堂的，都是有些天赋在身上。” 陈涣就笑：“应该是隨我妈，我妈古琴弹的一绝。” 一直乖乖跟著的秋秋突然出声赞同：“奶奶可会弹琴了。” 林中月摸摸她的小脑瓜：“那秋秋喜欢吗？” 秋秋认真想了一会儿：“还行，不討厌，还是更喜欢画画，但是也可以学。” 陈涣在她额头上点了下一下：“不用为了哄奶奶高兴就去学，选你自己喜欢的就行。” 秋秋双手抱头，把脑袋和额头从两个大人手里抢救回来：“知道了，秋秋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林中月带秋秋去洗漱。 洗漱好，秋秋爬上床，好声好气的给两人讲了两故事。 都讲完，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自己把被子扯好，对哄睡环节就出个人的两人挥挥手：“我困了。” 林中月俯身亲亲她小脸蛋：“好的，秋秋晚安。” 秋秋：“姑姑晚安，姑父晚安。” 两人退出房门后，林中月才好奇的问道：“那你呢？” 陈涣疑惑：“什么？” 林中月：“陈知小时候学了钢琴，你就没学点乐器？” 陈涣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学了，古琴二胡什么的，都会一点，算不上精通，没兴趣，只是学来哄长辈高兴的。” 林中月对陈涣这话只敢信一半，要知道，当初他介绍自己家的时候，说的还是外公是老师，跟她爸妈是同行呢。 陈涣刷牙的时候，林中月就靠在门边看他：“感觉很少见你有什么不擅长的事情。” 陈涣漱了漱口：“那还是见的少了，比如我就不擅长厨艺，只能说是不会食物中毒的程度。” “而且就像孔雀开屏，我肯定是开屏的时候才给你看啊，尾巴毛光禿禿的时候不开。” 林中月：“……” 比喻的很生动，下次不要再比喻了。 去年录综艺那会，林中月是看过陈涣展示厨艺的。 和他自己说的相差不大，能吃，就是吃完还想不想吃下一顿就不一定了。 索性两人出去野餐烧烤，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做饭的时候。 结果就在这念头產生不到三天的时间，林中月就亲身体验了一把。 这事追究起来得怪齐天一。 大少爷说包个山头，那自然不可能是包个山头让他们趴地上抓青蛙了。 所以他包了山头后，让人根据地形定製了一场真人cs对抗赛。 末日主题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他的计划，大家玩的正在兴头上呢，突然下起大雨。 林中月刚跟陈涣配合著第一次射击到了人，还没开始庆祝的，一瓢大雨就泼到了她脸上。 林中月：“……” 她妈泼冷水都没这么精准的。 陈涣皱眉站起身，把她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眼睛，同时开始通知其他人也都先回半山別墅。 “齐天一选的这什破日子，感觉一时半会不会停了。” 第325章 下雨天知道往家跑 “毕竟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雨，齐天一也不能未卜先知啊。”林中月虽说被雨淋了，但说出的话还是很公允的。 就跟陈涣那种隨便找个人出来背锅的风格很不一样。 “好吧。”看在林中月的面子上，陈涣勉为其难的撤回了给齐天一记上的那一笔。 他护著林中月往別墅方向跑，值得庆幸的是为了玩真人cs，大家今天穿的都是便於运动的装束，这会儿跑起来也不会发生什么高跟鞋崴脚的狗血事件。 陈涣甚至还有精力边跑边给其他人打电话，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情况。 林中月就没他那么轻鬆了，眼看雨有越下越大的架势，她十分努力的跟上陈涣的步伐。 一直到陈涣把手机收起来，林中月才分出点注意力问：“怎么样？没事吧？” 陈涣淡定回答：“放心，这些人虽然不太聪明，但下雨天也都知道往家跑。” 林中月：“……”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亏心了吧？ 无论工作还是日常，林中月都跟他们打过交道。 凭良心讲，聪不聪明这事，也得看跟谁比，跟陈涣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显得没那么聪明了。 可如果把他们放到正常人中，已经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 刚被林中月击中的『尸体』幽幽发言：“嫂子，涣哥平时就是这么说我们坏话的吗？” 林中月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嚇了一跳。 陈涣一直都知道他跟在后面，因此並不意外，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那你们倒是学的聪明一点啊，我现在还没能实现躺平，绝对是你们还不够努力。” 林中月：“……” 『尸体』：“……”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怀揣著对眾人那微不可察的愧疚，林中月跑动的脚步都略显沉重了一些。 陈涣吐槽：“那分明是衣服被浇透了。” 好在两人埋伏的地方距离半山別墅不算远，快跑几步，还能在雨势更大之前回到別墅。 路上要是遇到了其他人，就一起捡回去。 不知为何，林中月总觉得，陈涣做这种事顺手极了。 就是莫名有种，没把大家当人的感觉。 等他们跑回別墅，已经有离得近的人先回来了。 陈涣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 林中月想著反正也要洗澡，就也学著他的样子把往下淌的雨水吸走，就跟陈涣一起往客厅里面走，给后面进来的人让出位置。 他们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已经有人在齐天一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了。 “怎么出来玩还能遇到下雨呢。” “这也不能怪齐哥吧，江金十月就是有点多雨，只能说咱们运气太差了！” “那这庆功聚会还能往后延吗？我还没玩够呢！” 陈涣：“看看天气，实在不行下次改室內。” 他一出声，瞬间成为客厅的焦点。 陈涣也是这时候，终於看到齐天一用毛巾擦出来的鸡窝头，以及別人欠了他八百万的难看脸色。 平时总是很注重形象的人这时候確实有些难忍，陈涣可以理解。 他难得很有良心的忍著笑：“都先去洗澡吧，山上还挺凉的，別感冒了。” “知道了，感冒耽误上班，我懂。” 听起来已经是涣言涣语十级翻译选手了。 温清然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缓缓闭上了嘴。 算了，这都是大家应得的。 陈涣和林中月也赶紧去洗澡了。 別墅的浴缸里配套设施齐全，有浴缸也有淋浴，倒是不用谁等谁的。 温清然则是一直在门口等到確定所有人都回来了，才放心的关上门。 他给陈涣发了条匯总信息，这才去洗澡。 陈涣洗得快，裹著浴袍出来的时候，一点开手机就看到了信息，隨意的回了条知道了。 大家都是作死熟手了，这点小意外属实不算什么。 退出消息界面，就看到了其他软体关於江金忽然暴雨的推送。 又给宋兰亭发了报平安的消息后，陈涣认命的换了衣服下楼。 只能说齐天一的运气可能真不怎么样。 出於让大家玩的自在的考量，没留服务人员在別墅里的情况本来就少见，偏偏这次还赶上了下雨。 好在冰箱里食材是填满了的。 陈涣拿出几大块姜，在水下清洗乾净就开始切片。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下楼，客厅里已经飘满了薑汤的味道。 有敏锐一点的人，已经开始机灵的倒著往楼上退了。 坐在沙发上回信息的陈涣头也没回，慢悠悠的说：“薑汤煮好了，一人喝一碗。” 其他人：“……” 几人互相推諉了半天。 纪旭轻咳：“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行了，涣哥怎么还亲自动手了呢。” 陈涣转过头，语气认真：“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原本定好的厨师团队来不了了，我怕你们把厨房炸了。” 第326章 就这狗脾气，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其他人：“……” 感觉到了智商被鄙夷。 陈涣摆摆手：“薑汤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够浓，多煮会儿也行，反正姜不怕煮。” “不用了！” 现在闻著都已经这么令人毛骨悚然了，再煮会儿，那还能喝吗？ 几人爭先恐后的往厨房跑。 等他们挨个端著薑汤碗出来，一脸苦大仇深的往嘴里送的时候。 陈涣幽幽开口：“確实很有末日主题的氛围。” 所有人：“……” 他们这个庆功宴最大的失误，就是带上了陈涣这张嘴。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齐天一下楼时，楼下一圈人已经喝完薑汤开始看电视了。 反正他们总是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 齐天一闻著空气里的姜味，皱了皱鼻子：“什么东西糊了？” 陈涣从手机里抬起头：“厨房里煮了薑汤，自己去盛。” 齐天一：“？” 齐天一不知好人心的问：“你是哪里来的老妈子吗？” 陈涣：“你这张嘴至今都没被打死，我真是不能理解。” 齐天一看著他，百思不得其解：“你不觉得，这句话更適合你吗？” 陈涣到底哪儿来的脸说他？ 齐天一没去厨房，他又不是温清然，陈涣说什么是什么。 他直接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同样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滑动，关注关於暴雨的新闻。 陈涣也没管他，自顾自的靠在那儿刷手机。 其他人互相对视，暗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能硬气一点呢！ 不就不用喝那难以下咽的薑汤了！ 他们这心情仅仅维持到温清然洗完澡下楼。 听到陈涣说有薑汤，温清然这个不爱吃薑的人浑身上下连汗毛都写满了拒绝。 但迫於陈涣的淫威，他还是去给自己倒了一碗。 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分量不对。 於是又拿出一个碗，刚好两碗的量，温清然想了想，端著两碗薑汤来到客厅问：“谁还没喝？”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指向了齐天一。 正在给他妈发信息的齐天一：“……” 温清然很贴心的帮他把薑汤放在面前：“不用谢。” 齐天一：“……” 早就说过，陈涣这弟弟同样难缠的要死。 齐天一开始挣扎：“林中月不是也还没下来？” 林中月在浴室里多泡了一会儿，出来又要吹头髮，就下来的稍微慢了一些。 刚走到楼梯上，就听到齐天一念叨自己的名字，直接问道：“齐少找我什么事？” 齐天一：“……” 他妈的，这一家三口就是跟他犯冲！ 陈涣瞬间笑出声，起身去楼梯口接了下林中月：“齐少耍小孩性子不肯喝薑汤呢。” 齐天一恼羞成怒：“……谁耍小孩性子了！” 他端起薑汤一饮而尽，颇有种酒桌上乾杯的豪放感。 温清然和林中月：“……” 这狗脾气，就別跟陈涣对著干了。 俩人都不理解，齐天一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这激將法是上了一当又一当，就死活不长记性啊。 林中月顺著陈涣的牵引坐到沙发上，看著温清然喝一口皱一下眉头的，还很好奇的问陈涣：“没有我的份儿吗？” 所有人的目光惊悚的看向她。 不愧是能拿下涣哥的人！ 陈涣去厨房把那个小汤煲端了过来：“我们俩的。” 他一开盖，温清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为什么……你们的闻起来还怪好喝的。” 陈涣吐槽：“你这什么狗鼻子。” 林中月拿汤勺给自己舀了一碗，一入口就知道温清然说的是对的，他们这份放可乐了。 温清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加上对陈涣的了解，他立马放下碗抗议：“我也要喝你们那个！” 陈涣：“抗议无效。” 见温清然这態度，其他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儿。 齐天一不可思议的看著陈涣：“你这还给自己开小灶呢？” 陈涣理直气壮：“因为我不喜欢喝薑汤啊。” “我们难道就喜欢吗！！！”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討伐陈涣。 陈涣抬了抬下巴，环视他们：“那你们自己煮啊，喝现成的不配提要求。” 眾人沉默了一会儿，纪旭幽幽开口：“可是……我们原本是可以不用喝的啊……” 其他人：“对啊！” 林中月捂脸。 可陈涣是不会心虚的，他漫不经心的说：“你们有谁会做饭吗？雨太大，开车上山不安全，我让厨师別来了。” 所有人：“……” 能掌控厨房的人最终还是站到了食物链顶端。 陈涣也还是给温清然分了半碗可乐薑汤。 只是林中月看温清然的眼神也逐渐微妙起来了。 这孩子就没发现，原本他只需要喝一碗，现在变成了一碗半吗？ 而陈涣这个不爱喝薑汤的人，最终只喝了半碗啊。 林中月心情复杂的喝完薑汤，刚准备反思一下自己之前是不是也不知不觉的中过陈涣圈套的时候，陈涣拿来了游戏卡。 好吧，那先打游戏好了。 毕竟就算她回想起来了，也不来不及找陈涣算帐了。 更有可能，她算著算著，最后发现是自己有问题，那就更令人难过了。 两人信心满满的开始挑战分手厨房，鸡飞狗跳的背景音中，温清然打开了居也大厦的直播间。 是的，他们在外面庆功，身处九澜的郭一博还在兢兢业业的直播。 连著带大家云试玩了好几天剧本杀，愣是没有一天重复的，每次直播间观眾都以为是个新本子，结果到最后发现，还是之前的本子，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了。 前一天还是个名声很好的大侠，他们见证了大侠被冤枉的身败名裂。 后一天他们的视角变成了街边因为江湖人士逞强斗狠被牵连而死的百姓，他们咬牙切齿的说这些大侠可真该死啊。 温清然一进直播间，就听到郭一博提醒各位游客一定要注意安全，还自掏腰包给大厦买了一批雨伞，就放在门口，游客们离开的时候可以借走，离开九澜之前记得还就行。 直播间有人说他这样不行，好多人借了不还。 郭一博语气憨憨的挠挠头说：“忘了还，快递寄回来也行。” 温清然都忍不住感慨，陈涣这人选的是真好啊，直播间的氛围某种程度来说代表了品牌形象的一个侧面。 真诚、亲切、憨厚，多接地气的品牌形象啊。 他正想著，隨手在手机上记录灵感，就听到有人凑过来，在他耳边问了句：“你哥和你嫂子离婚，你跟谁？” 温清然：“？” 温清然整个人差点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是谁，这么居心叵测，能问出这种问题！ 等他回过神，就看到林中月和陈涣那边的激烈战况。 温清然：“……” 怎么说的，就是小红没毛病，小蓝也没毛病，但是小红和小蓝凑到一块，怎么看著就那么忙叨呢！ 齐天一总结道：“他俩对厨房都有一套自己的管理体系。” 李松在旁边吸著果冻，点点头：“幸好涣哥和嫂子都不用做饭。” 不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作为真的被陈涣投餵过的人，温清然努力帮陈涣正名：“呃，陈涣做饭能吃的，不会死人，也不会进医院。真的！” 其他人：“……你还真挺好养活的。” 第327章 不错，我徵用了 挽尊太过用力的后果就是，温清然被踢出了说陈涣坏话的小群。 虽然那个群原本也就是一群人在里面研究怎么偷懒请假还不会频繁到被陈涣察觉。 但温清然还是有点可惜。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在某些人想请假之前，及时发放一些工作，以打断对方的请假读条了。 咳咳，其实他有点疑惑，也没怎么遮掩，怎么就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呢。 鸡飞狗跳的又过了一关，陈涣暂时放下手柄，挑眉：“建小群？还说我坏话？” 纪旭果断开口撇清自己：“不是我，这个我真不知道！” 陈涣点头：“如果你是群主，一开始就不会把温清然拉进去。” 纪旭努力尬笑：“啊，哈哈。” 似乎是肯定了他的智商，但又確实不像什么好话的样子。 陈涣伸出手，勾了勾手指，懒洋洋的开口：“手机。” 没有指向性的主语，但脸上明显掛著心虚的几个人互相推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供一般的送上了自己的手机。 並十分贴心的解了锁，点进聊天群。 林中月坐的离陈涣最近，凑过来往屏幕上一看，当场就沉默了。 甚至有些理解温清然这个陈涣毒唯为什么没把这个小群打掉了。 因为群內最近一条信息是三天前，说明这个群的聊天频率不高。 而他们討论的內容是，计划下一个请假去徒步。 陈涣也没往上翻记录，看完那简略到只有几行字的旅行计划，若有所思：“別说，这规划的还挺合理的，就是要注意气候变化，十月那条线昼夜温差比较大。” 那几人脸色登时鬆懈下来，接著他们就听到陈涣说：“不错，我徵用了。” 其他人：“……” 齐天一为几人的天真轻嗤一声。 窗外雷声隆隆大雨倾盆，屋內被陈涣精准打击的几名群友头顶阴云密布。 看著这一个个恨不得直接蹲到墙角去的阴鬱蘑菇，林中月和温清然心里都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但只过了不到半分钟，阴鬱蘑菇就满血復活变身成喜阳的绣球菌。 温清然：“？” 林中月：“？” 这恢復力是不是有些太惊人了？ 恍惚间，温清然忽然想起齐天一刚进公司入职那次，当时皮皮虾们怎么说的来著？ “毕竟不是每次都会挨揍，就是这种在可能会挨揍和可能不会之间游走的感觉，刺激！” 回忆结束，温清然：“……” 他就多余。 真的。 只能说林中月和温清然这两人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日子还是有些短，尚且没有摸清楚大家的相处模式。 如果说他们这群人是从小互坑著长大的，那博弈就是大家永恆不变的课题。 就算陈涣和齐天一已经成了默认的领头人，但也不影响小弟们时不时的想要造反挑衅，再被大哥毫不留情的削一遍。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跳跳基因。 陈涣看看时间，在心里问系统：“系统，你会做饭吗？” 系统：“？” 系统：“宿主，我只是一个代码生命啊！” 虽然它有擬態身体，也能帮宿主把喝完的酒杯洗乾净放回杯架，但让它一个统做饭，是不是有些强统所难了？ 陈涣语气遗憾：“好吧。” 他顺手把游戏手柄交给下一个，起身说：“中午吃火锅怎么样？下午自由活动。” 他这话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下雨天就应该吃火锅！” “吃爆辣的！” “吃不辣的！” 陈涣被他们吵的头疼，指著那两人：“去旁边打一架，打贏了的说了算。” 温清然：“……” 可以，这很陈涣。 温清然起身：“我帮你切菜？” 陈涣点点头：“行，再来两个。” 林中月刚准备举手，就被陈涣果断按了回去：“你不属於厨房。” “嘁！——” 陈涣冷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你们今天想排队去洗胃？先说好，下雨天我是不开车的。” 林中月：“……我才刚感动不到三秒。” 齐天一中肯的说：“已经很长了。” 他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往上挽了两下，直接点了几个人出来。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是火锅处理食材，工作量也不小。 其他人也自觉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没人坐那里等著吃现成的。 系统虽然不能做饭，但它还是很勤奋的帮陈涣整理了几个火锅底料的配方出来。 都是那种简单好操作，不需要太多技术，但听起来感觉味道应该还不错的。 陈涣负责熬製锅底，他一下开了三个灶台，看著很专业的样子，实则他脑海里系统疯狂尖叫：“够了够了太多了宿主！下一样，柠檬汁，这个加一点点就可以。” 齐天一在他旁边慢吞吞的把藕这类根茎食材切片，看他那时不时停下来好像在思考的模样，忍不住吐槽：“真能吃吗？” 陈涣一边应付系统的指挥，一边彬彬有礼的回答：“你也可以选择吃水煮的。” 第328章 怎么，你妈生气的时候，也给你爸做饭吗？ 同样身处厨房，但负责处理海鲜的温清然只想把他俩的嘴一起堵上。 人到底为什么要长嘴？ 长了嘴又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温清然觉得，这可以成为新的世界未解之谜。 其实温清然原本还有些诧异，他没想到齐天一那种龟毛又矫情的大少爷也会切菜。 毕竟平时看他身边有秘书有司机有造型团队，一群人围著伺候著，就连来上班都不会低调一星半点，他自然而然的把齐天一当成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类型。 现在为了打断他和陈涣那似乎永无止境的互懟，温清然乾脆直接问了出来。 反正他现在也算看明白了，齐天一这人，他不会因为你顺著他就看你顺眼。 他整你，也只会因为他想整你。 谁知道齐天一竟然给了个跟陈涣差不多的理由。 “帮我妈切菜练的。” 温清然：“？” 温清然真情实感的问：“怎么，你妈生气的时候，也会给你爸做饭吗？” 厨房里的其他人：“？？？” 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一些很了不得的八卦。 齐天一无语了半天，切菜的手都顿住了。 齐天一：“有段时间我家不方便请保姆，我妈就自己学著做饭，她都没碰过菜刀哪会这些，我就帮她切。”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那时候家里一般都是我爸做饭。” 温清然有些遗憾：“原来是这样，好吧。” 其他人：“？” 你在遗憾什么？ 只有陈涣一个人没忍住笑出声。 看来那甜滋滋的长寿麵还是给温清然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大家一起动手，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 餐桌上摆好电磁炉后，立刻就有人自觉过来把陈涣调好的锅底端上去。 反正到电磁炉上也能继续煮。 陈涣想的很开，毕竟他的目標只是煮熟了就行。 如果有人觉得不好吃，那就饿著好了！ 准备好的肉菜海鲜也陆续端上桌，林中月把饮品小推车推到餐桌边，让大家想喝什么自己选。 他们租的这个別墅，日常就是承接各类party，现在就算厨师和服务团队来不了，该配备的东西一点都没少。 这群个人平时在公司那种地方，都能想方设法的热闹起来，何况现在氛围正好。 有人现场展示刚学会的调酒技术，有人翻出了桌游。 林中月对酒兴趣不大，给自己开了瓶气泡水以水代酒。 別人自然没意见了。 毕竟她不喝，还有陈涣帮她喝，能这么名正言顺灌陈涣酒的时候可不多，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跃跃欲试。 林中月这还算是给他们一个合適的理由呢。 他们宣布，林中月就是今天最好的嫂子！ 陈涣不会扫他们的兴，但也不会乖乖被他们坑。 结果就是大家几败俱伤。 原本说好吃完饭去打撞球的人纷纷表示自己需要回房稍作休整。 齐天一翻译了一下：“不舒服，回去吐一下，说的体面一点。” 温清然嘴角微抽：“……其实也没多体面。” 明显走路都打晃了。 再一看，旁边陈涣虽然也喝了很多，但人家有老婆扶著呀。 是陈涣贏了！ 齐天一：“……” 齐天一十分嫌弃，扭头就走：“我跟你这个哥控没什么好说的。” 林中月扶著陈涣进房间，有些担心：“喝这么多，没事吧？” 结婚一年，她还是第一次见陈涣喝这么多。 结果房门刚关上，陈涣眼神瞬间清明了。 林中月：“……” 林中月到洗手间拧了条毛巾，无语的丟到他身上。 陈涣振振有词：“不能怪我，他们太闹人了，不装醉这会儿还没完呢。” 林中月：“还不都是你惯的。” 她算看出来了，別说陈涣，就连齐天一，在某些时候都能算得上是脾气好。 被小弟闹了也不生气，灌酒也是愿赌服输，虽然转头陈涣就会坑回去。 怪不得那些人没事閒的就跃跃欲试的想要犯上作乱呢！ 反正也没什么后果，最多是明天回公司多加点活儿，如果是她，也不会错过这种话好机会的！ 毕竟工作就摆在那里，总不能指望陈涣良心发现自己干吧。 陈涣就没喝醉，更用不著林中月照顾，自己去洗手间洗漱后，出来朝林中月伸出手：“月月姐，头晕，想睡会儿。” 林中月无奈的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按了按太阳穴：“那就睡会儿。” 反正都是群成年人了，醒了知道自己去找乐子。 林中月窝在陈涣怀里，能明显感觉对方的体温比平时高了点，所以喝酒也不是完全没影响嘛。 这么想著，林中月沉沉的睡过去。 她感觉自己今天状態挺好的，就算淋了雨，也及时又喝薑汤又泡澡的抢救了一下。 结果陈涣睡了一会儿，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儿，怀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迷迷糊糊之间，他习惯性把手放在林中月的额头上，然后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直接命令道：“系统，扫描一下。” 系统听他这严肃的语气，也不敢多说，立刻照做。 太好了，只是应激反应，而不是什么病毒或细菌感染的。 系统立刻把体检结果反馈给陈涣，陈涣也鬆了口气。 去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放到林中月额头上。 他看了眼窗外，雨还没停，他去楼下找到了別墅的应急药箱，在里面翻出了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 回到房间后，他轻轻推了下林中月：“月月。” 林中月哼唧著应了一声，没有了平时工作时的雷厉风行，声音里带上了因为生病造成的软绵。 只是一出声，林中月自己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她摸了摸不太舒服的喉咙，脑子还有些没转过来。 “喉咙、痛。” 陈涣把人扶起来，哄了两句：“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晚点雨小一点我们就先回家。” 林中月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的时候药已经送到她嘴边。 她就著陈涣的动作把药喝了，才慢吞吞的拒绝：“应该只是凉到了，下雨天开车不安全，在这休息也一样。” 陈涣也不跟她爭辩，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再说，你先再睡会儿，说不定睡醒就好了。” 林中月哼唧著『嗯』了一声，还隔著被子推了推陈涣：“你再找个空房间，別被传染了。” “知道了。”陈涣答应下来。 等林中月睡著，陈涣立刻问系统：“雨什么大概时候停？” 系统觉得，放眼整个系统界，它这业务范围也是相当炸裂了。 不是当体检仪，就是当搜寻引擎和导航，现在又干上天气预报的活了。 “宿主，大雨预计持续到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左右。” 陈涣皱眉：“今天不会小吗？” 系统把未来二十四小时的降雨预测展示给陈涣看：“现在就是最小的时候了。” 陈涣：“……” 他再一次感慨，齐天一这选的什么破天气。 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齐天一选了。 温清然休息好出来看到的就是陈涣一个人坐在客厅，还疑惑了一下：“嫂子还没起来吗？” 陈涣嘆气：“发烧了，刚吃了药，我让她再睡会。” 温清然皱眉：“严重吗？” 说著他还看了看窗外，雨势愈演愈烈，一点减小的跡象都没有。 陈涣摇摇头：“得下到明天中午，还好只是凉到了，身体应激反应。” 温清然点点头，坐到陈涣旁边，但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些狗血剧情，鬼使神差的开口：“你怎么不调直升机过来接人？” 陈涣：“？？？” 陈涣真诚提问：“你是没见过人发烧吗？” 同时给温清然递了个体温计过去：“你也量量吧，这脑子像烧傻了。” 第329章 说不定是遗传呢 一般情况下，到了这种程度，就差不多可以直接宣告陈涣的又一次胜利了。 然而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温清然接过体温计，略一思索，反问陈涣：“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遗传？” 陈涣：“？？？” “咳！咳咳……咳……”火锅吃咸了於是下来喝口水的纪旭咳的昏天黑地，他甚至怀疑这是陈涣兄弟俩给他做的局。 陈涣一脸嫌弃的看著被他弄脏的地板：“记得自己擦乾净。” 纪旭扶著水吧檯的桌子，一张嘴就是一串止不住的咳嗽，只好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又给自己灌了两大口水，费好大劲勉强把咳嗽压了回去。 纪旭也懒著去找拖把，直接在旁边抽了两张纸巾，任劳任怨的把刚刚不小心溅出去的水擦乾净。 可是公允点说，难道口出暴言的温清然，就不该承担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吗？ 反正他觉得应该，他甚至想把著名大孝子的称號让给对方。 陈总这命好啊，像他爹就不行了，只有他一个大孝子，多少差了点意思。 温清然还是坏事乾的少，没那么熟练，这会儿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那咱们要提前下山吗？” 陈涣摇摇头：“先看看吃完药体温能不能降下去，雨太大，再折腾的病情加重了。” “就是，”纪旭收拾完走过来，赞同了他这话，“万一路上车再拋锚了，那不更麻烦，咱这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別墅呢。” 陈涣点头。 纪旭在茶几上挑拣了半天，拿了个梨放嘴里啃：“说起来，你们觉不觉得好像暴风雪山庄模式啊。” 温清然疑惑：“什么？” 纪旭：“暴风雪山庄模式，就是一群人，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然后这群人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温清然：“……” 陈涣也无语了一下：“那第一个先杀你。” 纪旭『唔』的思索了几秒钟：“那我要先留下遗言，凶手是涣哥。” 睡醒陆续下楼的人疑惑了：“又开始玩剧本杀了吗？” 他们记得没这环节啊。 主要是在齐天一问他们想玩什么的时候，剧本杀被眾人一致拒绝了。 陈涣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需要一些时间去疗愈。 “没，”陈涣和温清然都没接话，纪旭就帮他们回答了，“是狼人杀。” 温清然：“？” 正在下楼的杨彬已经很自然的接话了：“那我是女巫，我不救，我要毒温清然。” 温清然：“？？？” 温清然大为震撼：“我一个字都没说！” 杨彬点头：“是被我毒哑了。” 齐天一就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慢吞吞的下楼，隨口就接：“没事，温清然你可以选择变成泡沫，得到永生。” 所有人：“……” 好……好像串台了吧？ 纪旭顺势提议：“下午有没有人想玩狼人杀？” 感兴趣的人瞬间凑齐了队伍。 其他想去打撞球的，想去玩其他桌游的，还有单纯打游戏的。 甚至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想去顶楼露天泳池游泳的。 温清然：“……” 是真不怕被雷劈啊。 温清然是真的很无语，但对方一脸的兴致勃勃，他只好看向陈涣。 陈涣简洁明了：“不行。” “哦。”几人瞬间就蔫了。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想死可以等下次我们不在的时候去。”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我去打撞球，谁去？” 大家又不是需要老师安排课后活动的小学生。 就算真人cs告吹了，也能重新凑出各种类型的小群体。 只是在听陈涣婉拒他们的邀请后十分震惊：“结婚就可以脱离集体活动了吗！” 陈涣看向说话的人：“对啊，结婚就是了不起。” 温清然：“……我嫂子发烧了，陈涣只是想能及时照顾。” “哦——”一群人起鬨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一个把发烧放心上。 现代社会，发烧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病。 “那涣哥好好照顾嫂子，我们去玩咯。”一直都是陈涣去度假，他们在公司负重前行，现在总算反过来了，这群人眼里的幸灾乐祸都快藏不住了。 齐天一犀利的总结：“这就是平时太不做人了，反噬到自己老婆身上了。” 陈涣指了指其他人离开的方向：“你也滚。” 齐天一耸肩，对陈涣的口出狂言不以为意，甚至离开前，还慢悠悠的对温清然感嘆：“人在破防的时候，总是色厉內荏的。” 温清然：“……” 可以了，別感慨了，难得鬆快几天，难道想让陈涣继续加工作量吗！ 陈涣也不是完全没去玩。 只是在去玩之前，先回房间看了眼林中月。 睡姿跟他出门的时候差不多，脸颊因为发烧微微发红。 看她睡的正熟，陈涣也没打扰，只是把她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一个，就退了出去。 系统很自觉地在林中月那边留了一个身体数据实时监控，方便陈涣能隨时查看。 不过没怎么用上，因为林中月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內只留了一盏黯淡的夜灯。 “醒了？” 听到陈涣的声音，林中月明显怔愣了一下。 隨著陈涣脚步声的靠近，林中月像是才刚反应过来一样把头转到他所在的方向。 陈涣看她这懵懵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俯身用手摸了摸她额头。 “已经退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唔。”林中月缓慢的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小的好像是故意在陈涣手心里乱蹭。 陈涣顺手安抚的揉了揉，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 他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枕头垫在背后，等她坐稳，这才把水杯递过去。 林中月接过来，双手握著杯子，感受上面温乎乎的温度。 忽然就从刚睁开眼睛时那种空落落走了出来。 她把水杯靠近唇边，小口小口抿著。 咽下水的那一瞬间，林中月感觉喉咙像是刀割一样疼痛。 偏偏陈涣还在这时候问她：“饿不饿？给你煮了点粥在厨房温著呢。” 林中月把水杯从唇边移开，看著坐在床边看她喝水的陈涣，鼓著脸有些委屈的摇摇头，又指了指喉咙的位置。 “疼。”说话声音也有些含混和嘶哑，不过陈涣还是听懂了。 陈涣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次生病。 好吧，根本回想不起来，他回想了一下宋兰亭上一次生病，然后朝林中月伸出两只手：“想吃蒸橙子还是梨汤？” 没那么爱吃梨的林中月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只代表橙子的手。 “行，那我去给你蒸个橙子。” 他准备起身，却发现林中月根本没鬆手，陈涣晃了晃那只被握住的手：“这样我可没法去蒸橙子。” 林中月眼中明显流露出几分委屈，但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著陈涣。 陈涣无奈的笑了一下。 平时见多了对方在工作上乾净利落的作风，这种依赖人的模样倒是少见。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试探的提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楼？在客厅等我？” 这回林中月同意了。 换了一套乾爽的睡衣，又在睡衣外面套了个薄款外套，林中月跟著陈涣下了楼，被安置在沙发上，手里还被塞了一个遥控器。 陈涣：“我很快就好。” 蒸橙子前后连带准备工作也用不上二十分钟，但这段时间林中月却频频从沙发上回头去看他。 最后甚至哼哧哼哧地拖了把椅子，像个监工一样坐到厨房门口。 陈涣就笑著调侃她：“放心，我不会在橙子里下毒的。” 十五分钟后，橙子出锅，林中月拿著铁勺挖里面咸酸的果肉吃，一颗橙子下肚，喉咙总算舒服些了。 知道她难受，陈涣也不逗她说话，自顾自的说道：“等会儿有胃口了就喝点粥，然后再吃一顿药。” “明天雨停了咱们就回家。” 林中月乖乖的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 系统当导航的时候可靠，当天气预报的时候同样靠谱。 说第二天中午，大雨就真的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中午。 又等了一段时间，等系统確定他们走的那条路积水退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出发回家。 离开前，林中月还有点歉意。 可其他人没感觉自己被影响到什么，只有陈涣时不时就要回房看一眼情况，被其他人不含恶意的调侃了两句。 但也很快就被温清然懟回来了。 温清然学著陈涣惯用的气人语调，慢条斯理的说：“你们就没考虑过，我嫂子生病，陈涣会请病假的可能性吗？” 所有人：“……”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这事，陈涣他干的出来啊！ 周一陈涣果然没上班，理由也果然是病假，当然这是后话。 陈涣和林中月一到家，家庭医生就帮林中月做了检查。 “没事，只是有些轻微发炎，夫人的体质弱了点，平时也要加强锻炼。” 林中月：“……” 林中月痛苦闭眼。 然后她就听到医生问陈涣：“输液还是喝中药？” 这还是个中西合璧的医生。 林中月扯著破锣嗓子喊：“输液！” 陈涣忍笑著同意了：“嗯，听夫人的，输液。” 等医生离开后，陈涣才摸摸她的脑袋，怜悯的说：“等你好了，跟我晨练吧，对了，外婆说让医生给你准备了养生方，回头也安排上。” 林中月：“……” 林中月躺到床上，双眼紧闭，声音沙哑：“我死了。” 蹲在门口等结果的秋秋闻言大惊失色：“呜哇——姑姑不要死！” 等陈涣和林中月手忙脚乱的哄好秋秋，又被闻声赶来的外公外婆和宋兰亭分別骂了一通后，俩人都老实了。 长辈们带走了秋秋，宋兰亭说这两天让秋秋和她住。 等他们都离开后，林中月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指天发誓：“……我再也不乱说话了，真的。” 说起来，其实她以前也没这毛病，都是被陈涣给带坏了。 陈涣在旁边暗戳戳的说：“要不把秋秋留在这儿，咱俩回別墅住吧。” 用心之险恶，林中月哪怕因为生病而迟钝的大脑都能反应过来。 但生病也不是没有好事。 就比如工作上，林中月总算享受了一把陈涣的待遇，凡事只动动嘴就可以了。 林中月感慨：“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老板呢，光提要求不干活真舒服啊。” 陈涣：“……骂的真脏。” 娱乐公司的艺人大多数都拥有自理能力，经纪人可以解决他们百分之八十的问题，需要上升到林中月这个层面的不是很多。 因此需要陈涣处理的，基本也都是影视部门的工作。 这部门从一开始陈涣提议扩充的，这会儿处理起来事情来算得上得心应手。 林中月趴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忽然开口说：“我忽然发现有个挺適合你的岗位。” 陈涣不信，但既然是自己老婆说的，他也可以姑且听听。 林中月坏笑了一下：“临时总裁，如果谁家公司出现紧急情况，比如总裁因为酒驾去蹲局子了，你就可以临时去顶替几天。” 陈涣听懂了：“滴滴代总裁是吧？已经有人用过体验卡了。” 林中月：“……” 她想起来了，確实，陈总已经试过了。 陈涣：“我兢兢业业的给他打了两个月工，结果他连个好评都没给我打，真是没礼貌。” 林中月嘴角抽搐：“兢兢业业干活的，那不是温清然吗？” 她怎么记得陈涣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来著。 陈涣把人按回床上：“睡觉。” 林中月被迫闭上眼睛：“什么嘛，说不过我就耍赖。” 不知是不是之前加班透支了身体，林中月这一病明明不严重，结果却拖了半个来月才好。 也幸亏两人公司都有靠谱的员工，才不至於重返职场的时候，发现公司已经倒闭了。 现实是，公司不仅没倒闭，还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了。 陈涣看著手边的首月財报，十分感慨：“大家真有钱啊。” 明明都盲盒每人每个品类限量三箱了，结果还是每天都出现售空的情况。 齐天一嘴角微抽：“他们甚至发现盲盒卖完了不是骂你，而是报復性买一本你的书，然后安慰自己没白来。”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齐天一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衝击。 就这个报复方式，你別说，还真挺別致的。 第330章 你们兄弟在这儿轮班休假呢？ 陈涣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锅。 並开始倒打一耙：“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不需要的人也跟著凑热闹，才导致故事书总是断货。” 齐天一：“……这话说的，你就不亏心吗。” 那陈涣字典里確实没有这俩字。 陈涣琢磨了一下，书都发售一个多月了，按理说，网友这股跟风的热情也该降下来了。 结果他往后翻了两页：“这怎么还迎来了一个小高峰？” 齐天一看了一眼，瞭然的说道：“那是第一批书到货后，有人在网上分享了自己小孩看绘本的小视频。” 然后就又有一批想要解放双手解放自己的家长跑来下单了。 好在陈敬山那边的印刷厂对接过来的及时，在和出版社那边商量好后，很快就投入了使用。 现在也勉强跟上了出货速度，不然也不能还有余量放到居也大厦。 说起居也大厦，这边的门票预约已经直接预约到一个月以后了。 陈涣想了想，觉得这吊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 “让运营那边官宣一下，体验设备入驻各大商场的事情吧，记得说清楚只是体验款，跟居也大厦的还是有所区別的，別到时候又说我虚假宣传。” 齐天一点点头，把事情记下。 陈涣忽然提起温清然：“对了，你这两天跟他对接一下工作，他要进组了，差不多得拍到过年前后，过完年还要去极地旅行一个月。” 齐天一：“？你们兄弟在这儿轮班休假呢？” 而温清然这一休，直接休到年后去了，谁家副总敢这么放假啊？ 陈涣：“那你要愿意去说服他退出娱乐圈的话，我也没意见。” 齐天一：“……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陈涣耸肩：“你看，我给你出主意你又不採纳。” “好了，”陈涣摆摆手，“我就是转达一下，你要是不想对接我也没意见。” 齐天一冷笑。 他是没意见，因为受影响的又不是他的工作！ 齐天一抗议：“不行，他不能完全脱手，不然等他休完，我也要休年假。” 陈涣算算时间：“不行，明年春天我要休假去一趟騶吾山，你再往后排一排。” 齐天一：“……” 齐天一很没有礼貌的摔门离开了。 陈涣幽幽跟系统吐槽：“太没礼貌了。” 屋里没有外人，假装盆栽的系统继续挥舞著枝干帮陈涣分类整理文件，闻言义愤填膺的挥了挥纸条：“太没礼貌了！” 陈涣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处理这半个月以来堆积下来的工作。 然后才翻了两页，就又有人来敲门了。 “进。” “表叔？”看到晏振中推门进来，陈涣有点诧异。 晏振中点点头：“最近学校课不多，就过来看看。” 陈涣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和晏振中到旁边的沙发上，亲自泡了茶。 两杯热茶入口，晏振中先是关心了一下林中月：“月月怎么病这么久？” 陈涣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单纯感冒，正好前段时间太累了，最近公司也是平稳期，就顺势让她多休息几天。” 晏振中点点头：“没事就好，家里有养生的方子，你抄回去让她喝两个疗程。” 说著他就忍不住多念叨两句：“你们现在的小年轻，也太不注意身体了，平时少熬夜比什么都强。” 陈涣点头接受了这份关心，转而问道：“表叔来，应该不只是为这件事吧？” 晏振中：“创作部这边，是不是也得安排个庆功宴？” 之前富二代们的庆功宴，陈涣根本没考虑带上创作部的人。 晏振中知道两边是不同的管理体系，但该爭取的福利，晏振中还是要为自己学生爭取的。 陈涣点头：“您有想法？” 晏振中：“毕竟现在创作部都是我学生，我想带他们去参观一下居也大厦，也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落实后的样子。” 毕竟亲眼见证自己写过的文字活过来这种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陈涣看了眼今天的日期：“行，就周四周五吧，正好去居也大厦玩两天后直接放假，要是周末有想留在九澜旅行的，我们也可以报销住宿，那边的酒店跟我们有合作。” 晏振中高兴的点了点头：“好，你安排的正合適。” 不是多少钱的事，而是陈涣的安排是真的把创作部的人当自己人，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部门的主管，自己的学生和下属被老板放心上，总归是值得欣慰的。 “还有件事。” 陈涣挑眉：“表叔下次有事可以及时跟我说，不用攒到一块，这又不是攒脏衣服。” 晏振中颇为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没有那回事。” “是我爸。” “嗯？”听到是大舅公有事，陈涣立刻提起重视，“大舅公有什么事？” “我爸看了网上那些视频，问你有没有打算写本小说。” 陈涣茫然了一下。 虽说他確实接了个站的代言吧，但他真不会写小说啊。 晏振中就解释：“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切入，去讲这些文物本身的故事。”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现在有视频確实很方便，但总归是零散的，文字才是长久的。” 陈涣努力抿唇，如果提议的人不是他大舅公，他是真的很想说一句『提议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提议了。』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无奈的说了句：“大舅公可真会给我找活儿。” 晏振中：“我爸的某些观念是有些老了，但文字才是长久的这个观点没错，而且网上的短视频也太过零散了。” 陈涣点头：“我明白舅公的意思，只是这个工作量，想想我都头疼。” 有了第一部就必然会有第二部。 但不得不说，晏清远的这个提议，陈涣还是很心动。 “但问题是，我不会写小说啊。” 晏振中很淡定：“像你平时那样胡说八道就行了。” 陈涣一脸的不可置信：“？” 晏振中给他指了条明路：“你写完让老金帮你润色一下，就像你小时候写作文那样。” 陈涣心虚的视线飘忽了一下：“金叔最近有些忙，他在帮我写小说呢……” 晏振中：“……” 第331章 给他整个大活 晏振中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合適的评价来。 最后只好感嘆一句，当长辈的果然还是不要跟小辈太亲近，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点的。 像老金这种，就是让小辈拿捏住了，就不行。 从小学就开始帮陈涣写作业，这都大学毕业了，还帮著写作业呢。 这也太惯著了！ 像他就不一样了。 “我把资料整理好了，等会打包发你一份，你可以省去那些找资料的时间。” 陈涣有礼貌但没什么诚意的点头：“谢谢。” 晏振中看他那一脸的生无可恋就有些想笑。 但帮陈涣干活是不可能的，他自己的工作量已经够大的了！ 晏振中来这么一趟，带走了陈涣脸上的笑容，还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又喝了两杯陈涣亲手泡的茶，这才拍拍屁股起身去隔壁创作部宣布好消息。 温清然来让陈涣签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表情算不上好看的陈涣。 温清然：“？？？” 谁这么想不开，又惹他了？ 刚刚齐天一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温清然回想了一下，这中间，应该就进来一个晏振中。 总不至於是表叔惹陈涣生气了吧？ 以温清然对陈涣的了解，他不太可能直接跟长辈起衝突，就算不认同对方的说法，他也能用长辈能接受的方式拒绝。 当然，陈敬山除外。 那么陈涣此刻的反常，温清然就开始怀疑，是不是陈敬山给陈涣打电话了？ 这样一想，他就很想收回自己刚刚迈出去的那只脚，假装自己没来过。 但事实证明不行，他才有所动作，陈涣就看了过来。 温清然也只能硬著头皮走过去，委婉暗示：“我该进组了。” 毕竟是早就定好的工作，陈涣总不至於临时反悔吧。 说起来，他竟然达成了既在陈涣手下打工，同时又在林中月手下干活的成就，也是够离谱的。 陈涣记性没那么差，温清然一说他就点了点头，勾勾手指让温清然把请假条拿过来。 然后很乾脆的在上面签了字。 温清然拿著新鲜出炉的请假条，十分感动。 他很自觉：“其中一部分我会对接给齐天一，一直是我在跟进的部分我会继续远程办公。” 陈涣满意的点点头：“行。” 说完公事，陈涣顺口嘱咐起私事：“爷爷奶奶要去疗养院，你就算不去送也记得发信息关心一下。” 温清然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好的。” “陈敬山的微信你还拉黑著呢？” 温清然眼神飘忽了：“没。” 没拉黑，但也没加回来。 但陈涣又没问后面，他精准回答了陈涣问的，也没什么毛病吧？ 陈涣確实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他说：“今年过年陈敬山可能要来家里吃饭，你做做心理准备。” 温清然疑惑了一下：“他来就来唄，又不是为我来的。” 人明显为自己老婆来的。 再不济还有陈涣在前面顶著呢，跟他有什么关係。 陈敬山就算要因此找人算帐，按照责任人第一顺位来说，他应该先去九澜找陈知。 陈涣沉默了几秒：“有道理。” 难得说贏了陈涣一次的温清然心情很好的去找齐天一。 跟他对接完工作就很放心的进入了半休假半拍戏模式。 然而就是让温清然如此放心的齐天一，转头就给陈涣整了个大活。 接到李松电话的时候，陈涣正在帮宋克行批改小崽子们的作业。 他没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而是先在正批改的作业上落下一个用作示范的字，然后才放下毛笔，接起电话。 电话以接通，李松还没说话，陈涣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面嘈杂喧闹的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在喊齐天一的名字。 “怎么了？” 李松听他接了电话，狠狠鬆了口气：“哥，你快来，我们被人阴了。” 陈涣立刻皱起眉，他朝秋秋勾了勾手指。 秋秋噠噠噠的跑过来。 陈涣在她耳边安排：“去叫太爷爷过来，就说我有急事要出门一趟。” 秋秋『哦』了一声，重重的点了头，很快跑去找宋克行。 临时安排家里的管家邓姨帮忙照顾这群小崽子，陈涣脚步匆匆的离开。 李松在对面也很机灵，听到陈涣周围声音安静下去，立刻小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齐哥带我们过来喝酒，涣哥你是知道我们的，我们在外面从来不叫什么服务，就是出来喝酒打牌什么的。” “结果我们玩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个女的闯进来，说让齐哥给她药，她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什么的。” 李松语气十分气愤：“齐哥怎么可能碰那种东西！绝对是有人故意在搞他。” 对此，陈涣锐评：“……” 显然能想出这种餿主意的人，脑子也不怎么好使。 这点小事，齐天一不至於处理不了。 结果李松说：“但那女的抓著人发癲，看著真像嗑过一样，然后齐哥今天喝的有点多了，现在也不怎么清醒。” 陈涣：“嗯，我马上到，让经理先把人控制住。你们有几个人在那边，別让人近齐天一的身。搜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凶器什么的，注意安全。你们几个用过的酒杯，特別是齐天一的酒杯不许人碰。” “好的好的，明白，我会办好的。”李松就像找到主心骨了一样大鬆一口气，把陈涣吩咐的事情一一记下。 他们常去的地方都是固定包间，陈涣也不用他给地址，就轻车熟路的找了过去。 他去到的时候，齐天一正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旁边几人眼神都有些警惕。 见陈涣带人走进来，立刻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开口：“涣哥。” 陈涣点头：“酒杯呢。” 李松立刻把身后的桌子让出来：“都在这里，绝对没人碰过。” 齐天一的被他单独放了起来，还有喝剩下的酒瓶，他也一起收了起来。 陈涣点头，对身后的人说：“小林哥，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送去检测。” 小林秘书摆摆手，身后立刻有人出来十分专业的带上手套把这些酒杯以及里面剩余的酒装到专业的箱子里。 小林秘书跟在陈涣身后小声说：“星陈有投资的实验室，三小时內就能出结果。” 陈涣点头，他知道齐天一没有酗酒的毛病，最近也没发生什么需要他买醉的事情，这才会第一时间怀疑到酒上。 “人呢？” 第332章 让他换块招牌 隨著陈涣的质问，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经理忐忑不安的上前：“陈少。” 陈涣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嗯？” 同一时间，系统的检测结果出现在陈涣脑海里：“宿主，我看到监控，人被几个保鏢带走了。” 陈涣：“齐天一怎么样？” 系统：“体內有镇定安眠药的成分，但含量很低，代谢出去就可以了。” 陈涣放心了，让系统去调查那人的身份。 陈涣和系统聊天的几秒钟里，经理被他看的冷汗涔涔，同时在心中破口大骂自己贪心。 他去年赚够买房子的钱就该赶紧离职回家娶老婆，现在也不用站在这给老板背锅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陈涣来之前想好的所有藉口都被他拋到脑后，他需要一个更聪明的。 但李松没给他那个机会。 李松在被医生抽过血后，按著胳膊走了过来，看向经理的眼神不善，口条伶俐的开始告状：“涣哥，我按你交代的，叫他们过来把控制住，结果保安直接把人带走了，在你过来之前，包间也被打扫过一遍了。” 陈涣上下打量他一番，还算聪明，没在人家地盘发生肢体衝突。 但听语气，也明显是受了委屈。 这是理所当然的，在自己常来玩的会所，被人阴了一把，而经理甚至连人都交不出来，想到这儿，陈涣忽的笑了一下，得出结论： “看来是不知哪里来的过江猛龙，让张经理都免不了三缄其口。” 张经理明显感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磕磕绊绊的开口：“陈少，这……这里面也是有著各式各样的误会在的。” 陈涣非常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所以呢？” 张经理不敢去想他话里更深层次的含义，抱著侥倖心陪笑道：“今天都是我们招待不周，我们会按十倍消费赔偿各位精神损失费。” 陈涣再次点头：“行，送瓶好酒过来。” 李松一脸的不可置信：“涣哥？” 在他们小时候，流行这样一个笑话。 李松天生遗传母亲一方的白皮肤，一生气上头就会整个人都变粉，因此尤为容易得到大人的怜爱。 但同样，也很容易被同龄的男生嘲笑。 李松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被嘲笑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回去，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对方的皮肤是粉的，但拳头是硬的。 有一次，班里来了新的转学生，上来就踩了李松的雷点，下课后李松在教室就把人揍了一顿，结果对方家长过来一看李松那粉乎乎的可怜样，二话不说对著挨揍那倒霉孩子就是一脚。 李松今天喝了酒，又受了气，从眼眶到脖子都是粉红色的，直接將原本的五分委屈扩大到了十分。 陈涣看了他一眼，李松抿抿唇，又勉强把嘴里呼之欲出的话压了回去。 小林秘书见状，连忙上前安抚，不动声色地把人带的离经理远一些。 酒很快被送上来，不是陈涣说的一瓶，而是十几瓶一字排开放到陈涣面前供他选择。 张经理稳了稳心神，正要上前两步给陈涣倒酒，顺便借这个话题说两句。 就见陈涣反手握住其中一支最贵的，利落的砸到他脚边，满地的玻璃碎片將他牢牢钉死在原地。 陈涣歪头看向他：“我以为张经理应该知道，我们会选择来这里玩，就是因为私密和安全。” 张经理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附和：“是，是，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一定严加整改，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陈涣听著他没有一句落到实处的套话：“嗯，看来对方许诺的好处不小，你们打算把这事背下来了？” 张经理又不敢说话了。 小林秘书小声在陈涣耳边匯报：“大少，医生这边已经结束了，所有证据都已留存。” 陈涣点头：“嗯，你亲自把齐天一送到我车上去。” 小林秘书连忙应下，带著负责採样的医生先行离开。 陈涣这时候起身，慢慢踱步到张经理附近，温声问他：“你说，要是齐少体內检测出什么脏东西，你们这会所还开的下去吗？” “背后的人会保你们吗？” 张经理连忙摆手否认：“陈少，绝对没有这种可能，真的只是误会。” 他咬了咬牙，还是透露了一点口风：“那位大小姐只是想追齐少。” 陈涣失笑，他一摆手，语气淡淡的对门口匆忙赶过来的一群人说：“砸。” 一片兵荒马乱之间，陈涣稳稳地站在原地，张经理迫於他的威慑，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叫人来拦。 直到离开前，陈涣才在满地狼藉中轻声对经理说了句：“告诉你背后的老板，我隨时恭候他的大驾。” 李松刚刚砸的最欢，现在也算是出了口气。 只是跟著陈涣出了会所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呸』了一声，气愤不已：“涣哥，就这么算了？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么护著。” 陈涣已经让系统去查了，但他嘴上只是说：“不知道，你们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 纪旭今天没跟他们出来玩，因此他是后赶来的那一拨，现在听完李松的转述，嗤笑一声：“不管谁家的，能干出这事，也算是把家里的脸都丟尽了。”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都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去查这个人吗？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涣：“嗯，过两天就让他换招牌。” 所有人看向他。 陈涣只是挥了下手：“今天已经晚了，都先回去。” 李松问：“那齐哥？” 陈涣：“先跟我回家。” 这是一个大家都能放心的决定，宋家有住家家庭医生。 小林秘书也在这时候过来匯报：“医生看过了，齐少只是昏睡，呼吸也没问题，具体原因还要等血液分析报告。” 眾人也放心下，纷纷跟陈涣告別，只有李松留下：“涣哥，我还是跟你一块回去吧。” 陈涣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行。” 第333章 加班费结一下，谢谢 得到陈涣的同意后，小林秘书直接跟去了实验室。 他会在那里一直等到结果出来，並在第一时间发给陈涣。 陈涣则带著齐天一和李松回了家。 车上，李松有些紧张的问陈涣：“涣哥，这事要不要跟齐叔说一声啊。” 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李松其实算是齐天一他爸给他挑的玩伴。 小时候的齐天一比现在横衝直撞的多，齐安就给他选了李松这个脑子灵活性子也不错的陪玩，希望能侧面影响一下齐天一。 结果就是齐天一没被影响，反而是李松被影响的气的越粉打人越狠。 陈涣面色淡淡：“等齐天一醒了自己决定。” 李松瞥了眼他的脸色，思索几秒之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陈涣到家之前，就让林中月提前安排了两间相邻的客房。 家庭医生也在门口等著，齐天一刚被放到床上，立刻上前进行二次检查。 检查结果跟之前相差不大，得出让他继续睡到自然醒，中间保持观察的结论。 陈涣微微頷首，让医生先出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客房的沙发上，林中月和陈涣又听李松讲了一遍详细版。 陈涣跟系统发给他的监控相互对照，几乎没有出入。 於是点了点头，跟林中月说：“会所那边不会传出什么不该传的，但也稍微注意一下网上有没有相关流言，不要把齐天一卷进去。” 林中月：“好。” 李松把陈涣的安排听在耳中，没有插嘴，也没有异议。 他只是默默地发动自己的关係网，去调查今晚突然出现的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是难得一见的冰冷，而陈涣比他先一步得到这个答案。 系统带回来的答案，跟陈涣猜测的差不多—— “高官之女，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疯子。”第二天齐天一醒后，给出这样的回答。 李松狠狠皱眉：“我怎么不认识她？” 齐天一深深吸气：“首都念城，吴家独女。”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到底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小弟，齐天一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去念城的时候，少不了拜访长辈，虽然不熟，但也见过两次。” 李松点头，怪不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齐天一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按照医嘱，他一直睡到中午都没人打扰。 醒来先是被医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又被李松塞了一大堆信息。 他抬头看了眼优哉悠哉坐在那儿，跟没事人一样的陈涣：“但她家里管的很严，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 陈涣点头，很淡定的说：“嗯，我们的生意大概率被人盯上了。” “什么？！”齐天一还没出声，李松先大惊小怪起来。 他是错过了很多集吗？ 陈涣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陈涣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把系统昨晚的调查成果推了过去。 “虽然明知道是早晚的事，但他们比我想像的更沉不住气。” 齐天一扯了扯嘴角，还没看资料中的內容，就不含善意的笑了一下：“毕竟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是真正的商人。” “你想让这些东西平民化，但有些人只想把十万的东西炒成百万千万，最后变成他们口袋里的银子。” 说完这儿，他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不过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没人能改变你的想法。” 他收起陈涣交给他的资料，以及一份昨晚的检测报告，起身说：“多谢，昨晚的事我会处理的。” 陈涣收下了他的感谢，占用了他的周末时间，还让小林秘书也跟著加了班，这是他应得的。 顺便，他把昨晚的帐单也发给了齐天一。 齐天一：“……” 那上面甚至包含了小林秘书的加班费。 他无语了一会儿，还是把钱转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周，齐天一都没出现在公司。 其他人小心翼翼的观察工作量骤然增加的陈涣的脸色，有人用胳膊撞了撞纪旭：“你消息不是很灵通吗？” 纪旭低声说：“这是我敢打听的吗？你还不如去问李松。” 莫名被关注的李松摇头：“……不清楚，齐哥让我好好上班，就当不知道。” 事发的第八天，他们手机上收到了相似的消息，来自各自家长的提醒，他们常去的那家会所被查封，真如陈涣所说的那样摘了牌子。 所有人面面相覷。 第九天齐天一重新在公司出现，神情不变，但所有人都发现他换掉了那辆张扬的宾利。 陈涣对此表示了遗憾：“以后没有免费的司机可以蹭了。”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他。 陈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好吧，齐叔这是做出决定了？” 齐天一点了点头。 陈涣送来的资料恰到好处，一个拿捏首都高管的把柄，但再三思量之后，齐安还是放弃了。 齐天一还记得那天齐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长大了。 他像是跟一个大人聊天一样坦诚的告诉齐天一：“如果是去年，我会想要冒进一下，但现在你已经有了更好也更合適的选择。” “那孩子聪明但很纯粹，我想他把资料交给你，也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还是不要把长辈的政治掺杂进去，弄脏了你们的友谊。” 这些话就没必要转述给陈涣听了。 齐天一说：“会所背后的老板想要找你求情，被我拦下来了。” “吴家那边说欠我家一个人情，我爸说转送给你。” 陈涣直接略过了后面那个听著就很麻烦的人情。 “多谢，你给我省了不少事，知道你和温清然都不在公司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齐天一实话实说：“把工作分配给別人。” 难道还能指望陈涣亲力亲为吗？ “最近公司有什么麻烦吗？”別在这儿跟他贫嘴了，出去创找事儿的人吧。 陈涣撑著下巴摇摇头：“没有，好像只是来试探一下我好不好惹。” 齐天一很快就想通的其中关窍：“估计是吴家那边发现自己女儿被利用，施加了一些压力。” 陈涣赞同了他的猜想，並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行了，既然回来，就好好上班，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第334章 刷到什么就学什么吧 通常情况下，陈涣很愿意当一个诚信商人。 这主要表现在，在收到齐天一支付的加班费帐单后，他不会將这笔钱昧下。 而是贴心的转发给了小林秘书真正的上司，由他代为发放。 而他这看似贴心的举动，在陈敬山看来，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就是纯气人。 对自己秘书下班后去给自己儿子加班的事，他已经放弃去探究原因了。 反正就算问，也只会得到令他血压升高的回答。 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陈敬山放弃追问，像个不赚一分钱差价的转帐中间商一样，將收到的钱原封不动的转给小林秘书。 收到这笔突如其来的加班费的小林秘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只是一笔小小的加班费，前后到底经过几个人的手。 他只是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们陈总竟然没有深究的打算。 小林秘书：“！” 好反常！ 陈总终於坏掉了吗！ 心中腹誹几百字，不影响小林秘书手指灵巧的在键盘上敲出一长串感激的话，並复製粘贴给陈家父子俩。 唔，打工人总是有一些自己的偷懒小技巧的，他相信广大的牛马朋友一定会理解他的。 不过为表忠心和特殊，小林秘书还在给陈涣的信息最后加了一句『很愿意为您服务，下次有这种赚外快的机会，请务必继续叫上我。』 陈涣收到信息后，只回復他六个点。 但这不能怪陈涣，以他对小林秘书的了解。 赚外快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这能满足小林秘书心底那隱秘的对吃瓜的热爱。 想起明明工作能力超强，却沉迷吃瓜和內心戏的小林秘书，陈涣都得说一句，老陈可真会选秘书。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风平浪静，就好像齐天一被坑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但这段时间，齐天一的工作效率有著显著的提高。 由此可见，这人之前也是在摸鱼。 被秘书分担了太多工作，以至於骨子里充斥著不安分因子的陈涣开始惋惜：“我还以为起码会来找我赔偿店被砸的损失呢。” 齐天一很忙，忙到不是很想搭理他。 但他很清楚，有些人不是你不搭理就能无视的。 於是他在待处理文件中，挑挑选选，最终將嘉福地產的那一份拿出来。 陈涣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上挑。 陈涣对这个齐天一选定的受害者没什么异议。 毕竟双方的梁子，早在王珉想借陈知找上他外婆的时候就结下了。 陈涣对嘉福地產的王总到底知不知情这件事不甚在意：“子债父偿，也相得益彰嘛。” 齐天一冷笑：“自然。” 吴家那女的能及时被人从会所带走，也有王珉通风报信的功劳。 敢利用他卖人情，齐天一当然不是圣父到把他原谅，事实上能忍耐到今天，已经是齐天一克制过的结果了。 陈涣对他的怒气只是隨意的耸耸肩。 毕竟系统的调查结果显示，王珉也是在帮念城的一位太子爷办事。 但既然那位太子爷没亲自出面，他们这边也不好率先出手。 反而是王珉这个从留学回来就一直上躥下跳的人，就像苍蝇在眼前转个不停，实在有些烦人。 “行，就他吧。” 確定好受害人，陈涣就开始著手准备。 齐天一没提什么建议，就算是他也得承认，在折腾人这方面，陈涣那脑子確实比旁人都好使。 具体案例可以参考某陈姓人士，某集团总裁，某明明儿女双却能把自己过成孤家寡人的超级大冤种。 饭后散步时间。 林中月很想把手从陈涣手里抽出来。 她一脸无语：“这就是你又想开直播的理由？” 陈涣一脸诚恳：“我只是想做做科普，毕竟大家血汗钱赚的都不容易，万一被不良开发商坑了怎么办，我得教他们怎么辨別呀！” 林中月：“……” 如果不是刚刚已经听了满耳朵关於怎么坑嘉福地產的计划，她都要相信陈涣是真的忧国忧民的大好人了。 陈涣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大好人！” 林中月沉默了。 因为她发现，陈涣竟然真的没说谎，对某些人来说，他还真的能算是大好人。 比如收到捐赠书籍的山区儿童，又比如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某座山上大快朵颐的某只老虎。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劫富济贫呢。 她无奈的扶了下额头：“好的，大好人先生，给我一点时间，我爭取把gg位都租出去，不会让本该属於你的钱逃走的。” 陈涣欣然点头。 看，什么是灵魂伴侣，这就是灵魂伴侣。 他甚至忽然来了灵感：“等咱俩死了，可以让秋秋把墓碑做成金元宝的模样，后世子孙一定很喜欢来扫墓。” 林中月：“……很有新意。” 是听著就让人觉得眼前一黑的程度。 突然有点不敢死了。 为了不让陈涣的思路继续发散下去，林中月跟他討论了一下直播內容。 这个陈涣已经想好了：“就做一个古建筑的入门科普，虽然我对此並不精通，但只是入门科普还是没问题的。” 林中月现在已经完全能理解陈涣为什么成绩平平了。 这脑子留给教科书的空间也太小了。 而且，林中月嘴角抽搐：“其实我觉得，你的科普受眾不是很广。” 网友也是这么想的。 得益於林中月在娱乐圈的门路，陈涣本次直播的赞助商很快就落实到位了。 陈涣也欣然开启了直播。 ——【认真的吗？预防我买別墅的时候被坑？】 ——【感觉到了陈涣对粉丝的关心，就是关心的角度不太精准。】 ——【没错，当务之急陈涣应该先教我如何赚够买別墅的钱。】 ——【你们说的都太委婉了，我只想说，他有这个时间，就不能赶紧琢磨一下扩建居也大厦二號楼吗！抢一个月了，毛都没抢到！！！】 ——【赞同，还是这个提议比较靠谱，毕竟799我是真的有。】 弹幕刷的飞快，但好在陈涣眼神好，他想了想，很诚恳的说：“来都来了，刷到什么就学什么吧！” 弹幕：【……】 ——【总觉得他说的是我们的词啊！！！】 第335章 听得我差点以为自己买得起了 ——【嗯，味儿对了，是陈涣没错。】 陈涣开直播就比温清然要隨意的多。 他就像是閒来无事，忽然想找朋友聊聊天。 不过他的这些『朋友』，是在网际网路上。 他也没像是老师备课一样特意准备直播脚本，整个人鬆弛而隨意的往镜头前一坐，手边放著一壶泡好的热茶，撑著下巴等直播间往里进人。 ——【咦？你的专属掛件今天怎么不在？】 “咳……咳咳……” 陈涣难得失態，一口茶水虽说没直接喷出来，也把自己呛到了。 ——【哈哈哈哈哈！】 弹幕上看热闹的发言此起彼伏，直到陈涣咳的差不多了，才总算有好心人出来解释： ——【温清然进组拍戏去了，男一，真不容易啊，一年了，终於混上主角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都以为他带资进组，我都准备好骂他了，结果他是去带资当牛马的。】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惨还是温清然的粉丝惨，被压在公司上班，粉丝见他一面全靠看gg。】 陈涣不干了：“怎么说话呢，最近不是有部剧在播了！黄金时段呢。” ——【是在播了没错，可才十六集啊！然然就因病去世了！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怎么过的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赚钱！】 陈涣：“唔，我在一秒辨认粉籍的活动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 ——【我觉得温粉的路线不对，你们这样明显只会让陈涣更想要玩弄你们啊。】 温清然的粉丝还没想出为自己挽尊的话，陈涣已经率先坦然的点了点头：“毕竟都是很可爱的小朋友。” ——【？？？】 ——【可爱的意思是……玩弄起来没有心理负担吗？】 ——【而且你这承认的也太爽快了！多少挣扎一下啊！我们粉丝不要面子的吗！】 陈涣拒绝：“我从不干那种虚偽的事。” ——【所以陈涣其实是这么直爽的设定吗？】 陈涣大言不惭的开始往脸上贴金：“那当然啦！” 主播事事有回应是很好，互动感很强。 可陈涣这样做，网友就会失去打字的欲望，最后只能飘起满屏的六个点以示尊敬。 还是其中一个语言表达能力比较好的网友，代替大家说出了心声： ——【陈涣，你能不能离大家的弹幕远一点！】 陈涣假装思索了三秒，然后果断道：“不行！” ——【……我现在有点怀念温清然了，虽然他不能直接捂住陈涣的嘴，但他明显比陈涣有服务意识。】 ——【什么服务？不是咱们来给涣哥服务的吗？】 ——【我已经搬好小马扎了，涣哥上朝吧，不是，我是说上课吧。】 陈涣一直以来都很善於纳諫，所以在看到这条弹幕后，他点点头：“那我们就进入正题。” “来的晚的同学记得跟其他同学抄一下课堂笔记。” ——【？】 ——【好的先生！没问题！】 ——【不是，你们这么有代入感的吗？】 ——【別搭理上面的，我朋友，刚从剧本杀出来，扮演国子监的学生，太沉浸了，还在戒断，实在看不顺眼，把她当神经病也行。】 ——【……这是真朋友。】 陈涣也看到了，陈涣非常感动，並决定临时抽取一张幸运门票：“別戒断了，明天再去玩一天，报我名字。” ——【！！！】 ——【果然抽象的人先享受世界吗！】 纪旭：“……当老板真好啊，老板只要隨便许愿就好了，当下属要考虑的就多了……” 齐天一抬手在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赶紧去后台联繫一下。” 纪旭面带微笑：“好的。” 陈涣没太在意他们这边的小纷爭，很快就顺应臣子的请求开始进入正题。 他没像教科书上一板一眼的告诉大家什么样才能称为中式园林別墅，只是像嘮家常一样告诉大家连廊的木头该如何选择，鱼池里的活水虽说不会发臭，但会带来很多淤泥，又要如何应对。 “湖上最好要用四角亭，夏天用来乘凉或者约上朋友来玩桌游都不错。” “庭院要选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木，不然你会在某个季节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买它。” 陈涣诚恳的建议：“实际上，我建议大家不要买五百平以下的小型中式別墅，太小了要捨弃很多东西，住的也就没有那么舒服，但日常的维护成本却低不了多少。” ——【很中肯的建议，听的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能买得起了。】 ——【这么麻烦，不买了。】 ——【你不买，我也不买了。】 ——【等等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什么？是陈涣哪里讲错了吗！我就知道，快，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嘲笑他！】 ——【……不是，我记得陈涣是江金的吧？我也是江金的，最近我们这儿正好有一个中式別墅开盘……我怎么越听，越觉得陈涣就是针对他们的？】 陈涣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网友发现。 这届网友比上一届的反应速度明显强多了。 弹幕不能发图片，但坚强的网友硬是通过语言文字给大家对比了一遍。 ——【陈涣特意提过的雕大门的选择，连廊的木头，园林中湖景的布置，连鱼池都有，这个楼盘就是死水，陈涣说的可能会臭的情况。重点是，这个小区最大的那套498平。】 第336章 我们这是粉和正主的双向奔赴啊！！！ 那名来自江金本地网友的弹幕占了大半个屏幕。 一时间，弹幕上纷纷开始討论起陈涣这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 甚至有乐子人很激动的表示： ——【这就是紧张刺激的商战吗，我也是参与进来了！】 ——【好，陈涣你要努力呀！这样我就可以在简歷上写：曾参与重大商战，並全身而退。】 他们討论的热火朝天，陈涣当然也看到了。 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很隨意的和大家开玩笑：“那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写，万一hr觉得你晦气就得不偿失了。” ——【他真的，我哭死，他好认真的在帮我分析简歷。】 ——【说起来陈涣之前还真的开过一次模擬招聘，就是来面试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我也记得，哈哈哈哈，很想知道那天那个编辑最后签约上陈涣了。】 陈涣耸肩：“很明显没有，好了，今天主题是中式建筑，上课的时候不要溜號，把笔记都拿出来，划重点了。” ——【……陈涣的代入感也很强，跟前面那个剧本杀患者属於粉和正主的双向奔赴了。】 ——【那么问题来了，陈涣到底是不是针对上面说的那个別墅小区？】 这种事如果换成別的主播，可能会假装看不见或者岔开话题，但陈涣的渣男金句那是张嘴就来：“我可没说，你们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弹幕诡异的安静了一瞬，紧接著就是井喷式爆发出来的问號。 这时候陈涣淡定的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只是最近在看《古代建筑经典案例》，里面结合了不少古籍中的经典案例，大家閒来无事也可以去看看，很有趣，建筑空间结构和造园理论都写的很生动。” 他这么一说，网友就觉得自己懂了，也跟著淡定了下来。 ——【好的，我明白了，上连结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就在他们认为陈涣这是准备亲自下场带货了，陈涣继续用那种平铺直敘的淡淡语调说：“上什么连结，现在已经没印刷了，自己去二手网站淘一淘吧。” 弹幕再次陷入了问號的海洋。 ——【不是哥，你这，不太好吧？】 ——【人家都拋砖引玉，你这是光拋砖啊！陈涣你不做人！！我今晚要睡不著了！！！】 陈涣才不管好不好呢，他翻开目录，勾了勾手指，纪旭熟练的开始切镜头。 近景镜头下，陈涣的手指在目录上滑动。 书籍的纸张泛黄，很有岁月的痕跡，弹幕可以很轻易的观察出，这上面至少有三个人的笔跡：“书中的案例是按时间线索整理的，我建议大家先看第九个案例，这个年代比较近，也更加符合现代人的装修思路。” “然后可以看一下第二个案例，个人认为，第二个案例的整理人笔触最为细腻，里面当时百姓的人文描述。” 这可跟他作为外孙偏心没有一点关係，毕竟他外婆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具有人文关怀色彩的建筑设计师。 ——【朋友们，我这回是真的恍惚了，所以我大晚上的是来这儿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吗？】 ——【有可能还是大学公开课那种泛讲形式。】 ——【……分享欲望这么强烈你去给温清然上课啊！你来折磨我们干啥啊！我多无辜啊！】 ——【实在不行你找个学校，给校长点钱，然后去做一场公开课演讲也行。】 陈涣抬头，手从书页上挪开，纪旭很机灵的再次切换镜头，让直播间的观眾们直面陈涣那种写满了真诚的脸。 “我只是太把你们放心上了，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想立刻给你们分享，所以才临时开了这么一场直播，你们不会怪我吧？” ——【……你好好说话，我现在鸡皮疙瘩抖下去都能卖两斤炸鸡皮。】 ——【好茶，极品碧螺春，珍藏版。】 ——【谁藏的，这么不长眼睛。】 ——【大概是他爸妈吧……换別人他长不了这么大。】 ——【受不了了，陈涣到底是怎么如此自然的说出这么离谱的话的啊！】 ——【实不相瞒，朋友们，我现在感觉陈涣面相都变了，我以前觉得陈涣是个嘴欠酷哥。】 ——【现在呢？】 陈涣和弹幕拥有相同的好奇，他又看了一会儿，就见那人冷静的发了个吸菸的表情，並表示： ——【现在想去楼下洗衣店借个缝纫机把他嘴缝上。】 陈涣：“……” 陈涣大为震撼，並冷酷拒绝：“这是违法的！” 弹幕震怒： ——【你这么欺负我们，难道就不违法吗！】 ——【呃，法学生举手，他真的不违法，只是不道德。】 陈涣得意洋洋的扬起眉毛：“看到没，我只是不道德。” ——【？？？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了，陈涣可骄傲了，在直播后看到直播数据，他就更骄傲了。 哪怕温清然有粉丝基础，他不还是轻轻鬆鬆的追平了对方。 纪旭欲言又止：“这种时候，能別这么有胜负欲吗？” 总觉得温清然听了都要破口大骂陈涣不做人的程度。 直播室里齐天一忍了半天，这会儿总算能给自己点支烟：“这样就可以了吗？” 陈涣收敛玩闹的神情，慢条斯理的说：“已经有网友发现我暗指的是哪个小区了，自然会有人去扒的，如果我们安排什么，倒显得我们在故意针对谁一样。” 纪旭忍了又忍，没忍住：“我们不就是在针对人家吗？” 陈涣给齐天一一个眼神，离纪旭很近的齐天一，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又来了一下，甚至指间的烟都没拿下来。 纪旭：“……哥，你也不怕烫到我！！！” 陈涣和齐天一默契的无视了纪旭。 这话倒也不是不能回，只是看对方跳脚，感觉很有趣。 陈涣轻咳著继续之前的话题：“放心吧，现在网友眼睛就跟八倍镜一样，我们只需要开团，就有人自动进组了。” 听完他这话，齐天一沉默了很久，然后怀疑的问陈涣：“你在网上放我爸黑料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陈涣又开始不承认了：“什么话！什么叫我放齐叔叔黑料！我那只是发现了一点小问题，奈何平头百姓投诉无门，只能通过网络渠道向上反映。后面我也反思这样做对齐叔叔不太好，所以不是又还他一个功绩帮他洗洗白吗！” 第337章 那一定是你得罪他了！ 齐天一都没听完，就已经可以確定了，陈涣绝对是故意的。 但这事怎么说呢，不能细究。 大家都不是好东西，扯平了。 陈涣和齐天一勉强达成共识。 毕竟现在都站在一个锅里，没必要再去追究那些小事。 就像陈涣自己说的那样，自从直播完他就没再有任何动作，优哉游哉的开始躺平。 最近天有些凉了，他外公身体不太舒服，周末的私塾小课堂就乾脆改成了陈涣上课。 围脖的更新频率比之前更低了，只偶尔发一些学生的作品。 就好像直播时他真的只是因为最近看了本关於古代建筑的书籍，顺便给网友分享一些可能踩雷的坑。 而陈涣自己，则是美其名曰：“我这是把发现问题和舆论发酵的时间留给网友。” “毕竟要充分尊重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嘛。” 陈涣半倚在摇椅上，一脸真诚的表示：“餵到嘴里的饭不好吃，这种大瓜还得亲自切才香。” 正在用银质小刀帮他切瓜的林中月一言难尽的指出：“如果刀没洗乾净，只会把瓜切出蒜味。” 陈涣歪头，调笑道：“月月姐最近的文学造诣有很大提高嘛，都学会一语双关了。” 林中月镇定自若的点头：“都是陈总薰陶的好。” “哈哈哈！”陈涣在某些特定的人面前本来就没多稳重，这会儿笑的差点从摇椅上掉下来。 林中月刚切好瓜，小刀都还没放下：“就这么好笑吗？” 陈涣点头：“我现在真的明白为什么每次我一叫林总，你就笑场到想踹我了。” 他把手里看到一半的书扣到茶几上，用叉子叉了块瓜送入林中月口中，嘴里念念叨叨的：“真的好违和啊。” 林中月怀疑陈涣这是在故意堵她的嘴，她坚强的胡乱嚼了几下就立刻咽下去，然后果断开口提要求：“知道违和下次就不要说了！” 陈涣想了想：“视情况而定吧。” 林中月：“……” 有时候真的挺想直接把盘子拍他脸上的。 陈涣立刻把书拿起来挡在身前，威胁她：“要是把书弄脏了，我明天就请假，理由就说他们师娘把书泡瓜碟里了。” 林中月无语的往陈涣嘴里塞了一块没切好所以格外大的瓜：“自己想偷懒还拿我当藉口！” 成天零帧起手就是隨机找个人迫害，林中月怀疑他是不是最近太无聊了。 温清然最近在拍戏，离得远，迫害的不顺手，她想了想，认真的建议：“我听阿姨说，陈总最近挺閒的。” 她说的没头没尾的，但陈涣秒懂了她的意思。 陈涣：“……” 陈涣不想承认这是他给別人留下的刻板印象，努力为自己挽尊：“他閒就閒唄，反正閒不了多久，到年底他就忙起来了。” 但背地里，他悄悄地琢磨起，怎么给陈敬山整个大活。 坐在办公室里安排工作的陈敬山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林秘书立马紧张的关心道：“陈总，是空调温度不合適吗？” 这可千万別感冒啊。 陈敬山看著小林秘书那一脸他离死不远了的表情，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就是说，他只是打了个喷嚏吧？ 他无语的摆了下手：“没事。” 事实上，他怀疑是陈涣那个兔崽子在背地里骂他。 他最近有点閒，去找宋兰亭的次数就多了点，次数一多，难免会被陈涣遇到，陈涣偷偷骂他的理由也有了。 小林秘书如果会读心，一定会大声告诉陈敬山：“你想多了！大少不干偷偷摸摸的事，有不满都是当面直接骂的！” 还好他没有，不然陈敬山真的会把他发配到陈涣那边去上班。 当然更重要的是，陈涣最近有些消停过头了。 陈敬山听宋兰亭说过，陈涣最近没什么重要工作，但却这么老实，陈敬山有点不敢信。 以前他不爱听这些，总觉得这是陈涣脱离他掌控的证据。 现在好了，已经完全脱离了。 陈敬山甚至感觉自己的心情，有种触底反弹的平静。 在听宋兰亭说起陈涣最近又做了什么，又让陈清然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心如止水了。 但陈涣这么老实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反常到令人提心弔胆。 以至於他在下班前接到有关陈涣的告状电话的时候，陈敬山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这就对味了。 怪不得没来折腾他，原来是折腾別人去了。 他好心情的听著电话对面嘉福地產老总控诉陈涣给他的项目添了大麻烦。 陈敬山斩钉截铁的说：“那一定是你得罪他了。” 第338章 这么喜欢当搬运工，那就当搬运工去吧 对面的人顿时一噎。 王建设不可置信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確定自己没有打错。 他压著怒气开口：“陈总，之前他们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我看在他是你儿子的份儿上没当回事，但他现在直接对我公司的项目动手，有些出格了吧。” 陈涣从小到大，陈敬山收到的投诉电话太多了，熟练的开始提问：“有人受伤吗？几个人受伤，去做伤情鑑定了吗？” 王建设更迷惑了，怎么光动他项目还不行，还得直接上手才算吗？ “没有动手。”他最后还是耐著性子答了，他倒要听听陈敬山还能说出什么来。 哪知陈敬山用鬆了口气的语气说：“那没事，只是针对你公司的项目是吧，那应该是你项目確实有问题。” 王建设：“……” 小道消息说的对，陈敬山是真的不会养孩子。 哪知他都没说话，对面的陈敬山竟然还能继续爹味十足的说教：“王总年纪也不小了，生意上的事怎么能叫针对，肉就在那里，谁能吃到就是谁的本事。” “你放心，陈涣虽然脾气不好，心眼小还爱记仇，说话也难听，但还算是个好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污衊人的，应该就是你有问题。” “王总不能因为自己有问题被人发现了，就说陈涣是在故意针对你吧。” “对了，陈涣都干什么了。” 王建设：“……” 合著你都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了？！ 王建设努力深呼吸，他还记得自己是来找陈敬山帮忙求情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他开了个直播。” 这回轮到陈敬山疑惑了：“他就开了个直播，你就说他针对你，这背锅的人选是不是太远了。” 王建设冷笑著复述了一下陈涣直播都说了些什么。 而小林秘书这时候也已经透过陈敬山的这几句话，大致摸清了对面的人是谁，在说什么。 他立刻抱来自己的电脑，並调出相关文档。 可不能让人这么污衊他们大少！ 陈敬山看著从天而降放在自己面前的电脑，手指往下滑了滑，在看到王建设的儿子叫王珉的时候，陈敬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稍等一下，”陈敬山打断王建设告状的话，“你儿子是叫王珉？” 王建设顿了顿，片刻后承认：“是的。” 陈敬山冷笑一声，咬牙道：“王总还有脸来找我告状呢？我没找王总算帐就不错了！” 从被诈骗之后，陈知已经从一个不太成器的女儿，变成了陈涣隨时翻他旧帐的重大把柄。 好在陈敬山让人去观察了一下陈知，虽然能力不行，但越挫越勇的劲还没丟，好歹还是把公司磕磕绊绊的给开起来了。 陈敬山这股火一直没找到人发，合著罪魁祸首还在这告陈涣黑状呢。 陈敬山这下也坐不住了，拿著手机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也不叫人王总了，开口就是：“王建设，你儿子诈骗我闺女！” 王建设立刻解释道：“陈总，这可不能叫诈骗，当初大厦是陈涣先看上的，王珉只是不小心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小姐，陈小姐想从自己弟弟手里抢东西，这可是你们陈家的家事，王珉不过是消息的搬运工罢了。” 陈敬山顿时被噎住了。 因为这件事，按这个逻辑顺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诈骗陈知的另有其人，反而是陈知给王珉介绍的人，还坑了王珉一下。 小林秘书不慌不忙的托著电脑站在陈敬山身边，小声提醒他：“会所。” 陈敬山皱眉，没想到会所的事也跟王珉有关。 他一目十行，把事情看了个大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语调提高了八个度：“你儿子还敢给陈涣下药？！” 小林秘书暗暗在心里运气，並决定等会儿就去给老板掛个眼科的专家號。 王建设慌忙解释：“不是，不是给陈涣下药，呸，不对，不是他下药。” 陈敬山已经在小林秘书的提醒下从头又看了一遍，这下找到重点了，合著又是当了消息的搬运工啊。 他冷笑连连：“这么喜欢当搬运工，那就当搬运工去吧。” 说完，他『啪』的掛断了电话。 他之前只知道小林秘书半夜去给陈涣加了个班，没问具体怎么回事。 “说说。” 小林秘书哪敢耽误，一点不大磕绊的把那天的事又详细的敘述了一遍，还加上了他后续调查过的结果。 “您放心，大少是去帮齐少出头的，被下药的是齐少，只是一点镇定类药物。” “大少去的时候，那名女士已经被带走了，大少没跟对方发生正面衝突，只是砸了一间包厢。” “不过两天后会所被有关部门要求大规模调查和整改，现在已经换成一家新门店了。” 小林秘书顿了顿：“大少没办卡，我问过了，大少说他都有老婆了，为啥还要跟一群单身狗出去玩啊。” 陈敬山：“……” 怀疑陈涣在隔空骂他！ 小林秘书继续道：“而且在那之后大少也没特意针对王珉，开直播也只是单纯的读书分享，是大少粉丝天天在评论区求他营业，大少脾气真的很好。” 陈敬山觉得自己秘书对陈涣的滤镜有点厚。 这不明显是要连锅端吗！ 他是没搞王珉，那不是因为他看不上小卡拉米吗！ 陈敬山按了按自己太阳穴：“你……” 他有点想说，要不你直接去陈涣那干得了。 但话出口之前，他又憋住了。 陈敬山又不是真傻，小林秘书一直努力缓和他们家里关係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虽然有时候方法有些……一言难尽吧。 但换个秘书还真不一定有小林秘书乾的好。 他最后头疼的扶住了额头：“你去问问陈涣，有没有什么需要星陈帮忙的地方。” 小林秘书快乐的应下了：“好的陈总！” 丝毫没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被开除了。 他在离开前，还很为陈敬山考虑的说：“陈总，您可以亲自跟大少沟通这件事，展现一下您的父爱。” 陈敬山：“……我觉得他比较喜欢父爱无声，但有钱。” 小林秘书沉默了。 这……谁能不爱呢！ 第339章 金牌秘书，绝对不慌 陈敬山最后没採纳小林秘书的建议。 小林秘书很淡定。 不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嘛，这很陈总。 没关係，他服务过三代犟种，他是专业的。 小林秘书转头就把这件事转告给陈涣，並很努力的在里面夹带父爱私货。 听的陈涣差点没憋住笑：“好的，好的，辛苦小林哥了。” 小林秘书正义凛然的说：“不辛苦，陈总也听不下去对方的无理狡辩，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掛了。” 他掐头去尾道：“陈总还说您是好孩子，一定是对方有问题，陈总还是很信任您的。” 陈涣一手捏著秋秋鼻子逗她玩，一边敷衍的点头，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一直到小林秘书说：“我听说二少最近进组拍戏了，如果您那边忙不过来，我很乐意去做这个兼职。” 陈涣总算稍微认真了一点，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计划流程：“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 “好的。” 小林秘书放心的掛断电话，又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去陈总耳边嗡嗡的匯报了一遍。 陈敬山：“……” 陈敬山听完，十分无语的点头：“隨便你们吧。” 他现在的心態一整个就是摆烂，陈涣爱咋咋地，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另一边的陈涣在掛断电话后，把终於挣脱了他控制的秋秋举了起来。 林中月：“……” 林中月有时候怀疑，秋秋现在就是年纪小，不然高低要上去梆梆给陈涣两拳。 打个电话也不忘逗孩子玩！ 而陈涣只是一句：“那片叶子我觉得就挺適合做尾巴的。” 秋秋鼓了鼓脸：“好吧。” 她伸手去揪树上要落不落的树叶。 林中月看著秋秋又一次被转移注意力，无奈的摇了摇头，配合的把收集树叶的小筐递过去。 秋秋轻轻把树叶放进去，顺便翻了翻：“我觉得够了。” “那就回屋。”陈涣果断道。 今年秋天降温早，秋秋都已经穿上外套了。 他们的家庭户外手工活动，也不得已改成了室內活动。 林中月对此乐见其成，她可太喜欢室內了，她是室內活动的绝对拥护者。 一进屋，陈涣帮秋秋打了盆清水，让她蹲在一旁洗树叶，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他自己则是揽著林中月懒洋洋的坐到沙发上休息，顺便说起来小林秘书打电话说的事。 林中月：“王建设这是急了。” 陈涣失笑：“他不能不急，我问了郭一博他爸当初为什么放弃竞价。” “郭叔说，那块地地段不算好，但价格却不便宜，他觉得划不来。” “这也是王建设考虑开发中式別墅区的原因，只有高价別墅的溢价，才能把那个钱赚回来。” 林中月点头：“確实，那个別墅虽然不大，但因为中式风格这个噱头，確实不便宜。” 陈涣就笑：“他这是明晃晃的要宰暴发户，但人家暴发户又不是傻子，就等著给他宰。” 林中月看他那一脸坏笑，没憋住，也跟著笑了出来：“目前有个大v正在维权，要求退定金，原本打算买的人基本都在观望呢。” 陈涣挑眉：“这可不容易，我说的那些缺点，可还没到能要求对方退款的程度。” 林中月：“嗯，他把维权视频拍成了一个系列，不排除有趁机炒作的嫌疑，但对我们来说又没坏处，对吧？” 陈涣点头：“那倒也是。看来咱们林总，是想帮他一把？”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孩子面前，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陈涣大声喊冤：“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我有什么毛病？完全没问题啊！” 秋秋手放在盆里，埋头苦洗树叶，一本正经的接话：“没关係，我听不到。” 林中月：“……” 陈涣：“噗。” 林中月捏紧了拳头，梆梆给陈涣两拳。 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嗯，这回对劲了。 第340章 你跟陈家那闺女，你们俩可真是臥龙凤雏！ 林中月这边刚跟大v谈好利益分配，转头就果断进场將舆论再次推向高峰。 她有资源，大v博主有事件和证据，双方联手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不是，她是说一拍即合！ 好消息，这次陈敬山没再接到王建设的告状电话。 坏消息，陈涣被嘉福地產起诉了。 陈涣不理解，他大力拍打桌子：“我都被起诉了！按理说我应该被公司停职调查！” 齐天一十分淡定的对赵律师说：“不用搭理他，你继续。” 陈涣不满的嘀嘀咕咕：“……倒反天罡啊。” 赵律师想笑，但想想自己的工作，以及每年从陈涣手里赚到的大笔服务费，他就又忍住了。 人总是对自己的金主抱有最崇高的敬意。 何况这个金主还即將成为他的下一任老板。 这样一想，赵律师的表情顿时就严肃了，並很努力的为陈涣挽尊：“大少最近也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 齐天一很诚恳的发问：“活都是我乾的，他辛苦在哪里了？” 陈涣得到了自己的支持者，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我可是被起诉了，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茶不思饭不想，心理疲劳也是疲惫的一种。” 赵律师赞同的点了下头：“心理学上確实有这个概念。” 齐天一都快被这对臥龙凤雏给气笑了，这说的是谁，是陈涣吗？ 还心灵受到了创伤，他无语的敲了下桌面：“赵律师就是来助紂为虐的吗？” 赵律师清了清喉咙，又变回了那个严肃正经的律师：“齐少不用担心，只是起诉大少侵犯了对方名誉，对方的缓兵之计而已。” “大少在直播的时候，並没有提起任何一个有关嘉福地產的字眼。” “至於那位博主在维权时引用了大少的直播时的话，那是博主的自发行为，与大少並没有直接关係。” “况且大少並没有进行引导性的错误科普，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知识搬运工。” 他一边说，陈涣一边人畜无害的点头。 就好像他一开始选择直播的理由真就如此清纯不做作一样。 看陈涣那眼神，就差把赵律师引为知己了。 齐天一：“……” 齐天一吐槽：“虽然你开著泥头车把人创个半死，但归来仍是清清白白一个人是吧？” 陈涣深以为然的点头：“是的。” 齐天一无语：“你是真敢承认。” 这一刻，齐天一忽然就愿意承认自己输了。 论起不要脸，他確实比不上陈涣。 而不要脸的人，到哪里都会成功的。 陈涣完全没把被起诉的事当回事，毕竟这理由本身就很牵强。 可嘉福地產那边，隨著越来越多已经交了定金的业主要求退钱，舆论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王建设听著下属的匯报，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抄起菸灰缸砸向王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王珉往旁边一闪，菸灰缸刚好从他腿边擦过，顿时梗著脖子说：“你就一点都不知情吗？现在出事了全怪我了。” 王建设伸手指了指他，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一甩手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支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珉沉默了一会儿，等王建设稍微冷静一点，才提议：“爸，要不我跟念城那边说说？” 王建设看著自己从留学回来就一直试图搅风搅雨做出一番事业的儿子，忽然就被蠢笑了。 “你都被人当成投石问路的弃子了，你个蠢货！” 王珉被这一声怒喝给骂懵了。 “就这脑子，还想跟人过两招呢。” “你跟陈家那闺女，你们俩可真是臥龙凤雏！怪不得一起被诈骗。” 王珉咬牙：“是那蠢货把人介绍给我的。” 王建设『呵』了一声。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直接按在茶几上，深吸一口气，又开始给人打电话。 而陈涣这边也接到了来自郭一博他爸名为关心的电话。 陈涣亲近的叫了声：“郭叔叔。” 郭总语气温和：“你和嘉福地產的事闹到现在这样，是不是有些大了？” 陈涣笑嘻嘻的问：“怎么？郭叔叔要来给同行做和事佬？” 郭总从容的回答：“如果你有这个需要，也不是不行。” 陈涣对郭总的为人也还了解，虽然是商人的路数，但郭一博能被养的那么憨厚正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此他也没遮掩自己的目的：“不可能。王珉先把主意打到我外婆身上，但凡那破別墅掛了我外婆的名，我外婆她老人家的名声就毁了，接著他又想利用陈知当跳板，最后甚至直接动手到我兄弟身上了，郭叔叔，我要是轻而易举的放过了，您还放心让一博跟我混吗？” 郭总被他说的一阵沉默，最后无奈的笑了笑：“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爱打直球。” 他绝口不提自己隱晦的试探之意。 而陈涣也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一样笑著说：“因为把郭叔叔当自家长辈吗，就不想说冠冕堂皇的套话。如果郭叔叔是看中了哪块肉，咱们可以坐下来谈，但如果郭叔叔是来当和事佬的，我也只能说句婉拒了哈。” 郭总：“你这么直白，我要是再兜圈子反而不合適了，我要其中一部分市场资源，和他们的供应商，价格你来开。” 陈涣爽快应下：“没问题，我对房地產行业兴趣不大，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放您那儿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不过郭叔叔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郭总：“你说。” 陈涣：“郭叔叔要资源要供应商肯定是准备大干一场，想必也少不了人员上的需求。” 郭总表示自己明白了：“你想让我接收一部分失业员工。” 陈涣承认：“是的，以次充好偷梁换柱的到底只是少数高层做的事，多数员工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族。” “可以，”郭总想了想，“我让我这边出个方案，看看最大可接纳人数是多少。” 陈涣好声好气的给对方戴高帽：“辛苦郭叔叔了，江金市少不了您这样的良心企业家。依我看，都该给您发一份锦旗。” 第341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齐天一听完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停的捂腮帮子。 赵律师不明所以，关心道：“齐少这是牙疼？用不用我让人来送药？” 齐天一：“没事，等会儿陈涣掛电话我就好了。” 陈涣掛断电话刚好听到这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收起了之前那副不著调的表情，安排道：“赵律先回去做好准备，你手底下不是新来了几个小年轻吗，让他们去试试手。” “別觉得生意小，能买得起別墅的，都是潜在的优质客户。” 赵律连忙摆手：“大少为他们著想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嫌生意小，我这就回去安排大家为业主们做法律諮询。” 陈涣点点头，摆手让他可以先走了。 等人走后，齐天一特別真诚的问了一句：“豪门继承人之爭如此不择手段，你是怎么忍得住至今还没把陈知玩死的？” 陈涣：“……” 但人总是以真心换真心的。 陈涣也特別真诚的告诉他：“因为在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很喜欢用陈知吸引老陈的注意力，然后我跑出去玩。” 齐天一：“……” 只能说陈知命好吧。 但凡换个有上进心的，陈知这会儿埋在哪儿都不好说了。 陈涣摆手：“別提他了，齐叔叔那边怎么样？顺利吗？需要我这边再给点压力吗？” 齐天一：“你可快歇会儿吧。”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江金警方为啥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占用陈涣的东西，因为他们觉得陈涣不会轻易换人。 结果陈涣二话不说直接结束了合作，让江金警方成为了省內笑话不说，还让隔壁市捡了个大漏。 他爸说，现在某些人把陈涣当鬼见愁。 陈涣：“……我甚至都没见过他们。” 齐天一心情也很复杂：“是啊，你甚至都没见过他们，你只见过一个副局长，然后对方差点就因为你吃了处分。” 陈涣耸肩：“太贪心的代价，不能怪我。我一个商人，奇货可居的时候，自然要待价而沽。” 齐天一无语，这时候又成商人了。 这可真是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到底啥身份，主要看今天要创谁。 为了避免自己亲爱的老爸无辜被创，齐天一只能让陈涣消停点：“我爸在会上已经提了这件事，会有住建部门介入调查。” 齐天一隱晦的说：“只要他们真的没问题，也不怕查。” 陈涣不太走心的点点头：“嗯，我由衷的这样期盼著。但是包有问题的。” 都不说系统一扫描，不合规的地方有多明显。 就说现在哪有完全不违规的啊，只要真想查，犄角旮旯都能给你查点儿问题出来，就是看问题有多大。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王建设父子就是这么倒霉。 几天后齐天一来跟陈涣说调查结果的时候，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齐天一：“甚至还没入住，阳台就横著裂了个比人还长的口子。” “人在屋里能直接透过缝看外面。” 陈涣：“……” 陈涣：“这有点离谱了兄弟。” 齐天一：“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 齐天一把手臂上的笔记本调转方向，是业主本人在网上发的帖子。 而最早跳出来的那个大v，他买的房子已经是里面问题程度最轻的了。 齐天一『唔』了一声：“有一家院子里埋了四五只死狗，不知道是不是施工队埋的，都臭了。” 齐天一诚恳的说：“现在你直播提出的不符合中式建筑建造习惯的问题，已经成为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包括鱼池是死水什么的，那都是小问题了。 “现在住建部门已经成立工程质量安全交叉检查组，我昨天回家听我爸说，有人抱怨你又给政府添麻烦。” 陈涣挑眉：“那我建议把这么说的人先抓起来调查一下，我不提，等大家住上危房了再发现？还是觉得等老百姓把钱都交给开发商了，有多大问题都只能自己认倒霉了，他们又能隱身了，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他就是这么当人民公僕的吗？” 齐天一看他这又站上了道德高地的样子，吐槽道：“你不该坐在办公室，你应该去市政门口演讲。” 陈涣：“等哪天我发现正常渠道投诉无门的时候，我会考虑的。” 不，齐天一心想，他怀疑那时候陈涣会去直接凿个门出来。 他由衷的希望他爸那时候已经退休了，不然他都不敢想陈涣得惹出个多大的事。 陈涣淡定的撑著下巴：“冯远最近是不是挺閒的？” 齐天一一愣，隨即点了下头：“对，財务部门的员工比较多，他基本相当於是吉祥物。” 陈涣『唔』了一声：“那给他放两天假吧。” 齐天一疑惑的看向他。 陈涣淡定的说：“作为家里的小孙子，总要回家陪陪老人展现一下孝心嘛。” 齐天一对此欲言又止，他觉得陈涣最不配说这话，看看陈敬山，谁家老子被儿子欺负成这样啊。 陈涣：“让他回家跟冯爷爷聊聊现在银行贷款的標准是不是有点太鬆了，怎么什么人都能贷啊，万一某些人一看势头不对，想卷钱跑路，那不成坏帐了，还要百姓的血汗钱来还债。” 齐天一：“……好的。” 他就知道，没有一个人能无缘无故得到假期。 “好的，”他又说了一遍，“我这就去安排。” 陈涣想了想：“郭一博在九澜有段时间了，给他也放一段时间假，直播让杨彬去顶班。” 陈涣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给小林秘书发了份邀请，让他择日过来上班。 小林秘书拿著大少的邀请函，快快乐乐的去找陈敬山请假。 再见了陈总，今天他就要远航！ 面对陈敬山无语到失语的状態，小林秘书义正言辞的说：“陈总我这都是为了缓和你和大少的父子关係啊！大少一看到我，肯定会想起你，一想起你，那不就是惦记你吗！” 陈敬山：“……” 他应该还没到老糊涂的年纪吧？ 他现在感受到了古代皇帝垂垂老矣的时候，大內总管和继承人联手糊弄他的惆悵之情。 第342章 欢欢，不要远程控制你爸手机 大內总管没能共情到陈总的惆悵。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面对新的工作挑战的喜悦中。 小林秘书拿到陈敬山的签字后，立刻回秘书处和同事交接工作，並开了场短会。 就算他人不在星陈，也要努力为陈总站好每一班岗！ 小林秘书语气严肃：“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手机隨时都开著，有任何问题及时联繫我。” 其他秘书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小林秘书重点强调：“两位生活助理要特別注意陈总的身体健康，大少可是说过了，如果再发生上次的事，秘书处自我往下全部滚蛋，你们可別害得我休假休一半把工作丟了。” 其他人立刻没忍住笑了起来，有人好奇的问：“林哥这次休假怎么休的这么突然？” 小林秘书立刻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大少那边秘书不够用，让我临时过去搭把手。” 其他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要不咋说人家是领导呢。 这是没有工作创造工作也要干啊！ 小林秘书环视了一圈，把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哼哼，他请的可是带薪年假，一个人赚两份工资，他都要为自己点讚。 更何况，他们以为谁都能在老皇帝和太子之间游刃有余的周旋的吗！ 只是不巧，到了他这个职位休假前需要交接的工作著实不少。 等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时间已经来到了周五。 而陈涣大手一挥，直接告诉他周末双休不加班，如果实在很閒，可以考虑去隔壁九澜玩一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老板都这样说了，小林秘书也只好的等到下周一才能去发光发热了。 虽然小林秘书自己並不介意周末到老板家去加班，但如果老板自己不想加班的话，那就不是工作积极，而是去碍眼的了。 於是他欣然接受了陈涣的好意，拿上公司福利套票，前往九澜两日游，就当是入职之前提前了解一下企业文化了。 双方达成共识，只有周一的宋兰亭一脸懵逼。 宋兰亭手里拿著小林秘书递交过来的全套资料：“？？？” 她现在就很想给陈敬山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秘书都混没了啊？ 小林秘书微微弯腰：“夫人，我只是被借调过来，协助大少工作一段时间。” 宋兰亭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后还是给了他一张临时工牌。 小林秘书出门后，宋兰亭立刻给陈敬山发信息，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陈敬山：“……” 这不应该问你的好儿子吗？ 陈敬山生无可恋的回她：“年轻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很正常。” 宋兰亭迷茫地眨了下眼睛，严重怀疑丈夫被掉包了。 这是她那严肃、传统、嘴硬还易燃易爆炸的丈夫能说出来的话吗？ 宋兰亭在输入框中字斟句酌的写道：“欢欢，不要远程控制你爸手机。” 陈敬山：“……” 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家真的变得有毒了起来。 而且你也知道陈涣能干得出这种事，对吧？ 陈敬山在被妻子补刀的时候，小林秘书已经戴上了自己的临时工牌，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態。 在发现大少至今都还只有齐天一一个秘书的时候，他简直痛心疾首。 他们大少这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齐天一莫名其妙被小林秘书幽怨的盯著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怎么了？” 小林秘书悲伤开口：“我们大少怎么能只有一个秘书呢……” 齐天一：“……” 在参观了两人的办公室后，小林秘书的目光更复杂了。 齐天一：“……” 陈涣在旁边乐得看齐天一的笑话，直到齐天一的眼刀飞过来，陈涣才好脾气的帮他解释了一句：“他自己钱装的。” 小林秘书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但他秉持自己身份，並没有说太多，只是提议：“您可以组建一支秘书团队。” “星陈的秘书部您是亲自使用过的，”他看了眼齐天一眼下的黑眼圈，“会大大减轻您和齐少以及二少的工作量。” 陈涣点头：“考虑过，目前还没特別合適的人选。” 小林秘书知道了，这就是他入职后的第一项工作。 “好的，我会儘快给您提交一份名单。” 等小林秘书充满干劲的离开陈涣办公室，陈涣才慢悠悠的问齐天一：“怎么样？我爸这秘书不错吧？” 齐天一眼睛一眯，怀疑陈涣是在变著法的说他不行。 陈涣悠悠开口：“我这可是高薪给你请来的老师，有效期也就一个月，用不用看你。” 齐天一瞪了他一会儿：“……知道了。” 第343章 他想揍你还用等下班？ 小林秘书行动力超强的带著齐天一进入了变革模式。 他不仅对外放出招聘信息，还內部约谈了大杂烩办公室里的员工。 李松被约谈完，出来跟纪旭嘀嘀咕咕：“涣哥这是请了个商鞅过来吗？” 有人听到动静，凑过来试图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不能是涣哥看咱们不顺眼，自己又不好意思动手，就让外人来吗？” 纪旭的狐狸眼眯了眯：“要是別的公司，你猜的说不准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但在我们公司，绝无可能。” 说话人一脸求教的看著纪旭，等待下文。 李松无语了一下：“他想揍你都不用等到下班。” 纪旭补充：“我们还会帮他锁门关监控。” 其他人：“……” 虽然是事实，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 这会显得我们很怂的样子誒！ 冯远嘆了口气：“我想念温清然。” 短短六个字，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毕竟有温清然在前面顶著的时候，才是大家最舒服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不知为何，大家还在畅想的时候，刚才还跟聊的起劲的纪旭猛地咳嗽起来。 李松脖子咔咔咔的往后拧，像个没上油的发条，片刻后，又咔咔咔的拧回来，手上不断的翻找著什么，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其他人后知后觉的看过去。 就见陈涣和齐天一两人抱臂站在墙边。 不同的是陈涣姿態懒散，嘴角已经竭力放平了还是压不下去。 而齐天一目光锐利的扫视著大家，冷呵一声：“都很閒？” “没没没。” 陈涣忍笑勾勾手：“冯远，来我办公室。” “好嘞。”冯远如蒙大赦的飞速逃走。 留下其他人继续被齐天一用死亡射线盯著看。 齐天一这才慢吞吞地叫了下一个被约谈人的名字。 等两人都离开后，李松大鬆一口气，但他这回长记性了，他声音放的超级低：“纪旭，你有没有觉得齐哥被涣哥上身了？” 纪旭想了想：“这说不定就是商鞅来的意义。” 李松迷惑了一下，纪旭就解释说：“一般来说，秘书和副总都是帮总裁唱黑脸的角色，但涣哥从来不要求他们做这种事。” “以前公司小的时候还好，现在公司人越来越多，那管理也要跟著规范起来，不然就是在挖自己的根基。” 李松：“……” 李松：“我觉得咱们的好日子要过去了。” 纪旭沉默了一会儿，迷惑不解：“咱们真的有好日子吗？” 陈涣自己唱黑脸的时候，不是更恐怖吗？ 毕竟对其他正常员工还好，但对他们，陈涣从来都是该动手就动手，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口舌，主打一个棍棒教育的封建大家长。 李松也沉默了。 他小声说：“那你觉得……以咱们作死的频率，不应该吗？” 如果此刻温清然也在办公室，他高低要说一句“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是在作死啊？” 可惜他不在，他错过了一个吐槽他们的机会。 但他在拍摄现场遇到了另一个让他充满吐槽欲的人——沈奚。 当然，他们不是同一个剧组，沈奚只是凑巧在隔壁剧组拍戏。 比起他，沈奚这个影后就敬业多了。 剧本是一部连一部的接，就没怎么看到休息的时候。 至於温清然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林中月跟他们吐槽的。 陈涣当初挖人的决定实在太过明智，这简直就是卷王遇上了卷王，一拍即合了。 温清然选了个两人戏份都不多的时候，跟沈奚约了顿饭，然后就从沈奚口中得知，她也买了嘉福地產的別墅。 温清然：“……” 温清然十分诚恳的建议：“沈姐要不找个地方去拜拜吧。” 这怎么还哪里有坑就往哪里跳呢。 比去年的他还晦气。 沈奚嘆气：“我这不也是被宣传给骗了，当时就想著在江金比较方便，概念图確实好看，我家俩个崽子都是混血，住中式別墅熏一熏。”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我买房子前说啥也要问问陈涣啊。” 温清然给自己烫了一筷子牛肉卷，听到这儿疑惑抬头：“我记得沈姐不是在国外定居吗？姐夫要带孩子回国？” 沈奚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其实我跟你姐夫是高中同学，他高中过来借读，就谈上了。目前我工作稳定，孩子也生完了，就打算回国定居。” 温清然：“……这料太大了，我不太想听啊。” 温清然痛苦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肥牛。 沈奚摆手：“没事，以后我们打算两边住，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温清然点头：“好吧。” 沈奚看他吃肉吃的这么欢，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我看你吃这么多，好像也没胖，怎么做到的？” 温清然：“……” 温清然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每天运动的打卡记录。 温清然沉痛的说：“我每天都要把运动打卡发给陈涣，你这么练，你也胖不起来。” 沈奚对此深表同情。 惨，太惨了。 但温清然觉得倒是还好：“比最开始进圈的时候硬饿强多了，在男团那会儿又不给吃的，又要练舞，我有段时间还以为自己会饿死。” 沈奚：“……噗嗤。” 温清然关心道：“那沈姐的定金拿回来了吗？” 沈奚摇头：“我付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 温清然：“……” 他想了想，明白过来沈奚为什么会找他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温清然就主动提到：“要不我给沈姐介绍个律师？” “其实我们公司的蔡律就可以，陈涣严选，但如果你不想让公司其他人知道的话，陈涣那边也有其他合適的律师推荐。” 沈奚也没客气：“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涣对温清然这种在外拍戏也不忘给自家拉活的行为十分满意，顺手就给他转了几万块钱当零。 温清然：“……” 他现在觉得钱好难，这话说出去，都容易挨揍。 但他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衣食住行，没有一样自己钱的，最多给车加点油，还有公司给报销。 第344章 咋还恩將仇报呢？！ 陈涣要是知道了温清然的想法，说什么也要让他赔自己点钱，还得立刻把人弄回去加班才能解气。 幸好他不知道，才让温清然逃过一劫。 但也没完全逃过，因为陈涣在发红包的同时，通知他下个月要跟导演请几天假。 温清然：“……” 算惹，只是让他回去参加慈善晚宴，又不是让他回去加班，他知足。 公司里，陈涣看著自己新鲜出炉的秘书们，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们……都是自愿的吗？” 不怪他有此疑惑，实在是小林秘书挑出来的人，都是之前很少冒头的摸鱼怪。 搞坏事少不了他们，干正事找不著他们那种。 小林秘书能把这么几个人弄出来给他当秘书，足见其高超手段。 胡佑咋咋呼呼的代表性发言：“当然，我们也想为公司发光发热！” 陈涣：“……” 看起来已经被小林秘书忽悠瘸了。 小林秘书只是深藏功与名的轻轻一笑，淡定的说：“请大少放心，我们这次对秘书的选拔，完全遵从公平公正公开的自愿原则。” 刚被选拔出来的四个秘书同时点头。 陈涣：“行，那就麻烦小林哥帮我一块培训一下。” 小林秘书点点头：“明白。” 齐天一默默捂住了眼睛。 他只能说，陈敬山身边確实能人辈出。 这小林秘书……也確实有点东西，难怪陈涣会特意把人请过来。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把公司上下梳理了一遍。 並在不改变陈涣原本布局的情况下，把这三个无伤大雅的摸鱼怪从人群中捞了出来。 至於剩下的那个，是从创作部调过来的文秘。 齐天一对她不是很熟，但既然通过了小林秘书的考核，就也暂时算秘书部的成员了。 小林秘书把接下来的慈善晚宴当做实战案例，亲自安排每个人的工作，齐天一也不例外。 齐天一：“……” 算了，小林秘书从到公司第一天就一副陈涣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这恐怕是个陈涣毒唯，齐天一不跟他计较。 就是一想到陈敬山的秘书，是陈涣的毒唯，他就会產生陈敬山確实有点惨的感觉。 齐天一忙著研读小林秘书亲身传授的《秘书的职业素养》的时候，陈涣也没閒著。 冯远的爷爷曾经担任过鳶尾银行行长，是嘉福地產主要贷款的银行之一。 陈涣之所以给何远放假，就是让他回去陪老爷子吃吃饭、聊聊天，然后顺便带个好消息给他。 何远任务完成的挺好，没几天陈涣就听说了鳶尾银行率先抽贷的事。 这种大公司都不会只向一个银行贷款，但只要有一个银行抽贷，就会增加其他银行的风险，从而產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系统为了能让陈涣得到一手消息，一直在实时监控著。 甚至连这段时间最爱玩的居也大厦剧本杀都很少去了。 当然，陈涣有理由怀疑是因为目前这个剧本系统玩腻了，於是趁机在他面前卖乖。 “很棒，去玩吧，过几天就换剧本。” “好耶！”系统高兴极了，快快乐乐的又跑到剧本杀里当给玩家增加难度的灵异npc去了。 陈涣敷衍完系统，立刻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让他们那边帮助业主们起诉，要求冻结商品房预售资金监管帐户。 慢他一步，同时接到抽贷和冻结帐户两个消息的王建设又摔碎一个菸灰缸。 偏偏在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秘书进来，又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王总，检查组那边又来人了，要求我们配合调查。” 王建设怒气冲冲：“都来几趟了？还要查什么？！” 秘书顿了顿：“额，这次是联合税务部门，来查帐的。” 王建设努力深呼吸：“让他们去查！” 然而这还没完，秘书继续说：“我们合作的建材商有三家打电话过来，要求我们结清货款。” 王建设闭了闭眼：“还有什么，一块说完。” 秘书微微低头：“我找他们员工打听了一下，听说三天前郭总请他们吃饭，大家都去了。” 王建设这次直接把手边的水杯也一起摔了出去。 “他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 秘书没出声。 王建设咬紧牙关：“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最后拨通了一家建筑公司老总的电话。 那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圈內名声並不好。 王建设付出令他心肝脾肺一起疼的代价，才勉强和对方达成合作。 他重新把秘书叫进来：“去邀请跟我们关係好的媒体过来直播。” 秘书愣了一下，王建设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拍摄我们的施工队连夜整改，把诚恳认错的態度打出去，並表示我们將对该別墅区进行终身免费维修。” 说完，王建设停顿了一下，接著安排道：“再去请一批水军，强调如果陈涣紧逼不放，万一导致嘉福地產破產，那购房业主將血本无归！” “跟建材商那边商量一下，让他们给点时间，公司就算变卖固定资產，也会把钱结清的。” 秘书严肃著表情把这几件事记下：“好的王总。” 王建设摆摆手：“先去办。” 秘书出去忙碌，王建设自己也没閒著。 他把法务部的人叫过来，研究能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反制陈涣那边。 “商业誹谤和侵犯商业秘密我们都没有充足的证据。” 王建设：“不需要充足，我只需要拖时间！” 法务部的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说：“王总，並不是起诉对方就一定会冻结资金的，这需要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是否有这个需要，我们研究过，对方只是直播讲书，並没有直接或间接侵犯我们的名誉权。” 王建设气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不行那不行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就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 “我们可以他直播时的表述不严谨，要求平台封他的號。”法务部最后给出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起码可以削弱他的指控力度。” 气的王建设把他们都轰了出去。 王珉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声叫了句：“爸。” 王建设眼皮都没掀一下，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王珉抿了下唇，他从公司的紧张气氛中也能读出这次自己是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但他还是想狡辩一下：“之前陈知的事…他都没计较，我也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穷追猛打。”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爸，不如咱们引入国资参股吧，我们只是一不小心犯了错，只要態度好点，分出去的利益多点，他们一定会心动的。” “等稳定下来了，咱们再把手里的股份拋了，您岁数也不小了，乾脆去国外养老算了。” “总比现在破產了一分钱都拿不到要强。” 王建设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削尖了脑袋要继承嘉福吗，你捨得？” 王珉表情难看的咬牙：“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而且我以前听陈知说过，她这个抱养来的弟弟性子最独了，之前跟江金警方合作，都能因为自己不高兴说结束就结束。” “相比之下，我们愿意引入国资，谁更有格局还不明显吗？舆论这东西，只要有了官方背书，风向说变就变。” 不得不说，王建设多少有些被王珉说动了。 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个地步。” 现在他只是变卖公司资產而已，真到了那个地步，公司可就彻底没他什么事了。 但王珉觉得，拖来拖去只会把自己拖死，还不如乾脆点套现。 因此哪怕没得到王建设的首肯，他仍然著手按自己的想法去干了。 陈涣暂时还不知道敌方的猪队友正在蠢蠢欲动，他甚至还夸了一句：“太好了，王建设也是个脑子正常的总裁。” 以林中月对舆论的敏锐，都用不著系统，陈涣就理所当然的第一时间收到了关於水军开始控评的消息。 他用林中月的小號亲自去看了看嘉福地產维修別墅的直播。 你別说，还真的挺有诚意的，明显更换了成本更高更好的材料。 “只可惜反应慢了点。” 如果第一时间二十四小时內做出反应，態度和现在一样诚恳，那网友还真吃他这套。 现在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老皇帝死了你想起来补詔书了，还有个屁用。 陈涣懒洋洋的靠著林中月翻看直播评论。 ——【早干嘛去了？被起诉了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已经可以了，还有那么多烂尾和根本不管的开发商，这不是好多了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陈涣对此的评价是：“这么喜欢比烂，他自己怎么不去买烂房子。” 林中月跟他头挨头凑在一起看不大的手机屏幕，思索了一会儿：“要是有业主真吃这套，想要撤诉怎么办？” 陈涣一脸的无所谓：“那就让他撤唄，我又不是他爸，都出於人道主义提供法律援助了，他自己不要，那被坑了也跟我没关係。” 他抬手搓了搓林中月的脸蛋：“舆论只是一切的引子，到这一步舆论的风向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我才说他反应慢了点。” 被当麵团狠狠揉搓了一顿的林中月愤怒的撞了一下陈涣，然后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陈涣：“……” 陈涣又无语又想笑的把她捂著鼻子的手拿下来，观察了一下没有流鼻血，就去冰箱里拿了冰袋裹上毛巾帮她冷敷。 他提议道：“下次要不还是用拳头吧。” 林中月泪眼摩娑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肌肉那么硬的！” 陈涣举手投降：“都怪我都怪我。” 出了这么个小意外，两人顺势就把工作给拋到脑后。 结果第二天林中月到公司后，就听到下属匯报：“最开始的那位博主现在开始为嘉福那边说话了，而且还反咬我们一口。” 林中月：“……这什么墙头草。” 蔡思欣很冷静，当律师久了，被当事人背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何况这甚至都算不上他们的当事人。 她镇定的说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嘉福跟他接触了，双方达成了协议，加上那个博主的別墅是其中受损比较轻的，现在扭转方向，他能吃到流量，还能得到嘉福的补偿，一举两得。” 说著蔡思欣把那名博主向嘉福道歉，並说自己不该听风就是雨暗暗將矛头指向陈涣。 林中月皱眉倍速看到最后，他甚至直接说出了繁星娱乐跟他达成的协议。 刚看完，她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陈涣。 她接起来，陈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看到视频了吗？” 林中月：“在头条上，我很难看不到。” 陈涣失笑：“来跟你说一声，没事，不用做什么，等一等，差不多下午吧。” 林中月迷惑了一下，陈涣漫不经心的说：“沈奚是个聪明人。” 林中月恍然大悟，差点把沈奚给忘了。 她嘆气：“这回清然是立了功。” 陈涣略一沉思：“那今年家宴让他主持？” 林中月无语：“你怎么还恩將仇报呢。” 如果是別人家，主持家宴这种事是对继任者的看重。 但在宋家，这完全就是陈涣懒著干活隨机挑选了温清然这个壮丁啊！ 不幸的是，陈涣的隨机卡池里，还只有温清然这一张卡，不管怎么抽都是百分百的掉率。 陈涣在电话那边笑个不停，林中月乾脆摆摆手让蔡思欣先出去。 既然陈涣说了不用动，那就先不动，看看沈奚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聪明人』这个评价。 结果沈奚甚至没让他们等到下午，就找到了温清然，跟温清然简单的了解了情况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开直播的时候，身上的戏服都还没脱，脸上的妆也没卸，身上还放著剧组的盒饭，儼然一副要跟大家边吃边聊的架势。 ——【哇奚奚怎么突然开播了？难道要官宣新剧？】 ——【都还没看到路透，奚奚自己就要放料了吗？请务必多来点！】 沈奚吃著饭，跟进来的粉丝们打招呼，看到这笑著说：“大家放心，我今天的直播跟导演报备过，得到允许了。” 第345章 是的，我买了个房子 沈奚也没多耽搁，剧组午休时间有限，她得抓紧时间。 眼看直播间进人的速度已经稳定下来了，她立刻就结束了打招呼环节。 顺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嘴，沈奚直视镜头进入正题：“我前段时间在江金买了个房子。” ——【啊？不会就是那个別墅吧？】 沈奚苦笑了一下：“对，就是你们猜的那样，最近一直在热搜上的那个。” “我是有和家人回国定居的计划，所以就在江金买的房子，不过你们也知道，运气不大好，问题就还挺多的。” ——【啊，奚奚好倒霉！】 ——【不过好像已经维修了吧？】 沈奚笑了一下：“开直播就是为了这个，我看了那个嘉福地產的连夜维修直播。” “可作为一个交了百分之五十首付款，却只得到了一个反覆缝补的破房子的业主，我代表我自己表示不接受。” “我的要求就是退款，他现在再怎么修，別说修了，就是推倒重建，我都信不过他们的工程质量。” “我已经让我的律师帮我准备好了材料，如果不退房的话，我会考虑走法律途径。” 沈奚作为一个拿过奖的影后，还是很有国民度的。 一个简短的直播表明態度，很快就登上了热搜榜首。 林中月也看了直播。 她没和沈奚现在的经纪人联繫，直接给陈涣打了电话。 “一个很聪明的回应。” 陈涣就笑：“以前只是受公司影响，她本身其实並不傻。” 事实也是如此，直播结束后，同剧组的人有人隱晦的跟她打听这件事，就连导演都把她叫过去提醒她最好不要参与到这种事里。 沈奚只是开玩笑道：“那导演会把我换掉吗？” 导演翻了个白眼给她。 沈奚摇摇头：“没事，我心里有数，大不了就是以后嘉福地產投资的影视剧我都被封杀唄。但属於我的钱必须还给我！” 而內心深处更隱晦的理由是，作为娱乐圈中少数真的和陈涣相处过的演员，首先她不觉得陈涣会吃亏，其次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站队机会。 她的性格上偏向安逸，偏偏繁星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度，选剧本上也很尊重她的意见，她认为这是一个適合待到退休的公司。 既然如此，她当然也要表一下自己的忠心。 最后让我们说谢谢墙头草！ 被沈奚在內心感谢的墙头草主播也跟著热搜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同的是，他是被骂上去的。 有沈奚这个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带头髮声，其他业主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也接连发声。 ——【嘉福地產自己房子不行，反而怪別人发现了，这什么逻辑？你杀了人別人举报你，你觉得杀人没错，但举报你的人不道德？】 ——【水军吧，很正常，你们可以跟沈奚一起起诉，毕竟看起来金额还蛮大的。】 ——【说起来，那个主播说繁星娱乐跟他达成协议，该不会是原本打算让他代表沈奚发声吧？毕竟沈奚好像原本並没有公开这件事的打算。】 ——【为了保护艺人隱私吧，结果遇到个左右摇摆不定还不遵守行规的。】 ——【我早就想说了，那主播不就是两边骗流量吃吗？】 ——【这么说起来，繁星也没什么毛病啊，让他帮忙发声，也明码標价了，结果现在拿完好处转头又去拿另一头好处去了。】 陈涣心情很好的看著网友热火朝天的討论，心中十分满意。 这就是一个有粉丝基础的成熟演员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沈奚都不需要提到他或者繁星娱乐，自然有粉丝帮她补全其他背景故事。 为了表明事情的真实性，沈奚当天下午直接在围脖晒出了自己的购房记录，时间比那个主播还早，也排除了少数怀疑沈奚是不是故意在配合繁星娱乐回应的猜测。 陈涣慢悠悠的交代齐天一：“你去跟主播所在的平台聊聊，我觉得这样散布不实信息的主播，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封號之类的惩罚？” “不然不实信息满天飞，也是他们监管有问题。” 齐天一点头：“好，那个主播背后的mcn呢？” 陈涣无所谓道：“扔点馒头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撕。” 王建设的办公室里，秘书埋著头，小声但口齿清晰的匯报了整件事的舆论变动。 他们请的水军一开始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但从沈奚发声开始，舆论的风向就不可逆了。 秘书：“她是我们第一批购房的业主，之前一直没亲自过来，所以没人发现。” “而且，”秘书看了眼王建设，“沈奚是繁星娱乐的签约艺人。” 王建设愤怒的拍了拍桌子：“那个主播呢？他没再发声？” 秘书：“……他被封號了。” 王建设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奚能不能爭取，我记得我们公司也有娱乐投资项目，什么资源都可以给她。” 秘书：“公关那边和她经纪人接触过，得到的回应是，她的唯一要求就是退房。” 王建设咬紧后槽牙：“不行，她的知名度太高了，不能开这个口子。” “再跟她联繫，说我私人退她一半，相当於五折给她，让她在网上闭嘴。” 秘书抬头看了眼王建设，严重怀疑王总已经气疯了。 但老板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去传达。 等她再回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带来了两个坏消息。 秘书：“……” 这段时间她嘴里就没说过好消息。 “王总，沈奚那边拒绝了，她说退房是她唯一的要求，而且她不会撤回自己直播时说过的话，就算免费送给她，她也不会住。” 王建设瞬间暴怒，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被推到地上。 “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戏子，她就不怕我封杀她？” 秘书没接话，等王建设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她才继续说：“另外有几位股东来电想和您面聊。” 王建设闭眼深呼吸，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主意，竟然是他儿子那个餿主意。 “明天下午。” 秘书顿了顿，低声说：“股东们说今天晚上他们就有时间。” 王建设再次震怒：“一个晚上他们都等不了吗？明天下午，要不就都別来了，別忘了谁才是你的老板！” 相比起他这边的诸事不顺，陈涣那边的氛围就轻鬆多了。 他甚至有时间跟林中月出来烛光晚餐。 把秋秋丟给家里老人那种。 位置是小林秘书帮他们定的，齐天一就不会这么贴心，他只会问陈涣要不要去玩赛车。 甚至齐天一在听到小林秘书主动问陈涣，要不要帮他预定珠光晚餐的时候，整个人瞳孔地震。 这跟他爸说的秘书不一样，这是恶意內卷！ 陈涣趁机嘲笑了一下他的蠢样，並快乐的接受了小林秘书的提议。 林中月吃著陈涣帮她切好的牛排，十分震惊：“小林秘书这也太全能了吧？” 陈涣伸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他毕业进公司，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林中月瞪圆了眼睛：“这么厉害？” 不同秘书的升职也是有区別的，有些会去分公司成为主管，有些则会一直跟在老板身边成为心腹。 有些秘书，甚至可能是比老板的伴侣还要亲密的存在。 小林秘书就更厉害，他成为了陈家老中小三代共有財產。 林中月竖起大拇指：“林总从哪里捡到这种天生秘书圣体的？”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陈涣帮林中月倒酒的时候，顺便简单讲了讲：“內推的，他的上一任，大林秘书是他师兄。大林秘书性格比较沉闷，爷爷之前说他跟我爸俩人杵一块就是俩石墩子。” “后面小林秘书入职，大林秘书没多久就提前退休了，环球旅行到今年都没结束，真是令人羡慕。” 林中月好奇的问：“……小林秘书工资多少？” 陈涣：“比当初大林秘书还高。” 林中月：“……怪不得。” 她每次看小林秘书，都觉得古代皇帝身边的大內总管忠心程度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346章 你想成为下一个陈敬山吗？ 难得的二人世界，两人也没真的把时间都浪费在討论下属有多好用上。 只是出於对小林秘书的业务能力的好奇，林中月这才多提了两句。 没有浮夸的大束玫瑰，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小提琴手，进退得体的服务员以及相距很远互不干扰的餐桌距离，都完美符合了她和陈涣的性格。 陈涣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 口头上的夸奖毫无意义，其他的已经全部体现在小林秘书的工资条上了。 等从餐厅出来，林中月挽著陈涣的胳膊，看了看已经亮起的路灯，问道：“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陈涣耸肩：“没了。” 林中月大为震撼：“我才刚夸过他！” 陈涣很公正的开口：“这也不能怪小林哥，主要是陈敬山约我妈出来就主要是吃饭，吃完饭就回家加班。” 林中月：“……陈总这还能儿女双全也真是个奇蹟。” “以及，阿姨脾气真好。” 陈涣深以为然的点头：“陈敬山一定是十世善人，才能娶到我妈当老婆。” 林中月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其实也不一定…… 但陈涣本人对自己的结论信心满满，林中月也就没说什么，只是颇为不甘心的说了句：“我们也要回家加班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陈涣嘴角抽搐：“不至於。” 他想了想：“想去逛街吗？还是说想去看个电影之类的。” 有一说一，林中月对看电影的兴趣不大，毕竟平时在家的时候，两人也经常跑到电影室里看电影。 但比起回家加班，她还是更愿意去看电影，哪怕是无聊至极的片子也行。 陈涣一看她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语的上手捏了捏她脸蛋：“什么嘛，好像我很喜欢加班一样。” 林中月：“是啊，你不加班，你只是把工作安排给別人，让別人替你加班。” 陈涣心虚了一秒钟，很快就为自己开脱道：“之前明明是齐天一的错，现在秘书部成立，大家都不需要加班了，真好。” 林中月赞同的点头：“让我们说谢谢小林秘书。” 陈涣配合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然后掏出手机找人聊了几句。 几分钟后， 陈涣拿出手机，跟別人聊了两句后，问林中月：“今晚夜航还有空余的直升机，要不要去玩？” 林中月眼睛一亮：“好！” 但等到了地方，林中月就愣住了，她拉住陈涣的胳膊：“等等、你等等，我们的驾驶员呢？” 陈涣眨眨眼，又眨眨眼，无辜地指了指自己。 林中月：“……” 她就知道！ 海陆空的作死项目，就没什么会被陈涣放过的！ 陈涣抬手在她头顶拍了拍：“別担心，我高考前就拿到执照了。” 林中月：“我没担心这个……” “算了，请务必瞒住温清然。”林中月上飞机之前，一脸认真的跟陈涣说。 陈涣轻咳的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林中月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勾，两人顺利达成共识。 毕竟，老实人生气其实也挺可怕的。 因为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申请其他航线，陈涣只能带林中月按照基地原有的路线多飞几圈。 饶是这样，也足够林中月激动。 特別是在陈涣特意做出一些失重操作使坏时，林中月就格外激动，想立刻摘了安全带揍他一顿。 但等真的下了飞机，林中月立刻就把刚才的想法拋到脑后，给陈涣看自己拍的绝美照片。 林中月有点可惜：“不能发朋友圈。” 陈涣就在旁边攛掇她：“想发就发，把他屏蔽了就行。” 林中月：“……” 怎么说呢，瞒了，就是不太用心。 有种瞒住了挺好，瞒不住也没事的美感。 林中月收起手机，也不给陈涣看了：“私人珍藏。” 陈涣好脾气的点头：“那也行。” 不过温清然最后还是知道了。 这也並不出乎陈涣的意料，毕竟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跡。 陈家的慈善晚宴上。 温清然无语的瞪向陈涣：“我还应该为你的坦诚鼓掌吗？” 陈涣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用，毕竟也不是我主动跟你说的。” 是刚刚基地老板来跟陈涣套近乎的时候，问陈涣下次什么时候去基地玩，他可以帮忙提前申请航线，玩的自由度更高一点。 温清然就在旁边听了个全程。 但他其实没有林中月想的那么生气。 相比於赛车，只是玩玩飞机已经安全很多了，但他觉得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好说话，於是认真的说：“我好生气，下次上坟要给爸妈告状。” 陈涣：“……你生气的有些虚假。” 林中月无奈扶额：“你们两个加起来，有三岁吗？” 陈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起码有六岁！” 林中月被他这骄傲语气给惊到了。 温清然反过来安慰她：“算了，嫂子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陈涣了。” 太跟陈涣计较的结果，只会成为下一个被迫害对象啊！ 看看陈敬山！没有人想成为陈敬山二號吧？！ 第347章 又一个为真少爷抱不平的性情中人啊！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三人一样其乐融融。 齐天一有自己成熟的社交圈，不需要像温清然一样还需要陈涣带著四处认人。 於是齐天一就很幸运的跟王珉遇上了。 慈善晚宴的邀请函还是很容易得到的，除了日常跟陈涣混的那一圈人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其他家的参与。 齐天一只是没想到，嘉福地產都快让他们打散了，王珉竟然还有心情来参加慈善晚宴呢。 王珉是背对著齐天一的，因此没能看到他，还在跟自己身边的人说著话。 齐天一很隨意的带著正跟他说话的人小幅度的挪动了两步，刚刚好可以听到他们的聊天內容。 “季少，我爸很愿意跟文旅集团共同持股，这次项目的失败只是我们对传统建筑这个领域还不够熟悉，但嘉福地產有多年的经营基础，再加上文旅部门的指导，一定能做的更好的。” 而被王珉称作季少的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打听起陈涣的事了：“我记得他是抱错的那个假少爷？” 说起陈涣，王珉的语气明显气愤多了：“没错，假少爷，但很有手腕，陈总的长女都被他赶到九澜去了。” 季少感兴趣的看了过去，王珉添油加醋的更厉害了，可惜说了半天就是说不到重点。 给齐天一都听著急了，他很想过去补充两句陈涣罄竹难书的罪状。 齐天一憋笑的同时，还不忘给陈涣发信息。 收到信息的陈涣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林中月的隨著他的脚步停下，疑惑的问：“怎么了？” 陈涣缓缓看向温清然：“你队友来了。” 温清然：“？？？” 温清然：“什么玩意？” 陈涣悠悠感嘆：“又一个想要为真少爷抱不平的性情中人啊。” 林中月：“……” 林中月艰难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个干这种事的人的下场。 然后很同情的看向温清然，那不就是他粉丝吗！ 一部分没救的被陈涣起诉了，另一部分现在张口就是涣哥，不敢有任何忤逆，生怕陈涣一个不高兴就让温清然退圈。 温清然劈手从陈涣手里夺过他的手机，陈涣也没拒绝，从善如流的把自己手机交了出去。 然后趴在林中月肩头哈哈哈笑个不停。 林中月：“……给我也看看。” 一向对她很尊敬的温清然这次却充耳不闻的捏著陈涣的手机。 陈涣笑够了，抬头看到自己手机饱受蹂躪，立刻说道：“捏坏了记得赔！” 温清然咬牙切齿：“……知道了！” 不光王珉会添油加醋，齐天一也不遑多让。 当然他添油加醋的地方主要在於嘲笑陈涣，只不过现在受刺激的明显另有其人。 温清然：“齐天一在那儿呢？” 陈涣拍了拍他肩膀：“你急什么。” 陈涣记得王珉口中的这位季少，就是之前害齐天一在会所昏睡的罪魁祸首。 实际上，齐天一没当场暴怒揍对方一拳，陈涣就已经很震惊了。 现在齐天一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像是讲別人笑话一样声情並茂的给他描述一遍，果然能当秘书的都不是一般人。 作为被嘲笑的本人，陈涣就淡定多了，反正社死的又不是他。 不过温清然这啥也没干就三天两头的被人拖出来利用，陈涣也忍不住腹誹他这是不是有点太瘟了？ 温清然也想不到他前脚才嘲笑沈奚步步踩坑没多久，转头自己就又被同一个坑差点绊倒。 温清然甚至扭头问陈涣：“你说，我和陈总联合发一个断绝父子关係声明，会不会好一点？” 他总觉得是陈敬山的晦气传染了他。 陈涣：“……” 陈涣比了个您请的手势：“这事儿您二位商量，我完全没有意见。” 他会记得帮温清然订好病床的。 他认真的表示：“我愿意自费看这个热闹。” 林中月总觉得温清然背后的黑气已经快要凝为实质了啊！ 林中月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陈涣的胳膊，让他稍微收敛点吧，把人气死了谁还能这么任劳任怨的给他们干活。 好吧，陈涣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觉得確实不能让人时不时的把这事当筏子。 他是不在意，但他妈、温清然，他们都会在意。 陈涣点点头：“好吧，我去见见这位从念城远道而来的季公子。” 同时他在心里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看动画片被打断的小脾气，能被宿主使用它非常高兴。 自己的宿主哪里都好，就是太不依赖系统了！ 但它会继续努力了，系统精神振奋：“宿主，今天我们欺负谁？！” 陈涣一噎，认真强调：“没有那种事，我从没欺负过別人。” 系统瞬间改口：“对对对，宿主今天我们要去哪里惩恶扬善？”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放弃纠正系统用词上的错误：“查查季延最近干过什么亏心事。” 在齐天一被坑的时候，系统就已经给过季延的资料，不过那时候的太过笼统，时间也有点远了，不能起到很好的警告作用。 系统干正事的时候，效率还是很快的。 陈涣三人一路走一路寒暄过去的时间里，它已经迅速完成任务，並很懂事的让只有陈涣一个人能看到的半透明屏幕不要挡住他的视线。 陈涣大概扫了扫，只能说还真挺不是人的。 只是最近，都列了两页不止。 公私都有，包括且不限於把某地博物馆的东西借走，然后谎称展览时不幸破损，他打报告，他爸批条子，就还挺闭环的。 陈涣用膝盖想想，那东西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某私人收藏家手里了。 私生活的混乱更是不堪入目。 陈涣在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带分毫。 只有离他最近的林中月敏锐的抬头和他对视，陈涣轻笑著用揽著她腰侧的手拍了拍：“没事，陈家主持的宴会，我和温清然要是能在这儿受欺负，那老陈明天就收拾收拾退休吧。” 林中月汗顏：“放过陈总吧，他真的不容易，这事跟他连层油皮的关係都没有。” 陈涣哼笑一声：“保护不好妻儿，就是他的错。” 温清然深以为然的点头：“確实。” 林中月：“……” 对不起陈总，她真的努力过了，但看起来你的俩儿子另有想法。 第348章 Daddy，你是在为了外人骂我吗？ 齐天一等了半天，连个『滚』都没收到。 他开始怀疑是这里的网不行。 该不会是小林秘书来他们公司上班，陈敬山手下就无人可用了吧。 齐天一心不在焉的这样想著，手上已经很诚实的尝试打开飞行模式又关闭。 网络重连之后，他顾不上旁边试图跟他搭话的人，立刻点进去。 嗯？陈涣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转性了？ 这个念头刚在他心底升起不到半秒钟，就火速被齐天一拍散。 那他可太了解陈涣那狗脾气了。 这样想著，他就看著三人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走。 一路走还不忘和遇到的人寒暄，而其中，看起来脸色最差的那个人……嗯？怎么是温清然？ 他隨意的对身边人摆了下手：“有事，回头再说。” “哎，齐少，我……” “……我还没说完呢啊。”那人小声嘀咕。 但齐天一已经头也不回的往陈涣那边走了，看起来没有一点刚嘲笑过陈涣的心虚。 陈涣眼神好，看他过来也只是隨意的哼了一声，就轻轻放过了。 毕竟，被季延害的在小弟面前丟人的人是齐天一，季延想要利用的真少爷是温清然。 整件事情下来，对陈涣的杀伤力基本为0。 齐天一走过来的动静不小，离他不远的季延和王珉也跟著看了过来。 陈涣礼貌的婉拒了刚过来跟他们打招呼的人，略微抬高音量：“王珉，不介绍一下？” 季延低声问王珉：“你们很熟？” 王珉也不知道陈涣怎么就直接找上他了，果断摇头，同样小声回答：“不，不认识。” 是的，虽然他坑了陈知的钱，还听陈知说了不少陈涣的坏话，但这確实是他第一次和陈涣打照面。 季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都看著呢，那就介绍一下吧。” 说著，他还颇有礼貌的客隨主便往前走了几步。 王珉轻咳了一声：“季少，这位是今天的东道主陈总的养子陈涣，旁边的这位是陈总的儿子陈清然。” 陈涣听著这介绍，没忍住笑了一下。 林中月险些就没憋住，死死的捏著陈涣的胳膊。 反倒是温清然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在季延朝他伸出手的时候，冷声说：“不好意思季先生，我们家长辈从小就教，到了別人家要先跟家主打招呼，这是基本的做客礼仪，怎么，季家是没有这种规矩吗？” “噗！” 他这丝毫没给季延面子的话，陈涣和林中月都还忍得住，反而是齐天一这个曾经被他用差不多的理由不软不硬的顶撞过的人憋不住了。 齐天一不顾形象的笑弯了腰。 片刻后，他缓了缓，趁著季延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时候说：“清然怎么说话呢，季先生初来乍到，没学过江金的礼仪规矩很正常。” 温清然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是最起码的家教呢，毕竟我在农村的时候，家里长辈也会教，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让原本只是想顺著王珉的话让陈涣下不来台的季延黑了脸。 陈涣和林中月在眾目睽睽之下，对著偷笑了半天，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看向他们，陈涣才清了清嗓子，朝季延略一点头：“季少，久仰。” 季延咬牙：“久仰，陈少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陈涣笑容开朗：“那算你来著了。” 王珉：“……” 他现在怀疑陈涣有点听不懂人话，季延这是在夸他吗？ 但不等他开口，不对，准確的说，陈涣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隨意的摆了下手：“我只是路过，季少別太拘谨，隨意点。” 周围人听到这话，识相的收起八卦的小耳朵，头也转了回去，只是不免在心里重新评估了一下温清然。 小声交流时，互相嘀咕，这位二少好像也没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啊。 其他人的视线挪开后，陈涣鬆开林中月的手，慢悠悠的往王珉的方向走了几步。 王珉一愣：“什么事？” 陈涣没回答他，只是满不在乎的抬起手，拽住对方的领口，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流畅自然的把人摜到地上。 『砰』的一声，声音不小，温清然惊的瞪圆了眼睛。 王珉惊叫的『啊』了一声，但周围的服务员没有一个往这边看的。 陈涣蹲下来，笑著对比他大几岁的王珉说：“挑拨离间？你还太嫩了。” “你想赚钱我无所谓，但小动作搞到我头上，就別管我不客气了。” “毕竟我想搞你就搞你，不需要考虑后果，因为没有后果。” 到底很多人看著王珉跟他来的，季延虽然心里暗骂王珉没用，这时候也不得不开口帮他说两句撑腰的话：“当眾打人，陈少这就过分了吧？” 陈涣起身，无辜的歪了下头：“地面太滑王公子不小心摔倒了，我只是作为东道主关心两句，怎么，季少的占有欲强到別人关心你小弟两句，都要担心会背叛？” 齐天一爽了。 嗯，平时陈涣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他的时候，他恨不得跟陈涣拼命。 但当受害者换成跟他不对路的人，那就舒服多了。 特別是在陈涣这话说完，立刻有服务员走过来，对著陈涣弯腰道歉：“抱歉大少，我这就让人把这里清理乾净。” 陈涣微微頷首：“没事，今天人多眼杂的，一时有点疏忽很正常。” 王珉暴怒：“我操！” 服务员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冒犯了王公子，不过我们晚宴不许高声咆哮。” 齐天一：“……” 怎么陈家连服务员都这么离谱？ 不会都是小林秘书亲手训练出来的吧？？？ 说曹操，曹操到，齐天一才刚想著，就见小林秘书匆匆走过来。 看也不看季延一眼，恭敬的对陈涣说：“大少，陈总让您过去看看宴会流程还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陈涣轻轻点头：“嗯。” 他礼貌的跟季延告辞：“季少走路小心点，別跟王公子一样不小心摔了，大庭广眾之下，不好看。” 陈涣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重新牵起林中月的手。 在越过季延的时候，忽然小声说了句：“对了，有件事不知道王珉有没有告诉季少，我还有一个名是隨我妈姓，而我妈姓宋，宋克行的宋。” 看到季延那一瞬间的变脸，陈涣满意的扬起笑脸。 “你说我哪天来了兴致，去念城脚下的博物馆鑑定一圈，到时候急的是你还是我？” 季延眼底闪过慌乱，口不择言的警告道：“陈涣，你不能坏了收藏圈的规矩。” 陈涣脸上的笑意很深了，他很隨意的反问他：“不过我又不混收藏圈，规不规矩的，跟我有什么关係。” “清然，走了，看起来季少想自己玩。” 温清然看向齐天一，齐天一抬手隨意比划了一下：“一起，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我都听腻了。” 温清然彬彬有礼的对季延一頷首，这时候他又把该有的礼貌做足了，他伸出手：“季少，久仰。” 季延咬牙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但他心气不顺，握手的力度就大了点，温清然被陈涣勒令锻炼这么久的好处瞬间就体现出来了。 他也从善如流的加大了力气，脸上的笑容不变。 齐天一：“……” 该死的，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陈涣。 小林秘书等温清然占够了优势，才轻声开口提醒：“二少，別让陈总和大少等急了。” 温清然这才鬆开手，季延：“操。” 小林秘书礼貌地看向他：“这里是慈善晚宴，请季延先生注意言辞。” 隨后，他对已经把王珉扶起来，但因为担心他继续口出狂言於是紧紧盯著他的服务生说：“你今天辛苦一点，如果遇到影响晚宴秩序的，直接赶出去。” 服务员立刻点头：“不辛苦，我会为大少守好这一亩三分地的！” 等小林秘书一起走的齐天一和温清然：“……” 陈涣这还出去创啥业啊，直接黄袍加身得了唄！ 两人心里疯狂吐槽，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加快脚步去追陈涣。 最终还是齐天一这个甚少需要忍耐的人问小林秘书：“陈涣平时就是这么气人的吗？会不会污衊的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小林秘书一本正经的推了推眼镜：“齐少哪里话，我们大少哪里气人了，这不都是实话吗。” 温清然想了想，赞同了小林秘书的说法：“你就说他是不是摔了吧，陈涣他只是摔那个动作的搬运工而已。” 齐天一：“……” 齐天一竖起大拇指，这一家子都是擅长诡辩的。 温清然看似是个正常人，其实已经完全在跑偏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小林秘书说让陈涣去看一下宴会流程当然只是託词，毕竟他总不能说，『大少，你快去看看吧，你惹的麻烦缠的陈总又头疼了！』 陈涣刚过去，陈敬山就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把王建设推给陈涣：“王总有什么事亲自跟陈涣说吧。” “这孩子主意大，我做不了他的主。” 陈涣一听他这带了点阴阳怪气的语气，瞬间眯起了眼睛，刚张开嘴，林中月毫不犹豫的捂了上去。 她笑著对陈敬山说：“陈涣前两天还在家念叨您身体怎么样，说天气凉可千万別感冒了。” 陈涣被捂嘴也不挣扎，非常自然的努嘴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林中月感觉到手心的痒意，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放下手。 陈涣也不反驳林中月的话，顺著往下说：“是的，我就是这么孝顺。” 林中月想不通，她前面铺垫的不够好吗？为什么陈涣能接成这样？ 但陈敬山已经十分习以为常了，他甚至难得很体谅的对林中月说：“没关係，起码这次没叫假爹。” 林中月：“……” 这要求也是够低的了。 慢一步赶到的齐天一和温清然：“……” 只有小林秘书淡定的保持微笑。 被他们这一大家子给无视了王建设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一想到公司那岌岌可危的近况，他还是忍住了，主动上前打招呼。 他就比季延和王珉强多了，起码分得清主事人是谁。 陈涣也没当眾下长辈面子，他礼貌的回握了一下，还叫了一声王叔叔。 齐天一算是发现了，陈涣这叔叔是真不值钱。 齐天一和温清然就很客套的叫了声王总。 王建设没在意他们，还在很努力的跟陈涣套近乎：“陈公子真是年少有为，说起来你在九澜一开始看中的还是我们公司的楼盘呢，差一点我们两家就能达成合作了。” 陈涣淡定的接话：“对，我记得王珉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陈知，挑起她的好胜心，然后坑了我姐一笔钱，说起来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姐？” 王建设笑得很勉强：“生意上的事，价高者得，怎么能叫坑呢。” 陈涣点点头：“说起来，王总知道自己这头低声下气的求晚辈抬抬手，那边贵公子刚才还在我和我弟之间挑拨离间吗？” 陈涣看了看王建设懵了一下的表情，点点头：“看来是不知道了。” “不过没关係，影响也不大，抬抬手这种话，王总就不要提了，毕竟生意上的事，大家各凭本事。” 说著他亲密的重新揽上林中月的腰：“对了，忘了给王总介绍，这位是繁星娱乐老板，林中月林总，也是我夫人。” 王建设瞳孔地震。 林中月微微一笑：“王总，关於我司艺人沈奚和贵公司的纠纷，我认为还是不要闹到慈善晚宴上为好。” 陈敬山扶额，但他从来就不是人群中会缓和气氛的那个，他不火上浇油都算表现好。 能保持安静闭嘴小林秘书都要连夜给他颁发最佳安静奖奖状。 看王建设恍惚的神情，陈涣淡定的安排：“小林哥，王总看起来有点累了，你先安排王总入座休息吧，別忘了在他身边给王珉和季延添两个位置。” 小林秘书对他这乐子人安排没有任何异议，领了命令就去办了。 没什么外人了，陈敬山才无语的说了句：“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陈涣很受伤的倒退了一步：“daddy，你是在为了外人骂我吗？” 第349章 这就是你说的不受重视的养子？ 陈敬山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反思一件事。 就是说，人长了嘴，就一定要用来说话吗？ 好在他到底当了多年董事长，深諳推锅之道。 他假装自己没听到陈涣的暴言，简单粗暴的把话题重新切回慈善晚宴本身。 只可惜陈涣的耐心条有限，他刚说了没两句，陈涣就不耐烦的打起了哈欠，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妈呢？” 陈敬山：“……” 但他只是无语了一会儿，就很快接受了现实。 “她嫌王建设叨叨个没完太烦人了，先去主会场休息了。” 陈涣点头：“那確实挺没眼力见的，我们也过去吧。” 其实不止他们，临近晚宴开始的时间，宾客们陆陆续续结束攀谈，往主会场的方向走。 作为主办方，陈家人理所当然的占据了中央的主位。 圆桌是七人座，宋兰亭正优雅自若的坐在那儿吃果切。 而她身边还坐著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也不知陈知是说了什么，引得宋兰亭惊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林中月惊讶的抬头跟陈涣对视。 陈涣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並不知情。 他又没有监视癖好，把陈知丟到九澜，確定她短时间搞不出什么事后，陈涣就直接把人拋到脑后了。 他是真没想到，陈知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还会主动出席陈家的宴会。 陈涣小声嘀咕：“不至於啊，怎么也能坚持五年再破產吧？” 至於陈知回来时陈敬山主动邀请这种可能性，陈涣是想都没想。 陈敬山这种大家长，想让他低头，那得是谁把他颈骨打断了才行。 林中月：“……” 林中月生怕等会陈涣再说出什么劲爆发言，让这慈善晚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只好率先开口打招呼：“阿姨，陈姐。” 陈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宋兰亭顺著声音看过去，眼睛顿时一亮。 她把老公和儿子丟在一边，充满欣赏的上下打量了林中月一番：“这套礼服不错，衬你，就是饰品素了点，回头让小涣给你买两套浮夸点的备用，你撑的起来。” 林中月羞涩一笑，鬆开陈涣的手，坐到宋兰亭另一侧：“阿姨，陈涣给我买了，我就是想著毕竟是慈善晚宴，別抢了其他人的风头。” 宋兰亭笑著看她：“你想的周全，不过你们年轻人穿的张扬点也没什么。” 陈涣挨著林中月坐下，他穿的是跟林中月同色系的藏蓝色斜纹西装，附和道：“我就说月月姐太谨慎了。” 宋兰亭斜了他一眼：“人家月月是谨言慎行。” 陈涣才不呢，他活著就要做最猛烈的火。 从他们这一行人过来，陈知就没再出声。 陈涣也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不过他特意看了一眼，判定她精神状態正常，应该不会突然抽风，就直接略过了。 七座的圆桌被占了三个位置，留给其他人的位置不多了。 温清然几乎和齐天一同时动作，两人在爭抢陈涣另一侧的空位。 毕竟无论是挨著陈知还是挨著陈敬山，两人都不是很愿意。 齐天一：“作为秘书，我应该时刻坐在老板身边，为老板排忧解难。” 温清然：“我是他弟。” 齐天一：“……” 按理说，他的確不应该坐陈家这桌，但他觉得这里充满了热闹，就不是很想走！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互相使绊子。 陈敬山：“……” 陈涣在外面交的就是这种朋友吗？ 陈敬山轻咳了两声，小林秘书立刻上前制止小朋友打闹，並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妥善的给两人安排好位置。 趁著这功夫，陈敬山淡定的坐到陈涣身边。 其实按照常规座次，小林秘书更想让陈知起来，让陈总坐到夫人旁。 但他转念一想，做人要灵活，做秘书更要审时度势，把两个炸药桶隔开这件事的优先级明显高於常规的座次排序。 那还是委屈一下陈总吧，谁让孩子是他的呢！ 自己造的孽，就应该自己背啊！ 在这几人上演抢座大战的时候，陈涣帮宋兰亭叉了一只焗蜗牛，给林中月掀开酥皮奶油浓汤的酥皮。 婆媳俩吃的欢快。 三人几乎用同款吃瓜看热闹的表情看完了这场闹剧。 最后温清然不情不愿的坐到陈敬山身边，齐天一坐他旁边与陈知一座之隔。 两人都不算满意，但又都觉得对方正在更不满意，从而达到了很微妙的一种平衡。 小林秘书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珠：“陈总、夫人，宾客们都到的差不多了，是不是现在就通知下去准备开始了？” 陈敬山看了眼表，时间確实差不多了，点点头：“去吧。” 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都有专人引导，很少会出现陈家这种抢座位的情况。 但有陈涣故意膈应人的暗示，服务员心领神会的把季延和王建设父子安排在了一桌。 为了不影响其他客人，当然是不能把王建设父子的位置往前挪了，那只能把季延原本的位置往后挪了。 季延无语至极，不仅是觉得陈涣报復人的手段有点幼稚，还觉得王珉实在是个没用的，想学人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学不到精髓。 他的脸色很臭。 在乏善可陈的节目表演过后，主持人邀请主办方上台发言，结果季延发现上台的竟然不是陈家的现任掌权人而是陈涣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只是碍於同桌还有其他人，他不得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王珉：“这就是你说的不受重视的养子？” 王珉嘴唇翕动，半天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现在说自己也是听別人说的，这个別人还是跟陈涣关係不好的养姐，还来得及吗？ 王建设这时候咳嗽了两声，打断两人的眼神交流。 在发现季延也坐在他们这桌的时候，他总算是反应过来，陈涣那话里到底藏著什么意思。 再看季延眼中连掩饰都懒著掩饰的不屑，王建设连陈涣在上面说什么都没听清，直接跟桌上的其他客人致歉后，带著王珉离席了。 “爸，我……” 上车后，王珉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又跟季延凑到一块，然而不等他说完话，王建设已经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出了气，王建设闭上眼靠在座椅上深呼吸了几轮，最终生硬开口：“我让秘书给你买机票，明天你就给我滚出国。” 第350章 董事会一致同意的时候，就没想著通知一下本人吗？ 王珉被这冷酷发言惊到了，他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爸？』 王建设把手边的东西摔了过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自己人知自家事，他为什么这么急著找四处找人求情，那是因为没有哪家地產公司是真的经得住查的。 他这边四处找人灭火，蠢儿子那边还在四处放火。 不管是为了防止王珉给他惹出更大的事，还是意外万一给王珉留条后路，王建设现在都不得不把人送出国。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王建设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打包把人送走。 王珉一脸受伤的看著王建设：“我只是想帮你！” 王建设：“……” 猪队友还不如没有队友。 他捂了捂胸口，挥挥手让司机开车回家，没再说话。 宴会厅里，陈涣还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晚宴的主题是救助野生动物，他所使用的资料全部来源於舅舅宋兰台的真实拍摄。 发言的最后，陈涣正式对外宣布：“经由星陈集团董事会一致同意，陈清然先生將担任基金会慈善形象大使，不日，他將前往多个自然保护区拍摄宣传片。” 台下，温清然一脸懵逼的抬起头。 林中月一看他这表情就沉默了：“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陈涣想给你个惊喜？” 齐天一漫不经心的往陈知那边瞥了一眼，把这俩路灯掛件凑到一块，这都是对方做的孽啊。 至於温清然是不是真的生气，那他还真不怎么担心。 以他对温清然的了解，別管陈涣给出个多不可理喻的解释，或者乾脆不解释，温清然最后都会乖乖去干。 是的，他们公司副总就是这么怨种。 温清然『呵呵』冷笑了一声：“那我好惊喜啊，陈涣该不会刚好把保护区行程刚好安排在我的南极旅行路上吧。” 林中月默默垂下了头。 温清然甚至开口讲了个冷笑话：“董事会一致同意的时候，就没想著通知一下本人吗？” 陈敬山皱眉：“你在不高兴什么？这也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兰亭瞪了一眼。 陈敬山憋屈的把『为你好』三个字咽了回去。 在陈知困惑的目光中，陈敬山换了句人话：“等会你自己问陈涣。” 陈涣发言结束，晚宴也进入了拍卖环节，第一件拍品就是陈涣刚刚用作当ppt的宋兰台野外摄影集。 伴隨著不断有人叫价的声音，陈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很疑惑圆桌上凝滯的氛围：“怎么了？” 他看了眼陈知。 陈知无语的撇嘴，说了今天和陈涣的第一句话：“跟我没关係。” 见他甚至怀疑上了陈知，都没怀疑他自己。 林中月在桌下不动声色的戳了戳陈涣，小声说：“关於清然当慈善大使的事，你给解释解释。” 陈涣振振有词：“有什么解释的，这也是为了满足他粉丝的要求啊，不是嫌能见到他的时间少吗，以后只要点进星陈慈善基金会的官网就能看到了，这是两全其美。” 温清然：“……听起来还是为我好了。” 陈涣理直气壮：“那当然了！你就说我给你规划的路线合不合理吧？保证你明年不拍戏也有曝光度。” 温清然：“……” 温清然努力深呼吸：“好的，我知道了。” 陈敬山：“？？？” 这就行了？ 那凭什么他说『为你好』的时候要被瞪？ 陈涣这说法难道就比他好听很多吗？ 齐天一见怪不怪的耸耸肩，他就说吧。 陈涣能囂张到今天，都是在座各位的责任。 而温清然最大的反击，不过是没好气的瞪了陈涣一眼。 然后又按照来之前陈涣的叮嘱，在拍品中隨便选了两件出价拍下。 宴会尾声，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宣布今天所筹集的善款破亿，具体使用明细將在星陈慈善基金会上进行公示。 一片掌声中，陈家人起身向宾客们致谢。 齐天一看完热闹就想溜，直接被陈涣叫住了。 陈涣鄙夷的看他：“吃完饭就想走？去陪清然送宾客。” 齐天一：“……” 行吧，看在温清然今天依旧很倒霉的份儿上。 温清然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该不会你也早就知道，就瞒著我一个人吧？” 齐天一才不受这种不白之冤呢：“你问我不如问你嫂子。” “当然了，其实我觉得，他们夫妻其实半斤八两，一个鼻孔出气。” 温清然：“……” 真是谢谢你为我说句公道话。 陈敬山和宋兰亭，陈涣和林中月，他们这是属於天然的夫妻小组。 小林秘书很有眼色的主动上前和陈知组队。 陈知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拒绝。 一开始还好，她维持住了那份体面。 但隨著宾客的减少，温清然和齐天一两人沆通一气的溜到角落偷懒，而陈涣那边还在耐心的听宾客说著什么，时不时配合的点头。 陈知开始向小林秘书套话：“今天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吗？” 小林秘书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什么？” 陈知皱眉：“就是陈涣骗温清然去给他干活的事。” 小林秘书笑了一下：“大少只是喜欢和清然少爷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认真想想的话，大少每次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为清然少爷的前程考虑过的，。” 听到有人帮陈涣说好话，陈知下意识条件反射的就皱起了眉毛，但很快就放平了。 她看向小林秘书：“你说，陈涣创业也很难吗？” 小林秘书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能中规中矩的回道：“今晚晚宴的宾客们各个身家不菲，但也都各有各的难处。” 她深深地吸气：“这样啊，我知道了。” 小林秘书在她身边纹丝不动的站著，没有开口接话。 片刻后，陈知摆手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第351章 小温：你一定比他先死（尝试黑化） 小林秘书没敢真的走太远，但挡不住陈知运气好。 她只是隨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想要安静一会，就正好遇到了温清然和齐天一。 他们一坐一立，手中不紧不慢地剥橘子，嘴里討论著什么话陈知没听清，她只是下意识的顿住脚步，皱了下眉。 齐天一抬手止住温清然没说完的话。 温清然往嘴里送了瓣橘子：“怎么了？” 齐天一摇摇头，带了点狐疑的往四周巡视。 正常来说，这时候宾客送的已经差不多了。 而且到了这个环节，已经没什么正常宾客会专门往这些偏僻角落走了。 如果是宋兰亭或者林中月来找他们的话，直接开口就是了，怎么还停住了呢？ 想到这儿，齐天一不由得升起几分警惕：“谁？” 意识到他们已经注意到自己了，陈知反倒不想直接离开了，不然好像她怕了温清然一样。 她从一旁遮挡了他们视线的柱子侧面走了出来：“路过。” 这下温清然橘子也不吃了，下意识的站直了一点，警惕的看向陈知。 陈知也不高兴了，凌厉的视线扫过去：“你那是什么眼神？” 齐天一惊奇的发现，温清然似乎真的有点反骨基因。 平时陈涣平飘飘的一句话，都可能让温清然琢磨半天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现在陈知这种故意施压的视线，反而没有一点杀伤力。 温清然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你有什么事？” 齐天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边看了看，然后又有了新发现。 虽然这两姐弟没有相处过一天，但身体竟然能呈现出相同的脊背紧绷的体態，就好像猫科动物在攻击你之前的准备动作。 而似乎命中注定，今天是齐天一的吃瓜日。 温清然一句短短的质问，就好像导火索一样，陈知心中所有的委屈瞬间决堤，音量也不自觉的提了起来：“我都说了只是路过了！” 温清然紧抿著唇，看她的眼神依然紧绷：“那你可以走了。” “走？我凭什么走？”陈知眼里喷火，“我只会回来参加个宴会你就容不下我了？別忘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娱乐圈给人卖笑呢！” 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理直气壮，她不仅不走，反而更靠近了几步。 原本是在看热闹的齐天一：『啊？』 你们陈家人吵架都是这么天崩地裂的吗？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温清然的意思应该只是让陈知离开这里吧？没有让陈知离开陈家的意思吧？ 温清然自己都不在乎陈家死活呢，哪会管陈知走不走的。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存有理智的人，齐天一两边看了看后，试图插话：“那个……” “你闭嘴！”陈知朝他吼了一句。 齐天一：“？？？” 没记错的话，这是陈知第二次吼他了。 嘖，他这暴脾气。 齐天一刚准备起身，就被温清然按了回去。 温清然挪动了一步，挡住齐天一，自己和陈知面对面。 他彬彬有礼但没有一丝感情的说：“抱歉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里是我们先来的，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休息。” 陈知手指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胸口像是一拳打在上一样憋闷。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陈知脱口问出一句她憋了很久的话：“看到陈涣身上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她是发自心底的疑惑，她不懂，怎么温清然就那么听陈涣的话，像条狗一样指哪儿打哪儿。 而温清然也从不吝嗇於勇最恶劣的角度去揣测她的话。 於是在谁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温清然掐住了陈知的脖子。 被他挡住了视线的齐天一是在听到陈知的身体『砰』的一声撞到柱子上的时候，才发觉事情真的大条了。 他立刻没了看热闹的心思，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温清然！” 温清然充耳不闻，手指慢慢收缩逐渐加大力度。 陈知惊恐的眼睛睁大，瞳孔却剧烈的收缩。 而在她两手扒上温清然的手，寻求自救的时候，温清然却扯出了一个笑。 “陈知，你擅自把我认回陈家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敢把心思打到陈涣身上，你一定比他先死。我保证。” 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陈知脸色涨红。 齐天一顾不上吐槽温清然这是从哪儿抄的反派发言，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把温清然的手从陈知脖子上扯下来。 “臥槽！” 齐天一惊魂未定的靠在一旁，任由陈知跌坐到地上。 他从来不知道，吃瓜也能吃出人命来！ 以前他只知道陈涣玩极限运动的时候挺不要命的，谁能想到这还有高手啊！ 陈敬山他是不是有毒！ 第352章 有些人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小林秘书只是跟人说了两句话，一转头发现陈知不见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耳边开始循环播放那句：“自你往下，秘书处全部滚蛋。” 小林秘书：“……” 人为什么要长腿！！！！ 以及，下属工作能力太差了，还是得练！这么小的事都要找他確认，现在惹出更大的麻烦来了吧！ 他面上冷静，实则步履匆匆，心里一整个大崩溃。 幸运的是陈知並没有走的太远，只是周围嘈杂的声音掩盖了他们刚刚的动静。 不幸的是，小林秘书看了看这三人呈现的局势后，更崩溃了。 他一边崩溃的把陈知扶起来，一边给陈涣打电话。 呜…… 等他看著陈知脖子上清晰的手指印，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他甚至开始在心中祈祷，可千万是陈知一时脑抽自己掐的啊，可千万是陈知自己掐的啊。 总不能是他们好脾气的二少吧……呵呵…… 小林秘书看了看温清然紧绷著的表情，眼神逐渐死掉了。 跟陈涣一起赶过来的，还有陈敬山、宋兰亭和林中月三人。 林中月一直跟陈涣在一起，隱隱约约听到一点，此时心急如焚，高跟鞋都快踩出火星子了，嘴里还不忘安抚陈涣：“清然有分寸的，他不会真的下死手的。” 陈涣反过来拍了拍她：“没事。” 陈敬山来之前只知道陈知和温清然发生了衝突，至於具体是什么衝突，他还不是很清楚。 他习惯性的头疼了一下，就带著夫人往这边走。 两方在路上相遇，就一起往这边来了。 到了现场，陈敬山一看瞬间就炸了。 陈知再怎么不听话惹他生气，那也是他闺女：“怎么回事？” 陈知憋了半天的情绪忽然就崩了，她指著温清然：“爸，他要杀了我！” “什么？”宋兰亭和陈敬山同时惊呼一声。 隨即宋兰亭就开始否认：“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相处一年了，温清然的性子有多好她还是知道的。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陈知的声调都跟著变了：“妈，以前你偏向陈涣，现在你又偏向温清然，我就不是你亲生的吗？” 宋兰亭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工作了一年，她也有所成长：“清然，你怎么说？” 温清然吐出一口气，看向宋兰亭：“对不起妈，她刚才提到陈涣，我没忍住，就想嚇嚇她。” 陈知扬起脖子，颤抖的问：“这也只是嚇一嚇吗？” 宋兰亭蹙起眉：“清然，你这……这次有些衝动了。” 温清然默不作声。 陈敬山看他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瞬间暴怒：“那是你姐！” 他抬手就要去扇温清然，刚刚还在一旁听著的陈涣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陈敬山的手腕。 陈敬山挣脱不开，愤愤的甩了一下手：“这就是你的教育成果？” 陈涣：“至少比平时不管，只会在这种时候使用暴力的你要强。” 陈涣看著陈敬山，一字一顿的说：“他就算哪天真杀了人，我也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同样也只有我能教育。” “清然，去给大姐道歉。” 温清然抿唇，走到陈知面前，弯腰：“对不起。” 陈知狠狠瞪了他一眼，並不做声，也不让人起。 陈涣也不惯著她，直接过去把温清然扯到自己身后。 “回家。” “嗯。”温清然低低应了一声。 宋兰亭却突然嘆气。 陈涣和温清然同时停住脚步。 宋兰亭看著陈知，没有走过去安慰她，而是轻声问她：“我真的一直都在偏向欢欢吗？” 她自嘲的笑著摇了摇头：“错，我为了让你平衡，委屈了欢欢太多太多次，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只是我命好，遇到了个不和我计较的好孩子。” “换做其他家，父母不慈，子奔他乡都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清然，就更谈不上偏不偏心了，养他的是他养父母，教育他的是欢欢，连零钱都是欢欢给他发的。这是父母的失职，我更没这个道理半路出来摘桃子了。” “如果你觉得，欢欢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源自我偏心，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诉你，又错。” “宋家会越过你舅舅，越过我，交给欢欢，是因为他配，也是因为他能撑起一个家。” “平心而论，你想继承陈家的时候，想继承的是財富还是责任？” 宋兰亭脸色发白，说完这些话就拍了拍扶著她的林中月的手。 林中月会意的扶著她往外走，走了几步，宋兰亭忽然停下回过头看向陈知：“以前我给你的就都是你的，想怎么处置不用再来问我。” 陈涣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手势，让躲在一旁的齐天一和装哑巴的温清然跟上。 他自己则是再次开口：“爸，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不然我明天就给他改回姓温。” 陈敬山指了指陈知，不可置信道：“现在是他先动手打了你姐，还差点杀了她！” 陈涣镇定自若的点头：“对，我知道，我会调查整件事的始末，但就和之前说过的一样，无论对错，是该打该骂，自然有我处置，轮不到其他人。” 小林秘书看看这一家人，再一次不欢而散，心都在滴血。 等陈涣也离开后，陈敬山坐在沙发上给自己顺气。 小林秘书惴惴不安的上前询问：“陈总，咱们回公司吗？” 陈敬山长嘆一口气，摇摇头，指了指陈知：“你送她去医院看看。” 不怕老板有事安排，就怕老板只嘆气不说话，领到任务的小林秘书立马支棱起来，拿出自己精英秘书的素养：“好的，检查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发给您，和大少？” 最后三个字他问的很轻，但陈敬山还是听到了，点点头：“嗯。” 陈知不肯走，她看向陈敬山：“你也觉得我妈不偏心吗？” 陈敬山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现在是真的信温清然只是在虚张声势的嚇唬她了：“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討论过。” “从小你们发生爭执，你妈永远先说陈涣，只有一件的东西永远是你的，因为她很害怕一碗水端不平，担心你產生落差感。” 陈知：“可她给我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陈敬山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永远更想要陈涣手里那件。” 陈知沉默了很久，委屈的说道：“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刚好遇到了他们，然后温清然让我离开，还很警惕的看著我，所以我才口不择言的。” 陈敬山闭了闭眼睛。 见他不说话，陈知著急的解释：“我没有故意去找他麻烦，我只是单纯的不理解。” 陈敬山打断她：“不理解什么？” 陈知小声说：“……他为什么心甘情愿比陈涣低一头。” 陈敬山按了按太阳穴：“这个问题我就能回答你，因为他不把我当爹，但真把陈涣当哥。” 他无力的摆摆手：“做完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回九澜搞你那小公司去吧。” “或者实在閒的，你就去谈个恋爱，不拘门当户对，你喜欢就行。” “对了，这次回来是又没钱了是吧，你妈给你的那些房產你直接转给我，我给你折合成现金。” 陈敬山又想了想：“小林秘书，你给我报那个语言的艺术的课程，给她也报一套。” 小林秘书：“……好的。” 他们陈总这精神状態看起来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或许有些人外表看似镇定，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第353章 那我明天早上可以帮二叔准备坐垫吗？ 陈涣等人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陈灵己和宋克行坐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演的是秋秋最喜欢的动画片，而秋秋本人则开著电动小汽车满客厅的乱窜。 听到开门动静，才猛的一脚剎车，蹦蹦跳跳的从车上下来。 “奶奶，姑姑，姑父，二叔~” 听著秋秋欢快的语调，宋兰亭总算抿出一个浅笑。 “秋秋，”宋兰亭摸了摸跑过来的秋秋的小脑门，“秋秋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秋秋坚定的点了点小脑袋，掰著手指头把晚餐餐桌上的菜名都报了一遍。 不仅是自己的儿童餐，连带著宋克行和陈灵己的养生餐也一一匯报。 亏得她这小脑瓜好用，还真记得住。 最后秋秋很正经的总结道：“奶奶，我和太爷爷太奶奶都有乖乖的！” 宋克行没好气道：“你们出去参加宴会，还在家里留个小监工。” 陈涣笑著把秋秋从地上抱起来：“那不是怕您二老在家太无聊了吗，有了秋秋就不一样了，是不是，我们家的小开心果？” 秋秋欢快的点了点脑袋：“嗯嗯。” 在陈涣怀里撒了会儿娇，秋秋踢了踢小腿重新回到地面，又去牵林中月的手，好奇的问：“姑姑，宴会好玩吗？” 林中月捏了捏秋秋的小脸蛋：“就是舅公拍的那些照片，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秋秋很快失去兴趣。 宋克行和陈灵己一脸纵容的看著秋秋努力跟每个人贴贴，总觉得有几分陈涣小时候的影子。 可等几人走近，宋克行和陈灵己立刻敏锐的察觉到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陈涣给了他们一个自己会解决的眼神，宋克行立马想起来，他可是退休了！ 他果断假惺惺的打了个哈欠，拉著陈灵己表示他们年纪大了，要早点休息。 陈涣：“……” 陈涣目送二老离开，对不知该不该开口的温清然说：“不急，等会来书房找我。” 温清然看了眼没什么表示的宋兰亭，抿唇点点头，也跟著先回房了。 让秋秋自己去旁边玩，陈涣和林中月陪宋兰亭去了茶室。 宋兰亭嘆息著说：“我相信这次可能真的只是意外，汁汁这次回来找我，是想明年扩展一下公司项目，问我之前送她的房產可不可以拿去抵押。” 就这一份还知道问问的心，已经比不少人要强了。 陈涣对陈知本来就没多高要求，就也跟著点头：“算她有点长进。” 宋兰亭嘆气：“不然以后还是让汁汁和清然少接触吧。” 陈涣心有戚戚的点头。 今天算他准备不足，早知道陈知会突然回来，他寧可让温清然来给他们当最亮的灯泡，也比跟陈知凑一块发疯强。 陈涣和林中月都看得出她兴致不高，但陈涣犹豫之后，还是帮温清然问了一句：“妈，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清然的气吗？” 宋兰亭很纠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担心，他对汁汁有些太不留情了。” “我能理解，有的人天生就註定没有当亲人的缘分，何况汁汁之前也確实做的不对。” “但是他也不能一上来就掐人脖子啊，我看到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 陈涣沉默了：“这件事確实是他没分寸了，等会儿我会说他的。” 刚才还担心温清然下手没轻没重的宋兰亭一听，又忍不住帮温清然说情：“就只是说说就行了啊，清然平时还是很好的孩子，以后让他俩分开点就是了。” 陈涣没忍住笑出声：“好，就只是说说。” 安抚好宋兰亭的情绪，陈涣和林中月才带著秋秋回房。 把秋秋安置在床上，任由她把章鱼扯成劈叉的模样。 陈涣和林中月去隔壁臥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宽鬆舒適的居家服。 陈涣低头在林中月脸上亲了一下：“我去书房了？” 林中月连忙拉住他的手，一脸恳切：“涣哥，別打脸！我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给他买通告。” 陈涣：“？？？” 陈涣没好气的捏住她脸颊两侧，轻轻扯了扯：“都是什么鬼称呼！” 林中月无辜眨眼：“你平时不也总是乱叫一通，我都是跟你学的。” 陈涣一手盖住她眼睛，一手半搂著她肩膀往秋秋臥室里推：“走你！” 林中月：“……” 陈涣：“秋秋，起来陪姑姑玩一会儿。” 秋秋轻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好的！” 林中月无语的把孩子又按回床上：“秋秋该睡觉了！” 秋秋鼓鼓脸，把章鱼盖在自己脸上：“章鱼是夜行动物！” 林中月：“……” 自从孩子活泼起来，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等听到关门声，秋秋又嗖的从床上弹起来，探头探脑的问：“姑姑，二叔惹姑父生气了吗？会被姑父打屁股吗？” 林中月咬牙切齿的问：“你听谁这么说的？” 秋秋果断把自己的私塾同学卖了：“是齐明明！齐明明说齐叔叔生气就会揍他小屁股！” 林中月嘴角抽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齐明明大名齐铭，就是齐天一的侄子吧…… 齐天一你没事在家打孩子就算了，怎么还让孩子到处说呢！！！ 看著秋秋一脸追求真相的小表情，林中月忍不住扶额，开始无力的辩驳：“秋秋，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秋秋的眼神告诉林中月，她很认真的在听。 但她说出的话，差点让林中月破防：“可是姑父生气了誒。” 林中月：“……生气也不可以打人，而且姑父没生气，姑父只是要去给二叔讲道理。” 秋秋点点头，假装自己信了，然后问林中月：“那我明天早上可以帮二叔准备坐垫吗？” 林中月：“……不可以。” 你可真是你二叔的漏风小袄。 第354章 一本以我为原型的小说，你不演谁演？ 从温清然回到宋家起，陈涣在外面的这间书房就变成了兄弟俩共用。 温清然没陈涣那么多麻烦事，清清爽爽一个人，收拾好后就很自觉的来了书房。 他没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那张办公桌边，翻动那摞永远也看不完的工作报告。 而是心情很平静的站在书房中间，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很清楚这样的手段有违陈涣教导他的方向。 等得久了，他甚至有功夫开小差，假设陈涣真的生气了，那他要不要也假装生气，然后就像那天陈涣从陈家跑路一样，丝滑的从宋家离家出走。 不过他才想一半，陈涣就拎著红酒推门直入，打断了他那看似诚恳实则发呆的罚站。 陈涣顿了顿，隨后將红酒放到茶几上，转身去柜子里取杯子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开口：“站著干什么，过来坐。” 温清然短促的『啊？』了一声。 陈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0人对你造成伤害，应该不会突然出现耳背的毛病。” “还是陈敬山遗传给你的基因有什么缺陷？” 温清然：“……倒也没有。” 他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陈涣也不催他，把酒倒好后就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撑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这人还能磨蹭多久。 下一秒，温清然就像忽然开了倍速一样，老老实实的跪到了陈涣脚边。 陈涣：“？？？” 温清然跪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演戏的时候都不知道跪过多少次了。 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先发制人！ 在这间书房里不仅学会了如何看那些让人眼晕的报表，同样也吸收了一些狡猾属性的温清然如是想。 “我错了。”他认错认的飞快。 语塞这个词自陈涣出生起，头一次出现在他的字典上。 半分钟后，陈涣缓过神，慢吞吞地问他：“我让你给陈知道歉，很委屈？” 温清然果断摇头：“没。” 陈涣没好气的用脚尖踢了踢他膝盖，指了指沙发空位：“跪什么跪，起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温清然从善如流的起身，坐到陈涣为他放了酒杯的位置。 不能陈涣提问，温清然就如实招供，把陈知出现到两人起衝突之间的全部对话复述了一遍。 比起陈知那缺胳膊少腿的概述，他就诚实多了，他甚至没有一点偏颇的理智分析：“她可能真的只是路过，然后表达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陈涣：“然后你上头了。” 温清然抿了口酒，点头承认：“我不喜欢她，还会带有色眼镜看她，她说的话我就是会恶意揣测。” 他认真的说：“我没你那么心胸宽阔，会討厌她一辈子。” “我下次会更克制一点，但不一定有用，因为她说话確实不怎么好听。” 陈涣放下腿，拎起红酒瓶又给他添了一点。 “她真的伤害过你，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原谅她，就算是妈妈也一样。” “所以没关係，你可以一直討厌她，但麻烦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管什么时候，给她留条活路。” 温清然撇撇嘴：“我儘量。” 陈涣深呼吸，按捺下打孩子的衝动。 他抬手指了指书架：“道德经，十遍。下次冷静点，分清楚场合。” 温清然没想到竟然能这么轻飘飘的就揭过去了：“好的好的。” 他发觉陈涣是真的没生气，连忙趁著陈涣喝酒的功夫转移话题。 “慈善形象大使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过。” 他不问，陈涣不说，他一问，陈涣惊讶：“我没说过吗？有没有可能是你听漏了？” 温清然：“我没那么健忘！” 陈涣恍然：“那应该就是说我漏了，这一天事太多，也不能怪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温清然：“……” 陈涣：“好吧。” 陈涣遗憾的发现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只能承认：“我在给你报旅行团的时候就想好了。” “但这也不全是我的错。”陈涣试图狡辩。 温清然疑惑：“那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陈涣诚恳的看向他：“也不是不行。” “好吧，”看起来温清然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陈涣很快就有了新灵感，“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所以让舅舅陪你一起。” 温清然：“你实话实说，这旅行团该不会就是舅舅出资组的吧？” 陈涣夸奖道：“你真聪明。” 温清然：“我谢谢你。” 陈涣看气氛缓和的差不多了，才收敛了脸上玩闹的神情：“这次你们旅行有两件事。” 温清然也跟著认真了起来：“你说。” 陈涣：“一，去考察一下路过的救助站，我们这次筹集的善款不会一次性发放，会分批按照不同比例发放。” 温清然总算反应过来了，好傢伙，合著旅行团的路线都没定好，纯画饼啊。 陈涣：“二，金叔那本小说写好了，你要考察一下后面取景的拍摄路线。” 温清然一愣：“什么小说？” 陈涣端起酒杯隨意的抿了一口：“一本以我为原型的小说，你不演谁演？” 陈涣留给温清然思考的时间不短，但在温清然开口前，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沉思的结果竟然是—— “你已经自恋到这个地步了吗？” 陈涣：“……” 陈涣抬手。 温清然瞪圆了眼睛：“brother，你要为了外人打我吗？” 陈涣：“……” 这句式有点耳熟。 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就连brother的语调都跟陈涣当初叫daddy时一模一样。 陈涣合理怀疑，这是温清然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只是刚才没用上，现在正好回收再利用。 陈涣凉凉开口：“你急著想去星陈当副总了？” 温清然轻咳的转移话题：“是个关於什么的剧本？” 陈涣：“关於野生动物救护员和野生动物的故事，实景实拍，会作为公益片放在星陈慈善官网上。” “由繁星娱乐出品，顺便对外展现一下繁星新生的影视部的肌肉。” 温清然：“……” 他就知道，陈涣做事向来喜欢一举多得。 但是，他诚恳的看向陈涣：“哥，不能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演员，就往死里用啊。” 陈涣充耳不闻：“反正你明年就这一部片子的档期，拍不拍你自己看著办。” 第355章 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 陈涣都已经这么说了，温清然还能说不吗。 他已经听懂了。 明年他要么拍陈涣指定的这部片子，要么就蹲在公司上班，没有第三个选项。 那他还能怎么办，为了自己嗷嗷待哺的粉丝，也得拍啊。 温清然嘆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我回头跟吴琳说一声。” 陈涣眼神飘忽：“啊，你嫂子已经告诉吴琳明年不用给你接剧本了。” 温清然：“……” 温清然默默攥紧了高脚杯，竭力控制自己把酒杯敲陈涣脑壳上的衝动。 陈涣脸上写满了真诚：“那咱俩换换，我去旅行团，你回公司上班。” 温清然：“？？？” “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 陈涣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跟老陈一样难伺候。” 温清然：“骂的好脏。” 处理好温清然这边，陈涣又陪他喝了两杯，这才慢悠悠的回了臥室。 靠在床头看书的林中月一见他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了新鲜出炉的坐垫笑话。 然后他俩在床上对著笑了好几分钟。 陈涣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好欣慰，秋秋真是贴心又善良的好孩子。” 林中月：“哈哈哈哈。” 陈涣甚至帮秋秋完善了这个计划：“秋秋可以等大家都坐好了，再拿著坐垫过去送温暖。” 林中月笑到开始捶床：“天哪，你认真的吗？那我怀疑清然明天可能会想拿全部身家换一张前往火星的船票。” “等等……” 林中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你该不会真的动手了吧？” 陈涣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他很坏心眼的话只说一半，就飞快的跑到洗手间洗漱去了，留林中月一个人陷入纠结。 等陈涣收拾好，林中月连忙眨著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的虚心求教。 陈涣一伸手，林中月就很熟练的缠了上去：“说说唄？” 陈涣把人抱起来顛了顛，故作矜持，非要林中月三请四催的才肯开口解答：“罚他抄书。” 林中月：“嘁——” 陈涣无语：“先不说能闹今天这一出俩人都有责任，就算真的是温清然这边的责任更大，我也不可能因为陈知跟他动手的。” 林中月想了想：“倒也是。” 陈涣那就是个偏心眼子。 不过抄书什么的，还是比林中月想像中的惩罚要轻太多了。 这里面当然也有温清然那一跪的功劳。 一想到他会那么应激还是因为自己，陈涣原本八分重的话也削到了三分。 这些他没特意跟林中月解释，陈涣抱著人倒在床上，语气散漫中透露著漫不经心：“他这边好处理，关键是陈知那边有点麻烦。” 林中月半趴在他身上，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陈涣的意思。 陈涣幽幽嘆气：“麻烦的是，陈知这次还多少占了点理。” 林中月下巴垫在他胸口，慢吞吞地给他出主意：“其实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嗯？” 林中月解释：“你想啊，以前陈知有什么话都藏心里，然后一个人在那儿想，越想越钻牛角尖，现在她能说出来，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 说到这儿她就想到了秋秋：“以前秋秋也是什么话都往心里憋，现在倒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的。” 陈涣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坐垫笑话，『噗』的笑了声。 笑完，他脸又垮了下来：“你这么一对比，我觉得我是在给陈知和温清然俩人当爹，陈敬山都应该管我叫哥。” 林中月头顶缓缓升起小问號。 陈涣向来心宽，消解情绪也就两句话的事，很快又开始考虑怎么解决问题。 他伸长手臂把丟在一旁的手机摸过来，看了眼小林秘书发过来的陈知的体检报告。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 陈涣：“我看温清然就是狗血剧本看太多了，都跟电视剧学坏了，正常人谁打架上去就掐人脖子的。” 林中月：“你现在就像个护犊子到不讲理的家长你知道吗？” 温清然那脑迴路，从她认识第一天起，就是时不时抽一下，那能怪得了剧本吗？ “你都不如怪陈总的基因有问题！” 陈涣：“哈哈。” 他欢快的给小林秘书发了两条信息，让他帮两人约个见面时间。 然后也不管小林秘书有没有回覆收到，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月月姐。” “嗯？”他忽然这么正经，林中月都懵了一下。 陈涣端的是一脸纯良：“两个崽都养歪了，要不……练个新號？” 林中月一巴掌糊了过去。 第二天，陈涣神清气爽的来到小林秘书预定的咖啡厅。 看到陈知已经提前到了的时候，他挑了下眉毛：“难得。” 陈知抿著嘴，脸色紧绷：“少废话，叫我过来什么事。” 陈涣摆了下手：“不急，还有人没来。” 说完，他对前来点单的服务员说：“两杯水就可以。” 陈知皱眉问道：“谁？” 陈涣没回答，几分钟后，小林秘书风尘僕僕的走了进来，第一时间道歉：“抱歉，陈总那边临时有个会，刚结束。” 陈涣点头：“没事，坐吧。” 小林秘书坐到两人中间，打开电脑尽职尽责的开始做会议记录。 陈涣朝陈知伸出手。 陈知愣了一下，小林秘书提醒：“资料。” 陈知把包里小林秘书提醒她准备好的资料拿了出来，犹豫之后还是推了过去。 陈涣从头开始看，一开始陈知没按他的计划走，亏了两笔小钱。 这在陈涣的预料之中。 陈知要是哪天真的乖乖按他的计划行事，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吃了教训之后的陈知还是妥协了。 毕竟除了她自己，公司还有其他员工要养。 陈知用了几个月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於是听从陈涣的建议另开了一个帐户，里面存够了能发三年的工资。 这已经比陈涣想像的速度快了。 陈涣快速瀏览完，公事公办的问：“帐上的钱应该还够吧，为什么要抵押房產？” 陈知被他的態度影响的也进入了工作状態：“因为还有一部分钱是作为风险金，我认为当前抵押贷款比使用现金划算。” 第356章 你们公司这个財务不错，有兴趣跳槽吗？ 陈涣点点头，摸出钢笔，在资料后面的空白页列出陈知手头已有的项目。 “明年四月之前，这里面三分之一的项目款能结清，你就可以考虑扩大公司规模。” “另外明年不要接市政项目，专注搞钱，赔钱的项目什么时候都有，有钱的项目也就这两三年。” 陈知：“哦。” 陈涣合上笔帽：“另外你们公司这个財务不错，有兴趣跳槽吗？” 陈知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 陈涣耸肩：“那行吧。” 他看了眼陈知脖子上还没彻底消下去的青色指印：“我问过清然了，这次他有衝动的地方，你也有口不择言的情况，责任你们两个的对半，有意见吗？” 陈知不太服气，表情也自然带出来了一点。 陈涣说：“不管你有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 “刚刚那些算是我替他给你的补偿，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小林秘书看著刚敲出来的会议记录，甚至不知道这句该不该记。 大少，您就是这么判案的吗？ 该不会遇到两人爭一牛这种案子的时候，你也会直接让人把牛劈开一人分一半吧？ 陈知盯著陈涣看了一会儿，很认真的问：“为什么？” 陈涣皱眉：“什么？” 陈知不解：“为什么你们会相处的那么好？” 陈涣斩钉截铁的说：“我把他当我儿子！” “噗！”小林秘书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连忙擦了乾净电脑並开始疯狂道歉。 陈涣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没事。” 陈知一脸的无语，把陈涣的话当成不想回答的敷衍。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 陈涣真诚的回答：“因为我值得。” 小林秘书这次学聪明了，他不喝水了，他把水杯推的离自己远远的，尽职尽责的记录两人的聊天內容。 至於陈总回头看了以后怎么想，那就跟他没关係了。 他可是如实记录啊！ 陈知抿唇。 陈涣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都三十一岁了，还在纠结喜不喜欢爱不爱这种问题。” “但如果你就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值得。” 陈知：“我真的很嫉妒你。” 陈涣认真的说：“人有嫉妒心很正常，何况我们身处这样一个稍微有些复杂的家庭环境。” “但嫉妒心可能促使人奋发向上，也会让人变得偏激。” “过去的所有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只当成普通姐弟之间的打闹。” “但温清然是我的底线。” 陈知看著他：“这说的，倒显得我才是那个外人了。” 陈涣：“对我们来说的確是的，我们是不必血脉相连的兄弟，但你能不能是我们的姐姐，不一定。” “我说过的，你可以不喜欢他，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保证陈家该分给你这位长女的钱一分不少。” 陈知讥笑著反问：“哪怕是言语伤害？” 陈涣：“哪怕是言语伤害。” 陈知：“看起来今天这一出是先礼后兵，你其实是来警告我的。” 陈涣：“可以这么理解。” 陈知收起桌上的资料，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今天就会回九澜。” 陈知甚至笑了一下：“我真的很怀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真的永远都能保持这么无瑕的忠犬人设吗？” 陈涣也跟著笑了，只是他的笑里更多的是囂张：“他不需要保持，如果他能从我手里把这些夺走，那甚至是我最期待看到的，那是对我教学成果的极大肯定。” “我相当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天知道我想回家吃老婆软饭很久了。” “对了，还没感谢你，你帮我介绍的老婆很好，天底下不会有比她更適合我的人了。” 陈知最后是被他气走的。 陈涣交代强装镇定的小林秘书：“一定要每句话都带到啊，特別是最后那两句。” 小林秘书：“……好的。” 陈敬山的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气人。 就连温清然这个看起来最乖的，也有著自己的小脾气。 但三人中，只有陈涣会前脚才隔空气了他一波，后脚就大摇大摆的上门。 其实陈涣也不想的，但隨著慈善晚宴的结果在官网公示，陈涣也不得不迎来了今年的最后一项工作。 他这次来甚至带来了自己的秘书团，而没有跟老陈借用他的小林秘书，已经很贴心了！ 齐天一把各个救助站递交上来的资料整理好拿给陈涣，並提醒他：“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 陈涣接过来：“我看得完。” 都是搞救助的，前世为了那点可怜巴巴的资金，不知道多少次在同一间会议室里吵架，陈涣对他们都有大概的了解。 齐天一也没打扰他，安静的欣赏起星陈这间董事长办公室，並时不时在心里点评一句，这才是老板该有的规格。 同时有些感嘆，陈良树虽然是白手起家，但这审美可一点都不落俗套，可能是那位晏家奶奶的功劳。 是的，由於陈涣在星陈没有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他直接徵用了当年陈良树的办公室。 谁让陈敬山一直都在总裁办公室办公，董事长办公室空著也是空著，就被陈涣拿来用了。 星陈其他人有没有意见先不说，反正陈敬山本人脸上写满了只要別来气我，你爱干啥干啥。 在齐天一看不到的角度，陈涣跳过那些明显用来卖惨的数据，直击重点。 而他的电脑上，系统正在飞速將陈涣圈出来的重点录入表格，一人一统配合相当默契，一看陈涣平时就没少把工作外包给系统。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门口又来人敲了敲门。 齐天一走过去，对方轻声说：“各救助站的人已经到齐了。” 齐天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刚准备往回走，就见陈涣起身抻了个懒腰，问他：“都到了？” 齐天一：“嗯。” 陈涣鬆了松领带，用下巴示意自己的电脑：“列印一下。” 第357章 好潦草的民主 会议室里，来自各地的二十几位救助站站长正在交头接耳。 騶吾山的刘站长和王利也在此列席。 坐他隔壁的同行正虚情假意的跟他打探消息：“听说刘站长此前已经跟小陈总打过几次交道了？” 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一则陈涣直播时都是大大方方直接掛出騶吾山北坡站点这个精准定位的，再一个，站点收到了救助金那也是需要上报的。 何况陈涣这两三个月就发一笔，比每季度经费来的都准时，足够引起同行们的注意了。 刘站长也听到了不少不含恶意的酸言酸语，说他们这是抱到大腿过上好日子了。 说实话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但秉承著低调的原则，他还是很谨慎的说：“我们那边条件艰苦，小陈总心善，就多照拂几分。” 当然，为了不被同行排挤，刘站长也稍稍透露了一些不算情报的情报：“小陈总在性格上，偏向务实。” 跟他搭话的人面上笑著附和，实则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骂他是老狐狸。 在座各位，谁条件不艰苦，谁不是一分钱掰两瓣。 整间会议室，都找不出一个来自热门地区热门景点热门动物的站点，这显然不是偶然。 一想到刘站长那句『务实』的评价，那人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担心自己这边在资料上卖惨卖的有些过头，万一被当成虚假瞒报就不好了。 他的担忧也並非个例。 其他人又不像刘站长真的跟陈涣接触过，写材料的时候，也只能遵循旧例。 卖惨不是艺术加工，那是他们对生活的妥协。 现在他们一听刘站长这用词，当即也跟著担心了起来。 万一这位年轻到不可思议的企业家，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呢。 在眾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终於又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陈涣在最后一分钟踩点走进这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礼貌地起身跟他打招呼。 陈涣笑著一一点头，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留给他的主位上。 等其他人也跟著落座，齐天一才开始分发会议资料。 薄薄两三页纸，是陈涣半个小时的劳动成果。 拿到资料的人翻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上面是所有站点的核心重点数据匯总，拧乾了水分版。 这就有点嚇人了，距离他们把资料交给秘书才过了多久？ 能做到如此高的效率，要么陈涣本人能力非凡，要么陈涣身边的智囊团能力非凡。 不管具体是哪个可能性，都代表了这並不是一个因为年轻就容易被说动的人。 这时他们再看陈涣，他脸上那和进门时如出一辙的和煦微笑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拿到资料后，陈涣才缓缓开口：“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把你们送过来的资料稍作整理，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先確认一下自己站点对应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齐天一也趁著这个时间拿著笔记本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 等眾人都確定数据无误后，陈涣才开始宣布这次慈善的规则。 “星陈慈善基金会第一批发放的救助金总金额为三千万。” “我把大家匯总到一张表上，是为了方便等会儿的討论。” “因为每个站点的情况不同，困境不同，所以金额不会平均分配。” “为了公平起见，这里的所有站点，將会按照紧急程度分为三档，金额也从高到低。” “具体定在哪一档，由大家共同商討决定。” “在討论之前我要提醒各位，星陈会对本次慈善进行追踪，没有如实使用救助金和刻意夸大困难，都会影响下一次定档，严重者直接踢出慈善名单。” “毕竟全国的救助站太多了，星陈的力量也杯水车薪，不诚实的代价就是被人取代。” 说完他淡然的环视了一圈会议室：“诸位还有什么其他意见？” 其他人：“……” 好潦草的民主。 陈涣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有人要举手发言，於是指尖敲了敲实木桌面：“既然大家对分配规则没有任何意见，那我们现在从第一个站点开始。” 为了保证其他人在討论自己站点时態度公正，他们每个人在討论別人站点时也必须慎之又慎。 整场会议长达近六个小时，中途只有陈涣的秘书进来送过水和三明治。 等在场二十几个救助站点全部完成定档，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毫不夸张的说，这次他们参加过最累的一次会议，比以前纯吵架可累多了。 但也並不是没有好处，他们中有些人在说出自己的困难时，其他站点为了不让他因此占用过多善款，主动帮他们想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陈涣从齐天一那里接过来他整理出来的最终结果，看完后满意的点了下头：“去让法务部草擬一份协议。” 齐天一起身出门，亲自去跟进这件事。 陈涣则是对站长们说：“我代表星陈集团上下，对各位在救助事业上的默默奉献表示钦佩。” “本次討论的结果会在基金会官网公示，公示结束后，善款会立刻打过去。” 听到陈涣这拍板决定的话，已经面露疲態的站长们也跟著笑了起来。 “也要感谢小陈总对救助事业的关注。” “依我看，这种討论会以后没有善款也可以多开。” 陈涣听完也跟著笑了笑：“草擬合同需要一定时间，我请大家到星陈的食堂吃个晚饭？” 他的提议很快得到附和。 “別说，刚才开会的时候还能用三明治撑一撑，这一尘埃落定，反而饿得不行了。”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来。 “那咱们今天就在这吃大户了！” 第358章 给自己买玩具吧 都到了陈敬山的地盘，陈涣感觉自己已经承担了大半的工作量，最后陪吃饭的时候，老陈说什么也得露个面了吧？ 陈敬山：“……” 陈涣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没有陈涣，他会开这次慈善晚宴吗？ 到、底、是、谁、在、给、谁、增、加、工、作、量？！ 但此刻陈涣就在楼下，陈敬山知道，他要是不说出个让陈涣满意的回答，那就不是让小林秘书来传达了。 陈敬山扶额嘆气：“告诉他我知道了。” 陈敬山的出面再次给站长们吃了一粒定心丸。 就陈涣那个討论办法，除非是把其他二十几个人都收买了，不然真的很难有什么隱瞒。 因此他们根本不担心公示的问题，他们只担心公示结束，善款能不能顺利到帐户上。 毕竟以往说著捐款，他们也配合人家又唱又跳的做完宣传了，结果转头不认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吃过晚饭，陈涣又陪他们去园区里面散步消食。 直到齐天一给他发消息，通知他协议草擬好了，一行人才又回到那间会议室。 刚才还紧张刺激的会议室，这次大家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掛著浅浅的笑意。 协议在他们手中传阅，等所有人都签好字，最后才到陈涣手上。 陈涣在单独留给他的空白位置签下他的名字，又从齐天一手里接过印章盖在上面。 他手才刚按下去，系统忽然在他脑海里惊呼：“宿主宿主！我们的任务条又动了誒！” 陈涣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嗯？” 系统麻利的把任务进度条拖了出来。 陈涣很少关注这东西，但系统时不时就会看看，平时也会慢吞吞的往前爬，但像今天这样一下就增进一大截的情况一共也就出现过两三次。 陈涣想了想说道：“也正常。” 系统疑惑。 陈涣就问它：“你要不要看看任务是什么？” 系统乖乖的念了一遍：“协助宿主成就商业帝国。” 陈涣慢条斯理的说：“那就是了，慈善从来都是商业的一部分。” 系统似懂非懂，陈涣把它丟到一边玩，自己和齐天一送站长们下楼。 后续的住宿和明天送机都有专人负责，就不需要陈涣太操心了。 但就算这样，陈涣也还是在只有他和齐天一的时候，装模作样地大声抱怨自己好辛苦好累。 齐天一翻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假期从明天开始，到过完年结束。” 陈涣满意了。 回家的路上，系统再次跳出来。 “宿主宿主，这么多奖励，你想要哪个？” 陈涣：“我想要哪个你都能给我？你不会是篡改了你妈的后台数据吧？” 系统：“才不是啦！” 它扭捏了一会儿：“但我可以写信去求求主系统给我走后门。” 陈涣：“……” 陈涣嘴角抽搐，不太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学生。 他想了想：“那你叫你妈过来一趟，其他的积分给自己买玩具吧。” 系统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好耶！谢谢你宿主！” 系统扒拉著商城里的道具，很快就陷入了快乐的海洋。 在陈涣到家之前，系统又一次冒头：“宿主。” 陈涣耐心的应了：“嗯，什么事？” 系统穿上了小树苗皮肤，抱著大大的玩偶出现在陈涣的副驾驶，豪情万丈的说：“这是我送秋秋的新年礼物！” 陈涣：“……” 起猛了，看到系统给人类送礼物了。 但还不等他拒绝，系统自己玩起来了：“看，这是开关，我在里面录入了小学课程內容，等秋秋上小学，就可以让玩偶给她课后辅导了！” 陈涣沉默良久，默默吐出一个音节：“6。” 但系统认为自己很贴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它已经明白陈涣不喜欢它搞出超过这个世界本身科技很多的东西。 但像是这样小小的擦个边就没关係。 系统胸有成竹的说：“它一定会是最受家长欢迎的玩偶。” 陈涣：“那確实……” 虽然他早就决定把课后辅导的工作分配给温清然了，但既然系统想为温清然分忧，那就也行吧。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系统的好意。 不是他想压榨系统那点积分，实在是系统就一副很想被他压榨的样子。 他也不得不满足一下对方。 到家后，陈涣在全家面前快乐的宣布了自己的放假宣言。 已经放寒假的筱筱和秋秋：“好耶！” 还在抱著笔记本带著眼镜加班的林中月：“……” 她眼神里写满了嫉妒。 但一想到还在剧组拍戏的温清然，她稍微平衡了一点：“那来帮我加班。” 陈涣拒绝：“才不要。” 林中月立刻放下电脑，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过去。 已经退休的宋克行和陈灵己看著这一大窝孩子闹闹哄哄的，无奈的笑著摇摇头。 陈涣接住林中月，问宋筱：“舅舅舅妈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宋筱盘膝坐在沙发上，跟秋秋你一口我一口的挖著冰淇淋，闻言点了点头：“我爸昨天跟我说，机票买好了，还能赶上我的家长会。” 陈涣：“哈哈哈！” 宋筱哼唧了两声：“嫂子，你看我哥！” 林中月对宋筱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她对陈涣这种招猫逗狗的行为没有任何治理办法。 毕竟她本人都被陈涣困在怀里了。 几人闹了一通，陈涣才跟宋克行提了一嘴：“外公，今年过年也不开宴了吧？就咱们一家人聚一聚得了。” 宋克行没有意见：“听你的。” 陈涣还真的盘算了起来。 “把我爸也叫来吧，不然我都怕他今年过年得吃便利店快餐。” 这说法有点夸张了，但也不乏帮陈敬山在宋克行面前卖惨的意思。 宋克行点点头：“那就来吧，让小邓给他准备间客房。” 陈涣努力忍笑，点点头：“好的。” 宋兰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別忘了给清然请假。” 陈涣：”放心吧妈，他今天给我发消息说年前就能拍完，已经买好回来的机票了。” 事后，宋克行把这件事跟自己远在海外疗养的亲家分享了一番。 他真诚的表示：“我们欢欢可真是个好孩子，这时候还能想到他孤苦伶仃的老父亲。” 陈良树：“……” 陈良树听著宋克行名为抱怨，实则炫耀的电话，十分无语。 掛断电话后，他果断又给陈敬山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陈敬山：“？？？” 陈涣又做了什么？ 第359章 他是孝顺了，就不顾我们其他人的死活了吗？ 陈敬山掛断电话时是什么心情暂且不提。 反正如果他因此就认为自己是今年最大的怨种，那刚从騶吾山回来的金叔一定会表示强烈的不认同。 放了年假的陈涣大摇大摆的带著宋筱和秋秋在金叔家占山为王。 而金叔本人，被排挤到了客厅边缘。 金叔：“？” 他看了看陈涣，问道：“这合適吗？” 陈涣拿著现榨的果汁喝了一口，真诚的反问：“哪里不合適了？” 金叔：“……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家。” 陈涣满脸凝重的放下果汁，伸长胳膊去摸金叔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烧啊，咋出去一趟回来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呢？” 金叔无语地拍开他的手：“你才发烧了呢，我脑子好使的很！” 陈涣立刻幽幽嘆气：“金叔真是不懂人心。” 金叔莫名其妙：“还成我的错了？” 陈涣振振有词：“本来就是！我难得放假，在家待著多舒服啊，还不是担心您二位刚回家，家里没什么人气，就来帮著热热场子。” 他这话金叔只能信一半，就陈涣那坐不住的性子，能在家宅三天都算他输。 陈涣看出他脸上的不赞同，立刻不干了：“什么表情啊，难道金叔不信我？” 金叔诚实回答：“不太敢信。” 陈涣立刻『哈哈』笑了起来，一点没有被长辈戳穿的心虚。 他声音轻快：“不信算了~” 金叔见他笑的摇椅都跟著乱晃，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人笑够了，金叔才把一个不大的盒子推给陈涣：“刘站长让我帮你带回来的。” 陈涣疑惑：“嗯？你帮我写小说，还给我带伴手礼回来？” 这陈涣的良心是真的有点隱隱作痛了。 金叔：“我倒也没那么上赶著！” 他是什么很贱的怨种吗！！！ 为了不让陈涣越想越歪，金叔只好趁陈涣开口之前赶紧解释：“开会的时候人多眼杂的，刘站长不乐意给你惹麻烦，但又想表达一下对你的感谢，就托我转送。” 陈涣歪在摇椅上，听完把手里的书扣在肚子上，拿起盒子一看，里面是个三厘米左右的毛毡老虎。 陈涣脑子转的向来很快，立刻就联繫起来：“老虎毛？” 金叔点头：“今年站点一共成功放归8只亚成年老虎，这是用他们在救助站日常脱落的毛做的。” 说著金叔用眼神示意他看盒子下面。 陈涣把毛毡老虎放到案几上，拿出里面折起来的纸张，缓缓念出抬头：“赠予审批同意书？” 金叔点头。 陈涣笑了一下：“这可真是，我不领情都不行。” 连后续的麻烦都帮他处理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盒子中憨厚的毛毡小老虎，有点明白刘站长让金叔帮忙送的原因的。 应该不仅是因为开会时人多眼杂的，也是在担心他误会成是为了要更多经费。 陈涣哂笑，刘站长真的想多了。 但他也得承认，刘站长的送礼方式送的他很舒心。 把小老虎收起来，陈涣也没继续看书，而是带了点好奇的问：“金叔和刘站长相处的不错？” 金叔点头：“刘站长私下里为人很朴实，救助站的大家也都很好相处，为我提供了很多素材。” 陈涣笑了一下，拿起书继续津津有味的看：“金叔写的很精彩，看的我都想去当救护员了。” 金叔满头问號：“？？？你不要害我。” “哈哈，”陈涣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说，“没事，让温清然替我在电影里体验一下也行，我很好打发的。” 金叔略一沉思，感觉也行。 太好了，比自己更大的怨种出现了。 他真诚的表示：“你这弟弟认的好啊。” 陈涣也毫不谦虚：“我也觉得。” 陈涣过来也確实没啥別的事，就是联络联络感情，顺便看看小说的抢先版。 然后在离开之前，邀请金叔两口子到宋家过年。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家里人多，热闹。” 金叔看了看客厅中间跟两个小姑娘玩的高兴的妻子，只想了两三秒的时间就同意了。 他家確实冷清了点。 陈涣目的达成，像赶鸭子一样赶著两个小姑娘回了家。 临走前还顺走了金叔的未修改版，並美其名曰：“拿回去给温清然看看，让他提前揣摩一下人物性格。” 金叔吐槽：“我觉得他看看你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揣摩。” 他根本就是按照陈涣的模版写的啊，这有什么好揣摩的。 不会相处这么久，温清然还没摸清楚陈涣的恶劣性子吧？ 那他就有点太迟钝了吧！ 但他的吐槽显然改变不了陈涣的心意。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金叔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陈涣过年前的这段时间，是一天都没閒著，名为联络感情，实则带著自己的哼哈二將挨家挨户的打秋风。 宋克行都不知道接到了多少老朋友的投诉电话。 他听的挺乐呵的，直到他在年前最后一天，接到了高宇寧的拜年电话。 四十多岁的高宇寧声音崩溃：“宋爷爷，您让陈涣收了神通吧！” “他是孝顺了，就不顾我们其他人的死活了吗？” “哈哈哈，咳。”宋克行笑到咳嗽。 高宇寧连忙在电话里说：“您悠著点，回头陈涣又把帐算我脑袋上了。” 第360章 陈涣：谢邀，正在到处捡別人家的空巢老人 可陈涣显然不是会把其他人的崩溃放在心上的人。 不如说，某些时候，他反而更喜欢逗弄那些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 而高宇寧这种从小就老成持重的人显然一直在陈涣的迫害名单上。 尤其是在他因为工作原因无法回家的年节里，陈涣还会专门把高爷爷接到宋家跟他们一起过节。 为此，高宇寧就算偶尔被陈涣创一下，也只能认了，有时候甚至还得鼓掌给他叫好。 托陈涣到处捡別人家空巢老人的福，宋家今年虽然没特意摆宴，这个年仍然过的热热闹闹的。 温清然都服了。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找不到造成陈涣如此社牛的根源。 明明他们爸妈也只是普通的热情好客。 宋兰亭更是跟社牛俩字不沾边。 至於陈敬山，他能说句人话就不错了，温清然对他没什么特別的期待。 温清然晚饭的时候陪著长辈喝了点酒，这会儿懒懒的背靠窗边，看著陈涣像个蝴蝶一样在长辈们中间穿梭。 偶尔跟舅舅勾肩搭背，偶尔被长辈嫌弃的拍一下，然后他顺势就要耍耍小性子。 在认识陈涣之前，他以为所有小孩在长辈的饭桌上，都和他一样不善言辞。 而陈涣，是那种长辈让他演个节目，他不仅不会尷尬，还会在演完后表示自己没演够，还要再来一个的类型。 温清然觉得，如果他们一块长大，那陈涣一定会成为整个村里最厉害的孩子王。 他正想的出神，就被秋秋抱住了大腿。 紧接著就是宋筱那富有节奏的叭叭：“清然哥，我们去放烟吧！” 林中月跟在两人身后，笑的一脸温柔又无奈。 温清然稍稍站直打招呼：“嫂子。” 林中月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涣的方向：“你哥说，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和她俩出去玩。” 秋秋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的恳求：“二叔，出去玩吧，求求了。” 宋筱也同样双手合十，露出拜託拜託的可怜狗狗眼。 温清然：“……” 看起来孩子已经被憋疯了。 但他可以理解，在长辈面前能像陈涣那么张弛有度的人才是少数。 於是他点了点头，对林中月说：“那嫂子歇会儿，我带她俩去外面放烟。” 说是外面，其实也还是宋家院子里，不过陈涣早让人备好了烟，也提前清理出来用来放烟的空地。 温清然以前没放过这种烟，他研究了一下。 宋筱主动请缨，满怀期待：“清然哥我会呀！我看我哥放过，要不让我来吧！” 然后她的提议没有任何意外的被驳回了。 温清然不容置疑的给乖乖捂著耳朵站的远远的秋秋和宋筱各发了几根仙女棒。 宋筱：“……” 宋筱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烟，又戳了戳自己手里的仙女棒，嘀嘀咕咕：“清然哥，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行事作风和咱哥越来越像了？” 温清然下意识的在心里反问：“像吗？” 但很快他就得出结论，像是必然的。 因为影响这种事，本就是潜移默化的。 不知不觉中，每当他遇到棘手的难题时，就会下意识的去思考如果陈涣他会怎么破局。 没得到温清然回答的宋筱也没在意，她很快就重新快乐起来了。 因为安全起见，温清然没给秋秋的仙女棒点火，宋筱瞬间產生了优越感。 “嘿嘿，我总算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她的快乐来源太过简单，温清然听了不免感到几分好笑。 秋秋歪歪头，把自己手里的仙女棒也递向宋筱：“给小姑姑玩。” “哇，秋秋对小姑姑真好！”宋筱语气浮夸，“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姑姑吧！” 温清然：“……” 很难评。 这就很有陈涣给人画饼时的味道了。 宋筱到底哪来的底气说他的，她自己明明也很像。 温清然腹誹著，又研究了一会儿，总算知道该点哪里了。 片刻后，巨大的烟接连冲向天际，在达到顶点的时候『砰、砰、砰』的炸开。 屋里正聊天的一群人也跟著暂停看向窗外。 烟间隙，宋克行把陈涣和林中月往外赶：“去去去，你也出去玩去，別待在屋里烦人了。” 陈涣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我就知道，有了新孙子，我这个旧的就不招人疼了。” 所有人：“……”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 顶著眾人充满压力的目光，他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坐立难安。 金叔努力压下嘴角，胳膊不动声色的撞了撞妻子。 他就说吧，只要跟陈敬山一对比，大家就都会获得平静。 但让陈敬山获得了如此多关注度的陈涣，已经毫不负责的和林中月一起偷溜了。 宋兰台很努力的憋笑，但没憋住。 直到被妻子戳了一下，宋兰台才轻咳著开口打圆场：“哈哈哈哈，欢欢性格还是这么活泼。” 陈敬山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咬著牙附和：“是啊，就跟没长大似得。” 金叔咂舌接话：“这么说也没错，才二十多岁呢，正是活泼的时候。” 他这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人劝陈敬山：“小陈也不要对孩子要求太高，我们在他这个年纪，也还没有他这般成就呢。” 陈敬山看了看这群偏心眼子，默默把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概就算他说『明明是陈涣一直对我有要求』，也只会得到『那你反思一下』之类的回答。 第361章 快没收爷爷的手机！ 陈涣刚迫害完陈敬山，转头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拨通了陈良树的电话。 一脸乖巧的带著几个小的给陈良树和晏清平拜年。 陈良树不知道陈敬山都遭遇了什么。 他听著电话那头几个人嘰嘰喳喳一点都不整齐的拜年声，乐呵呵的点著头。 然后他就在秋秋扬起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陈良树顿了顿。 不是他眼神有多好，而是秋秋脸上的期待和旁边明显敷衍了事的温清然一对比，就格外明显，他想忽视都不行。 陈良树看秋秋的时候，秋秋也歪歪头看著他。 秋秋如今已经很熟悉拜年的流程了。 说好听的话，等爷爷奶奶们给她发红包，然后交给陈涣。 现在好听的话已经说完了，她有点疑惑，怎么还没进行到下一步。 还是晏清平看不下去这一老一小的大眼瞪小眼了，提醒道：“还没给孩子们发红包呢。” 陈良树疑惑的看向陈涣：“管家昨天就说已经把红包送过去了。” 陈涣不满了：“爷爷怎么这么看我！我又不是什么无良的会吃回扣的中间商！” 陈良树：“那红包呢？” 陈涣毫不心虚：“明早发。” 他比陈良树这个掏钱的还理直气壮：“谁让爷爷大过年的去疗养，太过分了！” 陈良树扶额：“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今年过来的晚，我跟你奶奶这个岁数，也懒著折腾。不如等筱筱考完试，你们一起过来玩？” 是的，宋筱也混在这一群拜年的人之中，毫无违和感。 宋筱有点纠结的说：“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嫂子，等高考完就去公司给清然哥规划演技生涯。” 温清然：“？？？” 温清然猛地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眨眨眼：“你不记得了吗？就是让筱筱帮你管理工作室啊。” 温清然：“……” 温清然回想起来了，但他的表情也死掉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这一天想规划我的人太多了，不小心就把筱筱给忘了。” 宋筱大度的表示：“没关係！其实我也是听我哥安排。” 陈良树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苦口婆心的劝宋筱：“工作时间有一辈子那么长，但高三这么轻鬆的暑假可只有一个。” 他用陈涣举例：“像你哥，当年一个暑假征服珠峰。” 他才说了个开口，就被晏清平拍了一下。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算不上什么优秀的例子，强调到：“我没有让你学你哥的意思。” 宋筱一言难尽的看著他，很认真的保证：“陈爷爷，你放心吧，我登不上去。” 陈良树把话头重新引到陈涣那里：“总之，你考虑一下，暑假带他们过来度假？” 陈涣想了想，感觉也行，就很爽快的点了头。 他感觉陈良树有话想跟他说，就摆摆手打发其他去准备要玩的桌游，自己关了外放走到窗边。 “爷爷欲言又止了一晚上，是想说什么？” 陈良树问道：“我听说慈善晚宴上，清然和陈知发生了衝突，你给压下去了？” 陈涣笑了：“是谁给爷爷打小报告了？” “不会是我爸吧？” 陈良树：“……你爸也没那么閒。” 他忍不住帮自己儿子发声：“你也別三天两头的欺负你爸。” 陈涣：“我才没有！” 陈良树摇摇头：“只是正好有我以前的下属看到了。” 陈涣『哼』了一声：“爷爷最好永远別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立刻让他滚蛋。” 陈良树无奈：“你看你，又不高兴了，我只是问问，关心一下。” 陈涣：“爷爷，我可是下了封口令的，他这什么意思？在挑拨离间吗？” “这话您但凡不是跟我说的，清然就算了，以陈知的脑迴路，您不了解吗？” “本来没多大的事，小孩子发生口角推搡一下。但通过外人传到您耳朵里，意义可就就不一样了。” 外人两个字被陈涣咬的重重的。 陈良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到底是过年，陈涣还是收敛了点：“爷爷，我也不是要瞒著您的意思。只是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爸，或者问我，我们都会说的，但不需要一个外人在你耳边说小话。” “除了挑拨离间，我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陈良树长长嘆了口气：“行，我以后不问了。” 他的退让也得到了陈涣的回报：“这次就算了，我不追究，但是没有下一次，爷爷知道的，我要是想知道是谁，我一定能查到。” 陈良树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聊。 说到底，这是他们祖孙三人的权柄发生了碰撞。 他继续之前的话题：“陈知这次可没討到什么好。” 陈涣笑了笑：“这不是爷爷想看到的吗？太过和善可当不了合格的继承人。” 陈良树『哼』了一声：“总归你总是有各种歪理。” 陈涣不接话：“您今天玩手机的时间已经太长了。” 他大声跟晏清平告状：“奶奶，快没收爷爷的手机！” 晏清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行，你也去玩吧，我们也要休息了。” “宿主，你在不高兴吗？要不要我帮你调查一下是谁？” “不用，”陈涣轻描淡写的说，“过段时间爷爷会把人踢走的。”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良树不可能再把人留下。 “关注一下最近星陈被辞退的人就行了。” 这就用不上系统了，他跟小林秘书说一声，该拿到的情报就会主动送到他办公桌上。 “还没联繫上你妈吗？” “我妈，不对是主系统，”系统差点被陈涣的说法带跑偏，“主系统可能最近比较忙吧，还没回信呢。” 陈涣：“知道了，去玩吧。” 他把手机收起来，回到暖房室內，宋筱正口若悬河的给他们讲解规则。 “哥，你回来啦！” 陈涣点点头，盘膝坐到林中月旁边给他留的空位。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听的格外认真的秋秋：“秋秋明白了吗？” 秋秋重重的点著小脑瓜。 陈涣对望眼欲穿的宋筱说：“那就先开一局，熟悉一下玩法。” 这款桌游並不难，是陈涣公司新研发的，还没正式上市。 毕竟说到底，只是一款亲子游戏。 几人通过猜拳的方式决定了投掷筛子的顺序。 林中月运气最好，第一个投掷，还一出手就是最大数字。 代表她的红色旗子，从『白丁』起步，一连实现好几级的阶级跃升。 林中月：“採选格比大富翁简单多了！” 温清然紧隨其后的投掷出筛子：“嫂子还是別把话说的这么满。” 倒是想想是谁搞出来的游戏啊，陈涣是那种让你顺顺利利单纯靠投筛子就能达到终点的人吗？ 筛子投掷不过两轮，林中月就先后经歷了被同事排挤，被平调到没有上升渠道的位置，被构陷贪赃枉法所以退步， 林中月：“……” 她直接破防了，质问陈涣：“这就是你的亲子游戏吗？” 这尔虞我诈的职场体验，跟她想像中的温馨亲子游戏丝毫不搭边啊！！！ 第362章 你这样是要被抓起来当大反派的 陈涣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不算呢？” 看陈涣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的表现，温清然感到汗顏。 陈涣就一点都不担心大过年的被赶去睡书房吗？ 要知道，前车之鑑就在主厅坐著呢。 那陈涣当然是不担心的。 倒也不是林中月脾气好的从来不会生气，在该生气的时候生气，也是一个成熟老板的基操。 只是陈涣对自己忽悠人的能力有信心。 特別是跟陈敬山比起来，陈涣简直不要太有优越感。 他敲了下桌面，也不解释，笑眯眯的说：“好了继续，下一个是不是到筱筱了？” 宋筱疑神疑鬼的看了眼陈涣。 和温清然的原因差不多，她也不信她哥搞出来的游戏能这么人畜无害。 犹豫了半天，她看了看自己投掷出来的数字，使用了第一张道具卡。 她放弃了自己升迁的机会，选择指定两名玩家分摊她的点数。 宋筱这一捨己为人的举动，也直接让她自己避开了一个深渊巨坑。 还没拿到幼儿园文凭的秋秋识字量有限，走到哪个格子都需要大人帮她解释对应格子的意思。 就比如她刚刚挪动到的这个代表了枪打出头鸟的小格子。 陈涣：“走在最前面的人会被停职三轮，意思就是有三轮不能投掷。” 宋筱心有戚戚的拍了拍胸口，刚刚她要是没用道具，那她可就是这个被停职的人了。 林中月若有所思的看著密密麻麻的格子，她好像知道怎么玩了。 秋秋似懂非懂的点著头，陈涣也不多做解释，只在走到对应格子的时候，才稍稍提上一两句。 几轮下来，几个大人总算都玩明白了。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大富翁吗，不过大富翁的目的是让其他玩家破產，而陈涣改良版採选格的底层逻辑是要大家共同进步。 但游戏总归是要有一个胜利者的。 所以除了第一轮大家还在熟悉游戏规则外。 从第二轮开始，陈涣採取远交近攻的手段，让落在最后的单纯的秋秋成了自己的僚机，时不时干扰一下其他人，但因为大家都在稳中求进，没有人腾出手针对他。 第三轮，陈涣选择了运气最好的林中月和温清然做自己的左右翼保驾护航。 等到第四轮，其他人也玩明白了，温清然开始尝试故意给陈涣使绊子，然后那是他输的最惨的一局。 陈涣还很爹味的点评道：“拜託，这可是一款益智类亲子游戏，你这样是要被抓去当大反派的。” 温清然：“呵呵。” 玩到现在，林中月已经不质疑这能不能给小孩子玩了，她开始怀疑这游戏对小孩子来说会不会有点复杂。 陈涣：“也没有很复杂吧，最基础的规则其实也就一句话，想要升官，『德、才、功、运』缺一不可。” 没有运气的时候，甚至都走不到被排挤那步，就会因为总是转到代表贪赃的黑色而不得不被贬。 林中月帮他们体验过了，贪赃三次就会被踢出局。 对小孩子来说，这个三观可以说是很正了。 小孩子代表秋秋认真的想了想，问陈涣：“姑父能不能加点简笔画在里面，和秋秋一样大的小朋友都看不懂这么多字。” 陈涣答应她：“我回头让人再研究一下。” 林中月建议：“我觉得你这个適合中学以上玩，你再搞个简单点的小学版吧。” 宋筱欢快的举手赞同：“哥，我可以带到学校去玩吗？” 陈涣果断道：“不可以！” 陈涣阴惻惻的威胁：“高中最后半学期，你要是再因为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到学校，我就再也不给你开那个所谓的微型家长会了。” 宋筱鼓鼓脸，蔫蔫的放下手，小声嘀咕：“等我上大学就不会被叫家长了。” 温清然轻咳：“额，这个其实也不一定。虽说大学老师管的没那么多了，但你要是太过分的话，也有给家长打电话的先例。” 宋筱：“……好吧。” 林中月无语的瞪了这俩无良哥哥一眼：“別听他们的，我们筱筱这样的好孩子，老师才不会给家长打电话呢。” 这不是她偏心说自家孩子好，实在是……宋筱那些小爱好，实在够不上被叫家长的程度。 也就是高中老师抓成绩，这才时不时的没收宋筱的小说和漫画。 得到了声援的宋筱立马又支棱了起来：“就是就是！” 陈涣咳嗽了一声，刚激动到跪坐起来的筱筱立马又坐了回去：“嘿嘿，別说我了，哥你那还有多的吗，给我两套唄。我不带去学校，等同学聚会的时候带去玩，还能给你宣传宣传。” 陈涣眯起眼看她：“约了徐野？” 虽说以前也认识，但从居也大厦回来以后，两人的接触明显变多了。 宋筱条件反射的立马保证：“我绝对没有早恋。” 秋秋歪歪头：“我知道，徐野叔叔之前来家里帮小姑姑写数学作业。” 宋筱『唰』的跪坐起来，探过半个身子，隔著桌子捂住秋秋的嘴。 她看向陈涣努力辩解：“那是教！教！什么帮！” 陈涣轻哼一声，看在宋筱这个期末的数学成绩有进步的份上，没太计较。 第363章 商战直接变动作片了啊！ 今年这个年，陈涣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比去年多。 作为去年被骂的最多的受害者，温清然愿意实名作证。 去年陈涣刚接任家主，不少拐了八百个弯的人也要亲自登门拜访。 宋克行以自己已经退休了这个理由谢绝见客。 陈涣只能耐著性子挨个招待。 他的辛苦也是有回报的，今年大家明显就有眼色多了。 能打电话的就打电话，能发信息的发信息，总归礼物和心意到了就行，不麻烦陈涣亲自招待他们。 陈涣对此乐见其成，直接和林中月带著几个小的到处疯玩。 结果因为玩的太欢，以至於把慈善晚宴上短暂出现过的王家父子和季延都忘的一乾二净。 他能拋之脑后，直接受害人齐天一不行。 顾忌到很多个方面，齐天一不能亲自出手报復季延，但比起陈涣，他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就高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王珉和季延衝突爆发的时候，他才能拿到一手消息。 但他没专门因为这事给陈涣打电话，打扰对方的好心情，而是一直忍到了今天带齐铭过来给宋克行拜年，才提了一嘴。 陈涣：“嘖，我还以为季延已经回念城了呢。” 齐天一：“我也很意外，苍蝇都落你雀金裘上了。我还以为以你那爆表的控制欲，会很关注他的动向呢。” 陈涣：“……滚。” 齐天一顿时笑出声。 他假装没听见那句『滚』，幸灾乐祸的告诉陈涣：“晚宴第二天，王建设就让人给王珉买了出国的机票，我猜他是想把王珉送出去，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自己扛著。” 陈涣挑眉，这倒是常规操作：“我猜你想说，他算盘没打响？” 齐天一敷衍的为他鼓掌：“恭喜你，猜对了。人在机场被季延拦下来了。” 陈涣：“嗯？” 他带著齐天一往角落挪了几步：“怎么说？”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他：“把我当说书的呢？” 陈涣从兜里摸出两枚硬幣，递给他：“那再来两块钱的。” 齐天一：“……哪里来的？” 陈涣：“跟小孩玩贏的。” 齐天一：“……” 他艰难的让自己把发散的脑迴路收回来，不去想这个小孩到底多大。 反正以陈涣的性格，说他去骗两岁小孩的硬幣，齐天一都会信的。 他收了硬幣，尽职尽责的讲解起来，主要是憋了这么久，齐天一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分享欲了：“王珉这次算是引狼入室，狠狠地坑了王建设一把。” “季延在咱们这没討到便宜，就把主意打到了嘉福地產上。” 说到这个，他还补充了一些来自念城的八卦：“季延在家里的地位不太稳固，下面弟弟妹妹虎视眈眈的。他来江金也是想干点成果出来。” 陈涣轻哼：“就他的行事作风，弟妹们会不服很正常。” 齐天一：“行了行了，都不如你行了吧。” 拉踩了一把季延，齐天一回归正传：“王珉想通过季延的季少搭上文旅集团的时候，大概是想给嘉福地產找个硬气的靠山。” 面对陈涣撇嘴的表情，齐天一无奈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如果嘉福地產真的被国资收购，我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收敛一些的。” 陈涣很不客气的说：“那我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天凉了，是时候让季家破產了』。” “噗。”齐天一没忍住，想了想那个画面。 “噗嗤。” 他摆摆手，让陈涣给他点时间再笑一会儿，不行，那也太好笑了吧。 齐天一越笑声音越大，陈涣的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齐天一果断道：“结果文旅集团是衝著直接把嘉福地產吃下去来的。” 陈涣评价道：“共治本来就是偽命题，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就连我和老陈都做不到共治的。” 齐天一耸肩，轻描淡写的说出最炸裂的话：“然后年三十那天，王珉捅了季延好几刀，只是准度太差，刀刀不致命。” 陈涣：“？？？” 陈涣嘴角抽搐：“……你画风变得有点快，直接从清纯不做作的商战变成法制咖了啊。” 齐天一很想吐槽，难道陈涣在会所让人砸的时候就很优雅吗？ 但一想到归根究底是他的不小心，才导致陈涣不得不跑那么一趟，那锅他起码要分一半，他还是憋回去了。 齐天一：“那没办法，你实在有意见，可以给王珉提，当然现在可能有点不太方便，他还在拘留所里呢。倒是季延，他在医院，你想见的话还是很方便的。” 陈涣：“……” 陈涣扶额：“季延这图啥呢，还不如早点回念城。” 齐天一：“巧了，他就是买了回念城的机票，从酒店出门去机场的时候被捅的。” 陈涣：“……” 陈涣也懒得去问齐天一的消息来源了。 他捏了捏眉心，想了半天，结果发现敌人互相残杀了半天，对他们可以说是毫髮无伤。 齐天一：“也不能说是毫髮无伤吧，万一季延把仇记咱们身上了呢。” “毕竟我看他那人手段挺阴的，之前拦著王珉也是出於性格恶劣。” 陈涣狐疑的看向他：“你吃了个闷亏，你外公在念城就什么都没做？” 他咋不信的呢。 齐天一静静地微笑看著他：“你猜。” 陈涣：“我不猜。” 都是陈涣玩剩下的小手段，他才不上当呢。 他略一沉吟，就开始给齐天一发布任务：“你去准备点果篮什么的，咱们去医院慰问病人。” 哪怕知道来龙去脉，齐天一还是很想问一句：“是因为季延没被捅死，所以你准备靠嘴炮把人气死？” 陈涣：“……” 陈涣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人都到念城了，咱们这是出於人道主义的慰问！” 齐天一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人道主义是吧，我明白了。” 陈涣提醒他：“果篮別买太贵的，买点打折苹果就行了。” 齐天一：“……好。” 说完这事，陈涣就吐槽起拜完年就跟秋秋一起玩小玩具的齐铭：“你能不能让你侄子管管他那嘴。” 齐天一疑惑的『啊？』了一声。 说真的，齐铭比他小时候可懂事多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投诉齐铭呢。 “怎么了？” 陈涣嘴角抽搐的给他讲了一遍关於坐垫的故事。 陈涣问他：“你能想像温清然那五顏六色的表情吗？” 齐天一：“？？？” 那他还真不能。 所以他笑出了开水壶沸腾的声音。 第364章 这就是你的命啊！认了吧！ 直到温清然过来找人，齐天一都没停止他那魔性的笑声。 他疑惑的问旁边没事人一样站著的陈涣：“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罪魁祸首陈涣一脸无辜：“不知道啊，为啥要问我。” 他神情自然，毫无表演痕跡，可温清然就是不信。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单纯是温清然基於自己对陈涣的了解，就得出了如此结论。 齐天一看到受害者本人后，笑的更是毫不收敛，噗嗤噗嗤的好像谁家的高压锅漏了气。 温清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陈涣：“你又说我坏话了？” 陈涣大声抗议：“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他喊冤喊的真情实感，没有任何破绽，只可惜另一个人却並不配合。 齐天一朝温清然竖起拇指：“猜的真准。” 温清然：“……” 温清然忽然就不是很想知道了，反正齐天一能笑成这样，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果断转移话题，说起自己的来意：“嫂子说带秋秋和齐铭去后院玩，让我来问问你们去不去？” 齐天一嫌弃的撇了撇嘴：“麻烦的小东西。” 温清然：“……” 听多了陈涣满嘴的小公主，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个朴实无华的称呼，温清然差点就没反应过来齐天一说的是谁。 不是，你们老齐家管孩子叫小东西啊？ 温清然憋了一肚子的吐槽，碍於礼貌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他眼神里的不赞同几乎快要溢出来的。 齐天一不以为意，这已经是比较好听的称呼了。 他懒洋洋的靠著墙：“太冷了，不想去，就不能把人扔出去让他自己玩吗？” 陈涣：“……虽说男孩可以养的糙一点，但你这也太糙了。” 齐天一耸肩：“反正我把人带回去的时候还会喘气就行。” 陈涣和温清然同时陷入了沉默。 好渣！ 跟齐天一一对比，陈敬山都得算绝世好爹。 陈涣看看时间：“才下午，我让人送个炉子过去，咱们边煮茶边聊。让他们在院子里跑著玩，不耽误。” 齐天一勉为其难道：“行吧。” 等都安排好，他们不紧不慢的转移阵地的时候，温清然也总算搞明白陈涣到底又做了什么孽。 但是怎么说呢，他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这就是陈涣能干出来的事！ 他能在有事的时候顶在你前面护著你，也能在没事的时候反手利落的给你两刀。 温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 陈涣拿著夹子翻动了一下炉子上烤的年糕，理直气壮道：“这怎么能叫说你坏话，这叫跟好朋友分享好玩的事。” 他这话一出，温清然还没说什么，齐天一先受不了了：“你能別把话说的这么噁心吗？有那牛劲往外人身上使啊。” 林中月从陈涣手里接过夹子，给自己夹了两颗桂圆，心平气和的听著这三个加起来不到十岁的人互懟。 她现在应付这一幕已经很熟练了。 烤好的桂圆有些烫手，她用手帕垫著，先剥了一枚餵给陈涣，另一枚送入自己口中，然后一脸兴致勃勃的听他们说相声。 齐天一：“……”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抹了把脸：“对了，我过段时间要相亲，晚几天復工。” 陈涣：“？？？” 陈涣大为震撼：“什么？还有人愿意跟你相亲呢？” 齐天一：“……” 齐天一深呼吸：“总之，终身大事，给我放假。” 温清然：“正好旅行团那边没那么快出发，我可以回去顶几天。” 林中月一言难尽的看了温清然一眼：“清然啊。” 温清然疑惑抬头：“怎么了？” 林中月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你被压榨真的是有原因的。” 陈涣在旁边听的直接笑出声，直到快把温清然给笑毛了，陈涣才摇摇头：“不用，该休假休假，今年公司稳步发展就可以，不会太忙。” 林中月顿时眼睛一亮。 “说起来，既然不忙的话，筱筱之前说了个提议，你热度够，考虑一下开个个人综艺？正好旅行团的素材是现成的。” 温清然：“……” 这回轮到齐天一大声嘲笑他了。 他光笑还不够，还重重的拍了两下温清然的肩膀，学著林中月刚刚那语重心长的语气：“清然啊，这就是你的命，你就认了吧！” 温清然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齐天一悻悻地收回手，嘴里的笑却没停。 他今天在宋家收穫了太多快乐。 他略过温清然的视线，装作没发现一样说：“个人综艺吗？我觉得可以，反正片子也是公益片，主体一致。” 陈涣想了想：“如果真开的话，我都能想像你粉丝会说什么。” 【天哪，这是断头饭吗？】 【妈妈，朝廷的救济粮下来了！】 温清然捂住了脸，显然他也觉得这话是他粉丝说的出来的。 不如说，这本来就是陈涣从他粉丝留言中摘抄出来的。 比起他的偶尔失联，陈涣很乐於在评论中隨机抽取幸运观眾欺负一下。 而他粉丝已经习惯了这套流程了：去陈涣围脖下面请愿，被陈涣小小欺负一下，最后陈涣施捨般给她们一点有关他的消息。 有时候陈涣比较敷衍，就说他正在加班。 然后他的粉丝就会很激动的回覆： 【我也在加班！这就是双向奔赴啊！】 从双向奔赴这词被造出来，就没这么委屈过！ 温清然十分无奈的说：“別欺负的太过啊。” 林中月努力帮陈涣挽尊：“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良性互动了，你和陈涣那波流量接的很好，转化率特別高。” 温清然也不是曾经一无所知的小白了，他也很诚恳：“那是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这么做过。” 以前圈內传出两人有矛盾这种新闻，要么就会扩大矛盾，要么就是世纪和解，但就算明星本人和解粉丝也不一定买帐。 温清然忍不住重复道：“没人走过这路子，真的。” 第365章 你確实是生不出来温清然这么大的孩子对吧？ 陈涣才不管有没有人这么干过呢：“你就说成不成功吧。” 另外三人：“……” 这我行我素的劲，就很陈涣。 但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反驳。 因为至今还有很多人以为陈涣参加综艺，就单纯是大少爷去玩票呢。 林中月一想到温清然那些被忽悠的找不著北的粉丝，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偏偏陈涣还在旁边信誓旦旦的说：“一流的公关，就应该是无形的。” 这一点其他人也认同。 温清然端起茶壶给陈涣的茶杯里填满茶水，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道理是有一些，可我还是觉得我的粉丝有点可怜。” 陈涣很轻易的接受了他的贿赂：“那以后找机会稍微弥补一下。” 温清然对陈涣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至今为止，陈涣答应过他的事，还没有食言的。 嗯……更正一下，在大事上还没有食言的。 “等等，等等……” 齐天一果断打断了他们的加密对话：“我是漏看了很多集吗？” 他虚空做了个倒茶的动作，问道：“这是干啥呢？” 温清然无辜的眨眨眼：“看不出来吗，我在贿赂陈涣啊。” 齐天一吐槽：“你这脑迴路已经完全被陈涣给醃入味了！” 陈涣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这都看不出来，你这秘书怎么当的。有空跟小林哥多交流。” 齐天一：“……” 这也能怪他吗？ 谁家贿赂是倒杯茶啊，这不纯纯逗小孩玩呢吗！ 他认真的看著陈涣：“再確认一下，你確实是生不出来温清然这么大的孩子对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柿子从陈涣手里圆润的拋向他。 齐天一伸手一捞，准確无误的接到手里。 “嘖，倒是给我个烤好的啊。” 陈涣：“烫死你？” 齐天一哼笑一声，也懒著再放炉子上，直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別说，还挺甜。” 他一说完，另外三人就默契又迅速的瓜分了炉子上的柿子。 齐天一：“？把我当小白鼠呢？” 陈涣：“哪有，我们只是在组团排挤你。” 齐天一无语吐槽：“你们仨能成为一家人，真的是有原因的。” 四人边吃边聊，毕竟是过年，也没聊什么很严肃的正经事，就是说说家常。 放两年前，齐天一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能和陈涣坐下来聊家常。 他抿了口茶，冲衝口中浓郁的柿子味，心生感慨。 再一看陈涣，正跟林中月玩给年糕拉丝这种幼稚的小游戏呢。 齐天一：“……” 他懒洋洋的撑著下巴，朝凉亭外看去：“说起来，你去那个別墅区实地看过没？” 年糕被拉断了，陈涣把自己这半边的送入口中，然后摇摇头，含含糊糊的回答：“没。” 林中月把年糕咽下去，喝了口茶顺顺，才接话：“我去了。” 陈涣看向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林中月无语：“因为沈奚啊，蔡律去拍照取证的时候，我顺路就去看了一眼。” 她想了想评价道：“又欧又古又现代，反正整体风格挺四不像的，不知道中介怎么忽悠人的。” 温清然插话：“中介的嘴，骗人的鬼。” 陈涣：“重点难道不是沈奚竟然真的会上当吗？我都有点想收回说她是个聪明人的评价了。” 温清然想了想：“或许沈姐那个年代的人，就喜欢那种风格吧。” 林中月痛心疾首：“不要因为沈奚不在这里，就抨击人家的审美呀！” 说的好像沈奚跟他们差了很多一样，还不到十岁啊！！ 齐天一撇嘴：“连我爸都不会喜欢。” 他们正聊著，就见秋秋和齐铭手拉手的跑了过来：“姑姑，姑姑，姑姑。” 林中月：“……谁家鸽子过来了。” 陈涣：“也可能是斑鳩。” 林中月有点嫌弃：“那还是鸽子吧，斑鳩不好看。” 秋秋不知道两个大人正在背地里蛐蛐她，领著自己的小朋友挨挨蹭蹭地凑到林中月身边：“姑姑，我想带齐明明去看小松鼠可以吗？” 林中月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明显不耐烦的齐天一，问眼睛亮晶晶的秋秋：“下次好吗？今年时间有点晚了誒。” “那好吧，”秋秋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好说话的点点头，“齐明明，下次我们再去后山玩，真的有小松鼠。” 齐明明没一口答应下来，他偷偷看向齐天一。 齐天一隨意道：“隨便你，你被山上老虎吃了我都懒著管。” 陈涣扶额。 他算是知道明明上课的时候还算活泼的齐铭，在齐天一面前跟个鵪鶉似得了。 温清然欲言又止。 人话？ 他以前以为，陈涣有时候说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齐天一这都能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中月给秋秋和齐铭嘴里都塞了块年糕。 秋秋眼睛一亮，还没咽下去就已经含混不清的开口：“姑姑，这个好吃！” 林中月轻点了下她额头：“好吃也不能多吃，会不消化的。” 秋秋平时跟宋克行和陈灵己一起吃饭的时候比较多，听多了老人和小孩肠胃功能差，容易不消化的话，一脸我都懂的小表情用力点点头。 可年糕真好吃，她还想吃，秋秋开动脑筋想了一会儿，软乎乎的竖起一根手指，跟林中月打商量：“那我们去玩捉迷藏的话，等会儿还能再吃一块吗？” 林中月平时就比较惯著孩子，见齐铭也一脸期待的看著她，觉得不能在孩子的朋友面前拒绝，於是点点头：“那你要多跑一会儿。” 秋秋重重的点点头，又带著齐铭颳风一般跑了出去。 齐天一：“……之前不是说是抑鬱？” 这看著比齐铭都活泼多了，给个梯子都能上房揭瓦了。 林中月一愣，秋秋前后变化太大，她都差点没想起来。 片刻后，她点点头承认：“有段时间是这样，但是医生说儿童抑鬱只要周边环境好，恢復的比成年人快。” 同样，如果周边的环境不好，儿童受到的创伤，也比成年人要严重的多。 陈涣得意洋洋的开口：“我这专业是不是比你的专业有用多了？” 第366章 物理打断对方读条 跟温清然隱隱约约表现出来的担忧情绪不一样，陈涣单纯把季延被捅这事当个饭后乐子听。 就连去探望病人这件事，都被他以晦气为由拖到了正月之后。 齐天一吐槽：“你就不担心拖这么久，他直接回念城了。” 没错，齐天一也来了。 虽说他以要相亲的名义跟陈涣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但上门看敌人乐子这种事，他怎么能错过。 相亲哪有看陈涣气人重要。 陈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对季延的性格有什么误解？不会真因为他这次是受害人，就以为他是什么无辜的可怜人了吧？” 齐天一：“……我没有，以及，你能不能別把好好的话说的这么噁心？” 陈涣耸肩：“就季延那个睚眥必报的风格，吃这么大亏，结果伤情鑑定为轻微伤，他肯定不甘心。” “之前矛盾还没升级的时候，他在知道王珉出国，都会把人拦下来，何况是现在。” “换做你我，会做这种断人生路的事吗？” 齐天一还没说话，跟在两人身后拎著果篮的李松嘴角抽搐著接话：“会的，包会的，两个都会的。” 这简直是送分题。 只是和季延那种故意为之的不同，陈涣更有可能是出於恶趣味，齐天一就单纯是傲慢的不把人放眼里，隨手为之，然后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给別人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陈涣：“……” 齐天一：“……” 李松甚至现场给他们举了个例子：“齐哥当时把照片发给娱乐圈的人，也是出於顺手，涣哥……” 他还没说完，陈涣已经给了齐天一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你的小弟。” 齐天一：“……” 八百年前的事了，陈涣都不翻的旧帐了，被自己小弟叭叭了一顿，他抬手给了李松后脑勺一巴掌，物理打断对方读条：“就你长嘴了。” 陈涣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挨揍了吧。” 李松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用空著的那只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季延的病房齐天一早就打听好了。 这会儿三人也不用去给前台的护士小姐添麻烦，进了住院部就直直往季延所在的病房走。 至於对方是不是处於休息时间，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內。 季延这次运气还行，没在休息，也就不会发生被偷拍丑照发网上这类事情。 但显然也没多好，他刚掛断来自念城的电话，就听到病房门被敲了三下。 他所在的是私立医院的高档病房，医生的服务態度都很好，进门前敲门是最基础的。 因此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升起什么防备心。 他正准备开口说自己要休息了，让医生晚点再来，就见病房门直接被人推开了。 为首的人还一脸的理所当然：“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齐天一跟在他身后进门，顺口接话：“这个时间正常人都不会睡觉吧。” 陈涣淡定回答：“季少现在毕竟是病人吗。” 李松左右看了看：“齐哥，我把果篮放哪儿？” 齐天一隨手指了指季延床头：“就放床头吧，拿著方便。” 季延看著三人比回自己家还自在的態度，眉头紧皱：“陈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涣歪头：“看不出来吗？看望病人啊。” 他手指点了点自己这边的三个人，又指了指真的被李松放在了床头的果篮：“看还带了礼物，多有礼貌。” “比某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別人家的傢伙可礼貌多了。” 季延半躺在病床上，感觉这个姿势没有气势，就想坐起来点，又被陈涣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了回去：“康復期乱动导致的伤可不会算在王珉身上。” 季延被他说的一噎，差点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他咳了两声，片刻后缓过神，接上前面想说的话：“我都不知道陈少什么时候把江金圈为自己的地盘了？”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宋家主？” 陈涣挑眉，坐在李松为他拉过来的凳子上：“什么江金？我说的是王珉啊，他之前没打招呼就去我家，真是没有礼貌。哪像季少，来之前还让王珉这个排头兵先打个招呼。” 季延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掉进陈涣的文字陷阱。 这时候他有点感谢身上还没癒合的伤口了，痛觉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让他保持理智的作用。 “呵，有什么来意，別绕弯子了，直说吧。” 陈涣眨眨眼：“刚刚不是说过了，就是来看望病人啊。” 季延才不信他有这么閒：“那你提王珉做什么？” 陈涣振振有词道：“因为说同一个人的坏话，可以快速拉近两人的关係啊。” 第367章 不是，好处拿完了你开始说这话了？ 季延冷哼一声：“我们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拉近关係的必要。” 陈涣想了想：“那也不一定吧，万一哪天你不治身亡了，我可以帮你把遗体送回念城啊，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季延：“？” 季延可能是在念城没接触过陈涣这种风格的人，直接就愣住了。 齐天一好心的给他解释：“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陈涣点头承认了：“当著我爸的面，我都能说给他拔管之类的话，这叫以毒攻毒，是祝你身体早日康復的意思。” 季延嘴角抽搐：“我不需要。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病床的位置被陈涣占了，齐天一很大爷的往沙发上一坐，很自来熟的点了支烟，也不顾病房里是不是有病人：“季少这么贵人多忘事？攛掇吴小姐给我下药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季延没想到这事会被齐天一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那事是他考虑不周，当时只是想试探一下，结果反而给自己招惹来了大麻烦。 为了平息吴家和齐家的怒火，他家里交出去了不小的好处。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好几笔在外面的生意被齐天一的外公搞黄了，损失极大。 季延绷著脸，脑子飞速转动，最后看了眼双腿交叠坐在他病床旁的陈涣，决定现场抄袭一下陈涣的不要脸：“只是开个玩笑，对二位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当然，如果齐少介意，我在离开念城之前，会帮你们处理好王珉，绝对不会让他再跳出来碍眼，就当还了这件事。” 齐天一最近一年几乎天天跟陈涣混在一起，对他这种不太熟练的转移手法轻嗤了一声。 以为他是脑袋空空如也的草包，连罪魁祸首都分不清？ 陈涣疑惑：“季少这是说什么呢，王珉有不对的地方，自然有司法审判他，我们可是在法治国家，不能动用私刑的。” 季延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到陈涣笑著说：“再说，我们跟季少的过节，怎么会算在王珉那一把不太好用的刀身上呢。” 陈涣脸上原本只是正常的微笑在季延看来瞬间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季延神经紧绷，觉得陈涣这是终於不装了，要跟他摊牌了。 他看了眼被特意关紧的病房门，心中暗骂自己的疏忽，怎么就忘了让人安排两个保鏢过来。 但话又说回来，国內环境安全，他也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大摇大摆的上门找茬。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们甚至连监控都没关！ 陈涣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会告诉他，如果他想的话，系统隨时愿意帮他替换监控画面。 系统可太喜欢在陈涣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了。 只是陈涣觉得这种违规操作会教坏新生的统，作为一个收了学费的老师，他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不过就算陈涣不知道季延在想什么，只看对方那不断变幻的难看表情，也能知道对方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很有耐心的等季延脑补结束，表情定格在最难看的时候，他咬牙道：“齐少，该置换的好处已经送到齐家了，说不定你都已经用上了，那件事也该一笔勾销了。” 齐天一看了他一眼，开始怀疑对方到现在还没破產，全是靠家里背景，这脑迴路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家是我家，跟我有什么关係？” “我爷爷我爸说结束了，还是我外公说了？” 季延愣住。 这种事，向来都是心照不宣的，谁会大张旗鼓的直白的说出来。 齐天一靠在沙发椅背上：“谁不知道我齐天一就是个无所事事的紈絝，家里的利益交换，跟我有什么关係。” 季延：“？？？” 不是，好处拿完了你开始说这话了？ 季延久违的產生了吸氧的需求，他觉得医生把吸氧机撤的太早了，他现在有些眼前发黑。 陈涣听著两人交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看吧，这就是他拉齐天一入伙的好处。 这紈絝人设简直无懈可击。 第368章 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 齐天一假装自己没看到陈涣那散漫做派，继续维持人设：“季延，不是我说，我六岁的侄子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怎么还不如个小孩子，出点事就知道找家里摆平。” 他这话直接戳到了季延的雷点。 他刚刚掛断的电话，就是他那不省心的堂弟打过来的。 对著他好一番冷嘲热讽，问他是不是在故意浪费家里资源。 呵呵，要不是有他在前面干活，后面那些小兔崽子能过的那么舒服吗？ 他反唇相讥：“毕竟我是家里长兄，事事要考虑家族利益，不像有些人，二十多岁还无所事事的趴在家族身上吸血。” 陈涣奇异的看过去，果然能被家里下放权力，成为某一方面的主事人的，多少都有两把刷子。 来之前果然嘲笑他是傻子是他的错，不过能用王珉，显然也没多聪明，那就封他为半傻吧。 季延这学习能力，他前脚刚一语双关完，后脚季延就学会了，王珉这局子蹲的確实不冤。 陈涣想了想，没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说起来，你们系统商城里，有没有反派降智光环这类商品？” 咳，不怪他，主要是温清然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受到这种剧本的青睞。 林中月看的时候，他也跟著看了两眼，就……带入了温清然的脸后，很想笑，不知道那些演员是怎么憋住的。 系统大为震撼，在陈涣脑海里用树枝交叉出一个大大的叉：“宿主不可以哦，系统守则里面说，系统不可以擅自把某个人定义为反派。” 陈涣若有所思的点头：“不错，看来你妈还是挺有原则的统。” 系统昂首挺胸：“那当然了！我们都是好统！” 陈涣顺便又问了句：“所以你妈什么时候过来。” 系统尷尬了挠挠树干：“我妈，不是，我是说主系统它最近有点忙，可能还要过段时间吧。” 陈涣也猜到了主系统最近可能是太忙了，不然就以它那个彬彬有礼的做派，至少应该给他回封信。 而不是让他从九澜警方那边听说，竹西先生的课最近暂停了。 他想了想：“帮我传达一下，如果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儘管开口。” 系统乖乖点头：“好。” 陈涣和系统对话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齐天一还在跟季延对线。 不知道是不是跟陈涣待久了，齐天一在这种类似阴阳怪气或者一语双关的阅读理解上，就很有灵性。 而季延这种现学现卖的，显然没有陈涣运用的那么炉火纯青。 莫名让齐天一產生一种来打低端局的衝动。 但他是不会为此感谢陈涣的，因为这只能证明自己平时没少被陈涣折磨。 齐天一稍稍走神了一瞬，回嘴的速度也就慢了几秒。 好在季延不仅是在应付他，同时还要防备陈涣，加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感，多少有些分身乏术。 季延是真的想多了，陈涣一直无所事事到两人又拉锯了几个回合，才很隨和的开口打断齐天一：“好了，季少这还病著呢，你也少说两句吧。” 说了半天，齐天一也说累了，陈涣一开口，他就从善如流的闭了嘴，从沙发上起身去病房里的小冰箱拿饮料喝。 结果他一打开，里面只有矿泉水。 齐天一很是嫌弃：“嘖。” 想到这里到底是医院，他勉为其难的把剩下的难听话咽了回去。 他先给李松丟过去一瓶，又开口问陈涣：“喝水吗？” 陈涣笑道：“不用。” 齐天一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拿了一瓶，全程没有考虑到还在病床上的病號。 陈涣帮他想了个不错的理由：“他只是不知道病人能不能喝冰的。” 季延看著他，『呵呵』冷笑。 陈涣也不管他信不信，话锋一转：“说起来，我刚才听了半天，季少的意思是跳过了我们两个直接受害者，去补偿別人了？” 齐天一立刻接话：“我可不同意。” 存在感很低的李松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和齐天一是同一个立场。 陈涣指了指李松：“这是会所的直接目击证人，需要我让他再给你复述一遍当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季延咬牙切齿：“想要什么，直说。” 陈涣指尖轻轻在膝盖上敲了两下，微笑道：“季少果然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说话。” 季延现在看他那一脸稳坐钓鱼台的表情就反胃：“不要废话。” 陈涣歪头：“那不行，说废话是我的爱好，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爱说废话，我爸都管不了我。” “对了，你知道我爸是谁吧，就是星陈集团陈总，前段时间过年的时候，我听我爸说好像有个私下的什么拍卖会要开来著，季少门路这么广，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二？” 拍卖会促成人之一的季延：“……” 那他还真不能，主要是不敢。 他怕他前脚把陈涣带进去，后脚陈涣就全套的证据交上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他这个年是在医院里过的，但该打听的东西，他还是去打听了。 他用余光瞥了眼齐天一，一个无法无天的陈涣在前面就算了，还有一个浑身政治资源就是不从政的公子哥压阵。 饶是季延，也得小心应对。 特別是拍卖会这个，他是真不敢赌。 他轻吸一口气，用因为疼痛来示弱，试图掩饰自己內心的怀疑。 他怀疑陈涣是不是早盯上他们了，他的到来，只是给陈涣一个口子。 他眼神自然：“什么拍卖会，我怎么没听说？” 陈涣轻轻一笑，假装自己信了：“啊，不知道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季延假笑著跟他?虚与委蛇：“陈少这身家，想要什么得不到，何必执著於一个私人拍卖行。” 其实他心里疯狂吶喊，是不是这次的拍品有什么问题，犯到陈涣脑袋上了。 第369章 我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后台情商不高的商人 季延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睛。 陈涣很轻易的赞同了季延的：“说的也是。” 季延稍稍鬆了口气，就听陈涣很苦恼的说：“只是我原来想著，只要季少帮我把东西弄到手，这事就这么算了。现在看来，我的办法果然行不通吗？” 季延很警惕的在心里反覆琢磨陈涣这话，生怕他在里面设下什么陷阱。 但他左思右想，实在没想出来，只能带了点试探的说：“既然是陈总提的，直接让陈总帮你拍回来就是了。” 陈涣唉声嘆气：“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爸也只是听说，听说里面的会员都是一带一的制度，也不能电话拍卖，只能本人亲自到场。” “我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后台情商不高的商人，没机会去的啦。” 季延：“？” 这说的谁？ 陈涣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给自己换了个爸吗？ 齐天一和李松坐在远一点的沙发上，仗著季延现在没工夫关注他们小声偷笑。 两人敢肯定，陈涣说这话时，里面一定带了不少私人恩怨在里面。 季延深呼吸，还是不肯鬆口：“陈总都没办法，我就更没办法了，我也只是家里的继承人之一，不像你，已经是家主了。” 说真的，他都羡慕陈涣这命。 至於另一个，齐天一从出生就顺风顺水，反而让人没了羡慕的想法。 可陈涣这可就太具有戏剧性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单单拿到资料的时候，他都要怀疑这是手下人给他编出来的剧本。 陈涣读出了他想要靠示弱糊弄过去的想法，但他不会给季延这个机会。 戴高帽这事，没有人比陈涣更熟了：“季少真是谦虚，我们江金这穷乡僻壤的，哪能跟念城比。” 季延：“？” 说这话，你就不亏心吗？ 季延很想吐槽，他和齐天一联手，都已经快成江金新一代的土皇帝了。 就这陈涣还嘆气呢：“但是没办法啊，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身为家里的一份子，我也只好想办法多给家里捞点好处了。” 他这话一出，季延就知道，他今天不出点血，是很难把这篇翻过去了。 加上之前他爸给他的建议，季延眼睛一闭，狠了狠心：“我在江金也有些產业，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体不好，等我回念城，就没什么时间打理了，不知道陈少有没有接手的打算？” 陈涣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他回头看向李松：“我们公司帐上还有多少钱？” 李松轻咳两声，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哥您可別想这事了，咱们真没钱了。” 他掰著手指头数去年他们买了多少厂，今年又有多少设备需要维护。 简而言之一句话：“哥，咱们现在是真的抽不出多少钱干多余的事了。” 齐天一也跟著接茬，他嫌弃的直撇嘴：“你不是答应我今年换个像样的写字楼吗，我可不想整天跟別人挤在一块。” 李松悄悄竖起大拇指，论胡说八道还得是他齐哥。 就齐天一那个办公室，整层写字楼中最大的一间，比总裁办公室都豪华。 挤谁都挤不著他。 季延不知道事实，但他也听出几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他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价格好商量。” 陈涣露出一个靦腆的微笑：“这多不好意思，什么时候签合同？” 季延：“……没事，正好我也急著脱手，你这也是帮了我大忙。” 呵呵，好处拿到手了开始装靦腆了，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啊！ 这样想著，季延陡然从齐天一和陈涣的一唱一和中清醒过来。 虽然很多时候他自己就是资本，但他这……是不是被资本做局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捂著胸口喘了几口气。 陈涣关心的开口：“季少是不是太开心了，拉到伤口了，需要帮忙吗？” 季延：“……” 陈涣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多少动一动，那他还勉强能信这话里的诚意。 陈涣这只停留在嘴上的关心，以及那悠閒自得的姿態，看著比刚才把病房当自己家的齐天一还要气人。 好在虽然陈涣和齐天一没把他当病人，但医院的护士还记得来给他换药。 护士在外面礼貌的敲门。 季延迫不及待的开口叫了声『进。』 护士一看屋里这么多人就愣住了，但待在这种医院，什么都见过，她不慌不忙的询问季延：“现在可以换药吗？” 季延点点头，对陈涣假笑一下：“我要换药了，就不多留你们了。” 陈涣从善如流的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招招手，让李松到他身边，指著李松给季延介绍：“这是我的財务大总管，季少那边准备好合同直接跟他联繫就行了，我过两天要去度假了，可能没空。” 李松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陈涣同款靦腆微笑：“公司帐上现金有限，还要麻烦季少报一个我们承担的起的价格。” 季延：“……嗯。” 放屁，陈涣那公司用日入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网上的人还天天吵著要给陈涣送钱。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关注到一个新公司。 双方虚偽的客套了两句，三人就跟来时一样，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季延深吸一口气，询问护士：“他们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吗？怎么不过来提醒我？” 护士：“……” 他们这是医院，不是监狱，不限制病人跟访客会面。 她彬彬有礼的开口：“如果病人有需要，可以申请调到楼上的私密病房。” 有这需求，叫俩保安过来多好啊，她只是个换药护士！ 护士很无语，但还是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帮季延换好了药，这才退出病房。 被陈涣和齐天一气了一通，又被护士不软不硬的顶撞了一番。 季延气的捶了下枕头，然后又不慎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草。 江金这地方有毒，从他到江金，就诸事不顺。 平静的发了会儿疯，季延总算冷静下来。 江金这地方水还是太深了，他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这么一样，把手头的產业处理给陈涣也不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是被pua了！ 这笔帐必须得算在王珉头上，最开始他就是轻信了王珉的话，才会失去了往日里的谨慎。 哪知道只是一个江金，就这么臥虎藏龙的。 想著，他摸出手机，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第370章 我答应是我答应，我爸又没答应！ 电话对面的人听完季延的请求，沉默了片刻，沉声说：“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齐安对江金近期的治安问题作出了指示，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该从严办的从严办，不该从严办的，也不能因为受害者是某某高官之子，就从严办理。” 季延听的几乎要吐血。 用脚指头想想，陈涣这要还不是掐著时间过来的，他就把头拧下来给陈涣当球踢！ 他咬牙道：“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在针对我。”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一会儿，良久后，嘆了口气缓缓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人外有人，你的那一套未必什么时候都好使。” 季延安静的垂眸。 这件事中，唯一让他稍微感到一些安慰的，就是他爸的声音和语气都还好，哪怕损失了一些资源，也没有完全怪罪到他头上，就连教导也只是点到为止，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我看过检查结果了，好在没伤到身体根基，在江金修养的差不多就回念城，这次的事，就当成是积累经验。” 季延不太甘心，主要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的都许诺出去了什么，他就几乎想吐血。 但他爸此刻的语气虽然温和却不容置疑，他也只好先应下来。 像是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甘心，他爸还是耐著性子给他解释起来：“齐天一，齐安独子，齐家主支三代单传，他母亲是张老的掌上明珠，你只看他没进政界，就武断的认为是被养废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齐张两家想要的？” 季延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电话对面还在继续继续：“陈涣的资料想必你已经看过了，但除了表面那些，他十几岁就能为了及时止损把自己小舅舅送进监狱，易地而处，你能做到吗？” 季延明白他爸的意思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他不能，也做不到，他会左右思量，也担心因此得罪外公家。 想通之后，季延深吸一口气，清了清乾涩的嗓子：“爸，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不疾不徐：“嗯，做生意和做官一样，起起伏伏，有输有贏，这都很正常，不要跟他硬碰硬，他的狠劲你学不来，你有自己的道。” 季延忍不住说：“可是我们的那场私人拍卖会，他知道了。” 对面的人依旧淡定：“知道就知道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事情，回来以后把拍品重新过一遍，这次不適合放上去的就先撤了。就说风声紧，大家都能理解。” 季延：“好。” 掛断电话后，季延安静地靠在床头。 他的確有听话的反思，可能是一直以来的顺利，让他对自己过分自信了。 但一想想自己付出了什么，结果陈涣和齐天一还在这儿摆他一道，他就感到肉疼。 捞王珉一把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值得这么专门跟他作对！ 这回他是真的冤枉陈涣了，齐安会这么做，单纯就是给自己儿子出口气。 至於王珉，就算没有伤人的事，单说其他经济问题也已经够他和他爸喝一壶了。 齐安这也不算以权谋私，相反，他这是阻止了季延去以权谋私。 被季延在心中破口大骂的陈涣和齐天一同时打了个喷嚏。 陈涣：“嗯，季延应该知道了吧。” 齐天一无所谓的撇了下嘴：“知道就知道唄。” 李松茫然的看看两人：“谜语人滚出江金！” “噗。”陈涣没忍住笑出声。 齐天一懒著给他解释，就让李松自己去看新闻。 李松：“……” 他掏出手机，翻了翻今天的时事新闻。 行吧，但他还有点不明白。 三人从医院出来也没回公司，直接跑到李松名下的一家小酒馆，让后厨简单炒了几个菜，就充当庆功宴了。 李松给两人倒酒，然后很有求知慾的询问：“所以那个拍卖会有什么？为什么涣哥一提，季延的態度立马不一样了？” 齐天一一想到季延现在说不定怎么抓心挠肝的难受呢，自己的心情就舒畅了，小弟问的蠢问题也有心情回答了。 “我和季延的呛声，也可以理解为是我们双方在互相试探对方还有什么底牌。” “你这个目击证人只是个幌子，那天现场能当成目击证人的可太多了。” “他家里已经为他这次的失误买过单了，所以他一开始的態度就是让我们开价。” “多少能堵住我们的嘴，不再提这件事。” “这是他的筹码，我和陈涣说是不吃他这套，实则也是认可他的说法的。” “这时候就要拿出新的筹码来压他一头，也就是拍卖会。” “要知道他的那私人拍卖会，可没多合法。” 齐天一已经懒著去探究陈涣的情报来源了，总之他看到陈涣拿过来的资料时，都下意识的感到噁心。 季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个走儒雅掛的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天一冷笑：“走私，倒卖，光是这两项就能弄死他们。” 陈涣点了下头，表示齐天一说的基本没错。 李松心情复杂：“那我们还真帮他瞒著啊？” 他们这一圈人，基础的三观还是有的。 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也清清楚楚。 陈涣忽然懒散的坏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李松：“啊？” 陈涣慢悠悠的说：“作为一个五好公民，看到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当然是要积极向警方举报啊。” “毕竟我答应是我答应，我爸又没答应！” 这就很有齐天一刚才在病房时那句“我家里是我家里，跟我又什么关係”的味了。 李松一时无言，他都分不清这是谁在抄袭谁。 第371章 是吧，daddy—— 几天后的陈敬山办公室里。 “对吧，daddy——” 陈敬山现在一听到陈涣这怪声怪气的调，就很想衝下楼，把公司大门关上，再在门口立一块『谢绝陈涣入內』的告示牌。 可惜他的想法也只能停留於想想，因为他的秘书们会恭恭敬敬的把陈涣请上来，再给他准备好吃的小零食。 陈敬山扶额，很想用办公忙碌这个藉口打发他。 可惜陈涣往他身后一站，就跟个监工一样，时不时还要爹味十足的指指点点：“选c。” 陈敬山：“……选个屁的c，你要不走就去一边坐著去！” 陈涣：“我是说你下属这俩方案都不行，选c，听我的。” 陈敬山实在装不下去了，他『啪』的把笔拍在桌子上，刚准备开口，就见陈涣眼神惶惶的往后退了半步：“daddy，你是嫌我烦了吗？那我走。” 陈敬山拍案而起：“你给我滚、走回来。” 陈涣脸上维持著惴惴不安的神色，手里已经极为熟练的打开了录音功能，懟到他嘴边。 陈敬山那刚冒头的『滚』字瞬间被咽了回去，说出来的话气势也跌了下去。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就消停一天不行吗！” 陈涣瞪圆了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衊，他伸出三根手指：“我都消停三天了，没当时就来找你。” 陈敬山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那是因为你带著老婆孩子出去玩了三天！” 他都听宋兰亭说了，这死孩子还在这儿演演演！ 陈涣：“我们那叫去周边市区考察环境。” 陈涣嘟嘟囔囔翻出手机：“我要给爷爷打电话，有些人自己哄不回来老婆，就嫉妒我有老婆能一起出去玩。”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你前脚收购人家公司，后脚我去举报，陈涣你动动脑子，钓鱼执法都没你这么光明正大的。” 陈涣十分不解、大为震撼：“难道我做好事还要偷偷摸摸的吗？” 陈敬山暴怒：“你做好事你还收人家钱做什么！我缺你吃缺你穿了！你是土匪吗，整天打家劫舍的！” 陈涣有理有据：“我这是合法收购，放心吧，我查过的，季延在江金的產业不多，都是清清白白的，就算哪天他被抓了，也不会被当成赃物追回。与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啊。” 陈敬山：“……” 他能放心才是真的见鬼了！ 他现在甚至觉得陈知已经不算什么了，陈涣这才是一眼没看到就给他整个大活啊！ 陈敬山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语重心长的说：“你要知道，这种私人拍卖会並不是只有他在搞。” 陈涣冷漠的轻哼一声。 陈敬山看他这態度，把其他说教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他还不是不要白费口舌了。 最后陈敬山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气：“作为你选定的背锅人，我能问问这次又是为什么吗？別跟我说是为了齐天一，你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 陈涣蹙眉：“你怎么一开口就冤枉我呢，我要给奶奶打电话。” 陈敬山：“你能不能放下你那个破电话！” “行吧。”作为一个大孝子，陈涣决定给老父亲一个面子。 勉为其难的收起手机后，他大摇大摆的坐到陈敬山的办公桌上。 看到这一幕的陈敬山又一次深深地无语。 然后陈涣在兜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 他往陈敬山的方向递了递。 陈敬山有些怀疑的看了眼陈涣，总觉得纸上有诈！ 陈涣不高兴了：“我才不会下这么浅显的套！” 陈敬山嘴角抽搐的接过来：“所以你也承认只要有机会就会给我下套了是吧。” 陈涣用不赞同的眼神看著他：“那叫预防你得老年痴呆的益智小游戏。” 陈敬山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准备扔向他。 陈涣眼神微妙的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两眼：“你是想换新的假牙了吗？” 陈敬山刚才顺手拿的时候没留意，被陈涣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好巧不巧的又是菸灰缸。 他若无其事的把菸灰缸放回去，打开了被陈涣折了好几层的纸，嘴上念念叨叨的说：“什么东西搞的神神秘秘的，还折的这么严密。” 翻开后的下一秒，『啪』。 陈涣耸耸肩，在旁边配音：“菸灰缸终究还是没能活过今天。” 陈敬山看著上面列出来的东西，拿著轻薄纸张的手都微微发颤，他难得有些结巴：“这，这些都是？” 陈涣慢吞吞的点头：“假一赔十。” 陈敬山眼前一黑，双手撑著桌子，这上面的清单中，包括私人收藏家倒手之后流向海外的，也包括宋家和晏家当年捐献出去的物件。 甚至还在上面看到他年少时，他大舅教他下棋时用的那套围棋。 他顾不上问陈涣是怎么拿到这样一份清单的，急迫的询问：“这里的就是全部了吗？” 陈涣淡定的回答：“怎么可能，你对那群为了捞钱没有底线的人有什么误解。” 陈敬山按了按太阳穴：“这太多了，也太离谱了。” 他坐回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片刻后，他又从椅子上坐起来：“不行，这件事你不能参与，你根本不了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不知道人为了钱都会做出什么来！” 陈涣认真的看著他：“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了解，所以我知道这件事除了我没人能做成。” “我和齐家达成了协议，如果一切顺利，齐安会顶了季延他爸的空缺，到时候他既可以退出权利中枢，安全落地，又能处於对我最有利的位置。” “这个人情，够我吃一辈子。” 陈敬山一直知道他胆子大，但从来不知道他胆子有这么大！ 陈敬山还是摇头：“你也说了，这只是顺利的可能。如果不顺利呢？这赌注太大了，不行，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妈会跟我拼命的。” 陈涣眨眨眼，指了指陈敬山，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摇摇头。 陈敬山秒懂。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陈涣今天来的目的好像是想让他来背这个黑锅来著。 陈敬山：“……” 他陷入沉思，別说，还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首先他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认知度，不是陈涣这种毛头小子。 其次他师出有名，虽然他怀疑他大舅捐那套围棋纯属敷衍了事，要是真的珍贵，也不会拿来给一个新手学习用，但別人不知道啊。 最后，他看了眼陈涣那跃跃欲试的劲，总觉得他要是不答应下来，陈涣就打算自己上了。 等陈涣真自己上了，那事情才是真的超出他的掌控了。 “东西先放我这，我再想想。” 陈涣很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我还有一百份备份。” 这玩意系统分分钟给他列印出来，要不是信息量太大不好解释，系统能直接把证据链都给准备好。 哪像现在，只能想方设法往里面添点关键性证据，加快点调查速度。 陈敬山：“……”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让我想想，怎么弄比较好。” 陈涣开始给他出坏主意：“你可以去念城开企业家见面会的时候带过去。” 陈敬山：“然后整个大新闻，你是不想让我回来了吗？想继承家业不用也这么直接。” 第372章 我最最亲爱的爸爸 陈敬山以为陈涣有求於人，好歹也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出的餿主意。 结果他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说完，就看到陈涣非常浮夸的愤怒了起来：“你这是想啥美事呢？！” “哦，到时候你两眼一闭，把麻烦都留给我了是吧？” “我跟你说，在陈清然成长起来之前，你不许死！我可不想跟个老黄牛似得给你打白工！” 陈敬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太孝了。 这大儿子孝的他情绪忽然就不连贯了。 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后，陈敬山长嘆一口气，如果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那他认了算了。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办公室的门。 他寄希望於这死孩子能有点眼力见，事情说完了该滚蛋就滚蛋。 但陈涣的眼力见就像是薛丁格的猫，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令人捉摸不透。 陈敬山迟迟没有听到动静，看来今天是没有了，他唉声嘆气的准备放下手。 他这个动作就像是触发了陈涣的什么开关一样，陈涣一把抓住他的手，並將他指向门口的手指收了回去改成握拳状。 並在陈敬山一脸茫然的看向他的时候，自己也伸出一只手握拳和他在空中对碰了一下。 陈敬山蠢兮兮的发出一个音节：“……啊？”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开心地宣布：“协议达成！” 恍惚间，陈敬山怀疑陈涣其实是生错时代了。 他要是生在战乱时代，就凭这强买强卖的本事，估计会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力。 他在心里对导致陈涣投错胎的阎王爷破口大骂。 明面上，陈敬山一脸安详：“好的。” 成功把工作合理分配出去的陈涣开心了，说话也好听了不少：“今天您真是个好爹。” 陈敬山：“……谢谢，但你夸人比骂人还难听。” 陈涣不信：“怎么会！我妈天天夸我说话好听。” 陈敬山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有点b数。 宋兰亭为什么会觉得陈涣嘴甜，那是因为陈涣那强烈的对抗意识都使他身上了啊！ 到宋兰亭那儿可不就不要钱的好话玩命说了吗。 陈涣一点不觉得自己的区別对待有什么问题，如果陈敬山认为有问题，那他先去反思一下自己！ 但看在陈敬山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给他省了不少口舌的份儿上，陈涣也进行了消息大放送。 “我妈之前很喜欢的那个旗袍大师，最近又出山接活了。” 陈敬山怀疑的看向他：“有这好事，还能轮到我？” 陈涣早就衝上去表现了好吗？ 陈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走了，我还要去接老婆下班呢。” 陈敬山看了看外面高悬的太阳，对这夫妻俩绝望了。 但他还是出声阻拦：“先等等。” 陈涣不解：“还有事？” 他对陈敬山的耐久度心中有数，一般来说到了这种程度，该给对方缓缓的时间了。 结果陈敬山竟然会主动留人，陈涣顿时来了兴趣。 他停下刚迈出去的脚步，好整以暇的等陈敬山开口。 结果陈敬山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们领证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陈涣：“我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被催婚？！” 陈敬山捏了捏眉心，强调道：“只是领证。” 陈涣眼睛一转，立马想到一个好主意。 陈敬山后背一凉：“算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陈涣一改刚刚开心的表情，一脸阴鬱。 陈敬山：“？” 陈涣可怜兮兮的开口：“我心里苦啊。” 陈敬山：“那不可能。” 他压根不信，陈涣苦了谁都不可能苦了他自己。 陈涣一噎，但很快找回情绪，声情並茂的开始演讲：“陈知其心可诛！” 陈敬山开始牙疼：“怎么又说起陈知了。” 陈涣凑到他面前：“爸你不知道，我老婆虽好，但父母却偏执难相处。” “秋秋你见过吧，以前可內向了，就是被她爷爷奶奶欺负的，也就跟了我老婆以后，才稍微好了一点。” 陈敬山抬手打断他：“进入正题。” “好吧，”陈涣委委屈屈的做出总结，“我担心他们在婚礼上搞事，还担心秋秋的心情，可是婚礼不请父母又怕別人轻视月月，我真是左右为难，要是我最最亲爱的爸爸愿意帮我解决这件事，那我回去跟月月商量一下婚礼的事。” 陈敬山：“……知道了。” 陈涣震怒：“？什么叫知道了？这是一个给家人撑起一片天的父亲应该说的话吗！” 陈敬山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他爸的吸氧器呢，借他用用。 他忍了半天，终於决定不忍了。 他心平气和的开口：“滚出去。” 陈涣：“好的哦。” 第373章 我只是有一双善於发现的眼睛 把最艰难的工作安排给陈敬山后，陈涣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屁顛屁顛的到林中月公司接她下班。 只不过因为来的太早，林中月还没开完会，他也极其自然的坐在林中月的办公室，开始帮她处理那些积压下来的文件。 林中月散会回到办公室，一看他这埋头苦干的模样就笑了：“你下属看到这一幕真的会哭的。” 陈涣抬起头，沉吟了一会儿：“纪旭应该会的。” “噗。”林中月没忍住笑出声。 齐天一相亲，温清然在进行旅行团出发前的集训，公司只剩下陈涣一个人在干活的结果就是，陈涣只老老实实坐了三天就撂挑子不干了。 凭什么他的下属都在休息，而他这个老板却要干三人份的活！ 於是他果断把所有工作都推给了纪旭，自己跑到林中月这边陪老婆上班了。 当然，为了平息纪旭的怒火，藉口还是要找一个的。 陈涣给他的理由，就是要处理金叔那本《白日绕林行》的出版问题，以及组建影视化的拍摄团队。 纪旭有点怀疑，但在陈涣的巧舌如簧下，他还是相信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陈涣一个人上班有点闹人。 纪旭寧可多干点活，也不想承受和陈敬山相同的折磨，他还没被练成抗体。 林中月刚刚的会议正巧就是討论这件事的，这会免不了跟陈涣分享一下进度。 “因为金叔全权委託给我们，並行也还是比较好操作的，就是导演的人选不太好选。” 林中月嘆气，她公司最近一年发展的也很快，但还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导演。 陈涣总共就接触过俩导演，顺口就说：“那要不问问吴导有没有时间？” 林中月一愣，很快明白陈涣提到的人是谁。 她想了想：“他不在会议提名的名单里，我先让人整理一下他的过往作品，看看风格合不合適。” 陈涣隨意的点点头。 这方面他没林中月懂，也就是那么一提。 但林中月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出来。 陈涣疑惑：“怎么了？” 林中月轻咳著走过去：“想起来一个以前清然吐槽你的笑话。” 陈涣眼睛瞬间半眯了起来：“他，吐槽我？还是笑话？” 林中月已经习惯了他这眯眼唬人的眼神，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哎呀，孩子闹著玩呢，你跟他计较什么。” 陈涣轻哼：“他说了什么？” 林中月：“他说你身上好像有boss直聘开关，要是这次真的选择吴导，那你这真是一个都没放过。” 陈涣：“……” 这话其实温清然当著他面就吐槽过，但他当时没承认。 那现在更不可能承认了，他嘴硬道：“我只是有一双善於发现的眼睛。” 林中月保持微笑：“你干活多你说了算。” 陈涣伸手把人捞过来，让林中月坐在他大腿上：“真的吗，什么都我说了算吗？” 林中月谨慎的思索了一会，开始往前面加限定词。 陈涣：“嘁——” 林中月不为所动：“我为什么会这么谨慎，你反思一下。” 陈涣不反思，能让陈涣反思的事儿少之又少。 第374章 求婚 陈涣满不在意的摆了下手：“他得没得罪根本不重要。” 林中月：“纯栽赃啊？！” 陈涣不接话，笑嘻嘻地抱著她起身，又端端正正地把人放回沙发上。 直到这一步，林中月还没觉出哪里不对。 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习惯，陈涣是个很喜欢抱抱的人。 两人睡前看书的时候，即使看的不是一本书，都要凑到一起，只是这种程度的亲密，林中月习以为常。 然而下一秒，陈涣从兜里摸出了一个不大的首饰盒，忽然就单膝跪在她面前。 林中月瞪大眼睛，看著陈涣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在陈涣打开盒子的那一秒钟时间里，她脑海里甚至生出一个无比离谱的念头。 如果陈涣是想跟她玩什么从首饰盒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新工作的恶作剧，那她这次一定会生气的！ 等她回过神，就见陈涣一脸忍笑地看著她：“说出来了啊。” 林中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隨后就在陈涣那『噗嗤』一声中反应过来，这明显只是陈涣基於对她的了解，所做出的猜测。 而她捂嘴的动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恶！！！ 林中月气鼓鼓的咬了下嘴唇，怎么能有人这么恶劣！ 她要短暂的支持陈总三秒、算了，一秒钟。 陈涣也没逗弄的太过，很快就揭晓了谜题。 精致的首饰盒里，安静地躺著一枚戒指，切割成星星状的小钻石被排列成月牙的形状环抱著中间象徵月亮的蓝宝石。 在公司里运筹帷幄的林总，此刻眨了眨眼，有些紧张的等待陈涣的下文。 陈涣难得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虽然我们的顺序和別人不太一样，但我也不愿意你比別人少什么。” “三书六聘那些都有家里操持，这枚钻戒仅仅代表你和我，与其他任何因素都无关。” “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中月有些懵的被他牵著手：“我、” 口齿伶俐的她难得磕巴了一下，就见陈涣已经强买强卖的把戒指套在她中指上，並郑重宣布：“现在反悔也晚了！” 林中月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一句：“谁反悔了！” 说完，她立刻紧抿嘴唇，只是虚假的气愤维持不到3秒钟，她就破功抿唇笑了起来。 她稍微用力，陈涣就顺著她的意思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上。 林中月挪了挪靠在他身上，把手举到半空，微微仰头让陈涣去看她的手：“好看吗？” 陈涣诚实的回答：“好看。” 林中月支起上半身，回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语气懊恼：“好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早知道今天穿的漂亮点了。” 陈涣想了想：“可是月月每天都很漂亮。” 林中月难得见他保持嘴甜的时间这么长，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她扑过去抱住陈涣，小声在他耳边说：“我愿意的，即使没有求婚，我也愿意的。” 陈涣也同样小声在她耳边咬耳朵：“那可不行，我的妻子，就应该拥有最好的。” 林中月也很想表现的矜持一点，但她就是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最后乾脆不忍了，歪在陈涣怀里笑的像个偷到灯油的小老鼠。 虽然她已经过了嚮往童话的年龄，但谁能拒绝有人精心为你打造的独属於你的惊喜呢。 反正她不行。 她眼神亮晶晶的，这一刻她不是生意场上合格的猎手，好像重新回到那个爱做白马王子美梦的少女时代。 她清了清喉咙，试图说点什么，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半天她只憋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陈涣想了想：“也没有很久，我们领证的时候我就让人去市面上寻找合適的钻石了。” “加上宝石切割，设计师设计图纸，零零碎碎的事情就拖到了现在。” 林中月一愣。 那时候他们都还处於磨合期呢，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她嘴巴张张合合，表情有些呆滯：“你就不担心，万一咱们没磨合，不就白费人力？” 陈涣笑著捏了捏她的脸蛋：“我放进锅里的肉，还能自己长腿跑了，那就是我自己没本事，怪不了別人，有损失也是我应得的。” 林中月无言以对，这就很符合陈涣那向来豁达的价值观。 行吧。 她摸了摸手上的钻戒，又一次把头歪在了陈涣肩头：“我太惊讶了，真的，我从没想过这个。” 陈涣摸了摸她的头。 他是亲耳听到过林中月爸妈是如何在电话中责骂秋秋的同时贬低她的。 林中月会有这种想法他並不意外。 “那是你爸妈给你造成了错误的认知，你值得最好的，如果我没给你最好的，那一定是我的问题。” 第375章 江金的税收都应该给我们返点！ 陈涣振振有词：“那让陈敬山反思一下。” 林中月：“……” 算了，这父子俩但凡有一个愿意反思的，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个堪称诡异的地步。 她握上陈涣空閒著的那只手，继续今天的逛街大业。 两人都是不差钱的人，今天又是难得的有兴致，一开始还只是克制的买了几件衣服，后面看到什么適合家人的东西也一律大手一挥直接刷卡。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两人就为江金的gdp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奶茶店排队的时候，陈涣小声在林中月耳边嘀咕：“今年江金税收都应该给我们返点。” 林中月被他逗的不由得一乐。 两人买的东西已经让商场的人帮忙送回家了，这会儿无事一身轻的头挨著头说小话。 轮到他们的时候，林中月对著点单的柜员说了这家店最热门的两个单品。 等拿到手里，林中月浅尝一口，然后小声在陈涣耳边说：“好像也就那样。” 陈涣把手里的那杯递给她：“那试试我这杯？” 两人交换品尝的对方手里的奶茶，最终得出结论：“排队的人可能是托！” 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费大量时间，为了一杯普普通通的奶茶在这里排队。 陈涣还感慨呢：“看来咱俩都不是有情饮水饱的人。” 林中月颇为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很快，两人就又凑到一块腻腻乎乎起来。 哪怕商场里有不少来逛街的小情侣，两人的姿势也显得格外亲密。 但两个当事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们可是持证上岗的！ 一直到晚餐时间，他们亢奋的情绪才稍稍消减。 陈涣在餐桌上说了两人今年想办婚礼的事。 宋兰亭眼睛一亮，立刻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好！事情都交给家里，你们就等著结婚就行了。” 陈灵己和宋克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点点头：“你妈说的对，你跟月月你们俩也拖了这么久了，是该办了。” 林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话她不好接，陈涣乾脆大大方方的说：“之前是担心太匆忙了，今年刚刚好。” 已经定好出行日期但还没出发的宋兰台和温清然都愣住了：“这，咋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涣就笑：“没事，不耽误，你们出去也就一个多月。” 他特意看向温清然：“该玩的时候好好玩，下半年有的你忙的。” 温清然刚刚想说不去了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他听话地点了下头：“好。” 陈涣看向许星嵐：“就是婚服要麻烦舅妈帮我们掌眼了。” 许星嵐爽朗的挥了下手：“这点小事，交给舅妈。” 她甚至直接跟宋兰台表示：“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宋兰台一脸茫然：“啊？不是，欢欢不是说了就一个月吗。” 平时夫妻俩都是一起出去的，这咋忽然还要跟他拆伙了呢？！ 陈涣一直知道他这舅妈执行力强，但也没想到强到这个地步。 陈涣又好笑又无奈的开口：“舅妈也先去南极，也没那么急。婚服什么的，回来再弄也来得及。” 宋克行和陈灵己也劝大儿媳妇：“定好的行程就不要改了。” 第376章 小小的肩膀，重重的责任 陈灵己算了算时间：“到你们回来，也还没到走礼的日子，来得及。” 林中月和宋兰亭也跟著劝，许星嵐这才作罢的摆摆手：“算了算了，说不过你们。不过我跟你舅舅都出去玩多少次了，真不差这一次。” 陈涣笑著指了指温清然：“就当带清然出去玩了，他才第一次去呢，没经验。” 温清然靦腆一笑：“给舅舅舅妈添麻烦了。” 许星嵐：“哎呦，我们巴不得你们天天给我们添麻烦。” 等大人们说的差不多，秋秋才抹了抹小嘴，开口询问：“那我可以当童吗？” 大人们纷纷停住手上的动作，一时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解释，中式婚礼是没有童这个角色的。 陈涣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你得作为姑姑的娘家人招待客人。”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当他们看到秋秋真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小脑袋的时候，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带孩子去看看吧，正常来说这么小的孩子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宋筱拍拍胸脯：“到时候把秋秋交给我就行了。” 秋秋也跟著点头：“好的哦。”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就大致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陈涣和林中月什么活儿都没领到，两人也乐得当这个甩手掌柜。 饭后，陈涣还跟林中月说呢：“珍惜这最后的清閒时刻吧。” 林中月深以为然。 只是陈涣没想到，在餐桌上没有太多意见的宋兰亭在饭后单独找了他。 陈涣眨眨眼：“妈，您不至於现在忽然对月月不满意了吧？” 宋兰亭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陈涣立马端正的坐好。 宋兰亭有点担忧的说：“之前你不是说月月家里……有些问题吗，都处理好了吗？” “我看秋秋现在不像是抑鬱的样子了，但这是孩子小忘性大，万一婚礼看到了，又想起来怎么办？” 相处这么久，她是真心把秋秋当自己的亲孙女的。 何况那孩子本身就可爱又懂事，她是真的为秋秋感到担忧。 陈涣一听，顿时就笑了：“我把这事交给我爸了，您看他表现不就行了。” 宋兰亭茫然的眨眨眼。 陈涣狡黠一笑：“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白得一儿媳妇吧？天底下哪儿来的这种好事。” 宋兰亭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这孩子。” 顿了顿，她说道：“也別太欺负你爸啊。” 陈涣委屈巴巴的：“妈你总向著我爸说话。” 宋兰亭戳了戳他装模作样的额头。 她是心思浅，但也还没蠢到看不出儿子的装模作样，何况他本身就没怎么掩饰这一点。 陈涣立马凑过去抱著她胳膊晃了晃：“你可不能偏心。” 宋兰亭斜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交给你爸就交给你爸。只是你的婚礼要在宋家这边办，清然的就得去陈家那边办，我知道你向著宋家，但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陈涣点头：“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还要让清然接手陈家那边的人脉的。” 第377章 要不要听听自己再说什么？！ 这是秋秋难得表现出自己骄纵小脾气的时刻，林中月却反而稍稍鬆了口气。 当晚，她十分感慨的对陈涣说：“秋秋现在这样就很好。” 陈涣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顺著她说道：“秋秋其实很坚强。” 林中月赞同的点点头。 睡前，陈涣又笑著揉乱了她头髮：“如果陈敬山没搞定你爸妈，那我就去嘲笑他。” 林中月：“……” 她忽然感觉自己那口气好像松早了。 原来真正让人担心的不是秋秋，而是陈涣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到一丝忧虑。 陈涣不会为了这个能嘲笑陈总的机会，亲自下场，把本来不大的问题超级加倍……的吧？ 陈涣对她这杞人忧天的想法表示了深深地不满：“我是那种人吗？” 林中月承认，一般情况下，陈涣的靠谱程度远超同龄人。 可一旦事情中加入了陈涣看不顺眼的元素，就很有可能触发陈涣的恶趣味。 就比如当初在综艺上，陈涣会因为沈奚脱口而出没过脑子的话而选择不著痕跡的教训对方。 但此刻，她和正目光灼灼俯身盯著她看的陈涣对上视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怎么会呢，你总是对的。” 陈涣被她这从心的话给逗笑了，他低头跟林中月交换了一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唇齿分开。 不知何时起，陈涣的手掌托在了林中月后颈的位置。 他用那种想起来很好笑的玩笑的语气说：“你知道吗。” 林中月下意识回答：“我不想知道。” 这不能怪她，主要是陈涣每次用这种句式开头的时候，就意味著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受害者。 而受害者很可能就是被陈涣这样询问的当事人。 陈涣一噎，但跟陈敬山激烈斗爭二十余年，他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种话术。 他怀揣著十足的诚恳，用生怕林中月听不清的一字一顿的语气说：“温清然有一天跟我说，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林中月：“……” 林中月一手捂住了陈涣这张妙语连珠的小嘴巴：“好了，不许再说了。” 她已经可以想像温清然会在什么情境下吐槽这样一句话了。 她咬牙道：“等著，明天我就给他安排一个出发前的小短片录製。” 陈涣：“噗。” 快乐的事总是会连续发生的。 第二天陈涣心情愉悦的出现在公司。 被抓壮丁的纪旭在干活，老大不在的秘书部也在干活，一切都欣欣向荣。 陈涣才刚坐到椅子上，脑海里就响起了许久未见的主系统的声音。 它还是那么的彬彬有礼：“小事业的宿主，您好。” 陈涣放下手里刚拿起的报纸，也笑著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主系统还在寒暄：“看起来您今天心情不错，我赶上了个好时候。” 它一说到这个，陈涣可就不困了：“是的，我昨天向我妻子求婚成功了，所以有新婚礼物吗？” 主系统难得的卡顿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它都是系统了，竟然也要经歷给孩子老师隨份子这种事。 但它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毕竟比起它刚刚处理好的另一起新手系统导致的事故，这点要求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是身为主系统，它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因此也跟著揶揄的调侃了两句：“您是需要一张五百米的大床，还是一架涂装成两位婚纱照的直升机？” 陈涣缓缓打出一个问號。 主系统要不要听听它自己再说什么？！ 他诚恳地建议：“你考虑给自己杀个毒吗？” 主系统的机械声隱隱透出几丝笑意：“感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陈涣总觉得主系统失联的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影响了对方代码脑子的事情。 他礼节性的询问了一句：“九澜公安那边说你离开的很突然，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 主系统的声音平静中带著冷凝：“是的，我去回收了一个系统。” 陈涣眯起眼睛，重复了主系统的用词：“回收？” 主系统：“它和它的宿主行事太过激进，违背了系统守则，所以按照规定由主系统直接进行回收。” 它停顿了一下：“用你们人类计算机语言来说的话，类似格式化，格式化后，它就是一个崭新的系统了。” “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陈涣笑了笑，没接这话，他不太想去细思主系统这话背后的含义。 只是在翻找桌上的文件时，不经意的问了句：“十夜也是被回收过的吗？” 主系统否定的很快：“不，请放心，您是小事业的第一天宿主。” 陈涣点点头，把季延在江金的產业清单一字排开，也不客套，直接开始提需求：“我要用这些置换一栋类似居也大厦的写字楼当办公楼。”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季延的產业留在手里。 那会带来一些没什么必要的麻烦，陈涣懒著处理，但置换给主系统就不一样了。 他相信亲口承认自己在现实世界有所经营的主系统，不会把那些当回事。 果然，主系统扫描后得出结论：“价值上差一些，但我很乐意给您一个不错的折扣，就当祝您新婚快乐了。” 陈涣微笑著点头：“谢谢，你很会做生意。” 主系统有些分不清陈涣到底是不是在称讚它。 但它很快拉出来一个清单，供陈涣选择。 陈涣挑眉：“別跟我说，这些都是你的產业。” 清单中包含了不少陈涣眼熟的楼盘，据他所知，那可都是有主的。 主系统：“不，但您可以从中选择，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陈涣眼睛顿时一亮，他都没想过主系统还可以这么用。 果然，系统他妈比系统好用多了！ 陈涣沉思了一会儿：“备选项太多，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主系统：“可以，您可以让小事业给我写信告知结果。” 陈涣同意了。 主系统耐心的如同某宝客服：“那么您还有其他诉求吗？” 一般人看到这句话，可能会礼貌的和对方告別，但陈涣看到这句话，就只觉得对方还有压榨空间。 第378章 天凉了，涣哥咱们今天让谁破產？ 见好就收这个词似乎从出生起就不在陈涣的字典上。 但他也不是喜欢做一锤子买卖的人。 他想起当时让系统联繫主系统的契机，乾脆的问道：“系统的任务目標『建立商业帝国』，似乎並不是以公司的扩张速度为判断依据？” 主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每个人对商业帝国的理解都不一样，但在系统的核心里，我们更期待得到了眷顾的宿主更有社会责任感。” 陈涣回忆了一下之前和系统的对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主系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下限定词：“当然，也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就试图走偏门瞒天过海。” 陈涣：“？什么意思？” 主系统煞有介事的现场编了个例子出来：“比如某些宿主可能会在游戏里组建一个叫商业帝国的帮会。” 不知为什么，陈涣忽然就幻视了一个叫箭头的东西，在疯狂戳他后背。 陈涣：“……” 不是，他怎么感觉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呢？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主系统这例子是不是针对性太强了？ 但真正的勇士就是从不心虚，他淡定一笑，对主系统说：“真是个有趣的人。” 主系统深以为然：“是的。” 虽然只从主系统那儿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但陈涣对和主系统的这一次会面结果还是满意的。 主系统离开前，陈涣提议让它开通一条能让他们直接联络的通讯渠道。 而不用再通过小系统写信。 看看这次的速度，就知道主系统看邮件的速度有多慢了。 实在太没效率了，都已经是高科技產物了，就不能来点更高效的方式吗？ 主系统为自己辩解：“……我之前只是忙忘了。” 而且它怀疑它或者小事业要是真的搞出什么让陈涣震撼到失语的操作，那陈涣当场就能跟小事业解约。 考虑到新生系统的心理健康，主系统最后还是答应了陈涣的要求。 谁让它一不小心就说漏嘴，被陈涣抓住了小辫子呢。 陈涣得偿所愿，爽朗大气的原谅了主系统的难得的失误。 结束和主系统的友好交流，陈涣直接將写字楼的备选清单发到了公司二代群里。 他还没来得及打字，就已经有摸鱼摸的飞起的二代在线提问：【天凉了，涣哥咱们今天让谁破產？】 陈涣：“……” 陈涣瞪著那条发言半分钟，心里已经把对方埋哪儿都规划好了。 但摸鱼的显然不只是那一个人，很快下面唰唰唰的跟著复製了起来。 就连还在相亲的齐天一都跟著凑热闹。 陈涣不解，怎么会有人连相亲都摸鱼。 陈涣手指动了动，一行贴心的文字敲出：【如果很閒，可以回来加班。】 齐天一：【只是相亲对象有点无聊，所以这些是什么？】 他完全不顾这是群聊直接发问，如果是什么私密文件，陈涣也不可能发到这个群里。 果不其然，陈涣下一句就是：【集思广益，来选择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办公地点吧。】 说起这个，那齐天一可就不困了。 他早就看现在的写字楼不顺眼了。 於是他也不顾在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直接打开文件，盯著手机查阅起来。 张桂熙在桌下推了他好几下，齐天一乾脆起身：“妈，公司有点急事要加班，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张桂熙：“？？？” 她儿子是这么爱岗敬业的人设吗？ 但出於对儿子的了解，也知道这是没看上对方的意思。 这时候强留也没用，她只好无奈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在齐天一离开后，才含笑看著女方：“抱歉，小天他们公司正处於上升期，老板还是跟他一块长大的朋友，格外倚重他，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她有点心虚的在心里补充，从小看对方不顺眼，互相坑害长大的，怎么就不算一块长大呢，她这也不算说谎对吧？ 对方很体面的接受了这个藉口，客套道：“年轻人忙事业是好事，总好过我家这个，只知道家里蹲。” 和他妈一样，齐天一也不觉得自己在说谎。 他直接开车回到公司，理直气壮的去找陈涣要图纸。 陈涣：“……咱俩到底谁是老板？” 齐天一接过那一摞明显刚刚列印出来的图纸，敷衍的回答：“你是你是，我只是信不过你的审美。” 陈涣面无表情的瞪他：“你这是在詆毁我。”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那你要给我判刑吗？” 陈涣：“……吃错药了？” 齐天一：“没，只是真的很无聊，早知道不答应家里去相亲了。” 陈涣同情的说：“那你的相亲对象可真惨。” 齐天一又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就好很多吗？” 陈涣：“……” 那他还真有点想不起来在林中月之前的相亲场景了。 不过以他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好吧，他和齐天一谁也別说谁了。 齐天一见他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看起图纸。 只是看著看著，他也发现了和陈涣相同的问题：“这里有一半是有主的，还有一部分已经有公司入驻了。” 陈涣耸肩：“那不重要。” 齐天一认真盯著陈涣看了眼，片刻后收回视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也对，陈少什么时候管过別人死活。” 陈涣：“不是错觉，你今天阴阳怪气的。” 齐天一充耳不闻，直接问陈涣：“你更偏向哪个？” 虽然陈涣说的是集思广益，但最终拍板的人肯定是陈涣。 齐天一也懒著浪费时间看其他的，直接挑重点。 陈涣想了想：“云州区那两个都不错，星陈对面的那栋也可以，市中心，还可以顺便让大家去星陈的食堂吃饭。” 齐天一：“……这点羊毛都要薅吗？” 陈涣瞪了他一眼。 齐天一从善如流的改口：“午休那么一点时间都不忘跟你爸联络父子感情吗？” 第379章 你怎么还凭空污衊人呢！ 陈涣悠长地嘆了口气。 齐天一一听这动静就不对，当机立断的打断了咏嘆调的前摇读条，直接切换到下一话题。 他抖了抖手里有一定厚度的图纸：“谁给你准备的？” 別说是陈涣自己，他不信，这种琐碎的事陈涣向来不耐烦干。 陈涣嘆气，但对给自己干活的人，陈涣总是很宽容的。 他为人大度，不跟齐天一计较这些小事。 於是他回答：“十夜他妈。” 齐天一：“？” 他怀疑陈涣在耍他玩。 不，不对，等等。 齐天一按了按太阳穴，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居也大厦的剧本杀在网络上的討论度一直很高，有个別被坑的很惨的游客，甚至脑洞大开的揣测里面是不是有个真正的人工智慧，专门以坑他们为乐。 为此，居也大厦的官方帐號还特意回应过，那只是程式设计师的恶趣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应过后，游客的抱怨更猛烈了，纷纷猜测程式设计师不满十岁，玩幼稚梗还玩的很开心。 基於这些，齐天一开始大胆假设：“……该不会十夜真的参与了每一场剧本杀吧？” 陈涣不知道他怎么把问题歪到这个角度的，但他如实回答了：“也没有，也有那么两三场它不喜欢玩，就没去。” 齐天一：“……” 就陈涣这个用词，他怀疑道：“十夜到底多大年纪啊，你不会是僱佣童工所以才一直没让他露面吧？” 陈涣还真不知道系统具体的年龄，毕竟系统又不过生日。 系统在陈涣脑海里大声强调：“明明是宿主没问过！我们系统也是有生產日期的！” 系统挺胸：“我已经虚岁三岁了哦！” 陈涣眨眨眼，在心中回应：“那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你该学会自己完成任务了。” 系统：“……” 系统悄无声息的潜水去了。 陈涣只是笑了一下，就如实转述系统的话：“三岁了。” 齐天一：“？？？” 齐天一：“……” 齐天一果断原地转了个方向，背对陈涣。 他就知道，从陈涣嘴里听不到一句正经话！ 陈涣感觉自己冤枉极了：“真的是三岁啊。”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系统偷偷又冒出头，摇头晃脑的说：“宿主，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太多实话吧。” 陈涣：“……你闭嘴，以后少看那些生成器文章，身为一个系统，给自己灌什么毒鸡汤呢。” 系统委屈巴巴：“好吧。” 系统闭嘴了，但齐天一没有。 齐天一觉得自己的智商在被陈涣按在地上摩擦。 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猜怎么著，我的围脖也推荐过『三岁萌宝是天才黑客』这类文章。” 陈涣忍不住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齐天一果断起身，在他离开办公室之前，陈涣叫住了他：“让人多列印几份送过来。” 齐天一头也不回的离开，但陈涣知道他已经听到了。 陈涣很遗憾的表示：“这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当晚，陈涣把两份图纸分別递给林中月和温清然的时候，还在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已经听完了事情经过的两人嘴角抽搐。 林中月忍了又忍，没忍住：“別说齐天一，我们也不会信的。” 虽然能明显感觉出十夜的年纪不算大，但……三岁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温清然说话比较委婉：“你还是挺適合去写小说的。” 难得一次说的是完完全全的大实话，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 陈涣不服，他转头就去跟金叔说。 身为小说家的金叔本身日常就有许多脑洞，听后淡定的点点头：“你要不考虑一下报考我的研究生？” 陈涣鬱闷的拿著金叔改好的剧本走了。 “你就不能不逗孩子玩。” 听到妻子有些无语的吐槽，金叔哈哈大笑起来：“谁让那小子明著是来找我抱怨，实则是来让我给他干活。” 给温清然的行李箱里加了一沓图纸，陈涣毫无愧疚之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我这个老板当的真的好閒啊。”陈涣十分感慨。 是的，陈涣在把手里的工作分派出去之后，又一次找上了陈敬山。 甚至大摇大摆的把陈敬山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第三个家。 陈涣：“其他人都没时间陪我玩。” 陈敬山：“……” 难道他就很閒吗？ 陈敬山深呼吸：“安静一会儿。” 陈涣抱著抱枕躺在沙发上：“不要。” 陈敬山看了看自己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眼躺在那儿除了影响他工作效率什么作用都没有的超级大咸鱼，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 “你岳父岳母还有季延的事我都记著呢，没忘！” 陈涣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你忘了，你怎么还凭空污衊人呢！” 第380章 你怎么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呢？ 陈敬山反问：“我怎么不污衊別人呢？” 陈涣『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敬山：“你怎么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呢？” 陈敬山：“……” 真想让陈涣反思一下，他俩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但……陈涣的字典里就没有反思。 算了，陈敬山按了按眉心，拨通內线电话，让小林秘书把调查到的资料送过来。 小林秘书对陈涣的到来热情极了。 连沙发上陈涣现在抱著的抱枕都是小林秘书亲自去选的，生怕总裁办公室的沙发硌到了他们家大少尊贵的腰。 陈敬山很难形容自己看到那一幕时的心情复杂程度。 资料也是两份的，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陈敬山交代，小林秘书就会做好。 陈敬山翻看资料的时候，顺口问了下家里其他人的近况：“陈清然出发了？” 陈涣也在看小林秘书整理出的这份资料，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陈敬山瞪了眼这没眼力见的死孩子一眼，实在没忍住阴阳怪气道：“你也不怕人家说你是故意排挤他。” 陈涣想都没想，直接问：“谁这么瞎？” 陈敬山：“……” 这明明只是基於一般人心思的把控。 陈涣对小林秘书的能力心中有数，上面的资料虽然不如系统的详细但也称得上可圈可点。 都是早就看过的东西，陈涣隨便翻翻就放下了：“这格局也太小了，你都不如怀疑我是担心他跟我抢家產，於是把他骗出去鯊。” 陈敬山看看他那一脸的『我这可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给你提的建议，你最好採纳一下』的表情，很是无语。 代入感倒也不用这么强！ 正想著，陈敬山的目光忽然就扫到了小林秘书对林中月父母每月支出金额的预估一栏。 陈敬山：“你多写了个零？” 在父子对呛时从容保持安静的小林秘书听到这话立刻进入工作状態，他果断摇头：“没有，后面有附上他们的支出清单。” 小林秘书委婉的说：“二位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比较高。” 这虽然有点侵犯他人隱私，但……想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尤其是，他们的行为本来也不算低调，小林秘书让人去小区里打听一下，听到的传言简直让他一愣一愣的。 更別提那些被人看到只是磕坏了一个角就直接整套扔掉的家具，还没开封的保健品等等。 小林秘书本人在看到的时候也惊了一下，还有像是鲜切只在家里放一天，因为觉得时间长了不够新鲜。 让小林秘书来评价的话，那就是没当过有钱人，连钱该怎么都不知道！ 对陈敬山的身家来说，这点钱確实不算什么，但—— 陈敬山可是有一个参与赌薄的小舅子！ 他看向陈涣：“你这岳父岳母，没有干过什么违法的事吧？” 陈涣微笑的眨眨眼：“不知道啊。” 他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抱枕：“当初人可是陈知介绍的，身为陈知最尊敬的父亲，我觉得你理应承担起售后服务，您觉得呢？” 陈敬山：“……我觉得，你別对我用敬语，我害怕。” 陈涣大呼小叫起来：“您说的什么话，虽然並非亲生，但我还是很尊敬您这位把我养大的父亲的！” 这次別说陈敬山了，就连围观的小林秘书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情愉悦的玩弄过两人，陈涣才懒洋洋的重新躺回沙发上：“放心吧，虽然钱大手大脚了一点，为人极品了一点，但確实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嗯……在职期间收礼物这种小事不算在內。”陈涣很严谨的补充。 毕竟在林中月她哥开公司之前，两个老师光靠工资能有几个钱。 陈涣能想到的，陈敬山自然也能想到。 甚至他想的还要更深一点。 如果只是钱就能解决问题，他不介意用金钱给陈涣买个一劳永逸的省心。 但从小林秘书所拿到的资料来看，事情並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像是看穿了陈敬山想什么一样，陈涣慢悠悠的说：“如果只是钱的事，我至於找你吗。” 陈敬山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要是好事，哪能轮得到我呢。” 陈涣：“……” 陈涣用抱枕盖住了脸，闷闷的声音成功掩盖掉心虚：“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陈敬山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他交代小林秘书：“两周后安排我和他们见一面。” 又转头跟陈涣说：“你没別的事，总可以走了吧？” 陈涣『蹭』的又坐了起来，他震惊的看向陈敬山：“你竟然赶我走？我要给奶奶打电话！” 陈敬山：“……”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陈敬山不得不换个更委婉点的说法：“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陈涣理直气壮：“我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婚，为了確保婚礼的顺利举行，我必须监督你落实这件事，而且两周也太久了。” 陈敬山又有点想吸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点想给陈涣找点事。 但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他怕孽力回馈。 他深呼吸，儘量平静的解释道：“两周后是他们下一次领取生活费的时间。” 其余的不用他多说，陈涣应该明白。 谈判总要把握一个比较好的时间。 这个理由陈涣勉强接受了：“行吧。” 陈敬山看他不动如山的坐在沙发上：“还有什么要求，一块说，別挤牙膏。” 陈涣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想起你一样。” 陈敬山：“你不是吗？” 他以为这点自知之明陈涣应该还是有的！ 哪知道陈涣大言不惭的说：“不是啊，我惹祸的时候也会想起你的。” 事实上陈敬山对这件事，比陈涣想像的还要上心的多。 因为宋兰亭终於鬆口了，等陈涣婚礼结束，她就同意回家。 他老婆离家出走都一年多了，他这日子是怎么过的，陈涣是一点不在乎啊！ 哦，他不仅不管，可能还会在宋兰亭耳边添油加醋！ 总之，陈敬山好不容易见到点曙光，能不积极表现吗。 而事实也证明，陈敬山这个时间点选的，也並非无的放矢。 论起当一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陈涣还有的学呢。 陈敬山礼貌的朝被引进来的两人点头致意：“林老师，肖老师，二位中午好。” 林振国和肖向萍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但都是当老师的人，还勉强维持住了一丝体面，同样点点头：“你好。” 他们也不是居住在荒山野岭的山顶洞人，在陈涣和林中月离开后不久，就从小区里看热闹的人口中得知了陈涣的真实身份。 如果陈涣是富二代，那他所说的吃软饭宣言也就不成立了。 但等他们再想联繫林中月的时候，等来的只是冷冰冰的电话掛断的提示音，接著就是儿子生前委託的律师上门。 被律师威胁不放弃秋秋的抚养权就拿不到儿子留下的巨额生活费，两人一合计，难道没有抚养权，秋秋就不是他们孙女了吗？ 这层血缘关係可是改不掉的，於是他们就签了字。 结果签完字才知道，生活费是按月给的。 虽然从没拖延过，但也让他们心里很不舒服。 一开始他们还想著等林中月带秋秋回家的时候，再好好说道说道，结果从那以后，就联繫不上人了！ 有点什么事，还要找律师传达！ 第381章 《家事》 林振国坐下后，稍微了几分钟的时间调整心態，明知故问道：“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 一想到来接他们的人，那大张旗鼓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架势，他就又是一阵心梗。 他们两口子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顺心。 应该说，除了每个月能领到一笔生活费外，就没有一件称得上顺心的事。 邻居们含沙射影的话，再加上两人的返聘申请都没有通过，都让两人心情鬱闷。 但他们也没搬走，因为那样就好像输了一样。 陈敬山对他这毫不客气的问句只是礼节性的轻轻一笑。 別看他在陈涣面前总是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有时候还管不住自己的嘴，把握不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陈敬山还是一个很有气场的成功人士。 尤其是他板起脸的时候，更显得严肃嚇人。 这会儿他语气略微沉下去一点，问一旁的小林秘书：“去接人的时候，没跟两位老师说明情况吗？” 小林秘书略一点头：“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可能两位没听清楚，抱歉陈总。” 陈敬山敷衍的说了句：“下次注意点。” 小林秘书立刻应下。 陈敬山这才重新看向坐在对面两人：“小年轻，不懂事，两位別介意。” “今天我请二位过来，是想商量一下两个孩子婚礼的事。” 肖向萍紧皱眉头，说出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我不同意。” 陈敬山顿了一下，提醒道：“孩子们已经领证一年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同不同意的不重要。 肖向萍也不知是不是內心积攒的怨气太多了，让她对著陈敬山这么一个陌生人直接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月月以前很孝顺的，自从跟你儿子谈了恋爱，家也不回了，孙女也不让我们见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陈敬山挑眉，看向林振国：“林老师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振国两口子也不是没有过爭执，但两人之所以能在一起过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们有个很好的习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致对外的。 何况这本就是两人来之前商量好的。 他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支持。 小林秘书很有眼力见的把旁边一份不算薄的文件递了过去。 陈敬山打开，念出了第一页的几行字。 那是两人曾经从学生手中收过的几笔大额费用，这种事在艺术生中经常发生，但不代表可以拿到檯面上来。 肖向萍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陈敬山坦荡的承认了：“实不相瞒，陈涣那孩子从小独立，没求过我什么，就这么一件小事，我还是很想顺了孩子的心意的。” “何况月月那孩子孝顺、懂事、有事业心也有能力，和我儿子是天作之合。” “至於你们说的家也不回了，容我提醒一下，秋秋曾被心理医生確诊为儿童抑鬱症，而造成这一点的，正是您二位。” 林振国沉声说：“那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指指点点，何况我们养育了一儿一女，有自己的教育理念，秋秋只是年纪小还不是適应而已。” 陈敬山嗤笑一声：“秋秋的年纪，是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以二位的做派，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你们精神虐待未成年儿童。” 他合上了文件夹，放到桌面上：“这里面就有相关证据，以及走访情况。” 林振国和肖向萍也是当老师的人，不至於这种基础法律都不知道。 以前也不过是仗著周围住的都是同事，很少有人愿意当出头年多管閒事。 现在陈敬山抓著这一点不放，他们反而不好反驳。 林振国故作镇定的说：“你既然是为了婚事来的，说这些跑题了。” 陈敬山：“只是听你们说月月不孝顺，难免为孩子抱屈，毕竟我妻子很喜欢那孩子。” “从她倾尽全力的照顾秋秋就能看出，月月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毕竟姑姑可没有义务必须养侄女。但你们身为父母不仅不体谅，反而给她扣这么大一顶不孝顺的帽子，我確实不太能理解。” 很快，他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现在重新开始討论婚礼相关事宜。” 第382章 出场费八十八万八 肖向萍心生不满，她觉得陈敬山来谈婚事就很没有诚意。 这明摆就是在威胁他们。 她语气很冲：“林中月知道你来找我们的事吗？” 陈敬山摇摇头：“考虑到两位刚刚说的话，我认为还是不要让孩子们参与进来比较好。” 林振国不想让陈敬山抓著秋秋的事不放，这会干脆转移话题的问道：“她必须从我们小区出嫁。” 陈敬山果断拒绝：“不可能。” 陈涣特意跟他提过这事，陈涣说过不行的事，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他解释道：“月月兄长给她留了一栋备婚別墅，车队会从那里出发。” 林振国和肖向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陈敬山的话他们听懂了，也领会到里面更深层次的意思了，就是要他们去婚礼上当个维持林中月面子的木头人。 肖向萍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怎么不乾脆僱佣一对假父母去演戏。” 陈敬山还真的跟著沉思了起来：“如果两位实在不配合的话，也是个备选项。” 肖向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陈敬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立刻会意的起身拿过一个袋子，『唰』的一下拉开拉链，露出里面堆得满满的现金。 陈敬山指了指那包钱：“我们做生意的人，喜欢吉利点的数字，出场费八十八万八。” 林振国看都没看那包钱一眼，如果能拿到他儿子的遗產，八十多万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为所动，既然对方是有求於他们，那他们也能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要求林中月无条件归还我儿子的遗產。” 陈敬山过去的半辈子里，很少能听到有人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他甚至多用了两分钟时间思考，看看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结果他发现，不是他有问题，而是这对夫妻，真就这么离谱。 陈敬山：“……” 现在就想把陈知薅过来问问，这么极品的人家，她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这时候就是小林秘书为陈总分忧的时候了，他翻开刚被陈总合上的文件夹，往后翻了几页，念出遗嘱的具体条例。 “也就是说，在秋秋十八岁成年之前，除了每月固定支付给你们的生活费，以及秋秋的抚养费外，这笔钱都是动不了了，哪怕秋秋本人说放弃也没用。” “而且遗嘱通篇没有让两位直接继承遗產的意思，就算真的对簿公堂，二位恐怕也无法得偿所愿。” 陈敬山称讚道：“贵公子真是个心思縝密的人，看来两人的教育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林振国和肖向萍脸色不太好。 陈敬山继续说：“怎么样，二位要接受我的提议吗？八十八万虽然不多，但也够你们奢侈一段时间了。” 肖向萍看向林振国，林振国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们也不是卖女儿的人。” 陈敬山直接就笑了出来：“想要多少。” 林振国和肖向萍对视一眼：“彩礼多少。” 陈敬山只是在嘲讽他们，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不要脸的提，他一脸匪夷所思的看了过去：“彩礼，那是给月月的，不是给你们的。我们家是给儿子娶媳妇，不是做人口买卖生意的。” 林振国很不满，到了林中月手里，那还跟他们有什么关係。 这个女儿心大了，一点都不听他们的话。 肖向萍本就脾气不好，难得压了一会儿，听陈敬山说彩礼是给林中月的，顿时火气又上来了。 陈敬山冷著脸，压迫感十足的看了过去，没给她发作的机会：“一百万。” 明明是送钱的话，却被他说的咄咄逼人。 陈敬山指尖敲了敲桌面，提醒他们：“到顶了。我只是想让孩子们只有一次的婚礼完美一点，不代表我是个冤大头，毕竟在我看来，二位也没有那么的不可替代。” 他这话说的太直接，直接让还在犹豫的两人僵在座位上。 林振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要见林中月。” 陈敬山：“婚礼上自然就见到了。” 他隨手从袋子里面拿了几摞钱推了过去：“这是定金，婚礼结束后，会有人把剩下的钱一併送过去。” 等两人离开后，小林秘书才去外面点餐。 为了这事，他们陈总都还没吃饭呢，万一头疼好了又开始胃疼了，那他肯定又要跟著吃掛落。 回来后，小林秘书才有些愤愤不平的说：“什么父母啊。” 陈敬山喝著刚换上来的茶，心態比他平和的多：“看过那些资料，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 小林秘书从一毕业就在陈总身边工作，虽然大大小小的奇葩事见了不少，但奇葩到这个程度的，他还是理解不了。 小林秘书吐槽：“他们要是从一开始就明码標价，我还稍微高看他们一眼。” 某种程度上说，陈敬山也是把小林秘书当子侄来看的：“不会的，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最喜欢沽名钓誉了。” 小林秘书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收了钱不办事？” 陈敬山觉得他就是担心则乱：“我来之前，想过两种方案。” 小林秘书正色的认真倾听。 “一，如果他们直接明確表达出自己的意愿，那就给全款。” “二，如果他们像这样半推半就，又想要钱，又想要名声，那就先给一点定金，防止他们临时反水。” 小林秘书一脸受教了的点点头：“还是陈总想的周到。” 陈敬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这种敷衍的马屁可以不说。 餐厅有专门的厨师为陈敬山这个级別的客人服务，因此点餐没多久，就有服务员进来送餐。 两人暂时闭了嘴。 小林秘书也饿了，开始努力填饱肚子。 那对夫妻走就走了，他下午可还要上班的！ 只是吃的半饱后，小林秘书又忍不住想要发言了。 这不能怪他。 他是专业的秘书，一般情况下，吃到了瓜他能憋住。 但这次他真的有点憋不住，何况，他看了看陈敬山的脸色，感觉对方並不会介意给他解答。 “那位女士的脾气好急，有好几次我都担心她把水杯扔过来，林先生还稍微好一点。” 陈敬山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他那是把女的当衝锋鎗呢，没用的东西。” 小林秘书又闭嘴了。 倒是陈敬山反而起了谈兴：“不过他们他们的儿女確实教育的不错。” 小林秘书：“大少和二少也很优秀，二少已经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 陈敬山一脸晦气：“……三个糟心玩意罢了。” 但他还是接上了前面的话：“如果林中月大哥还在，我也不会同意她嫁给陈涣的。” “嗯？”小林秘书懵逼了一下。 陈敬山说：“她那大哥心思太深了，他明显恨自己的父母，却还能很理智的给他们留够足够的生活费，就是为了让林中月和秋秋鬆快一点。” 小林秘书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几集剧情：“什么恨？我以为他只是理智了一点。” 陈敬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份被丟在桌子上的文件夹：“你不觉得那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小林秘书虚心求教：“什么问题？” 陈敬山摇头：“你工作能力不错，但在这方面接触的还是太少了。” “这里面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他有钱，也给父母钱，但却不教他们怎么用钱，用金钱一步步餵养大父母的愚蠢和思想惰性。” 小林秘书：“……真、真的吗？” 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吧！ 陈敬山放下筷子，端起汤碗喝了口汤：“这才是那位去世的大哥留给妹妹最好的礼物，一对愚蠢的任由妹妹摆布的父母，林中月需要做的，只是把狠下来而已。” 小林秘书一点就透：“现在大少夫人虽然不一定狠得下心，但大少却帮她做了？” 陈敬山点头。 实际上他猜测陈涣也推测出这一点了。 只是顾及到林中月的心情，没有说出口而已。 但他就没这个顾忌了，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pua对方。 第383章 人果然还是有爹好！ 哪怕是陈涣都没想到，陈敬山竟然这么有效率。 只是出去一个中午的功夫，事情就搞定了。 陈涣狐疑的盯著陈敬山看了一会儿，见陈敬山故弄玄虚的不肯开口，陈涣轻哼一声，移开视线。 “小林哥。” 小林秘书：“……” 吃瓜虽然很快乐，可有时候夹在陈总和大少之间也会有些烦恼呢。 不过这个问题，小林秘书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答案。 他掷地有声的说：“砸钱！” 陈敬山：“……” 陈涣：“……” 陈涣看到陈敬山一瞬间鬱闷下去的脸色，顿时笑了起来，给小林秘书点了个赞：“小林哥的总结能力一如既往的强悍。” 陈敬山很沉默。 这儿子不能要了，秘书也不能要了。 陈敬山：“你们俩，打包一起滚。” 虽然陈敬山的態度很不好，但陈涣这么心胸宽广的人，他非常大度的原谅了陈敬山。 还难得嘴甜地说了几句好话：“人果然还是有爹好！” 陈敬山：“……” 確实是好话吗？ 为什么他不太確定呢？ 自觉已经完成了哄爹任务的陈涣快快乐乐的拿著结果去找林中月邀功了。 陈敬山看著陈涣那轻快的背影，真的想说一句，用完就扔也没这么快的。 总不能陈涣真的以为自己表达的很真诚吧？ 又一次围观了自家老板热闹的小林秘书在注意到陈总看过来的眼神后，一秒进入工作状態。 “陈总，今年企业家见面会我们要不要提前订票？” 陈敬山摇头：“不用，正好遇到他外婆大寿，我们给老太太过完寿再出发。” 小林秘书在心里推算了一下，片刻后说道：“那我们只能赶当晚的飞机。” 陈敬山点头：“嗯。” 这种见面会，本就不宜太高调，当晚出发仅仅是时间上赶了一点，实在算不上什么。 从星陈出来的陈涣直接去了林中月的公司。 也不单是去给林中月传达好消息，这个发信息就行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是繁星影视部面试导演的日子。 陈涣当然得去凑这个热闹。 他一进公司，立刻有人跟他打招呼。 但这也不能怪林中月的员工殷勤，主要是陈涣存在感太强了。 本就是网络上的风云人物，他们一个娱乐公司，很难不关注。 又忽然得知那是他们老板的丈夫，还有人亲眼见过陈涣坐在老板的椅子上帮老板处理公务。 那他们跟陈涣打招呼就像跟自己同事打招呼一样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吧。 “老板在表演教室，您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有人提醒陈涣。 陈涣朝对方点点头：“多谢。” 说完他就轻车熟路的往表演教室走。 林中月坐在最前面一排，正在对身边的人说著什么。 陈涣慢慢靠近，然后冷不丁的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 林中月无奈：“陈涣。” 真是的，这么幼稚的小游戏，还每次都乐此不疲的玩。 在家还有宋筱和秋秋的可能性，在公司能跟她开这种玩笑的，那就真的是只有陈涣一个人。 明明三个人手掌特徵都很明显，每次都要装傻子，她也很辛苦的好吗！ 陈涣笑了一声，坐到林中月身边让给他的空位上。 他抬抬下巴点了点分成几堆的人：“这是做什么呢？” 林中月狡黠一笑：“让各位导指点一下我们的演员。” 陈涣挑眉。 林中月就接著解释起来：“以前都是演员试戏，我也想看看导演使用演员的能力，还有他们对同一个情节会用什么不同的演绎风格。” 她看著陈涣轻轻笑了一下：“毕竟《白日绕林行》还挺吃风格的。” 陈涣：“不愧是我老婆，真厉害！” 旁边竖著耳朵偷听的人：“咳！咳咳！” 林中月和陈涣同时看了过去，那人差点直接咳撅过去。 陈涣都有点想上去抢救了，就见那人飞快的跑了：“林总我去喝口水！” 陈涣：“……” 林中月：“……年轻化的公司是这样的。” 陈涣语气微妙：“可以理解。” “噗。”恶趣味的夫妻俩对视之后没忍住同时笑出声。 《白日绕林行》这本书有段时间是两人的睡前床头书，因此陈涣还挺好奇林中月会选什么片段的。 他拿起来一看，嘴角就勾了起来：“结局前的那一段？” 林中月很认真的说：“这是整本小说的精华。” 陈涣赞成的点点头。 金叔的笔力没得挑，只是一本小说中肯定会有作家更为偏爱的情节，这里就是。 只是陈涣充满同情的说：“很难想像播出后温清然的粉丝的心情。” 林中月嘴角抽搐：“那也不是很难想。” 主要是温清然目前接过的角色，包括那种只有几分钟的客串，一个个那是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每次下线都要赚足观眾的眼泪。 好不容易上次演了回男主，粉丝喜大乐奔的说『太好了！这次是男主！主角总不会死了吧！』 结果你猜怎么著？ 结局团灭啦！ 陈涣艰难的忍住笑意，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为他们默哀。” 两人说话的功夫，各组的准备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吴琳过来问林中月：“林总，现在开始吗？” 林中月点点头。 看表演的时候，两人神情都很专注。 表演教室里的道具比起真正的摄影棚还是粗糙的。 但排除那些外在的东西后，也更能看出导演和演员对这段剧情的把控了。 陈涣很意外的看到了之前提过的人，小声在林中月耳边说：“你还真把吴导叫过来了？” 林中月低声回答：“刚好有档期。” 陈涣点头，隨手在表格上勾了两下：“我感觉都挺好。” 林中月皱眉：“你认真的？” 刚才有一位，可是把结局调性都给改了。 原本该在山林里独自等待生命消逝的主角，等到了他及时赶来的队友。 而原本该守护著他的雌虎，却在见到人类时选择了远离。 陈涣想了一会儿：“唔，其实我不是个原教旨主义。” 林中月：“看的出来。” 陈涣耸肩：“所以如果结局改成积极风格更有利於宣传的话，我觉得也行，何况这个结局並不比原结局差很多。” 第384章 我夸他是个好爹！ 林中月坚持：“一个以人为主，一个以兽为主，主题都不一样了啊。” 而且原著这段写的实在是好，特別是被主角救助过的雌虎圈住他长啸的那里，太具神性了。 林中月特別喜欢这一段。 金叔的作品她也跟著看过不少，但她保证《白日绕林行》的主角，一定是最受偏爱的那个。 身为读者的她也难免跟著共情。 陈涣只是笑了笑：“其实保护濒危物种並不是因为人类善良，而是因为人类才是最终受益者，从这个角度来看，以人为主也没有太大问题。” 林中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有点捨不得：“再看看吧，也给金叔看看。” 陈涣笑道：“都听林总的。” 他这不顾场合的语出惊人，林中月差点就没绷住。 好在陈涣顾忌前面还在表演，说话声音很小。 林中月扫了两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没好气的瞪了陈涣一眼。 结果反而在桌下被陈涣抓住手捏了两下。 林中月：“……” 说真的，她有点理解纪旭说的那句有点闹人是什么意思了。 陈涣可听不了这种话，几组表演结束后，两人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哼哼著反驳：“他这是污衊，明天因为左脚先进门扣他工资。” 林中月：“作为唯一认真干活的人，他不值得更好一点的待遇吗？” “唉，好吧，看在你帮他说情的份上。”陈涣嘆气。 林中月无语的瞪他。 明明就是在开玩笑，还非要拿她当藉口！ 陈涣被她盯著看，反而笑了起来：“好吧，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 林中月用眼神询问他下文。 陈涣：“今天中午，我爸和你爸妈完成了亲切的会面。” 林中月：“……” 不，这三人放在同一个句子里，恕她想像力贫瘠，无论如何她也想像不到双方亲切往来的场面。 她谨慎的问：“都没打120吧？” 陈涣点头。 林中月还是不敢放心：“真的？” 陈涣挑眉：“比你手上的钻石还真。” 林中月放心了，那看来是很真了。 她努力往好的那个方向猜：“陈总靠砸钱拿下了我爸妈？” 陈涣瞳孔地震：“我还没说呢！” 林中月：“……” 林中月嘴角抽搐：“倒也没有很难猜。” 她嘆了口气，比起陈涣那装模作样的嘆气，她此刻要真情实感的多：“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尝试过很多理由，从信託拿到更多的钱。” 陈涣眼睛一转就明白过来：“他们以为你哥留的是那种有特殊情况可以额外取钱的基金。” 林中月点头。 而事实上，真的只有生活费。 她接过陈涣帮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算了，只要能相安无事我就知足了，剩下的等秋秋长大以后再说吧。帮我谢谢陈总。” 陈涣自信点头：“我说了。” 林中月沉默了一下，充满怀疑的问：“你怎么说的？” 陈涣胸有成竹：“我夸他是个好爹！” 林中月：“……” 话是好话，就不知道这话到陈总耳朵里还是不是这个味儿。 她可太明白陈涣那语言的艺术了。 片刻后，她忽然释然一笑：“算了，嫁鸡隨鸡嫁狗隨狗吧。” “陈总真是个好爹。” “噗。”陈涣自己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从林中月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好笑。 他一脸的兴致勃勃：“等温清然回来，让他也说说，一定是不一样的风格。” 林中月：“……给孩子条活路吧。” 到时候都不知道迫害的人到底是陈敬山还是温清然。 看起来只有陈涣得到了最纯粹的快乐。 林中月扶额，不能继续让他发挥了：“来都来了，帮我干活。” 陈涣很爽快的同意了：“给自己老婆当牛做马，不寒磣！” 林中月握拳，她忍。 就当是看在陈涣效率超高的份儿上。 下班前，影视部的人把u盘送了过来。 里面是剪辑组加急剪出来的，所有试戏片段。 两人下班后，绕路去了一趟金叔家。 金叔看到陈涣的一瞬间，就戴上了痛苦面具：“你来了，你来了，你拖家带口的又来了。” 陈涣：“？” 陈涣脚步顿住，看向关女士：“婶婶，金叔这是怎么了？” 关女士热情的招呼他们两个过去坐，没好气的瞪了金叔一眼：“別管他。” 金叔长长的嘆了口气：“这次又要啥？” 陈涣眨眼：“金叔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就不能来单纯串个门一样。” 金叔：“这话不是我不信，而是你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陈涣笑嘻嘻的凑过去：“我脸皮厚，我信。” 林中月笑著跟两人问好后，坐到陈涣身边，看陈涣听到两人说还没吃晚饭的时候一脸惊喜：“我来的真是时候！” 说完他摸出u盘，在手里拋了两下：“吃完饭，我们还能一块看会儿电视。” 金叔被坑了二十几年的雷达瞬间发出了尖锐的警报：“这啥？” 陈涣：“唔，选导演啊，这不是金叔老本行吗。” 金叔悄悄鬆了口气。 要说这事，那確实是他熟悉的领域。 他点点头：“可以。” 餐桌上，陈涣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也顺便提了一下两人婚礼的事。 陈涣眨巴著眼睛：“金叔和婶婶一定要来啊。” 关女士笑著点点头，她看向林中月：“婚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儘管开口。” 林中月抿嘴笑著点了点头：“陈涣说金叔和婶婶对他就像对亲儿子一样，我肯定不会和婶婶客气的。” 金叔从她这一句话中，感受到了熟悉的难搞感。 感觉又一个好孩子被陈涣带跑偏了。 他控诉的看向陈涣，陈涣则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看了回去。 金叔开始转移话题：“……你婚礼在宋家这边举行吧？” 陈涣点头，他如实回答：“我爸已经知道了，他不反对，我爷爷那边我还没说，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理解的。” 第385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金叔是看著陈涣长大的。 他对陈涣这种自顾自地帮人做好了决定，完全不顾本人意愿的举动表现的十分淡然。 只是偶尔，他也有点想吐槽他这专制態度，简直跟陈敬山一脉相承。 如果说这话的是別人，陈涣肯定要找个角度呛回去。 但既然是对他很了解的金叔说的，那陈涣就乾脆露出一个『我不装了』的笑容：“在这件事上我比较支持环境决定论。” “所以我能有今天，一定少不了我爸的悉心教导！” 金叔无语了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自己就是个作家，笔桿子玩的可溜了，各种修饰性语句信手拈来，但他也时常想不通为什么一句话里每个词都是好词，但说出来的话就无端让人觉得是在骂人呢？ 看著陈涣那一脸得胜了的小表情，金叔实在没忍住嘴角的笑。 所以真不能怪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偏心，无论好坏，他们总能从陈涣那儿得到明確的情绪反馈。 拿到了喜欢的玩具就凑到你身边嘴甜的转圈圈，觉得不喜欢就认真的拒绝。 总比那些当面说谢谢，结果转头就嫌弃无聊的小辈要招人喜欢。 这么对比下来，金叔瞬间对陈涣又多了几分纵容。 “结婚礼物想要什么？还是你之前说的那把古琴，现在还喜欢吗？” 陈涣眼前一亮，立马应了下来：“好，就这个！” “金叔你今天好大方！” 虽然陈涣很少弹琴，但不妨碍他喜欢收藏啊。 金叔横了他一眼：“都从我这儿骗走多少好东西了，现在才来说我大方。” 关女士其实挺想吐槽的，哪次不是陈涣磨两句，他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但考虑到自家丈夫那岌岌可危的长辈顏面，她憋住了。 “正好我跟你金叔都不擅长这个，”她偏过头问林中月，“月月喜欢什么？也別光让欢欢挑。” 林中月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还有她的单独一份。 她笑著摇摇头：“婶婶，我不太懂这些。” 陈涣不赞同的看了过去：“太谦虚了。” “婶婶，她会画画，她妈是大学的国画老师。” 关女士一听关键词，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物件：“家里还有一把青玉镇纸，清雅高洁，我看跟月月的气质正合適，老金你说呢？” 金叔点点头，转头交代陈涣：“回头自己去拿。” “好嘞！”陈涣一点都不客气。 林中月也只好礼貌道谢：“谢谢金叔，谢谢婶婶。” 关女士笑著摇头：“你跟欢欢把日子过好就行，这些身外之物，都是点缀。” 林中月笑著点了下头。 两人蹭了顿饭，还收穫了两件价值不菲的礼物，陈涣表示没白来。 几人吃完饭，陈涣拿出u盘，播放了几组的表演。 看到第一组的时候，金叔就忍不住皱起眉。 陈涣按下暂停，询问金叔：“怎么了？” 金叔想了想，摇摇头：“感觉不对，也可能是演员的事。” 主要是他写的时候，全程带入的是陈涣的脸，现在冷不丁换成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单薄男艺人，这个心理落差有点大。 他认真的说：“你务必要让温清然参演。” 他觉得，除了温清然，他接受不了別人演陈涣。 就算是温清然，面部线条也有些柔和了。 金叔眉头紧了紧：“他长得太像你妈了，看著就是温和掛的，回头让化妆师给他好好修修。” 陈涣不高兴了：“难道我长得就很凶吗？” 金叔：“……那也没有。” 个屁。 林中月在一旁憋笑。 其实陈涣也不是传统说的那种身材魁梧，他眉眼其实是凌厉那掛的，不过总是被他用笑容掩饰。 但实际上他们公司挺多人都害怕陈涣冷下脸的。 林中月不止一次听说，陈涣会故意表现出很严肃的样子去嚇人。 还有之前隔著屏幕嚇唬温清然粉丝的事，细数起来真是劣跡斑斑。 一想到陈涣明明很会利用自己的相貌优势，但別人说他凶还会不高兴，林中月就很想笑。 陈涣控诉的看了她一眼，林中月清了清嗓子，心虚的移开视线，把两人在公司关於结局的討论复述了一遍。 金叔一边听，一边止不住的点头。 但问题是，不管是说她的观点，还是说陈涣的观点，金叔都在点头啊！ 林中月都有点急了，她挺想得到原作者的支持的。 不仅仅是作为繁星的总裁，即將拍摄这部剧的老板，就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读者，她很想得到作者的亲自认证。 她相信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一定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第386章 可我也不是来主持投票的呀 金叔似乎感受到了她略微紧张的情绪，带了点安抚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我也认为两种都可以。” “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说对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原著的结局，更符合电影评奖的调性，那个月月很喜欢的片段，对整本书都起到了升华作用。” “但主角被救，善良的人会被其他善良的人守护，也是一个不错的点，会很符合大眾的期待。” “看你们喜欢哪一个了，我都可以。” 关女士喝了口茶，等金叔闭嘴，她才开口：“我和月月的观点一致，有些电影需要一个震撼人心的死亡，电影是感性的，有温度的，但通过电影这个媒介，原作者的情绪只能传达出十之三四。死的越惨，留给人的印象越深。” 林中月：“……” 不愧是能给金叔做参谋的女人，拿捏人性的本事没的说！ 陈涣一边听，一边赞同的跟著点头：“婶婶说的也有道理。” 金叔吐槽：“……你是来当墙头草的吗？” 陈涣委屈：“可我也不是来主持投票的呀。” 金叔：“……” 关女士摇摇头，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对话。 她伸手从陈涣那里接过遥控器，把进度条往前拉了拉。 “这个是不是跟你一块参加过综艺的导演？” 陈涣一看，这不正是吴导吗，他果断点头：“是，婶婶竟然还记得。” 关女士笑了笑：“我和你金叔当时把整期都追完了，这个导演的风格，还是很適合《白日绕林行》的。” 这次金叔也忍不住赞成：“我记得他是年少成名，出道即巔峰，这两年虽然没什么优秀作品被嘲江郎才尽，但有一个点，是其他导演没有表现出来的。” 陈涣挑眉，用眼神询问金叔。 金叔：“豁达。钱斯的人设就是豁达和隨心所欲的。” “这一点我没完全参考你现在的性格，我是根据你十几岁那会来写的。” “勇往直前，从不回头看爆炸，天上地下没有你不敢去的。” “所以死亡对钱斯来说，只是一个突然发生的意外。” “第二组给我的感觉是，他为了在死而死。” 林中月豁然开朗，她就说她看到第二组的表演，每次都感到很彆扭，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陈涣『嗯』了一声，金叔对他把握的很准。 金叔还有点惋惜：“可惜我之前合作的导演没有档期，这个吴导我没合作过，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陈涣回想了一下综艺上，他和温清然还有沈奚几乎分走了最大的流量，但吴导还是每天乐呵呵的，一点都不计较的样子。 陈涣：“可能会好到有点温吞，他当时分到的小朋友都比他急性子。” 林中月也点头，她拿出ipad，把吴导的资料调出来：“吴小明，因为觉得自己名字太普通，所以要求別人都叫他吴导，有时候他会把吴导直接当成自己的艺名。” 才刚听完这么一句，几人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金叔忍不住评价道：“是个妙人。” 陈涣记忆力不错，还从记忆中挖出了几句吴导金句。 “他当初还说，如果被採访问到为什么回农村住，他就说自己是为了修行，实际上他是因为一部电影跟资方对赌，结果赔惨了，准备乾脆回农村养老来著。” 第387章 我真是贏麻了！ 金叔忍不住咂舌，这对著记者胡说八道的样子，就更对他胃口了。 林中月见状，將吴导的资料往下拉，下面有吴导这些年的履歷，获奖情况，以及一些代表性作品。 她诚实的说：“业內对吴导业务能力的评价褒贬参半，有人说他江郎才尽，也有人说他状態起伏不定。” 金叔仔细想了想：“不然，你们安排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聊聊，看看创作思路的契合程度。” 吴导自己就是创作者，他太明白创作灵感起伏不定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了。 林中月看向陈涣，陈涣点点头：“那我们跟吴导约个时间。” 如果有人来问吴导，明明那么多公司都邀请他去拍电影，为什么他偏偏接受了根基不算雄厚的繁星？ 吴导一定会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因为繁星给的实在太多啦！ 虽然面试环节被很多人吐槽繁琐。 但这都是在来参加面试之前，就已经通过邮件告知过的。 而且只要参与了第一批的试戏环节，不管最终是否合作，导演们都会获得一笔合理的薪酬。 这是该的钱，毕竟人家指导了他们公司小演员的演技呢。 除此之外，吴导还得到了一次和金叔会面的机会。 吴导是个很爱看书的人，而且是不拘泥於品类，各个领域的书籍都有所涉猎。 別看金叔一副陈敬山二號的样子，实际上他在国內文坛还是有些地位的。 吴导觉得，哪怕没能成功合作，这次也没白来。 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本金叔的书，正式交谈还没开始，吴导就先厚著脸皮请金叔帮他签了几个名。 金叔满脸的好笑又无奈，但两人之间的陌生气氛也瞬间被打破。 最终的结果就是，吴导顺利的得到了这份offer。 至於合同擬定的事，就不需要金叔的参与了。 陈涣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並在第一时间就通过围脖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嗯？”刷新评论区后，陈涣真情实感的困惑了起来。 林中月把视线用笔记本屏幕挪到陈涣身上：“怎么了？” 陈涣嘴角抽搐：“他们都在艾特王导。” 林中月：“……” 林中月果断登录自己的围脖小號，兴致勃勃的冲向陈涣评论区吃瓜。 ——【@王导，王导，这里有人在组团排挤你！】 ——【@王导，谁家的房子塌了啊，原来是王导家的房子塌了！】 ——【哈哈哈哈，陈涣这参加个综艺，直接把嘉宾一锅端了算什么回事啊。】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同情王导被偷家，还是该心疼陈涣，当时综艺嘉宾还是太少了，限制了陈涣的发挥啊。】 ——【楼上的，你怎么还助紂为虐上了。】 ——【@王导，王导你怎么看？】 王导本人也是十级衝浪选手，顺著热度的味儿就找来了。 他转发了陈涣的围脖，並表示：“天塌了！陈涣你是跑我这儿进货来了吗？！” 林中月吐槽：“这波王导亏麻了，他这中间商啥都没得到。” 陈涣：“谁说的，他至少得到了我的谢谢。” 林中月疑神疑鬼的刷新了一下屏幕，然后就看到最上面的回覆。 陈涣：【感谢王导的慷慨馈赠！王导的综艺很好，下次还来！】 林中月：“……” 也行吧，起码也是感谢了。 她回想了一下公司最近收到的综艺邀约：“王导下半年有个综艺，你可以帮他宣传一下。” 陈涣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低头翻出王导的联繫方式，和对方聊了几句后，配合的在网上做了一波宣传。 一切忙完后，陈涣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我真是贏麻了。” 林中月对此十分赞同。 王导这波又是送流量又是欠人情，简直各种白给。 但好在在陈涣面前白给的人很多，王导也可以从其他人身上找找平衡。 就比如即將返程的温清然。 陈涣忙碌的这段时间，他也没閒著。 宋筱那个单独给他开个个人综艺的计划还是搁浅了。 但这不是因为陈涣忽然良心发现了。 只是综艺需要前期准备充分，各种团队组建和申报都需要时间。 最后陈涣和林中月两人一合计，感觉並不划算。 但他们也没因此就放过温清然，计划从录製综艺改成了拍短片。 温清然本就没有这种长期旅行的经验，这次更是又要赶路，又要拍短片，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比在男团专门减肥的效果还要好。 第388章 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温清然现在明白陈涣为什么要给他组个旅行团了。 除了作为团长且兼职摄影师的宋兰台夫妇。 其他有负责医疗的，有负责规划路线的，有晚上帮他按摩放鬆肌肉的体能教练，甚至还有个专职的厨子，等等。 整个旅行团，就他一个团员。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又清晰的感受到陈涣的控制欲。 但辛苦並非没有回报。 没怎么进行过加工的实拍小短片，一放到他的个人帐號上，就收穫了极多的热度。 里面有他的粉丝，也有刷到推荐的路人，甚至有些特意跑来给他告状陈涣最近又干了什么的乐子人。 温清然很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诚恳的回覆了评论：【他閒下来的时候，没有折腾別人，而是在努力工作，这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所有看到这条评论的人都沉默了。 这话说起来，就太偏心了吧！ 原来只要没去欺负別人，就能得到表扬吗？ 温清然对陈涣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低啊，这到底什么溺爱孩子的家长发言。 就连陈涣自己刷到，都没忍住后背发毛。 他在林中月耳边念念叨叨：“等他回来，我一定……” 一定怎么样还没说完，林中月就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等他回来，就是外婆的寿宴，接著是筱筱高考，然后是我们订婚结婚一条龙，看在大家的份儿上，別跟孩子计较了。” 陈涣撇撇嘴：“行吧。” 他说话算话，真的一直到陈灵己的寿宴上，都没特意去找温清然的麻烦。 搞得温清然自己都很不习惯。 齐天一看著他那黑了好几个度又瘦了好几圈的样子，忍不住憋笑：“你要不下次还是別出去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送去军训了。” 温清然沉默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其实也差不多吧。” 因为考虑到身体的適应性，进入极地也是要分阶段的，每到一个驻扎地，他们就要停下来適应几天。 李松凑过来，好奇的问：“那下次还去吗？” 温清然的回答掷地有声：“去！” 迎上几人嫌弃的目光，温清然轻咳了两声：“其实除了累一点，还是很有意思的。” 李松赞同：“我们知道啊，我们都去过了。” 郭一博真情实感的开始嘆气：“还以为你去一趟不想去了，以后就会待在公司好好上班了呢。” 温清然感到了不祥的预感：“这话怎么说？” 齐天一凉凉道：“不过是让他们加几天班，陈涣就是太惯著你们了。” 齐天一相亲没啥结果，回来一看公司快散架了，一个个散漫的要命。 当然，不是说他们原本就不散漫了，只是变得更散漫了。 这怎么能行，齐天一二话不说找出了合適的工作，挨个分配了过去，一个个的都给他忙起来。 然后郭一博等人就被迫过上了很可怕的卷生卷死的生活。 温清然听著听著，总觉得哪里不对。 陈涣是会这么纵容別人的人吗？ 他眼神微妙的看向齐天一，他怎么觉得，齐天一这是被陈涣给耍了呢？ 额，应该不会吧，大概。 平时看著不是挺聪明的吗！ 第389章 强制营业 齐天一被温清然那诡异的眼神看的忍不住炸毛：“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陈涣他……”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涣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我怎么了？” 齐天一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你走路不出声？” 陈涣：“？” 他语气困惑中带著不解：“你没长耳朵？” 两人友好的互动结束，齐天一表情阴森的扭头去看郭一博和李松等人。 大家纷纷心虚的摸摸鼻子，移开视线。 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提醒啊，实在是齐天一说的太投入了。 他们但凡动静大点，就不是提醒齐天一了，那就是在陈涣面前自爆卡车。 这种事，谁爱干谁干，反正他们是不会干的！ 咳，他们不会说这里面也包含了一些对万恶资本家的反抗。 他们实在不想再加班了！！！ 齐天一冷哼一声，给他们一个『都给我等著』的眼刀，转头问陈涣：“有什么事？” 陈涣懒洋洋的摇头：“没事，来躲清閒的，顺便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乐子。” 齐天一无语地提醒：“这是你外婆寿宴。” “知道了。”陈涣拉长语调，听的齐天一又一阵心梗。 陈涣说是来躲懒的，其实根本没什么时间给他休息。 他只是陪这一圈人说了几句话，就给温清然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继续得出结论：“所以涣哥其实是来抓人的啊。” 齐天一轻嗤一声，给自己拿了杯果汁。 不是他想喝这种蠢兮兮甜滋滋的玩意，实在是，陈涣他压根就没准备酒。 而陈涣的理由很充分。 陈灵己的寿宴不比前年宋克行寿宴隆重。 请来的客人不是外公外婆的多年好友，就是家中几个小辈的朋友们。 没有需要让陈涣举著酒杯和別人虚与委蛇的场合。 考虑到家里这是老的老小的小，那还喝什么酒，都给他改成喝鲜榨果汁。 水果都是一大早空运过来的，新鲜又健康。 就连宋兰台和陈敬山都不例外。 宋兰台只是性格温和，又不是真把自己当小孩了。 他幽怨的看了眼陈敬山，幽幽开口：“有些人啊，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坐在这里喝果汁。” 陈敬山：“……” 他怎么感觉他这大舅哥的攻击性忽然变强了。 宋兰亭倒是听懂了宋兰台的意思，用团扇掩嘴忍不住笑出声。 难得请假出来的高宇寧板板正正的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认真的说：“果汁也挺好，健康。” 宋兰亭脸上的笑意毫不遮掩，嫌弃的横了眼宋兰台：“就是，没给你拿ad钙奶就不错了。” 宋兰台捂住脸。 为什么宋兰亭会举这样一个例子，那自然是因为，这事真的出现过。 那时候陈涣还小，也是家里举行宴会，宋兰台那时候还是应酬的主力军，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荣心作祟，就想在別人面前表现一下陈涣和自己的亲近，就使唤陈涣去帮他拿酒。 结果小小的陈涣很贴心的同时也很坑舅。 他把酒杯里的香檳换成了巧克力奶。 当时那场面，宋兰台十分不想回想。 想起陈年旧事，宋兰台忽然幽幽嘆气：“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筱筱都要高考了。” 宋兰亭赞同的点点头：“欢欢都结婚了，下一个就是清然，然后就轮到筱筱了。” 说著说著，三人同时『唰』的看向了在场唯一的单身人士。 高宇寧：“……” 不是，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儿，都能加入战局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额，队里有介绍，回去就相亲。” 三人，其实主要是宋兰台和宋兰亭放下心。 陈敬山混在里面，就是个打酱油的，毕竟他跟高宇寧也不是很熟。 但对宋兰台和宋兰亭来说，高宇寧就是他们看著长大的，虽然小他们一个辈分，但年纪只差十岁而已。 宋兰亭忍不住说：“欢欢这当弟弟的都结婚了，你也抓点紧，高叔嘴上不说，心里盼著呢。” 在部队里一个眼神能嚇哭新兵的高宇寧乖乖应下：“知道了小姑姑。” 几人聊著聊著，话题难免又转回到陈涣身上。 其实也不用他们特意说什么，只是眼神追踪一下，就能看到他像个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跟在他身边的温清然就像是个被老板从被窝里拎出来强制营业的小可怜。 但很快就被陈涣三言两语带入长辈们的话题中。 高宇寧感慨：“陈涣这哥哥当的真不错。” 第390章 温清然对她更是充满恶意 高宇寧的话音落下，就看到对面宋兰台和宋兰亭同时骄傲的坐正了身体。 並用眼神示意他，这种话还可以再多来点。 高宇寧：“……” 他刚才只是有感而发，被他们这么紧紧盯著，他反而说不出来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言辞的人，跟陈涣相处的时候也总是他吃亏。 乾巴巴艰难的又挤了两句出来，他实在绷不住了，或许开始注意力转移大法。 他提起居也大厦：“我这次休假时间不够，还没去过，但听说评价不错，部队里的小年轻放假也有去玩的，又有博物馆又有剧本杀的。” 这个也行，这个宋兰亭也爱听，她温柔地笑了笑：“里面的每一层都各有玄机，下次有时间，让欢欢亲自带你去。” 陈敬山也总算不装哑巴了，趁著自己熟悉的话题，他赶紧加入聊两句：“体验店也在慢慢铺开，虽然比居也大厦的差一点，但胜在就在商场里，逛街的时候就能顺便进去体验一下。” 宋兰台一言难尽：“可拉到吗，我前两天才刷到说体验店人满为患，还得搞预约制。” 陈敬山：“这也没办法，现在市场上没人来跟他抢蛋糕吃，不预约的话，就让很多人白跑一趟。” 听到这个，宋兰亭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 高宇寧顺势就问了一嘴。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是如何同时得罪好几个阎王爷的故事。 高宇寧：“……” 啊，他不在的时候，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的吗？ 在他还没有找出合適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的时候，宋兰台犀利发言：“那个王珉，简直越级碰瓷。” 高宇寧深深地点头，这是他的灵魂嘴替。 他们几个在角落里躲清閒，討论一下最近的发生的事，给高宇寧这个吃瓜都赶不上趟的人切瓜。 温清然就要辛苦多了。 有时候他感觉长辈只是隨口一问，有时候又觉得好像是故意在考考他。 就是那种：“小朋友，考考你，一加一等於几？”的语气。 友善，但没必要。 而每当这时候，陈涣就在一旁看热闹。 有时也会带上林中月和宋筱一起看他热闹。 就在这种气氛其乐融融的时候，温清然的余光扫到了陈知。 他动作和目光同时一顿，陈涣顺著看过去，淡淡开口：“这是外婆寿宴。” 温清然点了点头，他明白陈涣的寿宴，外婆的寿宴，陈知这个长孙女不回来不合適。 陈涣见他懂，笑了一下：“而且也不要用老眼光看她。” 事实证明，陈知这次还真没有搞事的意思，只是在看到温清然看向自己的时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 陈涣对她没有善意，温清然对她更是充满恶意。 她才懒著跟他们打交道。 温清然看出她確实没有过来的意思，悄悄鬆了口气。 陈涣和林中月用眼神进行加密对话，觉得这种忽然炸毛的小刺蝟也是一种很新奇的养崽体验。 不错，没想到陈知还有这种用法，她可以没事多回来几趟。 而陈知本人並不这么想。 她並不想成为陈涣的教学道具，在注意到那边的人都在看自己到时候，陈知果断换了个位置。 一群麻烦的討厌鬼，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陈涣：“噗。” 第391章 出来的时候一群好好地孩子，回去的时候变成一堆破烂了啊 “行了，乐子看完了，你留这边陪著，我跟你嫂子去休息了。”陈涣理所当然的使唤起温清然。 温清然：“……” 很无语，但怎么说呢，他也已经有点习惯了。 他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隨口关心的问了句：“筱筱呢？怎么半天没看到人。” 这个陈涣也不知道，但林中月可以帮忙回答：“带秋秋和她那帮小朋友去院子里玩了。” 一起去的还有宋筱的朋友们，她其实有点想不通，现在的高中生这么喜欢小朋友的吗？ 但她高中的时候明明看到小孩就烦，觉得他们十分吵闹。 而在她没看到的院子里，宋筱正像是举辛巴那样把秋秋举了起来展示：“看！这是我的小侄女，是不是超级可爱！” 这举动有些浮夸，但能跟宋筱混成朋友的，大多数也都是跟她一样不顾別人死活的社交恐怖分子。 徐野甚至夸张的倒退了两步：“伟大的筱筱大人！请传授我们拥有这么可爱的小侄女的秘籍吧！” “我愿意用两个討人厌的弟弟跟你交换！” 秋秋双眼放空，整个人生无可恋的放弃挣扎的被举在半空中。 这里面，明明就好几个都是之前见过的！ 但他们这会儿全都戏精上身，仿佛从不认识秋秋一样。 齐铭等其他几个小朋友一脸惊恐的挤在角落：“这……这就是长大以后的样子吗？” 因为小朋友比较多，所以亲自跟出来看顾的邓姨：“……” 感觉这群小朋友对长大已经完全失去期待了呢。 好在宋筱也很知道分寸，在炫耀了一圈后，心满意足的把秋秋放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和你的朋友们玩去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就见几个小朋友从角落里哗啦啦的跑出来，中途也没停下小步，而是直接卷著秋秋哗啦啦又跑远了。 徐野犀利吐槽：“好像一阵人型龙捲风卷过去了。” 宋筱欢快的笑了起来，然后大大方方的招呼朋友们过来坐。 虽然高考近在咫尺，但他们今天聚在这里却不是为了高考。 宋筱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ipad，放在石桌中间：“好，现在我们高考旅行团第一次会议正式开始。” 旁边一个女生撑著下巴吐槽她：“应该是毕业旅行团吧，我们又不是去考场旅行。” “当然，徐野除外。” 徐野感觉自己被排挤了：“喂喂喂，凭什么我就除外啊。” 一听这个，宋筱果断站在了自己小姐妹的阵营：“凭你放弃了保送，太可恶了吧！” 徐野瞬间成了所有人的討伐对象。 但徐野不仅没有反驳，反而略微抬起下巴，故作骄矜地说道：“可是保送限制我发挥了啊，等哥给你们考个状元回来长长脸。” 所有人：“……” 宋筱一秒冷漠脸：“跳过这一趴吧。” 她用ipad打开一份计划书，然后把ipad放到石桌中间，让大家自己滑著看：“这是旅行团发过来的初步规划，你们有什么意见直接写批註上，回头让他们改。” 被大家一起无视的徐野感觉到了被孤立，他孤苦伶仃的开口：“你们好像在霸凌我。” 宋筱：“那你还去吗？” 徐野一秒变脸：“去！” 说著，他猛地起身衝进人群，挤开其他人。 宋筱一个跟秋秋同姓的朋友懵逼的被挤出人群，她扭头和宋筱对视。 宋筱：“……” 宋筱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默默倒退了两步。 林霖也倒退了两步。 两人默契的起步，衝进人群，撞飞其他人。 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此爆发。 一场好好地会议，忽然就变异成了抢椅子大战。 等他们总算消停下来，原本好好地穿著体面的一群人，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 被多次针对的徐野面如死灰的仰躺在地上：“我好像看到我太奶了。” 在场唯一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捡起自己断了半个腿的眼镜，十分严谨的发言：“我感觉我被泥头车创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宋筱果断高声宣布：“是徐野！” 徐野：“……” 其他同学们异口同声：“没错！” 林霖清了清喉咙，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拎起自己战损的礼服裙：“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们等会儿还能回宴会上吗？” 就他们现在这造型，会被直接掛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抽吧。 徐野很淡定：“起码是棵百年古树呢。” 所有人：“……” 但很快，徐野的说法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跑出来忙里偷閒的陈涣和林中月刚好目睹了世界大战的全程。 陈涣淡定评价：“心態不错。” 相比之下，林中月就崩溃极了：“真的吗？” 出来的时候一群好好地孩子，回去的时候变成一堆破烂了啊！ 第392章 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听你哥的呀 陈涣安慰林中月：“往好处想，反正要被吊起来抽的是他们，我们却可以提前找个不错的位置拍照留念。” 林中月：“……” 林中月头痛扶额：“你就別跟著添砖加瓦了。”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头疼等会儿怎么带著一群破烂回宴会上了。 “哈哈哈，”陈涣笑完，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牵起林中月的手走过去，“看我的。” 有眼神好的人，看到他们走过来，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 因为动静太大，连带著其他人也跟著扭头看过去，然后接二连三的匆忙起身。 宋筱有些心虚的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嘿嘿，哥，嫂子。” 陈涣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怎么，准备去破烂服饰大赛竞选第一名？” 宋筱：“？？？” 这冷嘲热讽的，难道宴会上哪个不长眼睛的又得罪她哥了？ 不能吧，这次都没邀请什么外人，都是比较亲近的，哪个不知道她哥脾气。 总不能是陈知吧？ 这么不长记性的吗？ 那也別牵连她啊！ 宋筱觉得自己就是无妄之灾。 她疯狂给自己朋友们使眼色，希望能来个救她於危难之际的勇士。 而朋友们纷纷低头表示自己有东西掉地上了。 “噗。”最后还是陈涣自己没憋住。 宋筱从他这笑声中回过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林中月：“嫂子？你帮我哥嚇唬我？！” 她曾经以为，她嫂子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不喜欢逗小孩玩的人！ 林中月眨眨眼，她曾经的確是，但她现在不一样了啊，她已经被陈涣醃入味儿了。 她眼睛一转，鬆开陈涣的手，换成了两手抱住他胳膊的亲密举动。 然后用上她最温婉的语气柔声说：“筱筱，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听你哥的呀。” 宋筱瞬间汗毛倒竖，想连夜搬著身后那个站满了她朋友的亭子移民。 不夸张，就去火星吧，换个星球生活应该就没这么嚇人了。 只有陈涣一个人获得了最纯粹的快乐。 他几乎要笑弯了腰：“天啊，月月你，哈哈哈哈，这是你接的最好的一次。”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你就说是不是吧。” 陈涣举手投降：“是是是，月月说什么是什么。” 一群高中生顿时露出牙疼的表情，但又不敢太明显，生怕陈涣走著走著，忽然又回头看他们，一时间表情扭曲极了。 而陈涣，他不需要后脑勺长眼睛，就已经预判到了他们的操作。 只是心情好，懒著跟小朋友计较。 他带著林中月走到石桌边，看到上面放著的ipad，一脸瞭然：“你们在討论这个？” 宋筱点头。 陈涣匪夷所思：“那也不至於到动手的程度吧？” 他往几个人身上扫了扫。 重点关注了一下徐野这个被他亲自认证过的哈士奇。 林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作为导火索之一，她很坚强的扛起了属於自己的责任解释道：“就是闹著玩……” 在陈涣的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逐渐安静。 徐野挺身而出，热情的像是只哈士奇一样，想靠横衝直撞转移话题：“哥，旅行你和嫂子也去吗？” 陈涣十分嫌弃的说：“不去，谁要跟你们一群小孩子去玩。” 林中月忍著笑帮他找补：“他说怕去了让你们感觉拘谨，你们玩的开心点就行了。” 其余人眼前一亮，在心里悄悄欢呼：“好耶！” 谁要跟大魔王一起出去玩呀！ 双方互相嫌弃了一波，陈涣又重新拾起了给人当爹的爱好。 他了点时间听一群高中生进行无领导小组討论，他们深入探討了自己对毕业旅行的看法。 而陈涣的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大家总算从武斗换成了文斗，嘴皮子贼溜的互相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 看的林中月是嘆为观止。 这就是现在高中生的友谊吗？ 也未免太塑料了吧！ 但她很快就联想到陈涣跟那群富二代们的相处模式。 林中月：“……” 她真的有点想跟宋筱谈谈了，这方面真的没必要完全继承你哥的意志啊！！！ 好好的孩子，別什么都学啊！ 第393章 你这儿子，是给陈涣生的吗？ 身为今天寿宴的主角，陈灵己今天的嘴角就没放下去。 尤其是在听到有人跟她打听陈涣婚礼的事，她更是难得情绪外露，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有这么回事，你也听说了。” 来人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婚事八成是真的，而且老两口看起来很满意，於是也跟著轻鬆的笑了一下：“前两天心血来潮想定两套衣服，结果听说最近的排期都被你们家占了，我就琢磨著，是不是有喜事。” 陈灵己笑著点点头：“日子还没定好，想著回头再跟大家说的。” 坐在宋克行对面陪他下棋的人也停了一耳朵，闻言就说：“真稀罕，这么大的事，欢欢那小子竟然没去我家打秋风？” 周围一圈听到这话的人，纷纷鬨笑出声。 配陈涣留在这边陪著的温清然：“……” 这怎么不算一种口碑呢，对吧？ 金叔一手托著果盘，一手拿著叉子，无语的插话：“那可能只是还没轮到你们。”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他：“你又给他什么了？” “你不要仗著自己年纪小，就偷偷搞內卷！欢欢现在胃口这么大，绝对少不了你的纵容。” 金叔：“……” 讲道理，他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只是宋克行他们这一圈老朋友的年纪有些超標了。 但他也是个厚脸皮，立马狡辩道：“大家半斤八两好不好，別光说我啊。” 他目光微转，立马就找出另一个例子：“高叔，你以前用老贵的古董勺子给他餵饭的事你忘了？他都用不著喂！” 后边那半句在场的人都十分地赞同，欢欢从小就没有娇养出来的毛病，能吃能跑能说能气人，一整个皮实孩子。 但前面那半句，大伙狐疑的看向姓高的老头：“高老头，你以前不光偷偷整皮影戏，还用古董勺餵他吃饭？” 原来真正內卷的搁这儿呢！ “咳，”高老头捶了捶自己坐轮椅的腿，开始转移话题，“哎呦，老宋啊，你家温度是不是有点低，我感觉腿不舒服。” 宋克行不慌不忙地落下一枚棋子，才无语地扭头看他：“这理由你都用了多少年了，还没用腻吗？” 高爷爷顿时爽朗大笑起来，也不装了：“我一个大老粗，不识货，哪知道那勺子那么贵，就是绿绿的，小孩子喜欢就拿出来给孩子玩了。” “说起来，小金提醒我了，等我回家翻翻，以后给欢欢孩子吃饭用。” 金叔：“……我没提醒你这个！” 不能因为他辈分低，就啥锅都往身上甩啊！ 想著，他忽然想起温清然来，他现在已经不是辈分最低的了啊！ 他幽幽地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 温清然装傻，礼貌地起身询问：“金叔，需要帮你倒茶吗？” 金叔给他了一个白眼：“那黑心眼跟你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外面逛了好大一圈顺便把秋秋等一群小朋友领回来的陈涣摸不著头脑的问：“金叔怎么又在说我坏话了？” 金叔猛地听到陈涣声音，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拍著胸口回头，就见陈涣和林中月腿边围著一群小不点，正慢吞吞的往他们这边挪动。 “你这啥耳朵啊！”金叔抱怨。 陈涣挑眉，语气坚定：“顺风耳！” 金叔：“……我就多余问！” 陈灵己没忍住笑出声，她笑著朝陈涣招招手：“也別总是欺负你金叔。” 陈涣满脸无辜的坐到她身边：“外婆，这不能怪我，谁让金叔每次的反应都很有意思。” 金叔不可置信，金叔大为震撼，陈涣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说的是人话吗？ 温清然果断见缝插针的把倒好的茶送到金叔手边，金叔条件反射的先接了过来。 嘴边的话被这么一打断，也就错过了最佳发言时间。 金叔：“……”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现在就想去找陈敬山问问，他这儿子是不是给陈涣生的。 在陈敬山面前有在陈涣面前这么孝顺吗？ 再一看，陈涣已经招呼起小不点们来陈灵己面前表演节目了。 服务员专门给小朋友们清出一片空地，供大家发挥，几个小朋友有吹笛子的，有弹古琴的，有抱琵琶的，纷纷有模有样的弹奏起来。 忽略掉大家各弹各的的，完全不在同一个曲目上的话，场面还是很温馨的。 陈灵己悄悄揉了揉耳朵，再一看，陈涣和林中月已经熟练的戴上了耳机。 陈灵己深呼吸。 自己的外孙，自己的。 她保持微笑的听完了这首群魔乱舞曲，总算听到了一个结尾音，正打算开口夸两句，就见小朋友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了，根本没人停下。 她立刻锁定始作俑者，给了陈涣一个赶紧解决的眼神。 四世同堂是很欢乐，但这种折磨大可不必。 第394章 这么恩將仇报的吗？ 被自己外婆瞪了，陈涣心虚的摘下耳机，轻咳了两声，也给秋秋一个眼神。 秋秋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从音乐氛围中挣脱出来。 她蹦蹦躂躂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扑向陈灵己，语气欢快：“太奶奶生日快乐，太奶奶长命百岁！” 她这嗷一嗓子，也让其他小朋友想起来之前家里是怎么教的了，纷纷放下手里的儿童乐器。 齐铭是这群小孩子中相对沉稳的那个，很快跟上：“祝陈太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这句背的还算顺溜，但后面跟著的人就开始五八门了。 还有的小朋友惊恐的发现，他要说的那句前面的人已经说过了。 单纯的小朋友不知道重复也没关係，艰难的苦思冥想，最后给陈灵己又加了一岁：“陈太奶奶长命一百零一岁。” 陈涣『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不顾形象的歪到了林中月身上。 林中月努力把他支起来，希望他这个家主在这种正式场合，能表现的正经一点！ 温清然也很想笑，但秉持著演员的职业素养，他憋住了。 他不仅自己憋住了，还有点想劝林中月算了。 在场谁不知道陈涣什么德行，搞不好他们家里还有陈涣穿开襠裤时期的照片呢。 不远处的齐天一狠狠『嘖』了一声：“谁家小孩，这么蠢。” 李松看了两眼，摇摇头，纪旭说了句公道话：“人家还没上小学，会一百加一已经很厉害了。” 李松就戳了戳齐天一：“行了，別不爽了，想想还有比你更不爽的人，是不是就平衡了。” 齐天一原本还想反驳一句自己没不爽，就看到了不远处和他们看向相同方向的陈知。 齐天一果断咽下嘴里的话，改口道：“你说的有道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回去多干点活吧。” 李松：“？” 李松大为困惑：“这么恩將仇报的吗？” 纪旭提醒他：“成语用错了。” 李松：“这不是重点！” 至於齐天一为什么心情不好，那就得从他刚刚接到的电话说起了。 他们几个不像陈涣，喜欢往长辈身边凑，就自己找了个地方玩牌。 结果没玩几把，齐天一就接到了他爸的电话，得到了一个念城那边邀请陈涣出席企业家见面会的消息。 按理说，他们这小打小闹的虽然赚了点钱，但还远没到被直接邀请参会的地步。 可谁让陈涣身上有传承传统文化和积极推动野生动物救助双重buff加持，加上陈敬山儿子这个標籤，让他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齐天一觉得，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而他爸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在电话里说：“你陪他去，念城你比他熟，有事找你外公。” 齐天一答应了。 只是在电话掛断之前，他爸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在担心他们，反倒像是在担心別人。 他爸说：“你们俩悠著点，別把念城的天捅个窟窿。” 齐天一觉得这是他爸对他的不信任！他很不爽！没跟他爸说拜拜就直接掛了电话！然后一直气到现在。 但他这次也是难得的贴心，没直接把消息传给陈涣，想著等会宴会结束了再说，省的影响大家的好心情。 结果他想的挺好，架不住有人拆他的台。 陈涣那边带著小崽子跟陈灵己祝寿，场面很温馨，音乐很折磨，但老太太心里还是高兴的。 只是在高兴之余，还勒令陈涣也得弹一首给他们洗洗耳朵。 陈涣自然不会拒绝，虽然他弹的也就那样。 但他本来也不是去参加什么表演比赛，当初学的时候，也只是哄长辈们高兴而已。 一曲弹完，他们这一眾小辈，很快就被打发到一边玩去了，连温清然也不例外。 温清然看向陈涣，语气诚恳：“我觉得我完全是无妄之灾。” 陈涣不以为意：“他们单纯不喜欢把小辈拘在眼前而已。” 他摆摆手打发温清然自己去一边找乐子去。 温清然：“……” 温清然一脸狐疑的走到了齐天一那一小撮人之中。 郭一博还挺关心陈涣这便宜弟弟，第一个问道：“怎么了？” 温清然就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迟疑的说：“陈涣，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辈分有些错误的认知？” 所有人：“……” 他们很不解也很同情的看向温清然。 他们觉得，对自己辈分认知不清晰的人，明显是温清然。 陈涣的態度还不明显吗？ 另一边，林中月有点疑惑：“怎么把清然支走了？” 他话音落下，就听到陈知的声音乾巴巴又彆扭的声音：“陈涣，我找你有事。” 陈涣点点头，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陈知看了眼被陈涣带过来的林中月，欲言又止了一下，然后说起正事：“我前两天跟合作方吃饭的时候听说一件事。” 陈涣点点头，没插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陈知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乾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速战速决地说：“今年念城的企业家见面会额外邀请了几位开创新领域的新企业家。” 陈涣理解了一下她这句话：“意思是，我也被邀请了？” 他指了指自己。 陈知点头：“大概率是吧，我不太確定，就是跟你说一声。” 她又看了眼林中月，艰难的开口：“就当是还了你帮我做战略规划的人情。” 陈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一家人不用客气的话，这话说出来，他和陈知都不舒服。 顿了顿，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谢谢。” 陈知点点头就离开了。 陈知离开后，林中月才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果然是故意把清然支走的。” 陈涣耸肩：“没办法，哑弹与炸药包发生剧烈碰撞，也可能导致爆炸。” 第395章 而我靠的是独一无二的灵魂啊！ 林中月想了想，竖起大拇指：“这喻指用的妙啊，学到了。” 无论是指两人易燃易爆炸的属性，还是指两人的亲缘关係，都解释的通。 陈涣罕见的被噎住了。 半晌，他没好气的伸手盖住那根碍眼的拇指：“別跟郭一博他们兄弟学。” 林中月眨眨眼，十分真诚的表示：“涣哥，我这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崇拜之情啊！” 陈涣：“……” 陈涣终於还是没忍住，不顾她脸上的妆容，直接上手掐了一把：“你今天好皮啊，是忽然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吗？” 林中月呜呜的挣扎著把自己的脸蛋抢救出来，从手包里拿出小镜子来照了照。 片刻后，她一脸严肃的夸道：“这腮红顏色不错。” 陈涣：“噗。” 林中月也终於没憋住笑出来，环住他的腰抱了过去：“可能跟你在一起待久了，不知不觉就觉醒了一些跳跳属性吧。” 陈涣搂著人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接这个锅。 这时候他又不是环境决定论的支持者了，他有理有据的开始辩解：“从基因遗传的角度来说，一定是因为你本身就具有这种不安分因子，我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充其量等於一根火柴。” “只有汽油才能被引燃，水只会把火柴浇灭。” “这不是火柴的错！” 林中月微仰起头看著他，这明明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动作，但此刻她却无比沉默。 片刻后，她决定放过自己，流畅自然的接受了谁错了陈涣都不会错的这个设定。 “那么火柴先生，陈知说的那个见面会，你去不去？” 陈涣点点头：“如果被邀请了，那自然是要去的。” 他掏出手机：“不过还是得先找人打听一下。” 林中月觉得，如果这里是一道阅读理解语文题的话，一定是为了表现陈涣对陈知那深深地不信任之情。 但好在她也不十分信任陈知的判断，等他拨通电话的时候，她换了个姿势，偏头靠在陈涣肩头，稍作休息。 电话接通的很快，陈涣笑吟吟的开口：“文娟阿姨，下午好。” 那边显然也存了陈涣的电话，语气温和的回应：“下午好，找我有什么事？” 陈涣轻咳了一声，像是密谋什么坏事一样小声说：“我听说有人推荐我去企业家见面会？” 文娟否认了他的用词：“不是推荐，是念城那边准备邀请你，但姜市长和我都觉得你的资歷还是浅了点，现在这时候你不宜太过出风头，就准备帮你拦一拦，现在最新的消息还没下来，就没通知你。” 陈涣点点头，这就基本证实了陈知话里的真实性。 他想了下：“麻烦姜叔叔和文娟阿姨了，不过不用拦了，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既然有邀请，那我就去，何况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也能有机会宣传一下九澜的文旅精神呢。” 文娟瞬间就笑开了：“怪不得姜市长那么喜欢你，你这张嘴確实甜，那我就等著承你的情了。” 陈涣笑著客套：“明明是文娟阿姨把九澜文旅文化氛围建设的好，才能让我的居也大厦发展的这么如鱼得水，怎么算都是您居功至伟，我只是个出力气的搬运工而已。” 两人又稍微交谈了两句，文娟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见面会的定位，然后就被陈涣哄的眉开眼笑的掛断了电话。 等陈涣掛断电话后，林中月才一言难尽的开口：“你怎么好意思说李松是中老年妇女之友。” 陈涣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不一样，他靠皮囊。” 林中月以为他接下来会说，自己靠的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然而陈涣下一句却是：“而我靠的是独一无二的灵魂啊！” 林中月：“……” 林中月特別无语的推了他一把。 陈涣笑嘻嘻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行了，不是什么大事，陈敬山也去呢，他还是去搞事的，我这正好能近距离围观了。” 林中月：“……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啊！” 陈涣一个人就够创人的了，再加上陈敬山，这见面会不会被他们父子开著泥头车创个稀巴烂，回头陈涣还要跟她抱怨，不知道为啥，会议忽然就取消了吧？ 应该不会……吧？ 毕竟也算个挺严肃正经的会议呢。 后半场宴会，林中月都是在有些惴惴不安中度过的。 结果这还不是最差的情况，宴会结束后，別人家的大人都带著小朋友离开了。 就齐天一还单独留了下来。 当林中月听说齐天一也要陪陈涣一起去念城的时候，她已经彻底不知道表情该怎么摆了。 这场会议结束后，念城一定还叫念城，而不会改名叫江金分城对吧？ 温清然皱眉：“陈敬山能有什么用，要不我陪你去吧？” 听到这里，林中月和齐天一同时沉默了。 这儿子……是真孝啊！ 陈涣也挺无语的，他瞪了眼温清然：“用不著，正好还没进组，你回公司上几天班吧。” 温清然不太服气，但在陈涣的眼神压迫下，还是同意了：“好吧。” 而被儿子在背后疯狂蛐蛐的陈敬山，是在连夜乘机抵达念城后，才知道陈涣也受邀参加这次会议的。 陈敬山：“……” 那他这急急忙忙的赶夜班飞机过来是做什么？ 既然註定无法低调，那他还不如等陈涣一起坐私人飞机过来算了。 陈敬山扶额：“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会意：“我这就去给大少安排接机。” 而给陈敬山透露了消息的人则一脸笑意的称讚道：“居也大厦的经营我也有所耳闻，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陈敬山一脸头疼的摇摇头：“別提，头疼。” “哈哈哈，”那人爽朗大笑著拍拍他的肩，真诚的安慰他，“都一样，哪个当爹的看到孩子不头疼，那一定没好好当爹。” 第396章 隨时隨地，想爆就爆，根本不顾別人死活 陈敬山觉得，这老朋友许久未见，也变得开始不说人话了。 被他瞪了一眼，庄眾笑得更欢快了：“哈哈哈，行了，我不笑了，走，咱们老朋友先找个地方聚聚。” 这是早就说好的，陈敬山自然没拒绝。 庄眾用很无所谓的语气说：“反正会议开始还有一天呢，咱们压著时间过去就行。” 陈敬山吐槽：“总觉得这话是陈涣说的。” 庄眾：“哈哈哈！你那儿子確实对我胃口。” 顿了顿，他想起来一个事，很好奇的问：“不对，现在俩儿子了，定下来谁老大没？” 陈敬山反问他：“你能想像陈涣被人压一头的样子吗？” 庄眾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点头：“確实想像不了，那我估计你家现在已经爆炸了，我可以直接去欣赏豪宅废墟。” 陈敬山没好气的说：“知道还问。” 很显然，在陈敬山心里，陈涣並不比他口中的哑弹和炸药包好多少。 哑弹和炸药包至少都是有诱因才爆炸，陈涣那是隨时隨地，想爆就爆，根本不顾別人死活。 等到了聚会地点，提前到的另外两人也迎了过来，揶揄的调侃道：“陈总大忙人啊，总是见不著人。” 陈敬山：“……” 这就是他的大学同学兼损友们。 聊起他的家庭笑话，就好像英国人聊起天气一样从容不迫。 他熟练的回答：“陈涣没来，家里也还没爆炸。” “哈哈哈哈！”庄眾瞬间笑得直不起腰。 陈敬山无奈的摆摆手：“先坐吧，坐飞机把我累够呛。” 马浩华无语道：“明明有私人飞机，非得赶飞机，没苦硬吃。” 陈敬山一噎。 胡章成火上浇油：“没事，那不正好便宜咱大侄子了。” 陈敬山：“……” 陈敬山：“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话音落下，服务员正好提著茶壶过来。 陈敬山：“……” 庄眾虽然姓庄，但是这群人中最不稳重的，年龄也比他们小零两岁，算是另外三人的学弟。 这会儿顿时又忍不住开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陈敬山：“你是吸了笑气吗？” 胡章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看来咱们老陈在家没少被儿子特训啊，这嘴皮子越发利落了。” 陈敬山：“……” 他回想自己这两年过的日子，都忍不住想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他语气深沉的说：“我罪不至此啊。” “哈哈哈，”马浩华挥退了服务员，自己拎起茶壶给几人添茶，聊起家常，“大侄子也被邀请来参加会议的事，你知道了不？” 陈敬山：“老庄刚跟我说过。” 说起来他就来气：“你们但凡早告诉我半天呢。” 庄眾直呼冤枉：“我们也就比你早到没多久，才刚听说这事，听说是今年的见面会临时增加的一场，全都是各个新领域的年轻人，没有超过四十岁的。” 马浩华给他作证：“听说名单才確定下来没多久，咱们得到消息算早的了。” 陈敬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礼尚往来的也关心了一下其他几家的家庭情况。 只是听完后越发心酸了。 胡章成甚至还在感慨：“我们家这么和谐，都要感谢我老丈人当初是计生部门的，少生优生啊。” 庄眾：“其实老陈这也算是优生了。” 马浩华：“甚至有一个不是自己生的。” 陈敬山：“……聚会就为了討论我的家庭笑话吗？” 庄眾轻咳了一声：“那倒也不是，这不是看你这两年变化挺大的吗，也没以前那么死要面子了，要我说，跟自己妻儿，要啥脸啊是不是，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吧。” 胡章成：“哈哈哈，老陈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晚，不晚，来喝一杯。” 四人举起茶杯意思的碰了一下，转头又聊起最近生意上的事，吐槽现在生意难做。 说著说著，不知怎么的，就又绕回陈涣身上：“还得是咱大侄子这新兴行业势头猛啊。” 陈敬山摇摇头：“一开始势头猛的例子多了去了，还要看能不能长久。” 马浩华闻言挑眉：“你不看好？我觉得这行业不错，復兴传统文化这两年声音不断，而且我看了公开出来的財报，相当不错。” 陈敬山就嘆气：“內部被他把持的铁板一块，但架不住外来打秋风的人太多了，他太年轻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胡章成眯了眯眼睛：“老陈这话就有点示弱的嫌疑了，咋地，还怕我们惦记啊？” 陈敬山翻了个白眼：“要是你们惦记就好了，陈涣直接挨家挨户的作到你们不敢惦记。” 马浩华放下茶杯：“那就是有別人惦记了？” 陈敬山点头，嘆气道：“过年那会儿，刚跟人起衝突，对方叫季延。” 几人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某些方面的神经十分敏感：“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文旅部那位姓季？” 陈敬山唉声嘆气的点著头，提起茶壶给几人添了一圈茶。 胡章成试探性的说：“都是文旅部部长了，不至於跟一个小孩子抢生意吧？” 庄眾直接问出口：“老陈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才这么担心？” 陈敬山也不说话，就摇头。 吊足了几人胃口后，陈敬山才慢悠悠的说：“要是这位部长有看上去那么儒雅隨和亲民就好了。” 马浩华喝茶的手顿了顿，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 然后就听到陈敬山用好似隨口一提的语气说：“你们也知道陈涣那脾气，为了以防万一，我就顺著他儿子查了查。” “对比下来，贪污都不算大事了，走私，倒卖，没他不敢碰的。” “嘶。”其他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没证据可不能乱说啊。” 陈敬山翻了个白眼：“我就跟你们三个说了，要是被传出去，绝对是你们仨泄的密。” 庄眾吐槽：“早知道我来之前就应该把耳朵放家里。” 胡浩华也跟著附和：“我把老陈当兄弟，老陈把我当工具啊。” 第397章 他是看漏了很多集吗？ 陈敬山就好像顺口提到一样，说完就过去了。 话题一下就转到了给几人发陈涣的婚礼邀请上：“也就是下半年的事，你们提前准备准备，回头陈涣要是挑你们的理，可別怪我没提醒。” 差点被他这话题转换速度闪了腰的三人：“……” 庄眾也开始头疼了：“谁还能差他那点东西，走私和倒卖的事你倒是再多说说啊！” 把瓜摆出来让他们闻闻香不香，然后不等他们吃呢，就端走了算怎么回事！ 陈敬山摆摆手：“老同学聚会，不提那些晦气事。” 胡章成顺著他的话往下说：“真快啊，我感觉才参加老陈婚礼没多久，就要参加他儿子婚礼了。” 马浩华点头：“老陈婚礼上板著个脸，还以为他是被逼婚的呢，结果下场的时候走路左脚拌右脚，当时还是我扶了一把才没让他丟人。” 陈敬山：“……” 他真的，他为了陈涣付出太多了。 要不是陈涣，他怎么会坐这儿听他们说他黑歷史！ 陈敬山咬牙：“我那是第一次结婚，紧张点不正常吗！” 庄眾还沉浸在上一个瓜里呢，落后一步才赶上这个话题，也跟著好奇道：“你老丈人还看你那么不顺眼吗？” 陈敬山：“……没有。” 在陈涣夜以继日的努力下，现在升级成全家看他都不顺眼了，他们满意了吗？ 他默默在心里又记了陈涣一笔。 只是这帐记了一笔又一笔，都能清算到下辈子了，就是死活找不到报復机会。 而被老父亲在心里惦记著的陈涣却没他想像中的那么著急出发。 陈涣振振有词：“只是听到个信，我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岂不是显得我很积极？”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是他们邀请我去分享创业经验，又不是我求著他们参加会议。” 齐天一深以为然：“有道理。” 温清然：“……你就別在这助紂为虐了。” 陈涣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小树枝『啪』的就敲到了温清然手边：“好好干活，別走神。” 齐天一：“……” 温清然这活脱一个被恶毒势力欺压的形象，还在这儿操心恶毒势力过得好不好呢。 温清然也很无语，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合上了手里这本財务报表，打开下一本季度报告。 他现在坐在陈涣平时办公的位置，陈涣则在一旁和齐天一喝茶吃点心顺便聊聊迫害对象。 陈涣还美其名曰：“我这是在锻炼你。” 温清然假装自己信了。 齐天一一言难尽道：“这话骗骗兄弟就行了，別把自己也骗了。” 陈涣哼笑一声。 温清然忍不住再次抬头插话：“门外鲜切没几根了，你別时不时去薅一根。” 陈涣那手是真欠啊，第一天送来的时候，人家还是鬱鬱葱葱一盆呢。 陈涣充耳不闻，他觉得这玩意顺手极了，建议有小孩的家中常备。 齐天一就安慰温清然：“往好处想，等我们从念城回来，就要换新的写字楼了，你也会有一间属於自己的大办公室了，而不是被压在这里干活。” 温清然很想问问他，反正都是干活，在哪里干有什么区別吗？ 何况，想起新办公室，他表情忍不住鬱闷了一下，忍不住道：“搬到陈敬山对面，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齐天一沉默了：“啊？当时举手表决，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温清然翻了个白眼：“个人情绪不参与重大决策，我那是考虑到公司未来的发展，那后面有一片园区，以后我们扩大到一定规模，可以直接收购而不用另外钱找地方重建，还能顺便薅陈敬山羊毛。” 齐天一：“……6.” 记仇是要记仇的，该薅羊毛的时候也是不能放过的。 他眼神忍不住飘向陈涣：“你真是后继有人。” 陈涣点头：“多谢夸奖。” 系统在这时候忽然冒头：“宿主宿主，我找到季延参与倒卖文物的录像了！有个不守规矩的交易人，信不过季延，用了针孔摄像头，幸运的没被发现。就是可能因为心虚，录的很少，还模糊。” 陈涣嘴角上扬，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这样就够了。” 之前都是纸质资料，看著就没那么直观，他吩咐系统：“你剪辑一下，用的时候叫你。” “好嘞！”系统精神振奋，有种宿主终於要支棱起来搞大事的欣慰感。 跟它系统前辈的记录相比，它这个宿主，行事风格还是太温和了！ 季延要是知道系统的想法，能直接气到一口血喷它代码上，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陈涣拍拍手：“家里就交给你了，我和齐天一这就出发去念城。” 温清然：“你这又抽的哪门子疯？” 他一直知道陈涣行动力强，但也不用大家正说著话呢，你忽然就要出发去其他城市吧？ 齐天一起身，拍拍温清然肩膀安慰道：“习惯就好。” 说完，两人就十分自然的离开了办公室，留温清然一个人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话题转换的如此流畅的。 他是看漏了很多集吗？ 第398章 他没起来床 陈涣和齐天一是乘坐陈敬山的私人飞机抵达的念城。 小林秘书从申请航线到接机以及办理酒店入住手续，一条龙包办，贴心到让陈涣忍不住频频看向齐天一。 齐天一：“……” 齐天一咬牙：“等你买飞机的，我也可以。” 陈涣满脸敬谢不敏：“那还是算了，太贵了，蹭老陈的坐就挺好。” 至於陈敬山自己为什么不坐，陈涣猜测：“可能是年纪大了，想多锻炼身体吧。” 陈敬山才刚进门，就听到陈涣在大放厥词。 他一脸安详，没事，他很好。 他假装自己聋了一样自然的略过了这话，说起正事：“怎么来的这么晚？” 其实陈涣得知消息就立刻去买机票出发的话，也是赶得上会议的。 结果陈涣偏偏选择需要申请航线的私人飞机，还以此为藉口，又在江金拖延了两天。 陈涣：“那你们这两天討论出来什么了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敬山：“……” 陈涣一脸『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陈敬山无言以对。 齐天一则是在一旁努力憋笑。 实际上刚下飞机的时候，两人还在说这件事。 陈涣当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一屋子陈敬山，想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现在看到被当成形容词的本人，齐天一多少有点忍不住。 好在陈敬山有丰富的应对陈涣的经验，眼看这个话题也被聊死了，他乾脆直接说明来意：“证据的事，会议结束后我都安排好了，你老老实实的参会就行了。” 陈涣点点头：“好。” 他答应的如此轻易，陈敬山反而不太敢信。 无他，这都是基於过去二十多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只要陈涣说『没问题』，那就绝对会出问题。 他劝道：“企业家见面会虽然年年都有，但每年也都有不同的议题，还是比较严肃的会议，算是政企沟通的桥樑。” 陈涣点点头：“我知道。” 陈敬山：“……” 『我知道』是几个意思啊！就不能直接回答他不搞事吗？ 陈敬山感觉自己这心更不敢放下了。 但陈涣能听这么两句，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再多了他就不耐烦听了。 他直接伸手帮陈敬山完成了一个原地向后转的动作，並贴心的表示：“开一天会怪累的，快回去休息吧。” 陈敬山：“……” 唉！ 尊重了，但没完全尊重。 陈敬山嘆著气离开陈涣的套房。 小林秘书给陈涣定的是酒店顶配总套，齐天一也没单独再订一套，直接蹭陈涣的了，並美其名曰：“节约资金。” 陈涣点头：“挺好，咱们齐少都知道省钱了，回去让纪旭写个大字报张贴在告示栏，让大家都向齐少学习。”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选了间带落地窗光线好的房间把行李箱推进去，然后回到客厅，陈涣已经泡好了茶。 齐天一一点没有身为秘书的自觉，大摇大摆的往陈涣侧面的沙发上一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评价道：“不管喝多少次，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能泡出来的茶。” 主要是陈涣本人的气质，跟这种寧静祥和的茶香相距太远了。 总觉得往里撒两把跳跳更符合陈涣的气质。 陈涣看了他一眼，语气礼貌的建议他：“你可以直接喝自来水。” 齐天一轻咳著转移话题：“明天也不去？” 陈涣放下茶杯，懒懒的往沙发椅背上靠：“以咱们的资歷，前面几天去了也是听老登们讲话，还一副別人一定是想从我这学到点什么的样子。” 陈涣说完，嫌弃的撇撇嘴。 齐天一对此深有同感。 陈涣隨意的摆了下手：“没事，陈敬山会帮我想藉口的。” 陈敬山要知道陈涣这么理所当然的往他身上甩锅，一定会气的直接不管他。 但他不知道，所以他还是得管。 但根本难不倒他。 这种时候，只要抄宋兰亭作业就行了。 遇到有人关切的问陈涣怎么还没来的时候，陈敬山一脸淡定的回答：“你就当他今天逃课了吧。” 来人：“？？？” 咱俩一定有个人有问题。 庄眾笑眯眯的凑过来打圆场：“欢欢又偷懒了？” 陈敬山纵容又无奈的点点头：“没起来床。” 周围竖起耳朵听的人：“……” 他们这些五六十岁的人都能起得来！ 你二十多岁你怎么睡得著的啊！ 庄眾十分镇定的接话：“现在小孩子是喜欢赖床。” 陈敬山吐槽：“晚上不睡，早上不醒。” 一行人说著话走进会议室。 陈涣的行程算不上什么秘密，想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何况他入住的酒店中也有其他参会人员，难免会遇到。 这会儿负责主持会议的季部长刚坐下，就一脸话家常的关心道：“我听人说小陈总已经到念城了，怎么没见到人？” 陈敬山把刚才的理由再次拿出来说了一遍。 季部长：“……” 早听季延说过那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但也没想到会任性到这个程度。 人都到念城了，就因为起不来床，就不来参会，就不觉得自己特別没礼貌吗！ 发改委张主任就淡定多了，他只是冲陈敬山笑了下：“可以理解，咱们会议时间还是太早了，不符合年轻人的生活习惯。” 陈敬山心说，陈涣自己不想来，你改成下午他也起不来。 但面上他还是点点头：“小孩子家家的，也提不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少他一个不少。” 这话他这当爹的说可以，其他人就不好附和了。 张主任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今天的会议照常进行。 季部长心中无语，但也只能继续主持会议。 只是在心里，对陈涣的印象分又扣了一些。 第399章 #那个帮你在会议上记重点的爸# 被人反覆扣分的陈涣难得睡了懒觉。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齐天一已经叫好早餐，在边吃边看电视。 陈涣懒懒的打了个招呼：“早。” 齐天一：“早，过来吃饭？” 陈涣看了眼桌子上都有什么，点了点头：“行吧，凑合吃点。” 齐天一有点无语，酒店专门大价钱请来的厨师，到陈涣嘴里变成凑合吃点了。 等陈涣吃的差不多了，齐天一才说起两人今天的行程。 是的，虽然他们表现的好像很摆烂的样子，但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摆烂。 齐天一说：“下午去我外公那边，我表叔没事不怎么过去，不会碰到。” 陈涣点点头，咽下嘴里的包子：“可以。” 得到同意后，齐天一低头在本子上画了几笔，陈涣想了想：“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顺便开个直播。” 齐天一疑惑抬头：“嗯？” 计划里有这段吗？ 陈涣：“来都来了，跟我的粉丝报备一下行程。” 如果换成別人，听到陈涣说这话，可能会觉得这真是一个体贴粉丝的好博主。 但齐天一不吃他这套，他直接指出：“你都不会跟你爸匯报行程。” 陈涣反驳：“你甚至不敢举例我妈。” 齐天一：“……” 那他確实不敢，宋兰亭想从陈涣嘴里知道点什么可太简单了。 这么一想，陈敬山才是真怨种。 说开就开，陈涣甚至还没出酒店，就已经把直播打开了。 ——【嗯？陈涣怎么突然开直播？】 ——【镜头还看天板，该不会是点错了吧？】 ——【歪歪歪，有人在吗？】 陈涣的声音从镜头外传过来：“你们等会儿，我拿点东西。” ——【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大概是吧。】 不一会儿，陈涣换了身休閒服，拿起手机，对著镜头打了个招呼：“早啊。” ——【亲，已经不早了呢，这边已经坐在工位上两个半小时了哈。】 ——【禁止上面把班味儿带到弹幕区！！！】 隨著陈涣带著手机挪动的脚步，很快就观眾发现不对： ——【誒？这是在酒店吗？好像跟之前的直播场景都不一样。】 陈涣爽快的承认了：“来念城开个会。” 说完他就自然而然的说出今天直播的原因：“然后没起来床，所以改成逛街了。” ——【这三个词，怎么能出自同一句话。】 ——【那你去干啥的啊？！换个地方睡懒觉吗？！】 ——【打工人深深地羡慕了，我也想体验一下迟到就直接不去了这种硬气的感觉。】 陈涣想了想：“其实想做到这一点，也很简单。” 既然网友真诚发问。 陈涣也就大发慈悲的帮他们出了个主意：“你只要有个跟你一块参加会议的爹，让他帮你记重点就行了。” 弹幕：【……】 ——【啊，今天也是想打死陈涣的一天呢。】 ——【对味儿了，是本人，没被冒充。】 ——【等会儿，朋友们，我发现了盲点啊，最近念城在开的，好像是企业家见面会，陈涣参加的不会是这个吧？】 ——【什么玩意，没听说过。】 ——【没什么热度，不过我老板最近也去念城参加这个会议，我才想到的。】 ——【去查了一下，就是领导听听企业家討论经济形势，企业家们再反馈一下经营困难，確实没什么热度。】 ——【什么？我关注的不是乐子人博主吗？他怎么都参加上这种会议了？】 ——【不对吧？这种会议陈涣都要迟到吗？】 ——【他不是迟到，他是没到。】 看到最后一条，陈涣视线心虚的飘忽了一下：“那我不是想著，都迟到了，中途进去多影响大家思路啊。”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我可都是为了大家考虑！” 不管看多少次，齐天一都要被陈涣这面不改色编瞎话的能力震惊到。 温清然都该退圈给陈涣让位置。 不对，齐天一忽然表情凝重的思索起来。 或许把陈知、陈涣、温清然，三个人放在一起，就已经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戏了。 ——【啊不是，你不否认一下你参加的是企业家见面会吗？】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陈涣点头说：“確实是，不过那不是重点。” 他打开酒店送的地图：“你们想去哪里云玩？” ——【那才是重点啊！！！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为什么迟到！快去谈谈居也大厦为什么还没扩建二號楼！你到底有什么困难！】 陈涣：“……” 这个问题为什么还在追著他跑。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觉得现在还没到扩建二號楼的时候。 他敷衍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比我爸还嘮叨。” ——【就是那个，帮你在会议上记重点的爸吗？】 等陈敬山开完一天会，小林秘书一脸忍笑的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的先问了句：“陈涣呢？” 小林秘书：“大少说他有约，让您晚上自己吃饭。” 庄眾一脸『会议总算结束了、得救了』的表情凑过来：“老陈，看啥呢？” 然后他就跟陈敬山一起盯著热搜词条陷入沉默。 #那个帮你在会议上记重点的爸# 庄眾看了眼小林秘书，犹豫了几秒钟，颤颤巍巍的开口：“……老陈啊，这该不会、指的是……你吧？” 不然解释不通这秘书让陈敬山看的原因啊。 陈敬山没说话，他脸色铁青的点进去，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了陈涣理直气壮说这话的视频。 陈敬山顿时眼前一黑。 庄眾大惊：“老陈，你要坚强啊老陈！” 陈敬山捏著手机，一字一顿的问小林秘书：“那死孩子呢！” 小林秘书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前面说过的话：“大少说他今天有约，让晚上您自己吃。” 庄眾轻咳：“那什么，老陈你要是太寂寞的话，我陪你吃也行，反正咱们定的一家酒店。” 陈敬山咬牙切齿：“用不著！” 这一刻，视频下面的第一条评论在他脑海里久久縈绕。 ——【別的老总想成为网红需要上躥下跳的刷存在感，陈总只需要养个儿子，好轻鬆啊。】 好轻鬆啊—— 轻鬆啊—— 陈敬山现在就想顺著网线过去，梆梆给对方两拳，问问对方『还轻鬆吗！』 第400章 想开点，陈总这是出道即巔峰 只是想过来看乐子的庄眾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这不能怪他怂，谁让陈敬山的长相，板起脸的样子是真的挺唬人的。 何况他现在已经不仅限於板起脸了，他看起来已经想吃人了。 只是在后退的同时，他也很好奇，他那便宜大侄子到底又造了什么孽。 於是庄眾给小林秘书递了个眼神。 小林秘书熟练地读出了他眼神的意思，沉吟片刻，言简意賅的总结道：“大少白天去逛了个街。” 庄眾等了会儿，发现没有后文了，他头顶缓缓冒出几个问號。 就只是逛了个街？ 这破坏力是不是有点惊人了？ 他现在有点同情陈敬山了，这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只是任劳任怨的开了一天会，出来就发现被儿子亲手送上了热搜榜首。 陈敬山闭眼深呼吸，半天挤出一句：“先回酒店。” 庄眾又是一脸震撼。 他失语了好半天，才恍惚的自言自语道：“之前说你脾气变好只是想调侃你，现在看来，確实是变好了不少。” 陈敬山『呵呵』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也有三个孩子，每一个都能从不同的角度攻击你的忍耐力，你的脾气也会变好的。” 因为不变好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被气死。 他现在急著回酒店，也是想让小林秘书展开说说，陈涣这一天到底都干了啥。 不是他信不过小林秘书抓重点的能力，而是小林秘书一遇到陈涣，就跟失了智一样，屁股歪的没边了。 这个问题全程陪玩的齐天一可以帮忙回答。 严格来说，陈涣这次真的没干什么。 他只是拿著手机带大家去了呼声最高的一些景点。 期间还在弹幕的推荐下，去探了一家价格昂贵的店。 陈涣很严谨的点评：“不如去参与一下v我50的活动。” 齐天一听到差点一筷子直接扎穿碗底。 好在那家店的服务员身经百战，並没有做出直接把他们赶走之类的失礼举动。 再之后就是他们路过博物馆的时候，陈涣被弹幕怂恿著进去看看。 陈涣装模作样的推拒了一下：“誒，我这算不算是来刺探同行情报。” 齐天一当时还看到弹幕有人懟陈涣说：【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总之他真的没干什么，除了最开始，也没怎么提起陈敬山。 至於陈敬山为什么会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词条上了热搜，齐天一只能说，可能这就是命中带红吧。 想想看，温清然纯业余大学生都能混进男团，还成功出道。 陈涣只是去参加了个综艺，就给自己pua回来一大批粉丝。 或许这就是陈家人的宿命，只是陈敬山觉醒的晚了点。 不过不要紧，他有陈涣这么张王牌在手，这不一下就实现了弯道超车，出道即巔峰。 等到他们结束博物馆之旅，回酒店换了套正装上门拜访齐天一外公的时候，陈敬山接受財经採访的视频被人翻了出来。 只是看完视频之后，网友们又收穫了新的困惑。 就是说，这种程度的家產，温清然是怎么做到不为所动，甚至跟假少爷混成亲兄弟的啊？ 他们不理解，他们大为震撼！ 竟然真有人视钱財於粪土吗？！ 他好高尚！ 不提忙碌了一天的温师傅下班后看到这些评论有多摸不著头脑，陈涣拜访长辈的时候还是很彬彬有礼的。 张镇廷看了眼进退有度的陈涣，又看了眼进门就吊儿郎当往沙发上一躺的齐天一，陷入了沉默。 他戴上了自己的老镜，上下打量了陈涣好一会儿，最后没忍住问齐天一：“天天啊，这跟你说的可不大一样。” 齐天一轻哼一声：“他就爱装相。” 陈涣破功，冲张镇廷笑著点头：“拜访张爷爷自然不能和平时玩闹一样胡来。” 这也算承认齐天一说的话也有一定的真实性了。 可齐天一还是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张镇廷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自家这小祖宗不好哄，闹起来怪丟脸的。 於是他朝陈涣招招手：“坐，別拘谨，平时什么样在这就什么样，我们家泥腿子出身，没有那么多规矩。” 陈涣坐下后接过管家送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回道：“张爷爷太谦虚了，来之前我外公还跟我提过您当年大杀四方的样子，可惜我生的晚，不能亲眼目睹。” 齐天一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陈涣，你收敛一点，这是我外公，不是你的迫害对象。” 隨后他一脸严肃的对张镇廷强调：“外公千万別信他的鬼话，一般他说话好听的时候，就是要宰人的时候，话越好听，宰人力度越狠。” 陈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恶，被拆穿了，怎么办呢，不然灭口吧。” 张镇廷听到两人拌嘴的话，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 原本他还不確定，现在他確定了，不管之前如何，两人现在关係確实不错。 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於是他大手一挥：“那我更好奇欢欢想怎么宰我了，听说你小名是这样，我可以这么叫吧？” 陈涣笑著点头：“我家长辈也都这么叫我。” 说著，他还不忘为自己正名：“別听齐天一胡说，我家长辈都说我是贴心的金丝软甲。” 齐天一：“……我真的要吐出来了，这时候都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陈涣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叫內核强大，充满自信。” 齐天一幽幽开口：“这话別人说是夸奖，自己说就会变成自恋。” 张镇廷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逗的不行，手指隔空点了点陈涣：“是不是金丝软甲不好说，但你肯定是家里的开心果，宋老好运道啊。” 陈涣也跟著笑开了，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微笑，而是真情实感的咧开嘴角的笑。 齐天一：“……” 齐天一现在就很想插话，宋老运道是好了，可陈家呢？他觉得陈敬山对此有话要说啊。 第401章 理怎么瞬间就跑到陈涣那边去了？ 被认为有话要说的陈敬山此刻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回酒店的路上被庄眾硬生生挤上车叨叨了一路不说，回到酒店后还要应付各色人士明里暗里的打听。 好在除了个別人，大多数小林秘书都能直接帮他挡掉。 可他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次绝对就是陈涣的错。 於是等陈涣拜访完张镇廷回来，见到的就是一个压著火等著跟他算帐的陈敬山。 陈涣一脸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 他的房卡在小林秘书那边也有备用的，所以对陈敬山会出现在这里，他还真就不怎么意外。 毕竟陈敬山就是这么一个不尊重孩子隱私还独断专行的大家长。 他已经习惯了。 陈涣比较意外的是，这次小林秘书竟然没有给他通风报信！ 怎么回事，他不是小林哥最偏心的大少了吗？！ 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拼命给陈涣使眼色，示意他看茶几上自己被没收的手机。 陈涣秒懂，瞬间切换状態，扶额装作摇摇晃晃的进屋，嘴里含糊的说：“小林哥，帮我倒杯水，头有点疼。” 小林秘书瞬间接上戏，上前搀扶陈涣，要把他送到主臥去，嘴里还念叨著：“晚上喝多了？你先躺会，我让厨房送杯蜂蜜水过来。” 陈敬山：“咳。” 两人看似摇晃实则健步如飞的脚步同时顿住。 见他们还装模作样的不肯回头，陈敬山阴惻惻的开口：“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记会议重点这个功能。” 陈涣毫不心虚的转过身，脸上一点被抓包的尷尬都没有。 他若无其事的坐到离陈敬山最远的单人沙发上，顺手把抱枕抱进怀里。 单看他这懒洋洋的窝进沙发，下巴还抵在抱枕上的样子，场面甚至有些温馨。 只是有些人，一开口就能把人送进地狱。 陈涣说：“唔，可能是温爸在天有灵，不忍心看我太辛苦，於是白天帮我做会议记录，晚上託梦转告我。” 陈敬山：“……” 小林秘书：“……” 『刺啦』 陈敬山手中的报告最终还是没能活到明天太阳升起。 但他现在已经不关注这个了，他就想知道，这死孩子！到底！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与此同时，小林秘书也明白大少为什么要坐到最远的沙发上了，大概是因为那里超出陈总的射程范围了。 谢天谢地，小林秘书从没如此感谢过禁枪令的存在。 陈敬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不想看到陈涣那双故作无辜的眼睛。 陈敬山指了指门口：“滚出去。” 陈涣：“……” 陈涣怀疑陈敬山被自己气昏头了，他好心的提醒道：“这是我的房间。” 陈敬山：“……” 小林秘书別开眼，不忍心继续看，但他耳朵高高竖起，一个字都不愿意错过。 陈敬山深呼吸，强行把话题拉到热搜上：“是林中月买的热搜吗？” 陈涣一脸震惊：“你怎么那么不自信！” 陈敬山：“……” 陈涣举手指天，振振有词：“分明是你天生就適合吃自媒体这碗饭！这是什么，先天热搜圣体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小明星想要这个。” 陈敬山终於还是没忍住，把手里刚撕破的报告往陈涣的方向扔去。 陈涣一动不动，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只见轻飘飘的报告飘到一半就掉了下去，就好像陈敬山的怒气值，biu的就被放掉了气门芯。 而收到了0伤害的陈涣满脸震撼到受伤的神情，陈敬山定睛仔细再看，就见他嘴角还隱隱掛著些许得意的坏笑。 陈敬山顿感不妙。 接著陈涣的手机从抱枕后面露了出来，他也不装了，笑嘻嘻的开始查看录製的视频。 他查看的时候，还不忘自言自语：“让我看看录到没，等会儿发给奶奶，让爷爷奶奶看看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不夸张的说，有那么一刻，陈敬山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这样就不用饱受这种折磨。 他咬牙切齿：“你给我放下你那破手机。” 陈涣不高兴的瞪他：“我的手机破，那绝对是因为你不给我买新的！” 陈敬山：“？？？” 理怎么瞬间就跑到陈涣那边去了？ 小林秘书捂住了脸，他们陈总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都知道自己说不过大少了！ 陈敬山深呼吸：“明天给你买个全金镶全钻的，累死你算了。” 陈涣：“？” 他眼神诡异的看向陈敬山，別是终於被他气疯了吧，这么幼稚的话都说的出来。 第402章 陈涣的名字也能跟会说话三个字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吗？ 好在陈涣还是一个很贴心很孝顺的好孩子。 他也没有逗的太过，很快就乖乖的放下手机，起身把地上的报告文件捡了起来。 他顺手翻看了两眼：“哦，是为了促进多元化经济发展啊。” 陈敬山条件反射的接话：“嗯，这次的会议重点是新科技，会上提到过好几次关於居也大厦的文物智能化方向，大家都说很有新意，还有你那寻人网站的系统也被提了几次。双鱼的总裁这次也受邀参会了，如果没有你，他就是这次最年轻的参会人员。” 说完，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被陈涣带著走了。 他立刻冷哼一声，抱著双臂看陈涣。 陈涣若无其事的凑过去，坐到双人沙发的另一侧，翘起二郎腿，一本正经的说：“居也大厦的大多数设备都是在双鱼定製的，不过里面灵魂可不是。” 他一键切换靠谱模式，就好像刚才差点把老父亲气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被无视了的陈敬山：“……你的卡小林秘书早就给你解了。” 陈涣『唔』了一声，竖起文件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睛乱转，嘀嘀咕咕：“那分明是我去打两个月黑工的工资。” 陈敬山深深地吸气，还是没能忍住反驳：“你打的那要是黑工，这世上就没有正常工作了。” 陈涣哼哼著不应声。 陈敬山终於还是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陈涣实话实说：“没有。” 陈敬山不信，他觉得他终於想好好跟对方谈谈的时候，这死孩子又开始不接话茬了！ 陈涣清了清喉咙，十分郑重的强调：“这次真不是我老婆，开直播是我临时起意的举动，我们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 陈敬山敏锐的抓到重点：“所以你果然有一个计划，还没跟我说。” 陈涣假装没听见：“我直播时候就只是顺口找个理由嘛，真没想到你会被送上热搜，不能怪我。” 说实话，陈敬山不太信，但最近有所增长的情商让他选择假装相信。 “行吧，不过热搜这么热闹，你明天要自己去开会了，別想再让我给你当秘书。” 陈涣不承认：“我才没有。” 他嘴里叭叭的：“你这个级別的秘书，我也请不起啊。” 实则在心中腹誹，陈敬山又没系统好用又没系统听话，他才不要请个爹来给他当秘书呢。 陈敬山不知道陈涣在心里是怎么拉踩他的，他没接话，也歇了最开始找陈涣算帐的心思。 陈涣对他这次如此沉得住气表示十分意外。 陈敬山『呵呵』冷笑一声。 別想再给他下套！ 陈涣遗憾的嘆了口气：“好吧，知道了。” 他长长的嘆息著：“可能我就是天生的劳累命吧。” 这话连小林秘书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大少这要是劳累命，那他们这些人，陈总这种又算什么？ 生產队的驴吗？！ 陈敬山带著小林秘书转身就走，一点不给陈涣继续发挥的机会。 回到楼上的套房后，陈敬山才缓和了一下绷紧的脸色。 他看了看小林秘书，没忍住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的说：“你家大少，这么作，到底想要什么。” 小林秘书：“额。” 陈敬山看他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憋出下一句，皱眉道：“想说什么就说，平时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小林秘书瞥了眼陈敬山的脸色，看他不是生气，是单纯的疑惑，还是说了两句心里话：“大少可能什么都不想要，他就图一个公平。”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小林秘书乾脆也破罐子破摔了。 他算是这两父子战爭的见证人之一，比起今天这种玩笑般的口头爭执，他见识过太多直接动手的名场面。 原本他以为等大少大学毕业，年纪大一点，自然就会缓和下来，谁知道后面还能有二少的事，事件一下就升级了。 小林秘书认真的说：“陈总，大少很多认真的话，都是通过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他已经很顾及您的面子了。” 陈敬山：“？？？” 真的吗？他怀疑小林秘书又把他那可怕的滤镜戴起来了。 但小林秘书这次没有试图在父子之间打圆场，而是重复道：“大少只图一个公平。” 陈敬山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陈知觉得我不公平就算了，陈涣他凭什么觉得我不公平？” “难道他在陈家和宋家之间就很公平吗？” 小林秘书抿唇，作为外人，接下来的话其实並不適合他说。 但是他看看他们陈总那脑子，总觉得靠他自己这辈子应该是很难想明白了。 小林秘书在心中长嘆一口气。 这个家，果然还是要靠他！ 小林秘书：“陈总，您说您更偏心大少，我赞同，但您也没少委屈大少。” “同样的一件事，大少总是被您更加苛刻的要求，但陈知小姐却总是轻飘飘的就能得到谅解。” “哪怕她试图把大少扫地出门，不徵求二少同意就私自改名二少人生。” “您当时是什么反应呢，想著用这件事拿捏大少，想让他伏低做小从此听话。” “二少跟大少混熟后，您觉得委屈，但二少比您委屈百倍，是大少给他一个家，不是夫人，更不是您和陈知小姐。” “不提更改户籍的事，陈知小姐试图在网上抹黑他们名声的时候，別人不知道，但您是亲口对我说过的，不是什么大事。” “您只觉得他都回陈家了，想要什么没有，却没想过那是二少努力经营的事业。” “在娱乐圈这个新人层出不穷的地方，如果没有大少给二少撑腰，这种抹黑就是灭顶之灾。” “但在大少给二少撑腰之前，他自己也正在经歷网暴，更远的那些琐碎的小事您比我了解。” 小林秘书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外人，说这些有些僭越，陈知小姐做的很多事您不知情，但背后却充满了您多年以来纵容之下的影子。大少心胸的確比一般人都要宽广，但父母亲人给予的委屈还是不一样的。” 陈敬山呆愣在原地，他从没想过，从外人的角度，是这样看的。 他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我对他的要求高是因为我……” 他没说完，就已经顿住了。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很早很早的画面。 那时候陈涣还不大，气鼓鼓的站在他面前，身高还要仰头看著他，但已经气势十足的伸手指著他说：“你不可以这样，你太不公平了，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说我。” 起因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总归是他们姐弟又在抢什么东西，可能是他让陈涣让著点他姐。 然后被陈涣指著他鼻子说“你当不好爹，我要换个爹”之类的话，接著事件就会升级成他要动手揍孩子，结果反被他爹揍的经典剧情。 陈敬山扶额：“竟然，竟然是这样。” 小林秘书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能起到多少作用，但他见陈总一脸沉思的样子，还是默默退出了房间。 另一边的张家，在陈涣离开后，张镇廷看向自己的外孙：“你们相处的不错，这下我是真放心了。” 齐天一嫌弃的撇撇嘴：“凑合吧，反正比別人顺眼点。” 张镇廷无奈的摇头，这外孙让他们给宠坏了，天老二地老三他老大。 但没想到跟陈涣相处起来，竟然和谐中还有几分默契。 张镇廷不是不心疼自己外孙，只是一个学不会弯腰的外孙，他总归要担心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折了。 现在有个比他更强势也更圆滑的人压著他，张镇廷反而能放心了。 想起陈涣的妙语连珠，他又笑了起来：“欢欢还挺会说话的。” 齐天一：“……” 他有点恍惚，陈涣的名字也能跟会说话三个字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吗？ 第403章 要不检查一下视力吧 齐天一神情严肃而认真的提出质疑：“外公，你多久没体检了？要不这两天我陪你去检查一下视力？” 张镇廷：“……？？？” 张镇廷感觉一段时间不见，他这外孙是日渐欠揍了。 但他看了眼齐天一，又觉得此刻他脸上的忧虑是如此真情实感。 张镇廷：“你认真的？” 齐天一想了想，好像也没那么认真。 但他觉得不能让外公被陈涣的矇骗，於是讲了讲两人当初去九澜拜访长辈的场景，並转达了一下陈涣的经典观点：“他说，只要对方有用，叫声叔叔怎么了。” “哈哈哈，”张镇廷爽朗大笑，“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齐天一满脸写著一言难尽，他怀疑陈涣给他外公下了降头。 张镇廷看他那脸色，笑著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才能不管什么环境都能过得好。” 这一点齐天一倒是挺赞同的。 张镇廷嘆息著说：“要不是你二姥爷还在住院，我都想搬去江金了，天天听你们说话，我都能年轻十岁，怪不上次见宋老的时候，他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齐天一嘴唇翕动，搬到江金没问题，但天天听他们说话这事，要不还是再多考虑考虑吧。 实在不行，参考一下金叔那些经典案例呢？ 齐天一看的分明，陈涣现在说话好听，那是分明是因为跟他外公还没混熟啊！ 金叔那悠长的被迫害史，都能出本书了。 不过他其实也明白，他外公也就是那么一说，要搬早搬了，哪儿用等到现在。 不过搬家不行，去小住一段时间还是可行的。 张镇廷想想也是：“看你二姥爷身体恢復情况吧，如果状態不错的话，我也去陈涣婚礼凑凑热闹。” 齐天一点点头。 他明白外公的言下之意，如果情况不好，他们家有丧事的话，自然也就不方便去参加人家婚礼了。 “我明天可以去看二姥爷吗？”齐天一问。 张镇廷点头：“去吧，这两天看著精神头不错。” 说著他嘆了口气，没有在外人面前强撑的淡然：“岁数到啦。” 齐天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沉默了一会儿，乾巴巴的说：“我最近在相亲。” 张镇廷果然提起了精神，关切的问：“怎么样？看中了谁家的姑娘？” 齐天一瘪嘴，言简意賅的总结：“都很烦。” 张镇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张镇廷瞪了眼好像在耍他玩的外孙。 齐天一也很委屈：“她们都很无聊，聊不到一块去，比吴家那个疯子还无聊。” 张镇廷又瞪了他一眼：“说的这是什么话。” 齐天一態度倒是挺无所谓的：“隨便选一个你们喜欢的吧，反正我都行，感觉都差不多。” 张镇廷感到了一丝头疼：“你当选玩具呢，还隨便选一个。” 齐天一耸耸肩，浑身透露出满不在乎的气息。 张镇廷觉得自己想抱重孙的期望还是別太高了。 但总归外孙过来住几天，他还是高兴的。 就在齐天一在张家躺平过少爷生活的时候，陈涣总算勤劳的上工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敬山还以为陈涣会继续赖床呢，特意让小林秘书去抓人。 结果小林秘书扑了个空，反而是他在去餐厅的路上遇到了晨练回来的陈涣。 陈敬山一脸震惊：“你，你还去晨练。” 陈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 他说完这话，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陈敬山骂回来，一脸惊讶的看过去。 结果率先映入他眼中的，就是陈敬山眼底那深深地青黑色。 陈涣：“？你做贼去了？” 陈敬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赶紧回去洗漱过来吃饭。” 陈涣撇嘴，难得表现出几分听话的模样：“知道了。” 陈敬山觉得他总算是做个人了，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餐厅，就见庄眾和胡章成一脸好奇的盯著他看。 陈敬山：“……” 他就说那死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那么乖巧！ 当然，他不会说陈涣说知道了的时候，他是鬆了口气的。 如果陈涣继续追问下去，他就该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承认小林秘书说的有些道理，但让他跟陈涣示弱，果然还是做不到。 庄眾挑眉：“大侄子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开会？” 陈敬山点头。 庄眾想了想：“说不定会很有趣。” 陈敬山：“……” 有趣不敢保证，但肯定很刺激。 第404章 好意我心领了 出发之前，陈敬山还想著要不要让小林秘书先买的降压药备著。 毕竟別人可没他这么经验丰富，万一陈涣当场把人气死了，那藉口就不太好找。 陈涣跟他一块坐在后座，很轻易就看穿了老头子的想法，很不满地『切』了一声：“我是这么不稳重的人吗？” 陈敬山欲言又止，觉得陈涣是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同时也很想反问一句『你不是吗？』 但陈涣就像是预判了他的预判一样，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养神。 父子俩难得这么岁月静好的共处一室，陈敬山想了想，还是把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坐在副驾驶的小林秘书不用人提醒就自觉噤声，他轻手轻脚的回身把需要陈敬山批阅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一时间车內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在陈敬山看不到的地方，陈涣也在脑海中快速翻阅系统整理出来的资料。 居也大厦刚刚建立的时候，他就说过，三年后如果还没有人能追上他的技术，他愿意开源。 虽然现在还没到时间，但为了这次会议正常进行，他也愿意提前放点鱼饵出来。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门的技术人员，涉及到这方面，他也只好让系统帮忙整理资料。 系统不用睡觉，昨天加了一晚上班，这会儿神采奕奕的在陈涣耳边小声叭叭。 等它从头到尾讲解完，不用它表示什么，陈涣就心领神会的在心中夸奖道：“不错，你是我的最强辅助。” 系统高高兴兴的接受了陈涣的夸奖，並暗戳戳的把温清然和齐天一都排到自己后面。 它！事业系统！果然就是最棒的！ 系统积极的表示：“那我把资料存进电脑里了哦？” 陈涣：“等等，有些需要刪掉。” 一路上陈涣都在忙这个，根本时间睁开眼睛跟陈敬山搭两句话。 陈敬山被无视了一路，有点无语，咳，也有点放鬆。 结果在下车的时候，陈敬山猛然警醒起来。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那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陈涣已经老实一早上了，这是要给他憋个大的出来啊。 陈敬山疑神疑鬼的眼神不断往陈涣身上瞥。 特別是当季部长一脸平易近人的来跟陈涣握手的时候，他心中警铃大作，十分担心陈涣反手一个擒拿把人当场拿下。 其实陈涣干不出这种事， 这完全是来自陈敬山带有偏见的恶评。 事实上，陈涣在季部长的儒雅假笑中应对自如，不卑不亢的说著一些不走心的场面话。 季部长夸他英雄出少年，陈涣转头就在发现自己位置被安排到了陈敬山旁边时，拿来当藉口，给原本应该挨著陈敬山坐，结果现在被挤到旁边的老总找台阶。 他余光瞥到桌子上的名字，眼中带笑的伸手致歉：“戴总，季部长特別关照我年纪小，这才让我爸坐我旁边看著我，麻烦您多担待。” 今天一过来，发现自己位置往后挪了一位的戴总脸色缓了缓。 他点点头，接了这个台阶：“坐哪儿都一样。” 他也明白，位置不是林氏父子安排的，怪不著对方。 不如说，这么安排並不是在抬举陈涣，反而是在故意轻视他。 作为被特別邀请的年轻企业家，他该有自己的位置，按正常的座次，他的名字应该和双鱼那位年轻的总裁挨著，位置偏后。 但偏偏季部长把他的位置提前到了陈敬山身边，把他当成陈敬山的附属品，好像是因为看在陈敬山的面子上才勉强让他参会的。 陈涣轻轻一笑，伸手帮陈敬山拉开椅子：“爸，你先坐。” 陈敬山点点头，配合的坐下。 陈涣这才跟著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张主任走进会议室，目光扫到陈敬山身边的人时，也是一愣。 陈涣微微提高了音量，用半个会议室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张主任瞥了眼起身迎接他的季部长，面色冷淡的点了点头。 季部长心中一凛，就见陈涣笑眯眯的朝他点头：“季部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第405章 给陈涣当爹也太难了！ 季部长面不改色的点头，就好像他这么安排，真就像陈涣说的那样，是为了他著想一样。 张主任的到来，意味著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 陈涣来的时间正巧。 前面几天他们討论了宏观层面的问题，今天总算是进入了具体落实阶段。 张主任还特意让陈涣和双鱼总裁分別代表两个新领域的年轻总裁讲讲他们创业时遇到的问题。 陈涣撑著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我的创业环境比大多数创业者都要优越的多，其实没什么物质上的困难，如果说问题的话，可能就是文物保护的成本过高，以及大家知道我的剧本杀在网上还是很火的，背后的文本创作难度不小，几乎榨乾了我员工的头髮。游客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要，和我司落后的生產力，是公司目前面临的主要矛盾。我想这也是许多初创小公司的困境。” 张主任点点头，问道：“讲讲你以文创为创业起点的思路。” 陈涣玩笑了一句：“可能是为了不让庞大的遗產砸中我吧。” 所有人：“……” 庄眾就算当了总裁也改变不了他那低低的笑点，別人还在竭力忍耐的时候，他直接就笑出了声。 张主任很无语，虽然早听齐天一打过预防针，但他目光还是逐渐死掉了。 他早该知道的，能跟他表侄子混到一块的，能是什么善茬。 陈敬山用牙根挤出一句：“你给我正经点。” 被假爹警告了，陈涣委屈的扁扁嘴，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给假爹面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我在传统文化的薰陶下长大，並不希望它某一天也变成非物质文化遗產。” “所以我很早就有一个念头，开发让更多人可以接受的形式，去宣扬传统文化，而不单单是把它变成八股，成为某些特定人优越感的一部分。” “我们公司很多產品都是围绕著『身临其境』这个核心来展开的，目前看来剧本杀和虚擬实境投影技术这两个主要產品，都得到了游客们的喜爱。” “说明我的思路是可行的，未来会在这个方向继续深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双鱼的白总为我们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白总被点名，拘谨的点点头：“居也大厦很多设备都是从双鱼定製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双鱼也得到了不少启发，目前正在研究一款价格亲民的国学故事学习机。” 张主任差点没忍住，这俩青瓜蛋子在一堆老狐狸中显得如此清纯不做作，连自己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都叭叭往外说，是真不怕有人回去就截胡啊。 刚这样想著，他就听陈涣笑嘻嘻的接话：“白总说话太老实了，在座的叔叔伯伯们应该不会来抢我们这小生意吧。” 庄眾大包大揽的保证：“放心吧，绝对不会！” 其他人：“……” 你一个搞网际网路的你当然不会了！ 一个戴高帽，一个率先表態，来唱双簧的吗！ 滚吶！少替我们答应！ 而对这句话格外敏感的季部长，则是总觉得陈涣这是在故意点他。 但他比季延沉得住气，只是视线轻轻扫过陈涣，就很快移开了。 张主任也沉默了，沉默之后他善意的提醒道：“开闢新领域很好，但也不要搞垄断，不然我就要找你单独谈谈了。” 陈敬山忍不住扶额：“这孩子嘴欠，就那么隨便一说，大家別当真。” 陈涣乖乖闭嘴了，接下来的时间也没闹什么么蛾子，让陈敬山狠狠鬆了口气。 作为喜欢亲力亲为的总裁，应对各种会议对陈敬山来说已经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但他今天就是莫名心累，就是那种遛了一上午哈士奇，哈士奇回头还要跟他说“热身结束”的心累感。 就比如现在，大家正吃著午饭呢，陈涣忽然来了一句：“感觉这会也就那样啊。” 陈敬山：“……闭嘴。” 陈涣不满：“我都闭嘴一上午了，你是想憋死我，然后继承我弟弟吗？” 陈敬山闭眼，他攥紧了拳头，终於还是没忍住：“那也是我儿子，不需要从你那儿继承！” 气了一下老父亲，陈涣神清气爽的接话：“那可说不准，要不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他到底要继承谁的遗產？” 陈敬山：“……” 那还是算了，不是很想自取其辱。 陈涣得意洋洋的轻哼两声：“我说什么来著。” 陈敬山自暴自弃了：“你都对，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能吃饭了吗？” 得胜的陈涣很满意的点头，並发表重要感想：“我觉得这会开的好没效率，明明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要拖好几天，真烦人。” 陈敬山不想接话了，他安安静静的吃饭，但架不住嘴长在陈涣身上，他又不能当场把耳朵切下来，只能继续听陈涣嘚吧嘚嘚吧嘚嘚吧嘚。 陈涣：“季部长还挺沉得住气的，比季延强多了，不过会议都到了尾声，我猜他下午就要出招了。” 对方要真是那种心胸宽阔的人，怎么会座位次序上使小心思。 陈敬山原本还挺紧张的，现在被陈涣一气，整个人都佛了：“隨便你了。” 反正季部长总不能想弄死他们父子吧，他要真有这个心思，搞不好陈涣比对方还高兴，因为他终於能合法正当防卫了。 陈涣觉得陈敬山就不行，当个合格的捧哏都不会，根本指望不上！ 哪像系统在他耳边接话：“宿主別担心，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宿主危险预警功能！绝不会让你再发生上辈子那种事，我是宿主小保安！” 陈涣：“真乖，谢谢你呀小系统。” 与此同时，陈涣对这一点情绪价值都不提供的爹，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陈敬山莫名收到了陈涣嫌弃的眼神。 陈敬山：“？？？” 他又咋了，他啥都没干啊。 都让他隨便搞了，他还不满意吗？！ 给陈涣当爹也太难了！ 第406章 齐天一：你信命吗？ 得到了探亲假的齐天一一觉睡到了下午，根本不管他正在开会的老板的死活，也不担心对方在会议上是否有需要他远程协助的地方。 反正小林秘书在呢，齐天一心安理得的这样想，他相信小林秘书一定十分愿意为陈涣排忧解难。 不管小林秘书是不是这么想的，他就当成是这样了。 他打著哈欠下楼，摸出手机还没解锁，就遇到了等在楼梯口的管家。 从托盘上拿起水杯，齐天一顺口问道：“吴叔早，外公呢？” 吴管家没对下午三点被问候早安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彬彬有礼的回答：“老先生回房间休息了。” “哦。”齐天一隨意的摆了下手，“吴叔也去歇会吧，不用管我。” 吴叔点点头，但还是跟在齐天一身后，看著他挪到了沙发上。 齐天一刚刚睡醒不久，整个人都还有些精神涣散，但手指已经如同肌肉记忆一般给手机解锁，並点进今日推送。 另一只手端著水杯喝了一口，吴管家正打算从他手里接过水杯，並询问一下早餐怎么安排。 就见齐天一难得失態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唔！咳咳！咳……咳咳咳！” 吴管家懵逼的同时很敏捷的避开攻击，並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递给齐天一。 齐天一根本顾不上打理自己，此刻他刚刚甦醒的大脑像是被人用一百斤流动薄荷水清洗过一样清醒。 他用手指狠狠擦拭著屏幕，怀疑谁在和他开恶作剧玩笑。 否则他怎么会在热搜榜首上看到陈知的名字呢？ 一想到前几天他还在腹誹上热搜是陈家人的宿命，陈敬山觉醒的只是晚了点，转头陈知就出来刷存在感了？ 真的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这么遵循人设啊！！！ 屏幕擦来擦去陈知的名字还是掛在上面，齐天一这才不得不怀著悲痛的心情接受了现实。 他有种预感，一旦点进这个热搜，他宝贵的假期就要没有了。 吴管家见他迟迟没有接过纸巾，反而盯著手机发起呆，乾脆亲自上手帮齐天一擦乾身上和嘴边的水渍。 反正当初他还给小少爷换个尿布呢，他熟练的很。 齐天一缓缓扭头看向他，不抱希望的问：“吴叔，你信命吗？” 吴管家：“？” 当他打出这个问號的时候，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怀疑小少爷有问题。 他甚至有点想去找找家里的体温枪。 但被齐天一死死盯著，他不好有太大的动作。 他谨慎的开口：“命这个东西，很难讲，有时候不得不信。” 齐天一嘴角缓缓下滑。 吴叔是军人转业后才到他家当管家的，一只手能打十个他。 齐天一：“我以为吴叔会是个唯物主义战士。” 吴叔点头：“我是，但不影响我在重大事情之前拜拜神仙，一码归一码，万一有用呢。” 齐天一过了最震惊的时候，这会儿也接受现实了，就有点受不了身上湿噠噠的衣服了。 一时间，他在先去换身衣服，还是先看看陈知又作了什么妖之间纠结。 好在温清然的一通电话拯救了他。 温清然没有任何寒暄的直入正题：“看到热搜了吗？” 齐天一打开外放，手指点击屏幕，语气像死了一样平静：“正在看。” 温清然拧眉：“我问过陈知了，这次不是她做的。” 齐天一挑眉：“她说你就信？” 温清然迟疑了：“你是不是还没看具体內容？” 齐天一：“都说了正在看了。” 温清然：“起因是我粉丝髮了关於我和陈涣不抢家產，我们好和谐，我们好高尚这类发言。” 齐天一嘴角抽搐著继续往下听。 “有一个自称圈內人的帐號，披露陈家还有一个长女的事，並且把陈知离职时间和我们进行了对应。” “现在有人质疑陈知是不是被我和陈涣联手赶出陈家的。” 齐天一扶额：“……好，现在我不用看评论都知道会说些什么了。” 无非就是说些是不是重男轻女啊，是不是云淡风轻不爭资產什么的这是立人设之类的。 齐天一嘆气：“好吧，那我相信不是陈知乾的了。” 同样都是心高气傲的人，齐天一比温清然更能理解一点陈知的心態，承认热搜上说的话，那不就是说陈知技不如人吗，陈知自己是不会把这种事情对外披露的。 齐天一扶额，从管家手中接过衣服，一边换一边问：“那帐號背后的人是谁，有头绪了吗？” 温清然理直气壮：“知道我还会给你打电话？” 齐天一：“……別跟你哥学。” 温清然这边忽然有电话插播进来，他一看是林中月，立刻就打算掛断齐天一这边，只是掛断前还不忘交代：“你照顾好陈涣，会议结束立刻陪他回江金，给他雇几个保鏢，报销额度没有上限。” 齐天一撇嘴：“我好像不是你下属吧。” 温清然也同样嘀咕：“还不是陈敬山太没用了。” 齐天一说了句公道话，他语气很诚恳：“陈敬山是全场最无辜的人。” 温清然听完直接掛断了电话，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接起了林中月的电话：“嫂子。” 林中月也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我跟陈知联繫上了，她会配合我们做出回应，就说她离开陈氏是想离开父亲的羽翼，锻炼自己的能力。” 温清然下意识的问：“这是她想出来的，还是你想出来的？” 林中月没想到这时候了，温清然还在纠结这个，但也回答了：“陈知。” 温清然：“嘖，她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中月：“……” 不是错觉，温清然的攻击性好像忽然变强了。 这孩子不会是有什么分离焦虑症吧？ 林中月好声好气的安抚道：“当务之急是先把舆论稳住。” 第407章 该不会他们的小命其实是这兄弟俩play的一环吧！ 温清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觉得这盆脏水泼的莫名其妙的，结果反而像是帮陈知洗白了一样，这让他很不舒服。 但陈涣还在念城，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低声说：“我知道了，听嫂子的安排。” 林中月温和又镇定的声音就好像是在给他吃定心丸：“放心，你哥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天塌不下来。” 温清然撇嘴：“一点舆论，本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以陈涣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用舆论对他造成什么影响，那还挺痴心妄想的。 温清然至今还记得陈涣问他的那句：他们多骂一句会影响我在江金酒店顶层总套欣赏江边夜景吗？ 至於他，大不了就是不当这个演员了唄，陈涣还能看著他饿死咋地。 温清然想的很开，在林中月的安排下，继续留在公司坐镇。 公司里的富二代们也很淡定，他们甚至偷偷摸摸的开了个盘口。 纪旭招呼路过的温清然：“二少来参与一下吗？赌涣哥多久解决这个舆论。” 李松掛著黑眼圈喝咖啡：“我赌一天。” 郭一博向来是陈涣的忠实拥躉：“那我赌半天。” 温清然想了想，从兜里拿了把车钥匙：“我赌一个小时。” 所有人：“……” 纪旭跟看到了烫手山芋一样，用两根手指捏著车钥匙扔了回去：“小赌怡情！不许哄抬物价！” 陈涣给温清然买的车，温清然敢赌他们都不敢贏。 该不会他们的小命其实是这兄弟俩play的一环吧！ 事实证明，陈涣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上。 开会时不能玩手机摸鱼没错，但架不住他脑子里还有个系统啊。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网上的爭论。 温清然和他的粉丝苦苦支撑，但架不住有人就想把脏水泼他们头上。 狼子野心的养子和虎视眈眈的亲子联手把家中最无辜的长姐踢出家门，多好的热点题材啊。 还能让他和温清然同时名声上有碍。 但他也同样相信这不是陈知乾的。 和齐天一与温清然想的理由不同，陈涣主要是相信陈知没这脑子。 陈知以前找水军的剧本可比这简单粗暴充满漏洞的多。 陈涣脸上掛著笑意，撑著下巴看著季部长在上面侃侃而谈这次会议给他的启发，並且提出加大各个博物馆对文创这件事的参与度。 季部长表示：“这是能同时让博物馆自营创收和宣扬传统文化的好事。” 他还假惺惺的看向陈涣，似乎在等他出言反驳什么。 陈敬山欲言又止。 这不就是陈涣第一个吃完螃蟹，他们觉得这玩意好，能赚钱，想直接拿来用吗。 这在商业竞爭中很常见，但……季部长这明显是觉得陈涣年纪小经不起这种激將法，只要陈涣开口拒绝，他就落了下乘。 但如果陈涣点头同意，文旅部就能完全照搬照抄他的模式。 从利益上看，这是两头都不亏。 陈敬山：“……” 额，这位季部长明显对陈涣还不够了解。 直接拒绝太低级了，怎么说著好听的话给对方一刀，才是陈涣最爱乾的啊。 陈涣撑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季部长：“不知道季部长是想让哪些博物馆作为试点？” 季部长不知道陈涣的坑埋在哪里，但率先吃肉的当然要是跟自己利益相关最密切的地方，他很警惕的回答：“念城博物馆。” 陈涣笑著点点头：“挺好的，我昨天直播的时候，刚好去念城博物馆逛了一圈，发现里面不少东西都能拿出来直接拓印当周边，成本也低，市场一定会买帐的。” 季部长不赞同的皱眉：“文创是再创作，直接拿出来拓印对其伤害是很大的。” 他这话就有点隱隱指责陈涣不尊重文物的意思了。 “咦？”陈涣很疑惑的开口，“可是那里面展出的不就是复製品吗？” 季部长神情一凛。 陈涣有点困惑的皱了下眉：“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复製品下面没有標明是复製品的字样，但每个博物馆习惯不同，我也不强求。” 张主任两边看了看，总觉得陈涣是话里有话。 陈敬山假意训斥：“开会呢，少说这些没用的。” 陈涣无辜的眨眼：“好吧。” 庄眾好奇的开口：“我还打算开完会去逛逛呢，里面的复製品很多吗？欢欢怎么看出来的？” 陈涣看了眼陈敬山：“爸，我能说吗？” 陈敬山：“……” 他还能说不吗？ 他勤勤恳恳的给陈涣当工具人，无奈地点头：“说。” 张主任看了眼陈涣，又看了眼季部长的脸色，心里立刻有了猜测，同时暗暗叫苦。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跟季部长搭档呢。 他是真不爱沾这事，但事已至此，他看陈涣那跃跃欲试的眼神，也只好点头：“那就麻烦小陈总给我们分享一下实地考察的成果，关於念城博物馆商业开发有什么建议。” 陈涣说出一本古籍的名字：“这本就是复製品，我觉得很適合拿出来做周边，列印版本的虽然更符合现代人的阅读习惯，但观察笔势来感受作者当时的情绪，也是一种別样的阅读。” 胡章成笑著说：“这就太难为我们这些大老粗了吧，上学的时候看个课文都费劲，这下还得学习鑑赏书法了。” 庄眾也跟著接话：“確实需要一定的鑑赏眼光了。” 全场最年轻的陈涣一开口就攻击了所有人：“庄叔，你这是上了年纪落伍了啊，一点都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庄眾捂著被利箭射中的膝盖，悲痛欲绝的趴到的桌子上。 陈敬山无语的瞪了眼两人，也就庄眾愿意陪陈涣玩这种游戏。 陈涣认真的说：“据我了解，购买了我司文创周边的顾客们，大部分会自发的去探索那段歷史，还有一些创作力很厉害的网友，会去自创一些小段子短视频之类的进行二次传播。” 会上其他人无论对陈涣的话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氛围总归是其乐融融的。 只有季部长汗如雨下，他知道陈涣说的那本古籍是复製本没错，但档案上不是，这个一查就会发现。 他强装镇定的点头：“你的提议很好，我们会参考的，不过这本书並不是复製品。” 马浩华看了眼季部长，又看了眼陈涣，试图打圆场：“年轻人只是隔著玻璃打眼一瞅，看走眼也很正常。” 陈涣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坚定的说：“我不可能看错。” 季部长觉得陈涣真是有台阶都不下：“你怎么证明？” 陈涣清了清喉咙，背诵出这本古籍的捐赠日期，一脸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淘气，我外公抄书的时候，我在桌子上跑著玩，不小心踩了个脚印。” 第408章 谁会跟一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计较呢 虽然季部长不给陈涣台阶，但陈涣很好心的给对方搭了梯子。 “当然，作为文旅部的部长，季部长把控的都是大方向，对具体某一博物馆內部的事情不够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 季部长乾笑了两声，硬著头皮点了点头。 此时他不得不踩住陈涣递过来的梯子，哪怕这很可能是豆腐渣工程，这会儿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得不下。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配合了，结果陈涣还是不依不饶的：“唔，也可能是拿去修復了吧，这才临时用复製本顶替一下，我听说这是博物馆很常用的方式，虽然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但也可能是出於让游客別白来一趟的考虑吧。” 季部长：“……” 表面上陈涣好像是在帮他找补，实际上他觉得陈涣简直其心可诛。 这跟指著他鼻子骂他手里头不乾净有什么区別？！ 都用不著这会议室里有人出於好奇去深究一下，只要张主任在会后报告上提上一句，他都解释不清。 陈敬山微微一皱眉，陈涣立刻很懂事的闭嘴了。 会议室內的其他人默契的保持了高质量的安静。 张主任面不改色的镇定点头：“年轻人思路开阔是好事，虽然你那是私人形式的博物馆，但以后也可以跟其他博物馆做一些技术上的交流，我听说，大家对你那个文物活化概念很感兴趣。” 陈涣撑著下巴，有些苦恼：“可我没什么心眼，说话又直，好担心得罪人啊。” 季部长到底经歷过大风大浪，很快就重新调整好心態，一听陈涣这话，差点当场就没绷住。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张主任也被陈涣的话给噎住了，他顿了顿，才带了点无语的开口：“在座的人中属你最年，谁会跟一个心直口快没有心机的年轻人计较呢，是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只有陈敬山在点头之余还有点想腹誹，不愧是当干部的，说话就是好听。 陈涣那叫心直口快吗？那都赶上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季部长缓缓吐出一口气，匆忙接话为这个话题做了总结：“文物再创作不是小事，需要尊重文物本身的意义之余，也不能对文物造成损伤，下次我们邀请相关专家参与会谈时再共同探討，本次会议的重点还是放在经济层面。” 陈涣从容的点点头，没有穷追猛打。 陈敬山也为季部长的识相点了个赞，对就是这样，陈敬山很想用他无数血泪经验告诉季部长，这孩子，你千万別跟他犟著来，不然你俩高低得死一个。 陈涣的发言结束，作为新科技代表的双鱼公司白总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公司的理念是希望通过科技为大家的生活带来便利，通俗点说就是能让大家在不必要的地方解放双手，解放劳动力。” “目前实施下来，在智能家居和教学领域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因为科技发展的速度过快，以至於行业內部还不够规范，很多地方都还在用道德来约束行为。” “在我看来，这对双方都没有保障。” 他向眾人展示了一份文件：“这是我和小陈总合作后，探討出来的约束条款，也正是因为有这些条款的存在，才让我们的合作一直进行的很顺利也很愉快。” “徵得小陈总同意后，涉及到双方机密的部分我已经刪掉了，这次会议我想把大眾版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陈涣点点头，表示自己確实知情，在季部长在心里恨不得给陈涣几刀的时候，张主任觉得还得是年轻人，看这会议推进的速度多快。 而且上来就是乾货，跟前面几天打太极兜圈子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会。 这是他又想不起来自己也是兜圈子拖时长的一员了。 陈敬山听的也很认真。 陈涣余光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想笑。 忽略掉当爹这件事，陈敬山在工作上確实是个与时俱进的人，很能接受新鲜事物。 可惜家庭关係处理的狗屁不是。 陈涣暗戳戳在心中diss了一波陈敬山，陈敬山猛地打了个喷嚏。 陈敬山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嫌疑人。 陈涣：“……” 又不是亲生的，要这种心灵感应有个屁用！ 他心虚的送上西装口袋里的手帕。 陈敬山：“……” 算了，都不用审，一看这表情，他就结案了，就是陈涣又在心里说他坏话没跑了。 第409章 他才应该进体制內啊！ 父子俩的眼神官司没人发现，就算发现也没人不长眼的来戳穿。 季部长更是恨不得陈涣能一直闭嘴到会议结束。 可惜作为相关条例设定者之一，陈涣在眾人討论的时候，还是加入了话题。 在有人表示这算不算垄断的一种时。 陈涣很强势的表示：“就像原研药一样，要保证开发者的利益，才能促进整个行业的良性循环，否则所有人都去做仿製药，谁来研发？靠国家给的那一点点研究资金吗？” 政府代表人张主任：“……”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扎心呢。 虽然这是事实，但谁会真的把实话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啊。 “所以这不是垄断，这只是在维护所有创作者的利益。况且我们留有购买使用权的通道，如果有需求可以高价来买，而不是在这里说我掌握了技术，就是在进行行业垄断。我也没不让別人一起进来玩啊。” “不想自己研发，也不愿意钱购买专利，各位，想啥美事呢？” “就是我爸要用，都得钱买！” 陈敬山：“……” 陈敬山无语的点了点头：“商场如战场，就算亲父子也要明算帐，利益划分的越清楚，合作才能越紧密。” 个別知道陈家內幕的人此刻很想吐槽，你们那也叫亲密的父子亲情吗？ 但他们知道的还是不多，要是换温清然或者齐天一在这儿，可能会直接想问陈敬山不是已经被陈涣架空了，才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要知道，最早知道陈涣出去创业的时候，陈敬山可不是这个態度！ 陈涣很满意陈敬山今天的识相，甚至想问问小林秘书到底给他报的什么班，把陈知送过去的话还能不能再抢救一波？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刷老陈的卡给她交学费。 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內幕，而且作为各个领域的风云人物，他们太清楚网络上的传言真实度有多低了。 就他们亲自在会议上观察下来，这父子俩关係还是很融洽的。 于是之前还想试探能不能占点便宜的人瞬间偃旗息鼓了。 陈涣也不记仇，他深知打一棒子给个枣的原则，拿出系统前一天的熬夜成果。 “早在我创立居也大厦之前，我就对身边人说过，三年之后如果还没有人能研究出来，那我愿意开源我手里的技术，。虽然现在时间还没到，但既然受邀参加了这次企业家见面会，我也带点见面礼过来。” “当然不涉及我这边的核心技术领域，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研究的思路。” 在双方爭执的时候选择稳坐钓鱼台的张主任闻言眼前一亮。 他这次来，自然也是带著任务来的，文物活化投影这些陈涣提出的概念都还是次要的，陈涣那个寻人软体，他们是真的眼馋，据九澜那边的报告来看，迄今为止，还没有误判过。 只是无论是九澜那边的技术员，还是他们派下去的技术员，都只能使用，无法复製，这也太浪费了。 现在陈涣要是能提供个思路也行啊，总比毫无头绪要强。 如果，他是说如果，陈涣面对这些商人都愿意松鬆口，是不是这件事上，也能透点口风出来？ 怀揣著美好的梦想，张主任在他们討论时也跟著参与了几句，但也就是在保持中立的基础上，稍微站一站陈涣。 陈涣狐疑地眯起眼睛，他可不相信什么从天而降的馅饼。 这是齐天一的表叔，跟齐天一都还隔著一层的，何况是他。 “大侄子，叔跟你可是自家人，再说叔是做网际网路的，可比他们这些搞实业的更对口。” 陈涣听到庄眾嚷嚷起来的大嗓门，眯起的眼睛瞬间换成人畜无害的笑眼：“庄叔可以拿回去试试，如果需要提供技术指导的话，可以来购买完整版，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见庄眾折戟，季部长给会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使了个眼神。 那人清了清喉咙，小心的开口：“小陈总，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听你推销的。” 陈涣想了想：“我也没推销啊，实在是大家热情难却，其实我只是卖卖文创周边，搞点养家餬口的小生意，技术只是我们公司最不值得一提的附加產品。” 所有人：“……” 把这个凡尔赛的叉出去。 季部长眼睁睁的看著陈涣把会议节奏接到自己手中，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没开口。 但他稳得住，陈涣却不是见好就收的人。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季部长，贴心询问：“季部长有何高见？” 季部长很诚实的回答：“我对技术领域不太了解，不过既然是分享，小陈总是不是可以更大方一点，表现一下咱们优良传统中的奉献精神。” 陈涣挑眉，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懒洋洋的交叠起来。 陈敬山一看他这姿势，就顿觉不妙。 但他要脸，不能像温清然一样直接上手捂嘴，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陈涣把手腕搭在腿上，进入开大模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来参加的这是企业家见面会，而不是什么慈善募捐会议吧？” 张主任：“……” 他觉得季部长说那话只是心里不舒服想膈应一下陈涣，结果被陈涣抓住了小尾巴上纲上线。 但这会儿他也只能好言相劝：“季部长他不是那个意思。” 陈涣挑眉，十分好说话的接受了他的解释：“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张主任鬆了口气。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慢悠悠的继续说：“不过、” 张主任：“……” 他这口气真是松早了。 他提高警惕，继续听陈涣发言。 陈涣：“可能季部长身居高位太久，不太了解民生，我帮他解释一下，一般我们生意人呢，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不能混为一谈。” “去年由陈氏主导的慈善活动获善款一亿元，分批发放给资源紧缺的救助站。” “从chance网站建立至今，一共寻回儿童三千余人，送过来的锦旗我公司都掛不下。” “不提我和我爸，”他隨口点了几个会上的人，“去年某地洪水，我听说刘总公司当时经济困难，但还是从帐上拨出几千万帮助救灾。” “不能因为那是刘总家乡，就觉得这不叫奉献了吧？” “还是说季部长干过什么无私奉献的光辉事跡，可以说出来让我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们也跟著学习一下。” 张主任：“……” 这不一下就把季部长打到其他人的对立面了吗！ 嘴要是能杀人，他已经可以收拾收拾准备给季部长办头七了。 再看原本在会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刘总，这会儿看向陈涣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感激和欣赏了。 张主任：“……” 他算是看明白了，陈涣踩別人上位的手腕满级，他才应该进体制內啊！ 第410章 他可真会占宿主便宜！ 张主任心情复杂的看了陈涣一眼，希望他能有点分寸，自己主动闭麦。 无论如何，他这会还要正常开下去啊！ 哪知就在他努力找机会介入话题的时候，陈涣也会看了他一眼，还自以为很懂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张主任：“？” 不是，他明白啥了啊？！他怎么感觉陈涣根本不明白呢！ 他还来不及阻止，就听陈涣话锋一转，就进入了总结陈词阶段。 “在商言商，在企业家见面会上请跟我谈利益，等到慈善家见面会的时候再跟我谈奉献。” “不要我跟你谈钱的时候，你跟我讲情怀，我跟你讲情怀的时候，你再跑来跟我谈钱。” 隨后，他礼貌的冲张主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 会议桌上的其他人相互对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懟回去。 作为商人，在面对政府部门的时候，总是天然的弱势。 只有陈敬山十分淡定，在他看来，陈涣今天已经是顾忌到场合收著来了。 至於脸色不好看的季部长，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懟就懟了吧，那不是还没死吗。 不知不觉中，陈敬山的底线已经被拉的十分之低。 陈敬山的神色如常被其他人理解成为一种隱晦的支持。 “咳，”坐在陈涣身边的戴总轻咳了一声，理智发言，“小陈总的话虽然直白了一点，但细究起来，也没什么大错，何况年轻人嘛，也正常。” 虽然被气的脸色铁青，但实际上一句话都没说的季部长，瞬间就被打成了跟年轻人斤斤计较的小心眼。 陈涣礼貌的含笑对戴总点了下头，在心中对系统吐槽：“这些人可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只是座位被往后挪了一位，就这么见缝插针的报復了回去，还拿我当幌子，老季记仇也是记我身上。” 系统恍然大悟，愤愤不平的说：“他可真会占宿主便宜！” 陈涣这时候反而表现的很大度：“算了，为了联合群眾嘛，我吃点亏就吃点亏了。” 系统捧哏：“不愧是宿主，就是有格局！像是那个坏东西，就不行！也不知道怎么当上这个部长的。” 陈涣想了想：“应该以前也是做过工作的，只是脱离群眾太久了。” 系统沉思了一会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知道的，宋老师讲过这个！” 陈涣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系统不好意思跟秋秋一样直接叫太爷爷，就私下里叫宋老师，陈涣也默许了。 现在看来，竟然觉得还挺不错的。 陈涣一边观察季部长的反应，一边在心中询问系统：“网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陈知接受了记者的採访，表示离开陈氏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目前正在適应新的身份，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 陈涣：“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总觉得不像她能说出来的话，。” 系统深有同感：“是宿主夫人帮忙写的文字稿。” 陈涣口风瞬间就变了：“月月真是跟我心有灵犀。” 系统难得噎住了，义正言辞的表示：“我只是一堆代码，不吃狗粮！” 陈涣顿时笑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季部长正在上面讲话给自己找补，其他人都在作出认真听的样子，只有陈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发言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抱歉，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陈敬山无奈的开口帮他找补：“这不是你公司会议，能让你从开头睡到结束，好歹认真点。” 陈涣嘆了口气，给老父亲面子的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然后就真的一直安静到会议结束。 连陈敬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会议结束后，陈涣嘟嘟囔囔：“什么嘛，说的好像我平时很不听话一样。” 陈敬山欲言又止。 不然呢？ 家里每一面被他翻过的围墙，都能证明这件事啊！ 陈涣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胡说，我妈说我从小就可乖了。” 庄眾和马浩华就走在父子俩身后，刚好听到这两句对话，庄眾实在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 陈涣和陈敬山同时回头。 陈涣立马笑道：“庄叔，会上说话有点直接，您別介意。” 庄眾摆摆手，大方的说：“谈判桌上无父子，应该的，一块回酒店？” 陈敬山刚准备点头，就被陈涣扯了下衣服。 陈涣指了指不远处的人，歉意的开口：“我秘书来了，估计是有什么事，就不跟叔叔们一起了。” 说话间，齐天一紧绷著脸西装革履的走了过来。 都是当总裁的，这一看就是公司临时有事的模样，庄眾几人也很有眼力见的挥手告別。 擦肩而过之间，齐天一对几人点头致意，然后就一脸严肃的对陈涣说：“温清然让我给你雇俩保鏢来接你。” 顿了顿，他非常高情商的帮温清然补了一句：“和陈总。” 陈敬山：“……” 不用说了，他都明白。 这俩破儿子，一个都不能要了。 陈涣很不理解：“保鏢？他认真的吗？” 但看齐天一的表情，確实是认真的。 陈涣嘴角抽搐：“不至於，真不至於。” 齐天一从知道这事就忙开了，费了不少劲才临时给陈涣调度了俩保鏢过来，能是陈涣说不用就不用的吗！ 他比了请的手势，那架势，似乎陈涣不走，他就要亲自上手绑架了。 第411章 你们都有一个计划这事，不通知一下温清然吗？ 陈敬山扭头跟陈敬山吐槽：“要不把你儿子还你吧。” 很奇怪，他语气明明是嫌弃的，但陈敬山就是莫名品出一丝炫耀的味道。 陈敬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告诉自己，真生气才是上了陈涣的当。 他很长记性的甩手就走，可陈涣还是没放过他。 在他身后，陈涣边走边很大声地唉声嘆气：“他真的管的好宽啊。” 忙里忙活忙活了半天，还突然失去了假期的齐天一呵呵冷笑：“你可以把他开了，再发配到荒山野岭捡破烂吃。” 陈涣：“？？？” 陈涣莫名其妙的看他：“温清然最近得罪你了？” 齐天一懒得理他，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加快脚步，难得跟陈敬山並排走。 陈涣幽幽嘆气：“唉，秘书也不跟我一条心，我好惨。” 见没人理他，陈涣继续加码：“说不定哪天我爹就联合我秘书搞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公司，三年走出国门，五年称霸世界，七年……呜呜呜呜……” 齐天一终於忍无可忍，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两步，动手捂住了陈涣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陈敬山默默加快了脚步，不想跟这两个当眾大吵大闹的小学生走在一起。 他紧绷著下巴，一脸严肃正经，心中给齐天一鼓掌。 没错，就这样，对付陈涣说没用，就得直接上手，终於有个人懂他了！ 按照陈涣的设想，那根本就不是有人想害他，分明是陈涣想靠碰瓷白嫖一个当牛做马的怨种！ 陈敬山才不上这个当！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齐天一在陈涣耳边阴惻惻的说：“你放心，好歹认识一场，要是你哪天真把自己作死了，我绝对护著温清然上位继续当牛马，不给別人机会。” 陈敬山：“……” 你们齐家都这么威胁人的吗？ 这跟奖励陈涣有什么区別！ 果不其然，原本还没怎么挣扎的陈涣瞬间捏著齐天一的手腕让他卸了力，陈涣一脸感动：“你立字据！” 说完，他亲手帮齐天一重新捂住自己的嘴，颇有种人质很配合的错觉。 齐天一：“……” 齐天一嫌弃的甩开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滚。” 陈涣不满：“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索性已经走到车边没有外人了，他开始放狠话：“行，等你死了我就撕毁合约，私吞了公司，把温清然赶到荒山野岭捡破烂吃。” 陈涣：“……最近看了什么电视剧？” 怎么感觉脑子已经坏掉了呢。 齐天一別开头：“不能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吗？” 陈涣点点头，也没戳穿他：“也行吧。” 只是想想从主系统那儿看到的场景，陈涣很诚恳地问他：“你觉得你玩的过黑化后的温清然吗？” 齐天一也很坦诚，坦诚到他好像真的想过一样：“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不是他的第一报復对象。” 虽然没说话，但確实把两人对话一句不落的听进耳中的陈敬山：“……” 他真是白夸齐天一了！ 为了安远在江金的温清然的心，陈涣还是带上了这两个新鲜出炉但应该没什么用的保鏢。 因为人数的增加，齐天一把车也换成了加长版。 陈敬山欲言又止，觉得他来之前想著低调点的打算真是做的无用功。 车辆没有驶向酒店，而是到了齐天一在念城的一栋別墅。 齐天一这才告诉他们：“酒店那边有记者蹲点，东西我让小林秘书去收拾了。” 上上下下都处理的很妥当，就是如果可以的话，陈敬山希望这种重要的事他下次能早点说。 手中握著电话，听著庄眾在对面喋喋不休的抱怨，陈敬山深吸一口气，冷酷无情的说：“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掛了。” 在他打电话的时间里，陈涣反客为主的去冰箱里拿了饮料，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摆弄手机。 陈涣见他掛断电话，也暂时结束了跟林中月的沟通，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敬山：“现在可以说说你打算干什么了吧？” 陈敬山故作镇定，反问陈涣：“怎么？只能你有一个计划，就不能我也有一个计划？” 齐天一发觉不对：“……等会。” 他看向陈涣：“你有一个计划。” 陈涣的计划他是知道的。 看到陈涣点头后，齐天一转头看向陈敬山：“你也有一个计划？” 陈敬山点头：“……嗯。” 齐天一嘴角抽搐：“所以你们都有一个计划，但没有一个人通知温清然一声，是这个意思吗？” 第412章 汪 陈涣心虚的移开视线。 陈敬山做惯了独断专行的大家长，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的计划不需要他。” 这话陈涣就听不下去了，他皱眉道：“你怎么又这样，不会觉得自己就很伟大很厉害吧？不会吧不会吧？” 陈敬山刚才都注意到他那心虚的眼神了，现在也理直气壮的：“难道你就跟他说了吗？” 陈涣：“我只是进行了部分修饰，大致计划他还是知道的。” 齐天一点头赞同。 陈涣只是把所有可能有风险的部分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加工，让温清然觉得他只是出来出个差而已。 陈涣振振有词：“可你却连跟你一起开会的我都没告诉！” 陈敬山被他说的有点心虚，但他还是嘴硬道：“总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等结果就行了。” 陈涣从柔软舒適的沙发中支撑著坐了起来，上半身微微前倾，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冷哼一声：“陈知上热搜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齐天一：“？” 齐天一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听到了什么？ 这篤定的语气，陈涣这是已经確认了吧？ 被戳穿了，陈敬山也不装了，沉声承认：“是。” 陈涣嗤笑一声，重新窝进沙发里：“这么急著给你那好闺女洗白啊。” 陈敬山面露无奈：“没有这回事，我是为了你。” 陈涣翻了个白眼：“狗都不信。” 齐天一像是想到了什么，弱弱的举起手：“那个，陈涣，你要不先看看这个视频？” 陈涣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从齐天一手里接过一手，上面是一段陈敬山的个人採访。 陈敬山：“对，我有三个孩子，目前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看起来没人愿意接我的班。” 他说的是实话，可对方的採访者似乎是当成玩笑话，笑了两声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到网上了传闻中的內斗。 陈敬山：“一家人有点磕绊很正常，但说是兄弟俩联手把他们大姐排挤走了，没有这回事。” “只是我大女儿也到而立之年了，在公司里积累了不少经验，出去实践一下。” “陈涣他俩连公司都不爱去，没理由排挤他们大姐，以陈涣的性格，不算计他大姐在公司给他打工，都得算他善良。” 陈涣：“……” 陈涣嘀嘀咕咕：“这是恶评，我不听。” 后面林林总总又问了不少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网络传言进行回应的。 看看背景，明显是在酒店提前录好的。 陈涣脑子都不用转，就把整件事串联了起来。 合著让温清然担心了半天的事，其实是陈敬山一手操办的。 而从陈敬山的回答也可以知道，他就是在做一次彻头彻尾的澄清。 不是总有人三天两头的有人拿这事出来说吗，他就直接正面回应，陈涣就是他承认的孩子，没有真假少爷都是真少爷。 陈涣：“……” 陈涣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沉默著把手机还给了齐天一。 半晌，他不情不愿的开口：“汪。” “噗！”从小就被家里带著出席各种正式场合，齐天一的表情管理其实比温清然还专业，只是他平时懒著控制而已，但这次，他是真的没憋住。 陈涣，你在干什么呀陈涣！ 陈敬山也被陈涣这神来一笔给震住了。 他乾乾巴巴的开口：“不至於，真的。” 他对听儿子学狗叫没有丝毫兴趣好吗！！！ 学狗叫的本人一脸若无其事，另外两人看起来崩溃极了。 特別是齐天一，他笑得差点从沙发上翻下去。 陈敬山拿起茶几上放著的冰镇瓶装水，猛灌一大口，这才堪堪缓过来。 他找回自己的语言：“以后没人能从身份上攻击你。” 陈涣撇嘴：“他们本来就不敢。” 第412章 爹这个字前面，就非得加点什么形容词吗？ 好吧，看到陈敬山那一瞬间鬱闷下去的脸，陈涣勉为其难的在胸口比了个心：“感恩，亲爹。” 陈敬山：“……” 还不如不说。 爹这个字前面，就非得加点什么形容词吗？ 但在他表达不满之前，陈涣已经极其自然的聊起正事：“你的计划，现在能说了吗？” 像是为了报復陈涣什么都不跟他说一样，陈敬山也开始谜语人：“晚上你就知道了。” 陈涣挑眉。 陈敬山以为他会死乞白赖求著他说吗？！ 他才不会！ 反正距离晚上也没多久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呢！ 陈涣装作不在意的起身，隨口询问齐天一：“厨师呢？我要点菜。” 齐天一：“……你倒是比我这个主人家还自在。” 陈敬山注意到齐天一虽然嘴上这样抱怨著，手却很诚实的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回答：“快到了，食材都是我提前定好的，你凑合一下。” 陈敬山：“……” 陈敬山很无语，但苦於身边无人能吐槽，只好默默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批阅公司邮件。 而他所以为的纠结和好奇，在陈涣这里根本不存在。 陈涣直接问系统：“老陈都干了什么？” 系统兢兢业业的为陈涣切瓜。 网友们今天就好像误入瓜田里的猹，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用某个评论的话来说就是——【没想到这瓜还能有续集，王导这拍的哪儿是综艺啊，这不是活脱的养老保险吗！】 不少人为这条评论点讚。 虽然陈涣和温清然的存在感都不低，但真正合体的活动，也就那么一个综艺而已。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在综艺里熟悉起来的。 喵喵队缺大德：【上一次吃他们的瓜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那时候特別单纯的以为陈涣在蹭然然热度，还跟风骂了他好久，现在回看很多细节都是陈涣在接纳温清然。】 ——【我记得你，缺大德小姑娘，这么久都还没换id啊。】 ——【臥槽，谁懂，我最初关注陈涣的时候，纯是因为他是个癲人！】 ——【谁不是呢！他那逮谁创谁的劲儿，我真以为他是被豪门赶出家门破防了。结果我看陈总这老父亲发言，怎么里面还藏著不少辛酸泪呢？】 ——【所以不是豪门公子被赶出家门剧情，而是豪门孤家寡人老父亲盼子归家吗？】 很显然，网友虽然一直知道陈涣过得不错，但也没想过陈敬山有一天会正面回应。 毕竟这事最开始被曝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动静，网友都以为会一直这么冷处理了，他又冷不丁的给大家放个大料。 ——【陈总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百年以后，陈家也有陈涣的一份？】 提出这个问题的网友，在晚上得到了答案。 当晚，一段私人拍卖会的视频不脛而走。 星陈集团的官方帐號大怒，因为其中一件藏品，是陈涣十岁生日时，陈敬山从海外购回捐赠给某博物馆的，其中的爱子含义不言而喻。 现在这件藏品现在竟然出现在私人拍卖会上！ 从来都很高冷只发自家產品和代言人的帐號一连发了十几条围脖，言辞犀利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时间从系统那得知陈敬山操作的陈涣：“……” 他无语的瞪了眼陈敬山。 陈敬山淡定的问他：“怎么了？” 陈涣撇嘴：“给自己立什么爱子人设呢，也不怕翻车。” 齐天一挑眉，拿出手机查看最新的热搜。 “嚯。” 他没大没小的评价了一句：“陈家果然不养閒人。” 怪不得陈敬山管陈知和陈涣的爭端叫小摩擦呢，看看这位，上来就是直指问题核心。 相信再给网友们一点时间，就能扒出东西是捐给了念城博物馆，而季延他爸十几年前刚好在念城博物馆任职。 这么一看，陈知以前那简直就是小打小闹，跟小猫伸爪子表演五爪开差不多。 陈敬山这才是上来就亮剑呢。 齐天一又想了想陈涣的计划：“……”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亲子鑑定的真实性。 陈敬山很淡定：“还没完呢。” 第413章 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就在眼前！ 陈涣无缝接话：“对季部长这种级別的人，光靠口水战是没用的。” 这个道理齐天一比他们都明白。 他就是有点庆幸，还好陈涣没跟他硬刚到底，不然他俩谁输谁贏还真不好说。 怀揣著这种复杂的心情，齐天一进入了梦乡。 然后第二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手机围观最新进展。 网友们这一晚上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甚至有人整理了超快列车，供刚进来吃瓜的人食用。 齐天一一个一个连结点进去。 首先看到的就是念城博物馆昨天半夜紧急回应，说经人连夜確定，藏品就在博物馆里，只是因为某些內部安排，近期没有展出，並含沙射影的表示星陈集团听风就是雨。 齐天一在下面甚至看到有评论说陈家捐都捐了，占有欲別那么强。 齐天一“？？？” 这要不是水军，他就要怀疑一下对方脑子是不是跟龙虾互换了。 但等他点开星陈那边的发言，齐天一瞬间就爽了。 星陈这边明显是早有准备，不仅直接指出虽然捐赠出去了，但他们的捐赠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是有监督权的。 同时星陈发布了千万级別的民间悬赏，邀请民间鑑定家对念城博物馆的藏品进行鑑定。 不是总共千万，而是每鑑定出一件假货，都会给予鑑定者千万奖金。 並且星陈这边义正言辞的表示，他们不是为了利益，只为了追求一个真相，他们不能让总裁的一片拳拳爱子心变成別人敛財的工具。 齐天一：“……” 这可真是好纯正的陈涣味。 但评论区的大家没能跟他共情，他们只是激烈的表示： ——【可恶啊，成为千万富翁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去，真是好大的手笔！呜呜呜好想一夜之间拥有鉴宝系统！】 ——【为我昨天的迟疑道歉，我现在完全相信了，我宣布陈总確实是把陈涣当亲儿子的。】 齐天一补课补的津津有味，洗漱的时候都拿著手机。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下楼，看到在网友口中相亲相爱的父子正在他家客厅成对峙状，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齐天一：“……” 齐天一指了指门外：“我家客厅很贵，要打出去打，需要工具的话可以跟保鏢说。” 陈涣翻了个白眼：“下来，送我去张主任办公室。” 齐天一顿时疑惑了：“他找你什么事？” 陈涣很隨意的摆了下手：“不知道。” 陈敬山皱了下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从小林秘书手中接过最新的报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也不搭理陈涣。 齐天一：“……” 这父子俩又是闹什么脾气呢，他真是看不懂一点。 他只能匆忙带著保鏢把陈涣送到他表叔办公室楼下，然后利用在楼下等人的时间，抽空给小林秘书发信息打听情况。 小林秘书的总结能力还是那么的言简意賅：“大少不好意思了。” 齐天一：“……” 屁。 陈涣跟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就不会出现在一个句子里。 算了他跟这个自带滤镜的人说不清楚，齐天一想著乾脆等陈涣下来的时候直接问好了。 他这边吃瘪，张主任的办公室里和陈涣的对话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 陈涣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问题：“谁能保证这东西只用在该用的地方？” 张主任久经官场，哪怕对陈涣感观不错，也只能说出儘量这类含糊词。 陈涣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抱歉，这个软体的初衷並不是为了敛財，你们的出价我很满意，但管理模式我不认同。” 张主任赞同了他前半句话：“从chance创建至今，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因此詬病你。” 但他也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和眼界，可能见识过比同龄人更多的错误的事情，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对不对？” 陈涣轻笑了一声，十分直白：“我说我要保留一部分管理权，你不同意。” 张主任一脸为难的明示他：“这不太可能。” 陈涣点头表示明白：“公家的事，確实不能让我一个外人插话。” 张主任觉得半天了，陈涣总算能听进去人话了。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继续说：“那我觉得还是继续保留在我手里吧，有需要的时候跟我借就可以了，如果使用的很慎重的话，我想次数不会很多的对吗？” 张主任：“……” 张主任委婉道：“涉及到一些保密事宜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陈涣起身：“那就没得谈了。” 张主任：“……” 他觉得这位陈家这位大公子的谈判技巧有待提高。 谁家谈判是一开始就把死线划定的啊。 眼看陈涣真的要走，不像是假装的，他连忙起身，拉著陈涣重新坐下：“你这脾气，比天天还大，真是让你爸惯得。” 陈涣挑眉，这就是不打官腔，改打感情牌的意思了。 陈涣摊手：“没办法，我这人从小不吃亏。” 张主任看他油盐不进，只好也跟著亮底牌：“九澜警方那种使用模式，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可能需要你签署一些保密协议。” 他推心置腹的说：“其实知道太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陈涣也很诚恳：“可能是我年纪小吧，我觉得就算死也得当明白鬼，到时候报仇也比较有针对性。” 张主任：“……” 张主任无奈的摇摇头：“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去打报告了？” 陈涣点头。 张主任试探的问：“那位技术人员什么时候能来念城？” 陈涣：“十夜不方便，放心，我答应就是他答应，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合理的条件下，他远程就能处理好。” 系统在他脑海里抱著进度条打滚：“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张主任看看陈涣的脸色，又想了想上一个想从陈涣身边挖人结果直接被陈涣终止合作的副局长：“……好吧。” 双方算是初步达成合作，张主任对这个结果也不能说很满意，只能说勉强接受。 以及，他確定了，陈涣確实跟下面报告上来的一样难搞。 他亲自把陈涣送下楼，然后就一脸惊悚的看到齐天一竟然真的在楼下等了全程。 救命啊，这是他们家那能骑在全家人脖子上的少爷吗？ 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齐天一公事公办的对张主任点点头，然后帮陈涣开了车。 张主任：“？” 张主任没反应过来，他呆呆的揉了揉眼睛，目送两人的车离开，缓缓吐出一个音节：“啊？” 第414章 等著吧，不给陈敬山搞点大活他就不姓陈 车里，齐天一从没这么殷勤过。 陈涣毛骨悚然的从他手里接过水杯：“你到底想干啥？” 齐天一紆尊降贵了半天，等的不就这时候吗，立刻开口问道：“你跟你爸早上咋回事？” 陈涣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语，甚至有点想把自己刚喝了一口的水还给他。 但齐天一怎么会同意，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吃第一手瓜！ 陈涣：“……陈敬山老毛病犯了。” 齐天一懂了，就是又想安排陈涣，然后被陈涣给安排了是吧。 自己儿子啥脾气，一点数没有吗？ 他想不明白啊，怎么会有人每做一件加十分的事，就奖励自己干一件减二十分的事。 然后他就听到陈涣冷笑一声：“他想让我回应一下继承人的事。” 齐天一步上了张主任的后尘，他缓缓吐出一个音节：“啊？” 他以前觉得陈知和陈敬山不太像，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像的，都想的这么美。 真以为只要弥补一下，陈涣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但他还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回答的？” 陈涣勾起一个隨时能送人下地狱的可怖微笑：“我说，可以哦，我可以公开声明，在你死后，绝不继承陈家任何財產。” 齐天一默默竖起了拇指。 他这一生很少这么佩服谁，陈涣是第一个。 这样他就能理解了陈敬山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看来没直接动手已经是这父子俩作为客人克制后的结果了。 这么一想，还怪有礼貌的。 满足了自己好奇心的齐天一一改之前的殷勤態度，给自己倒了杯比陈涣贵的酒：“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照旧吗？” 陈涣对他这种地方的幼稚举动视而不见，沉吟了一会：“先暂停吧，我总感觉老陈还有后手。” 齐天一大为震撼：“还不够吗？” 陈涣默默的跟他对视，然后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知道吗，老陈上位这几十年来，最大的成就从来不是扩张了公司。” 齐天一：“嗯？” 陈涣：“你身边还有不省心的远房亲戚跳来跳去，你什么时候见我和陈知身边出现过这种人？” 他很公允的说：“我爷爷的理念，一代白手起家，二代压制家里的旁系亲属，三代延续家业。他当时对老陈的教育是狼性教育，他是成功的，拋开当爹这件事不谈，老陈的处理事情的手腕其实很铁血。” 都是世家豪门长大的，齐天一不至於听不明白，但他心中还抱有一定的怀疑。 这也正常，毕竟在他和陈涣这一批孩子出生的时候，陈敬山都已经坐稳二代家主的位置了，家中生意也在稳步扩张。 再有陈涣这么一闹腾孩子，闹的陈敬山整天头大如斗，他很难有什么机会再展示那些雷霆手腕。 齐天一只是訕訕的说：“你爷爷看著挺强势的，让权反而是那一批企业家中最早的。” 陈涣点头：“他身体不好，加上就这么一个独子，可不就是什么路都铺好了，只等著老陈往上踩就完了。” 有一说一，齐天一觉得陈家走的这路子，在豪门圈也得算特立独行。 一直到这里，齐天一对陈涣所说的话还是將信將疑的。 结果到了晚上，那父子俩还在客厅两端分庭抗礼呢，齐天一猛地咳嗽了起来。 陈涣皱眉看过去，就见已经有保鏢衝上去要对齐天一施展海姆立克急救法了，齐天一从沙发上滚下来，把嘴里的水果吐到了垃圾桶里。 陈涣吐槽：“……你不该请保鏢，你应该请个育儿嫂过来。” 这咋吃个水果，还是切好的，都能把自己呛到。 齐天一从保鏢手里接过水杯漱了漱口，这才缓过来，顺势回懟了一句：“少埋汰我。” 说完，他眼神飘向了陈敬山。 陈敬山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眼睛继续盯著电脑。 齐天一此刻就恨不得长出一双能透视的眼睛。 陈涣察觉出不对，眼睛眯起，直接问道：“怎么了？” 齐天一：“呃……” 陈敬山老神在在的开口：“没什么，我把念城博物馆起诉了。” 陈涣缓缓打出一个问號。 齐天一顺手把自己手机丟向陈涣。 陈涣条件反射的接住，定睛一看，嚯，星陈以念城博物馆缺乏合约精神为由，真把博物馆起诉了。 陈敬山说：“理由不重要，只是找个由头，过段时间，证据就能名正言顺的送上去。你庄叔叔他们几个也会帮忙施压。” 陈涣嘴角微抽：“……不愧是你，根本难不倒你。” 陈敬山淡淡地说：“真正的大人才不搞小朋友的小招。” 被评价为小朋友的小招的陈涣嘴角下撇，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这话我不爱听，收回去。” 出乎齐天一预料的，陈敬山还真就闭嘴了，对此他大为震撼。 陈涣板著脸拿著齐天一手机唰唰往下翻，总算把星陈的动作大致理清楚了，隨即冷哼一声，陈敬山等著吧，不给他搞点大活他就不姓陈。 第415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分寸。 被陈涣暂时搁置的计划被重新启动。 狗头军师一號·系统在树枝上绑了条红头巾，在他脑子里嗷嗷嚎叫：“宿主加油！宿主必胜！” 陈涣：“……” 狗头军师二號·齐天一则是爽快的表示：“这么有趣的事，带我一个。” 他们在客厅里大声密谋，全当陈敬山聋了，可他们还忘记了另一个人。 齐天一承认，他接到温清然电话的那一刻，心中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陈涣见他那一脸坏笑，顿时升起警惕：“谁的电话？” 齐天一没直说，语气微妙的回了一句：“你克星。” 陈涣：“？” 陈涣下意识扭头去看陈敬山，这人不是好好坐这儿呢吗？ 齐天一一噎，按下接通键並打开外放的时候补充道：“二號。” “齐天一！陈涣为什么不接电话？！”温清然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陈涣：“……” 齐天一那话你还真不能说他错。 他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温清然继续发出暴言：“陈敬山就那么没用吗！” 躺著也中枪的陈敬山：“……” 陈涣放弃挣扎了，他闭上了嘴，默默走到陈敬山身边，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陈涣淡定开口：“现在没问题了。” 陈敬山：“！！！！” 陈敬山震怒：“没问题个鬼啊！” 当他聋吗？这什么新时代掩耳盗铃。 温清然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跟著沉默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始转移话题：“陈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陈涣摸出手机看了看，诚实的说：“没电关机了。” 温清然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个藉口：“好，起诉念城博物馆又是怎么回事。” 说著说著他脾气也暴躁了起来：“这种事就不能等你们回江金再说吗！” 刚才还说著高低给陈敬山整个大活的陈涣光速把老父亲推了出去。 他示意齐天一把手机放陈敬山面前，一脸真诚的表示：“爸，这都是你的功劳！” 说完，他拉著齐天一大步退回到沙发的位置。 陈敬山：“……” 温清然听到动静，又是一声冷笑。 陈敬山看著跟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乾巴巴的开口：“这里面也是有著各种各样的理由的。” 平时能跟他说一个字绝不说三个字的儿子这会儿表现的耐心十足，温清然『嗯』了一声，语气很恭敬：“您说吧，我听著呢。” 陈敬山：“……只要养子这个標籤还贴在陈涣身上，他就永远处於道德的弱势。” 温清然心气儿不顺，说话也很不客气：“这一切不正是你造成的吗？” 陈敬山被接二连三的质问，语气也冷硬了起来：“我正在补救。” 有陈涣撑腰，温清然根本不怵他，直接开启冷嘲热讽模式：“嗯，用给你闺女洗白的方式吗？” 陈敬山：“……不是。” 这句话真的能看出是谁教出来的，但这种地方，真的没必要学。 陈敬山：“我是在给陈涣立威。” 温清然的回答丝毫看不见昔日彬彬有礼的娱乐圈爱豆：“用不著！” 陈敬山一噎。 看出老父亲是真的很鬱闷，陈涣总算开口打断了温清然的施法：“清然。” 虽然温清然对陈敬山这种不顾陈涣安危的举动还是很生气，但他语气还是下意识的缓和了几分：“我明天去念城接你。” 想了想，他还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我问过嫂子了，嫂子说可以。” 齐天一默默给温清然点讚，可以，这是把搬靠山这招都学会了。 陈涣不为所动：“把你嫂子搬出来也没用。” 温清然难得的顶了嘴：“我都已经让人申请航线了。” 陈涣：“我让他们取消。” 私人飞机真正的拥有者陈敬山：“……” 很好，听起来没有人愿意徵求一下他的意见。 这个家里不打招呼就隨意使用他东西的人又多了一个。 触底反弹，陈敬山心中竟然还诡异的產生了一丝欣慰。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陈涣已经开始承诺了：“还有两个合同需要签，三天之內我保证回江金。” 温清然见好就收，勉强跟陈涣达成共识，又跟齐天一交代了两句安全问题。 在陈涣隱隱表示不需要的时候，温清然语气冷凝的说：“你不知道被逼到末路的人都能做出什么来，万一季延或者他爸没有王珉那么好的刀法可怎么办。” 陈涣不可思议：“是你在练功房挨过的揍不够多吗？” 温清然：“你也不是钢筋铁骨，你是想让我今年上坟的时候写篇小作文告状吗？” “行吧。”陈涣妥协了。 电话掛断后，陈涣发出不属於他这个年龄的感慨：“人这一辈子啊，总要妥协点什么。” 齐天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不姓陈？” 陈涣沉吟片刻，一本正经的开口：“其实我外公说过，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姓宋，他给我取字就是这个用意。” 齐天一：“……那我觉得宋爷爷本意应该不是这个。” 陈涣生硬的转移话题：“还有三天时间，我们要抓点紧。” 陈敬山终於没忍住开口提醒：“注意点分寸。” 陈涣比了个ok的手势，语气坚决：“没有人比我更懂分寸。” 陈敬山：“……” 怎么办，忽然就开始不放心了，现在给老婆打电话告状来得及吗？ 第416章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那自然是来不及了。 属於陈涣的分寸教育迟到了而时间吗，陈敬山对此显然背负著不可磨灭的责任。 至於宋兰亭，陈涣震声：“我妈能有什么错！” 陈敬山：“……” 他就知道。 陈涣没错，他妈也没错，那错的还能是谁，简直就是送分题。 孝顺的陈涣开始贴心的关注陈敬山的心理健康：“往好处想，清然这是难得主动跟你说话，怎么不算一种巨大的进步呢？” 陈敬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挪动电脑，调转了一个看不到陈涣的方向。 这可真是孝死他了。 陈涣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很委屈的对齐天一感慨：“我敬爱的老父亲脾气还是这么大，夹在温清然和老父亲之间，这哥可真难当。” 无欲则刚的齐天一诚实的建议：“那我觉得你也应该反思一下。” 总觉得陈敬山会有今天这种待遇，陈涣功不可没啊！ 陈涣才不反思。 陈涣幽幽地看著齐天一：“哦，会所，昏睡……” 他才刚起了个头，齐天一果断打断：“当爹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涣：“……那倒也不至於把未来的自己也骂进去。” 齐天一也不想的，但谁让这件事上他真的矮一头呢：“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小林秘书贴心的为陈总送上耳塞。 陈敬山：“……”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陈涣捉摸了一下，陈敬山这么干，好像还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 他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忽然一拍手：“既然如此，那老子打老子，儿子打儿子，也很合理的吧？” 齐天一：“这是又要搞季延的意思？” 陈涣看了他一眼。 齐天一瞬间改口：“搞始作俑者，简直太合理了。” 两人达成共识后，迅速调整最开始的作战方针。 齐天一回收了一些齐家和张家的小动作，转而把针对目標从季延他爸改成了季延。 而听说了会议情况的季延，这两天过得那叫一个小心谨慎如临大敌。 在星陈集团出面起诉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陈涣当初的保证恐怕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 但他也没有办法，这种私下的约定，本来就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何况他干的事本身也没多合法。 季延把店铺开业的日期延后了，但这也防不住硬要上门找茬的人。 看到陈涣和齐天一出现在他没装修好的店铺里的时候，季延简直和陈敬山一样头大。 但陈涣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陈敬山留个台阶，对付季延可就不会了。 店铺负责人满头大汗的问季延：“老板，这…这我怎么招待？” 季延沉默了，问他，他难道就知道了吗？ 但他也知道负责人肯定挡不了多久，季延揉揉眉心：“想办法用话术拖住他们，我这就过去。” 负责人看了看陈涣和齐天一，又看了看跟在两人身后寸步不离的保鏢，不由得在心中破口大骂。 两个碰一下就要赔的倾家荡產的公子哥加两个打手。 这是能用话术能拖住的人吗？！打工人挣两个钱也太难了！ 但季延那边已经掛了电话，负责人也只好硬著头皮接待两人。 陈涣一脸和善：“怎么？老朋友来了，季公子这个东道主不招待一下？” 负责人擦了擦额角滴下的冷汗：“那个，我们老板还在路上，请两位先在这边喝杯茶。” 齐天一：“嘖，季延这能有什么好茶，既然他没空，你带我们转转吧，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我们也学习一下。” 负责人想著后面放著的那个根本藏不住的机器，不由得汗流浹背了。 陈涣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眼神却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季公子总不至於是在这里藏尸怕人发现了吧？” 第417章 我公司的產品，哪怕一颗螺丝钉註册了专利 负责人差点被嚇得直接原地跳起来，连忙摆手：“不至於，没有，这怎么可能！” 他们只是截胡了陈涣在念城零星几家体验店的设备，然后照猫画虎，弄了个假冒偽劣產品出来，跟杀人藏尸这种事完全不挨著啊！ 至於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就是这件事的负责人。 现在正主找上门了，他能不紧张吗！ 陈涣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季延在江金池那么大个亏，还不死心。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季延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吃钱的销金窟，才让他这么著急的到处捞钱。 齐天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开始假惺惺的扮好人：“一个打工的，你难为他做什么。” 负责人还没来得及因为他这话鬆口气，就见齐天一隨意的摆了下手：“你们去里面看看，齐公子是藏了什么镇店之宝不让看。” 负责人：“……没有这回事。” 负责人连忙赔著笑脸拦人，但能被齐天一找过来保护陈涣的，肯定不是村门口招聘的保安，他们表示只听僱主的安排。 店里忙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但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负责人不想得罪两个不速之客，万一他们去帮忙，反而成了背锅侠怎么办！ 就在保鏢即將闯进去的时候，季延及时赶到。 季延冷著脸，强撑著皱眉：“陈涣，齐天一，你们两个的家教已经糟糕到隨便擅闯私人区域了吗？” 陈涣纠正他：“首先，商场不是私人空间，用不到擅闯这个词。” “其次，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关於我公司的所有產品，哪怕一颗螺丝钉都已经註册了专利。” “目前为止，没有人拥有相同的技术，如果有，那一定是偷的。” 陈涣大刀阔斧的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知道季部长独子因为盗窃入狱这事，能不能算得上大新闻。” 季延咬牙，他还真的是只换了层皮，更深层的代码，他找了很多人过来都无法解密。 陈涣轻笑：“也怪我太不谨慎了，只想著让体验店在各地及时落地，没想著调查一下念城这边的商场是不是跟你有关。” 齐天一凉凉的补充：“这怎么能怪你，你不是常说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商业合作吗，谁能想到还真有人敢截胡啊。” 陈涣点头赞同：“也是，毕竟公司里的大家再怎么小心谨慎，也防不住贼惦记嘛。” 季延没有嘴硬，但也没有承认：“你们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只是逛街逛累了，遇到间没开张的店在装修，我掐指一算，是你的店铺，都老熟人了，我们就进来歇会儿，你不会介意吧？” 季延在心中冷笑，他会信他就是个大傻叉。 “不介意，不过这里还没装修好，有些简陋，两位要不要到我附近的住处坐坐，最近刚收了点好茶。” 齐天一和陈涣对视，陈涣点点头，起身道：“好啊，请吧。” 第418章 你也起到了一个运输的功能啊！ “你笑的像只尖叫鸡。” 被陈涣这么轻飘飘地警告了一句，齐天一不仅没收敛，反而笑得更猖狂了。 “对不起，”但他认错態度很好，“只是我一想到季延脸上那鼻青脸肿还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控制不住。” 爆笑之余，他也有些困惑：“你说同样的当怎么会有人上两次呢？” 陈涣正在回林中月消息，闻言隨口回了句：“那套规则已经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了。” 这说法有点文艺，但齐天一理解了。 齐天一摸著下巴想了片刻，赞同的点头：“也对，都已经成为本能和惯性了，一次不痛不痒的小教训显然没让他长记性。” 陈涣隨意的『嗯』了一声。 齐天一看过去：“聊什么呢，別聊了，回江金再聊。” 陈涣回了他一个白眼：“怪不得你相亲这么不顺利。” 齐天一：“……嗯，你顺利，堂堂陈家大少，差点被人包养。” 陈涣最后回了林中月一个抱抱的表情，收起手机，一脸的无所谓：“那怎么了，事实就是，我结婚了，今年就会举办婚礼，而你、” 陈涣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齐天一：“连老婆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齐天一：“……” 齐天一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陈涣幽幽提醒他：“你不是温清然，我不会因为你跪在地上叫哥叫的很大声就手下留情。” 齐天一瞬间竖起耳朵，：“展开讲讲。” 陈涣无语的把手边的抱枕砸了过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八卦。” 齐天一抬手结束，隨意的抱在怀里，诚实的说：“因为以前没有温清然这么好玩的乐子。” 以前他看陈涣那张装逼犯的脸就不爽，没见面就动手纯粹是因为他武力值不行。 但认识温清然以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每次他在陈涣这气不顺了，都能在温清然那边得到见鬼的平衡感。 “说说，他干了啥让你这么生气？” 陈涣撇嘴，懒著理他，直接转移话题：“去申请航线，十夜那边说视频到手了，让车直接开到警局，我们去报警。” 齐天一挑眉：“你心可真黑。” 陈涣：“又不是我把刀架他脖子上让他偷的东西！” 齐天一：“……” 其实在商业竞爭的时候，弄点对手的核心商品进行研究，是很司空见惯的事。 但季延可悲就可悲在，他们公司的设备不对外售卖，季延就只能通过这种物理不法手段获得。 如果换成公司其他人来处理，可能还是小问题。 但陈涣亲自下场，就只会把本来不大的问题变成大问题。 当然，齐天一承认，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就是了。 他给司机发出了新的指示，跟陈涣隨便就近找了家警局报警立案。 重新回到车上之后，齐天一竟然还没忘记之前的话题：“所以温清然到底怎么惹你生气的？” 陈涣冷笑一声：“想挨揍我可以直接满足你，不用这么麻烦。” 齐天一別开头。 陈涣越这么藏著掖著，他越想知道：“嘖，不说拉倒，我回去问温清然。” 陈涣表示他可以隨意：“他也不知道。” 齐天一：“……” 好倒霉一孩子！ 啥也不知道，平白挨顿揍。 陈涣要是能听到齐天一的心声，绝对要大声反驳，温清然就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至於为什么他会在五分钟之內放倒温清然十次，把孩子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就得问问温清然上辈子在他死后都干了点啥了。 什么？你说这辈子的温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陈涣才不管呢，至少得让他先把那口气出了，才能考虑下一步。 陈涣这一天过的丰富多彩，陈敬山就提心弔胆多了。 他在考察分公司项目的时候，都不忘提醒小林秘书注意陈涣那边的动静。 小林秘书自信满满的保证：“陈总，咱们大少您还不了解吗，他有分寸的。” 陈敬山：“……你猜怎么著。” 小林秘书微微欠身洗耳恭听：“您说。” 陈敬山：“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 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能在陈总身边多年屹立不倒是有原因的，他立刻说：“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 陈敬山点头。 在小林秘书出去打听陈涣都干了什么的时候，陈敬山和友商进行了友好会面，倾听分公司主管们的匯报，並发表重要讲话鼓舞士气。 是的，哪怕换了个城市，陈敬山的工作量还是那么的大。 跟他一比，陈涣和齐天一就像是来旅游的。 甚至在后一天私人飞机起飞之前，陈涣和齐天一还专门去买了点念城特產的点心。 除了一堆工作啥也没带的陈敬山看了眼手里大包小包的陈涣，头顶缓缓爆出青筋。 陈涣很大气的表示：“我会告诉我妈，你在里面也起到了一个运输的功能。” 陈敬山咬牙：“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陈涣掷地有声的回答：“不客气！” 小林秘书：“……” 齐天一：“……” 他就说陈涣怎么会突然拉著他去买东西呢。 破案了。 第419章 还能有这意外疗效啊？ 好不容易才把陈涣报警这事压下去的季部长罕见的发了火：“你到底又干了什么？” 季夫人一边心疼的给季延上药，一边很不满的看向丈夫：“你自己没用，冲孩子发什么邪火。” 季部长一噎，甩手就走：“慈母多败儿！” 季延抿唇。 保鏢显然提前得了陈涣的吩咐，不疼，就是往脸上打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季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心疼的嘶嘶吸气：“这齐家和陈家的孩子也太过分了，你爸也是，这怎么能怪你。” 季延垂眸，忽然开口：“妈。” 季夫人以为弄疼了他，收回上药的手：“嗯？” 季延凑近季夫人耳边，小声说：“我送你出国吧。” 季夫人瞪圆了眼睛，刚要开口，就见季延摇了摇头，示意她別说话。 “出去待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季夫人皱眉，眼里充满了不赞同，但出於对儿子的信任，她还是听话的没开口。 季延像是受了委屈一样抱住了季夫人，贴近她耳边说：“妈你信我。” 季夫人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他后脑勺：“傻孩子，我当然信你，但你帮你爸乾的那些事……” 季延摇摇头捂住了她的嘴：“你离开后，我会让那个女的住进来，她儿子不是一直很想要我手里的生意吗？我倒要看看他有命拿有没有命。” 季夫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季延摇头：“顺利的话，等我去找你，不顺利的话，那些钱也够你养老了。” 季夫人摇头。 她跟丈夫的夫妻生活已经貌合神离多年，只是为了儿子一直在对外做戏。 至少，对这个儿子，季部长还算是个人。 季延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刚刚，他忽然清醒了，原来他爸一直以来的態度还不错，只是因为他很省心，有些能力，也很好用。 但一旦心气不顺，就会怪罪到他身上。 哪怕他被陈涣的人打的看起来这么惨，他都没过问一句。 刚刚他没顶嘴，只是知道没必要。 季延：“你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安排。” 季夫人看儿子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陈涣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那明显是去找事的一顿打，还能给人脑壳打清醒了。 早知道哪会等到季延回念城啊，直接在江金他就动手了。 “谢谢哥！”哪怕即將高考，宋筱语气还是那么的轻快，“我最喜欢吃枣糕了。” 林中月不爱吃甜腻的，陈涣给她买的是绿豆糕，秋秋当场给面子的啃了两块。 家里其他人也分別拿到了属於自己的那份。 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想吃吩咐一声家里厨师就能做，但到底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几个长辈也很高兴的接受了。 宋兰亭心疼的打量了两圈陈涣：“你爸可真不会照顾人，都瘦了。” 陈涣：“……” 说实话，这话要是让別人听到，第一个炸毛的恐怕都不是他的老父亲，而是齐天一。 好吃好喝的供著，食材全是每天空运过来的，最后还瘦了，简直离谱。 陈涣努力忍笑，哄著宋兰亭：“可能是在外面逛的时候晒黑了，黑了显瘦。” 一直跟陈涣保持联络的林中月一听这话，差点就没忍住。 宋克行也听出里面恐怕有些猫腻，一脸笑呵呵的摆手：“让他们小两口说说私房话，咱们就別打扰了。” 宋兰亭也反应过来了，没好气的拍了陈涣一下：“去吧。” 嘴上有些嫌弃，但行动上她还是把秋秋给带走了。 陈涣立马给他妈送上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林中月无语，在离开长辈们的视线后，立马给了陈涣一肘击。 陈涣顺势环抱过去，抱著人晃了晃：“月月姐辛苦了。” 待在熟悉的怀抱里，林中月本来没多大的气也消了，只是嘴上还不忘吐槽：“一心虚就叫月月姐。” 陈涣：“嘿嘿。” 回到两人的房间后，林中月立马追问：“怎么跟最开始的计划不一样？” 陈涣：“这都怪陈敬山，我也没想到他会把念城博物馆给起诉了。” 因为涉及到的买家人数不少，陈涣只是想曝光他们这次的私人拍卖会，逼迫那些买家们把季部长当弃子。 谁知道陈敬山这个嘴上说著要谨慎的人，上去就把桌子掀了啊。 林中月：“……这確实是想不到。” 陈涣幽幽嘆气，和林中月一起窝进宽大的真皮沙发中。 “总之还算顺利吧，还顺便拔除一个蛀虫，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中月侧目。 陈涣：“第三批入驻的体验店，那个负责人用安全检查这个理由调换了设备，我就说不对劲，別的地方报故障，只有他们那边直接报损，把博物馆那招用我身上了。” 林中月皱眉：“好在提前发现了，不然真有人去体验了，到时候货不对板很影响口碑的。” 陈涣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打算明天发公告，暂停所有念城的体验店，进入自查阶段。” 说著他从兜里摸了摸，把他和齐天一去报警的回执掏出来放到林中月手里。 林中月眼睛转了转，反应了他的意思。 体验店现在的呼声很大，念城的人数不少，忽然暂停营业肯定要挨骂，但等网友骂的差不多了，他们再委委屈屈的拿出回执给自己作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肯定比他们要挨的骂要多的多。 林中月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不由得感慨：“你心好黑啊。” 陈涣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月月姐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已经不是你最喜欢的涣哥了吗？！” 林中月搓搓陈涣委屈的狗头，敷衍道：“是的是的，最喜欢你，吃完饭也喜欢。” “噗，”先作怪的陈涣反而是率先破功的，“你最近在网上刷了些什么呀。” 林中月调皮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一些你评论区底下的小段子，还挺好玩的。” 第420章 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 不需要林中月过多解释，陈涣就完全明白了。 他哼哼了两声：“都是恶评，不许看。” 林中月真诚安利：“真的，他们最近很喜欢创作一些小段子。” 陈涣狐疑的打开手机，严重怀疑林中月跟他刷的不是同一个围脖。 然后他就看到林中月点来点去，最后进入了超话中一个隱蔽的版块。 陈涣吐槽：“这已经超出评论区的范畴了吧。” 林中月把手机塞回给他：“你別管！” 陈涣无语的接过手机，念出屏幕上的第一条：“豪门真假少爷大打出手竟是为了这件事？” 他十分无语：“这是在哪个网页瀏览器进修的小gg文案？” 他点进去一看，下面配图是两只小狗在抢玩具熊。 陈涣：“……” 他缓缓在评论区敲出一个问號。 再看下一条：“重生豪门长姐强势出走，这辈子再也不打最黑的工！” 陈涣大为震撼：“不是，温清然就算了，这里面怎么还能有陈知的事？！” 林中月訕笑：“群眾的创作热情就是这么五八门，偶尔也有吃这套的。” 陈涣表示不理解，在评论区留下两个问號后扬长而去。 两人一条一条的往下看，陈涣留下的问號越来越多，林中月偶尔看到尷尬的，脚趾都忍不住跟著蜷缩起来。 里面还乱入了一些剧本杀受害者，用文字把陈涣塞到剧本杀里反覆折磨，宛如进入了无限剧场。 还有一些更瞎眼的，混乱程度好比一百个人举行了一场集体婚礼，陈涣冷酷发言：“標记一下，这个等会儿鯊掉。” 林中月没忍住歪在他身上咯咯的笑了起来。 只可惜人类的悲喜並不相通，发现陈涣空降超话的网友却感觉天都塌了。 ——【什么情况，陈涣不是从来不空降超话的吗！】 ——【啊啊啊啊啊，我收到陈涣的评论了。一排问號.jpg】 ——【楼上请闭眼，陈涣请睁眼，陈涣请鯊人。】 ——【群眾里面有叛徒！】 ——【陈涣，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 ——【楼上不对吧，我上次看到你还是温清然的粉丝呢。】 ——【咳咳，我们然然不会介意的！】 ——【不管了，顶不住了，大家，我先刪为敬！】 粉丝这边的兵荒马乱並没有影响陈涣太多，因为在看到一个事业粉，试图让他拳打陈敬山脚踢温清然，成立商业帝国开遍全球上下各大会议的时候，陈涣被狠狠的创了出去。 他愤愤不平的发言：“谁要去打最黑的工啊！” 他甚至怀疑那是系统夹带私货的披皮之作。 林中月想到陈涣会被超话的评论创出来，但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原因创出来。 好吧，这也很陈涣。 林中月乾巴巴的安慰他：“往好处想，至少不是让你一统全球，成为时代领袖。” 陈涣：“……” 安慰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安慰了。 陈涣没能被安慰到，他只觉得自己又被创了一遍，还是在他身上来回碾压。 注意到陈涣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林中月连忙举手投降：“我错惹！” 为了安抚陈涣的小情绪，林中月第二天难得翘了班，陪假期综合症的陈涣回公司上班。 陈涣看著堆积如山的文件，十分鬱闷的抱怨：“温清然还说陈敬山没用呢，我看他也没什么用。” 刚刚推门进来的温清然先是对林中月点了下头，然后才凉凉的开口：“那你把我开了吧。” 陈涣：“……” 陈涣瞪他：“进门不知道敲门，你的礼貌呢。” 温清然很轻易的看穿他偽装出来的色厉內荏：“可能是被狗吃了吧。” 陈涣被噎住了。 陈涣扭头跟林中月抱怨：“他现在说话好噎人。” 林中月一点都不想给这兄弟俩断官司，她起身问温清然：“喝点什么？” 温清然摇摇头，晃了晃手中刚列印出来的方案：“不麻烦嫂子，我就是来送点东西。” 陈涣挑眉，伸手接过来：“什么？” 温清然：“写字楼那边的翻修和搬迁方案，以及各个部门的安置方案。” 陈涣隨意翻了两页，还算可圈可点：“行，就照你的方案来。” 温清然点点头表示明白：“还交给郭一博和李松主要负责吗？” 他这么一说，陈涣才想起来：“你要进组了是吧？” 温清然阴阳怪气的：“真不容易，你还记得我要进组了啊，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劈成两半，一边加班一边拍戏呢。” 陈涣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温清然拳头瞬间就硬了。 林中月无奈扶额：“你哥逗你玩呢。” 陈涣配合装模作样的嘆气，並开始倒打一耙：“还不是看你太紧绷了，想活跃一下气氛，真是一点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 温清然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並且第一次这么真情实感的跟陈敬山共情了，陈涣他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第421章 清然会乐的在村口连放三掛鞭炮 陈涣看了看他收紧的拳头，感慨道：“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不愧是陈敬山生的。” 温清然：“……” 林中月差点就没憋住笑。 陈涣把方案放到桌子上，用眼神询问温清然还有什么事？ 温清然都被他这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惊呆了，他还有什么事，陈涣心里没数吗？ 他也没吞吞吐吐的，直截了当的问：“陈敬山怎么直接起诉念城博物馆了？他之前跟你说过吗？” 林中月听他那语气，似乎只要陈涣说一句没有，他就要直接把锅扣陈敬山身上了。 陈涣没有正面回答：“博物馆只是一个引子，这件事你不用管，后续他会处理的。” 温清然深深地看了陈涣一眼，就在林中月以为他会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 温清然：“那我要放假。” 陈涣爽快同意：“行。” 他没提醒温清然根本就没销假，这段时间都是在打白工的事实，用一张象徵意义多过实际意义的假条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温清然离开后，林中月才抱著笔记本开口：“怎么不跟他说？” 陈涣往椅背上靠了靠：“他不想听。” “嗯？”林中月疑惑了。 陈涣耸肩：“他根本不在乎陈家死活，我总不能压著他对陈家產生感情。” 林中月：“……” 好傢伙，她明白了，所以这是知道对陈涣没什么影响，所以就无所谓了。 至於老父亲的死活，就who care了是吧？ 林中月一时不知道该吐槽温清然的记仇持久性，还是该感慨陈敬山在温清然心里这地位，好像还不如宋家每天早上帮他做早餐的厨师。 至少见到厨师的时候，温清然还都会特別有礼貌的打招呼呢。 陈涣倒是觉得还好：“客套都是留给外人的，温清然敢在老陈面前呛声，也是知道老陈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笑著看林中月：“陈知小时候可不敢跟老陈呛声。” 林中月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他单纯就是仗著有你撑腰，说不定哪天陈总一生气说出类似『给我滚出陈家』这种话，清然会乐的在村口连放三掛鞭炮。” “哈哈哈，”陈涣被她这形容逗的不行，“到时候我可以资助他一掛。” 林中月还没说完：“然后转头就上了你户口本。” 陈涣笑著看她：“那可不成，现在我户口本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得你这个当嫂子的同意才行。” 林中月想了想那个流浪小猫求收留的表情包，顿时表示：“其实也不是不行。” 两人插科打諢了几句，又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工作。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间，陈涣收拾好桌子上处理了大半的文件，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林中月身后，俯身去看她电脑：“怎么样了？” 林中月掩著嘴打了个哈欠：“我这边也差不多了，都是些不紧急的，明天再弄也一样。” 陈涣笑著调侃她：“这可不像林总会说的话。” 林中月保存文件合上电脑，横了他一眼：“承让承让，都是跟陈总学坏的。” 两人相视一笑，林中月也起身活动了一下：“明天不来了，明天公司有两个会要开，吴导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还要跟吴导面谈，听一听他那边的进展匯报。” 陈涣点点头：“好。” 林中月拎起包，陈涣抱著摞好的文件，出门往隔壁齐天一的办公室走。 一进去，陈涣就看到五六个人在里面伏案奋笔疾书。 陈涣见这一幕都沉默了许久：“你们……这阵仗还挺大的哈。” 齐天一从文件中抬头，幽怨的看著他：“你怎么得罪温清然了？” 陈涣：“我什么都没干啊？” 齐天一冷笑，指了指其他人手下的文件：“都是温清然的杰作。” 陈涣把处理好的文件放到齐天一桌子上，顺手拿起一本翻了翻。 都是些不重要但琐碎的事情，陈涣心虚的轻咳了两声：“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抬头大声告状：“温清然说我们太閒了，再不活动活动脑子都废了，就给大家找点活干！” 陈涣敷衍的点点头：“他人呢？” 齐天一幽幽道：“拿著你批的假条放假去了。” 陈涣：“……也就是说，温清然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到这些工作丟给他们，然后自己跑路了？” 齐天一『啪啪』给他鼓了两下掌：“理解能力真好，完全正確。” 陈涣摆摆手：“下班下班。” 对上几人希冀的目光，陈涣又补了一句：“明天继续。” 其他人：“……” 他们又去看齐天一，期待他能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齐天一被这些人烦了半天，这会脾气也不怎么样：“行了，正好趁机清理一下公司堆积下来的冗杂事务。” 温清然倒也还没囂张到给齐天一布置任务的程度，就是选中的那几个人，都跟齐天一关係不错的，一会就来一句该怎么做，最后乾脆直接搬著电脑过来了。 齐天一还能怎么办，他又不能直接把人撵出去！ 事后林中月还对陈涣感嘆：“想不到齐少脾气还挺好的。” 陈涣：“这点小事没必要生气。” 林中月想想也是，该说不说，这些二代们的脾气都挺稳定的。 “对了，”陈涣开车的时候，林中月想起一件事，“舅妈说胚衣做好了，让我们有空去试一下，没问题的话绣娘要开始动工了。” 陈涣点头：“可以啊，我都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中月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这周不行，这周公司还有几个会要开，新的项目立项。” 娱乐公司跟別的公司不太一样，有很多短期琐碎的项目，以及许许多多的突发状况要处理。 陈涣点头：“那就下周。” 两人对备婚这事都是充满期待的。 只是在去试婚服之前，陈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第422章 你还是那么喜欢给人做单选题 茶室里，两人相对而坐。 陈涣姿態懒散的撑著下巴看著宋兰台。 他一直觉得，一个人泡茶时的动作是很容易暴露內心想法的。 就比如此刻，宋兰台泡茶的动作虽然行云流水，却总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有一点小小的拖延，以至於整个泡茶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这其实无伤大雅，会让陈涣有些好奇是原因是，宋兰台平时並不是这样的性格。 不过宋兰台也没能拖延太久，他既然叫了陈涣过来，就已经打定主意，何况他觉得家里他最適合提及这件事。 將茶杯放到陈涣面前，宋兰台总算语气迟疑的开口：“欢欢。” “嗯？”陈涣抿了口茶，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 宋兰台又进入了短暂的沉默，陈涣也不催，静静等他组织好语言。 等他一杯茶喝完，宋兰台总算重新开口：“你小舅舅快要刑满释放了，舅舅是想问你，你心里有没有什么章程？” 陈涣挑眉，反问道：“舅舅希望我怎么做？” 宋兰台犹豫片刻说道：“你外公外婆虽然嘴上不提，心里还是惦记的。” 陈涣点头：“外公外婆只是不想影响我的决定，我能理解。” 宋兰台嘆气：“你一直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 陈涣安静的喝茶，宋兰台见他没接话，也不再多说，沉默的和陈涣对坐著品茶。 片刻后，他才听到陈涣充满无奈的声音：“舅舅是觉得我会对小舅舅做什么吗？” 宋兰台瞪眼：“怎么可能，我只是……唉，舅舅不是想帮兰檐说情，就是想问问，日后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好，担心陈涣会误会什么。 陈涣看他在那儿纠结了半天，反而笑出声，亲手帮宋兰台的茶杯重新添茶：“舅舅放心，我都明白。” 宋兰台长长的嘆了口气：“兰檐那孩子……都是我们这些当兄姐的没有管教好。” 陈涣放下茶盏，顺著茶室的窗户向外看，正对著他小时候很喜欢爬上爬下的假山。 他轻声说：“我有时候看到筱筱和秋秋，就想起小舅舅带我玩的模样。” 宋兰台闭了闭眼，眼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幼弟，但也是无药可救的赌徒。 宋兰台：“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就够了。” 陈涣点头。 几天后，陈涣坐在某监狱会见区。 宋兰檐看著他，他也看著宋兰檐，两人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 一直这么安静的坐了十几分钟，宋兰檐才缓缓开口：“欢欢。”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陈涣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点头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宋兰檐故作轻鬆的摊手：“挺好，作息规律，饮食营养均衡，身体都好上了不少。” 陈涣：“那就好。” 对面似乎没什么说话的欲望，陈涣也不兜圈子，直接报了几个国家的名字。 “喜欢哪个？” 宋兰檐一愣，隨即很快反应过来：“你要……流放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爸的意思？” 陈涣偏头看了看他：“我。” 宋兰檐注意到他手指的动作往下看，赫然是宋家的家主戒指，他瞳孔骤然一缩，但语气却透露著果然如此的篤定：“你继承了宋家。” 陈涣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结婚了，婚礼在下半年举行。” 宋兰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自嘲一笑：“也对，宋家的事自然不需要通知我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 陈涣点头：“所以我要送你出国，你同意吗。” 宋兰檐反问他：“我有拒绝的选项吗？” 陈涣：“没有。” 宋兰檐看了看他：“你还是那么喜欢给人做单选题。” 他深吸一口气：“阿美莉卡。” 陈涣点头：“可以，你出狱后我让人来接你，证件不需要你操心，我在那边有套房子，你过去以后暂时住那里。” 宋兰檐没说话，等待下文。 果然，陈涣紧接著就说：“你要是无药可救了，就死在外面，別回来给宋家丟人。” 宋兰檐低低的笑了两声：“果然，还是这个狗脾气。” 他答应下来：“好，但我出国之前，想回家一趟。” 陈涣断然拒绝：“不行，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情绪太大波动。” 宋兰檐：“……我到底是亲生的，別说的我好像是回去索命的一样。” 陈涣冷哼：“要么自己混出个人样，要么就別回来了。” 宋兰檐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陈涣不想和他多说，目的达成后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站起来，就被宋兰檐叫住。 “欢欢。” 陈涣注视著他：“嗯？” 宋兰檐垂下眼眸避开他凌厉的扫过来的视线：“帮我跟你妈说声对不起，当年是我混蛋，让她三番五次的跟著丟人。” 陈涣冷笑著嘲讽他：“在赌桌上跟人爭一时长短的是你，自己惹的祸事摆不平，被人追债追到家门口的是你，我妈丟什么人。” “宋兰檐，你但凡还念家里几分好，往后余生，做个人。” 第423章 温清然给陈涣整个大活 陈涣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对宋兰檐的期待，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磨没了。 只要对方能好好做个人，陈涣並不介意多养一个米虫。 回去后，陈涣很快把宋兰檐出国的相关事宜安排好，只能人一出来，就立刻把人送走。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才去跟宋克行和陈灵己说。 陈灵己心疼的摸了摸外孙的头顶：“真是委屈我们欢欢了。” 陈涣摇头：“只是跑跑腿算什么委屈，只要外婆不觉得我处理的冷血就好。” 陈灵己一个劲儿的摇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倒是宋克行，这会还能沉著开口，只是语气有些唏嘘：“我跟你外婆啊，一辈子兢兢业业，只在你小舅舅的事上犯了糊涂。” “唉，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让你给我们收拾烂摊子。” 陈涣拉著他的手哄他：“外公，这算什么烂摊子啊，您看看豪门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著实不算什么，总不能天底下的便宜事，都让我一个占了吧。” 宋克行被他逗的一乐，无奈的跟著摇头：“偏你从小歪理多。” 陈灵己年轻时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只是老了人也软和了许多，但也不是个沉湎於过去的人。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拍了拍陈涣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也要多为自己考虑。” 宋克行也赞同的点头，他沉下脸：“到了国外，也別给他太多钱，能有吃有穿就不错了，至於其他的，自己立不起来，你扶持再多都没用。” 至於宋家遗產，那就更別想了，当初宋兰檐被逐出家门和族谱是宋克行请了高老爷子等一眾好友在祠堂见证的。 只要他们这一群人还没死绝，宋兰檐都別想凭藉这血脉关係谋求宋家家產。 何况，宋克行看了眼陈涣，他也不觉得外孙会搞不定宋兰檐。 要是筱筱他还要担心一下对方会不会被宋兰檐以长辈的身份施压，但陈涣，他只对自己爱的人放低底线。 陈涣笑著安慰两个老人：“我这次去看小舅舅，感觉他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说不定真的会改好呢。” 陈灵己轻摆了下手：“不用安慰外婆，有你舅舅和你妈，我只当自己没生过他。” 这不能怪陈灵己心狠，实在是宋兰檐当初回家要钱要不到时，说的话太伤她的心。 陈涣不愿意让两位老人因为这事太过伤神，很快就拿他和林中月的婚礼转移话题。 陈灵己笑了起来：“你之前出差，忘了跟你说，你周奶奶听说你要结婚，这次特意出山要帮你们绣婚服呢。” 陈涣也很意外：“周奶奶不是退休很久了吗？” 陈灵己点头：“小周手艺也不错，但你周奶奶是全福之人，咱不搞封建那套，就討个吉利。” 陈涣抿嘴笑了起来，想了想：“那我改天带月月和秋秋去看望一下周奶奶？” 陈灵己点头：“应该去的。” 宋克行则是提了另一件事：“家里也再翻修翻修。” 对宋克行来说，陈涣的婚礼比他和老伴的寿宴重要的多。 之前他们寿宴的时候，宋家园林都开放了一部分区域，这次陈涣结婚，规格怎么也不能比那时小。 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陈涣也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好。” 安顿好家里的心腹大患，陈涣觉得自己总算能安心备婚了。 温清然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你放心的还是太早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著，你能互相交託后背的兄弟，在你最安全的时候，总会冷不丁的插你两肋一刀。 林中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开拍前的短采，竟然能采的如此惊心动魄。 而且因为直播关係，她只能坐在下面听著，不能衝上去捂住温清然的嘴。 一开始还好，只是回答一些剧本相关问题。 但隨著记者的话题逐渐引到了最近的热搜上时，画风就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温清然当时是这么说的：“星陈继承人？没考虑过，听我哥的安排吧。” “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演员，只是我哥太辛苦了，才想著回去帮他忙的。” “对我们家庭关係其实挺融洽的，只是大家分工不同，我哥是个胸襟宽阔沉稳可靠的兄长，陈总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 “之前很多人把抱错的责任也归咎到我哥身上，我担心我不回去的话，他还要背更多的锅，比如他排挤我之类的，我知道很多人这么说，但没这事。” “对陈总的声明会不会不高兴？当然不会，我恨不得自己能替我哥签下继承人声明，真的，那黑工反正我是不想打！” 最后一句话被他说的掷地有声，隔著屏幕网友们都能感受到他的决心。 ——【真的吗？可我感觉好像陈涣也不是很想回去打黑工的样子？】 ——【啊？好好一个星陈集团继承人，现在已经成为黑工的代名词了吗？】 ——【感觉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平时都直接叫陈涣的，这一口一个我哥，看出来了，温清然是真的不想打工。】 ——【我要笑死了，一个是沉稳可靠的兄长，一个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差別待遇温清然是一点不装啊！】 林中月听著听著，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死掉了，只有手指还在麻木的敲击著屏幕，给陈涣实时转播温清然的暴言。 实际上，在收到林中月的消息时，陈涣已经立刻去看直播了。 结果就是在旁边跟他一起看直播的齐天一冷嘲热讽道：“整天要给陈总整个大活，这下孽力回馈了吧。” 陈涣：“……” 谁能想到呢，平时认为乖乖不会搞事的好孩子，冷不丁在直播里给你整个大活出来。 他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儘量用不那么暴躁的语气，让林中月在直播后把人给他领过来。 结果半个小时后，他接到了林中月的电话。 林中月：“呃，陈涣，你能想像吗？” 陈涣保持镇定：“你说，我试试。” 林中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在刚刚，採访一结束，我亲眼见到，温清然从后台摸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箱直接跑路了。” 陈涣：“？？？” 第424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陈涣磨著后槽牙让人去找人的时候，温清然拖著行李彬彬有礼的敲响了陈家的大门。 管家见到来人时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隨后礼节性的欠了欠身：“二少。” 他看了眼温清然手中的行李箱：“您这是？” 可別说是突然需要父爱了，所以回家住一段时间，这话他老人家都不信！ 温清然轻咳了两声，换上了亲切的称呼：“管家爷爷叫我清然就行了。” 然后老实孩子乖乖的回答了管家之前的问题：“离家出走。” 管家：“……” 很好，看来二少身上的陈家基因正在觉醒，陈家人那特有的漫长的叛逆期终於轮到他了。 管家镇定自若的点头，看起来经验丰富的样子：“那么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订购。” 这一刻，温清然忽然就明白陈涣会喜欢这位老管家的原因了。 因为他身上就是有那种一句话把人拉回生活片场的魔力。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都行，我不怎么挑食。” 管家眉毛动了动。 看来考验管家专业能力的时刻到了。 当然，为了配合二少玩离家出走的小游戏，他是不会直接向宋家的厨师打听的。 “好的。” 管家將温清然送回房间休息，又快速给陈敬山发了条消息转达这件事。 最后他走进厨房，庄严的对厨师宣布：“今晚大少可能会回家吃饭。” 是的，虽然管家跟家中的佣人们说不要给大少打小报告，但实际上他对温清然瞒不了多久这事深信不疑。 陈敬山的想法同上。 陈敬山听到温清然独自回陈家的第一反应不是欣慰，他只觉得自己头顶被人空投了炸药包。 他甚至直接崩了自己的工作狂人设，一边让小林秘书去查一下陈涣又干了什么，一边罕见的从公司早退。 结果小林秘书在路上跟他说：“大少没干什么，是二少接受了一个採访。” 可能是觉得採访內容不好转述，小林秘书直接给陈敬山播放了视频。 陈敬山：“……” 沉默是今晚的陈家。 陈敬山沉默的回到了他沉默的家，见到了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沉默儿子。 温清然手边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时不时的翻动一下书页。 陈敬山默默注视著他，最终还是对他选择的避难所提出了质疑。 而温清然的回答掷地有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甚至还在陈敬山眼前晃了晃自己已关机的手机。 他很少，不，应该说从没在陈敬山面前表现出如此活泼的时候。 陈敬山觉得，这可能是干了坏事之后的兴奋压过了一切。 他又深深地看了温清然一眼，这大概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经典典范吧。 这不是坐等陈涣怒气升级呢吗？ 他都不会干这种事。 事实上，陈涣在听到手机里的忙音时，也確实升起了想打孩子的衝动。 林中月立马抱住他的胳膊：“冷静，冷静，还没下雨呢。” 齐天一吐槽：“这是重点吗！” 陈涣倒是不担心温清然发生什么危险，他就是单纯觉得孩子欠收拾了。 温清然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出门就变装，连著换了几辆车，最后才去陈家，打车时还记得使用现金支付，手机关机，但这都抵不过一句，陈涣有掛。 陈涣在脑海里跟系统说：“搜一下温清然的位置。” 系统殷勤的说：“好的好的。” 它搜索的同时还在陈涣耳边碎碎念：“没想到温清然还有用上这个插件的一天。” 要知道这个插件，可是他们用来寻找失踪儿童的。 陈涣继续冷笑：“他怎么不算一款走失儿童呢。” 两三秒钟后，系统给出搜索结果：“温清然在陈家。” 陈涣：“？” 陈涣觉得他今天真的快要被问號淹没了。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听人说温清然主动前往陈家。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温清然此举的用意，这是跟他玩灯下黑呢。 陈涣顿时气笑了，他对林中月说：“跟妈说一声，今晚回陈家吃饭。” 林中月一脸懵逼：“啊？” 话题跳跃这么快吗？ 陈涣咬牙切齿：“温清然去陈家了。” 林中月抬手摸了摸陈涣额头，怀疑他被温清然气上头了。 温清然对陈家的抗拒，那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陈涣冷哼：“是啊，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去，所以他一定是去陈家了，让吴琳和公司的人回来吧，別找了。” 齐天一惋惜自己失去了一次看热闹的机会，他给群里发了条信息，让其他人也別找了，隨后收起手机：“那我们也下班了，不影响你回家收拾孩子。” 陈涣点头：“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顿了顿，他补充道：“繁星那边也一样。” 齐天一比了个ok的手势：“这就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说不定大家会因此希望温清然以后多多搞事。” 陈涣看了他一眼：“滚。” 齐天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呢？像那种儿子不听话，自己又管不了的暴躁老子。” 第425章 需要我给你安排一场人工降雨吗？ 林中月欲言又止，虽然有点不太尊重长辈，但她觉得齐天一这形容似乎更適合陈敬山。 而陈涣的回答是无声的，他隨手抄了袋薯片朝齐天一身上丟了过去。 齐天一伸手接住，撕开包装尝了一口，评价道：“我不太喜欢这个味的。” 陈涣无语的瞪他。 齐天一最终还是尊重了一下自己的老板，他在胸口画了个潦草的十字：“好吧，让我为温清然默哀。” 唯一值得夸奖的是，他还顺便带走了跃跃欲试想要去看热闹的李松等人。 而陈家这边，不知出於什么心理，陈敬山没有回书房继续工作，而是陪温清然等在客厅。 说陪也不准確，因为两人只是单纯的共处一室，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句对话，就再也没和对方多说一个字。 直到门外传来囂张的剎车声，只听声音的清晰程度，就能清楚的意识到开车之人一定是把车直接横在了別墅门口。 陈敬山短促的发出一声气音，然后如愿在温清然脸上看出了几分慌乱，他点点头，这或许就是他放著好好地书房不去，非在客厅加班的意义吧。 至於温清然此刻的心情…… 已知爷爷奶奶还在疗养院，他也没听管家提起今天会有客人到访，当然客人也不会把车停在这么没礼貌的地方。 那么现在会气势汹汹直接把车横在门口堵门的人会是谁呢？ 答案其实不怎么难猜。 温清然从计划的最初就知道，被发现是肯定的，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陈涣肯定会往陈家猜。 但他没想到陈涣来的速度会这么快。 算算时间，这不是他刚到陈家没多久，就直接被锁定了位置吗！ 温清然心情沉重的甚至来不及猜测谁是內鬼。 偏偏平时沉默寡言的陈敬山这会还非要刷存在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温清然没接话，目光不断的飘向楼梯的方向，开始思索跳窗逃跑的可能性。 陈敬山放下手里的钢笔，语气悠然的提醒他：“一个忠告，家里的每一扇窗户，陈涣跳起来都比你更加熟练。” 如果这是在游戏中，陈敬山的话一定瞬间吸引了温清然的仇恨值。 温清然怀疑的问他：“是不是你给陈涣通风报信？” 陈敬山表示自己又被孝到了：“不是。” 对方甚至不愿意先怀疑一下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吗？ 他十分无语：“哪怕你猜一个陈涣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呢。” 温清然斩钉截铁：“不可能。” 陈敬山真情实感的疑惑了：“嗯？你就那么信任他？” 温清然嫌弃的看了眼便宜爹：“陈涣会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拒绝。” 陈敬山：“……” 是他冒昧了。 两人互相嫌弃的时间里，宋兰亭、陈涣和林中月已经进了门。 在车上的时候，宋兰亭就听林中月和陈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宋兰亭：“……” 宋兰亭很活泼的对林中月吐槽：“清然这也算是打破了欢欢离家出走的最短距离记录。” 林中月乾笑了两声，也觉得温清然这是有点聪明但不多，明显没玩过他哥，下次可以跟陈知坐一桌。 接收到了宋兰亭不断发出的眼神暗示，温清然心虚的起身打招呼：“妈，嫂子。” 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开始不太熟练的试图恭维陈涣：“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陈涣神情自然的点点头，听到这话甚至笑了一声：“是吗。” 温清然连忙点头，然后他就被换好拖鞋走进来的陈涣薅著衣领摜到了沙发上。 原本在客厅工作的佣人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陈敬山不知从哪儿递给陈涣一把桃枝，惹得宋兰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陈涣接了过去，也没在意那枝条根部下面还沾著的水，抬手照著温清然的后腰位置就抽了两下。 宋兰亭和林中月同时吃了一惊，毕竟陈涣平时大多都是动动嘴，真的当眾动手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两人条件反射的想劝，但宋兰亭及时抿嘴控制住了即將出口的话，並拽了下林中月的胳膊，摇了摇头。 林中月会意，无奈地又看了他们一眼，陪著宋兰亭坐到了距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 “你嫂子说没下雨不適合打孩子，需要我给你安排一场人工降雨吗？” 温清然想说，倒也不用这么有仪式感。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又老实了。 毕竟练功房里就算了，大庭广眾的挨打，还是有些太丟人了，总觉得好像预估错了陈涣的生气程度是怎么回事。 在被双手反剪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温清然发出了最后悔的声音：“我错了！” 跑路的时候行动果决，认错的时候乾脆利落，很好，林中月心想，长辈们再也不用担心温清然被养歪了，看起来已经掰不回来了。 陈涣鬆开手，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脚：“起来。” 陈敬山以为，温清然至少会顶两句嘴，谁知道温清然竟然真的就那么顺从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甚至不是直接坐起来，而是乖乖站在一旁，就很有挨打要立正的自觉。 但陈涣已经很熟悉他装乖这招了，压根不吃这套：“坐或者滚出去。”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哦。” 他把被陈涣用完就丟的桃枝拢起来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並把这个仇深深地记在了递工具的陈敬山身上。 感觉到温清然的视线，陈敬山只觉后背一沉，还来不及细思是什么东西，就听陈涣问温清然：“正好爸妈都在，说说整这齣是为了什么。” 第426章 去打你们姐弟三个都不愿意打的黑工 陈敬山注意到一件事。 在陈涣问出这话后，温清然原本打算顺势坐下的屁股，立刻又往外挪了半个身位。 他有点无语，这不是明明就很怂吗？ 还非得离家出走挑战高难度，温清然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陈敬山心中是满满的吐槽欲，其他人都没分给他什么眼神。 因为温清然开口了：“因为我不愿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这让温清然產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他在这间客厅里，眼睁睁的看著陈涣气完人瀟洒离去，而他却不得不留下来，连拒绝的话说起来都那么绵软无力。 他避开陈涣看过来的视线，抬头和陈敬山对视，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几乎所有人，包括你，都认为我和陈涣之间是此消彼长的关係。” “但我们不是，我至今户口本上还姓陈，只是因为我觉得由我来占住这个位置会对陈涣更有利。” “等会儿。”陈敬山越听越不对劲，果断打断他。 “什么叫占住这个位置？” 温清然歪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清然！”宋兰亭难得严厉的叫了他的名字。 温清然闭嘴了，可陈敬山心態还是炸了。 前有陈知怀疑他出轨，后有温清然怀疑他在外面有私生子。 他气的手抖：“好样的，你们姐弟真是好样的。” 半分钟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抬手指向温清然：“这个家你愿意待就待，不愿意待就跟你姐一起……” 在他最后一个滚字还没说出口之前，陈涣果断开口打断：“爸。” 陈敬山气愤的收声別开头。 陈涣厉声骂道：“在私德这方面爸確实无亏，说话之前不过脑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温清然缩了缩脖子。 宋兰亭无力的撑著额头：“我的性格確实软弱了一些，但，是什么让你们以为哪怕你们爸出轨，我都会容忍？就算我能忍，你觉得你外公外婆能忍吗？宋家的顏面能忍吗？” 温清然心虚的垂下头，小声道：“妈，我错了。” 宋兰亭摆摆手：“你该道歉的另有其人。” 温清然瞥了眼陈涣，陈涣抱著胳膊没说话，温清然撇撇嘴：“对不起。” 陈涣不满的皱眉，温清然立马又加了个称呼：“爸。” 陈敬山听著他这不太走心的『爸』，冷哼一声，不应声，也不看他。 陈涣敲了敲腕錶的位置：“说重点，別影响晚餐时间。” 温清然垂眸：“没什么，我就是想著反正最近陈总，不是，我是说爸最近正好在立爱子人设嘛，我就顺势宣布一下自己对陈家没兴趣，对星陈更没兴趣，让外界少在那各种揣测。” 陈涣点头当做接受了他这个解释，继续问：“那关机，提前准备好行李箱跑路，让大家四处找你呢？” 温清然一五一十的回答：“因为没跟经纪人提前报备，也不想解释。” 陈敬山一言不发的起身。 陈涣拧著眉头看过去：“干什么去，他话还没说完呢。” 陈敬山冷笑：“拜他所赐，我今天早退，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现在去打你们姐弟三个都不愿意打的黑工。” 陈涣：“……” 陈涣又瞪了温清然一眼。 陈敬山懒著看他们的眉眼官司，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表面上温清然是在故意惹陈涣生气，实际上可能是想早点把他气死，好给陈涣腾地方。 等他的背影消失，客厅里只剩下其他几人时，林中月终於斟酌著语气开口了：“清然，其实作为艺人，会有想为自己发声的时候很正常。但经纪人应该是你在这条路上最忠实的伙伴，吴琳从跟了你，也算是尽心尽力，哪怕你事先不跟我和你哥说，也完全可以跟她商量，她会为你保密的。” 哪怕她已经很谨慎的避开了『你知道別人在外面找了你多久吗？』这种愧疚绑架式发言，温清然看起来还是愧疚极了。 他再次低声开口：“抱歉。” 陈涣给林中月使了个眼色，林中月故作受伤的问：“难道我和你哥的公司，也不能让你完全放下心吗？” 温清然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的说出实情：“我只是以前没离家出走过，觉得有点好玩，临时突发奇想的尝试一下。” 后面的话他越说越小声。 陈涣听到这理由是真的被气笑了：“行，挺好。” 宋兰亭揉著太阳穴起身：“欢欢，我去看看你爸。” 陈涣：“嗯。” 林中月看了看陈涣的脸色，对温清然摇了摇头，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隨便找了个理由：“我去给吴琳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后面的工作。” 陈涣：“嗯。” 温清然小心的瞥了眼陈涣的脸色，大脑飞速转头，还想再救救等会儿的自己。 但陈涣今天已经是打定主意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了：“跟我上楼。” 温清然：“……哦。” 等温清然按陈涣吩咐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的时候，陈涣看著那收拾的整齐利落的行李，忽然出声：“临时突发奇想？” 第427章 好好叫爸的限定版儿子过期了 “呃……” 温清然怂怂的蹲成一团，盯著行李箱里那两盒完全可以称之为罪证的泡麵，手指不安的搓了搓。 陈涣轻笑一声：“泡麵？对自己还挺好，还怕离家出走饿到自己？” 温清然：“……” 眼看他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陈涣也不再继续追问，现在什么都没有给孩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重要。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温清然偷偷往旁边挪了挪，小声狡辩：“可能就是……突发奇想的时间线比较早……吧？” 陈涣：“……” 陈涣气笑了，重复道：“哦，比较早。” 温清然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就见陈涣俯身在他整齐的行李中，翻出一条看上去打人最疼的皮带。 他还在手上缠了两圈，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温清然：“！” 人类不想挨揍的本能迅速占领了高低，他在心中对两天前的自己破口大骂，离家出走为什么要带皮带这种东西！ 哦，他想起来了，是因为他过两天还有工作。 但此刻他一点都想不起收拾行李时的跃跃欲试的心情，甚至无法共情两天前的自己。 濒临挨揍边缘，温清然的大脑疯狂运转，他飞快的改口：“哥，其实我也有点想试探陈敬山的意思。” 陈涣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现在不是谈心时间。” 温清然：“……” 呜—— 晚餐时，面对温清然夹菜时那不太自然的动作，陈敬山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出更多冷嘲热讽的话语。 林中月看到温清然还能下楼吃饭，就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 可以，能下楼吃饭，就不会影响工作，陈涣还是有分寸的。 她笑著配合陈涣在餐桌上缓和气氛，说了说两人备婚的最新进度。 “我俩过几天去拜访周奶奶，再敲定一些婚服细节，跟拍团队的话，我们公司就有专业的。” 陈敬山点点头：“確定是只办一场了？” 林中月看向陈涣。 陈涣点头：“嗯，办两场相同规格的就太高调了，回头清然结婚的时候你再使劲也是一样的。” 温清然垂头吃饭不接他话茬，陈敬山也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显然还在记温清然的仇。 “不要考虑钱，既然只办一场，就尽善尽美一点。当年我娶你妈的时候……” 宋兰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都是老黄历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陈涣揶揄的坏笑：“知道知道，世纪婚礼嘛，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聊著聊著话题不知怎么，又拐到了宋兰亭的工作上。 宋兰亭眉飞色舞的说道：“都是很乖的好孩子，没有给我添过麻烦，还经常跑来帮忙，工作很有意思。” 陈敬山心念一动，试探性的提议让宋兰亭去星陈上班。 陈涣：“？” 陈涣大为震撼：“当著我的面挖人，陈敬山你咋那么会捡现成的呢？” 陈敬山：“……” 看来会好好叫爸的限定版儿子过期了，现在轮到直呼他大名的逆子了。 温清然还记得陈敬山落井下石之仇，语气凉凉的配合道：“就是啊，结婚二十几年都不说让我妈去公司上班，现在知道出来捡现成的了。” 陈敬山：“……你闭嘴。” 曾经有一个陈涣就已经够让他头大的了，现在又多了个温清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这会儿陈知不在家，否则他都想先去看看祖坟是不是出了问题。 被呵斥了一句，温清然也无所谓。 不过在陈涣的努力下，气氛总归没有太僵。 他儼然成了整张餐桌上最忙碌的人，一会儿跟陈敬山互懟两句，一会儿拉著林中月说话，一会儿给宋兰亭夹菜。 饭后，陈涣先陪林中月散了会步，就难得殷勤的跑到书房陪陈敬山加班。 说加班也不完全正確，他懒著看那些令人头大的匯报，所以就拿了些不那么重要但需要签字的合同来帮陈敬山签字。 陈敬山看著他那一落笔就跟他字跡一模一样的名字，终於还是没忍住：“彻底不装了是吧。” 他怀疑这死孩子高中就偽造他签名请假。 陈涣懒洋洋的靠著椅背，按照合同上秘书提前写好的便签又签了一份：“请假还用偽造？我都是直接跟我妈说我不想去上学的。” 陈敬山：“……” 陈敬山的血压又一次上去了。 第428章 打到三天下不了床的可能性是多少 陈涣这边名为安慰，实则气人的时候，宋兰亭敲响了温清然的房门。 温清然也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吃完饭就直接回房间了。 见到宋兰亭的时候，他也很意外：“妈，有事吗？” 宋兰亭提起手里的医药箱晃了晃：“来帮你上药。” 被点破了挨揍事实，温清然脸瞬间涨红：“我，我其实没什么事，就不用了吧。” 宋兰亭也不说话，就那么温温柔柔的看著他，看的温清然没多久就丟盔弃甲的把人让进来。 这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见宋兰亭已经找好了位置，温清然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有些扭捏的脱下了上半身的居家服，半趴在沙发扶手上。 在陈涣经年累月的监督和训练下，他现在也有了一身还算说得过去的流畅肌肉线条，只是此刻背上分布了一片不和谐的红檁子。 宋兰亭手指在上面戳了戳，温清然身体一僵：“妈。” 宋兰亭：“嗯？” 温清然诚实的说：“其实真的还挺疼的。” 听到这话，宋兰亭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好在母爱战胜了一切，她收回手，打开医药箱，找出里面的药膏：“好了，妈知道了。” 她细细的帮他给每一道红色涂抹药膏，一边涂还一边吐槽：“你这孩子，该跑的时候不跑，不该跑的时候倒是溜的很快。” 温清然尷尬的沉默著。 宋兰亭也不在意，开始给他举例：“你哥小时候，就从来不会站在原地挨打。” 她说起陈涣的小时候的事如数家珍：“他还不会说话那会，整天咿咿呀呀的烦死个人了，我那时候身体又不好，你奶奶的育儿理念是不能把孩子完全交给育儿师，你爸就只能下了班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就在欢欢屁股上拍了一下，你猜怎么著？欢欢抬手就给了你爸一巴掌。” 温清然：“……” 宋兰亭笑道：“我有时候都怀疑那孩子是故意的。” 温清然总是忍不住接话了：“妈。” 宋兰亭住口了：“怎么了？” 温清然：“你觉得我刚才如果真跑了，陈涣把我打到三天下不了床的可能性是多少？” 宋兰亭眨眨眼：“……大概是，百分之百吧。” 温清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真情实感的说：“是啊！所以我怎么敢跑！” 宋兰亭也沉默了，片刻后她赞同的点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这也像是一个用来破冰的信號，温清然在房间太过安静的时候，忽然也开口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跟陈涣一点都不一样，农忙的时候，我爸妈只需要把我放一个特別大的塑料盆里，让我自己玩，就能放心的去干农活。” “回来的时候发现我都不会往外爬的。” 宋兰亭温柔的轻抚他的背：“那也很好，没有给你温妈妈添太多麻烦。” 温清然小小声的说：“我妈才不会觉得我麻烦。” 宋兰亭笑著赞同：“你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 温清然有些低落的摇了摇头：“如果他们还在，也会很喜欢陈涣的。” “虽然我爸妈是农民，但我太爷爷以前是我们那里的民兵队长，陈涣说不定就继承了他的基因。” 他委屈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我小时候吃的是全村小孩子中最好的，长得是最柔弱的。” 宋兰亭没忍住笑了起来。 擦完药，她帮温清然把居家服上衣松松垮垮的搭在他身上，等人坐起来后才说道：“那看来是我的错了。” “你和欢欢不太一样，他虽然称得上长在富贵窝，却像一棵小草一样，总是透著勃勃生机。” “你要更像我一点，性子软和，我其实很庆幸你遇到的是温家夫妻。” 第429章 你真觉得欢欢说话，比你爸好听很多吗？ 温清然抿唇笑了一下：“我也很庆幸。” 宋兰亭拉过他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拍了拍：“清然你是不是，不相信你爸是真的对欢欢好？” 被一语戳中心事，温清然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 但对上宋兰亭那双写满了篤定的眼睛，温清然又泄气般承认了：“是。” 是了，宋兰亭只是温柔，又不是傻。 温清然垂下眼睛不去看宋兰亭：“我记得就在这栋別墅里，陈敬山那一字一句都是锥心之言，我一个旁观者听了都心寒。” “我不知道陈涣是怎么听下去的。” “生气时就让孩子滚出去，骂他养了这么多年还养出仇来了，不生气的时候又把陈涣拉出来立他的爱子人设，这让我怎么信任他。” 那一场称得上陈家世纪大战的爭吵宋兰亭自然也没忘记，只是……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问道：“清然啊，不是我向著你爸说话，你真觉得欢欢说话，比你爸好听很多吗？” 温清然：“……” 温清然也沉默了。 他努力挽尊：“我只是打个比方。” 宋兰亭点头，看这带著一身新伤还能帮陈涣狡辩呢，她是不用担心兄弟俩生出嫌隙了。 她就是有点开始心疼自己丈夫。 她轻声嘆息：“这也不能都怪你爸，你爷爷是创业一代，你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在两个强势的人手底下討生活不容易。” “你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爱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你爸他没学过爱，也就不会表达爱。” “他好面子，有很多缺点，和你爷爷如出一辙的强权大家长思想，但他从没缺席过汁汁和欢欢成长的任何一个阶段。” 比起宋兰亭这边柔声细语的引导，陈涣说话就直接多了。 “跟自己亲儿子置气，可真有你的。” 陈敬山呵呵冷笑：“他自己恐怕都不这么认为。” 陈涣批累了，把文件和笔往桌子上一拍：“那你至今不愿意去祭拜温爸温妈的原因是什么？” 陈敬山不说话了。 陈涣直接挑破那层窗户纸：“最开始你不去，还能勉强用你不擅长人情世故做藉口，现在都多久了，你还是不去，就因为拉不下你那破面子？” 陈敬山还是不搭理他。 陈涣皱眉，看著他忙碌的样子，语气阴森的威胁：“你不搭理我，我要不高兴了。” 陈敬山一脸震惊的抬头：“……你还不高兴了？我都没说我不高兴！” 陈涣抱著胳膊：“你是没说，可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 陈敬山：“我不应该吗？” 陈涣歪头：“陈知的傲慢果然是从你这学来的。” 陈敬山眉头紧皱：“怎么这时候又提陈知。” 陈涣哼哼了两声：“高兴的时候叫她汁汁，不高兴的时候叫她陈知，我们是你养的小狗吗？” 陈敬山：“？谁家狗跟个祖宗似的？我一句话没回你就要不高兴了，是不是明天还要写个大字报给我贴上？” 陈涣顺杆子爬：“那我要贴你公司门口。” 陈敬山：“……” 他降压药呢！ 陈涣把人气的差点厥过去，他反而放缓了语气。 他走到陈敬山身边，胳膊撑在他肩上，一点也不担心他年迈的老父亲撑不住：“爸，人和人相处呢，总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对不对？” “您可是最伟大最坚强最无私的父亲，怎么能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陈敬山撇开头：“谁跟他计较了。” 陈涣瞭然：“那就是跟我计较了。” 他揣测陈敬山的心理活动：“因为我很快改口叫了温爸温妈，但清然还在別彆扭扭的不接受你，你心里不平衡了，我猜的对不对？” 陈敬山：“……” 有时候真想把交给墨菲的学费追缴回来，学那点玩意全使他身上了。 陈涣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不可置信的惊呼：“拜託，你不会忘了自己当初都干了点什么吧？” “他户籍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更改，温爸温妈留给他的宅基地莫名其妙的没了。刚有起色的事业被横插一手，瞬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队內叛徒。换我高低跟你打一架，他只是记仇和不喜欢你而已，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陈敬山不可置信：“只是记仇和不喜欢我，还而已？” 这话陈涣到底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陈涣耸肩，鬆开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反身靠坐在办公桌上，跟陈敬山面对面：“不然呢，你该不会理所当然的以为只是有那么点血缘关係，他就必须得无条件的体谅你的想法，再超越温爸温妈的把你当亲爸吧？” 陈敬山抬头和他对视：“那你呢，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你。” 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陈涣其实有点想不起来了，但他根据自己的性格，也能推测一二：“一开始的话，只是因为他们去世了，所以认和不认都没什么影响，对我来说只是多了两个需要上香祭拜的长辈。” 陈敬山沉默了，这理由他是真没想过。 陈涣还在继续发言：“所以你用我和清然作对比，对他是不公平的。如果你掛墙上了，我觉得温清然也不会介意这样做的。这只是很小的付出，却能省去很多麻烦。” 陈敬山：“……” 这大儿子，可真是孝死他了。 陈涣说的是实话，本身就没相处过的人，陈涣对温家夫妻的印象，全都是来自温清然的描述，那感情可太不牢靠的。 但他和温清然最大的区別就在於，他並不介意嘴甜一点。 陈涣：“我参加综艺赚到的第一笔钱，全部拿来给温家爸妈挪坟了。” 陈敬山脸色更难看了，陈涣却继续说：“当时我跟清然说，我要用这一百五十万，买断和温家的所有关係。”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从没背叛你，也从没想过离开这个家。” 陈敬山这会倒是很有逼数，他犀利的指出：“那是因为家里有你妈。” 陈涣儘量露出一个不那么心虚的微笑：“没有的事，我主要也是割捨不下我亲爱的老父亲啊！” 这话说给狗听，狗都不信。 陈敬山冷哼：“他竟然还怀疑我有私生子。” 陈涣点头：“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陈敬山：“这还像句人话。” 陈涣理所当然的说：“要真有，你和他早被我一块弄死了。” 陈敬山：“……” 陈涣用脚尖踢了踢陈敬山小腿骨：“他说错话，我罚也罚了，揍也揍了，你还跟他计较什么。” 陈敬山翻了个白眼：“我是你爹！” 谁家儿子整天用脚踢他爹啊！ 陈涣：“看我心情吧。” “打的好狠，差点打死，你真不去看看？” 第430章 护工比他孝顺多了 陈敬山没好气的摆手想要把这烦人精挥开：“不去！” 陈涣眼睛一眯：“真不去？” “你眯什么眼？难道我不去你还想把我绑过去吗？”陈敬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眉宇间那点小变化。 被戳穿后，陈涣也不心虚，懒洋洋的靠在桌子边缘，语气隨意：“怎么会，您可是我最最尊敬的父亲大人，我怎么会干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陈敬山无语：“说这话之前，先把你一直踢我的脚挪开。” 陈涣撇撇嘴，听话的停下了小动作。 陈敬山见他配合，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甚至没对陈涣仍然坐在桌子边缘这事发表意见，他只是默默把自己要用的文件往旁边挪了挪，把中间的黄金位置让给陈涣。 陈涣小时候甚至在这张桌子上拉过，现在只是靠坐一下，进步已经很大了！ 可哪怕他已经委曲求全到这个份儿上了，陈涣还是没有放过他。 “唉……” 只听陈涣一声长长的嘆息，陈敬山的脊背上瞬间攀上一股直窜天灵盖的凉意。 他战术性后仰，警惕的看向他：“你又要作什么妖？” 陈涣摇头否认：“我不是在为自己嘆气，我是在为你扼腕。” 陈敬山多年来被坑养成的雷达迅速在脑海中拉起一级红色警报：“这话怎么说？” “事先声明，我把他认回来不是为了让他给我养老，我有钱，请的护工比他孝顺多了，用不著他。” 看看，他现在也学会陈涣免责声明那套了。 陈涣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这个了，你放心，你和我妈的养老我包办了还不行吗。” 听他这么说，陈敬山不仅没放心，反而更警惕了。 然后他就看陈涣低头整理他那破表。 陈敬山：“买。” 陈涣这才幽幽开口：“您知道的，我从小就爱说话，过段时间我们去看望爷爷奶奶的时候，万一一个不小心说吐嚕嘴，您可千万不能怪我，毕竟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陈敬山 ：“……” 那不是陈涣的本意就有鬼了！ 他问：“这是威胁？” 陈涣：“这是免责声明。” 陈敬山：“……” 这熊孩子，还跑这给他当教科书来了！ 陈敬山闭了闭眼，为了耳根子清净，他一咬牙，又妥协了：“去！等会儿忙完工作就去！” 陈涣这才满意的站起来，绕到陈敬山身后，殷勤的帮他捶了捶肩，不走心的吹捧道：“我就知道，您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宽容最无私的父亲。” 陈敬山：“呵呵。” 陈涣目的达成，很快就不耐烦这种机械工作了，没捶两下就想偷溜。 又被敷衍了的陈敬山拿出杀手鐧：“……不想让我拖到后半夜，就去把那堆文件批完。” 陈涣不可置信：“我把人揍了，仇恨值都拉我身上了，让你去捡个好人噹噹，我还要给你干活？” 陈敬山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再想想，他会把仇记谁身上？” 陈涣：“……” 陈敬山难得占了上风：“哼，批完我跟你一起去，不然去是会去，態度就不好保证了。” 陈涣：“？你没事吧？” 陈敬山態度坚决，不为所动。 陈涣刚溜走没两步的距离，不情不愿的又折返了回来，还顺脚把陈敬山屁股下面的椅子踹的离桌子中心更远了。 陈敬山闭了闭眼，他忍。 陈涣嘀嘀咕咕：“这么大岁数了还想熬到后半夜，真难杀啊。” 陈敬山：“……” 没事，他聋了，他听不见。 事实证明，不仅去的人不情不愿，温清然也不是很愿意顶著一背的伤还要应付陈敬山。 宋兰亭不一样。 宋兰亭是个包容性很强的母亲，帮温清然上完药后，母子二人氛围正好。 温清然也愿意顺著她的话分享一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等温清然露出疲色的时候，宋兰亭又恰到好处的提出离开。 这些都让温清然感到被尊重。 宋兰亭离开后，温清然也没回臥室，他有预感，陈涣今天一定会来找他谈心，这是他们的默契，陈涣揍人和骂人中间很少隔过夜。 所以他只是把房间內小客厅的灯光调暗了些，又播放了节奏舒缓的音乐，就重新趴回沙发准备小憩一会养足精神。 不然等会困到意识模糊，陈涣问什么，他胡言乱语的回答一通，他相信陈涣绝不会吝嗇再给他来个回锅肉。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涣会和陈敬山一起出现在他房间门口，这到底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搭配啊。 第431章 你把他打傻了？ 温清然调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在看到陈敬山的那一瞬间就直接把门合上。 同时他也有点庆幸，过来开门之前，有好好的把衣服穿上。 见他开了门以后就开始发呆，陈敬山看向陈涣：“你把他打傻了？” 陈涣：“……” 温清然：“……” 陈涣无语吐槽：“你真的，你就多余长这张嘴。” 温清然听后没忍住笑了一声。 陈涣闻声看了过去，眉头一挑：“还堵在门口乾什么，不让进？” 温清然无奈的让开门口的位置：“进进进，怎么可能不让你进。” 被刻意无视了的陈敬山在路过温清然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那边小声咕噥著什么。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就听到温清然说：“我才不会上赶著给你再抽我一顿的机会！” 陈敬山：“……” 这么怂的话其实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硬气的。 与此同时，他还有点恶劣的心想，真希望可以手动调高对方的音量啊。 陈涣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一回头，陈敬山落后他好几步，还板著个臭脸，但陈涣可比温清然了解他假爹：“又在那儿算计谁呢？” 温清然立马警觉的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 陈敬山无语的加快脚步，大马金刀的坐在陈涣隔壁的单人沙发上。 温清然神情诡异的看了眼他俩，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的房间吧？ 怎么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有主人翁意识。 好在他还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看在这里是陈家的份儿上，他在问陈涣要喝什么的时候，也顺便捎带了一下陈敬山。 结果陈敬山表现得就跟个游戏里的定点npc似得，他一问：“陈总喝点什么。” 陈敬山就被触发了关键词：“咖啡。” 陈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喝什么咖啡喝咖啡，牛奶！” 温清然：“……好的。” 然后他就真的丝毫不顾陈敬山本人的意志，在小冰箱里找出一瓶应该还没过期的牛奶，放他面前。 陈敬山看看自己面前的瓶装牛奶，又看了看温清然忙上忙下煮水给陈涣泡茶的模样，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直到温清然泡好茶，自己也坐到沙发上，陈敬山才缓缓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口：“我不能喝茶吗？”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两个逆子同时满脸诧异的看著他。 陈涣作出代表性发言：“谁拦著你不让喝了？” 陈敬山：“……刚才就是你说的。” 他还没老年痴呆呢！ 他一字不差的重复道：“喝什么咖啡喝咖啡，喝牛奶！” 陈涣点点头：“对啊，里面有茶的事吗？” 陈敬山：“……” 陈涣摇了摇头，无奈的感嘆：“我就说，你们这种心思复杂的大人，真是喜欢做阅读理解，你看看，又过度理解了吧。” 陈敬山：“……” 他承认，到了他这个年纪，说话难免有些爹味，但他真的有点忍不了陈涣也这么对著他一脸爹味的指指点点！ 他刚要发作，陈涣已经先抬起手往他这边比划了一下，並开始信口开河：“咱爸听说你受伤严重，特地过来探病。”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陈涣敢说温清然也真敢信。 他配合的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復出敷衍，非常公式化，也非常不走心。 说话的时候，温清然腰背做的笔直，也不知道是平时是坐姿习惯，还是单纯背上有伤，所以不想往后靠。 像陈涣，已经端著茶杯懒懒散散的窝进柔软的沙发里面了，要是没什么事，陈敬山甚至怀疑他能愜意的当场睡一觉。 陈敬山深深地吸气，他得承认，他会走这么一趟，本身就代表他对陈涣的话也是有几分赞成的。 但他努力的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是乾巴巴的挤出一句：“家里有专门找人配的伤药，一会让管家给你送过来。” 温清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多谢陈总，不过不用了，我妈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陈敬山：“……” 陈涣撑著下巴点头：“看来还是咱妈疼孩子，不像老陈，就只会嘴上说说。” 陈敬山一脸无奈的看向他，陈涣真的是来做他们中间的调和剂的吗？ 不过让陈敬山没想到的是，温清然说话这么不客气，竟然还会起身给他道歉。 他弯下腰，很诚恳的说：“抱歉，我不该隨便怀疑你在外面私生子。” 陈敬山惊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没事，以后別这么想就行了。” 陈涣满意的点点头，举起手机：“来，你俩握个手，我拍张照片给爷爷，这是我们家庭和谐史诗级的进步。” 另外两人：“……” 陈敬山咬牙切齿：“我来之前你可没提还有这茬。” 陈涣眨眨眼，面上一派无辜：“我没说吗，可能是工作太多，累昏头忘了吧。” 温清然觉得，现在就是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了。 在陈涣的镜头下，他十分自然的看向陈敬山，虽然没有像陈涣说的那样握手，但眼神中也毫无抗拒之意。 相比之下，陈敬山就显得僵硬许多。 陈涣拍完照片，收起手机，摇摇头：“老陈你不行啊，你也不想爷爷在疗养的时候，还得惦记著你吧？” 皮了两句，在陈敬山爆发之前，陈涣又果断的转移话题，他笑著说：“不过清然能在离家出走的时候，第一个想起这里，本身就是巨大的进步了，对吧？” 温清然想了想：“因为我没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霎时间，陈敬山所有能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陈涣用眼神示意陈敬山快说点什么。 陈敬山：“……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温清然点头赞同：“我回来的时候管家爷爷就很欢迎我，如果没有让厨房做了一桌子陈涣爱吃的饭菜，我就更满意了。” 陈涣语气悠然：“这只能说明你演技不行，管家爷爷可没向我通风报信。” 第432章 他现在跟陈涣打一架，陈涣会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吗？ 陈敬山咳了一声，试图儘快结束这场折磨，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陈涣的意思是让你把基金会当跳板，逐步接触行程的內部事务，我也基本认同他给你规划的路线，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陈敬山说起正事的时候，语气又变得公事公办了起来：“在回答之前，你要先明確一件事，接触只是代表让你参与进来，能做到什么地步，要看你的能力。” 陈涣翻了个白眼：“陈知都能当个总经理，我亲手教出来的，起码得是个副总吧，你要是只给个边缘位置，那继续跟我混得了。” 陈敬山：“……你闭嘴。” 陈涣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这三个字你说了多少年了，我什么时候做到了？” 陈敬山：“？” 你还很骄傲是吗？ 陈涣哼哼了两声，言简意賅的下了定论：“想的还怪美的。” 陈敬山：“……” “呃，”温清然尝试插话，“我不是说不去，而是调去，有计划有目標的去，要是陈知有这个意愿，我觉得可以让有上进心的先去。” 陈敬山有点恍惚，他们家这家產，是什么手捧雷吗？ 而且，这时候又想起陈知了，他总觉得陈知不会感激这兄弟俩的。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听温清然这措辞严谨的劲，看的出来陈涣確实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有些欣慰的想，看来短时间之內，他是不会再听到说温清然又离家出走了这类话了。 天知道陈涣十岁就不再玩这种戏码了，刚收到管家消息的时候，陈敬山甚至怀疑自己眼了。 还好他不用把教育陈涣的歷程再走一遍，不然他真的有点想去跳楼了。 温清然眼神不自觉的往陈涣的方向瞥去。 他字斟句酌的说：“我对陈涣给我安排的路线没有任何意见，但陈总身体康健，进公司的事，我觉得不用很著急，暂时以慈善大使的身份帮助宣传就够了。” “反正我身上已经被打上標籤了，早进晚进都一样……的吧？”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表示自己在听的意思。 陈敬山也不接话，温清然只好继续说下去：“我是真的想当个好演员，但我没说我要一辈子当演员。” 这就是给採访时说的话做辩解了，陈涣挑眉。 温清然：“公司管理上，我目前还处於补课阶段，还需要继续学习。” “而且，”温清然沉了沉声音，“我觉得现在不是一个进入公司的好时机，好像是在做实了因为我的出现，才把陈涣挤走的，我不愿意背这口黑锅。” 陈敬山听了半天，总觉得最后一句才是一切的核心。 陈敬山想了想：“那你去上学吧。” 温清然：“？？？？” 温清然现在就很想掀开陈敬山的头盖骨，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从自己说的这么一堆话中，得出一个让他去上学的结论的。 在他这样做之前，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闷笑声。 他循著声音看过去，就见陈涣笑得像个喷水壶，噗嗤噗嗤的。 温清然：“……” 紧接著，他就听到陈敬山说：“正好趁这个时间，去读个金融相关的研修班，补一补基础知识。” 温清然：“啊？” 陈涣一边笑一边说：“你等会儿啊。” 说完，他就拿起手机一顿翻：“啊，找到了。” “狗都不考金融专业。” “狗都不考金融专业。” “狗都不考金融专业。” 一连重复了三遍，陈涣才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听清了吗？” 温清然木著脸，心中充满了无数大逆不道的欲望。 就是说，他现在跟陈涣打一架，陈涣会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吗？ 好消息，温清然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出衝动的事。 坏消息，陈敬山看起来想把他俩打包扔出去。 只有始作俑者陈涣，还在一脸兴致勃勃的问他：“怎么样，还坚持当初的观点吗？” 温清然捏紧了拳头：“我只有一个问题。” 陈涣点头，很好脾气的给了他一个你问的眼神。 温清然：“是什么促使你，即使换手机也没刪掉这条录音？” 陈涣做出思考的表情：“唔，可能是因为咱爸答应给我换的那个全金镶全钻的手机还没兑现吧。” 温清然下意识的想像了一下那手机可能会有的模样，然后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陈敬山：“……” 他不信陈涣听不出来他那是在说气话！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明天就让小林秘书去定，你要是不用……” 陈涣笑吟吟的看了过去：“嗯哼，我要是不用，你能怎么我？” 陈敬山：“……” 温清然都有点想劝他算了，这么多年，他难道还不知道陈涣什么性格吗？ 跟陈涣对著干，都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主要是容易吃一肚子气啊！ 陈敬山放弃了，他扭头看向温清然，下了死命令：“陈涣可以不考金融专业，因为他从小在我身边耳濡目染，你必须去研修班。” 温清然：“据我所知，陈涣之所以没考金融专业，不是因为你不让他上，恰恰相反，是因为你没犟过他。” 陈涣抬手做了个中止的手势：“吵你们自己的，少带上我。” 陈敬山：“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陈涣右手握拳，在摊平的左手手心上轻捶了一下：“很明显，我是法官。” 陈敬山：“……” 大儿子不省心，小儿子也不遑不让。 就在陈敬山因为陈涣那句法官无语的时候，温清然斩钉截铁的说：“你少命令我！” 陈敬山起身就往外走，他就多余来！ 陈涣拧起眉毛叫他：“话还没说完呢，走什么走。” 陈敬山无语的回头瞪他：“你听他有一点想好好跟我聊的意思吗？” 温清然：“不是你问我怎么想的吗，我只是在说实话。” 第433章 我还能说不吗？ 陈敬山瞪了陈涣一眼，让他自己看看自己养出来个什么玩意。 陈涣觉得温清然没什么毛病，如果陈敬山觉得有问题，那一定是陈敬山的阅读理解水平不行，建议报班加强一下。 但为了这场对话能顺利进行下去，陈涣遗憾的放弃了火上浇油的想法，转而好声好气的劝陈敬山：“你往好处想，这怎么不算一种进步呢？起码他都开始跟你说心里话了。” 陈敬山不確定陈涣適合什么工作，但他可以肯定，陈涣不適合做调解员相关工作，看看这屁股坐的，那叫一个歪啊。 法官要都是他这样的，那全世界的法院都应该立即倒闭。 “我寧可他维持以前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 起码说出来的话像句人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陈涣二號似得。 陈涣：“他现在也很礼貌，你看他还叫你陈总呢，他都不这么叫我，他叫我都直呼其名的。” 陈敬山：“？” 陈涣到底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陈涣不提还好，他一提，他瞬间就想起直播时温清然的话了。 他呵呵冷笑：“是啊，你是个胸襟宽阔沉稳可靠的兄长，我只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我哪儿配跟你放一块对比啊。” 陈涣皱眉：“你现在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跟谁学坏了？” 陈敬山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陈涣，希望他自己能有点逼数。 但温清然顺著陈涣的话，十分诚恳的建议陈敬山：“小林秘书给你报的那个班，还有没有进修课程，让他给你安排上。” 陈敬山听到这话，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怀疑是陈涣在说话。 温清然趁机继续洗脑：“陈总不如趁这次机会，把自己以前留下的尾巴收拾乾净。” 眼看陈敬山被戳到痛点，有点要炸毛的趋势，陈涣咳了一声，开口调停局势：“欠揍？” 陈涣只说了两个字，陈敬山就眼睁睁的看著对著他浑身倒刺的温清然瞬间就软趴趴了下去。 陈敬山：“……” 真就两副面孔唄？ 所有的攻击性都衝著他来了，到陈涣那就一言不发了，这合理吗？ 但他也悄无声息的又坐了回去。 咳，不是怂不怂的事，主要是不想给这倒霉孩子再去告状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陈涣能告状的对象可就太多了。 见原告和被告双方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陈涣这个法官一拍手开始总结陈词。 “清然的要求是，拒绝背黑锅，不想当老陈立人设的工具人，也不想去星陈打最黑的工，对吧？” 温清然一脸郑重的点头。 陈涣捧著茶杯看向陈敬山。 陈敬山矜持的调整了坐姿，等他总结自己的要求，然后他就听到陈涣说：“老爸你愿意同意你可爱无助又可怜的小儿子的这一点小小的请求吗？” 陈敬山：“……？？？” 陈敬山咬牙：“我还能说不吗？” 就算原本能，被陈涣这么一问，他也变得很难开口了。 陈涣版本的法官怎么还道德绑架呢！ 陈涣眨眨眼，无辜的说：“当然可以，本法官可是很公正的，我会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陈敬山：“……” 陈敬山重重嘆了口气。 总觉得这话被陈涣一说，都没那么庄严神圣了。 他觉得已经没法谈了，他一说话，这俩人就翻旧帐，在他把旧帐解决之前，怕是很难和平对话了。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看了眼温清然：“总裁研修班的作用更多的是帮助你扩大社交，见识豪门圈子里五八门的案例，你已经是个大学毕业的成年人了，还想成天在你哥的社交圈里面混吗？” 温清然直接就反问他：“有什么不行吗？陈涣都没说不行。”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没搭理他，转头对陈涣说：“他现在可不像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头：“哦，可我不是还没死呢吗，你急什么。” 陈敬山：“……” 这天聊不下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陈涣不仅想把他掛墙上，还想把自己也掛上去。 陈敬山头一次这么鲜明的意识到一件事，他或许真的是老了，不太能跟得上年轻人的谈话节奏了。 陈敬山尤为诚恳的建议：“我们正常人聊天，一般不把死不死这种事掛口头。” “放古代皇宫里，你这都得死好几轮了。” 陈涣难得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少陪我妈看宫斗剧，脑子都看坏了。” “而且我就不能先把皇帝杀了吗？谁家傻子在那儿伸长脖子等死啊。” 温清然原本还对陈涣说的话有点微词，他在农村长大，多少有那么点信奉封建迷信，他觉得陈涣这话听著就不吉利，但一听后面的，他瞬间就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第434章 你爹盖的是公章，不是玉璽 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中，陈敬山提出今天家庭小法庭的最后一个议题。 “关於这次直播的后续工作，谁来收尾？” 虽然是问句，但他看的人事实上只有一个。 哪知道被他盯著的人很无所谓的来了句：“你俩谁干都行，別让我干就行。” 陈敬山：“……” 温清然：“……” 温清然先一步开始甩锅：“我这次离家出走追溯源头，跟陈总在围脖上导演陈家继承人闹剧这件事脱不了干係，所以我觉得他才是主要责任人。” 陈敬山吐槽：“你倒也不用这么配合他。” 陈涣挑眉：“双方陈述时间结束，由於被告没有提供证词，本法官判原告诉求有效。” 陈敬山更无语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房间：“过家家结束了？” 陈涣心满意足的点头：“当法官的感觉真不错，老陈你运作一下，我想当首席大法官。” 陈敬山：“你爹是做生意的，不是做皇帝的，敲下的是公章，不是玉璽。” 陈涣撇嘴：“你好没用。” 陈敬山卡住了。 他看向温清然，在看到温清然眼神透露出来的赞同之意，他就知道这个儿子已经没救了。 但迟来的父爱还是让他还是提醒了温清然一句：“別被他的话术带到坑里去。” 那可真就爬不出来了。 陈涣不满的哼哼了两声：“你还想留在这继续跟我开庭吗？” 陈敬山起身就走，谁爱留谁留！ 他又不是工作还不够多！ 目送陈敬山离开后，温清然挺得笔直的脊背才稍稍放鬆了些。 陈涣见状没忍住笑出声：“至於吗？” 温清然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我就充满了进攻欲。” 但他平时其实是一个挺隨和的人来著。 陈涣想了想，斩钉截铁道：“那一定是陈敬山的问题。” 温清然深以为然。 陈涣勾勾手，叫坐在另一张沙发的温清然到他身边来。 温清然疑惑的走过去：“咋了？” 单人沙发明显没他坐的位置，就在他茫然到不知所措的时候，陈涣身体前倾把茶杯放下，隨后缓缓起身，捏住他命运的后颈肉。 就像温清然无数次见到过的，陈涣捏筱筱后颈肉的时候那样。 温清然的反应也和宋筱差不多，他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不是都揍过了吗？” 陈涣没忍住笑了一声：“嗯，只是提醒你，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离家出走这种事，有这一次就行了，下次就不用回家了。” 温清然眼前一亮，鼓起勇气问：“是我可以把户口迁回温家的意思吗？” 陈涣：“……” 陈涣凉凉开口：“想多了，我会把陈知的户口也迁出去，然后让你俩待一个户口本上。” 温清然狠狠打了个哆嗦。 不得不说，陈涣这波打蛇打七寸，是真的打到温清然痛点了。 温清然瞬间乖巧的好像秋秋一样：“你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別说这么恐怖的话。” 到时候都不是陈知会不会闹的问题。 他自己都会难受的三天吃不下饭。 陈涣鬆开手，隨意的拍了拍：“知道下场就好，行了，今晚好好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陈涣觉得自己这调解员工作乾的不错，回房间后就打算跟林中月说一说，结果就看到林中月在翻阅著他小时候的相册。 陈涣：“……” 林中月笑吟吟的冲他招手：“涣哥，你小时候好活泼啊！” 陈涣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个年纪的小孩子…… 哪怕是他，也很难维持什么体面，他走过去和林中月一块席地而坐。 低头一看，林中月正好翻到他六岁站在房顶假装海盗船长的照片。 陈涣：“……” 林中月正好『噗嗤』一声笑出声，歪在他身上：“天，你小时候就已经这么装逼了吗？” 陈涣没好气的捏了捏她朝外的半边脸：“你小时候就没有披著床单假装自己是艾莎公主吗？” 林中月想了想：“记不起来了，但我记得看完灰姑娘，把我妈的高跟鞋后跟都给削掉了一块。” 陈涣也忍不住开始笑了：“小小的你可真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林中月又往后翻了一页，像是很隨意的问道：“问题都解决了？” 陈涣言简意賅：“解决个鬼。” 林中月：“嗯？还有我们涣哥解决不了的问题？” 陈涣忧鬱的嘆气：“最难搞的不是清然记仇，而是他记仇不是为了自己，老陈当时的反应也確实真爹假爹做的都不怎么样。” “而且在知道真假少爷的时候，虽说其中有陈知的掺和，但他也是真的犹豫了，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继承人，那个人可以不是我，也可以不是清然。 “以前不是清然不想反抗，只是他觉得反抗不了，现在可能是安全感太足了，就想试探试探吧。” 陈涣分析起温清然的心思头头是道。 只是说著说著，他忽然身体软软的往后一躺：“先这么相处著吧，不想管了，摆烂了。” 林中月听的正来劲儿呢，结果就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她赶紧用力把人拽了起来：“別躺下啊，再多讲讲。” 说著，她顺手从茶几的小碟子中拿了块小饼乾塞进陈涣嘴里，希望能让对方回点血。 陈涣嚼了嚼，觉得这不应该是他家甜品师傅能做出来的水准。 “你做的？”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我有这个水平吗？你妈做的。” 陈涣大为震撼，当场弹坐而起：“我妈进步这么大吗？” 林中月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厨师把材料全部准备好，然后我们按厨师指挥的顺序放进去。” 所以做成这样，已经算是发挥失常了。 陈涣放下心：“这就正常多了。” 林中月不是很想深思这句话的深层含义，顺势把话题拉了回来：“嗯，粉丝那边反响还好，他们觉得清然是被你这个黑心老板压榨狠了，终於奋起反抗了。” 陈涣：“什么啊！明明是陈敬山的锅，怎么可以扣到我身上！” 第435章 林中月：我这是近朱者赤！ 林中月很偏心的说：“没错，就是陈总的错。” 一听她这称呼，陈涣瞬间笑出声：“刚才温清然也是一口一个陈总，叫的老陈都要心肌梗塞了，哈哈哈哈。” 在他爽朗的笑声中，充斥著对老父亲的幸灾乐祸，没有分毫同情。 林中月一语双关的说：“清然能有今天，你的教导功不可没。” 陈涣抬手捏了捏她脸蛋：“那不是挺好的吗，说明在这个家我已经后继有人了。” 林中月摇晃著脑袋，呜呜地挣扎了两下，没能成功，乾脆也摆烂了，脑袋一歪，开始装死。 陈涣连忙用手託了一下：“你女总裁的逼格呢？！” 林中月语气深沉地说：“这段时间，我悟出来一个真諦。” “嗯？”陈涣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中月幽幽地说：“只有脸皮厚的人，才能在这个家里活的长久。” 陈涣：“噗。” 总之，在把季延父子丟给陈敬山，把剧组丟给温清然之后，他们俩也总算能把大部分精力挪出来放在备婚上了。 陈涣一手拎著礼品，一手牵著林中月，还没上前敲门，就有人过来开门。 “欢欢哥，”来人是个活泼的小姑娘，看模样比筱筱稍微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奶奶一早就在等你了！” 陈涣给林中月介绍：“周奶奶的小孙女周玲，也是她们这一代的继承人。” “嘿嘿，”周玲摆手，“我还没出师呢，还算不上继承人。” 陈涣挑眉问道：“今天不上学？” 周玲无语的叉起腰：“我都大学啦，今天没课，听说你要带嫂子一起来，我就回来啦。” 陈涣笑著给林中月介绍：“江金大学学服装设计的，跟舅妈差不多，只是她更偏向传统工艺，离家近，三天两头往家跑。” 周玲轻哼一声：“观摩我妈工作也是学习的一种。” 陈涣点点头，那確实是。 林中月笑著跟周玲打了招呼。 周玲轻快点了点头，对两人说：“別客套了，快进吧。” 果不其然，他们才走到第二道门，就见一个有些驼著背的小老太太拄著拐杖出来了。 陈涣连忙带著林中月上前扶人：“周奶奶，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哈哈哈，”周秀凝笑声中气十足，“等不及了，快让我看看新娘子，这可是你外婆头一次让我把几个月的工期都空出来，你妈结婚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说著她看向林中月，林中月弯了弯眼睛，笑著问好：“周奶奶好，我是林中月，您叫我月月就行。” “好好好。”周秀凝一边打量她一边点头。 “合適，来试试你周姨给你们准备的第一版胚衣。” 林中月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陈涣，陈涣点头：“周奶奶比较喜欢直入正题。” 周玲也很习惯自己奶奶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模式了，熟练的带两人去换衣间，並给第一次过来的林中月介绍：“这边只有陈奶奶这种常客才会过来，所以很少人使用，每次用过都有专门的人进行打扫和消毒的，外人都是去工作室。” 林中月笑著点了点头：“好。” 她的这一套比较复杂，好在有周玲帮忙，穿的还算顺利。 周玲在她身边转了两圈，摸著下巴想了会儿：“髮型不太合適，嫂子我帮你简单盘个头髮？” 林中月一愣，点点头应了：“好。” 相比之下，陈涣换的就快一些，林中月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陪周奶奶说话了，把老人家逗的哈哈大笑。 林中月一出来，陈涣眼前一亮，起身迎了过去，那张气起人来妙语连珠的小嘴巴，这会儿只乾巴巴的憋出两个字：“好看。” 林中月闷笑了一声，鬆开被陈涣握住的手，轻巧的转了一圈，层层叠叠的裙摆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怎么样？” 林中月平时穿衣风格很多变，跟陈涣在一起以后，越发往舒適简洁为主的方向发展。 难得见她穿这种古典服饰，陈涣点头：“特別好看，还好月月答应了我的求婚，不然我肯定要去抢亲的。” 林中月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陈涣失笑，重新牵起她，走到周奶奶面前。 周秀凝笑眯眯地看小两口，等两人互动完，才上前检查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周玲手中拿著小本，跟在奶奶身后，奶奶说一句，她就记一句，眉宇间写满了认真。 林中月对这种有上进心的小姑娘都很有好感，等周奶奶总算满意的点头了，就走过去问她想不想大学期间去她这边做兼职。 “剧组的服装指导，或者歌手的演出服之类的。” 周玲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暑假有时间，暑假可以去试试。” 林中月笑著跟她交换了联繫方式。 一转头，就见陈涣抱著双臂，一脸揶揄的盯著她看。 林中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有脏东西？” 陈涣笑著摇头：“没，只是想起以前你吐槽我的一些话。” 林中月：“……” 林中月恍然，啊对了，以前她总吐槽陈涣隨时隨地开启boss直聘来著。 第436章 你说秋秋会不会正在告我们的状？ 接收到了林中月的语塞信號，陈涣低笑一声：“可能这就是同心同德吧。” 周玲在一旁做了个你俩真令人牙酸的表情。 惹的林中月没忍住也跟著笑了起来。 两人在周家忙活了一整天，午饭都是在这边解决的。 回到车上的时候，林中月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一件两件的时候还很新鲜，换到后面，林中月人都有些麻木了。 陈涣笑了一声，倾身过去帮试图摆烂的林中月繫上安全带：“这已经是妈和舅妈挑选过的结果了，不然工作量更大。” “后面起码还要来几次，周奶奶对成品的要求很严格的。” 林中月幽幽嘆气：“可真是由奢入简难。” 同样被当了一天衣服架子的陈涣神采奕奕的启动车辆，顺口就说：“周奶奶毕竟是长辈，而且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像普通设计师一样上门服务。” 林中月欲言又止，她很想说，平时那些其实也没多普通。 但很快她就又想起一件憋了一天的事：“玲玲是跟周奶奶姓？” 陈涣隨意的点头：“是啊，传女不传男，她们家都是招赘的。” 完成一项任务，两条咸鱼回家跟长辈们匯报完，就开始给自己放假。 陈涣美其名曰：“一样一样来，还有那么长时间呢，急什么。” 林中月深以为然，她感慨道：“结婚真累啊。” 前两年他们只扯证不办婚礼的时候，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在一旁看书的陈涣抬手揉乱了她头髮。 等林中月休息几天，重新满血復活，陈涣就开始著手安排另一件事——把林中月大哥大嫂的牌位请回家。 当然，不是宋家，是林中月大哥给她买的那个別墅。 陈涣和林中月还有秋秋一起上了香，陈涣才开口：“下聘之类的流程就都走这边，婚书外公说他来写，到时候婚车也从这边出发。” 林中月点点头，这些都是商量好的。 虽然听起来有点麻烦，但都是长辈的心意，麻烦也只能麻烦著了。 林中月看了看她兄嫂的照片，又看看小声对著牌位说悄悄话不让他们听的秋秋，比起之前的崩溃大哭，现在秋秋已经完全把她掛墙上的父母当树洞了，喋喋不休的样子，颇有陈涣当年的风范。 她没忍住歪头靠在陈涣肩头：“还好有你。” 陈涣揉了揉她头顶：“我也一样，其实我以前虽然整天跟老陈对著干，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还好遇到了你，算陈知这次做了件好事，虽然是阴差阳错的。” 两人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秋秋嘀嘀咕咕的絮叨完。 等著等著，林中月忽然用肩膀撞了陈涣一下。 “嗯？”陈涣低头和她对视。 林中月：“你说秋秋会不会正在告我们的状？” 陈涣想了想：“那她能告状的地方可太多了，这么一点时间可能说不完。” 林中月没忍住笑出声。 他们都是新手上路，不是什么完美的家长，但看著秋秋现在活泼起来已经有点猫嫌狗厌的趋势，她是真的很开心。 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秋秋才踩著欢快的步伐噠噠噠的跑出来：“姑姑，姑父我说完了！” 陈涣抬手拍了拍秋秋的小脑袋：“行，那回家。” 秋秋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在路上轻飘飘的给两人放了个大雷。 “我跟爸爸妈妈商量过了，以后叫姑姑和姑父爸爸妈妈。” “刺啦——” 开赛车时都游刃有余的跟齐天一玩命的陈涣差点把油门当剎车。 林中月和秋秋坐在后座，差点直接被甩出去。 但林中月可以理解陈涣的反应，她只是心有余悸的抱住秋秋：“秋秋，答应姑姑，以后这种重量级消息，別在开车的时候说好吗？” 秋秋点头：“好喔！” 陈涣重生回来头一次，这么觉得自己需要一根烟来冷静一下。 他回过头：“秋秋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被幼儿园小朋友欺负了吗？” 林中月欲言又止，她觉得陈涣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太偏心了。 是，在没被陈涣接手之前，秋秋確实是一个安静画画的温柔小宝贝。 但她现在能徒手揍五个齐铭！！！！ 秋秋可是比温清然更早被陈涣训练啊！ 秋秋摇头否认，自信的说：“没有，他们都打不过我，齐铭说班里的女孩子我打人最疼了。” 林中月：“……” 林中月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向兄嫂道歉，她真不是故意把孩子养成这样的。 陈涣放心的点了下头：“哦。” 好在秋秋也没用他们问，就叭叭叭的说了起来：“可是前几天幼儿园填升学资料的时候，只有爸爸妈妈，没有姑姑和姑父。” 车上的两个大人放下心，陈涣重新启动车辆：“行。” 林中月搓了把秋秋的小脸蛋：“就这点事，把姑姑和姑父嚇一跳。” 秋秋挤到林中月怀里蹭了蹭：“秋秋不是故意的。” 第437章 这，就是口碑！ 秋秋的忽然改口並没有引起什么爭议。 在一个很平常的晚餐餐桌上，她问陈涣：“爸爸，能帮我再夹一个小笼包吗？” 然后陈涣淡定的回答：“可以。” 两句简单又日常的对话，就让宋家人都知道秋秋已经改了口。 宋家人对这个结果，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这只是孩子放下心防后非常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大家送了秋秋一些代表吉祥和祝福的小礼物，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至於陈敬山，他是在事后才收到陈涣的通知的。 陈敬山看著屏幕上通知他准备好红包，择日带著他新鲜出炉的大孙女来探望他的消息，深吸一口气。 还在公司和顶头上司卷生卷死的加班的小林秘书注意到这一点，试探道：“大少的消息？” 他们陈总那眼神，从面对工作的专注，一下就转变到了见到逆子时的无语，甚至逐渐死掉了。 小林秘书会往陈涣身上猜当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温清然非必要压根不给陈总发信息。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其次，如果是陈知，那陈总的眼神就不只是死掉了，还会带上点想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鸵鸟心態。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大少名声在外。这，就是口碑！ 陈敬山点下了头，放下手机后，捏了捏眉心：“你明天去挑点六七岁小姑娘喜欢的东西送过去。” 他原本以为会和平时一样，很快听到小林秘书说『好的』，结果半天，他都没等到小林秘书回话。 一抬头，就见小林秘书面露纠结，陈敬山疑惑：“有什么问题？” 小林秘书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说道：“陈总，我还单身啊。” 给商业伙伴选礼物他会，但给七八岁小女孩选礼物，实在是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陈敬山：“……” 真是万万没想到的理由，他不由得开始反思，是不是需要帮自己的秘书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小林秘书背后缓缓升起一丝凉意，但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也不是杀意，他茫然的挠了挠头。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敬山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陈涣又发来了新消息。 具体內容是对他三分钟內已读不回的强烈谴责。 陈敬山熟练的无视了陈涣的垃圾话，扶额问小林秘书：“对面装修的怎么样了？” 小林秘书也知道对面的写字楼已经改名换姓成他家大少的產业，最近装修的动静不小，他自然也关注了一下进度。 因此陈敬山一问，他立刻匯报导：“上周已经开始往里面搬设备了。” 陈敬山点头：“我记得之前有个提案，是討论职员下班时间来不及接孩子的问题。” 小林秘书或许天生就是当秘书的料子，都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了，但陈敬山一说，他还是立刻就从脑海中翻找出来。 他点点头：“没错，当时討论的结果是，每天下午有孩子的职员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接送假。” 陈敬山淡淡的『嗯』了一声，调出星陈集团总部大楼和它所在园区的平面图。 他圈了块户外场地：“在这儿建个小型儿童乐园吧。” 小林秘书难得没能跟上陈总的思路：“哈？” 陈敬山身体往椅背上一靠：“陈涣搬到对面后，你想帮他带孩子吗？” 小林秘书：“……好的，我这就去联繫团队。” 他可以为大少出生入死，但带孩子什么的，还是算了。 以及，他觉得陈总这是被坑多了，都开始提前预警了。 別说，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陈涣不知道陈敬山预判了他的预判，他正和温清然视频聚眾说陈敬山坏话。 至於为什么视频，当然是因为温清然已经进组拍戏了，这会正在深山老林里取景呢，信號特別卡，陈涣说一句话卡顿三次。 他这边说：“陈敬山竟然敢不回我信息，一定是我最近太好说话，他飘了。” 温清然那边听到的：“陈陈陈……不不不……好好好……” 温清然觉得陈涣总算是擦亮眼睛了，点头附和：“確实。” 这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一会儿，陈涣终於不耐烦了。 结果掛断视频后，他才想起来打视频是要跟温清然说一声宋筱高考的事，不用他专门请假回来送考。 他拍了下额头，又重新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温清然回信息的速度就比陈敬山那个老年人快多了，一蹦一跳的小兔子从身后拖出一个o一个k，这表情包一看就很年轻人，说不定还是从他粉丝那偷的。 第438章 不要因为温清然不在这里，就隨便规划人家啊！ 宋筱高考当天，考点门口。 陈涣停好车后，对后座的宋筱说：“我去看一眼开始进考场了没。” 宋筱点点头。 结果陈涣下车前，林中月一把拽住了他胳膊：“还是我去吧，你这张脸的知名度跟清然不相上下，別等会儿再影响交通。” 陈涣：“……倒也不至於说的这么夸张。” 许星嵐和宋兰台闻言笑出声，许星嵐大手一挥：“让你们舅舅去看一眼就行了，咱们在车里等著。” 被妻子安排了活的宋兰台也没什么意见，屁顛屁顛的下车去打探消息了。 陈涣见宋筱撑著下巴看著车外发呆就问：“紧张了？” 宋筱回过神，打了个哈欠摇摇头，声音含混中带著几分轻快：“没有，就是还有点没睡醒。” 许星嵐捂住了脸：“宝贝，醒醒，今天可是高考啊。” 宋筱凑到她妈身边『嘿嘿』傻笑试图逃避嘮叨。 考虑到出行人数，陈涣今天开的是加长款，也就没把车停到离考点最近的地方，所以附近人也不多。 陈涣乾脆打开窗让宋筱能更清楚的看到外面一街之隔的地方人流涌动。 “没事，”陈涣淡定的说，“正常考就行，学校不理想哥送你出国留学。” 林中月『啪』的就拍了他一巴掌：“说点吉利的。” 陈涣挨了一下，反而笑出声：“你自己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林中月心想，那是因为她成绩好，没考之前就知道自己大概能考成什么样了。 但今天的重点不是陈涣，她扭过头，对后座的宋筱说：“还是要尽力考，把自己学的都发挥出来，才不辜负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辛苦。” 听到这两句，亲妈许星嵐犀利吐槽：“那她確实没多辛苦。” 陈涣：“噗。” 宋筱轻轻跺了跺脚：“哎呀，妈，你怎么揭我短呢。” 许星嵐斜著眼看她：“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哥去给你开了多少次那个什么微型家长座谈会是吧？” 宋筱心虚的笑了两声：“嘿嘿。” 解救她的是她身负重任的老父亲，宋兰台见车窗是落下的，直接招了下手，陈涣就又往前开了一点。 到宋兰台身边后，宋兰台：“已经开始广播了，筱筱也再检查一下带的东西就过去吧。” 宋筱认真的点点头：“嫂子昨天都帮我检查过了，能带的本来也没几样。” 陈涣戴上口罩和墨镜下车送她，一直到门口，他抬手按了按宋筱头顶：“去吧。” 宋筱伸手和他击掌：“环球旅行！” 陈涣回击：“给你二哥做职业规划！” 宋筱欢呼一声：“耶！” 围观三人组：“……” 不要因为温清然不在这里，就隨便规划人家啊！ 结果宋筱还没走，远远又传来一声：“哥！” 宋筱鼓了鼓脸：“徐野，你怎么也在这？” 徐野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点憨：“我也在这个考场啊，对了筱筱，你为啥拉黑我啊。” 陈涣来了兴趣：“展开讲讲。” 林中月懟了他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高考呢。” 咋还听上八卦了。 宋筱『哼』了一声：“他整天在群里贩卖焦虑。” 徐野直呼冤枉：“我没有啊，我就是帮你们押题啊，我是好心！” 宋筱哼哼唧唧的不搭理他，陈涣想了想，对宋筱说：“挺好，保持住，別加回来。” 徐野茫然抬头：“啊？” 他哥说的这是人话吗？ 宋筱笑嘻嘻的点头应了：“不加不加，我们在群里都给他禁言了，该死的学霸，我们要对他进行万恶的禁言霸凌。” 宋兰亭和许星嵐听到这幼稚的话，无奈的摇摇头。 偏偏陈涣还火上浇油：“挺好，这是他应得的。” 徐野哭丧著脸：“哥，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了吗？”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这话你要不先去问问温清然同不同意？” 徐野：“……好吧，第二亲爱的弟弟。” “好了，”陈涣看到人流已经开始往前走，就知道是开始进场了，他双手在两人肩上拍了拍，“进考场吧，考完什么都有。” 徐野眼睛一亮：“真的？” 宋筱刚才已经得到她哥的保证了，这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我哥，想要找你自己哥去。” 徐野认真思索了一会：“我哥？有道理啊，我咋没想到先跟我哥谈判呢！筱筱你真聪明！” 陈涣：“……” 他真是想不明白，学习这么好的脑子，为什么平时这么憨憨？ 其他三人也被这傻孩子给干沉默了。 这就是他们江金的未来状元候选人吗？ 说出去人家不会以为他们江金高考其实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没什么含金量吧？ 陈涣没好气的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滚去考试，考不好剥了你皮。” 徐野：“好嘞。” 林中月总算找到机会把刚拆了包装的矿泉水递给两人，不忘交代道：“离了视线就別喝了啊。” 两个小孩一起乖乖点了点脑袋。 他们当哥哥当嫂子的都给安排好了，反而是宋兰台和许星嵐这对当父母的没啥乾的了。 宋兰台对此的反应是：“我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啊。” 第439章 对不起了外公，县官不如现管啊！ 许星嵐打从和宋兰台谈恋爱那天起，就知道他这人没什么上进心。 但这一刻，她还是真情实感的沉默了。 只能说她家公公能工作到九十高龄，这几个儿女功不可没。 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该不会整个宋家的上进心，都匯集到了陈涣一个人身上吧。 不对，许星嵐严谨的在心中纠正自己的措辞，陈涣其实也没什么上进心，那孩子玩心也重的很。 这不陪考三天憋坏了，第四天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拉著全家集体出游。 而真正在考场待满三天，原计划今天在床上呼呼大睡一整天的宋筱，满脸迷茫的被塞进了后座。 宋筱：“爸妈？什么情况，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宋兰台坐副驾回过头：“去探班你二哥，没事你睡吧，到机场叫你，行李你妈都帮你收拾了。” 宋筱大为震撼：“这种事就没人提前通知我一声吗？” 许星嵐轻咳著拉陈涣当挡箭牌：“你哥说给你个惊喜。” 宋兰台点头赞同：“surprise！” 宋筱：“……” 所幸他们才刚刚出发，车速不快，也还没上道，她乾脆放下车窗探头往外看了眼。 结果她当即瞳孔地震，这哪是去探班啊，谁家探班出动五辆车啊！ “爸？咱们这是要举家搬迁吗？！我只是去参加了个高考而已啊！” 许星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只是你爷爷奶奶也去，所以你哥把家庭医生也带上了。” 宋筱：“？？？” 前面她妈说过的所有话，都没这一句来的震撼人心。 宋筱恍恍惚惚的呢喃：“爷爷奶奶都九十多了啊……” 许星嵐点头：“你没记错。” 宋筱：“……哪个正经人会带九十岁的老两口穿越大半个国家，去荒郊野岭探班啊。” 宋兰台十分篤定的说：“你哥就会。” 宋筱被说服了：“那確实是我哥能干出来的事，但爷爷奶奶竟然会同意我真的好震惊。” 震惊到她都不困了。 事实上，陈涣刚提出来的时候，宋克行和陈灵己確实是拒绝了。 但陈涣不过三两句话，就套出来老两口的真实想法，觉得他们年纪大了，出门是给大家添麻烦。 陈涣当时就不高兴了：“那我们都出门了，就把你们老两口留家里，像话吗？” 宋克行：“……別说的我跟你外婆老的不能动了要人伺候一样，你高爷爷坐著轮椅还能到处溜达呢。” 陈涣幽幽地说：“是啊，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 被人用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懟了回来，宋克行这个玩了一辈子笔桿子的人也停顿了片刻。 然而就这几秒钟的功夫，等他再回过神，就见陈涣已经在陈灵己身边死缠烂打了。 “外婆你看外公啊，一定是因为清然的关係，外公他都不疼我了，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我，我要闹了。” 宋克行：“……” 宋克行双眼放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陈敬山拎过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养的孩子。 陈灵己被陈涣闹的没法，只好看向宋克行鬆口帮忙说好话：“要不，就去看看？趁著咱们这身子骨还行，也陪孩子们出去玩玩。” 宋克行还能说什么？ 他对一脸懵逼赶来接人的温清然说：“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温清然：“……” 他总觉得外公在向他暗示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但是……对不起了外公，县官不如现管啊！ 他轻咳一声，心虚的移开跟宋克行对视的眼神，开始努力帮陈涣找补：“騶吾山虽然条件一般，但这里的环境和空气品质都很不错，在城市里待久了，来放鬆一下心灵，也是不错的选择。” 宋克行嘆了口气，深感这个外孙也指望不上了。 至於他那孙女……从下了飞机就玩的飞起，看上去已经忘了她还有个爷爷了。 陈灵己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孩子们高兴就好。” 宋克行和老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毕竟来都来了，总不能再扫兴。 陈涣也不是真的要给他如此高龄的外公外婆上强度当特种兵，刚到基地，他就让医生陪著老两口先去休息了。 他自己则是带著林中月和温清然，在站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基地里的一些变化。 陈涣看著虽然说不上焕然一新，但也能算的上有所改善的环境，一看就是把钱在该的地方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站长一过来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先喜气洋洋的跟陈涣报喜：“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鸭梨都还没生，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生了，很顺利。” 陈涣也很惊喜：“真的？” 站长点点头：“鸭梨现在还不让看崽子，不过中午准备的食物倒是都吃了。” 陈涣笑道：“好事，只要活著早晚都能见到。” 站长也是这个意思，救助站的兽和动物园里的不一样，对他们来说能维持野性、保持警惕心是好事，这意味著放归的成功率又大了一份。 陈涣等他说完，这才开始给站长介绍：“我老婆，繁星娱乐总裁林中月，这次宣传就是她们公司负责。” 林中月笑著打招呼：“辛苦站长照顾我们家清然了。” 站长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剧组很有分寸，拍摄前都会跟我们说，除了拍摄也不会进基地，清然也很招动物们喜欢。” 陈涣他们过来得到的是住在基地宿舍的待遇，剧组为了不打扰基地的正常救助工作，是在山下租的房子。 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拖慢剧组进度，但谁让投资方就是陈涣呢。 被连续点名的温清然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解释：“其实主要是救助员们的帮助比较多，我不太能搞定小老虎。” 站长尬笑了两声：“那什么，小老虎崽子是这样的，稍微调皮一点。” 陈涣点头：“强大生物的幼崽是这样的，他们有调皮的资本。” 林中月心想，这就是秋秋被养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吗？ 她看了眼不远处跟在工作人员屁股后面问能不能去看小老虎的秋秋和筱筱两人，总觉得秋秋的幼崽期似乎会很漫长。 第440章 一定要献祭他吗？ 一行人要在基地住好几天呢，站长也没过多的打扰他们，大致带他们在基地內粗略的转了转，又提醒了一下吃饭时间，就告辞了。 没外人在了，陈涣这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温清然：“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清然：“带外公外婆走这么远，会不会风险有些高？”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总归会有那么一部分恶意揣测的人，也总有些傻子会跟风黑，別以为他没看到网上的那些言论。 陈涣无所谓的摆了下手：“没事，医生都跟著呢。” 除了能看到的医生，陈涣脑子里还有个嘰嘰喳喳的系统呢。 系统虽然不是专业的医护系统，但检测个身体状况还是没问题的。 陈涣一手牵著林中月，跟她说：“没事，让她们去玩吧。” 林中月也只好收回视线，听陈涣继续解释：“带外公外婆出来呢，一是难得一家人凑到一起出来玩，把老两口自己搁家，不合適。” “二呢，也是想让外公外婆出来散散心。” 温清然一下就懵了：“散心？” 陈涣点头：“之前忘了跟你说，咱们小舅舅快出狱之前我去见了他一面，人一出来我就会把他送出国。” 林中月接话：“新闻方面我安排人看著呢，有人想爆料会直接撤掉。” “嗯，”陈涣看向温清然，“就是这样。” 温清然迟疑著点点头。 虽然听起来陈涣准备的还挺万全的，但那些都是外在的，老两口心里可能还是会难受，他觉得他明白了。 陈涣这完全是好心啊！ 可这也不代表他想被全家围观拍戏过程啊！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温清然在心中这样哀嚎。 他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过了被叫在亲戚朋友面前表演节目的年纪，但这也架不住……陈涣把他全家都搬来拍摄现场了啊！ 温清然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想面对现实。 陈涣对外公外婆的贴心他能理解，但……一定要献祭他吗？ 他重新睁开眼，幽怨的看向陈涣。 在心中默默诅咒他，陈敬山今天就找他算帐。 陈涣对此毫无察觉，还在给大家切西瓜，刚从基地地窖里拿出来的，哇凉，现在吃正合適。 吴导只觉得这一家子挺搞笑的，在他小半辈子的拍戏生涯里，还是头一次见上到9旬老翁下到7岁稚童，一家老小齐上阵来探班的。 因此哪怕温清然迟迟没能入戏，他也没说什么。 反正这戏温清然是绝对的主角，要拖进度，的也是他哥的钱。 好在强大的职业素质，终於还是压过了温清然心中的尷尬， 哪怕一家子就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围观，他仍然十分坚强的演下去了。 只是在结束一天的拍摄后，他终於忍不住来找陈涣算帐了。 结果陈涣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像是甩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丟到了温清然怀里。 温清然：“？” 温清然看了眼陈涣的背影，迟疑的把手机放在耳边“餵？”了一声。 陈敬山一听换了个人，顿时一口气窜到了天灵盖，他克制的压著火气：“你把手机给陈涣。” 温清然看了眼已经跑出二里地的陈涣，诚实的回答他：“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陈涣他已经到家了。” 陈敬山：“？”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温清然等了半秒钟，没听到回话，自顾自的决定：“没事我掛了啊。” 陈敬山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说没事了！” 温清然嘆了口气，早知道会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换个诅咒词了。 他耐著性子边走边问：“那你还有什么事？” 陈敬山：“……” 他就想问问，陈涣带他妈出去旅游的时候，就不能告诉他一声吗？！ 但这话就不好跟二儿子说了，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你妈呢？” 温清然无语：“你是没有我妈的手机號吗？”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陈敬山的电话，反正是陈涣的手机，如果要算帐，就让他去找陈涣算好了。 他难得没跟剧组一块走，而是顺著山路走到了基地，正好看到陈涣坐在距离在门口不远处的石阶上，逗小老虎玩。 温清然一眼就认出就是陪他演戏那只，因为先天身体有缺陷，基地判断它无法在大自然里独自存活，以后大概率是要送到动物园，站长觉得有点名气在动物园里能过的好点，就挑它来陪自己搭戏了。 结果跟他拍戏各种不配合的小崽子，这会在陈涣手里又啃又抱，还露出小肚皮让陈涣摸摸。 温清然深深地嫉妒了！ 凭什么！你可是只老虎啊！你怎么能当夹子呢！ 这段时间，为了培养感情，温清然都是亲力亲为去送饭的！ 说好的有奶就是娘，怎么失效了！ 陈涣抬手招呼他：“回来啦。” 温清然嘆气，乖乖的应了：“嗯，外公外婆他们呢？” 陈涣：“舅舅舅妈找到了拍摄点，他们去拍落日了。” 温清然奇怪：“那你怎么不去？” 陈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啥好风景看七年也该看腻了。 温清然自行理解了一下：“找我有事？” 陈涣摇头：“没事，就是夸夸你，演挺好。” 温清然停顿了一下，缓缓坐到他旁边的空地上，把手机递迴给陈涣，幽幽地说：“可能在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要是演別人，他可能还要研读人物小传，但演陈涣完全不需要。 他太了解那些小举动背后的原因了，那些是为了坑人，那些是单纯的看乐子，他就算不看剧本，也能大致揣摩出陈涣的心路歷程。 这从侧面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金叔也是真的了解陈涣，哪怕是虚构的故事，都给他写的惟妙惟肖。 怪不得陈涣坑也挑金叔坑呢，他真有眼光。 第441章 虽然听不懂它在嗷呜什么，但总觉得好像骂的很脏 陈涣眯起眼睛：“我总觉得你在心里偷偷说我坏话。” 温清然面上一派正经：“怎么可能！你又没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陈涣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加上后半句更像了，欲盖弥彰。” 温清然开始转移话题，他看著被陈涣拎在半空中晃著玩的小老虎说道：“这小东西还怪听你话的。” 陈涣品了品，总觉得他这话里充满了怨气。 他试探性的把小老虎往他怀里放，下一秒，软噠噠的小老虎开始嗷呜嗷呜的奋力往外爬。 “噗。”陈涣没忍住笑出声。 温清然：“……” 温清然恶狠狠的双手掐著小老虎前肢的腋下，把它举到面前，平视对方控诉道：“你真是太不公平了你知道吗？我都给你餵食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能跟他玩不跟我玩呢！” 陈涣在旁边哈哈哈的笑得很大声。 直到温清然幽怨的眼神瞪视过来，陈涣才举手投降，提醒道：“虽然是你餵的，但是我买的，它这是慧眼如炬，抓住了食物的根本。” 温清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之后，不知出於何种心態，竟然愤怒的在小老虎脑门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 陈涣笑得更大声了，他夸张的捂著肚子：“你这报復人的手段……还挺別具一格的。” 温清然：“……” 温清然尷尬的把挣扎著的小老虎重新放到地上，然后眼睁睁的看著它爬到陈涣腿上，並开始大声告状。 短暂的心虚一扫而空，温清然：“虽然听不懂它在嗷呜什么，但总觉得好像骂的很脏。”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头：“別怀疑自己。” 他伸手逗弄了一会小老虎，好言劝道：“算了，別跟他一般见识，你们是同事，明天还得一起上班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温清然狐疑地看过去：“你在劝它还是劝我？” 陈涣眨眨眼：“这都听不出来吗？当然是劝它，对你我应该说的事，不要对同事动手动脚。” 看温清然一秒抑鬱下去的脸，陈涣顿时又笑了一声。 “行了，我准备认养它。” “誒？”温清然愣住了，“认养？” 陈涣点点头：“站长跟你说过的吧，它先天有点不足，在野外生存不下去的，既然註定要去某一个动物园，那不如就去江金的吧。” 温清然想了会儿，点点头：“也行，但是明星虎的话，会不会比较辛苦？” 陈涣拎著那只小老虎放臂弯里顺了顺毛：“认养的小老虎可以不用营业，我看它挺亲人的，应该能適应的挺好。” 温清然想了想小老虎在基地里横衝直撞的做派，嘴角微抽：“那確实，站长其实有特意帮它做社会化训练。” 陈涣笑道：“很负责的站长。” 温清然赞同的点了下头。 小老虎在陈涣怀里趴了一会儿就趴不住了，蹦蹦躂躂的想往外冲。 陈涣也不拘著它，很隨意的鬆了手。 陈涣：“你给它起个名？” 温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吗？” 他委婉提议：“这种机会，是不是留给秋秋比较好？” 陈涣瞥了他一眼：“我是很公平的家长。” 温清然一脸懵逼：“所以呢？？？” 陈涣十分淡定：“所以秋秋有別的。” 温清然：“……” “不对，”温清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你带歪了，我又不是秋秋那种小朋友！” 陈涣哼笑：“在我眼里你和秋秋还有筱筱都差不多。” 温清然真诚的建议：“回去让齐天一帮你掛个眼科吧。” 陈涣抬手，温清然光速滑跪：“它毛比別的小老虎都黄，要不叫小黄？” 陈涣表情瞬间冷漠了下去：“还是让齐天一先给你报个鑑赏班吧。” 这到底什么审美！ 温清然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家里的小白，老笨，大斑，觉得自己的起名思路没有任何问题，明明就是陈涣太挑剔了！ 他努力思索了一会儿：“那叫芙蓉？” 陈涣：“……不要剽窃。”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月季？” 陈涣无语：“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被三番五次的嫌弃后，温清然嘆了口气：“它好麻烦啊。” 拍完日落回来的一行人走进门口刚好听到温清然这句话，宋筱和秋秋蹦蹦跳跳的过来：“谁呀？” 陈涣起身：“你二哥，文化水平不行，还往老虎身上甩锅。” 温清然撇撇嘴，也跟著站了起来，有点委屈：“妈，明明是陈涣非得让我给小老虎起名，起了他又嫌难听。” 宋兰亭刚掛断陈敬山电话没多久，又惹上了俩儿子的官司，她深深嘆了口气，扭头看宋克行：“爸，我当初说不生二胎，你非让我生，当初说好的，生了你养的。” 宋克行此刻已经一改之前不乐意出门的口风，闻言乐呵呵的给俩外孙当和事佬：“有啥难不难听的，不就是个名字吗。” 陈涣走到陈灵己身侧扶著她，语气悠悠：“那你问问他起的什么名。” 一家人同时看了过去，连原本在摆弄相机的宋兰台都抬起头，好奇的问了句：“叫什么？” 盯著全家好奇的目光，温清然艰难开口：“……小黄。” 宋克行沉默了，陈灵己也跟著沉默了。 第442章 体会到了端水的难处了吧？ 宋兰台目光游移地打量陈涣嗯哼温清然，几秒钟后，他带了点试探的问温清然：“是欢欢让你这么说的吗？” 陈涣瞬间就炸毛了：“这里面又有我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么冤过：“明明是他自己文化水平不过关！” 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温清然恼羞成怒的为自己狡辩：“我老家的人都说贱名好养活，我那不是希望它能活的久一点吗？” 陈涣才不听他这些藉口呢，直接就说：“加课，必须加课！回江金以后你就跟秋秋一起上课！” 秋秋扬起小脑袋，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虽然没太听明白，但她还是眼睛亮晶晶的问温清然：“二叔也要来上幼儿园吗？” 温清然：“……” 孩子是很可爱没错，但这提议他不能接受，加不加课的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丟不起那个脸：“婉拒了哈。” 秋秋鼓鼓脸，有一点点不开心。 温清然狠了狠心，艰难的移开视线：“咳，名字的事我再想想，食堂那边差不多开饭了，咱们也过去吧。” 一句话差点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宋兰台被妻子和妹妹一左一右的掐住了腰间的软肉，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忙不叠的点头：“走吧走吧，早就听说基地食堂的伙食好。” 陈灵己捏了捏秋秋鼓起来的小脸蛋：“別不开心了，你二叔是大孩子，得去大孩子去的学校。” 秋秋学著大人的模样嘆了口气，手心托著小下巴：“好吧，可是我想跟二叔和小姑姑一起上学。” 宋筱：“？” 这里面又有她什么事？ 她多无辜啊！ 她气势汹汹的蹲下来，狠狠搓了把秋秋的小脸蛋：“小姑姑才不要跟你这个小文盲一起上学呢。” 秋秋一本正经的反驳：“我不是小文盲，我已经有幼儿园毕业证了，是吧，爸爸？” 宋筱也紧忙看向陈涣：“哥——” 陈涣在闺女和妹妹的双重压力下，选择献祭温清然：“小姑姑有安排了，让你二叔陪你。” 刚走出两步的温清然听到这话，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涣。 “哈哈哈。”隔天一大早，陈涣和林中月偷溜出来看日出的时候，林中月还不忘拿这事调侃他。 “怎么样，体会到了端水的难处了吧？” 陈涣看著明明爬山都已经累到气喘吁吁，还不忘调侃自己的人，轻哼一声：“乐在其中。” 林中月：“你就嘴硬吧。” 陈涣挑挑眉：“那等会儿看看咱俩谁嘴硬。” 半个小时后，林中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赖：“不走了！你要是想把我骗上山杀的话，就在这儿动手吧，给孩子一个痛快。” 陈涣把手里的水递给她，又用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好笑道：“昨天晚上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问题吗？” 林中月一把拽过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幽怨的看著他：“我哪知道你说的看日出的观景台，离基地这么远啊。” 陈涣想了想，解释道：“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太匆忙了，附近很多地方都没逛，就想著带你过来看看。” 林中月重重嘆了口气：“可是真的好累啊，陈总——老公——涣哥——救救——” “噗，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陈涣没忍住笑出声，蹲在她面前，“上来吧。” 林中月屁顛屁顛趴到他背上，还不忘拍马屁：“你嘴硬你嘴硬，你嘴嘴硬了。” 陈涣：“……说真的，我有点想把你扔下去了。” 林中月立刻收紧了环住他脖子的手：“谋杀亲妻啊！” 陈涣：“咳咳咳，咱俩到底谁在谋杀谁？！” “嘿嘿，”林中月心虚的鬆开手，“一不小心反应过度了。” 陈涣吐槽：“都跟筱筱学坏了。” 林中月活泼的晃了晃小腿，趴在他耳边好奇的问：“怎么咱们这一路上都没遇到老虎呀，这里不是虎山吗？” 陈涣：“这里是游客通道，远一点的地方专门拉了两道防护网。” 林中月完全没听说过这里还有游客通道的事：“誒？” 陈涣想了想：“因为项目被叫停了，一直没重启。” “你叫停的？” 陈涣反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咋啥都赖我！” “国家项目，是我说叫停就能叫停的吗？” 林中月很想一脚踹过去报復回来，但考虑到后面的路程，她忍了！ 她扁扁嘴：“好吧，为什么没重启？” 陈涣坦然的说：“资金不足。” 至於他投过来的钱，当然不可能用在开发旅游项目上。 半个小时后，林中月开始庆幸刚才的举动有多明智：“朋友，你没说咱们去看日出还得上山下河的啊，是不是太曲折了一点，你都哪儿找来的路啊。” 陈涣很淡定：“那不是有桥吗。” 林中月看了看那各种意义上的独木桥，沉默了。 她认真的说：“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过独木桥。” 陈涣嘴上说著：“那今天带你体验一把。” 实际上，他把林中月放下，牵著她绕了一段路，穿过一小片不知名的树林后，又向上爬了一小段，最后来到一块巨大的石台上。 林中月已经被绕晕了，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只是一味的踩著陈涣的脚步往前走。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带秋秋过来了。” “嗯？”陈涣问道，“为什么？” 林中月幽幽道：“因为你不能同时又背又抱我们两个。” 陈涣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吐槽道：“这明明是当初秋秋说你的话。” 林中月由著陈涣把她抱到石台上，晃了晃腿，看著陈涣跳上来的矫健身手：“这说明咱俩的记忆力都挺好的，嗯，身体也不错。” 第443章 这就是你滑跪的诚意吗？林总 陈涣想了想：“我觉得那样也不错。” 林中月歪歪头，也有模有样的思索了起来，片刻后，她忽然双手合十对著日出许愿：“那希望我们九十岁的时候，也能像外公外婆一样健康。” 陈涣揶揄的调侃她：“那你要努力了，外婆以前跑工地的运动量可比你大多了。” 林中月试图狡辩：“我以前带艺人的时候，也是东奔西走的，只是跟你在一起以后，才被资本家的美好生活给腐蚀了。” 陈涣挑眉：“这么说起来，还怪我咯？” 林中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可不。” 陈涣也点了点头：“那行。” 他忽然这么好说话，林中月忽然升起一些危机意识：“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陈涣一脸微笑的看著她：“我一直很好说话啊，这样，明天开始让秋秋叫你起床晨练吧，月月姐一定要给孩子做个优秀的榜样啊。” 林中月：“……” 林中月思索了一下秋秋跟她哥如出一辙的认真性子，从说要跟陈涣学滑雪，就真的每天早上起来跟陈涣晨练，一坚持就是两三年。 考虑到陈涣说完，秋秋当真这个可能性，她果断滑跪，摇著脑袋往陈涣怀里挤：“不听不听，小狗念经！” 陈涣：“？” 陈涣没好气的捏著她脸颊两侧的软肉，语气威胁：“这就是你滑跪的诚意吗，林总？” 林中月人畜无害地眨眨眼，试图靠装傻矇混过关。 说实话，陈涣身边喜欢用这招的人实在太多了，他都有点免疫了。 但有些人在陈涣这里是有特权的。 因此哪怕林中月偽装的也不怎么走心，陈涣也只是在她额头轻敲了一下，就当这事过去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石台上看完了日出，又去瞧了瞧附近一直在嘰嘰喳喳叫的小鸟需不需要帮助。 在看到是一群小鸟崽子张著小嘴嗷嗷待哺，而鸟爸爸鸟妈妈头大如斗的给他们餵食的时候，不知为何，林中月忽然產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幻视。 她目光缓缓飘向陈涣。 陈涣眼睛一眯：“不管你在想什么，住脑。” 林中月神情遗憾的耸了下肩：“好吧。” “回基地？”她问道。 日出也看完了，原住民小鸟也打过招呼了，很充实的一个早上，如果下次陈涣带她爬山的时候，能提前装个缆车就更完美了。 陈涣笑道：“我们私奔吧。” 林中月：“哈？” 她的耳朵，和陈涣的脑子，似乎有一个坏掉了。 也不是说私奔不行，只是这个行为，是不是应该发生在他们扯证之前啊？ 陈涣神秘一笑，带著林中月原路返回。 当然也不是完全原路，在一个三岔路口的位置，林中月记得应该往北走，才是回北坡的路，结果陈涣毫不犹豫的带她去了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林中月也不知道陈涣是怎么绕的，怎么绕著绕著就走上了他们上山时候的车道，眼前还停著一辆明显是提前安排好的车。 林中月大为震撼：“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涣慢悠悠地说：“清然早上去拍戏的时候，顺便帮我开过来的。” 林中月：“……放过他吧，真的，我总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下一步就是你去杀人他都能帮你埋尸了。” 陈涣沉默了：“那倒也不至於这么没有底线。” 林中月吐槽：“真的快了。” 来都来了，林中月上了副驾驶，还没繫上安全带，就听陈涣说：“后座放了早餐。” 林中月从善如流的探身过去，从后座的袋子里找到了两个饭盒。 她摸了摸有点饿了的肚子，真诚的说：“感谢清然为我们私奔做出的巨大贡献。” 陈涣笑著启动车辆：“就不能谢谢提醒他准备这些的我吗？” 林中月一本正经的掰了块窝头投餵进陈涣嘴里，问道：“咱俩是什么关係？” 陈涣疑惑的『嗯？』了一声，隨口回答：“夫妻啊。” 林中月又掰了一块才送入自己的口中，隨后点点头：“对啊，咱俩可是夫妻，说这客套话干什么。” 陈涣：“虽然感觉你是在狡辩，但勉强算你过关。” 林中月嘿嘿笑了一声，把插好吸管的豆浆杯送到陈涣嘴边，这时候才想起来关心：“咱们去哪儿？” 陈涣：“把你餵给大老虎。” 林中月：“……秋秋三岁的时候，这种糊弄鬼的话就嚇唬不住她了。” 第444章 这么糊弄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过林中月也挺习惯陈涣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这代表他也没想认真糊弄你。 陈涣真心想忽悠人的时候，大概率是看不出的。 林中月一边这样想著，一边像个小松鼠一样窸窸窣窣的往嘴里塞吃的，时不时投餵一下驾驶位上的陈涣。 等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林中月小小的打了个饱嗝，重新把饭盒收回袋子里。 直到这会儿，陈涣也没告诉她目的地是哪儿，只是跟她说：“吃饭了就先睡会。” 林中月想想觉得也行，虽然她也会开车，但这种山路，陈涣明显不可能跟她换班。 她点点头，等她用小毯子把自己裹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你吃饱了吗？” 陈涣慢悠悠的给她提建议：“下次在饭盒收起来之前问，听上去更有诚意一些。” 林中月心虚的笑了笑：“嘿嘿。” 陈涣一手扶著方向盘，空出一只手在她身上拍了拍：“行了，睡吧，谁刚刚还在抱怨没睡醒的。” 林中月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他一说，她反而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 “確实比在家里的时候起得早嘛。” 她懒懒的歪在座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陈涣说话：“你说秋秋一起床，发现咱俩都不在了，会不会气哭。” 陈涣吐槽：“什么叫不在了。” 林中月说话的时候也没太过脑子，陈涣一说，她才发现话里了歧义：“別在意这些细节，还不是你整天不是把自己掛墙上，就是把你爸掛墙上，我听习惯了，顺口就说出来了。” 陈涣：“……” 这个例子他还真不好反驳，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严肃场合，只是夫妻聊天，不需要太抠字眼。 他想了想说：“如果气哭了，咱们就顺势多玩几天，等回去就说，因为害怕秋秋生气，不敢回来。” 林中月听完，迷茫地转动脑袋，看向陈涣：“这么糊弄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陈涣毫不心虚：“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已经没什么良心了。” 林中月沉思了一会儿，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设定：“那好吧。” 抱歉了秋秋，妈妈不是故意的，但妈妈也是被爸爸骗走的啊！ 实际上，秋秋早上起来的时候，也確实没被气哭。 她从房间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先遇到了拦路趴在路上的小老虎。 她十分自然的蹲下摸了摸小老虎的毛，小老虎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舔起自己比同龄猫咪要宽大不少的爪子。 秋秋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礼貌的跟小老虎打招呼：“小黄，早上好。” 小黄没搭理她。 还是宋兰亭在收到陈涣的消息后，一脸无奈的找了过来。 秋秋见到人噠噠噠的跑过去：“奶奶，早上好。” “早上好秋秋，”宋兰亭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髮，“来奶奶房间给你梳头髮好不好？” 秋秋乖乖的点头。 平时晨练的时候，都是陈涣顺手用橡皮筋帮她绑个单马尾，她自己还不太熟练，总是不是这里落一缕，就是那边忘记梳起来了。 家中照顾她的保姆每天给她梳的各种小辫子就更別提了，对秋秋来说，那是宇宙奥义级別的问题。 但宋兰亭是很喜欢打扮小姑娘的，陈知小时候，也总是被她打扮成各种洋娃娃。 一想到前些天收到陈知的问候信息，宋兰亭心中对陈涣两口子不负责任的把孩子丟给她的气就消了大半。 孩子都做了这么多了，出去玩两天怎么了！ 心安理得地帮陈涣找好了藉口，宋兰亭在梳头的时候问秋秋：“奶奶昨天一个人睡觉，感觉房间冷冰冰的，秋秋晚上要不要来陪奶奶。” 秋秋被扯著头髮不能回头，但很贴心的问她：“奶奶你一个人睡觉害怕了吗？” “对呀。”宋兰亭毫不心虚的回答。 秋秋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只是点到一半，因为头髮还在宋兰亭手里而中道崩殂。 但她还是软乎乎地安慰宋兰亭：“刚到陌生的地方会害怕是很正常的，小鸡妈妈带宝宝们搬家以后，小鸡宝宝也会害怕的。” 宋兰亭对自己一把年纪被形容成小鸡宝宝这事適应良好：“那秋秋要不要来跟奶奶睡？” 秋秋：“可以哦，秋秋不害怕，秋秋可暖和了，可以帮奶奶暖手。” 宋兰亭这时候正好帮她梳完头髮，语气浮夸的夸奖秋秋：“秋秋好贴心，奶奶好感动啊。” 秋秋在一声声夸奖中逐渐迷失自我，直到吃早饭的时候，宋兰台的一句：“欢欢两口子呢？” 秋秋这才想起来，她还有爸爸妈妈：“对哦，爸爸妈妈呢？” 努力了一早上的宋兰亭没好气的夹了个窝头直接塞进宋兰台嘴里：“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宋兰台拿下窝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妹，又转头去看宋克行和陈灵己，委屈的告状：“爸妈，你看妹妹。” 宋克行嫌弃的往后躲了躲：“欢欢做这姿態是可爱，你这一脸褶子，还装什么委屈。” 宋兰台心碎的捂住胸口，感觉一大早就被当胸连射好几箭。 第445章 陈涣到底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 陈涣可不知道他人不在基地，还能给他舅舅造成如此伤害。 到了地方，他停下车，推了推林中月：“醒醒，我们到了。” 林中月睏倦的半眯著眼睛问：“到哪？” 陈涣拧了瓶水给她餵了两口，调侃道：“睡糊涂了？” 林中月喝完水，又缓了会儿，才搓了搓脸，反应过来他们是出来『私奔』的。 “真睡蒙了，我还以为在江金呢。” 说这话，她拿出手机一看：“嚯。” 好傢伙，陈涣这一开就是俩小时，林中月整个人都嚇清醒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陈涣解开安全带：“往车窗外看看。” 林中月一转头，就见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她傻乎乎的发出一声气音：“啊？” 明明早上他们还在山里啊！ 在她发呆的时候，陈涣已经下了车，打开她这一侧的车门，伸手接她：“欢迎来到禿尾巴大草原。” “哈？” 她怀疑自己睡醒的姿势不对，一觉起来，她感觉陈涣是一句人话没说。 陈涣笑了一声：“土名真叫这个，因为当地牧民是跟著一只禿尾巴的马找到的水源，所以就叫这名了。” 林中月將信將疑的点点头，跟陈涣下了车。 刚走出没几步，就有人热情地迎了过来，接过了他们的行李。 林中月这才发现，陈涣刚刚下车的时候，顺便把行李箱也拿下来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啊！ 陈涣到底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 陈涣眨眨眼：“给你一个惊喜。” 林中月一边走一边吐槽：“惊嚇还差不多。” 引路的人是个带著高原红的少年人，一路上很熟练周到的为林中月介绍他们当地的特色。 又在把两人送到蒙古包门口时，很有分寸的提前离开了。 林中月诧异的扭头看他离开的方向：“你雇的嚮导？” 陈涣把行李箱拎进去：“只是他们片旅游区的服务。” 林中月疑惑：“他看著不大，不上学吗？” 陈涣依旧很淡定：“在这边很常见。” 林中月：“好吧。” 林中月环视了一圈外面看著不显眼，实则里面五臟俱全的蒙古包：“感觉还不错。” 陈涣见她满意就放心了：“先住两天，然后再决定往哪个方向走。” 林中月坐在一旁的矮桌旁，撑著看陈涣收拾，闻言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以为你这个控制狂已经什么都规划好了呢。” 陈涣回身给了她一个白眼：“……我差点以为你在说陈敬山。” 林中月顿时笑出声：“哈哈，我这话跟清然说，清然也是会赞同的。” 陈涣：“他不敢。” 林中月：“……” 很好，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听起来陈涣自己挺有逼数的。 “好吧，”她翻出手机，“我先跟大家报个平安。” “嗯。”陈涣应了一声。 接到视频的宋兰亭感动万分。 一开始宋兰亭跟秋秋说爸爸妈妈出去玩了，秋秋还挺能理解的，毕竟这不是他们俩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可当宋兰亭说可能会去好几天的时候，秋秋感觉天都塌了。 视频一接通，林中月就率先看到小脸皱成包子的秋秋，她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宋兰亭在一旁看著，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林中月清了清喉咙，假装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问秋秋：“秋秋怎么不高兴啦？” 秋秋扁著嘴委屈巴巴的控诉道：“爸爸妈妈出去玩不带我。” 林中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都是爸爸的错，妈妈可是一睁开眼睛，就被爸爸绑架了。” 陈涣轻哼了一声，但还是背了黑锅。 他接过手机，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开始糊弄秋秋：“这次旅游太爷爷太奶奶也在对不对？” 秋秋虽然很委屈，但还是好好回答了问题：“嗯。” 陈涣就说：“你看，小姑姑和二叔都在身边照顾，按道理，咱家是不是也得出一个人？” 秋秋没直接信，她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对。” 陈涣：“所以爸爸妈妈不在家，这个重任就交给秋秋了，好不好？要记得帮爸爸妈妈监督太爷爷太奶奶有没有偷吃小零食呀。” 屏幕外，宋兰亭听著这对话，很是无语了一会儿，她儿子平时就是这么糊弄孩子的吗？ 结果秋秋还真的被绕进去了：“那好吧，爸爸妈妈出去玩吧，下次记得带秋秋呀。” 陈涣一点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第446章 秋秋现在正是当牛马的好年纪 又继续哄著秋秋说了几句，见孩子忽悠的差不多了，再说就要反应过来了，陈涣果断以信號不好为由掛断了视频通讯。 林中月在一旁一言难尽的看著他：“你可真行，见过孝心外包的，头一次见孝心外包给自己闺女的。” 陈涣理直气壮：“包给谁不是包，秋秋这个时候，正是当牛马的好年纪了。” 他有点遗憾的感嘆：“等她到温清然这个年纪，就不好糊弄了。” 林中月狐疑的看他：“真的吗？” 陈涣：“嘿嘿。” 林中月不理解，同样都是『嘿嘿』，怎么陈涣就能笑出一股坏味儿。 她摇头感慨：“可怜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你说没问题的时候，基本等於『到时候再说吧』。” 陈涣哼哼著表示自己不跟她计较，反而勾勾手指叫林中月过去：“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来换衣服，我们出去骑马。” “真不知道你到底哪儿来的精力，”林中月一边吐槽一边身体十分诚实的走过去，“明明连开两个小时车的人也是你。” 陈涣歪头想了想：“好吧，那我是个十分开明的人，下次你来安排？” 林中月瞬间改口：“那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说著，她忽然就说服了自己，诚恳的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我这人就喜欢等现成的。” 陈涣没忍住笑出声：“其实不用这么从心。”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 两人换好衣服就出去骑马了。 林中月是第一次骑马，陈涣刚带著她慢慢跑了几圈，林中月就开始说大腿疼屁股也疼。 林中月委屈巴巴的说：“明明电视上演的那么瀟洒。” 陈涣：“因为他们腿疼屁股疼那段没拍。” 林中月：“……好有道理。” 到了晚上，他们去参加风景区晚上的篝火会，因为两人的手艺也就那样，陈涣又把白天引路的小少年叫过来帮他们烤羊。 小少年原本就高原红的脸上被火光映的更红了，但他眼睛里的亮光很明显的表达出他对这份工作的喜爱。 在听到林中月对禿尾巴大草原这个名字感兴趣的时候，他完善了那个被陈涣概括成一句话的故事。 吃不下肉了，林中月双手捧起奶茶杯，小口小口抿著奶茶。 陈涣见状指了指篝火周围围著的一群人：“去那边跳舞？” 林中月想想觉得也行，虽然她也不是很会跳舞，只是当做兴趣学过一段时间，但看看那一群群魔乱舞的人，她觉得也不是不行。 將没动过的那半只羊留给小少年之后，两人兴冲冲地跑到人群堆里，原本载歌载舞的队伍也热烈的接纳了他们。 两人度过了一周多美好的二人世界生活，每天一站，竟然也缓慢的穿越了草原。 途中，林中月甚至第一次陪陈涣登上了一座小雪山，虽然听当地人说那算幼儿园级別的，还有一段是陈涣连拖带抱把人弄上去的，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陈涣贴心的帮她拍了许多照片，返程的时候，陈涣说：“回去给秋秋看。” 一周多的生活足以腐化一个人的內心，林中月从善如流的说：“秋秋一定会羡慕哭的。” 返程的时候陈涣就没再开车回去了，那太慢了。 他在机场给车办理了託运。 登机的时候，林中月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机场外自由的蓝天。 陈涣摸了摸她的头髮：“没玩够下次再来。” 林中月想了想：“下次换个地方吧，骑马真的有点费人。” 陈涣：“哈哈，好。” 促使两人良心发现的理由也很简单，再待几天宋筱的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 宋筱抱著胳膊哼哼唧唧：“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陈涣把给她带的奶酪拍了过去：“不客气。” 宋筱看著围著陈涣和林中月打转的秋秋，气的拎著她后脖领子把人拽了回来，恨铁不成钢的说：“秋秋，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秋秋托著小下巴，乖乖的说：“可是爸爸妈妈给我带了礼物誒，看，小雪山模型。” 陈涣挑眉：“你看看秋秋多懂事，你看看你。” 宋筱不满意了，她噘著嘴：“说好一起出来玩的啊，秋秋还小你们嫌麻烦，不带就算了，怎么连我也不带。” 陈涣诚实的说：“我也没带你二哥啊。” 宋筱跺脚：“……他那不是有工作吗！” 陈涣嘆气：“好吧，你想想，我来之前咋说的。” 宋筱记忆力没那么差，她回忆了一下，复述道：“趁著爷爷奶奶身体好，陪他们到祖国大好河山四处看看。” 陈涣点头：“对啊。” 他指了指宋筱，外面的宋兰台宋兰亭，还有还在山里拍戏的温清然的方向，最后点了点秋秋：“你就说陪没陪吧。” 宋筱：“！” 林中月捂脸：“筱筱，你还不了解你哥那套文字游戏吗。” 唉，这孩子咋被忽悠这么久，还不长记性呢。 宋筱可怜巴巴的扑过去：“……呜呜呜，嫂子，我被骗了。” 林中月努力忍著让自己別笑出声，拍了拍她头顶：“乖，在家被你哥骗多了，出去就不会被別人骗了，至少你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啊。” 宋筱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嫂子，你怎么也开始不说人话了！” 陈涣在一旁凉凉开口：“我跟你嫂子过二人世界，带著你们几个小拖油瓶，你听听自己的话，不荒谬吗？” 宋筱扁扁嘴：“那怎么能一样，我可是抱有很高期待的。” 陈涣挑眉：“那这几天你们玩的不好？” 宋筱：“……那也没有。” 她还是很诚实的，虽然陈涣本人没陪同，但他也確实把几人这几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附近该玩的该逛的都逛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还有真正的小老虎可以摸。 陈涣斩钉截铁的说：“那不就得了！乖，你跟你二哥一样都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玩了。” 宋筱无法反驳，於是她另闢蹊径地问：“清然哥知道同龄的你管他叫大孩子吗？” 陈涣：“……没直接叫儿子算我给陈敬山面子。” 第447章 不要拉踩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一只脚跨进门槛的宋兰亭默默又退了出去。 哎呀，到她这个岁数，耳朵偶尔有些不灵光也是正常的。 她眼里含著笑对来找人的王利说：“麻烦稍等一下。” 王利摆手：“不著急不著急。” 宋兰亭推了把大马金刀坐在房檐底下啃西瓜的宋兰台：“你去叫欢欢出来。” 宋兰台茫然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西瓜，这不是他妹妹刚给他的吗？ 还很贴心的说让他吃，她自己进去叫人就行。 这可是宋兰亭的原话！ 他懵逼的问道：“我是吃西瓜吃失忆了吗？” 陈灵己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屋里几个小的又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她语气轻缓：“你妹妹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宋兰台：“……” 宋兰台看向更远一点跟人下棋的宋克行。 得，他爹压根没有搭话茬的意思。 宋兰亭自觉已经將事情转移给他，十分自然地跑到许星嵐身边嘀嘀咕咕去了，好像很篤定他最后一定回去一样。 嘿！ 他两三口豪迈的啃完瓜，把西瓜皮往盆里一扔，去就去！ 等他到的时候，屋里已经结束了那令人感到窒息的对话。 主要是宋筱觉得这对话再进行下去，就不是她能听的了。 凭藉小动物的敏锐直觉，她果断转移了话题，也说了说他们这几天的行程，都去哪里玩了，还从手机里翻了照片出来给他们看。 林中月看著秋秋骑在温清然脖子上，顿时一言难尽起来，她低头和秋秋对视：“秋秋，少欺负点你二叔。” 秋秋鼓鼓脸：“秋秋才没有，是二叔觉得秋秋太矮了，看不到树上的松果，才把秋秋举起来的。” 林中月一看秋秋那委屈的小模样，立刻蹲下来和她贴贴：“对不起，是妈妈冤枉秋秋了。” 秋秋大度的抱了下林中月，小手一挥：“没关係，我原谅妈妈了。” 宋兰台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也没兜圈子，直接招呼陈涣：“王利找你。” 陈涣挑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这才跟林中月说：“那我过去看看。” 林中月点点头：“好。” 陈涣原本还想著是不是基地有什么事，结果一出门，就看到王利脸上的喜色。 他走过去直接问道：“王哥找我什么事？” 王利：“鸭梨的闺女抱出来了，这会儿正上称呢，站长听说你回来了，就让我过来叫你。” 陈涣脸上也闪过肉眼可见地喜色：“走。” 王利原本想著走在陈涣前面一点给他带路。 毕竟陈涣也没来过几次，就算介绍基地的时候介绍过，一般人也不会把重点放在保育室上。 结果陈涣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他前面，甚至看起来去保育室的这条路，陈涣走的比他还要驾轻就熟。 王利迟疑的停下脚步，看著陈涣的背影，十分疑惑。 这到底是谁的工作单位？ 两人一快一停，就导致王利追上来的时候，就见陈涣已经很熟练的在给自己消毒换衣服了。 站长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抬手招呼陈涣：“快来看看，咱们这小姑娘长大了肯定又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跟她妈一样。” 陈涣：“比她妈好看。” 站长捂住了小老虎的耳朵，教育陈涣：“不要拉踩。” 陈涣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好的，给我看看。” 第448章 他这是几盘菜啊喝这么大 保育员看了眼站长，站长点点头：“让保育员教你怎么抱。” 陈涣直接接了过来：“不用。” 他熟练的托住小老虎，扯著四肢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很健康。” 站长：“……我总觉得你说的是我的词。” 陈涣笑了一下：“谁说都一样，多重了？” 刚称完重的保育员总算能插上话了：“3782g，推测出生的时候应该实打实的两斤。” 陈涣点点头：“毕竟是独苗，骨架大也很正常。” 这时候站长总算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了。 他分明记得之前有一次视频会议的时候，陈涣张嘴就说一只刚出生的小老虎是小胖墩。 这怎么还是个偏心眼子，这分明是被溺爱就长出了板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陈涣摸了摸小老虎的肚子：“是不是该餵奶了，给我餵吧。” 保育员为难看了眼站长：“啊？” 他们这基地一年到头能接生的老虎也就那么几只，这还是这两年才变多的，每一只都被他们小心再小心的呵护著，这新手上路，直接就要餵奶，不合適吧。 保育员拼命给站长使眼色，试图让站长阻止他们金主这不靠谱的想法。 站长也很迟疑，但他看陈涣的动作又实在不像新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希望基地能跟陈涣產生更深层次的联繫。 他这个年纪，早晚是要退休的，他必须为这些崽子们早做打算。 思索了半分钟不到，他就下定决心：“先让保育员给你演示一下。” 陈涣接受了他的建议。 保育员见顶头上司都同意了，只好无奈的亲身给陈涣演示一下怎么抱，怎么喂，看看陈涣的年纪，她实在是放心不了这种毛手毛脚的大小伙子。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保育员小心的把奶瓶交给陈涣。 原本还勤学好问的乖学生，瞬间就把她拋到一边去了。 小老虎闻到奶味抱著奶瓶啃，陈涣还夸呢：“真有劲，真是爸爸的乖宝。” 保育员：“啊？”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陈涣，站长的神情也是目瞪口呆。 王利：“……” 来之前明明脑子看著没问题啊。 陈涣才不管他们呢，他等这只小宝贝降生已经太久了。 之前母虎不给看的时候他还能抑制住那种激动的心情，现在他根本不想控制。 小老虎咕嚕咕嚕喝奶的声音中，陈涣问站长：“取名字了吗？” 站长迟疑：“一般我们都等再大一点再取。” 陈涣点点头：“那就叫芙蓉吧。” 站长：“？” 嘿，你小子不听人话是不是。 陈涣摸著小芙蓉喝完奶就呼嚕呼嚕睡去的小肚皮：“我想再建个训练场给她们母女，等她大一点再放归鸭梨吧。” 站长痛心疾首：“……真爱孩子的话，你要学会放手啊！” 陈涣不走心的点点头：“嗯嗯，好的，你说训练场建多大好呢，你打申请能批下来地吗？不行的话我把隔壁山包下来。” 站长面无表情的扭头问王利：“他这是几盘菜啊喝这么大。” 王利想说他带来的时候，明明是个正常人来著。 实际上陈涣还是有稍稍克制的，他只抱了一小会，就把小芙蓉还给保育员了。 站长招呼出来说话，试图让风吹吹陈涣的脑子，叫他清醒点。 站长想了想：“你说叫芙蓉，那就叫芙蓉。” “不过把隔壁山头包下来这种话就別说了，”他表情严肃的说，“那是隔壁基地。” 手里没有芙蓉，陈涣的智商和情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他用陈敬山听了会流泪的歉意语气说：“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站长摆手：“可以理解，我年轻的时候刚被分配到这边的时候，那也是不甘心居多，但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老虎的时候，我当时就决定，这辈子就留在这里了。” 见站长又要追忆他那老掉牙的往昔，王利带上了痛苦面具。 不是他不尊重前辈，实在是他们是山沟沟里，整天见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人，站长那点老掉牙的事跡，他都快能背出来了。 陈涣上辈子也没少听，但这会他依旧耐心的听完了。 站长拍了拍他胳膊：“年轻人有这份心性已经弥足可贵，但还是要保持理智。” 下戏后，顺著宋兰台的指引找过来的温清然听到这话大为震撼。 向来都是陈涣教他理智，让他克制，什么时候轮到別人说陈涣了。 他迟疑地走过去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陈涣点头，隨口夸道：“把长辈们照顾的不错。” 温清然抿抿唇，但以站长这个年纪的阅歷，很难看不出他眼底的雀跃。 陈涣转身对站长说：“正好我们副总也在，一起谈一下接下来的规划。” 站长点点头，他会在基地接待陈涣一大家子，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不然让他们和剧组一样，在山下租房，陈涣其实也不会说什么。 一回到站长办公室，他就急匆匆的说：“你之前提过的直播和短视频帐號，我同意。” 陈涣点点头，知道他是这两年看到短视频平台慢慢兴起后，其他基地吃到的红利了。 陈涣：“不急，运作帐號这件事我老婆才是专业的。我们今天主要討论一下联动计划。” 站长一愣。 温清然立刻接上，把他们趁著这次公益电影的播出搞联动周边的计划讲了讲。 尤其是其中能给他们多方带来的好处这件事，被他重点提及。 站长一沉思：“我觉得可以，不过具体的联动尺度、合作的深度，我还是得跟同事们开会討论一下，再打个报告给上面。” 他並非託词，而是流程必须这样走，但他也很想促成这件事，自己就划定了一个时间线：“在你们离开前答覆？” 陈涣点头：“可以。” 站长起身和他们俩握了握手，半捧人半感慨的说了一句：“真是后生可畏啊。” 第449章 用你那好使的脑子干点正经事 温清然没看到前面陈涣是怎么偏心眼的，此刻也理解不了站长的复杂心情。 他只觉得这个救助站能被陈涣看上，运气是真的挺好的。 回去的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温清然说了说现在的拍摄进度。 “重要戏份都拍的差不多了，导演说反正是公益片，两个结局都拍，到时候看情况放出哪个版本。” 温清然觉得还是陈涣经费给的太充足了，放別的剧组，导演跟投资方解释都要解释半天。 到陈涣这，导演只是在下戏之后跟他说了一声，让他转达。 陈涣也很隨意的点点头：“可以啊，不差这点钱，到时候看哪个版本反响好。路演地点都定好了？” 温清然摇头：“没那么快。” 陈涣点点头：“明天你嫂子要跟组，让吴导跟她谈就行。我带外公外婆去附近转转。” 温清然瞬间產生了些家长要来检查作业的危机感，他紧绷神经：“好。” 陈涣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紧张什么。” 温清然想了下：“可能是怕嫂子想起筱筱那个一年成为顶流，三年当上影视双帝，五年进击海外市场，七年王者归来协助你打理家业的七年规划吧。” 陈涣：“……用你那好使的脑子干点正经事吧。” 温清然：“？”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陈涣也配说这话？ 林中月当晚就给出了一套相对成熟的宣传方案，在回江金的前几天，她都没怎么参与家庭娱乐项目，而是跟基地、剧组进行三方沟通。 回程的飞机上宋筱还在感嘆：“嫂子真厉害啊。” 林中月单手放在电脑上：“等你以后接手了你二哥的工作室，这些都是你日常要做的。” 宋筱：“……” 她为她还留在深山里拍戏的二哥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陈涣拍拍她的脑袋：“行了，別想那么多，先玩，玩够了再说。” 宋筱用力的点点头，对她哥的话深表赞同。 不过事实上，她也没玩几天，因为他们回到江金的第二天，就是高考出成绩的时间。 但陈涣率先知道的不是宋筱的成绩，而是徐野的。 他正在办公室里被齐天一死盯著赶这些需要签字的报告呢，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欢呼声。 陈涣吐槽：“他们怎么不把房顶掀开呢。” 因为陈涣和温清然同时不在公司，所以被迫全职加班的齐天一语气凉凉：“可能是因为怕你让他们自己出钱维修吧。” 陈涣被噎住了：“好好的怎么说话这么噎人。”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结果他还没从陈涣手下抽走这份签完的文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就是砰砰砰的架势，听起来像是要把陈涣的门给拆了。 陈涣扶额：“进进进，又怎么了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本来不该在公司的人被簇拥进来。 徐野眨巴著闪亮的大眼睛报喜：“哥！我！状元！” 陈涣：“……还真是状元啊。” 徐野旁边的那个亲表哥郭一博看上去已经乐疯了：“哈哈哈哈。” 徐野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哥，说好的奖励呢？” 郭一博：“哈哈哈哈！” 陈涣一边从旁边一摞资料中翻找著什么，一边吐槽：“看看你亲哥吧，好像吸了笑气。” 郭一博：“哈哈哈哈，涣哥，我还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帮腔：“涣哥，这可是咱们这圈人里头一个状元郎。” 当然不是说他们这圈人学习就不好的意思，只是他们要学的很多，不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应试教育上。 陈涣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中间抽出几张纸：“喏，还满意吗？” 徐野也一点不知道客气，直接就接了过去。 薄薄的几张纸，他越翻眼睛越亮，他家里其实不太支持他玩音乐，所以才对他零钱管的那么严，但陈涣给他租了三个户外场地。 陈涣：“就你们那三两下也別收门票了，邀请志同道合的人来嗨一嗨得了。” 徐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乐队被嫌弃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他大声说：“谢谢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眾人：“……” 眾人一起看向徐野真正的亲哥。 郭一博：“哈哈哈哈哈。” 行吧，这个还没笑完呢。 陈涣摆摆手：“行了，带著你哥早点回家跟家里说一声。” 徐野爽快应下：“好，我晚点再去找筱筱玩。” 陈涣：“她今天没空。” 徐野没有丝毫察觉的改口：“那明天。” 陈涣咬牙：“她明天也没空。” 徐野还要再开口，纪旭总算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了徐野的嘴：“是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吗？” 徐野挣扎了一下：“唔唔唔唔。” 挣扎无果。 他们这一圈人，虽然身手都不如陈涣，但给陈涣和齐天一拉架的这些年，也练就了一手好拉架术。 纪旭推著人往外走：“行了，涣哥忙著呢，没看那么老多工作嘛。” 再待一会，別说陈涣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齐天一都要把徐野拉黑名单了。 第450章 这不叫內卷，这叫按劳分配 打发走徐野和郭一博兄弟俩，齐天一比了个请的手势。 陈涣一本正经的合上手中的钢笔：“筱筱今天也出成绩，我回家看看。” 齐天一微笑：“这点小事还需要咱们陈总亲自关注吗？” 陈涣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 齐天一用眼神示意桌上那堆文件：“我能处理的都处理了，剩下的这些是必须你本人过目签字的。” 陈涣长嘆一口气：“帮我叫个跑腿。” 齐天一：“？” 陈涣：“给我打包送星陈去，老陈閒著也是閒著，让他帮我干了吧。” 齐天一嘴角抽搐：“见过为父分忧的，为子分忧的还是头一次见。” 陈涣：“这回长见识了吧。”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他：“赶紧的，別贫了。” 陈涣慢悠悠的转了转手里的钢笔：“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怎么，你家老头子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齐天一：“嘖，没有。” 陈涣单手撑著下巴，隨意的看著他：“有什么苦恼，说出来给你涣哥乐呵乐呵。” 齐天一凉凉的看向他：“活腻了？” 陈涣隨意一笑：“等哪天能打过我再说这话吧。” 他懒洋洋的打著哈欠起身，把桌面上的文件收了收：“行了，我带回去看，保证明天早上来的时候都是处理过的。” 齐天一怀疑的看著他，但转念一想，温清然还在外面拍戏呢，他勉强信了陈涣的邪：“也行吧。” 结果陈涣一回到家，就把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舅舅拎到了书房。 宋兰台大为震撼：“欢欢你知道我的，我哪会处理这些啊！” 陈涣不赞同的看向他：“舅舅，你已经五十多岁了。” 宋兰台小声提醒：“快六十了，该退休了。” 陈涣：“一个没上过班的人，哪来的退休，来，舅舅帮我把这些都签了，上面已经贴好了小抄，用我的笔跡誊抄一遍就行。” 宋兰台：“我当初教你这个的时候，可不是让你用在这种地方的。” 陈涣摸著下巴想了想：“可外公教您的时候，应该也不是让你帮筱筱写作业的吧。” 宋兰台：“……我抄。” 看到宋兰台那副忍辱负重的表情，陈涣胳膊搭在他肩上，笑著说：“我是去忙筱筱的事。” 宋兰台认真了些：“好，你去吧，这里……” 他闭了闭眼，艰难开口：“交给我。” 將繁琐的工作外包出去，陈涣先去见了下宋克行。 被邓姨告知二老正在外面亭子里作画，陈涣笑了一声：“那麻烦邓姨晚点去给他们换杯茶，我晚点再过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回头再说也行，没必要打扰他们的兴致。 邓姨点头应下，接著有条不紊的匯报宋家最近的日常事务。 没有什么麻烦的需要陈涣亲自处理的事情，但也需要知会他一声。 陈涣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陈涣对这位在宋家工作多年的女管家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直到宋筱咋咋呼呼的跑过来：“哥！你猜我多少分！” 陈涣对邓姨点点头：“今天先到这里。” 邓姨笑了一下：“会客室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陈涣也笑了：“家里有邓姨我真是什么都不用操心。” 说完，他才回復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宋筱：“我不猜。” 宋筱瘪嘴。 陈涣装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伸出手：“给我看看。” 宋筱一秒满血復活：“比去年的分数线高二十多分，稳了！” 陈涣接过宋筱刚刚列印出来的成绩单，目光落在宋筱重点瘸腿项目上。 宋筱喜滋滋地说起来：“感谢清然哥，嘿嘿，清然哥那套刷题技巧真的有用，不仅及格了，还考了一百一十八，我平时都没考过这样的好成绩。” 虽然在她们班上这也不算什么优秀的成绩了，但对一个数学苦手来说，宋筱已经很满意了。 陈涣也很满意，宋筱成绩其实不算差，只是数学实在太拖后腿，因此他赞同了宋筱的话：“不错，別忘了谢谢你二哥。” 宋筱郑重点头，她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到陈涣旁边：“哥，你说我二哥缺啥呢？我得给他送份大礼才能表达我的感谢。” 陈涣秒回：“缺个老婆。” 宋筱：“……这有点难。” 陈涣：“那没了，他缺啥我都能给他。” 宋筱鼓鼓脸：“真是的，拒绝哥哥参与內卷。” 陈涣没好气的捲起她的成绩单在她头顶敲了一下：“这不叫內卷，这叫按劳分配，他应得的。” 宋筱『哼』了一声，用很刻意的那种语气说：“那你给他找老婆吧。” 谁知陈涣还真的一本正经的点头了：“我会考虑的。” 宋筱：“？” 陈涣把成绩单先放到一旁，双手交叠，身体放鬆的靠在椅子上：“筱筱。” 他没有刻意向宋筱施压，但宋筱还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郑重。 宋筱也不自觉的端正起了態度：“哥，什么事。” 陈涣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对徐野怎么看？” 宋筱懵了：“啊？为什么突然提徐野？” 陈涣：“他今天说要来找你玩，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宋筱大为震撼：“什么？！哥，你对有点意思的標准是不是太低了？” 陈涣也沉默了：“那没事了。” 宋筱怀疑的看向她那从小心眼子就比別人多的哥：“该不会是你在故意试探我吧？我跟你说，我可是看过很多恋爱漫画的，不怕这种试探。” 陈涣无语：“我只是想提醒你，没必要这么早做出决定。陈知她有很多种缺点，但晚婚这个优点绝对值得你学习。” “算了，”看著丝毫没往这方向想的宋筱，陈涣都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头疼，“你之前放我那里的漫画，现在可以拿回家看了，我让人在图书馆一层给你收拾出一个小房间。” 陈涣宣布了对宋筱的漫画解禁，宋筱瞬间就把徐野忘到爪哇国去了：“好耶！哥哥万岁！” 陈涣听她快快乐乐的语调，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451章 像我爸一样能到处跑也很有趣啊 跳过了压根没被宋筱放心上的恋爱问题，宋筱又拿著成绩单美滋滋的夸奖了自己几句。 “哥，你这次一定要奖励我，我好爭气啊。”她托著下巴这样说道。 陈涣一看她这熟悉的姿势，就忍不住想笑，语气也是会让温清然羡慕的那种纵容：“不管成绩好不好都有奖励。” 宋筱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陈涣。 陈涣看了看时间：“预约的报考团队来了，走吧，去会客室。” 宋筱眨眨眼：“誒，好的。” 两人来到会客室，一位带著眼镜的女士率先起身陈涣打招呼：“你好陈总，很荣幸为令妹服务。” 陈涣点头回应：“钟女士，这次要辛苦你们了。” 钟女士含笑摇摇头：“是陈总照顾我们生意。” 稍微寒暄了两句，陈涣带著宋筱落座，另外三人也跟著坐下。 陈涣也没直接进入正题，而是等女佣给客人上了茶后，陈涣才指了指宋筱：“钟女士先帮我妹妹了解一下大学各个专业的学习內容。” 钟女士点头看向宋筱：“宋小姐的成绩查到了吗？” 宋筱开开心心的把成绩单递了过去。 钟女士三人对视一眼，钟女士笑道：“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高一些。” 宋筱高兴的点头：“发挥的好，我翻了一下报考书，不考虑留学的话，国內专业中目前对古文学，哲学，歷史学，考古，以及宗教学这几个类型比较感兴趣。” 她掰著手指头细数完自己提前做好的功课，就继续提要求：“我数学不太好，对理工方面也不感兴趣，还有金融方向也不考虑，艺术设计这些我的確会画画，但不打算在这边深造。” 钟女士点点头，宋筱这种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的客户简直是神仙客户。 他们团队是专门为这种富家子弟提供服务的。 在报考过程中，性价比和分数被浪费以及涉及到找工作的因素都不太会被考虑在內。 他们要儘量让客户和所选专业达到比较高的適配性，不要等到大学了，才知道选择的专业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 他们才不会觉得客户要求提得多就是麻烦呢，这种要求的越细致，他们越好开展工作。 但他们是收费团队，也不能只听孩子的个人看法，还要考虑家长的想法。 钟女士看向陈涣：“陈总这边有什么要求呢？” 陈涣沉思了一会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钟女士，而是看向宋筱：“其实我觉得考古有些辛苦。” 宋筱摸了摸下巴：“可是我觉得像我爸一样能到处跑也很有趣啊。” 钟女士笑了一下：“考古如果是进入了重要项目，可能会十几二十年，甚至大半辈子都在一个地方挖掘。” 宋筱瞳孔一缩：“哈？” 钟女士：“考古专业相对来说，可能会有一些枯燥。” 宋筱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耐不下性子。” 钟女士点点头：“您比较擅长文科，我从文科方向开始向您介绍吧？” 宋筱点头同意：“麻烦了。” 陈涣摸了摸她脑袋：“学你现在感兴趣的就行，跟毕业以后从事的工作完全不挨著也没关係。” 宋筱笑嘻嘻的点头，没有一点压力：“嘿嘿，我知道的！” 几人在会客室里耗费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宋筱总算是对自己选择的那些专业有了一定了解。 了解过后，宋筱慎重的划掉了几个专业。 陈涣看了看，惊讶的发现宗教学竟然被保留了下来。 宋筱撑著下巴说：“感觉很有趣，我和我爸不一样，他喜欢记录，所以到处摄影，我喜欢分析，但我又不喜欢分析人，我喜欢从文字的字里行间去探索世界。” 陈涣想了想：“把喜欢看小说和漫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吗？” 宋筱哼了一声：“总之，把它列为备选项如何？” 陈涣点头：“可以。” 钟女士把两人的对话收入耳中，也对接下来工作的侧重点有了一些把握。 团队中的另一人又对宋筱意向的大学地址进行一番询问。 宋筱有些苦恼：“不要离家太远，我会想秋秋的，但也不要太近，天天回家我会觉得自己又读了一个高中。” 陈涣吐槽：“事还挺多。” 钟女士：“好的，我们了解，接下来会提供几个方案给到宋小姐，距离报考还有一段时间，还能慢慢考虑，还有其他不明白的我们会隨时登门服务。” 宋筱礼貌地点头致谢。 晚餐的时候，宋筱把下午的事总结著说了说：“爷爷你说宗教学好不好？” 宋克行缓声说：“都是学知识，开眼界，没有什么是不好的专业。” 倒是陈灵己颇为遗憾的嘆了口气：“这么多孩子，没有一个学我的专业。” 宋筱心虚的訕笑：“奶奶，我的理科成绩你是清楚的呀，万一设计的大楼明天就坍塌了可咋办。” 陈灵己沉默了，她语气沉重的说：“不，我觉得你的方案可能一开始就会因为计算错误被毙掉。”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没忍住笑出声。 林中月安慰宋筱：“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筱筱这样也很好，很有人文气息。” 宋筱努著嘴不太开心的说：“我就是不太擅长那种要求特別精確的事情嘛。” 陈涣安慰的给她夹了一个虾滑：“好了，要是外婆实在遗憾的话，回头我让清然去报考建筑学研究生，反正他是理科。” 陈灵己一言难尽的看著他，失笑一声：“你还是放过清然吧。” 秋秋手里攥著一个肉包子，啃得嘴唇都是亮晶晶的油渍，她一本正经的跟著复述：“放过二叔吧。” 陈涣在她额头点了一下：“这么心疼你二叔，那你去考。” 秋秋歪头想了想：“可以哦。” 所有人一愣。 秋秋认真的又啃了一口包子：“我可会画小楼了。” 陈灵己笑道：“好好好，那太奶奶就等著了。” 林中月和陈涣：“……” 如果秋秋指的是那种油画风小楼的话，那確实是擅长的。 第452章 我可不是陈敬山那种人 大人们很自然的把秋秋说的话当成童言无忌，毕竟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甚至对建筑设计这四个字，都还没有具体的概念。 於是当晚，陈涣在陪秋秋看绘本的时候，找了本跟建筑稍微有些联繫的。 秋秋抱著自己的大玩具熊，看的津津有味。 然而私下里，陈涣嘆了口气对林中月说：“我其实不太希望秋秋以后从事这个行业。” 林中月嘴角微抽：“……你是不是有点想的太远了。” 秋秋现在可才刚刚幼儿园毕业啊。 陈涣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度假归来，林中月和陈涣一样，有许多堆积下来的工作需要处理。 见陈涣要聊的话题甚至能高屋建瓴的延伸到十几年之后去，林中月立刻表示了敬谢不敏。 她敷衍的点点头：“嗯嗯嗯，我不懂。” 陈涣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没走心，轻轻哼了一声，走过去拿起那摞明显还没看的文件翻了翻。 林中月仰头看他：“涣哥是要帮我工作吗？我很有礼貌，会说谢谢的。” 陈涣没好气的顺手用手中的文件在她头顶轻敲了一下：“都跟筱筱学坏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锅扣到了自己妹妹头上。 对陈涣的好心推锅，林中月欣然接受，並煞有介事的跟著点头：“就是这样。” 两人一唱一和完，互相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 陈涣耸耸肩，坐到林中月身边：“好吧，让我来看看。” 林中月大鬆一口气：“太好了，这一堆都是影视部的，里面大多数都已经邮件抄送过我了，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了，这些你盖个章就行，还有少部分没定下来的，你看著给点意见。” 陈涣点头：“这么简单，早知道白嫖筱筱的劳动力了。” 林中月：“……” 林中月诚恳的说：“那就会造成舅舅帮你打工，筱筱帮我打工的神奇场面。” 陈涣想了想：“舅舅都轻鬆这么多年了，只是让他干点活而已。” 林中月：“……” 这话就多少有点陈涣风格的不当人了。 两人同时工作时的效率比林中月之前一个人可高多了。 见处理的差不多了，林中月才鬆了口气，端著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隨口閒聊一样问道：“怎么不希望秋秋继承外婆的衣钵？” 陈涣手里这份文件他已经看了半天了，还迟迟没有落笔，听到这个才顿了顿放下笔：“唔，外婆那个年代条件有限，只能採用手绘图纸，常年伏案工作就导致她腰和视力都不是很好。” 林中月理解了，就是觉得不想让孩子吃那个苦唄。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到时候会像陈总反对你和清然那样反对秋秋的决定吗？” 陈涣盯著她看了许久，才感慨了一句：“骂的真脏啊。” 林中月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陈涣反而嘿嘿一笑，牵过她隨意搭在桌上的手捏了捏：“才不会，我事先把可能会吃的苦头都告诉她了，如果秋秋还是想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人生课题了。” 他振振有词的表示：“我可不是陈敬山那种控制欲超强的无理取闹的脾气还不好的大家长！” 林中月听出来了，这要不是人必须要通过呼吸进行换气，陈涣还能在里面夹带许多詆毁陈敬山的形容词。 她勉勉强强当做自己信了，点了点头：“那就好。” 至於直接被暴君规划了半辈子的温清然，呃，这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温清然一定可以理解他哥的，对吧。 林中月忽略掉心底那点无关紧要的心虚，安慰陈涣：“我觉得秋秋其实也不一定是认真的，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每天的梦想都不一样。” 陈涣挑眉，靠在椅背上：“说来听听，说不定哥哥就帮你实现了呢。” 林中月没好气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然后才露出思索的神色：“我爸妈带我去水族馆的时候，我就当那个养鯨鱼的，感觉特別厉害。” 她浮夸的用手在半空中比划出大小：“那时候鯨鱼对我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那么大的动物都听她的话，当时可崇拜那个姐姐了。” “后面有一次忘了是去干什么了，反正是在乡下，看到路上跑的大车特別威风，就又想当个大卡车司机。” 她想了想：“还想过当太空人，游泳运动员，不过这个在我哥把我送到游泳馆游了几次就放弃了，太累了。” 陈涣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乱了她的头髮：“知道你小时候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了。” 林中月扁扁嘴不服气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敢说你不是吗。” 陈涣还真回想了一下：“我应该还真不算是，我都是尝试过了，才更换下一个目標的。” 林中月想起在陈家住的那个晚上，她看到的陈涣从小到大参与过的所有活动的照片。 该怎么形容呢。 陈涣的房间里，甚至有一个专门装相册的小书房，以及有人定期上门对这些照片进行保养和维护。 林中月当时的反应就是一整个目瞪口呆。 这个话题陈涣聊起来可就太权威了，林中月想了想，决定聊点接地气的：“秋秋马上上小学了，我们要不要请墨菲老师出来吃个饭？” 陈涣也顺著接了下去：“墨菲联繫我了，他说我师兄要请我吃饭，正好一起。” 林中月：“行，那我让秘书空一天出来。” 两人商量好后，陈涣转头也跟齐天一说了一声。 那一刻，陈涣觉得齐天一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杀父仇人。 齐天一咬牙切齿的：“你就回来待这么几天，不抓紧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了，还要腾出一天时间去吃饭？” 陈涣：“嗯……我以为这是很正常的社交？而且我们还可以顺便聊聊关於走失儿童的心理健康小组的工作进展。” 虽然系统请假不在家，但陈涣还是很愿意帮自己的系统盯一盯的。 正想著，陈涣就听到一声慷慨激昂的声音：“宿主！我回来啦！” 陈涣手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文件直接丟齐天一脸上。 齐天一狐疑的看向他：“怎么了？” 陈涣轻咳的摆手：“没事，忽然想起点事，你先把这些分发下去吧，搬家的日子你定的挺好，不用再改了。” 齐天一觉得陈涣有点奇奇怪怪的，於是又观察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端倪，也只好作罢。 总不能让他一整天目不转睛的坐在这盯著陈涣干活吧，他还嫌累呢。 被齐天一盯了半天，后背都开始发毛的陈涣总算鬆了口气，没好气的说系统：“下次等我旁边没人的时候再出声。” 这一惊一乍的，也就是他没有心臟问题。 系统嘿嘿傻笑两声：“好的宿主。” 陈涣把那堆齐天一勒令他今天必须完成的工作往旁边推了推，给系统盆栽让出位置：“出来说。” 系统从善如流的变成小盆栽。 陈涣认真观察了一下：“似乎是……长大了一点？” 系统骄傲的挺了挺树干，大声说：“没错！” 关於系统为什么会跑去出差这件事，仔细深究起来，跟秋秋有点关係。 那天陈涣给秋秋量身高的时候，系统惊悚的发现一件事，它竟然这么久都没长高哪怕半厘米。 再比比秋秋在墙上越画越增高的线条，系统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它在陈涣耳边不停的碎碎念碎碎念，念到陈涣终於受不了了，打发它去找它妈。 於是系统哭哭唧唧的跑去给主系统写了封信，等回信的时候，又仔细阅读了一遍说明书。 系统：“我明明没看错，就是成长型的啊，为什么我这么久都没长大。” 好在主系统赶来的及时，帮系统和陈涣解答了疑惑。 主系统当时说的是：“成长的契机是在宿主任务完成的时候。” 当时主系统看看了陈涣的任务条，经过温清然等人的不懈努力，他们刚好卡在了百分之六十的及格线。 主系统问事业系统是否结算任务。 事业系统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才扭捏的说自己还不想离开。 两个统在对话时没避著陈涣，陈涣就提起了一件旧事：“我记得你上次过来的时候，说是刚处理了一个系统。” 主系统承认：“是的。” 陈涣问：“那个系统的宿主会如何？” 主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会失去系统，任务封存，奖励回收。如果他之前没有对系统產生依赖性的话，可以继续正常生活。” 这话说的就很有代码生命的冷漠感。 但主系统也已经明白陈涣的意思了。 陈涣：“你说过你们是监督漏洞，那么在你需要处理的一堆烂摊子中，有没有那种稍微没那么烂的烂摊子，拿来给事业系统练练手？” 主系统：“……” 虽然它不是人，但小事业这宿主是真的挺狗的。 这不就是拿別人的任务当自己的经验包吗。 可哭唧唧的小系统听到陈涣的提议后，可怜巴巴的蹭了蹭它的代码。 主系统最终还是同意给事业系统一次机会。 系统如今出差归来，高高兴兴的给陈涣分享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任务。 “任务难度只有一颗星。” “是一个有点能力但没心性的傢伙，只是一次打击就一蹶不振了，我学著你给温清然画饼那样给他画饼。” 陈涣眯起眼睛：“画饼？” 系统经过一个任务的锻炼，也有所成长，很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我像你教导温清然那样，教导那个不成器的破烂宿主。” “他本来想成为一名科学家，但同行构陷还有学生偷他的实验数据，逼的他想跳楼，没摔死，但手部神经紊乱不能继续做实验了。” “我就答应他只要完成任务，我就帮他修復手部神经。” 陈涣嘴角微抽：“我什么时候教过你骗人？” 他怎么不记得系统有这能力。 系统心虚的摆了摆树叶：“那是个比宿主所在世界科技维度更高的世界，虽然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我可以指点他改造医疗设备，如果他足够有天赋的话，就能达成目的，所以也不算骗人。” 陈涣想了想问到了重点：“你的任务是什么？” 事业系统斩钉截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 它嘀嘀咕咕：“我可是事业系统啊，去出差我也是事业系统，没有別的任务了。” 陈涣总觉得自己坑了別人，他扶额：“继续。” 系统接著说：“我督促他重拾事业心，然后我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陈涣：“建立商业帝国？” 系统振振有词：“任务说的是建立，又不是建成！” 陈涣：“……你妈觉得行就行吧。” 他不是很想承认系统好像確实学到了他的一些精髓。 系统又高兴起来了，它兴高采烈的宣布：“宿主！我打猎回来了！” 陈涣困惑的『嗯？』了一声。 系统唰唰唰的甩著树叶，不一会儿，从里面掉落了一个小型仪器出来。 系统：“主系统不允许我偷渡超出这个世界规格的东西，但这个只是一个他们那边最低等的眼部按摩仪，不能治疗只能缓解不適感，嘿嘿，我试了一下藏在盆盆里，就带回来了，送给陈老师。” 陈涣心情复杂的拿起来看了看：“多谢。” 系统摆了摆树枝，豪迈道：“不用谢！” 然后它就教了陈涣使用方法。 陈涣一点也不担心这东西拿给外婆被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个来自高科技世界的东西，它要充电。 好在系统很贴心的帮他选了太阳能充电款，不然陈涣恐怕还要考虑一下两个世界的充电体系上差异。 操作並不难，陈涣学会了以后自己试了试，確定不会造成什么损伤后，就把东西收了起来。 他问系统：“下次出差是什么时候？” 系统难得不满地惊呼出声：“宿主！我才刚回来！” 系统扁扁不存在的嘴巴：“我去出差就是为了不离开这里啊，要是天天出差，跟结算了回到主系统有什么区別。” 它像小朋友耍小性子一样甩了两下树枝：“总之，一年半载的去做个小任务，只要能稍稍长高一点点就可以了，我要求不高的。” 第453章 那你能帮我把我的活也干了吗？ 陈涣帮系统把礼物转交给外婆，系统得到了一句“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的评价，心满意足的喟嘆了一声。 然后就快快乐乐的去检查自己留在居也大厦里的程序去了。 別说，系统不在的这段时间，游客们也获得了很纯粹的快乐。 只是这也更让大家確定，剧本杀里那平白无故给人增加难度的人工智慧背后是有人为操作的痕跡在的。 而被网友们怀疑的最多的人，自然是陈涣了。 陈涣嘆了口气，认命的帮系统背了这个黑锅。 他转头就对著林中月控诉自己的委屈。 林中月：“……” 其实吧，她觉得陈涣也委屈不到哪儿去。 虽然她没跟那位十夜接触过，但很显然，能造成如今这个境况，里面肯定也少不了陈涣的纵容。 她搓了搓陈涣硬蹭过来的狗头，不怎么走心的安慰道：“你可以把十夜送到墨菲老师那儿教育一番。” 陈涣没忍住笑了一声，但这不能怪他，实在是林中月这话说的就很有地狱笑话的风味。 墨菲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陈涣前几天和他约饭的时候，被他拉著大吐苦水。 他那个心理諮询室最近一年多，来的最多的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不是想要退学当电竞选手的，就是早恋离家出走的。 墨菲甚至怀疑，这是他当年为了钱收了陈涣的『福报』。 都是陈涣这个逆徒把他的口碑打出去了！ 陈涣和林中月到包间的时候，正好就听到墨菲在对著他师兄说同样一番话。 也难为他这个老外用中文吐槽陈涣吐槽的这么顺溜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涣拉开墨菲对面椅子让林中月先坐，他则是对著墨菲翻了个白眼：“明天我就收购了你那諮询室。” 墨菲立刻正色：“老板好。” 林中月：“？” 这未免也太从善如流了吧，这一点也不阿美莉卡。 陈涣的师兄，也就是莫洵凛笑著帮两人倒茶：“老师只是开玩笑，弟妹別当真。” 陈涣点点头证实对方说的是真的，林中月这才鬆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够忙了，不需要再增加这种八竿子打不著的工作了。 陈涣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隨口道：“要是工作室倒闭了，就继续只在大学上课唄，一把年纪了，该退休了。” 墨菲眼睛一瞪：“你才一把年纪了呢。” 陈涣想了想：“也行，那你能帮我把我的活干了吗？我想退休。” 墨菲：“……” 唉，都怪陈敬山，原本他可以很快乐。 莫洵凛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这师徒互懟的名场面。 甚至连墨菲的中文，都是在收了陈涣之后，才突飞猛进的。 林中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墨菲私下里的状態。 嗯……如果她以前就知道，那她大概率不会选对方当秋秋的心理医生。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著说：“忘了感谢墨菲老师，秋秋现在已经完全痊癒了。” 墨菲表情怪异的看著她：“那就好，但我觉得功劳不在我。” 林中月：“……” 这里又有点太阿美莉卡了。 这只是私下里的饭局，四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吃吃喝喝倒也聊的很隨意。 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洵凛才提起他最近在跟的项目。 同时也向陈涣表达了一下对方帮他找工作的感谢。 陈涣摇头：“师兄愿意去也算帮了我的大忙，我这边还真没太合適的人选，本来想让墨菲去的，嘖。” 墨菲警惕的看他：“你最后那个语气词什么意思？” 陈涣：“在表达对你的不满之情，最近的阅读理解能力是退步了吗？” 林中月掩住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的笑意。 莫洵凛带了点无奈的摇摇头：“我可以理解老师，这份工作確实有点难做。” 陈涣：“嗯？” 莫洵凛道：“调解家庭纠纷本就是费力不討好的事情，何况是这种脱离家庭许久的小孩要融入家庭。” “就算九澜政府这边的配合度很高，但全国各地到处跑这么久，我坦白一点的说，不配合的占了大多数。” “在你给我的资料里，我重点参与了有另外生育的家庭，这种父母往往对著被寻回的孩子有种既愧疚，又觉得他或她给家里增添了新负担的纠结情感。” 陈涣想了想问莫洵凛：“你觉得对於后面这种情况，我还有必要继续为他们找回家吗？” 莫洵凛坚定的点了头：“当然。” “丟失家庭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丟的，但买家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诉你，被寻回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存在心理问题，甚至大部分有被虐待的经歷。” “就算亲生父母再是把他们送到寄宿学校，也不会比待在买家身边更糟糕了。” 沉迷在美食中的墨菲听到这总算抬起头，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直白的直指问题核心：“陈涣，你在追求一个完美，但这世界上的事没有完美。” 陈涣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我只是想儘量做的更好一点。” 林中月插话：“这件事我觉得墨菲老师说的对，你救了九十九个人，不能因为第一百个人没能活下来，就说前面九十九个人救的没有意义。” 莫洵凛点点头，儘量用轻鬆一点的语气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在我们长期努力下，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了。” “很多家长自己也是茫然的，他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和变得陌生敏感的孩子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个或者几个孩子之间的矛盾。” “其中有几个被送去寄宿的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但他们中已经开始有人逐渐融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庭了。” 陈涣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怎么还成你们三个说服我了。” 林中月率先表態：“我可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最支持你了，就是想让你做好事的同时也別太有心理负担吗。” 莫洵凛举手：“我只是如实向你这个编外老板匯报工作进度。”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墨菲身上。 墨菲很是无语了一会儿，最后笑骂了莫洵凛一句：“別跟陈涣学，整天就知道坑我。” 陈涣挑眉，从身上摸出一张知名滑雪场的无限续费会员卡，轻轻弹了一下，嘆息道：“既然老师这么嫌弃我，看来我这礼物今天是送不出去了。” 墨菲瞬间改口：“但话又说回来，你师弟身上也是有许多优点值得你去学习的。” 莫洵凛想了想：“嗯……比如有个有钱的爹？这个我得回家问问我爷爷同不同意。” 墨菲沉默了，或许他这辈子，最大的人生错误，就是不该当这个老师，为什么他的学生都这么贫嘴呢？ 他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向陈涣，他怀疑陈涣的师兄师姐们恐怕都是被这关门弟子传染坏的。 第454章 要么还得您是爹呢 陈涣也同样怀疑的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 墨菲对此拒不承认。 陈涣哼哼了两声，还是把会员给墨菲推了过去：“滑雪的时候注意安全。” 一旁的莫洵凛欲言又止，作为有幸跟两人同行一起去滑过雪的人，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你也配说这话？” 但考虑到陈涣如今算是他半个老板，他又很有打工人自觉的闭上了嘴。 就算他没刻意刷存在感，陈涣也没忘了他。 他推了一张单据过去：“年中奖，可以凭票领取你的新车。” 莫洵凛大为震撼，他没想到自己这外派的还有这种福利。 他十分惊讶的问了句：“你的公司，还在盈利吗？” 少爷这大手大脚的架势，丝毫不减当年啊。 林中月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两天看到的財报，沉默了一下：“嗯……赚的更多了。” 莫洵凛发出贫穷的声音：“……可恶的有钱人。” 陈涣挑眉看他。 莫洵凛接收到他的眼神，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墨菲不想再听自己两个学生斗嘴，趁机向林中月询问秋秋最近的情况。 林中月笑容大大的：“非常好，秋秋现在已经是小號陈涣了。” 墨菲：“……” 他瞥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盯著他看的陈涣，这……好吗？ 但很快他就闭了闭眼睛。 因为他忽然想到，万一以后其他学生失业，可能还要指望这关门弟子呢。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心平气和了。 他甚至很有职业精神的询问了一下陈涣和陈敬山最近怎么样。 陈涣大言不惭的表示：“非常好。” 林中月：“？” 她怎么不知道？ 当然，她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陈总本人知道这事吗？ 那陈敬山当然是不知道的。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事实上从听宋兰亭说他们回江金了，陈敬山就一直在等陈涣找上门。 甚至他还在心里预演了好几波。 其中包括且不限於先声夺人，指责陈涣带全家出去旅游都不通知他一声。 虽然他也不一定会去，但去不去是他的事，说不说就是陈涣的问题了！ 但在思索到第三遍的时候，陈敬山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没別的原因，他只是单纯觉得，陈涣不可能觉得自己有错，可能到时候两人说到最后，忽然就又变成他的错了。 思索之后，他让小林秘书整理了季延一家的后续事宜。 结果他等啊等啊等，等啊等啊等，陈涣那边一点过来找他的意思都没有！ 陈敬山：“……” 陈涣当天就来给他添麻烦，他很不爽，陈涣不来找他了，他更不爽了。 小林秘书嘴角抽搐，觉得他们陈总可真是没事閒的，还是最近工作太少了。 但自己的老板自己还得哄著，小林秘书轻咳：“大少公司今天搬家，我让人送了篮过去，大少下午忙完可能就过来了。” 陈敬山面色凝重。 小林秘书：“是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陈敬山：“……不是不对，是太对了，你去通知採购一声，临时多加一批菜。” 小林秘书：“啊？” 下一秒，小林秘书的手机响了一声。 陈敬山淡定开口：“看吧。” 小林秘书点开一看，就见他家大少亲切的通知他，今天两家公司在食堂错峰吃饭。 小林秘书：“……” 这种事倒是提前通知啊！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小林秘书深吸一口气，对陈敬山缓缓竖起大拇指：“要么还得您是爹呢。” 陈敬山深深地看了小林秘书，他觉得小林秘书这夸人跟骂人一样难听。 第455章 妈，我真不是挑事的人 可到了中午，陈敬山又不得不笑著把陈涣给迎进来。 因为陈涣……是带著他妈一起来的。 陈敬山：“……” 这跟手持免死金牌最大的区別可能就是宋兰亭会喘气吧。 唉。 他颇为无奈的看了宋兰亭一眼，宋兰亭也带著几分纵容的和他对视。 陈敬山想想也知道，那纵容不可能是对著他。 他摇摇头嘆著气。 陈涣立刻目光锐利的看过去：“你是不是不欢迎我？那我走。” 陈敬山：“……滚、回来。” 陈涣抱著胳膊看他：“你说啥？” 陈敬山：“我让小林秘书给你泡茶。” 宋兰亭扯了下陈涣：“行了別逗你爸玩了。” 陈涣轻哼一声：“我饿了。” 陈敬山：“嗯嗯嗯，知道了。” 说著他拨通內线让生活助理把午餐送过来。 但很快陈敬山就发现，吃也堵不住陈涣那张嘴。 哦，陈敬山恍惚的想起来，陈涣小时候喝奶的时候听到大人说话，就要把奶瓶从嘴里拔出来咿呀两句加入话题。 唉。 这倒霉孩子怕是改不了这毛病了。 想了想，陈敬山觉得还是得把话题的主动权握在手里，於是他说道：“等会儿吃完饭你留一下，我跟你说说念城那边的事。” “唔。”陈涣发出一个意义难明的气音，眨巴著眼睛咀嚼著嘴里的青菜，直把陈敬山看到毛骨悚然。 陈敬山身体忍不住微微后仰：“你又要作什么妖。” 陈涣总算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宋兰亭：“妈，你知道的我不是挑事的人。” 陈敬山：“……” 放屁，陈涣这话一说，他立刻就觉得陈涣是要挑事，还是要挑个大事。 陈敬山试图抢救一下自己的家长权威：“……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陈涣白了他一眼：“明明你先说的，少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 宋兰亭给陈涣夹了一筷子狮子头问道：“你爸点的这家好吃吗？” 陈涣被打断施法，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点点头：“好吃。” 宋兰亭看向陈敬山：“哪家的，明天开始给儿子也安排上。” 陈敬山鬱闷的说：“就是之前去过的那家私房菜啊，那老板一天中午只接三桌。” 陈涣幽幽嘆气：“那你好会享受啊，不像我和我妈在外面只能吃苦。” 陈敬山：“？” 这说的谁？ 陈敬山咬牙：“把我那桌让给你。” 陈涣一秒切换笑脸：“谢谢亲爱的爸比。” 陈敬山单手按住自己的胃，他要吐了。 宋兰亭终於没忍住笑了一声：“好了，不是说来陪你爸吃饭的吗。” 陈涣想了想，乖巧的夹了个鸡腿放陈敬山碗里：“这是儿子的孝敬，我好孝顺啊。” 陈敬山：“……我钱买的。” 陈涣就那么静静的看著他。 陈敬山闭上眼睛改口：“……嗯，是挺孝顺的。” 可即便他已经委曲求全到这个份上了，陈涣还是没放过他。 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可能是味蕾得到了满足，说话的欲望愈发高涨，於是他又开始给陈敬山上难度了。 “以前我妈不了解职场就算了，现在好歹也有两三年的工作经验了，怎么说正事的时候还要避开我妈啊。” 他漫不经心的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妈，还把她当家里易碎的瓶，你这老思想不行啊。” 说完他还看向宋兰亭：“妈，我真不是挑事的人，但我真觉得老陈这个觉悟还有待提升。” 陈敬山忍无可忍：“少给我扣大帽子。” 陈涣叭叭完，一点不影响心情的继续扒拉饭往嘴里送，含含糊糊的说道：“那你说个理由出来。” 陈敬山扶额：“你妈不耐烦听这些。” 这次反驳他的总算不是陈涣了，而是宋兰亭温温柔柔的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陈敬山一愣。 陈涣在一旁凉凉的补刀：“你看，又自以为是了吧，我妈知书达理读，读过的书摞起来比你身高还高一大截，你问都不问一句，就说我妈不耐烦听。” “唉！”陈涣重重的嘆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得给奶奶打电话问问，奶奶生你的时候不是已经解放了吗，怎么好像解放思想的时候没带你一样。” 陈敬山只要一想到以后陈涣就在他对面的大厦工作，陈涣的办公室和他还是同一层楼，俩人要是都有在落地窗前俯视的习惯的话，甚至有可能隔空对视，他就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水深火热的。 还好他俩都没这习惯。 他心平气和的开口：“把手机收起来，你妈愿意听的话，吃完饭我们就聊，这回行了吧。” 第456章 我觉得你爸应该没那恶毒的脑子 陈涣顺手把手机扣在一旁：“看你表现。” 陈敬山听后沉默了良久，然后一言不发的重重嘆了口气。 毫不夸张的说，有那么一瞬间，宋兰亭都觉得这两人又要进入『父慈子孝』的互殴片场了。 但陈敬山竟然在最后一刻忍住了，这不由得令宋兰亭有些侧目。 不过忍下是忍下了，陈敬山也没给陈涣什么好脸色。 陈涣吃完饭，单手撑著下巴靠在一旁，看著还在慢吞吞喝汤的父母，语气幽幽：“妈，我觉得我爸在排挤我，还试图联合你一起孤立我，他诡计多端的想让脆弱的我逐渐抑鬱，最终变成养在阴暗阁楼上的蘑菇小王子。” 別说陈敬山，宋兰亭都差点没听出来陈涣说的这是谁。 宋兰亭迟疑的放下勺子，看了眼陈敬山，试探的说：“我觉得你爸应该没那恶毒的脑子，还有你最近是不是陪秋秋看的童话故事太多了。” 这脑子已经被童话给醃入味了，她丈夫也好像已经从专制的封建大家长，被爆改成了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皇后。 陈敬山：“……” 实在不想帮他说话的话，也可以不说话的。 陈涣瞬间笑了出来，他挑挑眉，给了陈敬山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陈敬山：“……” 唉。 但陈涣除了气他的时候，有时候也是很乖的孩子。 就比如现在，两人喝完汤，陈涣也没叫秘书进来收拾，自己就起身手脚利索的收拾好了。 趁著他出去扔垃圾的功夫，陈敬山心情复杂的问宋兰亭：“確实在外面吃苦了？” 陈涣以前虽说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做派，但也没好到哪儿去，从小到大干啥都有人伺候著，怎么自己出去创业几年，连这种活都会干了。 宋兰亭刚刚对他生气的同情瞬间全部变成了无语，她翻了个白眼：“说的我儿子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欢欢以前去登山集训的时候哪次是带著保姆了？都是他自己搞定啊。” 陈敬山：“……” 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可他觉得陈涣这么任劳任怨的模样好违和啊。 不应该像个皇帝一样的坐在那，然后颐指气使的欺压他这个老父亲吗？ 相比之下，宋兰亭面对儿子的孝顺就接受的十分泰然自若了。 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她只觉得是丈夫把儿子想的太坏了。 她带了点指责意思的对陈敬山说：“你也別总带著刻板印象的眼镜看欢欢，多看孩子的优点，咱儿子又孝顺又懂事，多好啊。” 陈敬山：“……” 这叫什么？ 何不食肉糜！ 他和宋兰亭享受的那是同等优待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继被儿子完成日常阴阳两句后，陈敬山又被老婆给扎心了。 陈涣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敬山掛满了鬱闷的脸。 刚刚出门的时候还没这样呢，他狐疑的看向他妈：“妈，我爸这是又咋了。” 宋兰亭正对著镜子补口红，隨口说：“可能是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多忧多思。” 陈涣沉吟，虽然他觉得他妈可能回答的都没过脑子，但他还是顺著说了下去：“有道理，我爸这两年多了好多褶子啊，你下次预约美容的时候也给他做个拉皮吧。” 宋兰亭：“早点退休比什么医美都强，你看你舅舅，比你爸大好几岁，现在看著比你爸少说年轻十岁。” 陈敬山：“……” 他跟他那一辈子就没操过心的大舅子能比吗？ 他看了眼陈涣，更鬱闷了。 他那大舅子，年轻的时候啃老，老了以后啃的是他儿子！ 陈敬山沉默的起身，回到办公桌后，清了清嗓子准备跳过这个话题说说正事。 然后他就发现，在他鬱闷的时候，陈涣早就十分自然的凑过去帮宋兰亭选口红了。 陈敬山：“……” 见没人理自己，陈敬山提高声音，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陈涣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咋地，你还想给我开会啊，说了多少次了，少把你在公司的做派带回家。” 陈敬山：“……” 陈敬山环视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 这……难道不是公司吗？ 陪宋兰亭补完妆，陈涣才懒洋洋的窝回沙发上，神情自然的朝办公桌后的陈敬山招招手。 陈敬山：“……行吧。” 他认命的走过去，把小林秘书整理列印出来的进度匯总放到茶几上，让这母子俩自行查阅。 他也懒著说了，摆了。 第457章 你说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能惹祸呢 季延他们家乾的那点破事还是陈涣告诉陈敬山的呢，现在他直接跳过前面往后翻。 比起季家最近有没有倒霉，他更在意陈敬山这段时间都干了点啥。 宋兰亭就不一样了。 首先她对前情就是一知半解的状態，加上她平时的看书习惯是中规中矩的从头开始，於是她拿起被陈涣放在一边的前情提要部分。 只是才看了没两行，她眉头就忍不住皱起，不可思议看向陈敬山：“七个情妇？” 陈敬山很想说看他看啥，这也是陈涣告诉他的，但陈涣听到这话头都没抬，显然是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陈敬山只好在宋兰亭的注视下点点头：“没看错，也没写错。” 宋兰亭饱览群书，年少时候没少和她哥藏在家中角落偷偷看话本子，但这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陈敬山以为她是被混乱的关係给震惊到的，於是就安慰道：“往好处想，起码他没给七个情妇编个彩虹战队出来。” 宋兰亭心情复杂，不太想知道丈夫到底是经歷了什么，才能说出这种话。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问道：“小林秘书给你报的那个班……是欢欢开的吗？” “妈！”被点到名的陈涣猛地抬头，狭长锋利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瞪圆，“这跟我又有啥关係！” 陈敬山也被妻子的联想能力创的两眼一黑。 但这是妻子，不是儿子，他深呼吸，努力压制住自己那波涛汹涌的情绪：“那我就该怀疑这是小林秘书和陈涣俩人联手给我设的局了。” 陈涣翻了个白眼给他：“我骗你还用跟別人联手？” 陈敬山咬牙：“这种话不用说的这么骄傲。” 陈涣哼哼了两声，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我耍你都不用动脑子。” 夫妻俩：“……” 宋兰亭无奈嘆气：“欢欢，嘀咕的时候不用这么抑扬顿挫字正腔圆。” 陈敬山刚准备点头赞同，猛然回过神，匪夷所思转头：“这是重点吗？” 宋兰亭微笑著和他对视：“那你能管住他那张嘴吗？” 陈敬山闭嘴了。 他要是能管住，他的日子能一步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心想，他罪不至此啊！ 再看陈涣脸上那瞬间换上的洋洋得意的小表情，陈敬山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孝德充沛的陈涣开始贴心的提醒他：“你这个岁数，要是骨折了可不如年轻的时候好治。” 陈敬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 宋兰亭见父子二人和平共处很是欣慰，她接著往后翻。 前面还只是私德有亏，后面就是在法律的边缘大鹏展翅了。 当看到当年宋家捐出去的不少东西都流落海外的时候，温婉了一辈子的人气的手都在抖：“这，这列出来的都是真的？” 陈涣：“只少不多。” 他伸长胳膊去拿陈敬山的平板。 陈敬山没好气的往前推了推，刚准备开口告诉他密码，就见陈涣已经轻车熟路的解锁了。 陈敬山：“……” 陈敬山咬牙切齿：“你要不直接篡位得了。” 陈涣开始耍无赖：“谁让你设置的这么简单啊，我妈生日我还能不知道吗。” 宋兰亭闻言摇摇头，不是很想参与他们父子的战局，她在等陈涣给她看什么。 结果陈涣没进公司內网，也没看陈敬山的工作邮件，只是进入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网络社交软体。 星陈集团的民间鑑定悬赏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如果只是几万或者十几万，可能大多数人都不想给自己惹上这种麻烦。 但千万级別的赏金活动，想要瞎猫碰上死耗子来碰运气的可不少。 一来二去，大家发现，好像真的经不起扒，而且星陈集团的奖金是真发啊。 在陈涣带著宋家一大家子出去旅游的时候，陈敬山这边的生活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他的名字好像在围脖热搜买了房，流量直接碾压一眾小明星，比当初陈涣和温清然那真假少爷的事情热度还高。 宋兰亭甚至扫到一条评论说，相比之下陈涣处事风格都显得是如此温和有礼。 宋兰亭：“……” 陈涣也看到了，他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的眼睛总算是擦亮了。” 宋兰亭欲言又止，转移话题：“你要给我看什么？” 陈涣搜了关键词后，把平板递给宋兰亭：“不止宋家，也不止念城博物馆，现在许多博物馆都被牵扯进来了。” “所以网友说他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没错，”说到这陈涣还幽幽嘆气，“你说你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能惹祸呢。” 陈敬山：“？” 这破事最开始到底是谁劈头盖脸砸他身上的？！ 宋兰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会儿，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气愤转变成麻木了。 她放下平板后，扶著额头闭了闭眼睛，担忧的问：“是不是闹的有些过了？” 宋家一直以来的家风都是谨慎低调，如果不是陈涣和温清然因为抱错的事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温清然又是个有些知名度的小明星，陈涣平时再怎么玩也不会跑在网上大放厥词。 陈涣这时候也看的差不多了，总得来说陈敬山就是舆论、证据、联合其他家族的人共同要求彻查，三管齐下。 陈涣只是有点疑惑：“几位叔叔平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的配合你？” 陈敬山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是见到兔子了。” 陈涣翻了个白眼，不跟他进行这种谜语人加密对话。 他沉吟片刻，接上了宋兰亭的话：“我爸现在需要一个契机往回收。” 作为苦主他们当然可以闹，但这又不是想鱼死网破，那闹的什么程度什么分寸就很有讲究了。 他们要得到足够的补偿，又不能给上面留下一个麻烦惹是生非的印象。 陈涣捻了捻手指，觉得陈敬山这次的事是真的上心了。 陈敬山点头確认了他的猜测：“我在等人来约谈我。” 有时候被约谈未必就是坏事。 陈涣：“嘖，资本家果然是一肚子坏水。” 陈敬山：“……” 宋兰亭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还是有点恶毒的。” 她这话乍一听有些突兀，但陈敬山和陈涣俩人脑子反应都不慢，两人几乎是同时回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宋兰亭说陈敬山没有那个恶毒的脑子。 陈涣忍不住扭头埋在沙发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敬山忍无可忍：“你要笑就大大方方的笑！” 陈涣还真就一点都不遮掩了，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笑够了，陈涣才开口安慰宋兰亭：“不仅有国內流往海外的，也有不少海外流向国內的，这老东西也挺有意思，主打一个没有贸易差，谁给钱他就给谁搞货。” 宋兰亭没感觉出一丁点安慰，她其实算是个挺理想化的人，这种事简直是在顛覆她的三观。 陈敬山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被烂人噁心到了。 唉，以前也是，遇到那种人品特別差的，她就不想社交。 他就说不让她知道吧。 但陈涣持不同意见，他不觉得他妈有那么脆弱，难受只是一时的， 果然，宋兰亭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看这里面写季延把他妈送出国了，这里会不会也有赃款？” 陈涣点头：“大概率是有的。” 陈敬山想了想：“不过大头还是在季部长那边，季延能从中扣下的连牙缝都算不上，如果你觉得她可怜，放她一马也行。” 宋兰亭惊讶的看著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陈敬山被妻子指著鼻子质问，发出迷茫的声音：“啊？” 宋兰亭义正言辞的说：“虽说很多东西响应號召捐赠给国家后，就跟我们没关係了，但那也是国有资產啊，现在国有资產流落海外，你竟然说放她一马？” 陈涣静静的看著陈敬山吃瘪。 等宋兰亭骂完，他才慢悠悠的补刀：“我妈是很善良，但那是通透的善良而不是愚昧的善良。” “季延他妈作为原配很可怜，季延纵有千般错，在这件事上表现的也称得上是可圈可点孝心可嘉。” “但这些都抵不过一句国有国法。” 陈敬山被娘俩轮著教育一遍，难得在陈涣面前表现出几分弱势：“……你们说的也对。” 宋兰亭自己的手机在包里没拿出来，也懒著再去找，乾脆一伸手，陈涣就默契的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宋兰亭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给妈打电话。” 陈敬山：“……” 他瞪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陈涣。 被发现后，陈涣无辜的回瞪过去，这回可不能怪他，这完全是陈敬山的错。 宋兰亭指的当然不是陈灵己，她拨通晏清平的电话，在对面接通后，立刻直入正题、口齿伶俐的把陈敬山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晏清平镇定的开口：“嗯，我知道了，兰亭你把手机给那蠢货。” 宋兰亭把手机往陈敬山的方向递了递：“妈让你接电话。” 陈敬山：“……” 陈涣说要告状的时候，十次里至少有九次是在单纯威胁他。 宋兰亭这行动力已经直接超越陈涣了。 陈敬山嘆了口气，命很苦的接过了手机，然后被他妈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掛断电话后，他诚恳的检討：“我一定如实將证据上交，绝不犯姑息养奸的错误。” 陈涣笑眯眯的看著他，很有閒情逸致的撑著下巴说风凉话：“听奶奶声音中气十足的，感觉最近身体不错。” 陈敬山：“……” 是啊，老太太这也就是年纪大了，搁年轻的时候，能连夜坐飞机回来把他腿打断。 第458章 不要仗著脑子好使就成天欺负你爸 检查完陈敬山最近的工作进度，没有偷懒耍滑，也没有敷衍了事，陈涣对此很满意。 在看到季延他爸已经被停职调查的时候，陈涣心情就更好了。 他心情一好，说话也动听了不少。 “我那边搬家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好，妈你要不下午在老陈这边休息？” 陈敬山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落他脑袋上，也跟著看向宋兰亭。 宋兰亭想了想，觉得也行。 虽说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大家提供后勤保障，但那些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尊老爱幼，就算她留在公司，也不会真的让她亲自动手干什么。 至於其他的事情，现在没有什么事是手机解决不了的。 与其留在公司给孩子们添麻烦，还不如留下来，思量到这，她点了点头：“行。” 陈敬山轻咳：“你那今天事情多，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我送你妈回家。” 陈涣眯了眯眼睛，怀疑道：“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陈敬山：“……” 这还用问吗？ 陈涣抱起胳膊：“那你先见谁？温清然？还是陈知？” 陈敬山：“……” 说实话，他一个都不想见，早知如此，他四十年前就应该做个丁克。 但陈涣还虎视眈眈的盯著他看呢，陈敬山脑子飞速转动，回想学到的高情商发言。 然后他就发现竟然！一句！都用不上！ 他真是白浪费那个时间了。 宋兰亭一眼就看出陈涣这生气压根就是虚张声势的的逗他玩。 偏偏她丈夫自己脑子转不过来，她无奈的瞪了陈涣一眼。 陈涣破功笑出声：“这可不能怪我。” 宋兰亭没好气的说：“不要仗著脑子好使就成天欺负你爸。” 陈敬山：“……” 我真是谢谢你帮我说话了。 陈敬山好不容易把这难缠的小鬼送出门，狠狠的鬆了口气。 他关好门后说道：“我下午还有两个会，你要不要……去书架上找本书看？” 他停顿了好半天，才把后半截话接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宋兰亭正翻看著她以前最不耐烦看的財报。 陈敬山沉默的太久，宋兰亭一脸奇怪的抬头：“怎么了？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陈敬山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语气乾巴巴的说：“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看这个。”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报纸什么的都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宋兰亭恍然的『哦』了一声：“那是因为以前看不懂啊。” 陈敬山：“现在能看懂了？” 宋兰亭隨手往后翻了翻：“大致能看懂一些，欢欢教清然看財报的时候，我也跟著听了一耳朵。” 以前她都搞不清楚哪里是重要信息，哪里是別人放出来的烟雾弹，当然就不耐烦看这些了。 她把报纸隨意的放到一侧，声音和缓地说：“清然刚回宋家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欢欢每天早上带秋秋晨练回来后，就会陪他看报纸，一条一条的带著他分析，分析的多了，自然也就渐渐能抓到重点了。” 陈敬山愣住了。 宋兰亭问他：“你对自己儿女这么耐心过吗？” 陈敬山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我那不是上班忙吗。” 宋兰亭懒著搭理他这不走心的藉口，拿起报纸靠在沙发上继续看。 陈敬山想了想，也坐回沙发上低声说：“可这也不是那小子对我態度这么差的原因啊，我俩那充其量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宋兰亭：“……” 她现在有点理解婆婆了，她微笑著说：“用不用我给你一巴掌试试响不响？” 陈敬山：“……” 陈敬山无奈的抹了把脸：“你现在性格真的变了挺多的。” 宋兰亭：“有道是，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俩都快分居三年了，我就不能有点进步吗。” 陈敬山：“……”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懟人这方面进步。 原本在家里有他爸他妈和陈涣，家里已经快没他站的地方了。 这要是再加个他老婆，他真的就只能去陈知身上找找平衡了。 想到陈知，他立刻抓住了能用来转移话题的点：“汁汁最近也表现不错，接下来的几个项目虽然没赚什么钱，但也好好的完成了。” “可能是在九澜受过几次挫，现在性子沉稳了不少。” 宋兰亭点点头：“那也算我那些房產没有白费。” 陈敬山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没赔，她上次回来说想抵押，我给她置换成现金了，回头过回你名下。” 宋兰亭也没跟他客气，他现在是在补上从前没有给闺女上的教育课。 甚至她还感嘆了一句：“你以前当儿子、丈夫、当父亲通通不如欢欢做得好。” 陈敬山不死心的问：“……现在呢？” 宋兰亭看了他一眼：“比以前强点，这都多亏了我儿子。” 陈敬山鬱闷了：“……不如不说。” 第459章 为您服务！ 陈涣说他们搬家乱糟糟的还真就不是让宋兰亭留下的託词，而是真的就有这么乱。 特別是温清然还没有回归，很多应该属於他的工作只能由陈涣和齐天一等人分担。 齐天一抱著胳膊：“说的太好听了，明明是我和纪旭在分担，你只负责给我们找活。” 步履匆匆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纪旭难得以下犯上的说：“分明是只有我！” 首先陈涣就別提了，他甚至带著全家去度了个假。 而齐天一，他还能指望大少爷亲自动手吗？能动动嘴发號施令都算给他面子了。 至於其他脑子不好的，纪旭都懒著喷，能听话干活纪旭已经烧高香了。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温清然回归，別拍他那破戏了，他愿意私人出双份工资，让温清然回来上班。 “噗，”陈涣眼睁睁的看著纪旭幽魂一样飘远，实在没忍住笑，他用胳膊撞了下齐天一，“被当面打脸了吧。” 齐天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也应该从你开始抓典型，我那是统筹大局，才不是偷懒，他懂什么。” 他话音刚落下，陈涣的秘书部成员之一的胡佑就小跑著过来：“涣哥，齐哥，咱们搬家的车有一辆中途出了点事故。人员没有伤亡，就是撞路中间的坛上了。” 陈涣：“……司机喝了假酒吗？那么大的目標，怎么能撞上啊。” 胡佑：“具体还不是很清楚，让谁过去处理？” 齐天一习惯性的就想说：“让纪旭去看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涣打断：“让冯远过去看一眼怎么回事，顺便带他带司机去做个身体检查，再让搬家公司那边另外派人和车把我们的东西先送过来。” “好的。”胡佑接了命令后又小跑著去找冯远。 陈涣语重心长的说：“別可著纪旭一个人薅啊，你要可持续性的薅。” 齐天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我那是用习惯了。” 陈涣不信，秘书部从小林秘书帮忙组建起来之后，又额外扩招了两次人员，现在齐天一手底下能用的人可不少。 齐天一摸了摸下巴，沉吟：“可能是纪旭比较好用吧。” 陈涣对此表示了理解，因为他也觉得齐天一很好用。 系统正在对接新网络，但也不妨碍它在陈涣脑海里插话：“系统也很好用啊。” 陈涣：“嗯，怎么样，对接顺利吗？” 系统没有接话，一个距离他和齐天一两步远的可移动式监控摄像头向下滑动了一些。 摄像头的红点闪了闪，带了点活泼的机械音响起：“hello，world！” 齐天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一跳。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涣猜测，要不是为了维持他那骚包的形象，可能会夸张的倒退两步。 他本人倒是很淡定的点了下头，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陈涣就猜到了这是系统。 “祝你工作顺利。” “为您服务，先生！”然后它就又收了回去。 齐天一难得磕巴了几下，指著那看起来安静如鸡的摄像头：“这是什么东西？” 陈涣想了想，诚实的回答：“如你所见，一个摄像头。” 齐天一：“……我是什么好糊弄的傻子吗？” 陈涣：“好难，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听。” 第460章 这么好哄，可是要被陈涣抓回去打工的！ 齐天一觉得自己三观都快裂开了，陈涣还在这给他开玩笑。 等等，他猛地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十夜几岁来著？” 陈涣记忆力很好：“当时三岁。” 齐天一：“……” 要是真的三岁，他就能十夜为什么对幼稚的装神弄鬼的小游戏感兴趣了。 但怎么可能只有三岁！ 眼看齐天一好像真的要裂开了，陈涣觉得修补一下自己好用的员工。 “其实……” 齐天一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不，我不想听，我还是想保持我朴素而正常的人类认知。” 陈涣幽幽嘆了口气，心中暗道齐天一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可是他刚编好的瞎话，还没有人听过呢。 没品的傢伙！ 与此同时，被纪旭在心中深深地掛念著的温清然，正在开直播。 ——【哇，这还是然然第一次在拍戏的时候开直播誒。】 ——【让我来看看，掛在然然肩上的这只半掛小猫好可爱，肥嘟嘟的。】 小黄作为基地里唯一一只拥有满基地到处乱跑特权的小虎崽，对人类的各种设施都很习以为常。 何况他还和温清然拍了很多戏份，因此对黑洞洞的镜头不算陌生，也没害怕。 並且在看到温清然对著镜头打招呼的时候，小黄还跟著歪了下小虎脑袋。 接著它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温清然连忙伸手去托，生怕这年纪不大吨位不小的崽子一个站不稳掉下去。 他们俩这一动，立刻就眼尖的观眾发现了不对劲。 ——【朋友们，这好像……不是小猫太胖了的缘故啊。】 ——【就是说这个爪子，再联繫一下然然现在的背景，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一只小老虎？】 温清然肩膀实在扛不住小黄一直在上面掛著，乾脆反客为主的抱起小黄，举起它的一只爪子对著镜头挥了挥：“下午好，这是小黄，如你们所见，一只小老虎。” ——【……我恍惚了，一段时间不见，我的偶像好像背著我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温清然失笑：“就是出来拍个戏啊，导演也是你们老熟人。” 他看向镜头外的一个方向，招招手：“吴哥，我在直播，要不要来打个招呼？” 吴导也知道他这是为了电影和救助站的宣传，也配合著乐呵呵的走过来，只是嘴上嫌弃著：“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了。” ——【我看吴导分明是口嫌体正直。】 ——【就是，把你的爪子从我们小黄脑袋上拿下去！】 “哈哈哈哈，”吴导笑得可快乐了，他握了握小黄的大爪子，“这也是我们电影里的重要配角呢，这段时间真是多谢小黄关照啦。” ——【咦，听吴导这意思，是不是电影要拍完了，要上映了！】 ——【前排期待！我的钞票已经饥渴难耐！我要包场！】 温清然笑得很温柔的带著直播间中的观眾参观基地，看到这条摇了摇头：“包场恐怕是不行了，你们忘了吗，这次是公益电影啊。” “不过陈涣已经包了一些有大屏幕的露天广场，大家去看的时候注意不要影响交通，也不要影响其他观眾哦。” ——【知道知道，我们不敢的，我怕前脚去应援，后脚陈涣就顺势找藉口把你雪藏回家打工。】 ——【楼上，你是真的懂陈涣。】 温清然也沉默了。 別说，这事陈涣真干得出来，多么顺理成章的藉口啊。 温清然充满晦气的嘆了口气，一想到纪旭给他发的吐槽，他也心有戚戚了起来。 但他从不在镜头前说陈涣坏话，兄弟俩一块直播互损的时候除外，当然一般这种时候，温清然都是说不过陈涣的。 他努力在粉丝面前给陈涣的形象打高光：“全国范围內包了两百多个场地吧，不同时间段会有重播。不方便去广场看的粉丝也没事，可以去星陈慈善基金的官网主页看在线版，也一样是高清无刪减。” ——【我追的这个星，他真的好省钱。】 ——【谁说不是呢，几年了，愣是没找到什么钱的机会，周边娃娃也不出，难得有个新电影还是免费版，这上哪儿说理去。】 因为推送进来围观的路人们：【？这什么凡尔赛发言？】 ——【谁还记得三年前那个综艺，陈涣甚至扣然然工资跟粉丝买习题册，他真的我哭死。】 路人：【啊？这不应该温清然哭吗？】 温清然轻咳的一声：“其实那次后续没公开，陈涣的律师帮我从前公司拿到了赔偿金，所以我也不算亏。” ——【然然你就是太好哄了！这么好哄，可是要被陈涣抓回去打工的！】 温清然：“……” 打工可以，別打他就行。 虽然只是两三天就好了的皮外伤，但一想起来，温清然还是觉得背部有些隱隱作痛，关键是被陈敬山看到了，有点丟人。 温清然隨意的跟弹幕閒聊，聊著聊著，原本好好在他怀里趴著的小黄忽然撑著他胳膊站起来，居高临下凶神恶煞的朝笼子里嗷呜嗷呜的嚎叫起来。 ——【哇，这是小老虎的叫声吗，怎么比我家猫还夹子？！】 温清然冷酷无情的表示：“……因为小黄就是个死夹子。” 弹幕纷纷打出一排问號。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从中闻到了浓重的怨念。】 温清然委屈的跟粉丝告状：“陈涣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它天天屁顛顛跑去跟陈涣蹭蹭，陈涣走了才跟我关係好一点。” ——【噗哈哈哈哈哈！】 ——【陈涣，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看把孩子气的，这一看就是委屈坏了。】 ——【所以笼子里有啥，小黄怎么突然应激了？】 温清然安抚地挠了挠小黄的脑壳，让摄像老师帮他调整一下镜头。 然后他介绍道：“这是基地前段时间刚出生的小崽子，正好陈涣那会也在基地，就帮忙取了名字，叫芙蓉。” ——【等等。】 网友发现了盲点。 ——【小黄的名字是谁取的，基地吗？】 温清然沉默中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回答：“我。” ——【……】 ——【清然啊，我觉得小黄不想搭理你不是没有原因的，你要不反思一下呢。】 ——【一个小黄一个芙蓉，是我我也不理你。】 温清然：“……说好的粉丝对偶像的溺爱呢？爱消失了吗？” ——【这不能怪我们啊，主要是这文化水平差的属实有点大了。】 ——【而且两百多个户外包场，对不起然然，我觉得还是金主更值得被溺爱。】 ——【没错，我现在真的相信陈涣是真的对然然好了，这钱的真大气啊。】 温清然想了想：“行吧。” “对了，”下播前，温清然还提醒道，“这是救助站的帐號，对救助野生动物感兴趣的可以点点关注，后面也会放一些和芙蓉互动的小视频。” 他举起小黄：“小黄有先天残缺，被基地的医生判定不適合放归，现在已经被陈涣认养了。晚些时候会从基地转移到江金野生动物园，现在动物园那边还在修建它的家，以后大家去江金旅游的时候，可以顺便看看小黄。” ——【真不考虑给孩子换个好听点的名字吗？】 温清然一脸认真的说：“我老家有个说法，就是贵气的人要起个贱名以免压不住，命短。” ——【这是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胡话呢？】 第461章 我是真的喜欢封建家长 温清然拒绝了大家关於给小黄换个名字的提议：“它都听习惯了，是吧小黄？” 小黄用还没长大但已经初见睥睨的小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敷衍的用爪子拍了拍他当做回应。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小黄是在哄然然？】 ——【这不是很明显吗？小黄：人，你有点吵，但虎宠你。】 ——【我勒个霸虎文学。】 ——【沉默了，然然怎么总吸引这种人啊，霸总爹，霸总哥，霸总嫂子，再凑个霸总媳妇就齐活了。】 ——【从生到死都安排好了是吧。】 温清然沉默了几秒，在心中默默补充道：想不到吧，他还有霸总妹妹呢。 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快就公开工作室的人事变动，那会给筱筱比较大的压力。 他笑著说：“这不是挺好的吗，什么都不用我操心，等现成的就行，我妈说这是生下来享福的命。” ——【誒，所以不反驳霸总媳妇的话吗？】 ——【那问问然然什么时候找对象，有没有喜欢的类型。】 温清然想了下，摇摇头：“没考虑过，以后再说吧，其实我比较希望陈涣或者我妈能帮我相亲，我自己不太懂怎么找女朋友。” ——【？】 ——【陈涣的叛逆因子你是一点没遗传到啊。】 ——【陈涣的叛逆因子，他本来就不该遗传到啊！然然又不是陈涣生的！】 温清然嘴角抽了抽：“……別提叛逆。” 后背疼。 ——【嗯？有故事。】 温清然摇摇头：“没，总之，听陈涣的吧。” 他十分真诚的开始许愿：“希望从结婚到生子到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陈涣能提供一条龙包办，我是真的喜欢封建家长。” 抽空看直播的陈涣在弹幕上缓缓扣出六个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坏话抓包现场！】 温清然心虚的轻咳了一声，俯身把在他怀里有些待不住的小黄放到地上，让它自己去玩。 ——【哇，小黄好贴心，它甚至离开之前还敷衍你一下！】 温清然觉得自己被扎心了，他们要是见过陈涣离开时小黄那依依不捨的模样，就不会觉得现在只是绕著他腿边转一圈蹭一下就是贴心了。 ——【说起来剧组在基地拍摄的话，会不会影响基地的正常工作？】 温清然也没觉得这问题冒犯，很自然的回答道：“我们在基地內取景的时间比较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山里，住宿也不是在基地里，是在山下租的房子。” ——【其实也算是给基地做宣传了，这是双贏，肯定能配合的地方还是会儘量配合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温清然笑了笑：“站长和里面的工作人员包括小黄都给我们这次的拍摄提供了很多帮助。” 都是些閒聊，因此在看到有人过来找他的时候，陈涣直接退出直播间按灭了手机屏幕。 只是他心里还有些无语的吐槽，还喜欢封建家长，温清然就纯粹是贪图省事！懒！他要是打出一张陈敬山，保管温清然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臭著脸翻了个白眼，齐天一拿著最新的报告进来，没说正事呢，就先问一句：“谁又得罪你了？” 陈涣：“温清然。” 齐天一听到这名字顿时促狭的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啊，难道上次离家出走，你没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不会真的就那么轻飘飘的放过了吧，不是你性子啊。” 陈涣瞪了他一眼，收敛了表情：“找我什么事？” 齐天一只觉得他是被戳中了痛点，耸耸肩：“货车司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身体没问题，只是新手不熟悉路段。” “然后那段路的设计也有些问题，那个坛有点突出，算事故多发地段。” “搬家公司那边给的方案是我们的损失他们照价赔偿，我让人清点了一下，那个车上没什么贵重物品，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没有必要追究的必要，你觉得呢？” 陈涣点点头：“行。” 齐天一也没把文件递给他，自己从口袋里抽出笔签了就完了。 啥破事都要陈涣亲自签字，那他这一天也不用干別的了。 陈涣想了一下：“去投诉一下路政，知道那段路有问题怎么不整改，是我们交的税不够用吗？” 第462章 接你家这活，我半年老了十岁 投诉路政只是件小事，齐天一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但嘴上他还是带了点嫌弃的吐槽：“你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被吐槽了陈涣也不生气，只是一脸好笑的说：“你这秘书当的跟祖宗似得，谁家秘书整天嫌自己老板事多。” 齐天一骄矜的微抬著下巴：“因为他们都不是我。” 陈涣想了想，那倒確实是这个道理。 “行吧，那麻烦齐大少爷帮我把这些分发下去，都批好了。”陈涣指了指右手边那一摞文件。 齐天一点点头。 陈涣这老板虽然有事没事就度假旷工，但工作效率还是没的说，当然这也跟他『知人善用』，积极的把不重要的工作分派出去脱不了关係。 只是他过去拿文件的时候，正好看到陈涣在批示上个月財务报表，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温清然什么时候回来？” 陈涣挑眉：“之前听纪旭也提到他，怎么你们都这么想他的？” 齐天一呵呵一声：“纪旭提起他，是因为他想要一个能跟他一起干活的垫背。” 陈涣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忙过这段时间就给纪旭休假。” 齐天一决定等会儿顺路去通知一下纪旭这个好消息，然后观察一下纪旭那五顏六色的脸色。 接著他说起正事：“落成仪式也不好拖太久。” 陈涣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我知道。” 实际上温清然在得知陈涣因为他延后了大厦落成仪式时，心里也有点急了。 成天催著吴导把他剩下的镜头集中拍完。 原本有条不紊丝毫不焦虑的吴导都被他催的开始掉头髮了。 吴导眼下顶著硕大的黑眼圈，语重心长道：“清然啊，咱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不是。” 以前他只见过因为投资方要求，导演得儘量压缩拍摄时间，所以压榨演员起早贪黑的在片场熬著。 还头一次见投资方那边的第一要求是保障演员的身体健康，可演员这边一个劲的要求加班的情况。 温清然看他眼下这明显的黑眼圈，有点不好意思，但跟陈涣待久了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后遗症。 具体就表现在，温清然十分温顺的听完了吴导劝諫，然后转头就说：“明天我觉得这几场戏拍完还可以加两场夜戏。” 吴导：“……” 他真是白说了。 但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有些人就是有任性的权利。 只是这种程度的特权，整个剧组的人都能理解。 何况这也很难称之为特权，就算吐槽也最多只能说温清然这个人太卷了，或者说他太敬业了。 还有其他演员跟著劝吴导呢：“导演，温哥有事就让他先拍吧，我们档期都调出来了，往后窜窜也行。” 吴导抓了抓自己所剩无几的头髮：“行行行，加加加。” 他一脸幽怨的看向温清然：“接你家这活，我半年老了十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温清然其实不是特別会说话的那种人，他性格跟温家夫妻更像，但这几年跟陈涣见了无数长辈，他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的学会了一些。 他牢记陈涣的秘诀，哄长辈的时候，最关键是要真诚，嘴甜不重要，重要的是甜到人家心坎里去。 因此他人畜无害笑了起来：“这可不能全怪我，还是吴哥对电影太上心了。” 吴导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脸上的意外转化成无奈的笑，用手里捲起的剧本指了指温清然：“这嘴確实能看出是兄弟了。” 温清然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后面几天，吴导调整了一下拍摄计划，把温清然剩下的戏份集中性的拍完。 宣布温清然杀青的时候，整个剧组都跟著狠狠鬆了口气。 小年轻熬起来，那是真的太能熬了。 温清然躬身致谢：“多谢大家的包涵。” 当初劝人的是吴导，这会笑眯眯摆摆手的也是吴导：“这荒郊野岭的杀青宴就不吃了，回江金了你记得请客。” 温清然笑著点点头：“好。” 由於上一份工作是拍戏，温清然回来的第一时间先去繁星报到。 林中月看著晒黑了好个度，人清瘦了些，皮肤也糙了不少的温清然，心疼极了。 “我的极品温柔爱豆脸……” 温清然说到一半，闻言茫然抬头：“啊？” 吴琳在一旁偷笑：“林总放心，我约好全套的护理项目了。” 林中月点点头：“公司报销，千万別吝惜钱。” 同时她教育温清然：“虽然你已经从爱豆转型到演员，但要继续保持形象，人都是视觉动物，一个好的眼缘很重要。” “何况你的粉丝，那些小姑娘们大都是贪图美貌的。” 温清然：“……” 温清然无语：“好的，嫂子。” 第463章 混孝心时长 温清然这次回来重点是跟林中月匯报一下给救助站帐號做宣传的工作，没想到最后却领到了全套的美容套餐。 虽然有点鬱闷，但他也理解自己的工作性质，维持一个好的容貌状態，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温清然快速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基地的事：“我离开之前还拍了许多小视频，应该够交叉著发一段时间。” 林中月点点头：“前期维持流量，还可以再发一段时间，后面还是要回归到基地本身上。” 温清然：“嗯，站长也是这个意思。但基地目前的视频类型还比较单一，基本是救护员野外工作录像，和基地內的事情，我觉得这方面可以派个专业人员去指导一下。” 林中月想了下，把他的提议记录下来：“可以，线上的沟通效率还是低了点，我会让下面推荐人选。” 完成一项工作，温清然浑身一轻，语气轻快的说：“那嫂子我先回公司了？” 林中月拿起手边的剧本递给他：“先不急，我这有个剧本，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温清然懵了一下：“陈涣不是说我今年就一部电影。” 这种事他们夫妻內部不能统一一下再通知他吗？ 林中月点头：“我知道，但这部古装剧的阵容不错，確实是个好机会，跟你哥好好说说，他会同意的。” 温清然：“……我去说？” 林中月平和的与他对视。 温清然点点头確认了：“好的，我去说。” 吴琳无奈的看著林中月逗孩子玩，这明显是夫妻俩通过气的。 而她十分好忽悠的傻艺人，此刻正认真翻阅剧本，在心中衡量这部剧的优秀程度，是否值得他去陈涣那大鹏展翅一下。 他一边看，林中月一边介绍豪华的幕后阵容。 “除了客串几个镜头的那种，你还没真的涉足过古装剧，要不要尝试一下？” 温清然犹豫了，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先问吴琳：“吴姐觉得適合我吗？” 作为温清然的经纪人，吴琳对温清然把控的自由度並不高，但好在温清然还很尊重她这位经纪人，所以几年下来，双方合作也还算顺利。 温清然来之前，吴琳已经看过剧本了。 “角色都是人演出来的，你的舒適圈也確实应该往外扩一扩了。” 他们正在拍的这部片子还没上映，但已经隱隱有关於温清然只能演自家戏的传言出现了。 温清然本人不太在意，但经纪人却不能不为艺人的形象多考虑。 温清然收起剧本：“好吧，我觉得还行，人设挺討喜的，什么时候开拍？我去问问陈涣。” 林中月：“这个导演有自己御用团队，所以演员定下来以后就能直接开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温清然：“好。” 临走前，吴琳还帮他预约上了第一次护理的时间。 温清然：“……” 他垮著脸走进陈涣办公室，陈涣挑眉调侃：“怎么了这是，谁给咱们少爷气受了？” 温清然撇嘴：“嫂子让我去美容。” “噗。”端著茶杯喝水的陈涣差点直接喷出来。 他放下茶杯，上下打量起温清然，片刻后，没对温清然护肤的事提出任何意见，反而问道：“没好好吃饭吗？” 温清然不满：“……只是成天上山运动量大而已！再说我是什么会挑食吃饭还让人操心的小朋友吗？” 陈涣耸肩：“不是你说喜欢封建的吗，让你体验一下。” 温清然有点心虚，又有点想反驳，最后碍於陈涣淫威，还是訕訕的闭上了嘴。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 以陈涣的恶趣味，就算他放过陈涣，陈涣却不会忘记他。 陈涣指了指对面同样高耸的大楼：“等会儿记得去关爱一下我们的空巢老父亲。” 温清然：“……” 温清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的找藉口：“纪旭说有点工作需要我过去看一下。” 陈涣静静的注视他。 温清然不情不愿：“哦。” 他不情不愿，被探望的老父亲也没高兴到哪儿去。 陈敬山看坐在沙发上混孝心时长温清然，一脸无语的撵人：“爱干啥干啥去，別在我这碍事。” 温清然看了看表：“別吵，再坚持十分钟。” 陈敬山：“……” 小林秘书：“……” 他好怀念大少，真的。 他寧可大少和陈总打的火四溅的，也不想听这种令他脚趾直扣地板的对话了。 第464章 好一个顛倒黑白啊！ 陈敬山冷笑一声，拨通了陈涣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陈涣开口，他直接命令道：“过来把人领走！” 下一秒，电话中响起熟悉的嘟嘟声。 陈敬山：“……” 陈敬山难以置信地把手机从耳侧挪开，盯著提醒通话被掛断的屏幕看了半天：“他掛我电话？” 温清然理性发言：“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林秘书深以为然的跟著点了点头。 他们大少掛陈总电话这种事，那怎么也得用习以为常来形容了。 陈敬山被这对臥龙凤雏给气笑了，他瞪了眼小林秘书。 小林秘书不慌不忙的收敛了嘴角的弧度，熟练的帮陈涣找藉口：“说不定大少正在开会或者坐电梯，不方便接电话。” 他这话才刚说完两三分钟，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小林秘书打开门的瞬间就愣住了：“大少？” 缓了缓，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又补充道：“夫人好。” 宋兰亭温柔的点了点头：“小林也在啊，刚好我们带了披萨，一块过来吃点。” 小林秘书很有眼色的拒绝了，不是吃不吃东西的事，主要是他看这个跟三堂会审也不差多少的配置，总觉得他们陈总很难討到什么好，他还不是不要留在这背锅了。 陈涣手里拎著两个袋子，隨手分了一个给他：“拿回办公室给大伙分分。” 这回小林秘书接受了，他在感谢了夫人和大少之后，脚步飞快的离开了主战场。 陈敬山瞪了眼自己没出息的下属的背影。 他还在乾瞪眼的时候，温清然已经有点惊讶的起身走到陈涣身边，从他手里接过另一个披萨。 “妈，你们咋过来了？” 宋兰亭：“你哥说你一回来就来看你爸了，我就跟过来看看。” 陈敬山：“？？？” 这可真是，好一个顛倒黑白啊！ 他一句话没说，但已经感受到了成吨的暴击。 別说陈敬山，就连温清然在刚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 但扭头一看陈敬山的反应，他光速就把这话认了下来。 “对，没错，就是这样！” 陈敬山骂道：“……没错个屁！”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迫不及待的跟妻子告状：“就在你们敲门之前，他还在沙发上混时长呢。” 宋兰亭模稜两可的和稀泥：“混什么时长，又没人给他布置游戏任务。” 陈涣笑嘻嘻的点头：“就是。” 他招招手叫陈敬山：“来尝尝这家披萨，我们公司的人都说好吃，我刚买回来的，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敬山撇嘴，屁股都没从椅子上挪动一下：“不吃，你也少吃垃圾食品。” “你妈都这个岁数了，你还整天带她吃垃圾食品……” 他还没念叨完，宋兰亭就不乐意了：“我哪个岁数了，我都还能上班呢，怎么不能吃披萨了。” 陈敬山小声辩解：“我也没说不能吃，我是说让你少吃。” 陈涣翻了个白眼：“少叨叨两句我妈心情好比啥都强，对吧清然？” 温清然说：“对。” 兄弟俩一唱一和的时候，宋兰亭已经戴好手套开始分披萨了。 陈涣端著碟子很孝顺的把第一块让给了陈敬山。 陈敬山摇头：“我不吃。” 然后陈涣趁著他说话的时候把披萨塞进了他嘴里，然后问他：“好吃吗？” 陈敬山：“……” 陈敬山狠狠的嚼了两口，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披萨咽下去，別彆扭扭的说：“也还行。” 陈涣回过头对宋兰亭和温清然说：“吃吧，没毒。” 陈敬山：“？？？” 陈涣把沾了披萨酱的手套一摘，手腕搭在陈敬山肩上推了推：“哎呀逗你玩呢，不许生气，生气下次不过来看你了。” 陈敬山大为震撼：“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过来看我了？！” 他发出暴言：“你们不来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陈涣锐评：“这个你少加几天班就能做到。” “你看温清然，都被你教坏了，天天带著剧组加班，加的导演都来跟我告状了。” 陈敬山已经完全理解陈涣的逻辑了。 好的地方，那都是陈涣辛辛苦苦教导出来的，不好的地方，拐一百八十个弯也能扣他脑袋上。 陈敬山气的又咬了一口披萨：“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 陈涣靠坐在他办公桌边，手腕抬了抬，让他看到自己手里温清然刚送过来的放披萨的碟子：“没事啊，就是来找你一起吃披萨。” 他信誓旦旦的说：“这可是家庭集体活动，以前离得远就算了，现在离这么近，还不带你，说不过去啊。” 宋兰亭赞成：“毕竟是孩子出差回家的第一顿饭。” 陈敬山忍不住了，他抗议道：“兰亭你也不要什么都赞成他，而且只是吃快餐，算什么正经饭。” 宋兰亭顿了几秒，认真反驳：“可欢欢的初衷毕竟是好的嘛。” 温清然语气幽幽：“我哥没给我安排生活助理之前，我天天吃便利店的冷藏便当吃的也很香，怎么就不算正经饭了。” 陈涣开始扫射他：“是啊，在家养的白胖白胖的，拍个戏回来把自己饿得面黄肌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逃荒了呢。” 陈敬山看了看温清然，问陈涣：“你什么时候瞎的？” 陈涣翻了个白眼：“教育孩子呢，这种时候你不需要质疑，赞同就行了。” 陈敬山拒绝：“我说不出这么昧良心的话。” 而且他的一个儿子，在教他怎么给他的另一个儿子当爹，陈涣自己听听这话荒谬不！ 母子三人瞬间同时看向陈敬山。 陈涣代表性发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资本家哪有良心。” 另一边的母子两人跟著连连点头。 第465章 我亲爱的老父亲，他工作的好辛苦哦 被母子三人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陈敬山：“……” 陈敬山抬头和万恶之源对视：“你公司就一点事都没有吗？” 陈涣无语了踹了陈敬山屁股下的椅子一脚：“能不能盼我点好。” 陈敬山还真不是盼著陈涣公司出事，主要是他觉得陈涣再这么待下去，他有点要不好了！ 陈涣慢条斯理的咬著披萨，並把不爱吃的披萨边丟到老陈的碟子里，做出思索的神色。 因为不想节外生枝，陈敬山敢怒不敢言的把属於自己的餐碟往边上推了推。 陈涣：“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累死我吗？你好恶毒啊。” 陈敬山看了看那挪动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对陈涣无脑迫害他的脑迴路十分无言以对。 陈敬山破罐破摔：“对，我想让你伸胳膊的时候把自己累骨折。” 陈涣一脸的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清然看到没，这就是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温清然一脸不赞同的摇摇头，明知道自己说不过陈涣，陈敬山这是图啥呢。 陈敬山也不知道自己是图啥，他甚至不能理解，相同的烦恼竟然能像是有丝分裂一样，隨著年龄的增长成三份。 想到这，他心如死灰的扯了扯陈涣屁股底下垫著的不知道哪个倒霉蛋送上来的工作报告：“挪一下尊臀。” 陈涣很听话的换了个位置，唉声嘆气道：“我亲爱的老父亲，他工作的好辛苦哦。” 陈敬山瞬间毛骨悚然：“你给我好好说话！又要干啥！” 陈涣露出一个无比真挚的笑容：“所以您第二孝顺的儿子，决定帮你分担一些工作。” 陈敬山不信，温清然的工作能力怎么样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觉得一般这种好事落不到他脑袋上。 宋兰亭惊讶的看了温清然一眼，温清然小声提醒了一句：“慈善基金会。” 宋兰亭瞭然的点了下头。 她看了眼丈夫鬱闷的埋头办公的脸，没忍住笑，努力了好半天才艰难的挤出一句：“你们兄弟有事就先去忙吧，別在这祸害你爸了。” 陈敬山心中狂喜，他甚至觉得，这是宋兰亭今天说的唯一一句公道话！ 他立刻支棱的板起脸：“你妈说的对，你又不是不认路，年纪轻轻的別总在家长身边赖著，跟没长大似得。” 陈涣冷嘲热讽：“哦，又不是你威胁我敢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別回来的时候了。” 陈敬山：“……” 不是，这旧帐怎么还没翻完呢？都过去多久了！ 陈涣说完也不给他解释，直接招呼温清然出门了。 温清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吃饱，隨便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就快步跟了出去。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后，陈敬山充满疑惑的提问：“那小兔崽子什么意思？” 宋兰亭沉吟著回答：“意思是你还有把柄在他手里呢，让你別太飘。” 陈敬山：“……” 翻译的很好，下次別翻译了。 宋兰亭翻了个白眼给他：“你这张嘴就得欢欢多打击打击，才能说出句像样的人话来。” 陈敬山被暴击的够呛，沉痛地捂住了胸口。 但宋兰亭也想不通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能在极端鬱闷的情况下，憋出一句吐槽：“明明就要去基金会那边，还嘴硬不承认。” 宋兰亭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丈夫心理平衡一点，但她总是很贴心的帮儿子扫尾：“什么时候下班，我想去逛街。” 陈敬山看了眼永无止境的工作报告，起身单手扣上了西装纽扣：“现在。” 宋兰亭：“？？？” 另一边，冷著脸出门的陈涣，一跨出门槛，表情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温清然吐槽：“你但凡多坚持一会呢。” 陈涣语气欢快：“才不，就让他摸不著头脑，才有意思。” 温清然：“……” 到底谁家好人，整天琢磨著怎么让自家老父亲更鬱闷一点啊。 但一想到那人是陈敬山，温清然想了想，那没事了。 陈涣其实也不算说谎，他是真的没什么事，他就是单纯带温清然来巡视一圈，顺便跟未来可能会產生深度合作的同事们打个招呼。 第466章 是不是陈敬山不努力啊 不夸张地说，在接到大少和二少要来基金会本部巡查的时候，基金会的经理负责人竟然產生了一种被临幸的感觉。 他匆忙的组织起还在本部的人，和他一块到门口迎接財神爷。 陈涣一看他们这隆重的架势，都有些蒙了。 他贴心的询问：“今天有活动？” 周经理一看陈涣那但凡他点头就要转身走人的架势十分汗顏，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这是专门来迎接大少和二少的。” 陈涣面色冷淡，犀利地吐槽了一句：“我们从老陈办公室走过来，总共不到几百步的距离，至於这么兴师动眾的吗？” 周经理被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人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也不生气，脸上仍是乐呵的：“这不是难得大少和二少同时蒞临指导，我让大家都来认认脸熟。” 陈涣没接话，不经意地递给了温清然一个眼神。 温清然接收到眼神后，斟酌著开口：“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就好了，我们就是隨便转转。” 周经理顿了一下，瞥了眼陈涣的脸色，一转身摆手撵人：“没听到二少的话吗，大伙都回去工作吧。” 温清然发誓，他真的看到人群中有人偷偷对周经理的方向翻白眼了，还不止一个人。 说实话，这一刻他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因为陈涣明显不是会容忍手下有这种人的性格。 但其他人是听话的走了，周经理还兢兢业业的跟在他们身边呢，温清然也只好暂时把疑问压在心底。 跟著周经理介绍的顺序，三人一路走，路过基金会內部的各个部门，周经理口齿伶俐的匯报著各部门最近的工作进度。 陈涣时不时漫不经心的点下头，偶尔忽然开口抽查周经理也一一对答如流。 短短半个小时，周经理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从一个只会搞表面工程的趋炎附势的小人，变成了一个工作能力超群的经理负责人。 再仔细一看，竟然连面相都有些变了。 温清然反思了一下，果然不能凭藉第一印象给人下定义，太草率了。 以及，他好像有点明白陈涣和陈敬山为什么会留这么一个人，在慈善基金会的经理负责人这个位置上了。 “本季度的慈善款和物资已经全部发放下去了，第一批报告这周內就可以发回来。” 陈涣询问：“这次出差的同事的生活补贴都按时发了吗？” 周经理连忙说：“这种条件艰苦的出差项目津贴都是提前发放的，本次一共出发37人，上个月就如数发放了。” 陈涣这才点点头。 不同於给陈涣匯报工作，在温清然这边，周经理的重点就放在了给他介绍基金会的组织结构上。 “这边就是咱们宣传部，是这次负责和救助站以及剧组接触的主要部门。” 透过玻璃，三人可以看到办公室中的人都在跟工作斗智斗勇。 温清然抿嘴笑了笑：“挺好的。” 转了这么大半圈，温清然也明白陈涣为什么选择让他当这个形象大使了。 星陈集团的慈善基金会中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需要亲自出差到那些偏远地区。 而且是所有人轮值，包括眼前的周经理，都有一定的出差任务，而这种轮值也让他们能带回来最真实的考察报告。 而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的起点了。 一直到两人要离开之前，陈涣才轻飘飘的敲打了周经理两句。 “我还以为周经理是想让我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宾至如归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周经理连忙摇头否认。 可陈涣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很快就话锋一转开始提要求：“你们在给他塑造阳光、积极、善良、向上、野性、自由、从容的形象时，要注意分寸兼具掌控力，不要变成那种没有底线、好说话的软蛋。” 周经理沉默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也很沉默，但他已经习惯了不在外人面前否认陈涣，只能露出一个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就辛苦周经理了。” 周经理：“……好的大少二少。” 从基金会出来后，温清然才忍不住吐槽：“你这要求，就好像那个要五彩斑斕的黑的难搞甲方。” 陈涣抬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知道他一年赚多少钱吗？” 温清然一愣：“多少？” 陈涣哼笑一声，没给他具体数字：“反正比你多。” 温清然：“啊？？？” 但温清然很快反应过来陈涣的文字游戏，如果只算公司工资的话，那確实应该比他多。 他小声『切』了一声。 两人也没再回陈敬山办公室，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公司。 陈涣手上敲著字，余光看到路边有卖甜筒冰淇淋的，隨口问：“想吃冰淇淋吗？” 温清然迟疑了一下，原则上来说，作为一个演员，他应该控制分摄入，保持身材。 但陈涣都问了，他果断坚决的点了点头：“吃！” 陈涣把写了一半的报告先发给陈敬山，退出聊天界面、扫码付款一气呵成：“老板，两个原味的。” 坐上电梯的时候，温清然心满意足的眯著眼睛，嘴里含著奶呼呼甜滋滋的冰淇淋。 这都是因为陈涣问了，才不是因为他馋！ 陈涣单手慢吞吞的把后半段巡查总结打完，点击发送后，才问温清然：“有什么想问的？” 温清然想了想，虽然他自己已经有点明白了，但他还是问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我觉得周经理这人的性格……嗯，有点不太好。” 陈涣：“觉得他是滑不溜手的老油条？还是指他很会左右逢源？” 温清然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我觉得他有点油腻！而且他下属好像也不是很喜欢他。” 陈涣：“那他们喜欢工资吗？” 温清然：“誒？” 陈涣咬著甜筒，慢悠悠的说：“我以前就跟你说的，每个人都有他最適合的岗位。” “周经理这个人的优点是媚上但不欺下，你听他做工作匯报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他不吝嗇给每一个下属露脸的机会，只要他们真的做了工作。” “慈善基金会很需要这样一个外在形象不傲慢的经理，他能圆滑的处理好很多问题。” 温清然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是那个欢迎仪式真的让我有点脚趾抠地板。” 陈涣不怀好意的脸上憋不住笑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老陈刚登基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让公司员工学电视剧里那样列队鞠躬欢迎。” 温清然：“……” 陈涣笑眯眯的分享陈敬山的糗事：“他自闭了三天没去上班。” 温清然想了想他便宜爹那工作狂人设，诚恳的说：“那是真的很崩溃了。” 陈涣：“你不能从他的下属喜不喜欢他的角度去看，那不重要。作为老板和上司，他能不能做好你需要他做的，才是最重要的。当然，用人和敲打也並不衝突，你年纪小就要一张一弛才能把这种老油条攥在手心里。” 温清然嘆了口气，把最后一口甜筒塞嘴里：“我明白了。” 不能以个人喜好用人，可能是他修炼的还不到家。 温清然抱怨道：“成了富二代还不能为所欲为，是不是陈敬山不够努力啊。” 陈涣举著手机，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刚拨通大儿子电话，一个字都还没说，就先听到二儿子口无遮拦的话的陈敬山：“……” 七秒钟后，陈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问陈敬山：“爸，是我刚才的工作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陈敬山震怒：“叫爸也没用，你把免提给我打开！” 陈涣十分淡定的听完，然后自顾自的说道：“没问题啊，没问题我掛了，也不知道为啥我这个楼信號不好，我改天让人来修修，修好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温清然心虚的小声说：“你接电话也不通知我一声。” 陈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给他：“是，我下次接电话之前给你打个申请。” 温清然声音更小了：“倒也不用。” 第467章 咋还聊上了 “这么快就聊完了？”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宋兰亭纳闷的问道。 陈敬山沉声回答：“陈涣说他那楼信號不好。” 宋兰亭：“？？？” 信號不好？？？ 没记错的话，陈涣还特意给她展示了一下整栋大厦搭载的智能ai系统。 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回答，宋兰亭总算把视线挪到陈敬山身上。 只见陈敬山板著脸横眉冷竖一脸憋闷地立在那儿。 宋兰亭：“……” 她就说背后怎么有点发凉。 不用问了，肯定跟她那俩活泼可爱的儿子脱不了关係。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的问道：“你觉得窃蓝这只怎么样？” 陈敬山扫了眼她面前放著的几只包包，有些疑惑：“你不是不喜欢蓝色的包吗？” 宋兰亭：“这只是给月月选的，那孩子太简朴了。” 陈敬山没好气道：“那就让陈涣去买，正好给他找点事，省的一天就知道气我。” 宋兰亭瞪了他一眼：“什么话，欢欢买的是欢欢买的，我们当公婆的也不能一点都不表示。” “算了，”结婚都几十年了，大女儿都三十多岁了，宋兰亭对丈夫这感人的情商也不抱什么期望了，她挥挥手，对旁边的销售小姐说，“都要了吧。” “好的宋女士。”销售小姐虽然对上陈敬山的冷脸有些发怵，但丝毫不妨碍她麻利的为金主服务，注意到两人身边没有人跟著，她贴心的询问，“还是送到之前的住址吗？” 宋兰亭：“嗯。” 陈敬山：“哪个是你的？” 宋兰亭点了点中间最素雅的那只。 陈敬山很自觉地接过宋兰亭放在一旁的包，又在宋兰亭拎起新包包时不甚熟练地恭维道：“天縹这个最好看。” 宋兰亭有点绝望的看了眼陈敬山仿佛那张生来就不適合说话的嘴，诚恳的问：“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给儿媳、侄女和嫂子买不好看的包吗？” 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的陈敬山沉默了。 宋兰亭深深地嘆了口气。 陈敬山一言不发的签了帐单，然后也很绝望的问宋兰亭：“逛累了？先去吃饭吗？” 宋兰亭点点头：“行吧。” 这本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决定。 如果两人没有在进入餐厅时遇到陈涣和林中月的话。 陈敬山：“……” 他现在就很想给小林秘书打个电话问问，这也是他促进他家庭和谐的小妙招吗？ 林中月也想不到，她只是和陈涣出来约个会而已，还能偶遇自己公公婆婆约会。 这可真是……江金就这么小吗？！ 八目相对，陈敬山果断又坚决地调转方向。 而陈涣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妈。” 陈敬山：“……” 平时不是很有眼力见吗？！ 这种时候，就不能当不认识吗！！！ 宋兰亭原本也是想配合丈夫的，但她实在是已经习惯了回应孩子的呼唤了。 所以陈涣一招呼，她立马就把陈敬山给忘了：“誒，欢欢和月月也过来这边吃饭呀？” 林中月瞥了眼桌上的情侣套餐，有些谈恋爱被长辈抓包的羞涩，但她还是点点头回答了宋兰亭的话：“小林秘书之前帮我们定过这家，我和陈涣都觉得还不错，今天工作不多，就顺路过来了。” 宋兰亭顺著夸道：“小林秘书確实很会挑餐厅，他那还有很多不错的店，回头让他发给欢欢，让欢欢带你都去尝尝。” 林中月：“好。” 陈敬山：“……” 这咋还聊上了呢！ 更让陈敬山气的直瞪眼的是，陈涣已经十分自然的起身帮宋兰亭拉开了椅子。 陈敬山恶狠狠地瞪了陈涣一眼。 谁要跟你们一起吃饭啊！ 就不能有点自己其实很烦人的自觉吗！ 陈涣才没有这种自觉呢，他妈和他老婆都没意见，陈敬山凭什么有意见，有意见他可以去单开一桌。 第468章 最起码这次通过了考验啊 陈敬山拒绝单开一桌，那只会显得他像个小丑，最起码他现在还在桌上。 陈涣和林中月都是健谈的人，丁点大的小事经过两人的嘴一包装，都会变成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 被妻子逐渐遗忘的陈敬山：“……” 这几个人天天在宋家在公司，还聊不够吗？！ 到底哪儿来这么多话！ 陈敬山现在连林中月也一起放在了难搞的崽子的位置上。 他早该知道的，能跟陈涣混到一块去的，能是什么好孩子！ 他在心里的碎碎念丝毫影响不到另外三人。 只有贴心又孝顺的陈涣在给他妈讲故事的时候，不忘抽空冲陈敬山挑衅的扬起眉毛。 食不下咽还被排挤成边缘人陈敬山：“……” 他餐桌下的那只手，没忍住捏了捏拳头。 陈涣意味不明的哼哼了两声，就收回了视线，听他妈惊讶的问：“真有人这么倒霉吗？” 林中月嘆了口气：“可不吗，也是下面的人背调做的不尽心，人都入职了才发现，毕业三年，服务了五家公司，全部倒闭，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刚入职就把人开了吧。” 宋兰亭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个理由……实在有些不太好听。” 她想了想，开始给两人出主意：“要不给公司改个名冲冲喜？” 这种时候她总算想起家里还有个专业人士了，她推了推陈敬山：“別光吃饭，给孩子们想个主意。” 陈敬山嘆气，他看懂了，他就是个工具。 但在宋兰亭的催促下，陈敬山还是说道：“找个快倒闭的分公司把人调过去，过段时间找个经营不善的理由把整个分公司一起砍掉，混在里面就不显眼了。” 陈涣真情实感的感嘆道：“真不愧是没有良心的资本家，心好黑啊。” 陈敬山咬牙：“我到底是在帮谁？” 陈涣总算没憋住，和林中月抱著笑成一团。 宋兰亭也闷声笑了起来，只是她比陈涣和林中月要脸一些。 她用手帕捂住了嘴。 陈敬山看这三人的样子，他就算是个傻子，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这是三人早就合计好的了！ 陈涣清了清嗓子：“没有的事，就单纯是默契。” 陈敬山：“呵，你看我信吗？” 宋兰亭脸上的笑意就没压下去，见丈夫好半天没说话，她小幅度的对两人挥了挥手。 陈涣眨眨眼：“拜拜咯。” 说完，闪闪发光的夫妻款大灯泡飞快的溜走了。 陈敬山闷声低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他鬱闷的看了眼宋兰亭：“你也是，怎么每次都配合那小子。” 宋兰亭收了收脸上的笑，认真的回答：“我也不理解，你怎么每次都上当呢？” 陈敬山：“……” 陈敬山更鬱闷了。 宋兰亭这才慢悠悠的从拎起陈涣刚刚偷偷塞她手心里的东西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陈敬山：“一把钥匙？” 宋兰亭无语道：“我还能不知道是钥匙？咱家大门的钥匙，自己家大门钥匙都不认识了？” 陈敬山：“……” 这也能怪他吗？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他轻咳一声，意有所指的用眼神示意钥匙：“他又要搞什么么蛾子？” 宋兰亭伸出手，让陈敬山把包递给她。 陈敬山乖乖照做，然后就看到宋兰亭从里面翻出一张装裱好的……文书？ 宋兰亭清了清喉咙，轻柔优雅的念起大標题：“关於陈敬山同志与宋兰亭同志恢復同居的知情同意书。” 才念完一个標题，宋兰亭就没忍住破功了，她像是拿的烫手山芋一样，別过脸把东西丟陈敬山怀里让他自己看。 陈敬山接过来，还没看正文，就先被那龙飞凤舞囂张至极的字跡吸引了眼球。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陈涣写的。 属於温清然的那个就端正了许多，乖乖的写在陈涣的名字下面，还很严谨的按了个手印。 又扫了眼正文，陈敬山一言不发的缓缓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宋兰亭宽慰他：“放心吧，小林秘书还是很会选地方的，起码你这次通过了考验。” 这种高级餐厅都是很注意客人的隱私，座位和座位之间的距离很远。 像是他们这种正常说话的音量，是不会被外人听到的。 陈敬山幽幽嘆气：“我好难啊。” 宋兰亭看丈夫强势了一辈子，什么时候听他说过这种类似认输的话，一脸惊诧的看过去。 陈敬山又嘆了口气。 可他能在生意场上沉浮大半辈子，又被陈涣折磨了二十多年，適应能力还是很惊人的。 脸都丟完了，那该爭取的权利也要爭取一下：“所以我们俩能一起搬回家了对吧？” 宋兰亭实现飘忽：“唔，理论上是这样。” 陈敬山：“那实际情况呢？” 宋兰亭心虚一笑：“之前不是说好了去咱爸疗养院那边度假吗？” “明天是大厦迁居仪式，大后天我们就出发了，就这么两天就没必要折腾了吧。” 陈敬山都不想说她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可是说走就走，那会咋不说折腾呢。 他只是心如死灰的问：“这次也不带我吗？” 宋兰亭敷衍的拍了拍他胳膊：“你努力工作。” 第469章 我寧可去天桥底下捡破烂！ 陈敬山的鬱闷0人在意，但陈涣公司的入驻仪式倒是举行的如火如荼。 整个仪式的流程负责人是晏振中。 齐天一慢悠悠的鼓掌，顺口接上了李松的话：“毕竟我们公司如此年轻化，除了宋阿姨，也只有晏副总最適合这项工作了。” 办公楼的搬迁不仅仅是找个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过来那么简单。 公司结构也隨著这一次的搬迁產生了一些变动。 温清然不提，他仍然是陈涣之下的第一人，这是一直以来被整个公司所公认的。 陈涣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过，任何他不在的情况，温清然都可以代行他的权利。 这次的公告只是明文將这件事讲了出来而已。 而其他人中，岗位变动最大的当属晏振中。 原本的创作部主管这次荣升了副总，仍然主管创作相关的业务。 金叔受聘为名誉顾问，也算是正式掛上名头了。 李松吐槽：“不是我说，你现在说话真的一股陈涣味。” 齐天一：“那你去找传染源。” 李松：“……没那个胆子。” 齐天一哼笑一声。 李松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齐哥，你没想著趁这次机会换个岗位？” 这次升职的人不在少数，不仅是顶头的那几位的变动。 连带著各个部门平时表现好的，不拘是富二代之中的人，还是外招的员工，一律都有升职加薪。 齐天一这个名义上的秘书，实际上的三把手，怎么就没顺势动一动？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你来给陈涣当秘书？” 李松：“……” 李松小小的向后退了半步，语气坚定的拒绝：“我不！我寧可去天桥底下捡破烂！” 齐天一：“嘖，那不就得了。” 李松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齐天一的意思，有点彆扭的说道：“就是觉得虽然大家都知道，但秘书到底还是秘书，说起来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齐天一知道他在彆扭什么，故意调侃道：“怎么，觉得我被陈涣压了一头，想换个老大奔前程了？” 李松无语的瞪他：“才没有。” 齐天一摇摇头，语气是难得的耐心平和：“放三年前，有人告诉我『你以后要给陈涣打工，』我肯定毫不犹豫给他一巴掌，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从中获得了好处不是吗？” 李松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是家中的小孙子，虽说得宠，但权利已经被上面的哥哥姐姐们瓜分的差不多了。 当然，他本身也不是喜欢爭这些的性子，他觉得躺平混日子挺舒服的，所以这些年跟齐天一身后玩的也很高兴。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俩人从幼儿园爭到大学毕业，最终会以这样的形式落下帷幕。 明明今天是大厦的揭牌仪式，但他总觉得今天也是这俩人纷爭的落幕仪式。 李松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只是担心你心里有落差。” 齐天一想了想：“有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与人斗其乐无穷，重要的是那个斗过程。” 李松一言难尽的看他。 说得齐天一好像贏过几次一样。 但这也不是说齐天一不行，主要是大家都是紈絝，但陈涣明显有些超模了，这属於数值碾压，不是他们齐哥不爭气！ 两人说话时，没注意到陈涣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忽然开口：“你们是不是在聚眾说我坏话？” 李松嚇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齐天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种游戏就真的玩不腻吗？” 陈涣无辜的说：“可是真的很好玩嘛。” 李松捂著胸口拍了两下，小声抱怨道：“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陈涣无所谓的摆了下手：“都是自己人，平时啥样心里没数吗。” “要我稳重的话，等会儿抽奖的时候你別参加了。” 李松大声拒绝。 陈涣哼笑了一声：“行了，逗你的，我来找齐天一。” “誒？”李松一愣。 陈涣笑道：“別人的秘书是不是在台下我不知道，但我的秘书必须在桌上。” 齐天一听到这话也微微愣了一下。 陈涣看他这一脸傻样，乾脆推了推他，嫌弃道：“走了，別耽误时间，真是的，还要我亲自来请你。” 齐天一：“……” 要他一起参与剪彩这种事，提前说一声不行吗？ 但他也没什么机会反唇相讥了。 等两人走到中间的空地，齐天一发现参与剪彩的人已经都等在这里了。 而温清然手里早已拎好红绸一角，只等陈涣拎起另一个角，就立刻给晏振中打了手势示意。 在晏振中宣布揭牌的一瞬间，兄弟二人一同撤下盖在大厦名字的红绸。 陈涣亲笔所书的浚川大厦四个字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第470章 每过五分钟我会涨价一千万 这一刻，所有事先不知情的人，脑海里刷新出同一句话—— “这也太自恋了吧。” 纪旭『啪』的给那个真的把话说出口的人来了一下。 突然被揍的富二代迷茫又凶狠的扭头看过去。 纪旭瞪了他一眼：“嫌自己日子过的太轻鬆了吗？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们这些无辜的可怜人。” 周围默默给他让出了一片真空地带的大家拼命跟著点头，看起来恨不得当场画条银河出来跟他划清界限。 富二代：“……” 他訕訕收声：“应该……听不到吧，涣哥又不是顺风耳。” 他越说心越虚，越说声音越小。 李松呵呵笑了一声：“那还真让你说著了。” 说完，他无视了对方一脸摸不著头脑的表情，专注的看著台上的剪彩环节。 揭牌仪式和剪彩是连在一起的。 在宋兰亭將缎带塞到齐天一手中的时候，齐天一微微愣了一下，没忍住唤了一声：“宋阿姨？” 宋兰亭看他这难得一见的傻样，没忍住笑了一声，小幅度的摆摆手：“快过去吧，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刚好这时陈涣也转头用眼神催促他快点，齐天一来不及问更多，小跑了两步过去。 但——说实话，以他对陈涣那妈控属性的了解，他还以为那第五个剪彩人的位置是给宋兰亭留的。 温清然从他手里接过缎带，麻利地扯开，递给其他人的时候他没忍住小声对著陈涣抱怨：“就不能请几个礼仪小姐吗？” 陈涣拒绝：“那就太商务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清然吐槽：“陈敬山板著那张脸就已经很商务了，真的不想那么商务的话，倒是別邀请他啊。” 陈涣无动於衷：“所以都已经有老陈在了，再请礼仪小姐的话，商务浓度就超標了，那不符合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台上的另外三人：“……” 陈涣身边的林中月手中攥著缎带和剪刀，別过头无奈的小声提醒：“你俩倒也不用这么旁若无人。” “咳咳，”晏振中难得帮陈敬山说了句话，“这不正好能对外展现一下我们公司的可靠形象吗。” 这下陈涣和温清然不吵了，他俩同时嫌弃的『噫』了一声。 林中月都不知道她现在该不该感谢一下陈总为他们家家庭和谐做出的巨大贡献。 第一视角现场吃瓜的齐天一：“……” 孝，太孝了。 他现在完全理解小林秘书说的那种当秘书的乐趣了。 站在主持人位置帮要参与剪彩的晏振中顶班的陈敬山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好在他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严肃不好说话的，所以他绷著脸仍然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以陈涣居中，林中月和温清然站在他两侧，晏振中和齐天一站在边上，五人一同下剪的动作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这张照片在未来的很多年里，都代表了公司內部最稳固的架构。 另一边，陈敬山一回到宋兰亭身边，就没忍住开始告状：“他们还是幼儿园的小孩吗，说话也不注意点场合！” 宋兰亭敷衍的安慰了他一句：“没事，没有记者，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陈敬山：“……” 陈敬山鬱闷的看著其他人收拾好现场，留陈涣一个人在台上隆重介绍他们公司的智能ai。 並宣布接下来的游戏和抽奖环节全部交给ai主持。 陈敬山：“？” 系统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它为此特意给自己换了一个新的擬態形象。 当然跟单独在陈涣面前那种无所顾忌的形象不同，它还是稍加偽装了一下，偽装成居也大厦那种虚擬投影技术，以一棵发財树的姿態彬彬有礼的向大家问好。 陈敬山瞳孔地震。 陈涣微笑著问：“浚川大厦改造后全面搭载了ai辅助系统，大幅提高了员工们的工作效率和工作幸福度，想要吗？” 陈敬山：“再看看。” 陈涣哼哼了两声：“每过五分钟我会涨价一千万。” 陈敬山：“？？？？” 陈敬山咬牙切齿：“真该让市监局跟你谈谈坐地起价的问题。” 陈涣无所谓的耸肩：“那你去举报我吧。” 温清然吐槽：“不要给政府添麻烦。” 陈涣点头：“就是，老陈你都不如清然觉悟高。” 第471章 你夸他就夸他，拉踩我干什么 陈敬山不想搭理这俩倒霉儿子了，他抱著胳膊用审视的目光看著台上名为十夜的ai准备一个又一个小游戏，让员工们上台做游戏然后抽奖。 灵活性很高，但他不確定这是不是人工在背后搞鬼。 只是单纯一个虚擬投影技术就想从他兜里掏钱，那陈涣也未免太把他当冤大头了。 陈敬山的商业嗅觉不差，就是十夜这名字，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呢？ 他想了想，问道：“你公司那个从没露过面的技术员叫什么来著唔唔……” 陈敬山最后一音节还没说完，嘴里就被陈涣塞了块橘子。 陈涣还一脸若无其事的问：“甜吗？” 陈敬山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嚼了嚼，然后点头回答：“还行。” 几秒钟后，陈敬山怒不可遏的反应过来陈涣干了什么。 结果还不等他发作，就见陈涣把橘子一分为二，一半给宋兰亭，一半给温清然，一块都没给自己留。 陈敬山：“……” 宋兰亭夸道：“我宝贝真孝顺。” 陈涣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那是。” 又被当成小孩子的温清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接了过去：“谢谢哥。” 陈涣大方的摆了下手：“不客气。” 陈敬山：“？” 陈涣又从盘子里挑了个橘子出来，一边剥皮一边纳闷的问陈敬山：“怎么了？” 陈敬山真是永远也想不明白，陈涣是怎么做到每次干完坏事还如此若无其事的：“你说怎么了？” 陈涣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毕竟你是一家之主嘛，所以第一口给你吃，是尊重你的表现来著。” 温清然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陈敬山咬牙切齿的低声训斥他：“你就助紂为虐吧，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这话对温清然来说多少有些不痛不痒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撕了瓣橘子送进嘴里，评价道：“不错，汁水很饱满。” 齐天一看了半天热闹，这会儿才幽幽吐槽：“虽说比不上家里每天新鲜採摘空运过来的水果，但採购也是上了心的。” 温清然这才想起来，负责採购的也是富二代中的一人。 比起齐天一这种眼高於顶的大少爷，那是个性格隨和没什么存在感的吃货胖胖。 温清然真正的道歉：“致以最崇高的歉意。” 齐天一对他的贫嘴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倒是陈涣，觉得还能贫嘴，那一定是太閒了。 正好系统在他脑子里说要玩新游戏了。 陈涣毫不客气的使唤道：“齐少、清然，你们也去上面玩玩。” 齐天一：“？？？” 齐天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不用陈涣回答，温清然已经扯著他往台上走了。 齐天一：“……” 齐天一无语：“陈总，我是说陈敬山那个陈总，骂的对啊，你就是你哥的小狗腿子。”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这话刚说完，转头系统就气愤不已的跑去跟陈涣告状：“胡说！我才是宿主的狗腿子！” 陈涣：“……” 陈涣无语的把剥好的橘子分给林中月，无语的在脑海里回它：“去玩你的，奖金髮不完唯你是问。” “保证完成任务！”系统像是在立军令状一样保证著。 烦人的应声虫被陈涣打发走了，陈敬山觉得总算能跟陈涣说说正事了。 结果他一转头，就见陈涣和林中月两人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一个橘子。 他愤愤不平的回过头，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他家是买不起橘子了吗！ 陈涣才不管他，低声跟林中月咬耳朵。 要是有人能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就会听到如下对话。 “这个不错，做游戏的时候脑子灵活。” “以后多交给他一些工作试试。” 陈涣选择这种场合让系统露面，那自然也是早就打算好的。 林中月就是少数知情人之一，她只是有点无语：“十夜现在跟你差不多自恋了，谁会给自己做的人工智慧起跟自己一样的名字啊。” 陈涣就笑：“起名废嘛，再说这样多有標誌性。” 林中月有理由怀疑，这个名字背后，有陈涣推波助澜的功劳。 “但效果还是不错的，”林中月想了想说，“我已经看到有人在拿手机拍视频了。” 她很肯定的说：“一定有人会质疑ai十夜的真实性。” 陈涣耸耸肩：“那就质疑吧。” 说完，他故意提高音量，用陈敬山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不给我坑，有的是人上赶著给我坑。” 陈敬山：“？？？” 陈敬山不可思议的问宋兰亭：“他刚刚是说的坑对吧？一点都不装了？” 宋兰亭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得出结论：“孩子逗你玩呢，別当真，你看十夜的游戏多有意思啊，大家玩的多开心。” 陈敬山撇嘴：“一点都不正经。” 宋兰亭翻了个白眼：“你们公司那年会正经，我都懒著说你，年年那套流程，我都懒著去。” 陈敬山闷闷道：“……你夸他就夸他，拉踩我干什么。” 台上，被陈涣推出来当尝试新游戏的小白鼠的温清然正在跟系统玩快问快答小游戏。 温清然快问，系统快答。 齐天一被这倒反天罡的游戏规则给震惊到了。 但台下的员工们表示自己很快乐，他们在这场游戏中得到了最纯粹的快乐。 因为每次温清然把系统问到哑口无言的时候，他们就会集体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 而眾所周知，他们公司的抽奖从来没有谢谢惠顾这种选项，最低都有一个888保底。 哪怕是那些不缺钱的二代们，都跟著玩嗨了，他们大声给温清然提供问题素材。 即使抽到的奖品还不够他们一顿饭钱，也仍然乐此不疲。 玩了十几分钟，温清然脱力的摆摆手：“我不行了，齐少，你来。” 齐天一后退了两步：“我不玩。” 上赶著被坑的事，谁爱干谁干，他才不去的。 温清然想了想，提议：“规则改成每个人上台提一个问题，十夜答不上来的话，提问人可以抽奖如何？” 虽然抽奖机会少了，但每个人都能参与游戏。 “可以！”现场热热闹闹的高呼同意声。 系统欣然接受人类的挑战。 第472章 人类一败涂地 作为此刻离温清然最近的人，齐天一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第一名受害者。 齐天一：“……” 他接过话筒，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反迫害了回去：“陈涣和温清然，谁才是对公司最有用的人。” 系统斩钉截铁的回答：“是陈涣先生！” 齐天一挑挑眉看向温清然：“你觉得呢？” 温清然点点头：“完全正確。” 台下的员工们听到两人互懟顿时跟著起鬨般笑了起来。 特別是富二代那一小撮人，本来就挤在一块交头接耳，这个大哥不在身边，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要放飞自我。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 “反正又不会立刻就挨揍！”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举手赞同。 台上的齐天一撇撇嘴：“嘖，没劲。”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出反骨来吗，陈家这基因也不行啊。 与此同时，温清然翻了个白眼，开始在心中腹誹齐天一还真是几年如一日的热爱挑事。 他犹记当时齐天一一句养虎为患，差点把他心臟嚇得骤停。 那时候他才被认回宋家没多久，甚至还不知道陈涣会在族谱上填上他的名字。 哪怕当时对陈涣的人品秉性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温清然仍然不敢赌。 他只能在每一个能表忠心的场合告诉所有人，陈涣没有任何一丁点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愿意跟陈涣和平共处，甚至是被他压一头。 当然，他现在的胆子的確是被养肥了。 但他也不会在陈敬山面前挑衅陈涣的权威，他才不愿意让陈敬山看他们兄弟鬩墙的乐子。 温清然有些嫌弃的把齐天一撵下台，让系统换个人上来。 幸运的是这次这算不是乐子人了。 第一个被系统抽中的人，是创作部的一位优雅的女士。 也是第一批被晏振中带进公司的学生。 而她也显然没有辜负老师给的机会，不说在公司里平步青云，也是在创作部站稳了脚跟，拥有了独立带领项目的权限。 晏振中对这个学生很是看好，顺势就跟陈涣介绍起来她的履歷。 陈涣点点头：“我记得她，有一期剧本杀就是她作为主创製作的，十夜玩的很开心。” 晏振中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承认了有人，不对，有ai在剧本杀里捣乱了是吧。” 陈涣笑而不语。 晏振中吐槽：“你真该让十夜给ai换个名，起码这样更方便別人吐槽他。” 陈涣无所谓道：“没事，骂ai十夜和骂十夜都是一样的。” 反正都是一个统扮演的。 陈敬山看著两人相谈甚欢，扭头又想跟宋兰亭告状。 但凡陈涣跟他说话的时候，也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呢，他至於成天吹鬍子瞪眼的吗！ 很遗憾，宋兰亭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系统和人类的激情对线上了，没怎么听清陈敬山说什么。 她已读乱回的说道：“晚上家里做粉蒸肉，欢欢早上说想吃呢。” 陈敬山：“？” 台上，系统像是开屏孔雀一样炫耀自己闪亮的羽毛。 在人类女士问它关於这一年以来公司的创作关键词的时候。 它毫不谦虚的第一个就给出了『智能』的关键词。 毕竟有几个统，能像它一样，能在宿主的任务里，起到如此至关重要的地位！ 它的宿主可是说了，它是最厉害的统了！ 那么人类这些问题，对它来说只是洒洒水啦。 毕竟普通员工又不是温清然，会得到陈涣一句“不要欺负的太过”的提醒。 系统不用让著除了温清然之外的所有人，玩的开心极了。 充分运用自己的代码脑袋碾压人类的知识。 系统有些飘飘然的在ko掉现场大多数人的时候，打出了人类一败涂地的標籤。 陈敬山：“……这真是你们公司技术员做出来的吗？” 这臭不要脸又小人得志的性格，他怎么觉得好像是按陈涣的模版做的呢？ 陈涣不高兴的『呸』了他一声：“不许说我坏话！” 陈敬山深呼吸：“灵活性很高，但有点高过头了，你確定它不会在公司电梯里搞恶作剧，比如忽然关灯cos剧本杀现场吗？” 陈涣：“对我的教育水平有点信心。” 陈敬山看了眼还在和系统一起主持游戏的温清然，很真诚的表示：“那確实没有。” 这边已经教出一个逆子了，再想想还在九澜窝著的也隱隱有些逆反苗头的陈知。 陈敬山觉得这ai要是陈涣调教出来的，那算是没救了。 “你这玩意確定能卖出去吗？” 陈涣：“老爸，虽然你还没老掉牙，但我觉得你已经有点跟不上潮流了，要不直接退位吧。” 第473章 还真有人上赶著让他坑啊？！ 熟练的无视了陈涣的垃圾话，参加完揭牌仪式，陈敬山就跟领了固定任务的npc一样回公司上班了。 这次宋兰亭没跟他一起回去，因为她手头还有一些琐碎的工作要处理，接著就是他们娘几个一起休假出门度假的日子了。 又一次成为留守秘书的齐天一：“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度假？” 陈涣举起四根手指保证：“下次一定。” 齐天一凉凉的威胁道：“哪天我一个不爽就把公司卖了。” 他可不是公司里那些抽个小奖就能勤恳小半年的好哄牛马。 陈涣指了指抽屉：“公章在抽屉里，记得买个好价。” 齐天一无语。 但陈涣这次是真的有正事：“兄弟的终身大事，再辛苦一下。” 温清然撑著下巴：“那我为什么也要去啊，我觉得我可以留公司加班，我愿意上班。” 林中月从笔记本屏幕上挪开视线，纳闷道：“我记得爷爷对你不错。” 至少態度上可比陈敬山好多了，比起陈敬山动不动以为他好的名义吆五喝六的，她还真没怎么听说爷爷干了什么。 温清然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齐天一脑子虽然还在跟陈涣对工作，嘴上却没忍住吐槽：“就是惯的，我都不敢说大半年不去问候长辈一声。” 温清然撇了下嘴。 陈涣隨意的接过话头：“我们上次去念城你二姥爷还在住院，我也没来得及拜访，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齐天一嘆气：“就那样，跟你大舅公一样，就是熬日子，老头不愿意手术，医生也不建议这么大岁数还开刀。” 陈涣算了算时间：“婚礼结束我和月月去拜访一下？” 齐天一摆手：“到时候看吧，他现在有时候连我都不见。” 陈涣点点头，又扭头问林中月网上的动向。 林中月：“我们的热搜买在了三四十的位置，比较自然，不过评论有不少人猜测ai十夜背后其实是有人在操作。” 齐天一：“多么正常的猜测啊。” 天知道他刚看到ai十夜的时候，也是这么怀疑的。 倒是温清然和林中月这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陈涣在一起时间太久了，神经大条的厉害。 陈涣懒散的瞥了他一眼：“既然这么正常，那这次把控舆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温清然礼尚往来的吐槽了齐天一一句：“让你多嘴，又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了吧。” 齐天一：“……你是不是傻，你们几个都去度假了，公司高层就剩下一个只管创作的晏副总，那不本来就是我的活吗！” 陈涣清了清喉咙：“行了，小孩子一样，这点小事还斗嘴。公司就交给齐少了，我们很快，一个月就回来了。” 齐天一冷笑：“是啊，距离你们上次度假回来还不到一个月。” 虽然每次度假的时间都不长，但架不住频率高啊！ 好在齐天一也不是什么都自己乾的老实人。 陈敬山耳根子难得清净几天，刚觉得有些不適应，就听小林秘书匯报说有人要跟他通话。 陈敬山：“……” 他算了算时间，觉得上面也是时候该找他约谈了。 他很淡定的让小林秘书把电话转接进来，结果对面第一句话问的是：“小陈总的人工智慧系统有没有和人合作的打算？” 陈敬山：“？？？？” 有那么一瞬间，陈敬山怀疑小林秘书瞒著他接陈涣那边的私活，然后现在把內线电话转错了。 但再怎么转错，也不至於把陈涣公司的內线电话转到他这里吧。 陈敬山冷静的问：“你是？” 对面语气客气：“军区科技部。我们正在研发一款跟ai十夜相似的人工智慧，现在技术上遇到了瓶颈。九澜公安局长曾经是我战友，之前聚餐的时候听他讲过十夜和竹西，就想过来碰碰运气。不巧，听说小陈总出国看长辈了，他的秘书说做不了主，让我联繫你。” 陈敬山磨了磨后槽牙。 不知道该先吐槽怎么还真有人上赶著给陈涣坑，还是应该先吐槽齐天一也是个不靠谱的！ 但现在电话还没掛断，追究责任的事也只能暂时往后压。 陈敬山还在斟酌怎么才能帮陈涣把这冤大头留住的时候，小林秘书带著大少的最新指令赶到了。 小林秘书当著陈敬山的面，打开陈涣出发前发到他邮箱的定时邮件。 只见邮件里面只有寥寥数字：“卖个好价。” 陈敬山：“……” 陈敬山深深吸气，回復对面：“方便麵谈吗？” 对面对这个答覆也很满意：“可以，约个时间。” 等双方討论好见面时间和地点，陈敬山心情沉重的掛断了电话。 他盯著小林秘书看了好一会儿。 小林秘书恭敬的问：“您有什么吩咐？” 陈敬山问他：“你觉得，你们家大少把我当高级销售的可能性是多少？” 小林秘书：“……” 这还用问吗？百分百啊！ 但老父亲的面子不能掉到地上，他们陈总的里子更是要有人捧著。 小林秘书语气自然的说：“这种重要的事，除了您，大少无论交给谁都不放心，还不能说明您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吗？” 陈敬山：“……你也想要一个只有干活的时候能想起你的儿子吗？” 小林秘书微笑：“我还单身，未来丁克。” 陈敬山：：“呵呵。” 第474章 怎么还当著我闺女的面拆台呢 理直气壮的把工作外包给陈敬山后，陈涣还大大方方的调用了他的私人飞机，带著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去了陈良树和晏清平所在的疗养院。 林中月：“……” 鑑於陈涣曾经把家里有个园林说成家里有个院子，以及说宋克行和她爸妈是同行这种前科。 所以在落地看到一座庄园的时候，林中月还真不怎么意外，甚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就知道，陈涣口中的疗养院，怎么可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疗养院！ 陈涣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笑嘻嘻的抱起秋秋，一个箭步衝过去跟晏清平贴贴：“奶奶我好想你呀。” 晏清平浅笑著跟大孙子抱了一下，顺顺轻拍了两下陈涣的背：“好了，奶奶也想你。” 说完，她把夹在两人中间的小秋秋解救了出来。 看著秋秋一脸『窝差点被挤扁总算得救了』的小表情，晏清平没忍住乐了一声：“秋秋长高了不少，快上学了吧？” 面对这个稍微有点陌生的太奶奶，秋秋认真的点点小脑袋：“太奶奶，秋秋很快就要上一年级了哦。” 晏清平牵起秋秋的小手，对后面跟上来的宋兰亭和林中月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问道：“学校选好了吗？” 林中月眼睛弯了弯：“陈涣说就去他曾经的小学，说是那边学习氛围轻鬆，我们也不要求秋秋以后非得考个状元回来，跟陈涣一样差不多就行。” 宋兰亭也笑了：“家里几个孩子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对老师也熟悉一点。” 晏清平无奈的摇摇头：“其实也算不上轻鬆，只是对欢欢来说轻鬆，那边更追求全面发展，对了，秋秋在运动方面的天赋怎么样？陈知就不太擅长运动，跟不上体育课，回家哭的我头疼。” 宋兰亭也记得这事，点点头：“汁汁在运动方面確实没有什么优势。” 林中月笑道：“秋秋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天天一大早就跟陈涣去晨练，陈涣说要不是年纪太小已经能转中级雪道试试了。” 晏清平：“滑雪还是有点危险，当个爱好玩一玩就行，別跟他姑父似得，欢欢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挨揍。” 秋秋眨巴著眼睛晃了晃晏清平的手：“是爸爸。” 晏清平一愣，用眼神询问宋兰亭和林中月，两人点点头，晏清平一脸淡定的改口：“好，是爸爸，太奶奶说错了，给秋秋道歉。” 秋秋小大人一样很正经的摇摇头：“没关係哦，是我没告诉太奶奶。” 几人说笑著往庄园里面走。 没被大孙子热情拥抱就算了，还被老婆扔到一边的陈良树：“咳，咳咳！” 陈涣一脸好笑的招呼温清然过来推轮椅。 他自己则是关心起陈良树的身体状况：“我记得上次视频的时候不是说这个疗程的效果不错吗？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他问的是陈良树，看的却是跟在陈良树身后的医生。 医生解释道：“由於这次的用药，我们现在对老先生的运动量控制的比较严格，平时坐坐轮椅，可以减轻对心臟的负担。” 陈涣点点头，继续询问：“坐飞机回国没问题吧？” 医生：“没问题，这个疗程的疗养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停药了，只是最近还是代谢期。您过来之前，老先生已经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了。” 陈良树有点嫌弃的嘴硬道：“我说了没事，是你奶奶非得不放心。” 陈涣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说没事不好使，等会儿报告给我看看，要是不合格，我可不会带你回国参加婚礼。” 陈良树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就不会自己坐飞机回去吗？” 默默在推轮椅的温清然在心中为他翻译成：“还轮到你管到老子头上了。” 但陈良树比陈敬山聪明就聪明在，他就算心里真的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 在陈涣表现得足够强势以后，他们这位理智的爷爷就很乾脆的换了策略，而不是像陈敬山那样撞了南墙还非要多撞几次，头破血流了还不信邪。 进入到庄园內，陈良树示意温清然停下，自己起身换了个位置坐。 而陈涣则是暂时离开了一下。 他摸了摸宋筱的头顶，就像晏清平刚刚摸秋秋那样：“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导游团明天到，到时候再安排你们出发。” 几个在飞机上还十分兴奋的小孩这会鵪鶉一样乖乖点头：“知道了哥/陈哥。” 宋筱礼貌的跟陈良树和晏清平问好后，就和朋友们一起，跟在女佣身后去了客房。 陈良树看她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一晃筱筱都这么大了。” 陈涣就笑：“还小呢，心里光想著玩。” 晏清平帮宋筱说了句公道话：“你在她这个年纪，可比她会玩多了。” 陈涣不高兴了：“奶奶怎么还当著我闺女的面拆台呢。” 晏清平还没做出反应，秋秋先愣住了，她想了想，把手上啃了一口的果子放下，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说：“这样就听不到了！” “噗。” “哈哈哈。” 一屋子大人被秋秋逗的眉开眼笑的。 温清然有些尷尬的沉默也总算破功。 陈良树顺势抓住机会问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温清然一一认真作答。 没有面对陈敬山时不时升起的挑衅態度，但也远比不上陈涣那种熟稔又自然的亲近，只能算是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但无论是陈良树还是温清然，都觉得已经算是不错的进步了。 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还不超过一只手。 如果不是陈涣偶尔打视频过来的时候温清然也刚好在，那次数就更少了。 而陈良树也不像陈敬山，被温清然这大孝子二號正面创过。 只能说距离產生美，陈良树对温清然如今的软化进展，已经很满意了。 好在这种让温清然尷尬的对话没多久就结束了，话题很快就被拉回陈涣和林中月的婚事上，毕竟这才是他们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温清然难得享受了一把宋筱平时的待遇，躲在陈涣身后混吃混喝。 第475章 这未免也太惯著了！ 秋秋很自觉地把自己跟二叔划到一个队伍，混吃混喝听大人聊天的队伍。 在晏清平身边待得有些无聊了，秋秋跟大人说了一声，就噠噠噠的跑去翻出自己路上带著解闷的军棋，让二叔陪她一起玩。 温清然对此乐见其成，也用不著女佣动手，自己就在茶几上清出一片空间，示意秋秋把棋盘放这。 秋秋跟温清然配合已经很默契了，把棋盘展开放好，接著就跟温清然两个一人一个抱枕跪坐在地上开始下棋。 一群家长看著这俩小的一套小连招，都有些无语了。 陈良树欲言又止，秋秋也就算了，另一个是不是忘了自己也二十几岁了。 他现在看温清然已经不像是继承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家中有大哥顶著，就可以摆烂的公子哥做派啊。 他瞥了陈涣一眼，这跟陈涣最初答应他的可不一样。 偏偏陈涣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他在给秋秋切小兔子苹果的时候，都没忘了顺手给温清然也切一盘。 陈良树：“……” 不是他想挑拨两人关係，但这未免也太惯著了！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晏清平一打眼就知道老头子心里想啥呢。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兄弟俩一个强势一个隨和，日后才不会起衝突，要是再来个和陈知差不多的，那不如趁著他们两个老东西还活著直接分家算了。 於是她在陈良树还没开口之前，顺势把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秋秋已经开始学棋了吗？” 林中月笑著点点头：“还没学的太深，只是当做路上打发时间的玩具。” 说起这个，林中月其实是有些羞愧的。 虽说秋秋是她的亲侄女，但实际上在教育方面，她是真的插不上手。 都不说平时秋秋大多是跟在宋克行和陈灵己身边，就单说陈涣吧，他教秋秋古琴指法和读棋谱的时候，她基本都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有时候陈涣会顺便连她一起教，但林中月得承认，她的学习能力比不上秋秋。 为了不拉慢秋秋的学习进度，俩人总在秋秋不在的时候偷偷补课，才没让她在秋秋面前丟这个脸。 宋兰亭笑了起来：“说起来围棋秋秋也在学了，论起围棋，我和欢欢加起来都比不过妈，回头得空了你指点秋秋几招。” 在林中月惊讶的目光中，陈涣淡定的点了点头：“確实如此。” 温清然在跟秋秋下棋的时候，没秋秋那么专注，他竖著耳朵听家里长辈的八卦。 当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听八卦，实在是，这也很有可能成为陈涣某天抽查的题目之一。 在陈涣这种是隨时提问的教育下，他已经养成时刻收集周边信息的习惯了。 哪怕是下棋这种需要关注的事，也得留出两三分注意力。 陈良树不是很想参与这个话题。 因为这涉及到一些年轻时比较丟脸的事，但他一转脸，就看到陈涣看著他偷笑。 陈良树给了他一个眼刀，威胁他不许说出来。 陈涣笑嘻嘻的点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陈良树还是不太放心，想了想，他藉口跟陈涣聊工作，让他跟自己去了书房。 温清然立马警觉的抬起头，陈涣起身的时候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陪奶奶和妈妈聊聊天，我等会儿就回来。” 温清然：“哦。” 与此同时，陈涣和林中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中月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最难缠的已经被他带走了，只是陪长辈聊聊天而已，她还是没问题的。 陈涣也的確很放心，在长辈们面前，大大方方的对林中月笑了一下。 宋兰亭在家见惯了俩孩子黏黏糊糊的，这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晏清平挺高兴的对林中月说：“真难为陈知还坏心办了件好事出来。” 这话林中月不太好接，晏清平作为长辈可以正大光明的嫌弃陈知，但她不行，於是她笑著换了个重点：“是陈涣好相处，他总是很迁就我。” 这话要让陈敬山听到，他一定会当场给林中月掛个眼科。 但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是偏心眼子，对林中月的话十分深以为然。 温清然甚至很难得的接了话：“就连陈知都得承认这一点。” 晏清平：“哦？” 嫌弃归嫌弃，作为长辈，她到底还是不希望这姐弟三人阵营划分的太明显的：“我听说欢欢给她做了战略规划指导？” “嗯，”温清然不情不愿的说，“没想到她后面还真听陈涣话了，虽说一开始吃点亏，不过现在还行，去年开始转亏为盈了。” 晏清平点点头：“挺好，赚不赚钱的不重要，起码有个自己的事做，我早就说你爸不该把人扣自己手底下，把孩子都耽误了。” 温清然举双手赞同这话，看看这才远离陈敬山两年多，陈知的智商都重新占领高地了，可见陈敬山才是万恶之源。 陈良树还不知道温清然心里嘀咕的这些玩意，他语重心长的跟陈涣討论温清然的教育问题。 他委婉的说：“对男孩子是不是就不要跟秋秋一样溺爱了，该上压力还是要有点压力的。” 陈涣没直接反驳，而是扒拉著手指细数温清然这三年以来的工作。 陈涣眨眨眼：“爷爷要是觉得他这工作量还不够大的话，那只能另请高明了，毕竟我只是他哥，高压之下总要有些放鬆的途径，我又不是他冷酷无情的爹。” 陈良树：“……” 陈涣这明显就是偷换概念。 他倒是想另请高明，他更想直接把人塞他爹手底下去。 但问题是那是个面软心硬的，他要是真这么干了，那心才是彻底拉不回来了。 陈良树摆摆手：“算了，你总有一堆道理。” 陈涣笑了笑：“起码基金会的工作他做的还是很好的。” 陈良树也承认这一点：“你说什么是什么吧，说起来你们都25了，你的婚姻大事是解决了，清然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陈涣反问：“爷爷这是有看好的人家？” 陈良树：“只是觉得有適龄女孩的话，可以让他多接触接触，你的第一个孩子要姓宋，那他起码要给陈家留个后吧。” 不是他非得掺和小辈的事，而是一看温清然还跟个幼儿园刚毕业的玩的起劲呢，他就很难不操心啊。 第476章 谁是我爹就跟谁学的唄 陈涣很隨意的点了下头：“行，没问题。”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陈良树反而开始不放心了。 他狐疑的问：“真的？” 他怀疑陈涣在使『拖』字诀。 等以后他两腿一蹬，他那蠢儿子还能把持住这兄弟俩吗？ 陈良树陷入了深深地忧虑。 陈涣瞥了他老谋深算的爷爷一眼：“爷爷要是有看好的人家想借我的手让清然去相亲，没问题，我绝对配合。” “但爷爷要想好一件事，就算我能压著清然结婚，我总不能压著他跟別人上床吧，我可没那变態爱好。” “到时候让人家好好的闺女嫁过来守活寡，结亲还是结仇可就说不好了。” 陈良树忽略掉最后那句：“……说的好像我是一样。” 陈涣轻飘飘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良树被噎的够呛，缓了缓，隔空用手指点了点他，无奈的笑骂道：“也不知道这口无遮拦的样子到底是隨了谁。” 陈涣刚噎完人，转头就吊儿郎当的把玩著书桌上的小摆件：“都说子肖其父，谁是我爹就跟谁学的唄。” 陈良树：“……” 他错了，楼下那个公子哥还是只学了个皮毛，这才是地地道道的二世祖。 偏偏陈家已经没什么能拿捏他的手腕了，唯一能指望的，也不过是陈涣对陈家的情分。 想到这，陈良树幽幽嘆气，他现在甚至不得不感谢一下宋克行把陈涣教的有情有义。 “陈知的事你处理的很好，她那脑子隨你爸，轴得很，我也不指望她日后对家里有什么贡献，只要別惹祸就行了。” “你爸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家里还是要靠你们兄弟俩。” 陈涣轻笑了一声，没接这话，拋开陈知对他的敌意不提，有时候他都为陈知感到不值。 在公司多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到他爷爷嘴里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发了。 陈良树一看他那脸色，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支持就够了。 他直白的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们打算生几个？” 陈涣也不跟他兜圈子，沉声道：“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肯定姓宋。” “月月有自己的事业，娱乐圈的工作又大多繁琐，我无意让她浪费太多精力在生育上。” 陈良树略有些出神的看著面容严肃语气坚定的陈涣，好像又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晏清平。 一转眼，他已经老到需要坐轮椅了，陈良树忽然无力的摆摆手：“行了，你也去玩吧。” 陈涣沉思片刻，起身半跪在陈良树身前，难得正经的说：“爷爷，我承诺过的永远作数，但请您再多给清然一些时间。” “他失去了抚养自己多年的父母，我必须为他打算。我不希望他像大多数人一样浑浑噩噩的走进婚姻，然后对付过一辈子。” 陈良树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膝上的手：“孩子，不是爷爷想逼你们，实在是爷爷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撑到哪一天。” “你奶奶当年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於是我们这辈子只有你爸一个孩子。” “他没能继承你奶奶的聪敏，也没继承我的韧劲，但他勤恳听话，我为他求娶了你妈。” “你妈当年可谓是一家女百家求，陈家没有底蕴没有根基，只有晏家看在你奶奶的份上照拂的那两分薄面和钱，我只能用大把的钞票表明自己的诚意。” “结果他把婚姻过的一地鸡毛，又跟你们几个孩子离心。” “你爷爷我如今就算闭眼，都不能安心啊。” 陈涣呼出一口气，他知道陈良树当年娶晏清平的往事，当年的形势不好，奶奶急於给大舅公找支持，和苦於没有背景支持的爷爷一拍即合。 他也知道爷爷在婚礼上被为难，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商人，偏偏堵门的是一场棋局。 陈涣抬头仰视陈良树：“爷爷怪过大舅公吗？” 陈良树摇头：“我跟你奶奶生活了一辈子，什么嫌隙都已经填平了，我自问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你奶奶的事，你奶奶也同样做到了当年承诺过的全部。” “我们那个时候，容不下太多爱情，但更多些互相扶持的情谊，日子也能过下去。” 陈涣垂眸，摇摇头：“抱歉爷爷，別人可以，但清然既然叫我一声哥，我就能把天给他撑起来，我不觉得二十五岁就是必须结婚的年纪。” “我和月月只是运气很好的遇到了对的人，清然有一天也可以的，或早或晚，我不能为了您的心思逼他。” 陈敬山抬手戳了戳他眉心：“你总有自己的道理。” 陈涣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比起结婚生子，能好好过一辈子，才是真正的孝顺。毕竟清然要孝顺的不只是爸妈，还有已经离世的温爸温妈，他们一定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幸福的过一生，而不是跟不喜欢的人凑合一辈子。” 这话多少有些拉踩的嫌疑。 陈涣说完就垂头耍赖一样趴在陈良树膝上：“您要不高兴打我两下也行。” 陈良树没好气的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下：“打不动咯，我要是能打动，第一个就先把你爸揍一顿，三个孩子，全都能养离心了，我和你奶奶怎么能生出这么蠢的儿子，我真是不理解啊。” 陈涣沉默了一下，很有建设性的提议：“那要不您跟我爸也去做个亲子鑑定？” 陈良树这下是真没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口无遮拦！” 第477章 不要事后诸葛亮！ 等陈涣把陈良树送回房休息的时候，林中月已经带著一群小朋友在野餐区热火朝天的搞起了烧烤野餐活动。 陈涣没事人一样走过去，自然的接手了林中月的工作，无奈道：“都冒烟了呀。” 林中月一开口就被烟呛的咳嗽了两下：“咳，咳咳，我正准备翻面。” 陈涣看了看其他人面前，也都是同款的乌烟瘴气，幽幽嘆了口气：“我再晚来一会，你们是准备把房子也一块烧了吗？” 林中月心虚的从身后环抱住陈涣的腰，耍赖道：“明明是炭不听话。” 这话得到了宋筱和她的小伙伴们的一致认同。 宋筱直言不讳：“今天这个炭真的不太好用。” 陈涣挑眉，他还以为是林中月那天赋异稟的厨艺开始发功了呢。 宋筱的厨艺不说多好，但陈涣是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经常出去烧烤的。 他转头招手让附近的佣人过来。 佣人欠身：“大少。” 陈涣：“把庄园管家叫过来。” 佣人一愣，陈涣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他立马回过神：“是，我这就去。” 管家赶来的速度很快，陈涣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他去检查送过来的炭有没有问题。 管家一脸严肃的过去，从还没使用的炭中拿出一块放在鼻下嗅了嗅，又用指节在炭面轻敲了两下，一番检查下来，他的表情立刻凝重了几分。 他走到陈涣身边，欠身回覆：“大少，应该是去年用剩下的，库房那边没及时更换，加上储存不当有些发潮。” 陈涣轻笑了一声，手上继续的翻动著烤肉：“爷爷奶奶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这边，家中小辈都不在，难免要多倚重你这位庄园大管家。” 管家腰弯的更深了：“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我立刻安排人对库房进行清查。” 陈涣隨意的点了点头。 管家试探的问道：“我这就让人换一批新炭过来？” 陈涣：“別问我，问被怠慢的客人们。” 宋筱的小伙伴看向宋筱。 宋筱：“……”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宋筱接住她哥的眼神，很配合的轻咳了一声：“让人过来换吧。” 管家立刻应下，走远一点开始安排。 徐野看了眼佇立在不远处的管家，又看了看陈涣，小声说：“哥，其实我觉得我们快烤完了，不麻烦也行。” 陈涣瞥了他一眼：“呦呵，我们徐小少爷现在这么好伺候了？” 徐野一瞬间头髮倒竖，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不想给你惹麻烦吗。” 陈涣哼笑一声：“等会儿被举报了，我可不会帮你们交罚款。” 徐野立刻说：“我交我交，出发前我爸特意给我带了好几张卡让我分开放著。” 陈涣：“……” 陈涣伸出手。 徐野：“……” 徐野在一眾朋友的起鬨声中，悲痛欲绝的说：“没带在身上，等会回房间拿给你。” 陈涣：“卡我会直接给你爸。只要合理规划，我给你们分配的资金是绝对充足的。” 宋筱用蹭到碳灰的手搓了搓秋秋的小脸蛋：“我就说歪门邪道走不通吧，肯定会被我哥发现的。” 秋秋鼓著小脸『唔唔』的挣扎不得。 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吐槽她：“不要事后诸葛亮啊！” 温清然围观了全程，仍安安静静的处理自己被分到的那部分食材。 直到管家带著一群人动作利索的把烤具换完，他才端著切得七零八落的果盘凑过去打听：“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涣和林中月两人这会儿已经摇摇晃晃的窝在户外躺椅里，心情很好地看著被欺压的一群小可怜勤勤恳恳的重新开始烤肉。 闻言，陈涣眉梢微挑：“他？” 温清然：“……爷爷。” 陈涣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哦。”温清然还真不怎么意外，毕竟之前视频的时候，陈良树就已经暗示过好几次了，但陈涣一直没表示，老头子忍不住了也很正常。 他想了想：“那要安排我相亲吗？像是齐天一那样？” 林中月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相亲对象你自己找吗？” 温清然懵了：“我自己找？” 自己找叫什么相亲？ 陈涣凉凉道：“我和你嫂子工作这么忙，哪有功夫管你有没有恋爱。实在不行让齐天一多带你出去玩吧。” 温清然：“……” 他不是对让齐天一带他出去玩这话有异议。 他就是单纯对他俩工作忙这件事持保留意见。 看看那边新上岗的小牛马们，连秋秋都不能倖免的脸上蹭上了不少碳灰，再看看陈涣和林中月这逍遥自在的样子，这不就是公司的日常重演吗？ 陈涣也不管他脑子里有没有九曲十八弯，隨口问了句：“咱妈和奶奶呢？” 说话的时候，他还很不嫌弃的从果盘里叉了块水果送进林中月口中。 林中月明显没有接话的意图。 温清然思量了一下，判断这个问题应该是问他的，於是很乖的回答：“嫌我们吵，去后院下棋去了。” 陈涣失笑：“是挺吵的。” 温清然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吵的只有宋筱那一小撮人，他是被连累的。 但这不是重点，他也没深究。 他想了想说：“相亲也行，我没啥要求，你们喜欢就行。” 陈涣翻了个白眼，懒著跟他废话，抬手一指对面忙绿的小团队：“滚。” 温清然：“……” 温清然訕訕起身：“哦。” 等人走后，林中月才憋不住歪在陈涣胸前笑个不停。 陈涣都无语了，没好气的揉捏了一把林中月的脸蛋：“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著说出口的。” 林中月笑得说话都一顿一顿的发出气音：“起码说明真没背著咱们网恋。” 陈涣：“……他没那时间。” “哈哈，”林中月笑的更欢快了，“那我觉得他平时也没什么时间接触工作之外的女性。”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赞同道：“你说的对，今年下半年所有宴会都让他替我去参加吧。” 林中月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认真的吗？確定不是因为自己想躲懒吗？” 陈涣不可思议的捧著她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你才是，你认真的吗？我们结完婚不去度蜜月吗？” 林中月实话实说：“咱俩少说已经度过五次蜜月了，这藉口你要用到什么时候。” 陈涣撇嘴：“这藉口的有效期快到了，趁著还能用，再用一次。” “没事，”林中月心很大的安慰他，“反正我们涣哥总归能想出新藉口的。” 陈涣瞬间笑出声，改捧为揉，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林中月学著他忽悠人的样子，举起四根手指：“当然是夸你。” 第478章 这贴心爸比今天不当也行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徐姓人士盯著陈涣和林中月那边看了半天，然后一边往大饮料桶里加冰块，一边小声开始逼逼：“这狗粮咱们是非吃不可吗？” 宋筱心地善良地给他提供了另外的选项：“你也可以不吃。” 徐野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宋筱冷不丁突然加大音量：“哥！徐野说你当眾秀恩爱，他吃狗粮都吃饱了！” 徐野：“！” 徐野：“？” 徐野大为震撼：“筱筱？！” 这怎么还添油加醋上了呢！ 林霖哈哈的大声嘲笑他：“都知道是陈哥妹妹了，你是一点记性不长啊。” 温清然轻咳著摇了摇头，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没错，不长脑子这方面，徐野已经快要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了。 陈涣也听到了这边闹哄哄的声音，头大的捂住了耳朵。 他甚至没有把徐野拎过去玩弄一番的兴趣，只是同样嘀嘀咕咕起来：“妈和奶奶真是有先见之明，这哪是十几个准大学生啊，这分明是一百只只会嘎嘎嘎的鸭子。” 林中月被他形容给逗笑了，很同情的安抚道：“忍一忍，再忍一忍，明天就能打包一块丟出去了。” 陈涣幽幽嘆了口气：“早知道就该给导游团订早一天的机票。” 林中月没接话，她很清楚陈涣只是嘴上说说，就算能重来一次，陈涣也还是会带上这群小朋友的。 系统贴心插话：“亲爱的宿主，你需要一个降噪耳机吗？我有积分，我给你买啊。” 陈涣沉默了。 自从系统第一次跨世界兼职回来后，就变得异常大方，对积分给他买东西这事更是充满了兴趣，时不时就要跑出来推销一番。 它要是能从中赚到差价也就算了，的还是它自己兼职赚回来的积分，系统这是图啥呢。 陈涣真是不能理解。 就是说，它还记得自己只是被送来他这里上幼儿园的吗？ 哦不对，主系统还没告诉它，那没事了。 陈涣委婉的拒绝了系统的好意：“给自己买吧。” 別哪天主系统来了一看，孩子辛辛苦苦赚那点积分全倒贴宿主身上了，他想想都替主系统感到窒息。 系统被拒绝了也不气馁：“那好吧。” 陈涣嘱咐了一声让它记得配合陈敬山的工作，就打发系统上一边玩去了。 陈涣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宋筱她们那边也准备好了，林霖大大方方的招呼他们两个等著吃现成的家长过去。 两人牵著手懒散的晃悠过去，林中月尚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涣完全没有这种情绪，他一点没有吃现成的自觉，还一本正经的点评了起来。 秋秋顶著黝黑的小脸端著自己的碟子递给陈涣，很积极地参与这场评比：“爸爸！也看看我的！” 陈涣很给面子的俯身也从她的碟子里拿起了一串，咬了一口，下一秒就不动声色的放进了温清然的碟子里，嗯……咬不动。 但他还是夸奖道：“秋秋真厉害，都能自己烤肉了！” 他蹲下身，准备做一个贴心爸比给秋秋一个爱的贴贴。 他站著的时候是俯视著秋秋，现在蹲下变成平视，满脸炭灰指印十分明显。 陈涣：“……” 这贴心爸比今天不当也行。 但秋秋的手都已经举起来了，陈涣顺势换了个姿势，单手接过秋秋的碟子，另一只手把小宝贝抱起来，塞进林中月怀里。 然后他选了个至少外表金黄看著挺有食慾的餵给林中月：“给妈妈也尝尝。” 徐野抖了抖鸡皮疙瘩，小声问宋筱：“筱筱，结婚以后的人都这么肉麻吗？” 宋筱瞪了他一眼：“都说了別这么叫我，上次我哥都误会了！” 徐野很委屈：“可是我们不是从小学就这么叫了吗。” 林霖在烤炉面前站半天早就渴了，很自然的先去给自己打了杯饮料，然后说道：“婉拒了哈，反正我是一直叫你徐野的。” 宋筱点头：“我也是！” 徐野：“……那是因为你们拒绝叫我野哥。” 温清然：“……” 这倒霉孩子怕是有点欠揍。 温清然抬脚在他小腿上轻踹了一脚。 徐野：“……” 对不起他忘了，真哥在这呢，那叫他野哥確实不合適了。 他小声嘀嘀咕咕：“都怪我妈给我起这倒霉名字。” 陈涣为了避开林中月充满谴责的目光，顺势找了个冤大头：“那你想叫什么？” 徐野大放厥词：“徐野野。” 陈涣：“……我看你是真想挨揍了。” 在场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开始点头。 第479章 我没我哥那么硬的骨头 好在转天导游团的人如期抵达了他们所在的庄园。 负责带队的人是杨凌，他是个退役运动员，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旅行家。 算是陈涣的御用导游，两人过往的几次合作都十分愉快，这次作为宋筱第一次脱离家人的带领去环游，陈涣也是请了对方过来压阵才能放心。 杨凌跟这位大少爷已经很熟了，这会儿忍不住打趣他：“你现在这口吻跟陈总好像，啊你现在也是陈总了，我是说还在加班那位。” 陈涣：“……” 陈涣无语了一瞬。 杨凌笑著说：“当初陈总请我来给你当嚮导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口吻，一脸的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认了。” 回想起自己坑害陈敬山的光辉履歷，他笑容灿烂了起来：“这可能就是传承的力量。” 而他必不可能被宋筱坑。 他妹妹多可爱啊，怎么会坑哥呢。 然而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宋筱正在林中月耳边说：“我哥在附近有一片私人沙滩，让他带你去玩。” 林中月无奈的拍了拍她。 陈涣昨天才说要给她给惊喜，今天就被宋筱毫不留情的给戳破了，这是真不管她哥死活啊，跟陈涣疯狂在他妈面前表现，充满恶趣味的给陈敬山当对照组属於是异曲同工之妙了。 她纵容的没有戳穿，而是继续嘱咐：“好，別操心我们了，去玩你的吧，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要是钱不够了该服软就服软，別硬挺著。” 宋筱拍拍胸脯：“放心吧嫂子，我没我哥那么硬的骨头，滑跪的比谁都快。” 温清然吐槽：“……这种事就不要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了。” 宋筱嘿嘿笑了一声，跟两人分別交换了一个拥抱，然后举手做衝锋状：“清然哥，等我回来给你做最强辅助，我们联手一定能走出地球冲向宇宙！” 温清然：“谢谢，但婉拒了。” 他们这边说的差不多了，陈涣那边和杨凌的交谈也进入了尾声。 “只要不涉及到生命安全问题，所有的决定一律由他们自己下。” 杨凌：“明白，请我来不就是让我给他们安全托底的吗，放心吧，保证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陈涣点点头。 两人往人群方向走的时候，十几双期待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他们。 陈涣抬手揉了揉距离他最近的宋筱的脑壳。 不等他说什么，宋筱已经自顾自的背诵了起来：“注意安全，生命至上，遇到危险两条腿倒腾快点。” 她晃了晃陈涣的胳膊：“哎呀哥，我都倒背如流了。” 陈涣没好气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还不耐烦起来了。” 宋筱：“嘿嘿，没有。就是展示一下，哥哥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陈涣从温清然手里接过一沓现金，又从兜里摸出几张卡，手指捻动，展开一个扇形：“游戏规则还记得吗？” 这次不是宋筱一个人回答了，一群准大学生同时回答：“钱提前完，环游终止，有结余充当我们大学启动资金。” 陈涣点点头，把东西都给宋筱，让他们自己去分配，谁拿钱谁负责物资，游戏从现在就开始了。 林中月观察了一下，觉得还行，起码最开始知道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秋秋鼓著小脸，有点不捨得这个天天跟自己混在一起玩的小姑姑，扯著宋筱的衣角：“小姑姑要早点回来和秋秋玩呀。” 宋筱蹲下来在她脸蛋上啃了一口：“小姑姑会想秋秋的。” 秋秋点头：“秋秋也是。” 陈涣看他们分配的差不多了，抬手开始撵人：“行了，別整的生离死別一样，又不是不回来了。” 宋筱不满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很快破功，笑著跳到陈涣身上。 陈涣熟练的把人接住。 宋筱笑容灿烂：“哥，快点祝我一切顺利，能顺利完成环游。” 陈涣纵容的满足她的要求，复述道：“祝愿宋筱同学一切顺利，走比我更远的路。” 宋筱满意的从他身上下来，又跟他拥抱了一下：“不会给你丟脸的。” 徐野充满羡慕的看著他们兄妹互动，视线不自觉的飘向温清然。 温清然警觉的眯起眼：“你欠揍了？” 徐野：“……” 徐野小声嘀咕：“你现在说话一股我哥味。” 温清然凉凉的强调：“那是我哥。” 陈涣没好气的瞥了这边的两人一眼，拍拍宋筱的肩：“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宋筱跟他们挥手作別。 看著一群活力四射的少年人们离开的背影，陈涣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对林中月感慨：“还好舅舅舅妈只生了筱筱一个。” 第480章 那他的心灵有点脆弱啊 陈涣最终还是知道自己被宋筱坑了的事。 他抱著林中月哼哼唧唧：“太可恶了，她破坏了我准备的惊喜。” 林中月沉思：“唔，也没有很惊喜，其实我已经有点猜到了。” 毕竟这个为陈良树和晏清平服务的疗养院旁边很出名的富人区。 而以陈家的消费水平，私人度假海滩什么的，只能算是標配，没有才奇怪。 陈涣不信，陈涣坚定的认为这都是宋筱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当哥哥那点仅存的良心，他都想临时给宋筱的环游计划增加点难度了。 为了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回忆，林中月好声好气的哄道：“但我以前没来过，所以还是很惊喜的。” 陈涣勉强接受了亲亲老婆的甜蜜贿赂，於是几天后的沙滩游行程照常进行。 陈良树和晏清平也一块跟去了。 跟大多数年轻人不同，陈涣很喜欢带长辈一起出门玩。 林中月换好泳衣后，原本还想在更衣室门口等等晏清平和宋兰亭。 结果宋兰亭很快就挥挥手打发她去找陈涣：“欢欢玩的那些秋秋都玩不了，把孩子留下你们去玩自己的吧。” 秋秋很委屈的鼓起脸蛋：“为什么秋秋不能玩。” 她身上套著黄色小鸭子造型的泳圈，身体扭动的同时，小鸭子也跟著点起小脑袋，好像在赞同小主人的话。 几个长辈被她可爱的够呛，还是宋兰亭率先回身，摸了摸秋秋的头顶：“奶奶带你去儿童区玩一会儿，等秋秋长大了，再去跟爸爸妈妈一起玩。” 秋秋扁扁嘴，有些不开心了。 但很快，她就在沙滩椅旁边看到了捧著椰子喝的温清然。 宋兰亭疑惑道：“你怎么没一起去玩？” 温清然笑著回应：“我没那么喜欢水里的项目。” 说著他捧了几个提前开好的椰子递过去。 陈良树已经比她们先一步躺到了沙滩椅上，鼻樑上架著墨镜，闻言接话道：“什么都去尝试一下。” 温清然敷衍的笑著点点头，没接话，而是捏了捏秋秋来时扁扁的嘴：“秋秋要不要来跟二叔一起堆城堡？” 秋秋眼睛一亮：“要！” 刚吸了一口的椰子被她好好的放回小桌板上，小大人一样叮嘱宋兰亭：“奶奶帮我看著点，我等会儿再回来喝。” 宋兰亭笑眯眯的应下：“好，交给奶奶，秋秋就放心吧。” 接著陈良树就一言难尽的看著温清然牵著秋秋的小手在附近树荫处选定了一块地方，你一铲子我一铲子的挖沙子建城堡。 而不远处，陈涣已经带著林中月进行水上摩托的初体验。 惊叫声和欢笑声顺著海洋季风气候进入他们耳中，陈良树十分沉默。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跟躺在他隔壁的晏清平小声吐槽：“跟小学生玩的这么好，真的没问题吗？” 晏清平不以为意：“这不是挺好的吗，孩子也有人带了。” 陈良树：“……” 被解放了双手的宋兰亭点点头，十分赞同自家婆婆的话。 陈良树鬱闷的撇过头，憋不住咳嗽了两声。 温清然还记得陈涣离开前交代的话，循声回过头关心道：“爷爷，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陈良树这个心里总算是欣慰了一些，他摇头拒绝：“不用了。” 温清然完成了例行的关心，得到拒绝也不强求，正打算转头继续跟秋秋挖沙子进桶里，就听到陈良树问：“我听说前几天你们烧烤的时候，欢欢敲打了一下管家，你有什么看法？” 时间地点人物元素都很清晰，温清然迅速定位到了具体事件，他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敲打，只是说爷爷奶奶在这边没有小辈陪著，只能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倚重管家先生而已。” “总不至於因为这么一句话，管家先生就去找你告状了？那他的心灵有点脆弱啊。” 陈良树鬆弛的带著褶子的脸皮微微抽动：“……” 啊，他似乎体会到了他儿子的待遇。 就是那种说一句话有一百句顶回来的待遇。 晏清平看著自己丈夫吃瘪也不帮腔，反而笑弯了眼睛。 她之前觉得这孩子有点太过软和了，不像他们晏家的人，没想到现在性子也被养出了几分，她满意的点点头。 陈良树鬱闷的发现妻子也叛变了。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晏清平就开口阻止了他下面的话：“教育孩子的话回家再说，今天是来度假的，不要扫兴。” 温清然顺势借著晏清平的话给自己圆了一句：“响鼓无需重锤，我想能被爷爷奶奶重用的管家也不需要我哥说什么重话，点到为止对方就能理解他的意思。” 第481章 这……这可真是他爸的好大儿啊。 这还勉强算句能听的话，陈良树也就著他的梯子下来了。 “嗯，管家日常事务繁重，偶有疏漏不必苛责，像欢欢这样提醒到了就可以。” 温清然配合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秋秋在这期间十分卖力的挖沙子，她忽然插话道：“二叔，我想沿著这里，修一条护城河。” “哦？”晏清平笑著问秋秋，“秋秋还知道护城河呢？” 秋秋煞有介事的点头：“知道哦，秋秋上个月才跟太奶奶做了个古城模型呢。” 说完，她歪头看著晏清平，想起这个也是太奶奶，她想了想强调道：“另一个太奶奶。” 晏清平没忍住笑了起来。 宋兰亭在一旁小声补充：“是我爸妈带秋秋做手工游戏。” 温清然对秋秋提出的护城河规划没有任何意见，就是秋秋立项，他负责执行，这流程怎么这么熟悉呢。 不等他想清楚，秋秋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树枝回来，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画起来，把三个躺在沙滩椅上躲懒的长辈圈在护城河里面。 画好后，秋秋丟掉手中的树枝，拍拍手上的沙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水就不会淹到大家啦！” 陈良树闻言诧异地看她一眼。 晏清平注意到他的动作，就调侃：“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养出来的好多了？” 陈良树：“……” 陈良树嘴硬的给自己挽尊：“这也不保险，还是要会游泳才行。” 他像是也知道自己这藉口找的不怎么样一样，顺势转移话题：“对了，清然和秋秋都学过游泳没？” 秋秋点点头：“学过啦，妈妈说我像小青蛙。” 几个大人笑的不行，只有温清然神情微妙。 陈良树纳闷：“怎么，你没学？” 不应该啊，他继续问：“你的防身术不是欢欢亲自教的吗？” 温清然幽幽道：“是啊。” 可他是在一个不靠海的村庄长大的，村里那种站起来才到人腰小河还行，到海里他就不怎么行了。 结果这事被陈涣发现后，他被压著练了整整一个月的水下逃生技巧。 一开始只是捆上手，后面进阶一点的时候，手脚都被束缚住，陈涣直接把他扔到水里，除非陈涣觉得他实在上不来了，才会出手把他捞上来，不然就冷酷无情地站旁边看他在水里挣扎。 这种训练方式呛水是难免的，但效果也是斐然的。 到最后不管他被什么姿势扔下水，都能在一分钟之內调整到生存概率最大的姿势，陈涣才勉强宣布他训练合格了。 可以说家里的泳池中充满了他的血泪史！ 陈良树多人精啊，一听他这语气，顿时来了兴趣。 但温清然才不会讲给他听呢。 他贴心的建议道：“我觉得我爸太能得罪人了，建议爷爷把他送陈涣那去特训几天，不然就他这岁数，被人套了麻袋都不好跑。” 宋兰台：“……” 晏清平：“……” 陈良树：“……” 这……这可真是他爸的好大儿啊。 晏清平轻咳一声：“你爸这个岁数就不折腾了吧……还是带保鏢吧。” 陈良树：“对对对。” 笑死，他都不知道把他那蠢儿子送陈涣手底下特训，算不算羊入虎口。 陈良树觉得他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別去吃这个苦了。 大龄留守儿童陈敬山没能感受到这份浓浓的父爱之前，就先不得不打起精神干大孝子留给他的活。 军方科技部来人姓方叫方景，他没说职位，陈敬山客套的叫了一声方队对方也没否认。 会客室內，小林秘书给两人上茶，方景是个开门见山的性子：“我们的技术处於突破瓶颈期的关键时期，实话说，我对十夜的能力也只是有所耳闻，具体能不能帮到我们，还不一定，我希望陈总能帮忙引荐一下。” 陈敬山摇头：“我也没见过十夜，但我等会儿可以先带你去对面体验一下。” 这话有点有些云里雾里的，没见过怎么体验，被安排过来探探十夜的底的两名技术员有些懵，他们下意识的看向方景。 方景淡定的点头同意：“好。” 两人也没耽误太多时间，小林秘书跟齐天一联繫好后，陈敬山就带人出发了。 由於星陈总部大楼和浚川大厦距离实在太近，几人特別朴实无华的步行过去的。 等在门口的齐天一对著方景微微頷首：“陈总，方队。” 陈敬山不是第一次见齐天一了，只是点了点头。 方景同样回以微笑：“齐少。” 齐天一挑眉：“方队知道我？” 方景：“作战前打探好敌方情报是一个信息员最基础的工作。” 齐天一原本打算引著人往里走的脚步一顿，略微变了变语气，带了点紈絝子弟的囂张跋扈：“我不太了解部队，但你们一般把自己未来合作伙伴称作敌方吗？” 方景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硬顶回来，一时有些语塞。 陈敬山看了眼挡在门口漫不经心转著腕錶的齐天一，语气也比在会客室时稍微冷淡了一些。 “浚川大厦的员工年纪普遍偏轻，有些年轻气盛也是难免呢，方队，理解万岁。” 一直到这时候，方景都还觉得一切正常。 谈合作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要爭取先手话语权，这是很基础的谈判技巧。 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来探探十夜的底。 谁知道他还没说什么呢，一个可移动摄像头缓缓下降：“您好，这位不太友善的先生，我是本栋大厦的ai十夜，系统已將您和同伙的面容记录下来，必要时刻我会將录像转移至公安机关。” 方景茫然抬头，又扭头问陈敬山：“这是……十夜？” 陈敬山才不会说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被嚇了一跳呢，他这会儿淡定的点头：“是的。十夜，这三位先生是来找你的。” 系统艰难绷住了自己看到大肥羊而產生的兴高采烈的情绪，彬彬有礼的重新向方景以及他身后的两名同事问好。 第482章 我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我修我自己这项技能！ 方·大肥羊·景沉默良久后，幽幽开口：“你们这人工智慧……还挺看人下菜碟的。” 齐天一耸肩：“那要不咋说是人工智慧呢。” 方景：“……” 方景看了陈敬山一眼，然后就只从陈敬山那得到一个別跟小孩子计较的眼神。 就很无语，这跟他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太一样。 那主要是跟他来的时间不太对劲有关，陈敬山现在整个人的就是一种打工人心態，非常平和。 三年了，总算快把老婆哄回家了，他真的不想让陈涣那边再出什么么蛾子。 好吧，看出陈敬山是不打算当这个和事佬，方景只好自己扯出话题：“十夜先生没有过来吗？” 系统很积极的虚空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膛，骄傲的说：“我也是十夜，跟我谈就可以了，我可以做决定的。” 方景不可思议的看向齐天一。 齐天一这才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像是才刚想起来什么一样：“是的，它自己能做决定，不过你放心，考虑到合约的有效性相关问题，合同还是和我们公司签。” 他假惺惺的扯出一抹笑：“不过我们老板最近在度假，所以签字要等他回来再说。” 方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不知为何，在星陈会客室的时候，他明明跟陈总相谈甚欢来著，但到了浚川大厦这边，他好像一直在碰软钉子。 他余光不小心瞟到了神情冷淡的齐天一，好吧，其实也不算软。 这次他是真的有点不知道从哪儿开启话题了，跟在他身后那俩纯技术人员就更指望不上了。 好在陈敬山还记得陈涣是有意促成这次合作的，齐天一唱完白脸，就该他来唱红脸了。 他问齐天一：“十二楼和十三楼是不是閒著呢？” 齐天一点点头：“对，今天公司內部没什么活动。” 陈敬山笑道：“那是方队来的巧了，chance和居也大厦所有的展品在这两层都有备份，三位既然是衝著技术来的，从那里开始参观？” 方景总算进入了熟悉的领域，他果然还是喜欢跟陈敬山这种成熟商人对话。 齐天一往那一站，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像是来帮他老板赶客的。 方景淡定的点了下头：“客隨主便。” 他只是客套一句，没想到陈敬山就真的把介绍和展示的工作都交给人工智慧了。 但要是有人因此误会陈敬山对待这件事態度敷衍，那就太冤枉他了。 论起玩这些东西，整个公司都找不到一个比系统更熟练的人了，它中途还炫技一般展示了一下进阶玩法。 看的陈敬山和齐天一都有点想让十夜收著点来了。 刚看到的时候，方景还很震惊，看到后面他就逐渐麻木了，甚至有些理解齐天一和陈敬山的沉默了。 他艰难开口：“十夜確实比我想像中要智能的多。” 系统更加骄傲了：“那是！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工智慧！” 方景听到这有些幼稚的话，眼睛微眯，饶有兴趣的套话：“但你的智能级別这么高，如果坏了岂不是也很难修理？” 系统不高兴的说：“怎么会，为了不给陈涣先生添麻烦，我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我修我自己这项技能！我不仅能修我自己，我还能给陈涣先生赚钱，我可厉害了！” 方景：“……” 他真是大为震撼！ 科技部这些年也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但这个人工智慧是不是有些太智能了！ 他现在甚至理解了网上那些人的质疑，该不会是背后有人操纵的吧？ 他挑衅一般指了指身后的两名技术员：“这是我们科技部中最厉害的两名技术员，十夜愿意和他们较量一番吗？” 系统欣然应战。 齐天一见状，让人安排了顶层陈涣办公室隔壁的那间相对私密的会议室。 一统两人展开激烈的攻防对决时，三个看不懂的人类远远的坐在一旁低声交谈，生怕影响了他们发挥。 方景有些犹豫：“小陈先生想和我们交易的是什么？ai十夜如果不是偽造的，那它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和喜好，恐怕不能卖给我们，卖给我们也不能放心使用。” 齐天一当即翻了个白眼：“想啥美事呢，还把十夜卖给你，陈涣要是在这能当场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方景：“……” 陈敬山轻咳一声，让齐天一收敛点。 隨后他对方景说。：“话虽然不好听，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按理说能参与协助军方的工作，是每一位公民的荣幸，但我们这代人从小是听解放军不拿群眾一针一线的故事长大的。” “要是说无偿与你们合作，那反而是在难为你。” 方景：“呵呵。” 他挺想说不为难，毕竟研发资金也不是大风颳来的，能省点是点。 但对方这大帽子都给他扣上了，他再压价就有些不好开口了。 他没接话，按照谈判套路来说，很快陈敬山就要说他的最终目的了。 果不其然，陈敬山继续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十夜给九澜公安做技术指导的事。” “依我看这种形式完全可以继续下去。” 方景听懂了，陈敬山不想做一锤子买卖，想让十夜给他们技术部当家教，按课时收费。 方景：“……” 他真想骂一句奸商啊。 他假笑道：“军方有许多机密不方便对外透露。” 陈敬山点头，这一点他已经考虑过了：“可以由你们的技术人员和十夜共同对ai十夜编写保密条款。” 在发现方景对这个提议充满抗拒的时候，陈敬山从善如流的换了个方案：“当然，我还有另一个方案给到你们。” 方景再次看向他。 陈敬山：“由十夜对你们目前的技术进行突破性指导，不参与具体项目，但是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方景：“费用？” 陈敬山指了指刚跟人工智慧决出胜负的两人：“我相信方队能给出符合世界第一人工智慧身价的价位。” 方景有理由怀疑，这才是陈敬山的最终目的。 他想了想：“我们商量一下。” 陈敬山和齐天一起身，把会议室让给他们。 齐天一：“监控有默认储存程序，你可以要求十夜不要记录。” 方景：“我说他会听？” 系统为自己代言：“我是一个遵守人类隱私规则的人工智慧，请不要恶意揣测我的道德底线。” 方景：“……好的。” 太诡异了，一个人工智慧跟他说它有道德底线，很多人类都没有这玩意。 他顿了顿：“我们接下来的对话请你不要记录。” 系统：“没问题，除非警报系统检测到您和同伴做出危害浚川大厦的行为，我將不会主动启用，直至下一次被呼唤。” 方景：“你还有警报系统？” 系统：“当然。” 方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工智慧好像嫌他话有点密了。 齐天一倒是难得露出一个笑：“我和陈总就先不打扰了。” 两人刚一关上门，两个努力憋住的技术人员顿时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方景：“队长，十夜真的很厉害，我们尝试入侵这座大厦的防护网，失败了，但他进攻我们的电脑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方景神情一凛，他们带的可是为了这次测试专门准备的电脑。 “確定是人工智慧而不是人类偽装吗？” 其中一个性子直的技术员直言道：“到了这种程度的技术，没有偽造的必要。” “我认为，刚刚在楼下体验的那个全息仓，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方景瞪了他一眼，难道他不识货吗，他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老狐狸很难试探出他的心理价位。” 他们这边討论的时候，齐天一和陈敬山也在陈涣的办公室討论著相同的话题。 陈敬山难得享受一次齐天一亲自泡茶的待遇，也难得耐下性子多说了几句：“钱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是添头。” 齐天一深以为然的点头：“公司三年內打算推出一款全息游戏，以陈涣的新书为蓝本的一款寻宝鑑宝游戏。” 陈敬山：“……” 陈敬山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写多少了？” 齐天一避而不答：“以陈涣的效率，哪怕是跟项目同时进行也来得及。” 陈敬山懂了，可能是刚新建好文件夹。 第483章 家长叫陈涣啊，那就正常了 被陈敬山用那种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盯著看了一会儿，齐天一毫不心虚。 溯源起来，陈敬山至少也要承担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吧。 谁让陈涣是他养的呢。 两人相安无事的对坐著喝茶，办公室里倒是比陈涣在时还安静几分。 会议室那边，方景也是果决之人，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做出决断。 双方重新坐在办公室中，进行最麻烦也是最考验养气功夫的討价还价环节。 这时候齐天一就很少开口了，陈敬山这个爹虽然总被儿子欺负，但进入专业领域还是很权威的。 方景不知道在心里默默骂了多少句老狐狸。 好在双方都是带著合作的诚意来的，最终双方还是磨合出一个双方都还算满意的第一阶段合作方案—— 由十夜对他们进行技术指导，也就是陈敬山的第二个方案。 至於更深入的合作，方景也要看看十夜在实战上是否真有自己说的那么优秀，毕竟是骡子是马总要出来遛遛。 方景將自己签好的那一份草案与两人互换，陈敬山和齐天一签好各自的名字后，起身与对方握手。 十夜很快就確定了第一次过去上课的时间，並在方景问需要准备什么的时候，认真的强调：“我要一台伺服器，不想待在你们的破烂网络上。” 方景：“……” 看起来九澜公安那个破烂网络没少被嫌弃，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就能答应下来：“没问题，期待你的到来。” 婉拒了陈敬山体验公司食堂的邀请，方景带著新出炉的草案和两名技术人员匆匆离开了。 陈敬山也鬆了口气，有点嫌弃的把文件推给齐天一：“行了，去扫描给陈涣吧，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齐天一：“……” 很难得的，他在心里冉冉升起了一点对陈总的同情。 齐天一发邮件过来的时候，陈涣正在带著秋秋潜水，他最终还是没能抗住秋秋的软磨硬泡。 没办法，虽然和二叔一起堆城堡也很好玩，陈涣后面还让人拿了皮艇过来带秋秋上去玩，但秋秋还是想更玩刺激一点的项目。 回到疗养院后时不时就缠著陈涣撒娇。 而陈涣……明显也没什么原则，很快就找了合適的天气带秋秋去潜水了。 这次宋兰亭等长辈没跟著去，上次在沙滩边躺著看孩子们跑来跑去的还行，潜水这种活动，还是放过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吧。 倒是温清然被顺便带上了，温清然已经想通了，拒绝不了就接受，他上了车后很自觉的跟秋秋坐在一起，听秋秋还是掰著手细数今天都要玩什么。 然后等到了海边，秋秋立刻就拋弃了和她具有革命友谊的二叔，奔向了陈涣的怀抱。 虽然请了教练，但实际上秋秋第一次下水的时候，还是陈涣陪著的。 等秋秋意犹未尽的回来后，林中月才举起手机给陈涣看：“齐少的邮件。” 让林中月帮他打开邮件后，陈涣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哦，是合作的事，谈成了。” 系统这时候抓紧时间在他耳边把过程叨叨了一遍。 预料之中的事情，陈涣也没什么好特別惊喜的。 陈敬山要是谈崩了，他才该意外。 就是看著那一连串许诺出来的好处，陈涣感嘆了一句：“陈敬山可真好用啊，他要能来给我打工就好了，我甚至愿意多给他发一份工资。” 林中月：“……” 刚跟著教练从水下上来的温清然：“……” 哪怕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这样的陈涣了，但他们还是很想说……太孝了。 林中月还在想怎么劝陈涣做个人呢，就听温清然已经另闢蹊径的开口了：“但是他现在这样，你甚至不用付工资，不是更划算了吗？” 林中月：“……” 再想想远在九澜的陈知，虽然理由不同，但她还是不禁產生了和齐天一相似的情绪，她也开始同情陈敬山了。 但陈敬山本人觉得还行，起码这次他收到的信息是【感恩老爸】，而不是充满了各种奇怪形容词的称呼。 由此可见，人类承受能力的閾值是可以通过锻炼进行提升的。 他算陈涣这次做了个人。 温清然也在这次度假中明白了度假真正该有的样子。 至於他粉丝又一次大声控诉他失联这种事，温清然也已经习惯了。 他熟练的找了点下半年的工作就敷衍了过去。 然而快乐的度假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一行人赶在秋秋小学入学报到前回到了江金。 这一天，温清然和宋兰亭准时去公司打卡上班。 林中月和陈涣送背起小书包的秋秋走进小学校园。 等各种手续办完，秋秋坐在了教室椅子上以后，林中月惆悵的嘆了口气：“涣哥，我有点分离焦虑症。” 陈涣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疑惑道：“这跟上幼儿园好像也没什么区別吧？” 林中月嘆气：“你不懂，感觉上了小学，一下就要长大了。” 陈涣想了想：“那给秋秋退学？” 林中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陈涣笑道：“那去逛逛街吧，找找我们自己的生活节奏。” 林中月想想觉得也行，度假太快乐了，她都有点墮落了。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秋秋班主任不禁嘴角抽搐：“……” 就是说林听秋同学的这两名家长，真的靠谱吗？ 年轻的班主任回到办公室后，没忍住跟同办公室里的老教师吐槽了这件事。 老教师十分淡定：“家长叫陈涣啊，那就正常了。” 这话引来年轻班主任的侧目，老教师四平八稳的说：“嗯，我们这里走出去的著名刺头学生。” 年轻班主任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这么著名吗？” 著名到隨便一个同事都认识？ 老教师：“没事，你看他还能顺利在我们这一路念到高中毕业就能知道，虽然能闹，但有分寸的。” “而且没毕业的时候就去小学部给他妹妹开家长会呢。” 班主任：“……” 心更慌了是怎么回事？ 秋秋入学第一天，没想到就以这种方式给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一点自觉，拉著林中月逛起了服装店。 两人逛的很快乐，林中月一连选中了好几套，还帮陈涣选了一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店员帮他们打包的时候，陈涣接到了齐天一的电话。 “餵。” 听到陈涣的声音，齐天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齐铭和秋秋在同一所小学，他自然也知道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 因此温清然和宋兰亭来上班时他没看到陈涣的身影也表示了理解。 可他等啊等啊等啊等，终於在小学生都快要中午放学的时候忍不住去找温清然了：“你哥呢。” 温清然回答的也很乾脆，就是说出来的话齐天一不太想听：“不知道。” 齐天一：“……” 齐天一瞪他：“要你何用，不知道不会去问吗。” 温清然没回嘴，而是直接指了指电话，对著齐天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天一无语但受不了激將：“……我打就我打。” 结果他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陈涣语气十分沉重的通知他：“我和我夫人都生病了。” 齐天一大为震撼：“生病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温清然还这么淡定的站这儿呢，他咬牙切齿道：“你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陈涣语气幽幽：“怎么会，你身为我的秘书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我。” 齐天一冷笑：“那是因为你前科累累。” 刚说完，他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店员和林中月的交谈声。 齐天一：“呵。” 陈涣：“我夫人上午確诊了分离焦虑症，而我，是假期综合症。” 齐天一砰的一下掛断了电话，温清然这时候才幽幽开口：“这就是我不去问的原因。” 齐天一：“……” 齐天一冷笑一声：“好，今天他的工作就由你来完成。” 温清然耸耸肩，指了下桌上的伴手礼：“不巧，下午出外勤。” 齐天一：“6.” 齐天一是真的被这兄弟俩气死了，一想到自己任劳任怨的加了一个暑假的班，他也想甩手不干了。 但在得知温清然要出的外勤是去隔壁时，他又坏心眼的笑了起来：“真难得你主动去星陈。” 温清然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才幽幽开口：“嗯，毕竟要打一巴掌给个枣吗。” 齐天一：“……” 陈涣这训爹技巧还真有人敢学啊。 一想到兄弟俩训的还是一个爹，更可怕了。 敷衍的为陈敬山默哀了半秒钟，他重新问道：“陈涣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温清然用万能公式糊弄他：“快了吧。” 然后他这一个快了，就一直让齐天一等到宋筱环游回来，宋家內部举行了一次用来给她庆祝的家宴。 以至於不仅陈涣没回来上班，温清然和宋兰亭还早退了。 齐天一：“……” 已经荣升总经理於是工作更多了的纪旭顶著黑眼圈安慰他：“齐哥，往好处想，万一家宴结束，涣哥突然觉得摆烂的人生索然无味，忽然就想回公司创造价值了呢。” 齐天一：“……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怎么睁著眼睛就开始做梦了呢。 纪旭控诉：“是我不想好好睡觉吗？涣哥不在，工作酷酷往下分配，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甚至分配的人就是齐天一，后面这半句纪旭没敢说出口，但已经写在了眼神里。 齐天一：“……” 他又不是陈敬山，啥都要亲力亲为，那他这秘书早就累死了。 齐天一心虚轻咳：“今天没啥事就早点下班，回家补觉。” 纪旭一秒钟都没犹豫的把怀里准备抱回办公室的文件塞进了齐天一怀里：“好的齐哥，再见齐哥。” 在后面那个齐哥俩字尾音还没结束的时候，齐天一就已经看不见纪旭的身影了。 齐天一：“……” 其实陈涣能这么正大光明的翘班，也是建立在公司確实没什么重要到陈涣必须到场才能解决的事。 所以齐天一也就是每天例行催促一下，然后看陈涣哪天良心发现。 而陈涣也在把宋筱送去大学报到后的第三天，终於想起自己还有个公司了。 “呀，齐少忙著呢。” 一听这语气，齐天一的拳头顿时就硬了：“滚过来工作！” 陈涣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点言语上的冒犯：“知道了，不然我来干啥的。” 齐天一深呼吸：“你还挺有理的？” 陈涣耸肩，摸出几张请柬递过去：“婚礼请柬，齐少千万赏脸啊。” 齐天一翻开看了看，心里有了数：“知道了，会帮你带到的。” 陈涣最满意齐天一的一点，就是他的上道。 他家那几位陈涣不適合亲自去发请柬，让齐天一带是最合適的。 为了回报自己任劳任怨的秘书，陈涣总算是良心发现般坐到了办公桌后，拿起笔进入工作状態。 陈涣隨手翻阅著已经被秘书部分好类的各种文件，他不在的日子里，公司业务发展的蒸蒸日上。 把形势一片大好的財务报告放到一旁，陈涣重点查阅了这段时间的人事调动，果不其然在上面发现了大片大片的加班记录，还有跨部门加班的。 陈涣盘算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还要请假的日子，觉得这样不行，好好的员工都要累死了。 他拨通內线电话，让齐天一安排一个临时会议，討论一下各部门的扩招需求。 晏振中第一个发言：“创作部这边暂时不需要扩招，我们上半年才对项目小组进行调整，而且我们这边一半以上的项目是採用自主报名的形式进行的，如果加班只能证明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正確预估。” “相对公司的生產部门，创作部的產能是过剩的。” 突然被点名的生產方面负责人很委屈：“全国各地的分厂生產线已经扩张好几轮了，暑假期间我们又新增了两家分厂，和五个外包厂商达成合约，加班是因为需求太大不是我们不努力啊。” 纪旭也不满了：“难道销量高还要怪我太努力吗？” 纪旭的话一出口，另外几个部门的主管也相继下场，几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纷纷觉得对方才是打起內卷第一枪的责任人，似乎要不是陈涣坐在这儿，都要直接上前薅对方头髮了。 第484章 他是在替陈涣负重前行！ 陈涣闭了闭眼，表情无奈而安详地往椅背上靠了靠，用几乎是气音的音量对身边的齐天一吐槽：“这就是我不想回来上班的原因。” 齐天一看了他一眼：“別顺势给自己找藉口。” 由於位置离陈涣近，以及这次跟陈涣一同出去度假所以没能加入战局的温清然，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温清然：“……” 怎么说呢，在勘破陈涣的歪理邪说这一点上，齐天一已经一骑绝尘地遥遥领先所有人了。 等大家吵的差不多了，陈涣也从他们的爭吵中获得到足够多的情报后，他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了敲座椅扶手。 敲击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中的眾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视线一致的看向陈涣。 其中个別性格跳脱的，看向陈涣的目光不亚於看清汤大老爷，就等著陈涣给他们主持公道了。 他们大多是从富二代之中脱颖而出的，在上次公司集体升职时顺势成了某个部门的主管。 只是到底本性如此，就算职位发生了变动，也还是很烦这种被人裹挟著的感觉。 而陈涣也確实不打算放任这种恶意內卷的行为。 发现问题就要及时解决问题，到了他这种体量的公司，外部的影响其实一时半会很难动摇根基，但来自內部裂痕却十分可怕。 在刚刚眾人的爭吵之中，他已经隱约察觉到公司內部划分出了几股不同的势力。 这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抱团有排异，陈涣作为老板，需要做的是调控这种抱团，让內部的竞爭控制在合理且良性的范围內。 他在心中稍加盘算后开口：“明天开始公司上班时间往后推迟一小时，每天加班时间不许超过三小时，每周加班不得超过三天。” 会议桌上，这段时间因为被隔壁部门催著不得不咬牙加班的几人顿时露出得意又挑衅的神情。 而被挑衅的则是大多看向晏振中，他们觉得这位把创作部管理成铁板一块的晏副总应该是跟他们站在同一阵营的——为了赚钱加点班很正常的阵营，该给员工申请加班费的时候，他们也没吝嗇啊，现在弄的他们跟个反派一样。 但实际上，晏振中比陈涣更早执行这个策略，创作部最早是由他带著他的学生创立起来的。 多年以来，他都坚守一个理念，贫瘠的大脑是硬憋不出来什么有趣的东西的，加班在他这里跟浪费时间没什么区別。 所以此时他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陈涣瞥了几个跳的最欢的，用眼神警告他们消停点后，继续说：“在这座大厦开的第一次会议中我说过一件事，每个主管每月都有一定的扩招权限，但我今天看到的报告中，只有极少数人合理的利用了这一权限。” 他冷下脸：“我不希望看到加班文化在我们公司盛行，以及公司也不会因为你多招那么几个员工而破產倒闭。我们是个靠创意吃饭的公司，给你们下属的脑子留出一些想像空间。” 纪旭认真思索了一番，觉得陈涣说的所有人中，大概不包括他，因为他的加班跟任何內卷都无关，纯粹是陈涣把自己的工作分配给了別人。 他是在替陈涣负重前行！ 散会后，他正打算跟其他人吐槽两句这事。 就见会议室门口不远处发生了小小的爭执。 他连忙凑过去，十分想知道是谁这么不要命，敢在陈涣回来第一天就惹事。 要是把老板气的明天不来上班了，齐哥真的会剥了对方的皮。 他艰难的挤过去，一看到人很快就判断出了原委。 说起来跟他还有点关係，事情也不复杂，他下属的销售部和独立出去的售后服务部门一直有些摩擦。 而此时负责客户服务的周轩一脸骄矜的说：“我们涣哥从出生就是豪门继承人，才不会因为你省下来那仨瓜俩枣而高兴，他只会担心你到底有没有把客户的体验放在第一位。” “以后少纵容你手底下那群人来我们客户服务部指手画脚。” 纪旭听不下去了，这人平时脑子也没病啊，是被气失智了吗，说话怎么跟电视剧小炮灰似得。 他皱眉喊了一声：“周轩。” 周轩扁嘴，他最近心气不顺，也因为纪旭不帮他说话有些生气：“哼，我走了。” 纪旭知道对方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但他倒是看看场合！ 这么多人看著呢，这话一出，不管有理没理，涣哥不想罚他都不行。 还不等纪旭想好怎么才能把这事的影响压到最小，就听到一个此刻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其实陈涣三人已经在人群最后看了半天了。 陈涣瞥了眼销售部的小主管：“纪旭，你们运营策划部的事，自己沟通好。” “誒誒，”纪旭连忙应下，“回头我写个报告给你。” 陈涣点点头，又看了眼气性还不小的周轩：“滚进来。” 周轩梗著脖子跟陈涣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齐天一留下三两句话把聚在这里看热闹的人疏散开，这才重新回到会议室。 一回来，就看到倔脾气的周轩抱著陈涣的大腿假哭。 齐天一：“？” 他是耽误了很多时间吗？ 他给了温清然一个眼神，温清然小声说：“十页检討。” 齐天一嘴角微抽，那还真是打蛇打七寸上了。 温清然轻轻摇摇头：“不仅如此，还要他在下次会议的时候念出来。” 齐天一：“啊？” 温清然点点头：“你没听错。” 齐天一这下是真的有点愣住了，公司建立至今，被罚款罚写检討的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罚的这么狠。 钱不钱的都是小事，主要是掉面子。 接著他就听到陈涣在那边沉声训斥周轩：“周轩你在傲慢什么？你知道你那话一说，別人会怎么想吗？” 周轩嘀嘀咕咕：“別人怎么想关我屁事。” 陈涣冷笑一声：“一个蹬鼻子上脸的元老依仗任人唯亲的老板对其他员工进行排挤。关你屁事？” 周轩这下不敢犟嘴了，连忙否认：“我没这么想！明明是那个傻叉！对自己部门的职员颐指气使就算了，整天想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一开口就是他以前公司的客服部怎么怎么样的，遇到事还总想把锅甩给我们。” “我反驳他，他就说我们客户服务部一到点就下班，到底有没有把客户放心上，他们销售部可是下了班都在维护客户。” 周轩觉得自己无缘无故领了十页检討也很委屈：“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涣本来是真有点生气了，结果一听他这话，反而气笑了：“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以前公司大部分都是自己人，自家兄弟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打一架闹一闹也就过去了，你多一块我少两块的谁会跟你计较。” “现在你面对的不是你的兄弟，是你同事，是和你有利益牵扯资源摩擦的同事。” 周轩扁扁嘴：“我跟纪旭说了，纪旭也不帮我，一点都不够兄弟，还让我客观一点。” 陈涣扶额，没好气的在他脑门重重敲了一下：“小孩子吗！把上班当过家家呢？你如果一直抱著这个心態，这个主管也不用当了，让齐天一给你换个养老部门。” 周轩拧眉：“我不！好像我怕了他一样。” 陈涣懒著理他了，扭头对齐天一吩咐道：“给他定半年ad钙奶，咱们周小少爷恐怕还没断奶就出来上班了。” 齐天一失笑著走过去，在不管心服没服反正嘴上没服的周轩肩上拍了拍：“行，交给我。” 陈涣抬手勾了一下。 温清然自觉地走过去：“什么事？” 陈涣：“去具体调查一下来龙去脉。” 周轩又不高兴的嘀嘀咕咕起来：“我又不会陷害他。” 温清然点点头应下：“好。” 然而这次却是没给温清然发挥的空间，还不等他调查个所以然来，纪旭的报告和检討就一块交了过来。 纪旭一脸愧疚的说：“周轩確实找过我了，但我没当回事，就当成普通小摩擦处理了。我刚刚找其他人聊了聊，发现不只是客户服务部，財务部、技术部也都被那人找过麻烦。” 他试探的小声问：“这次真不是周轩一个人的错，要不念检討这事就算了？” 陈涣挑眉看他：“他骂你不够兄弟，你还来帮他求情？” 纪旭心虚的訕笑：“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兄弟不做了吧。” 陈涣摆手：“不用，我罚的是他口无遮拦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他们觉得这罪名，怎么看都更適合扣陈涣自己脑袋上。 陈涣沉吟片刻：“你那个下属，让他交接一下工作。” 纪旭一愣：“要把他开除吗？好像也不至於吧，他只是屁话多了点，但工作能力真不错，不然也不会混上主管的位置。” 陈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让他去各部门轮岗一圈，体验一下其他部门的难处，省的整天跟个碎嘴子似得。” “正好我回来这段时间，好好整顿一下你手里那两个部门的风气。” 这相当於是变相给纪旭减轻工作內容了，他立刻就应了：“誒，好的。” 很快处罚通知就从人事部发了出去。 客户部的职员们看到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要去其他部门轮岗，顿时高兴的欢呼了一声。 只有领了十页检討的周轩死气沉沉的趴在办公桌上。 “咳咳，老大，你不高兴吗？让他整天就知道嘴上叭叭，有本事他行他上啊。” “老大，还得是你啊！” 他们的吹捧没能给周轩带来一丝安慰，他只是幽幽的说：“你们就没人看到我还有十页检討呢吗？” “呃……”其中一个还算有眼力见的员工小心的提议道，“那我帮老大写一页？毕竟老大也是帮我们出头嘛。” 他一说完，立刻就有人跟上：“那我也写一页，不是吹，我高中写过的检討比我写过的卷子还厚，论写道歉，没有人比我更专业了！” “怪不得你小子成天跟客户道歉道的那么顺溜呢！你这工作经验得从高中开始算了吧。” 周轩的十页检討很快就被下属们嘻嘻哈哈的分走了，听著他们口中的维护，他也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 工作这么好玩，他才不要去养老部门呢！ 秉持著这种心理，再去找陈涣的时候，他也不嘴硬了，老老实实的把眾筹出来的检討交了上去。 陈涣看著上面五八门的笔记，欲言又止了半天：“想给我展示一下你是民心所向吗？你哪怕照著抄一遍呢。” 周轩心虚的辩解：“第一页是我写的啊，就是写到后面手软写不动了。” 陈涣横了他一眼。 周轩察觉到陈涣没生气，立刻打蛇上棍的凑到办公桌旁：“涣哥我真知道错了，我当时就是想故意气人，说话没过脑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那么说话了，绝对把谦逊俩字刻骨子里，你別给我换部门。” 陈涣边看检討边轻哼一声：“態度转的还挺快的，我还以为咱们周小少爷不屑於跟我们当兄弟了呢。” 周轩訕笑：“哪有，我晚上请兄弟们喝酒赔罪行吗。” 陈涣瞥了他一眼，甩手把手中那几页检討扔了回去，点了点他：“念吧。” 周轩一愣，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温清然和齐天一。 他猛地反应过来，陈涣只说在下一次会议的时候念出来，又没说在哪场会议，公司三巨头的內部会议怎么就不算会议了！ 感受到了被放水，他顿时就又行了，清了清嗓子就叭叭开始了。 什么嘴硬倔强，那都是对外人的，陈涣让他滚他都能就地滚一圈来插科打諢过去。 三人把他念检討的声当背景音，各干各的事。 周轩念的口乾舌燥才总算是念完了，刚刚松一口想討口水喝，就听陈涣轻描淡写的说：“念完就贴外面告示栏去吧。” 周轩：“……哥，亲哥。” 齐天一隨手拋了根胶棒给他，显然是早有准备。 念都念完了，给他累够呛呢，这时候再抗议他就亏大了，周轩哭丧著脸拿著胶棒出去了。 齐天一摇摇头：“真的很难评价这到底是网开一面，还是罪加一等。” 温清然笑道：“这就是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齐天一猛地抖了一下：“你，好好说话，別总学陈涣的语气。” 第485章 这只能算我很会啃老 陈涣没太把这事放心上，企业管理中，员工之间发生衝突是很常见的事。 员工是人不是机器，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会衡量自己的付出与回报成不成正比，就连繫统那种高科技產物也同样不能免俗。 所以陈涣两边都是该处罚处罚，处罚完了翻篇就继续干活。 倒是陈敬山听说后，在他过去串门的时候免不了叨叨几句：“你公司年轻人占比高，尤其是跟你玩的好的那一撮，心气又高，你要警惕这样的衝突有一就有二。” 陈涣手中捏著小林秘书刚送过来的草莓，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知道，但这种事本身就是无可避免的吧。”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总不能因为他们吵了两句嘴，我就把人开了吧，那我倒也没那么横行霸道。” 陈敬山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奇异，他觉得陈涣说这话时属实有点没b数。 结果他还没说什么，陈涣反倒是催起他来了：“你效率能不能快点，待会我妈和清然下班了，我可不会等你。” 陈敬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抄起离自己最近的文件夹就扔了过去：“我自己有司机，用不著你等。” 陈涣抬手接住，翻开一看，乐了：“效率挺高啊，这就提起公诉了？” 陈敬山不以为意：“证据链完善，网上的热度迟迟下不去，舆论的压力在那里，不得不提高效率。” 至於网上的热度为什么会迟迟下不去，你別问。 陈敬山摇头嘆了口气：“还是慢了，应该赶不上你婚礼之前结案了，有点可惜。” 陈涣撇撇嘴：“没什么好可惜的，哪个好人没事拿这玩意当双喜临门啊。” 陈敬山当即反问：“你是好人吗？” 陈涣不满了：“你在骂我？” 陈敬山不置可否：“对別人来说这当然不能算什么喜事，但对你来说，这可以算你的功绩。” 陈涣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我最近没劝离，你不用这么討好我。” “而且这算什么功绩，这充其量只能算我很会啃老。” 陈敬山：“……闭嘴吧你。” 这倒霉孩子嘴里就吐不出一句象牙。 他不想搭理陈涣了，其余想说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 陈涣反倒是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还顺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小林哥这工作能力没的说，草莓可甜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升职？” 陈敬山拒绝不得，只能恨恨的咬著草莓：“……得是我的钱！” 陈涣隨意敷衍了一下：“知道知道，所以什么时候给他升职？” 陈敬山狐疑的看著他：“你又打什么算盘呢？我问过他了，他不想去分区当总负责人。” 陈涣特別诚实：“明年打算扩建居也大厦二號楼，总轮班不是那么回事，九澜那边缺个总负责人。” 陈敬山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到扭曲的神色：“你缺人你来我身边挖？” 甚至还是当著他的面，正大光明的想要撬走他的得力干將。 陈涣眨巴起自己的眼睛，明明长相从小走的就是冷麵酷哥路线，却十分擅长对长辈撒泼耍赖，哪怕知道他就是故意的，陈敬山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这大儿子看起来无辜极了。 陈敬山：“……” 他好像是被pua过头了！ 好在这时候他的便宜大孙女立了大功。 秋秋敲响了陈敬山办公室的门，等到里面人说『进』以后，立刻噠噠噠的小跑到陈涣身边，扬起小脑瓜：“爸爸爸爸，奶奶和二叔说下班了回家吃饭了。” 陈涣单手把崽子抱起来，用口袋里的手帕帮她擦了擦汗：“知道了，等你爷爷好了咱们就走，怎么这么多汗？” 秋秋觉得他擦的太慢了，自己把手帕扯了过来，囫圇在脸上擦了两下，就往脖子上招呼。 她一边擦，还不忘回答陈涣的问话：“今天有小朋友带了足球，我跟他们踢球去了。” 陈敬山那小游乐场建的时候还徵询了陈涣的意见呢，他当然知道里面都有啥设施：“摔了没？回家让阿姨给你上点药。” “没有吧，”秋秋想了会儿，迟疑的回答，隨后很快抱著陈涣脖子撒娇，“秋秋玩忘了嘛。” 陈涣没好气的轻弹了她额头一下。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歷练，秋秋也很会转移话题了，连声叫陈敬山：“爷爷，爷爷你好了吗？” 陈敬山嘆了口气，起身道：“好了好了，走吧。” 逐渐熟悉起来以后，陈敬山已经发现了，这看起来斯文乖巧的小姑娘，完全就是陈涣二號，妥妥的小魔头。 他这会儿不答应下来，等会儿还有的磨耳朵呢。 第486章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不去吗？ 至於陈敬山是不是在刻意跳过小林秘书跳槽的事，陈涣也没太追究。 他也就是试试，能不能成隨缘。 隨著陈涣和林中月婚礼的日期临近，聘书、礼书都已经走完了，这种模式已经几乎快要成为他们的日常。 每每隔上一两天，陈敬山就要跟他们回宋家一块吃个晚饭。 陈涣也不去深究这到底是陈敬山自己的意思，还是单纯是在听他爷爷的吩咐来的。 反正来了就得给他干活。 陈敬山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意被陈涣这么恶意揣测，一定会气的再跟他打一架。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这会儿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至於理由嘛，他手里拿著座次表，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温清然一眼：“把陈知和林家父母放一桌，你是嫌你哥的婚礼还不够热闹是吗？” 温清然虚情假意又彬彬有礼的说道：“怎么会呢，这不是还有您这位老父亲坐镇吗，相信陈知不敢做什么的。” 陈敬山：“……” 实话说，以前有陈涣挡在中间，哪怕他隱约察觉到温清然对整个陈家和陈知的牴触，也没有太多实感。 一直以来会跟別人发生正面衝突的都是陈涣，温清然唯一一次暴露是在慈善晚宴上对陈知动手，而陈涣把它解释为一时衝动。 当时他也调查了事情的起因，双方確实是有些误会，陈知误入了温清然和齐天一的休息区，至於言语上，两人都不无辜。 於是他也接受了陈涣的解释和解决方案，那件事就那么被陈涣雷厉风行地按了下去，对外没有一点风声。 所以可以说，陈敬山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直面温清然对陈知的防备。 以及他现在很確定一件事，温清然是真的並不在意在合適的时候给陈知挖个大坑。 陈敬山沉默的有点久，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开口劝架。 不提温清然会不会听他的，主要是他对自己的劝架水平也没啥信心。 而温清然显然把他的沉默曲解成了另一层意思，他扯开嘴角轻笑了起来：“毕竟我哥能倒霉的遇到如此极品的岳父岳母，也得多亏了陈知不是吗？” 他不是觉得林中月不好，对方无论是当嫂子还是做家主夫人都无可挑剔。 他和筱筱都受对方照顾颇多。 可人心总是偏的，隨著他对家里了解的越来越深，他就越为陈涣感到委屈。 如果不是陈知横插一手，陈涣的人生本该是顺顺噹噹的。 陈涣嘴上说著懒著管他要不要恋爱，但实际上还是不著痕跡的让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圈內家世相当的姑娘认识。 陈涣很早就告诉过他，不可能同意他找个出自娱乐圈的女朋友。 直到现在他才是真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想到这，他又瞪了眼陈敬山。 陈涣能坐稳家主的位置是他自己的本事，但这不是陈知无罪的理由。 温清然冷哼：“那两人但凡在婚礼上惹出一点事，我都会算在陈知头上。” 他扯了扯嘴角：“你应该庆幸陈涣没因为当时的变故出差错，不然我一定让陈知给他陪葬。” 陈敬山冷下脸，冷声打断他：“那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虽然陈知有错在先，但任谁听到这骨肉相残的话，都难免有些火气。 温清然对此只是笑了笑：“可以不是。” 说完，他把其余的座次名单也推给陈敬山，然后款步走出书房门。 他深吸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 不行，每当跟陈敬山共处一室，他总压不住心中的恶念，忍不住想要出言挑衅。 而陈敬山也知道他这番火气是从哪儿来的。 无非就是陈涣的婚礼哪怕流程已经简化过了，在改口的时候也难免要跪那对夫妻。 这不是给那对夫妻面子，而是对妻子应有的尊重。 温清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气不过，他又不能针对一直以来很照顾自己的嫂子，就只能把罪魁祸首拉出来出口气。 陈敬山深深地运气，在心中默念儿女都是债儿女都是债，这才能勉强平復下心情。 等他回房的时候，宋兰亭已经结束自己那部分工作，閒適的靠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陈敬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温清然的话转述出来，算了，说出来也无非是多一个人烦恼而已。 宋兰亭回头看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想了想问道：“又被哪个儿子懟了？” 陈敬山：“……” 这怎么不算对儿子的了解呢。 就是明明这么了解了，还一脸看热闹的神情，著实让他有些鬱闷。 “刚知道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怎么没反对？” 宋兰亭这会儿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欢欢自己拿定主意的事，你什么时候见他听过別人的。” “何况我这当妈的让他去相亲已经难为他一回了，我怎么捨得再难为他第二次。” “再说了，月月除了家世不好，其他地方我都很满意，有能力有主见，最关键的是能跟欢欢夫唱妇隨，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这么对比下来，家世也就不重要了，你要知足。” 陈敬山一听，哑火了，嘟囔道：“因为改口流程的事，清然明显就是又记我身上了，我好无辜。” 宋兰亭认真思索了一番，得出结论：“我觉得你也没那么无辜，欢欢婚后要带月月和秋秋去祭拜温家夫妻，你去不去？” 陈敬山：“……去。”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不吗？ 第487章 婚前夜谈 然而今夜註定不止陈敬山为温清然放下的狠话难以入眠。 陈涣翻身坐起，按亮了床头的小夜灯。 林中月抬起胳膊遮在眼睛上，模模糊糊地问：“怎么了？” 陈涣把人捞进怀里，没好气的搓了搓对方的脸蛋：“是你怎么了。得亏家里床够大，要不都不够你翻腾的。” 林中月：“……” 林中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陈涣肩窝里：“唔，吵醒你了？” 陈涣直言不讳：“没有，压根就没睡著。” 林中月更不好意思了，討好似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毛茸茸的头髮扎的陈涣有些痒：“那我不翻了，你继续睡。” 陈涣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人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属於那种天塌下来都能强迫自己先睡一觉攒足精力的类型，像这样辗转反侧半宿还睡不著的情况属实少见，也不怪陈涣担心。 林中月一开始还不想说，但陈涣总有一些能让她开口的办法。 林中月破罐破摔道：“好吧， 就是在想敬改口茶的事。 ” “嗯？”陈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林中月一骨碌从陈涣怀里重新滚回床上，语气纠结道：“要不还是別请我爸妈上去了，就在下面观礼就行。” 陈涣这才反应过来，跟著换了个姿势趴到她身边，歪头看她：“就这点事也值得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瞎琢磨？” 林中月鼓了下脸，不满道：“你才是瞎琢磨呢。” 陈涣轻笑一声，抬手把人重新拉进怀里：“怎么说呢，一开始不办婚礼是为了秋秋，但身处我这个位置，我们不可能一直不办婚礼的。” 林中月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明白：“但我希望婚礼上我爸妈的存在感低一些。” 陈涣竖起手指保证道：“这已经是存在感最低的方案了，就连过大礼都是去你哥牌位在的別墅。” “但婚礼实在没办法，不可能单独给我爸妈敬改口茶的，自家人知道內情无所谓，但外人会看轻你的，明白吗？”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但我们的婚礼太多外人会来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管得住每个人的嘴。” “你放心，全程都有人跟著他们，绝对不会给他们乱说话的机会。” 林中月听完幽幽嘆气：“我不是为这个。” 陈涣：“那是为什么？” 林中月总觉得这话她自己来说就莫名有些矫情，於是旁敲侧击地委婉道：“清然听到你得给他们敬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陈涣脑子转的飞快，很快理解了林中月的言下之意。 他失笑一声，把人搂进怀里，轻拍著她的背，低声哄著：“无论他们做过什么，只凭他们生了你这一点，就值得我膝盖弯那么一次。” “如果你实在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就全当他们是在替你哥喝我这杯妹夫茶。” 林中月被他这么轻声细语的哄著，也跟著轻笑了一声，但很快又小声说：“就是委屈你了。” 她额头抵在陈涣胸口，陈涣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理解她內心的纠结情绪。 “很多事，都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 他很故意的提议：“不高兴的话，明天把温清然叫过来骂一顿，真是会惹我老婆生气。” 林中月没好气的抬手捶了他一拳：“那我真没法做人了。” 陈涣本就是说笑，这会儿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轻笑：“好了，多大点事，流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两个才是要过一辈子的。” “嗯。”林中月靠著他，低声应了。 似乎从这晚开始，时间就按下了加速键。 上半年由於两人各种工作和度假，最多也就是去看看婚服进度，林中月对备婚还没太多实感。 但如今，大大小小的事接踵而来，其他人就算帮忙顶多也只能从旁协助。 距离婚礼仅剩一周时，两人来到了別墅。 林中月嘆了口气，和陈涣一块把香插进香炉里，当著他哥的牌位说他坏话：“要是我哥还活著就好了。” 陈涣：“……成天说我太孝了，你也不遑多让啊。” 林中月和他相视一笑：“彼此彼此。” 第488章 我妈说婚房不能一个人睡，把我撵出来了 陈敬山原本想著，陈涣对这姐弟俩的矛盾心知肚明，就算平时再多恶趣味，到了自己婚礼总该警觉一二，把两个炸药包分別开来吧。 结果陈涣只是隨意的扫了眼座次名单，就点点头道：“按你安排的来就行。” 陈敬山：“……” 陈敬山忿忿不平地嘀咕：“你就惯著吧，早晚惯出个混世魔王出来。” 陈涣斜眼看他，十分怀疑他这是在指桑骂槐。 陈敬山无法，俩儿子一个比一个硬气，他只能挑个软柿子捏。 在得知陈知到江金后，陈敬山先一步把人截了去。 “总之到时候你也安分点。” 陈知一言难尽地看著她爸，总觉得一段时间不回家，她爸也染上了不说人话的恶习。 她真诚的表示：“其实我可以不参加的。” 陈敬山也很真诚的通知她：“不行，別给清然那记仇的小本上增加素材了。” 陈知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隨便他。” 今年景观行业集体回春，她公司算是搭上了快车，也发展的顺风顺水。 要不是念在陈涣两次给她做企业战略规划的份儿上，她才不会回来参加对方的婚礼呢。 听到陈敬山提前把她叫回来就是为了警告她，陈知心里也有点气，忍不住道：“那你不如把我安排到外场算了。” 陈敬山：“……我倒是想。” 那不是没人听他的吗。 陈知再次翻了个白眼，甩手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倒是陈敬山，在饭后被陈良树和晏清平散步的时候，又被好一番嫌弃：“瞧你这一脸的蠢样。” 陈敬山清楚，虽然三年时间足够让他爸接受现实了，但事临到头上，心情也还是难免鬱闷。 又被指著鼻子骂，他也不反驳，反正从小到大他被骂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句两句了。 陈良树见他跟个闷葫芦似得不说话，心中更是来气，甩开他，自己遛弯去了。 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只能说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留下晏清平还慢悠悠的摇著团扇，脸上丝毫不见鬱气，关切的细细问了几句陈涣婚礼上的安排。 陈敬山一一答了，晏清平淡淡地点头：“总归你还是他爸，清然那孩子再不愿意，也还是要喊你一声爸的，你还活著就是最大的优势，慢慢熬著，那孩子心软，总会软化的。” 陈敬山回想起温清然离家出走那次，愣是被陈涣瞪了以后才改口补充了一声爸，陈敬山总觉得他妈还是有些太理想化了。 但现下他还是低低『嗯』了一声。 时间紧赶慢赶，很快就到了两人婚礼前一日。 白天添妆结束后，林中月和秋秋就直接留在了別墅这边。 倒也不是有什么需要秋秋走的流程，她就是来看看爸爸妈妈，顺便把最近的写的作业放在爸爸妈妈牌位前，让他们也看看。 林中月欲言又止，但又看了眼兄嫂牌位下放著的，分別是她的聘书和礼书，又觉得这好像也確实不能全怪秋秋。 林中月在心中默默对兄嫂道了句抱歉，但她看了眼对著牌位叭叭个不停的秋秋，又捂了下脸，总觉得似乎也很难改了。 半哄半骗的把秋秋哄去睡觉，林中月这才回到一楼热热闹闹的单身派对上。 白日添妆结束后，她们也顺便留下了，反正这两人的婚礼，她们可是各个环节都参与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大家对林中月这个主角的中途离场也只是善意的调侃了两句，林中月笑著端起酒杯跟姐妹朋友们碰了杯。 没有一个人没分寸的去询问林家的长辈呢，反正大家生意场上来来往往，今天我捧你，来日你捧我，都是相互的。 有人调侃道：“咱们林总这也算是英年早婚了。” “林总这婚结的好啊，让咱们也跟著长长见识。” 林中月无奈笑道：“这都结婚多久了，就补个仪式，不然家里老人那说不过去。” 这话一出，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调侃鬨笑。 这也不怪她们，林中月说的轻描淡写，但事实上三书六礼所有流程一样没差，当时也是她们这些朋友来做见证的。 此刻別墅院子內，还摆著林中月的嫁妆呢，今天白天晒妆摆了整整一院子，她们差点都无处落脚了。 林家大哥確实给林中月留了不少东西，但那大多都不適合用在这里。 所以那些撑场面的东西，大多还是宋家帮忙置办的，还有一些是晏家、金叔这类关係特別亲近的也都专门让家里小辈跑了一趟。 眾人推杯换盏，好一通玩闹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分別去了客房休息。 今天喝了不少酒，林中月也觉得自己应该是能很快入睡的。 但实际上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往常也不是没有两人之中有人去出差的情况发生。 他们都不是黏黏糊糊离了情爱活不了的性子。 但今天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林中月又躺了一会儿，还是毫无睡意，起身披了件外套，她將窗帘拉了半开，垂眸正好看到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妆奩。 但她还来不及想更多，就听到手机嗡的震动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意，同样回了个表情包，下一秒陈涣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从视频的背景看，林中月很快认出了这是宋家客房的小阳台。 陈涣委屈巴巴道：“我妈说婚房不能一个人睡，把我撵出来了。” 林中月没忍住笑出声。 为了当做新房，陈涣的房间被重新装修了一遍。 原本属於秋秋的房间被改成了两人的小茶室。 秋秋则是被挪了出去，在宋家拥有了属於自己的房间，房间位置不如陈涣的好，但也是书房、游戏室、臥房、收藏间、衣帽间等等五臟俱全。 原本的书房还是书房，只是被陈涣打通了个隔壁原本用来放杂物的房间，空间变的更大了些。 林中月很清楚他就是在装模作样，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家里都布置好了，你就別给大家增加工作量了。” 陈涣想想现在宋家上下都红彤彤一片的样子，十分无奈的摇头：“打我记事，都没见宋家这么俗气过。” 第489章 一梳梳到尾 林中月横了这没良心的一眼，很想脱口问一句，这都是为了谁？ 但陈涣在那头双手搭在栏杆上很快重新又一次笑出声：“从我妈和陈敬山之后，宋家就没什么喜事了，算起来都已经三十几年了。” 原本这中间还应该有一个他小舅舅的，陈涣摇摇头，没把这话说出口。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林中月实话实说：“有点睡不著。” 陈涣挑眉：“该不会是紧张到睡不著吧？”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也没扭捏：“毕竟一生一次的事，会紧张也很正常吧？” 陈涣：“人之常情。” 看陈涣那满脸写著你说什么都对的神情，林中月又好气又好笑。 她想了想问道：“家里那边闹腾的厉害吗？” 陈涣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宇宙级难题一样按了按太阳穴：“不能简单的称之为闹腾。事实上，要不是顾念著长辈们都在，我感觉他们能把宋家里里外外犁一遍” 林中月失笑：“精力还是太旺盛了，欠加班。” 陈涣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 两个资本家对视著坏笑了一下，很快就破功了，双双哈哈笑了起来。 陈涣：“现在都回客房睡觉了，明天谁要是敢耽误我接亲，哼哼。” 林中月秒懂陈涣的未尽之言，真诚地表示道：“我由衷为他们祈祷。” 陈涣估摸著时间陪她聊了一会儿，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 等看林中月眼中也浮现出困意了，才说道：“困了就先去睡吧，明天我去接你。” 林中月抿抿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也不知是真的困了，还是陈涣的话真的就那么有魔力，一下就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重新回到床上的林中月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第二天她一睁开眼睛，天色大亮，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確实有些晚了，但也还来得及这才放下心。 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楼下已经不少人在等著了。 周玲和周奶奶坐在沙发上，小姑娘眼睛尖，第一个看到林中月，活泼的打招呼。 林中月笑著点点头：“今天要麻烦你们了。” 周玲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往后这就是我们家的又一道招牌了。” 周锦无奈地戳了下女儿的额头：“偏你嘴上的功夫。” 周玲鼓鼓脸。 周奶奶对这母女俩的互动见怪不怪，把林中月叫到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番：“稍微有点水肿，不妨事，等会儿你吃完饭我帮你按一按，几下就下去了。” 林中月乖顺的道了声好。 別墅中闹闹哄哄的挤进来一群人，不小的別墅愣是衬的好像空间不大一样。 林中月在各种嘈杂的背景音中，稳稳噹噹的吃完早餐。 早就放了注意力在这边的化妆师团队立刻过来，跟拍团队也立刻过来人请示。 人虽多，但看起来还算井然有序。 周奶奶被周锦周玲母女扶著起身，陪著林中月上楼。 林中月换上了由周家三代人带著整个团队全力赶工耗时数月绣出来的金丝大红喜服，她坐在镜前，看著脸上的绒毛被一点一点绞去，光洁饱满的双颊还没上妆就已经透出淡淡的粉色。 周玲手里端著宋家祖传下来的全套头面等在一旁。 “一梳梳到尾……” 林中月听著老太太梳一下念一句，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周奶奶作为全福老太太，一字一句为她送上了没能从父母那儿得到的祝福。 秋秋扎著活泼的双丸子头，软乎乎的趴在林中月腿上。 林中月温柔的揉了揉秋秋的脑袋。 也不知是谁在门外嗷一嗓子喊了出来：“新郎官来了！” 林中月匆忙抬头，透过镜子看身后：“周、周奶奶，咱们这是慢了吗？” 她神色明显的慌张了几分，周奶奶轻声安抚：“没有的事，准是那臭小子等不及了。” 林中月抿起唇，好像……也很难为陈涣辩解，因为一听就是他干的出来的事。 周奶奶指使周玲：“去，让你陈哥在楼下等著。” “誒！”周玲脆生生的应了。 等陈涣终於被准许上来了，外面的鞭炮也跟著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林中月端端正正的坐著，眼睛却不自觉的往门口瞥去。 陈涣这一路也不是没有遇到想要拦路堵门的，但他准备的充分，大把的红包撒出去，身后又跟著一群嘴巴贼甜的富二代，上来就是姐姐妹妹的说好话，直把人哄的找不著北。 等真到了林中月房门口，陈涣反而顿了下脚步，重新理了理衣服，这才抬手叩门。 林中月轻轻应了一声：“进。” 门应声而开，新婚夫妇两人一坐一立，相互对视。 陈涣同样穿著大红喜袍，以他自己头髮的长度是不够带冠的，所以他今天带了假髮。 这个林中月提前就知道了，因为今天宋克行要亲自为陈涣加冠。 他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直到那群帮他当僚机的上来催促：“我说涣哥，还看啊，不抱新娘子回家吗？” 陈涣似笑非笑的横了说话之人一眼，几步走近同样一身喜气的林中月，弯腰將人抱起，他低头凑近林中月的耳畔道：“说到做到，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林中月一双漂亮水汪的眼睛昳丽含情，无声的点了下头。 等两人再下楼，林中月眼中的一楼已经全然不復吃早餐时的样子，井然有序，红绸高高悬掛。 想来也知道大家为了他们两个的婚礼都没少忙叨。 陈涣一路把人抱进轿子里，放下轿帘后，翻身上了前面的高头大马。 鞭炮声中，开道旗先行。 周玲眨巴著眼睛问：“奶奶，咱们怎么去？” 总不能是腿著去吧？ 虽说別墅位置离宋家不算特別远，但…… 还不等她想完，就见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朝放妆奩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总是穿的五八门富有个性的富二代们，今天也难得换了正儿八经的汉服。 这群人中就没有丑的，手中的扇子一收，往腰间一別，任谁来都要赞一声好一群翩翩公子。 但就是这群人，以齐天一和温清然为首，两人一组抬起了装的满满当当的妆奩。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依次跟了出去，昨天看著堆了满地让人无处落脚的妆奩险些不够分。 陈涣的兄弟们给力，林中月的姐妹们也不虚，每人手中端著个红绸做底的托盘，里面或者公司股份，或是同样红艷艷的房產证。 不等周玲看完，就有人过来请周老夫人上车。 一直到了车上，老太太看著车窗外的盛景，才对自己孙女感慨了一句：“五十年內，很难再看到这个场景了。” 周玲很努力了忍住了想要吐槽的话，但对自己奶奶，她还是很诚实的吐露真心：“奶奶，我觉得你说少了。” 有钱能烧的起的人不少，但那也得看看这庞大的亲友团啊。 陈涣那一堆人中，有高官之子，有名门之后，林中月这边呢，各大公司总裁，或者各大公司总裁之女，当红影后，顶流大咖。 其他人许以重金或许也请的来这些人，但人家可不会心甘情愿的帮你抬妆奩。 第490章 孙儿今日为宋家娶新妇 正开车的人听到祖孙俩的对话却是忽的笑了一声。 周玲从小就跟著家中长辈在工作室中混，嘴甜灵巧，听到这笑声立刻往前倾了倾身，直接问：“我说的不对吗？” 那司机也是个嘴甜的，不直接答她的话，而是说：“我们这些小子算什么，老太太您不是也亲自出山帮他忙叨半天。” 周奶奶还没说话，周玲已经跟著点头：“可不是，我奶奶已经好些年没亲自动手了。” 司机见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也不过多解释，只是顺著她的话说：“旁人也没这个脸面让周家停了所有订单，专门为他们服务。” 倒是周奶奶读懂了司机的言外之意，她慈爱的笑了笑，轻柔的抚摸了两下乖巧挨著她的孙女：“你陈哥哥丁点儿大的时候，就是穿著我给他绣的肚兜，再大一些，周岁宴上的虎头鞋也是我给做的，十岁第一次摆生日宴的时候，其中一套礼服也是出自周家人之手。” “如今他亲自上门求到了我头上，我是怎么都得帮他走这么一遭的。” 周玲歪了歪头，见孙女还是云里雾里的，周老太太也没过多解释。 教导孙女人情世故这种话，不適合放在外人面前说。 司机也很懂事，听懂了周老太太的言下之意后，也没再多说。 只是心中暗暗咂舌，陈涣想为林中月做脸面，对方父母不给面子，那他自然请的来更有面子的长辈。 他轻摇了下头，只觉得宋家这孩子养的性子实在霸道，一点亏都不肯吃。 刚这样想著，就听周老太太似閒谈般问起他。 司机回神后笑：“我是胡家老大胡祁，家中小弟在给陈涣做秘书受他照顾颇多，他办喜事我就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说罢，他还颇为遗憾似得感慨：“只是我结婚早，抢不上那抬妆奩的露脸的活，只能过来开车了。” 周玲嘆道：“陈哥人缘真好。” 胡祁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单纯的小姑娘，发现对方说这话时，脸上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很努力才把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要打破小姑娘的滤镜了。 像胡祁这种自发过来帮忙的不在少数。 主家办喜事，只知道坐下等著开席的那叫客，主动过来帮忙搭把手的，无论主家是否需要，都能多显出几分亲近。 在门口帮忙招呼客人的人，隔著大老远看到一抹红色，又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立刻知道这是迎亲队伍回来了。 他立刻招招手让人进去先去报信，自己这边也加紧速度安排刚到的宾客们落座。 宋家人一早就换上了喜庆的吉服，听到信儿便翘首以盼的看向门外。 宋克行和陈灵己坐在主位太师椅上，两侧分別是陈良树和晏清平夫妇，以及陈敬山和宋兰亭夫妇。 宋家人自己住的时候，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只是为了陈涣的婚礼，还是把那些收在仓库的老物件翻了出来。 他们下首则是宋兰台和许星嵐夫妇，以及此刻略显侷促的林中月父母林振国和肖向萍夫妇。 后面便是宋家的诸位世交好友，一个个老爷子老太太乐呵呵的一同看向门外。 这种时候，似陈知这种小辈，就只能委屈点挤在两侧观礼。 来之前陈知被陈敬山耳提面命了好久，她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勉强点头保证自己今天绝不多话。 结果一过来，正好看到害自己被念叨了好久的罪魁祸首，一时差点没忍住。 好在全程跟在林家夫妻身边的小林秘书轻声提醒了一句大局为重，陈知才算作罢，只是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陈涣和林中月没让长辈们久等，下了轿，陈涣接过送过来的弓箭，弯弓虚空射出几箭走完流程，便和林中月一人攥著红绸一端往屋里去了。 內场放不下那些人，因此宋家前院大门两侧摆满了席面，两人走著石板路穿过院中时，每两三步就能听到一波此起彼伏的贺喜声。 林中月盖著红盖头，只能看到脚下的路，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红绸，隨后很快就感觉到陈涣在那头轻轻拉扯，察觉到其中的安抚之意，林中月轻轻弯了下嘴角。 陈涣一脸矜贵地对贺喜的宾客们頷首，直到进到屋子里，见到一眾看著自己长大的长辈们，这才展开不值钱的笑顏。 他屈膝跪地，笑著对主位上的人道：“外公外婆，孙儿今日为宋家娶新妇。” 宋克行爽朗大笑：“好！好！好！” 他连道了三声好，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是陈灵己在笑过之后提醒晏振中可以开始了。 顺著晏振中的指引，两人拜了又拜。 前面拜天地和高堂的时候都很顺利，只在夫妻对拜时，甚少如此隆重装扮的两人错估了距离，头碰头的重重撞了一下。 眼看两人都忍不住抬手去摸脑袋，长辈们纷纷发出看热闹的笑声。 高爷爷坐在轮椅上，仍然中气十足的笑话陈涣。 陈敬山一看陈涣那开始变幻的表情，生怕这时候当场给他来个耍小脾气，连声催促晏振中。 晏振中也很懂陈敬山的意思，虽然他觉得自己这表哥就是在杞人忧天，但为了婚礼的流畅性他还是让人送上了玉如意。 陈涣接过来，挑起盖头，两人又依照流程喝完合卺酒。 这时又有人端了托盘送茶上来。 林中月接过来，抿嘴笑道：“外公、外婆请喝茶。” 宋克行笑呵呵的接过来：“好，好茶。” 陈灵己笑著点点头，她没拿红包，而是取出一把拴著红线的钥匙：“宋家主母的掌家钥匙，从今以后宋家大大小小的事，皆由你们夫妻两个商量著来。” 实际上三年来家中事务多是如此，陈灵己现在这样，只是再走个过场，因此林中月也不推拒，笑著应声：“是。” 接著到陈良树和晏清平，別管陈良树在家里是不是几次三番的唉声嘆气，在场面上都做的极好，红包看著就厚厚的，还道：“你们小夫妻俩幸福美满，我们当长辈的也就知足了。” 陈涣晃了晃他胳膊耍赖道：“那爷爷怎么不准备我的红包。” 陈良树没好气的把他手甩下去：“成婚了，稳重点。” 陈涣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低声控诉：“爷爷偏心。” 陈良树推著他往陈敬山那边看：“……找你爸要去。” 第491章 谁才是家里最受宠的崽 陈涣得了陈良树搭的梯子，顺势扶起林中月，来到了陈敬山和宋兰亭面前。 父子俩斗智斗勇了二十几个年头，这会儿在眾目睽睽之下，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天。 须臾，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陈涣率先撩起袍子跪了下去，林中月连忙跪到他身侧。 两人的衣摆刚被整理好，就立刻有人轻巧地端著茶盘过来。 陈涣接过茶盏，抬手奉上：“爸，喝茶。” 陈敬山看著这跟自己不对付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他接过来，抿了一口，確实是好茶。 陈敬山牵了牵嘴角，试图让整日板著的一张脸显得和善些，探手入怀中，取出两个红包，其中一个交给了陈涣。 另一个…… 他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接过茶杯，假装没有察觉到公公和丈夫之间的暗流涌动，笑吟吟道：“爸，请喝茶。” 陈敬山接过来，抿了一口，点点头，將另一个红包递给她。 到了宋兰亭这边，还不等两人跪下，宋兰亭就已经把红包捏在手上了。 陈涣笑著问：“妈，这儿媳妇您可还满意？” 周遭观礼的人听到这问话也不由得跟著一乐。 宋兰亭可没陈敬山那种彆扭心理，心中高兴，脸上的笑今天一直就没下去过。 她应得爽快：“满意。” 喝完儿子和儿媳敬的茶，宋兰亭把红包塞到两人手里，轻声道：“去吧。” 陈涣笑著点点头，林中月瞬间反应过来接著就是她爸妈了。 哪怕知道陈涣早早做足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心中还是不免提起一口气。 事实上林中月不知道的事，肖向萍和林振国的心也同样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两人人缘再怎么一般，江金教育圈的一些人还是认识的。 结果就是这些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在两人的婚礼上別说主桌，甚至进不来內场。 加之陈涣第一次上门时的表现，两口子现下什么闹腾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了，就怕陈涣不给他们留这个面子。 陈涣发觉林中月的迟疑，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帮我端茶。” 林中月一愣，隨即反应过来：“誒。” 陈涣则是利落的跪在林振国和肖向萍身前，林中月站他身侧，从托盘中取过茶盏，再递给陈涣。 陈涣接过来朗声道：“爸，妈，请喝茶。” 林振国和肖向萍点点头应了，也不知说什么，只是连声道了两声好。 想著前面的流程，两人一摸口袋，这才想起来他们来的不情不愿，自然也没提前准备红包。 他们刚觉得自己被架在那儿了，余光瞥见两人中间的茶桌上正安静的平躺著两个红包，不知是何时放在哪里的。 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放红包的小林秘书深藏功与名。 顺利过了这坎，林中月心下也鬆了口气，听陈涣沉声宣布：“开宴。” 负责上菜的佣人们鱼贯而入，陈涣和林中月亲自去扶了宋克行和陈灵己挪步到席上。 正打算转头去接高爷爷的时候，就见老头也不用高宇寧推，自己转著轮椅乐乐呵呵的就过来了。 看到陈涣的时候，还摆摆手：“这一身怪重的，快带你媳妇去换了，鬆快鬆快。”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依著点了点头：“累了一天了，换身轻巧的再过来。” 高宇寧拍拍陈涣肩膀：“去吧，这边我帮你招待著。” 陈涣笑道：“那辛苦高哥了。” 高宇寧还没说话，高爷爷先发话了：“你见天的来家里看望我这老头子，他应该的。” 高宇寧无奈地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爷爷说的没错，我不常在家，家中劳你和弟妹多掛念了。” 林中月含笑道：“哪里的话，涣哥常说高爷爷就跟自家长辈一样，这分明是高哥给我和涣哥孝顺长辈的机会呢。” 晏清平听著转头同陈灵己说：“要不他俩能凑一家去呢，听听这能言善道的小嘴。” 陈灵己就揶揄她：“都是自家子孙，咱俩大哥不笑二哥。” 而明显不善言辞的高宇寧很快就露出了討饶的神情，陈涣失笑一声，摆摆手和林中月先去后头更衣间换衣服去了。 舅妈许星嵐一共给小两口定下了七套礼服，除去大婚的吉服，还有三套敬酒服，三套备用。 做妆造的团队早早就等在更衣室了，等两人回来，立刻就忙活起来。 等两人回到席间的时候，果然是换上了一身更轻巧也比较便於行动的礼服，挨桌敬了一圈酒后，又去更衣室把这身沾了酒气的衣服重新换下。 再次出现时，齐天一怂恿道：“你现在不过去，等会儿你嫂子可就先受旁的弟弟的礼了。” 温清然听不出来齐天一是故意在逗他玩吗？ 他听出来了，但谁忍得住这种挑衅。 估摸著长辈和客人那边都照顾的差不多了，温清然果断起身。 齐天一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了上去。 宋筱原本还拉著秋秋跟自己的小伙伴们玩呢，结果一看温清然过去了，她也瞬间跟了上去。 兄妹俩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同时拱拱手开口道：“哥，嫂子，新婚快乐。” 又同时从小伙伴手中接过茶杯递了过去。 陈涣和林中月：“……” 两人无法，为了端水，只能一人接过一杯，红包也是一人一个同时塞到手中。 陈涣没好气道：“你们这又是凑什么热闹呢。” 齐天一在一旁凉凉道：“抢第一杯茶唄，看看谁才是家里最受宠的崽。” 陈涣一把抱起被宋筱牵著的秋秋，斩钉截铁道：“那肯定是秋秋。” 秋秋咯咯地笑了两声，凑过去在陈涣和林中月脸上都亲了一下，学著宋筱刚刚的词，改了个称呼：“爸爸妈妈新婚快乐。” 第492章 抱得美人归 秋秋脆生生的念著贺词的小模样甚是可爱，把陈涣乐得不行。 光自己乐还不算，他还叫林中月跟他一起。 直把秋秋笑的鼓起小脸抗议，又被林中月掐了把腰间的软肉，才慢悠悠地把人放下：“跟你小姑姑玩去吧。” 宋筱平日里性子活泛，在正事上却从不掉链子。 打从別墅那边接到了秋秋，她就一直把人领在身边，一来怕人多眼杂的再把孩子丟了，二则也担心遇到她那不省心的爷爷奶奶，再说些不好听的话。 宋筱倒是不怕他们，就是有些担心她哥大喜的日子，她忍不住回嘴的话，说出去不那么好听。 因此她就算是去找朋友们玩，都不忘把秋秋一块带上，反正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秋秋本人呢，平时在家里跟小姑姑和二叔玩惯了。 虽然两方有年龄差，但相处起来，竟然没人觉得哪里不对。 陈涣和林中月对有人帮他们带孩子这事接受的十分良好，只是打发走了小的，反而是眼前这群凑热闹的开始闹人了。 李松刚刚帮陈涣挡了两轮酒，这会天生的肤质又开始展现其强大地威力，刚刚还被调侃了两句“你这是充能又结束了。” 他没好气的给了对方两拳，结果一转身，他自己就利用起来了。 “嫂子，我可是打出生起头一次干这种体力活，当然为了涣哥和嫂子的幸福我是千百个愿意的，就是得亏了別墅离宋家不远，要不明天我肩膀肯定青了。所以我这杯茶，嫂子可一定得赏脸。” 这话別人说林中月都不咋信，但李松顶著这么张粉嫩的脸说这话可就太权威了。 再说只是敬茶，又不是灌酒，她爽快的接了过来，喝茶发红包一气呵成。 李鬆开了个头，其他人有样学样。 林中月和陈涣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一一接过茶盏。 她这会儿真的打心里庆幸宋家这红包准备的充足，一托盘一托盘的往上端，这才不至於让她发著发著就断了。 陈涣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热闹，也不开口，但热闹很快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也不知是单纯来凑个热闹，还是觉得这种事也不能厚此薄彼。 不消片刻，他身边也围满了人，还基本都是刚刚帮忙端陪嫁托盘的，用的理由都和李松的大同小异，陈涣怎么也不好拒绝。 这下变成林中月看陈涣的热闹了。 端给林中月的尚且是茶水，轮到他这就又变成酒了。 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玩闹起来也都颇有分寸，酒杯中就一两口的量，陈涣接过来意思意思轻抿一口也就作罢。 有人凑趣道：“恭喜姐夫抱得美人归。” 这话陈涣听了高兴，独把她这杯乾掉了，又惹得眾人一阵鬨笑。 这边人越来越多，一茬接一茬的，两人乾脆也不想著换地方了。 “涣哥，我哥也来帮忙了，我应该领两份红包！” 陈涣：“……” 陈涣无语的瞪了胡佑一眼，紧接著又听到有人开始跟风：“那我姐也来了，我也要两份。” “我哥我姐我妹妹都来了！我要四份。” 林中月笑得忍不住，趴在陈涣肩头，让他帮忙遮掩一二。 陈涣则是很无语的看著这群人，招手让人把盛著红包的托盘放到桌上，没好气道：“自己拿。” 温清然不赞同的摇摇头，但他现在已经对这些人爱凑热闹的属性很了解了，知道陈涣要是不来这么一出，他们能一直闹到后半夜去。 倒是齐天一侧目问他：“不去捍卫一下你的地位？” 温清然矜持一笑：“都是些外人，待会儿就走了。” 齐天一嘴角抽搐：“段位升级的还挺快。” 温清然挑眉：“你不是也没去凑那个热闹。” 齐天一轻嗤一声：“怎么，我敢喊他敢听吗？” 温清然想了想，诚恳的说：“別人不一定敢听，但陈涣他是真敢应。” 齐天一：“……” 齐天一撇嘴：“算了吧，我才不让他占我这个便宜呢。” 他们这头足够热闹，里面宋克行身边也不遑多让。 大家虽不至於当著陈良树的面恭喜他得偿所愿，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相差不大。 倒是衬得旁边陈敬山和宋兰亭那一桌显得冷清了些。 陈敬山本人对此不以为意，他挑著宋兰亭爱吃的给她夹了几筷子。 倒是许星嵐，天生就是个善於热场子的人。 林振国闷声不说话，肖向萍倒是应了几声，许星嵐鬆了口气，好歹不会让人家说宋家冷落亲家。 这样就行了，两边本来交情就不多，加上他们一家子都对秋秋的事情心知肚明。 秋秋刚到家那会什么样，现在又什么样，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为了自家外甥的面子，她才懒著帮他们周旋。 谁知她是努力了，对方却是个不爭气的。 那肖向萍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说著说著，就说起秋秋，言语间竟隱约还带著几分嫌弃。 宋兰亭略微皱眉，只是她向来与人和善，少有当面呵斥他人的时候，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陈敬山放下筷子，在桌面上重重一敲：“亲家母慎言，秋秋不过稚龄，既不能让那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也不能提前预判天气。” 宋兰台和宋兰亭这对兄妹，从陈敬山认识他们起，性格就十分温吞。 他这大舅子一辈子少有特別支棱的时候，但此刻他脸上和煦的笑著，笑意却不达眼底：“亲家母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因为孩子父母不幸去世，所以孩子就得一辈子愧疚悲伤的活著，否则就是不孝？那天底下岂不是没有能开心的人了。” 肖向萍被他问的神情一滯，声音也低了不少：“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女孩子到底还是温顺些好，毕竟住別人家屋檐下，不比自己家。” 宋兰亭眉心微蹙，跟著没了胃口。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为秋秋著想，但细细分辨就能听出关切之下藏著的刀子。 再一回想陈涣之前跟她说过的，害秋秋小小年纪抑鬱到吃不下饭的不就是这位亲奶奶吗。 要不是因著考虑到秋秋的情况，俩孩子的婚礼又何至於拖到这个时候。 只是到底宋兰亭不是个喜欢当眾给人没脸的人，她解释道：“孩子只是活泼了点而已，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有自己的个性，当父母长辈的，无需过多规训。” 陈敬山平日里对她这套理论那是万万不赞同的，但此刻他难得赞同了一回。 许星嵐笑著打了个圆场：“秋秋那孩子从到了我们家，我们一家就喜欢的很，她太爷爷太奶奶恨不得每日里带出去给老友炫耀呢，亲家母不必忧心。” 陈知原本在闷头吃饭。 听完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对那无关紧要的小丫头向来採取无视的態度。 但如果能顺便懟一下这俩害自己跟著吃排头的人，她也不介意多说两句：“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也难为你还能翻出来说，是解放的时候没通知你们？” “还女孩子要温婉嫻静，我可从没听哪个老师这么教过。” 陈敬山轻咳。 旁人说也就算了，陈知到底算晚辈，这话说的有些太不客气了。 陈知当即又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是別人的屋檐下，你怎么不闭唔唔……” 她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宇寧一口蜜汁莲藕给塞进了嘴里。 陈知睁圆了眼睛努力瞪他。 高宇寧不为所动。 他比陈涣的年纪大许多，自然也比陈知年长一些，对陈知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领教过，哪里还愿意让她继续开口。 他担心对方说著说著，又忘了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陈敬山也是想到了这一茬，沉声道：“陈涣既然收养了秋秋，那就是我们家的孩子，在自己家断然没有让孩子受委屈的道理，想干什么干什么才是正理。” 肖向萍被说的面上有些掛不住，正想反驳，被林振国私下里扯了两下衣服，这才收声。 陈敬山原本还想著到底是陈涣的岳父岳母，就算是钱请来的，那也得待够本了才行，下午园子里听戏的位置都给他们留了。 结果对方这话一出口，他立刻变了主意，当即给小林秘书使了个眼色，等宴席差不多了，就让小林秘书赶紧把人送回去了。 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说出点不中听的话来。 他们几个也就算了，身体都好，要是给老头老太太们气出个好歹来，几个他们都不够赔的。 陈涣是好不容易从那一群人中脱身后，才得知的消息。 他眉头稍紧，温清然低声在他耳边把事情里里外外都交代了一遍：“咱妈说不妨事，让你放心，也让嫂子別多心，你爸心里有数。” 陈涣：“……” 陈涣前面还有点火气，听完温清然的称呼又带了点无语。 妈是两人的妈，爸就成他一个人的爸了是吧。 他给了温清然一个回头再收拾你的眼神。 温清然只当自己没看出来的別过脑袋。 反正他妈让他带的话，他都带到了。 齐天一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登时一乐：“你们兄弟俩又有啥新乐子，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陈涣瞪他。 齐天一似乎篤定陈涣不能把他怎么样，十分囂张的笑了起来。 笑完，才把手中的酒分了一杯给陈涣。 陈涣挑眉：“怎么，你也想叫我姐夫？” 齐天一：“呸！” 他单手拿杯，另一只手虚虚搭在身后的椅子上，两人碰杯时，他却忽的杯口向下倾了些，略低於陈涣的杯口。 陈涣一愣，偏头看他，齐天一漫不经心道：“借点喜气。” 陈涣闷声笑了出来：“那就祝咱们齐少早日得偿所愿了。” 陈涣寻了个空，把事情跟林中月也说了一声。 林中月这回倒是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陈涣：“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她要求真不高，只要不闹到面上就行。 她想了想问道：“那下个月把生活费恢復了？” 陈涣对此倒是无所谓。 他当时提议让林中月暂停那两口子的生活费，也只是想叫林中月反拿捏一下她爸妈。 结果没想到一个暂停就暂停了这么久，因著已经有她哥那一份遗嘱里的生活费在，林中月就一直没恢復自己这边。 陈涣没反对，但林中月自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爸给的钱应该够他们一阵，等到了年关，再借著新年的名义恢復吧，手中太多钱未必就是好事。” 陈涣笑道：“比起同事和周围友邻，他们已经很阔绰了。” 林中月默了默，她也承认这个，但她摇摇头：“只要他们能消停，点钱还是供的起的，等秋秋长大了，他们也该折腾不动了。” 陈涣对此十分赞同：“钱是不怕的，不沾赌就行。” 林中月也点了点头。 两人短暂的交流完，又回去换了套礼服。 此时席间的人已经分做两批，关係没那么亲近的，这时候主动起身提出告辞，关係略好些的则是跟著去游园的游园，听戏的听戏。 更年轻一点的，宋家的娱乐室中响起了他们的鬼哭狼嚎。 陈涣和林中月跟著游了大半圈自家园子，又在岔路口转道去了长辈那边陪著听戏。 坐下以后，林中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又不动声色的捶了捶腿。 这不能怪她平时不爱运动，今天属实没轻折腾。 宋家不算小，宴席上她和陈涣就没吃几口，这会儿又走了大半圈，走不动了才寻个僻静的地方喝茶。 只是人一多，僻静的地方也不算僻静了。 但也幸好足够大，才没叫显得侷促。 “要不咱俩也溜吧？”才坐下没多一会儿，陈涣就凑到林中月耳边说小话。 台上戏班子唱的足够精彩，长辈们也多好这一口，因此注意到的人不多。 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是露出会心一笑，视线没多停留。 只林中月添了几分不好意思，轻捶了陈涣一下。 陈涣夸张的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林中月捂住了嘴，林中月气音道：“你还记得这是咱俩的婚礼吗！” 陈涣也用气音偷感很重的回答：“记得啊。” 林中月一噎。 陈涣又道：“但礼都行完了，今天是咱俩婚礼，就算招待的疏忽些，也没人会跟咱俩计较的。” 如果计较了，那肯定就是跟他不够亲近。 都跟他不够亲近了，那对方计不计较跟他有啥关係。 第493章 你是救过十夜的命吗？ 林中月最终也没受陈涣的蛊惑，和他一起提前偷溜。 也没什么別的原因，她就是折腾了小一天有些累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捞到个能坐下歇会儿的地方，陪长辈们吃吃茶说说话挺舒服的，她很满意。 但家里那么多客要招待，总不好两人都在这儿坐著，她推了推陈涣：“你自己去，我在这边陪外公他们。” 陈涣抗议：“哪有新婚夫妇分开招待客人的道理。” 林中月：“……” 要不是这里人多，她真的很想提醒陈涣，他俩领证三年，蜜月都度了好几回了，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新婚夫妇了。 但说起歪理，一百个她捆一块也不是陈涣的对手，她乾脆收了声。 正好这时台上换了新节目，是陈涣为长辈们准备的。 当然，他只是提出个想法，具体执行者是系统。 系统今天也把自己打扮的怪喜庆的，一株一看就知道还在生长期的小树苗枝丫上绑著喜庆的红布迎风招展。 也不知是不是现学现卖，树苗在台上礼貌的鞠躬，节目还没开始，就先贏了台下阵阵叫好声。 宋克行还记得居也大厦开业时，那株比现在矮些的树苗。 刚好身边也有人想起这事，同他询问，他笑道：“我老头子怎么知道，这都是欢欢搞出来的玩意。” 陈涣没能顺利拐走林中月，也老实的坐在椅子上跟著听了会儿戏。 现在被问到，他也没否认：“对，就是那个。” “乖乖，这虚擬投影还会长个嘞。” “你这老东西，那就是一串代码，”呛声的人转头问陈涣，“欢欢啊，这东西改起来麻烦吗？” 陈涣想著系统辛辛苦苦的跨世界打工赚积分，遇到特別奇葩的系统还要在脑海中跟他蛐蛐一二，不由得点了下头。 “十夜是成长型人工智慧，为了长大它自己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陈涣笑著与长辈们讲了个系统的小笑话：“刚製作出来那会儿，它还透过摄像头偷偷跟著外公和秋秋上网课呢。” 陈涣並不担心这样说长辈们听不懂。 他们这代人见证了整个国家最飞速发展的几十年，適应能力可比现在许多固步自封的年轻人要强的多。 不多时，奉行实用主义的长辈们就已经討论起这东西的用处。 而陈涣也在脑海里跟系统道了声：“开始吧。” “好嘞！”系统慷慨激昂。 能得到这个上台表演机会的系统激动极了，比去军方科技部打工的时候还上心。 它在居也大厦自开业以来的全部存档中精心挑选精彩片段，剪出一个几十分钟的片子。 再利用虚擬投影技术，在舞台上呈现出来。 除却中小学生参观时，跟著宋氏诸位先祖朗朗读书的片段，剧本杀在其中占了时长的大头，长辈们看著里面的年轻小孩推理的团团转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再有些好玩有趣的片段，或是有人看著展出的古物潸然泪下的动人时刻，统统被系统塞了进去。 末了，高爷爷还看到了自家的皮影被系统的树枝提著线，灵巧的挥舞著。 高爷爷笑道：“欢欢小时候我还总得叫宇寧来帮忙才忙活的开，没想到现在一棵树就能分饰好几角了。” 宋克行感慨了一声：“老咯，科技发展的太快了，真是不服老不行。” 其他人也跟著点头。 系统一结束自己的表演，立刻跑到陈涣耳边邀功：“宿主宿主，我表现的怎么样？” 陈涣道：“挺好，想要什么奖励？” 系统想了半天，一时还真没想出什么。 別的系统前辈需要的，它好像都有了。 宿主除了不怎么上心完成任务，其他想买什么想玩什么都任它自己决定。 陈涣甚至还单独给它办了张人类世界的副卡，它有能支配的零钱。 它认真的想了想：“宿主，要不我真做个人工智慧出来吧。” 陈涣挑眉：“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想家里有两个人工智慧。” 这可不是陈涣冤枉的，这是系统自己说的。 陈涣也確实不在意这事，也就由著系统了。 他现在却听系统道：“做个不那么聪明的，平时放公司帮我干活，我以后只负责统筹全局就好了，就像宿主一样。” 陈涣沉默了片刻，总觉得被系统骂了。 但他还是同意了：“可以。” “宿主最好了！” 系统得了准许，欢天喜地的回去准备了起来。 给自己捏个小弟这事，它比去打工上心多了。 和系统的交流也不过几秒钟的事，除了林中月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他一眼，旁人都没发觉出什么不对。 陈涣转头就拿系统的功劳邀功：“十夜这节目准备的怎么样？没给月月姐跌面儿吧。” 林中月低声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也救过十夜的命，才让他这么任劳任怨的给你干活。” 陈涣挑眉想了想，要是换个宿主，系统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自主权限，於是答道：“也差不多吧。” 至於最开始他对系统的警惕怀疑和忌惮，以及系统倒贴积分帮自己干活的事，想找个好宿主所以经受一些考验，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第494章 还挺对称的 几场戏看下来，长辈们也有些乏累了。 陈涣和林中月又一道送长辈们先回房休息。 金叔家中长辈走的早，因此才和这些人坐在一处，一见这阵仗立刻和妻子起身朝陈涣摆摆手：“我去你舅舅那头转转。” 陈涣还没说话，已经有老人开口了：“去吧，你金叔还是爱热闹的时候呢。” 金叔被调侃了也不恼，笑呵呵的承认了。 陈涣想叫人过来帮他引路，金叔摆摆手：“这还引什么路，我闭著眼睛都能走过去。” 陈涣想想也是，於是点头道：“那金叔和婶婶就自便，晚点累了家里也准备了客房，让人带你们去就行。” 一个收拾的整齐利落看著就英气十足的老太太调侃道：“小金有的是主意呢，不消你操心。” 转而陈涣也被调侃了两句太爱操心。 陈涣摊摊手：“没办法啊，一大家子等著我们两口子赚钱买米下锅呢，不操心不行啊。” 林中月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路上她还听到有人恭喜宋克行：“老宋好福气啊，孙子孙媳都能干著呢。” 她悄悄瞥了眼陈良树的脸色，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不愧是白手起家积累下偌大家业的人物，脸上真是一点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送完长辈出来，她把心中的担忧跟陈涣说了。 陈涣搂著她的腰，轻声道：“我们亲自去接爷爷奶奶回江金，已经是在维护陈家的顏面了。” “外公让我不必对外张扬改姓之事，也是为著这一点考虑。” “但我已经继承了宋家，这事就在所难免。” 林中月也想不出什么两全的法子，於是跟著点点头。 谁知陈涣转而笑了起来：“月月姐不如帮清然物色几个好姑娘，到时候让老爷子也欢欢喜喜的热闹一场。” 林中月现在听到这话就开始头疼。 她和陈涣纯属误打误撞，她诚实道：“我瞧著清然实在没这个心。” 陈涣一想到温清然那一问就是『家里做主就好，我没意见』的態度，也挺无语的。 他摆摆手：“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个，咱也回房歇歇？” 商业合作伙伴那些人有陈敬山和宋兰亭招待著，文人这一圈有舅舅和舅妈以及高宇寧，年轻一代也有温清然和齐天一那一伙人，陈涣还是很放心的。 林中月也有些心动，她想了想：“也行。” 谁知夫妻俩想得好，却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拦路虎。 陈涣的房间是整个宋家除了宋克行和陈灵己外位置最好的一间。 这是早在宋陈两家商议好生二胎就定下的。 也是对孩子未来会小小年纪就离开亲生父母的一种补偿，谁知后来孩子生下来，陈敬山反悔了。 但房间倒是也没再变。 而宋家留给陈知的房间，只是寻常小辈的规格和位置，离陈涣的房间中间隔著两三个房间。 位置不算好，但却更靠近楼梯。 陈涣和林中月想要回房，就一定会路过她那头。 陈知一年回来住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房门日常紧闭著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今天，陈涣和林中月下楼，刚好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知知，以后你结婚也会是这个排场吗？”一道林中月很陌生的女生有些刻意的问陈知。 林中月抬头和陈涣对视一眼，两人现在在拐角处，再往前走一步就能跟对方正面碰上。 陈涣毫不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林中月也跟著停在原地，她侧耳认真去听两人对话，心里有些为陈知担心。 她倒不是关心陈知，就是单纯希望家里能和睦些，她了解陈涣，只要陈知不挑事，陈涣绝对容得下她。 她就是不知道陈知自己有没有这种自觉。 好在没让她著急太久，陈知那边很快就有了新动静。 “啪！” 林中月一惊。 陈涣抬手扶住她的肩安抚性的捏了捏，又摇摇头。 陈知被陈敬山耳提面命了好久，心中本就憋火，现在还有人故意来她面前挑事，她一点也没给对方留脸。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嚼舌根。” 那女生连忙摇头辩解：“知知你误会了，就是他到底是个没血缘的外孙，宋家都这么重视，总不能你一个亲孙女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吧。” 林中月：“……” 搁电视剧里，这小东西都活不过三集。 她又看了眼陈涣阴沉下来的脸色，好吧，放现实里可能一集都活不过。 陈涣没动作，她也没出声，继续听著那边的对话。 很快陈知另一巴掌也扇了过去：“我记得你是小妈养大的？怪不得总是这么一副唯唯诺诺背后挑拨离间又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林中月没忍住扯了扯陈涣的衣袖，央著他別看热闹了，她现在看陈知感觉也活不过五集了。 结果陈涣还有心情逗她，稍微弯了弯腰侧过脸，意思十分直白。 林中月：“……” 林中月敷衍地凑过去亲了亲，然后推了陈涣胳膊好几下，示意他快去。 陈涣见好就收，弄出了点动静大跨步的走了过去。 陈知看到他们脸色也没有一点变化，也没打招呼，直接呵斥那女生一句：“滚。” 林中月开始怀疑这是什么陈家人懒著说话时的通用句式。 可陈涣和她刚好挡在出去的路上。 林中月想了想，侧开身子，给这不知名的小傻子让出了条小路。 结果陈涣还仔细端详了那女生两眼，认真的评价道：“还挺对称的。” 第495章 如果我说我想回星陈呢？ 温清然眉心拧起，宾客名单中除了一些重要客人是陈涣亲自擬的名单，其他全部是他经手。 但很显然，这个袁家，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低声回了句：“袁家不在邀请名单上，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掛断电话后，歪在一旁的齐天一懒洋洋地问了句：“怎么了？” 温清然抬高音量问了一句：“谁知道袁家什么情况？” 纪旭隨意的把麦克风往旁边一扔：“哪个袁家？” 温清然：“做木头生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眼生的妹子热情的举起手，“他家大房二房三房四房跟我家一个小区。” 温清然：“？” 好小眾的语言。 纪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还怪热闹的。” 那妹子点点头：“可不，小区里可热闹了，三天两头看他们掐架。” 温清然：“有电话吗？” 顿了顿，他补充道：“多谢。” 那妹子爽快的摆摆手：“我没有，但我妈有，我可以帮你问问，等会发你。” 说完她就去找自己的包拿手机发信息出来了。 趁著这间隙，温清然才跟齐天一复述了一遍陈涣的话。 温清然：“就是这样，他没跟我说怎么回事，但肯定是对方得罪他了，否则陈涣才懒著搭理不认识的人。” 齐天一直接无视了他后面那偏心眼子的话，略一琢磨，问起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陈知在哪儿呢？” 温清然神色一凛，拿起手机就要给陈涣拨过去。 齐天一抬手拦了一下：“他没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温清然难得流露出几分对陈涣的不悦，看的齐天一非常稀奇。 温清然振振有词：“你不懂，陈涣就是太好说话了。” 齐天一发出锐评：“你这眼瞎的毛病还有的治。” 而被评价太好说话的陈涣，根本懒著跟对方多说一句话，直接让人把袁阮欣请出了宋家。 事情告一段落，陈涣和林中月打算按原计划回房休息，只是没想到，在路过陈知时，对方叫住了他。 “陈涣，我们谈谈。” 陈涣看陈知一副真的很想跟他谈谈的样子，嘆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眼林中月，低声询问道：“你要先回去休息吗？” 有那么一刻，林中月好像看到了陈涣眼睛里疯狂刷起弹幕：【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林中月轻咳一声，开始装瞎：“我有些累了，回去躺一下，你和大姐有什么事好好说。” 陈涣也在林中月眼中读出一句弹幕：別吵架，非吵不可的话起码別打架。 陈涣：“……” 陈涣没好气的掐了把她脸蛋上的肉：“去吧去吧。” 得了陈涣的话，林中月对陈知礼貌的点了点头，陈知微一点头。 等看不到林中月的背影了，陈涣语气稍冷的问：“什么事？” 陈知没答，而是说：“去喝一杯？” 陈涣意外的看了陈知一眼，几秒钟后点了头：“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吧檯，陈知自顾自的坐下。 来都来了，陈涣也不与她计较这些小事，態度友好的问：“喝点什么？” 陈知：“都行。” 陈涣隨口说了句：“那还真没这款。” 但他也没再问陈知，直接选了瓶符合自己口味的红酒，倒好后將酒杯推到陈知面前。 陈知端起来抿了一口，犀利的评价道：“你的品味还是这么差。” 陈涣手肘搭在桌面上，自己也浅浅抿了一口，懒懒道：“你爱浓郁的果香而我爱清淡的茶香，既然你不说自己想要什么，那就只能顺著我的来。” 陈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你也未必会如我的意。” 陈涣浅笑著又喝了一口：“也…说不定呢。” 陈知不乐意跟他打哑谜了，直接问道：“我听爸说你想让温清然进星陈。” 陈涣故作思索状：“唔……如果你把话说全，更准確的说法应该是我想让清然进星陈，但清然用离家出走反抗我，所以这个提议被暂时搁置了。” 他这话似乎总算娱乐到了陈知，她身体微微往后靠了些：“真难得，这世上竟然还有能让你妥协的人，看来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他。” “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陈涣隨意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 陈知略带讽刺的轻嗤一声：“如果我说我想回星陈呢？” 陈涣举起酒杯：“提前预祝你成功。” 陈知皱眉：“你觉得我不能？” 没能等到碰杯陈涣也不介意，自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后才说：“我只是觉得你不想，但如果你在问我同不同意的话，我双手赞同。” 陈知这会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倒真有些分不清你是为他好，还是在给他使绊子了。” 被怀疑是別有用心，陈涣神色岿然不动，用陈知刚刚的话搪塞回去：“都行。” 陈知纳闷的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打乱？” 陈涣笑道：“我的什么计划？送清然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吗？” 陈知：“嗯哼。” 陈涣慢条斯理的说道：“先不说他自己愿不愿意。” “首先，他天生就该是狼群中的狼崽子，你不能因为他一时披上了羊的外皮，就把他当没有攻击性的小羊羔。” “其次，我能给他铺路，但我不愿意走陈敬山的老路，如果他始终没有自己的主见，那就算真的成了继承人，也只会带著整个陈家一步步走向覆灭。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还有就是，”他毫不避讳的和陈知对视，“如果连你都压不下去，那只能说陈家命数如此，不如让他做个富贵閒人，大不了我养他一辈子，只是到时候家中就要劳大姐多费些心了。” 他这话说完，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明明是两个人的吧檯，却又在各自自饮自酌。 不知过了多久，陈知才好似醉酒一般目光迷离自言自语道：“我才不回去。” 陈涣挑眉。 陈知一口乾了杯中剩下的酒，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老娘才不回去！” “你是对的，创业千难万难，都不如一句自由让人来的痛快。” 第496章 今天所有消费由陈总买单 陈知狠狠瞪了眼坐她对面笑得前仰后合的陈涣。 “凭什么你们都不想要了，就要我多费心，做什么梦呢！” 陈涣笑够了，亲自帮陈知的杯中重新添上酒，再次举杯：“必须干一个，为陈敬山能养出三个同样孝顺的孩子。” 这次陈知倒是没拒绝，跟他碰了一下杯：“为了自由。” 陈涣失笑，从善如流的改口：“好，为了自由。” 两人都一口气干了杯中的红酒，陈知放下酒杯，用手帕擦了擦唇角，翻脸不认人：“可我还是很討厌你。” 陈涣毫不相让：“我也一样。” 陈知起身，略微踉蹌了一下，不等陈涣去扶，她已经自己扶著桌边重新站稳了，骄傲的抬著下巴，似乎在宣告自己永远不会示弱。 “我走了，明天的祭祖我不参加，那是宋家的祖宗，是你和宋筱的祖宗，不是我的。” 陈涣默了默：“如果你想，总会有你的位置的。” 陈知摇头，她抬手指向陈涣：“我释怀，我往前看，我承认你偶尔的正確性，但我永不原谅你的出生。” 陈涣的回应是——翻了个白眼。 让人把陈知送走后，陈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林中月歪在贵妃榻上，听到动静懒洋洋的看过去：“回来了？” 陈涣：“嗯。” 林中月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当即撑著胳膊坐了起来，有点紧张道：“怎么，聊的不顺利？” 陈涣幽幽道：“有人说她永远不原谅我的出生。” 林中月心情也开始复杂了，她试探道：“呃……这个事，陈知是不是应该去跟你爸去谈比较合理？” 考虑到这人甚至有两个爸，其中一个还不太好找的情况，林中月继续说：“但我建议她不要这样做，容易挨揍。而且通灵这个事，搞不好容易上当受骗。” 陈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作沉重的表情瞬间破功。 林中月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被这人耍了，立刻抄起抱枕丟了过去。 陈涣长手一捞，稳稳噹噹的接住，走过去顺手重新塞到林中月腰后，温柔道：“仔细腰疼。” 林中月轻哼一声，往里挪了挪，给陈涣让出个位置。 贵妃榻的空间远比不上两人臥室那张两米的大床，但能这么挨挨挤挤在一块，两人也都很喜欢。 陈涣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深吸一口气：“跟她说话真累，我也要歇歇。” 林中月给他顺毛：“好好好，歇歇歇。” 陈涣以为陈知的事到这也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陈知就算回家这一小段路，都能给他整个大活出来。 当然，那是后话了。 陈涣和林中月在房中躲了会儿懒，很快就重新去楼下做了造型换了衣服忙活起来了。 整个宋家这一天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网络上也同样热闹。 从別墅到宋家这一段路不算长，可也会和路人偶遇。 一开始大家只是感嘆了一句中式婚礼看起来真的好贵，可隨著视频播放量越来越高，温清然的粉丝也发现不对劲儿了。 陈涣是破產了吗！怎么温清然还干上苦力活了！ 再仔细一辨认，新郎是陈涣啊，那没事了。 以她们家哥哥那哥控脑的程度，他確实干得出来这事。 但这种事大家只是看个新鲜，真正让热度起来的，还是来自星陈集团官方发出的一则通告—— 星陈旗下所有餐饮以及酒店，即日起摆三天流水宴。 有人在底下好奇的问了一嘴：【那去吃饭还要钱吗？】 星陈官號回的特別快，也特別豪横：【不要，全免。】 然后陈敬山的名字就跟著一个很奇怪的词条，一同上了热搜。 #陈敬山 今天所有消费由陈总买单# 陈敬山的心情不得而知，但陈涣和林中月结结实实的对著笑了五分钟。 为此陈涣还抽空上了下围脖，艾特了林中月的同时，也正式回应一下婚礼的事。 证实了確实是自己婚礼后，他发了些红包给大家沾沾喜气。 林中月上去转发了陈涣的围脖，也跟著发了一些红包。 两人发的数额相当，但来林中月这边抢红包的人比较多。 因为陈涣设置了只有发了评论的人才能抢，而陈涣的评论区又必须关注满七天才能发评论。 ——【这门槛我真是万万没想到！】 小两口在这边给大伙发福利，温清然也跟著上线凑了回热闹。 陈敬山其实比他们想的都更早知道热搜的事，毕竟他的小林秘书跟个大內总管一样，他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但他其实没太把热搜放心上，原本就是为了表示对陈涣的重视，要是没人关注，那才是白了这钱。 送別了一干宾客后，他就和宋兰亭一道回房休息了。 宋兰亭泡澡出来时，就见丈夫带著眼镜靠在床头看公司邮件，脸色紧绷。 宋兰亭坐在梳妆檯前，隨口问了句：“怎么了？” 陈敬山没提网上的事，而是跟妻子说了说心里话：“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兰亭揶揄他：“你俩整天跟个蛐蛐似得斗个不停，怎么欢欢先示弱，你还不是滋味了。” 陈敬山目光悠长的看了她一眼，强调道：“那不是示弱。” 但也確实是为了维护陈家。 他嘆了口气：“你说当初……” 不等他说完，宋兰亭已经打断他的话：“当初也好，现在也罢，欢欢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他，你不要整天说些影响小两口感情的话。” 陈敬山一噎：“也对。” 陈敬山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 宋兰亭宽慰他：“如今已经是极好的了，你想想，若是当时欢欢一走了之呢，他干得出这种事。” 陈敬山沉默了，这个他信。 温清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只会去陈家等陈涣来接。 但陈涣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可就不一定了。 他幽幽嘆了口气：“你说的对。” 宋兰亭帮他顺了顺心口，自己打了个哈欠：“行了，睡吧，明天还要祭祖呢，又得忙小半天。” 第497章 陈知给他整了个大活 遵循礼节，成婚第二日一早，宋家便准备了起来。 这套流程林中月如今也已经很熟练了。 自打陈涣正式继承宋家，又当著诸位世家叔伯们把她和秋秋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宋家之后的每一次开祠堂祭祖，都是林中月陪在陈涣身边进行的。 但这次，总是声称自己已经退休不问世事的宋克行重新接手了此事。 他亲手上香告知列祖列宗，小两口推迟了近三年的婚礼总算补上了。 陈涣和林中月重新换上了昨天大婚时的吉服，一脸肃穆的给祖宗磕头。 作为长辈，宋克行没有什么需要额外训示的话，只是笑道：香燃的很好，想来祖宗也是认可这桩婚事的，必能圆满顺遂。” 特意留宿一晚来观礼的长辈们赞同的点点头。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陈涣再次回到主位，带著宋家所有人重新上香，这场婚礼才算是圆满的办完。 跟宋兰亭昨天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就这也忙活了小半天的时间。 一直到午后，陈涣才换下吉服，一一送这些长辈们归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林中月正和邓姨討论著关於大婚礼服保养的事，这种礼服不能洗，到时候会直接收进宋家的收藏室里。 陈涣也没打扰他们，隨手在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在一旁看。 等两人討论完，邓姨出去后，陈涣才合起书，凑到林中月身边问道：“累不累？” 林中月摇头笑道：“是不是问反了，我就在家里坐著有什么好累的，倒是你，在外面跑了半天，累不累？” 陈涣十分真诚的表示：“只有个別需要我亲自送的。” 就比如高爷爷。 但陈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前脚刚把人送回去，和林中月犯懒的窝在贵妃榻上不过半个小时，就接到了高家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陈涣一个翻身从榻上翻下来，冷静的问电话那头：“罗阿姨，怎么回事？我回来的时候高爷爷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电话那边的保姆说：“不清楚，你刚走不久宇寧就回来了，在房间跟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就把老爷子气的摔了茶盏。现在宇寧在院子里跪著，老爷子叫你过来一趟。” 末了她低声补了一句：“老爷子气的手一直抖，我说扶他上床休息，他说要等你过来。” 陈涣皱起眉，速度极快的换好衣服道：“让家庭医生先过去给高爷爷看看，我马上到。” “好好。” 对面似乎是总算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声道好。 林中月等他掛了电话才问道：“怎么了？” 陈涣皱眉：“我想不到高哥能干出什么让老爷子发这么大火的事。” 林中月也有些担心，这上了岁数的老人，多半是经不住气的。 加上高爷爷的身体本来就比宋克行和陈灵己要差许多，这一股火攻上来，。 陈涣摇头：“还不好说，我先去看看，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林中月想想也是，万一人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呢。 她点点头：“好。” 高家离宋家不远，不然也不会出现之前高爷爷自己坐著轮椅就过来的事。 他压著交警的底线，不过十分钟就已经赶到了高家。 车被他直接丟在门口，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拔就往里面冲。 他大步流星的越过高宇寧，被人叫住，高宇寧很少见的用羞愧的语气跟陈涣说话：“抱歉。” 陈涣觉得他这道歉声来的莫名其妙，但也来不及多想，只留下一句：“我先去看看高爷爷。”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高爷爷的房间，房门大敞四开，里面两个医生眉头紧锁的劝著他什么。 陈涣快步走过去：“高爷爷。” 戴著氧气面罩的高爷爷颤巍巍的抬起手，陈涣连忙握了上去：“高爷爷，我来了，不著急，先让医生帮你看看，等看完了您再慢慢说。” 高爷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死死握著陈涣的手：“我对不住老宋啊！” 第498章 当我是死的吗？ 陈涣半蹲在他身前，哄道：“您和我外公是生死兄弟，当年宋家落难，是您在其中豁出命来周旋，否则宋家哪能撑到今天。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您也不能用这么重的词。否则我以后都没脸在您膝前尽孝了。” 高爷爷又摇头又摆手，半天没能说出下一句话。 医生见总算有人能安抚住老爷子了，连忙把能做的检查做完，这才鬆了口气：“大少，老爷子就是一时情绪激动，缓缓就好了，我这就去给老爷子配些安神的药。” 陈涣点点头，摆手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他看的出来，高爷爷不想在人前说这事。 等房间里只剩爷孙二人了，陈涣才缓声试探性的问：“我进来的时候看高哥还在院里跪著呢，青石板寒凉，要不先让他进来？” 高爷爷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那孽障让他跪著！” 陈涣连忙帮他顺了顺胸口：“好好好，让他跪著，您彆气。” 陈涣好声好气的哄了老爷子半天，老爷子才总算愿意开口了。 高爷爷难以启齿道：“他和陈知……” 陈涣心头一跳，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陈知的名字。 高爷爷闭上眼，一口气说完：“他和陈知昨晚在酒店…廝混，今天回来说想去陈家提亲。”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陈涣竟然诡异的鬆了口气。 但考虑到老人家的心情，陈涣还是斟酌了几番用词：“若是郎情妾意，其实也不是不行，您看我如今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他俩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单著，是吧。” 高爷爷手掌重重落在轮椅副手上：“如果郎情妾意，那应该在长辈面前过了明路，而不是不明不白的哄著人家姑娘酒后跟他去酒店里……” 后面的词太过难听，到底是自己当眼珠子养大的独孙，他有些说不出口。 但陈涣充分理解了他的意思。 可怎么说呢，陈涣委婉道：“我觉得高哥不是那种人。” 高爷爷怒道：“他不是谁是！难道还要推到人家姑娘家家的身上不成！” 陈涣在高爷爷的话里品出几分意思，於是试探道：“高爷爷的意思是，不反对陈知？” 高爷爷沉默了，他对陈知其实是不满意的。 就像陈涣说的，他跟宋克行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也是看著陈知陈涣姐弟长大的。 陈知……有些拎不清和偏执的毛病，又被陈家父子养的有些对钱財太过看重。 他嘆气道：“我气你哥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如此管不住自己。” 陈涣懂了，就是对陈知不算满意，但他高爷爷觉得这事是他高哥不对，得对陈知负责。 陈涣想了想，问道：“不如让人把高哥叫进来，也问问他的意思？” 这事怎么也得当事人到场吧。 高爷爷重重的哼一声。 陈涣立刻改口：“那让他再跪会儿，把高爷爷气病了，跪多久都是应该的，等会儿您喝了药，心情舒坦了，乐意搭理他了，再让人起来。” 高爷爷抬手在陈涣额头上点了一下：“就你滑头。” 陈涣耍赖道：“高爷爷怎么能这么说我。” 他蹲累了，顺势盘膝坐到了地上：“我和陈知关係怎么样您一清二楚，我这么说不是为了陈知，也不是为了高哥。” “我就是不想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因为小辈的胡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您不知道，刚刚您说对不起我外公的时候，我心臟都要嚇出来了。” 高爷爷这时候冷静下来，也是终於想起陈涣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怎么也该在家里陪新娘子，当下立刻懊恼道：“怪我，真是气昏头了。” 陈涣立刻不赞同道：“高爷爷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才高兴呢。” 说罢，陈涣岔开话题，哄著老爷子说了几句閒话，又讲了点秋秋在学校里的趣事，家庭医生总算是把药端过来了。 陈涣接过来，小心仔细的餵高爷爷吃了药。 药有安神的作用，陈涣又哄著人先上床小睡一会儿：“等您睡醒了，精神头足了，再说其他的，都来得及。” 在陈涣来之前，老爷子已经发了好一通火了，这会也真的有些精力不济，只好点点头。 陈涣把人安顿好，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来到院中。 刚刚路过时太匆忙，陈涣这会儿才发现高宇寧身上的衣服还有些皱巴巴的。 见人还笔挺的跪在原地，他没好气的说了句：“算你俩还有点分寸，没直接穿著军装出去鬼混。” 高宇寧羞愧的垂著头。 和陈涣这种肆意妄为长大的不一样，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在战场上，知道自己一旦有哪里出格都会令他父亲蒙羞。 所以爷爷对他的要求严格，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 他哑著嗓子再次开口：“抱歉。” 事情並不复杂。 陈知昨天喝了酒不能开车，陈涣就安排了人送她回陈家。 结果在宋家门口，她遇到了高宇寧，高宇寧也喝了酒，两人的行程刚好顺路，高宇寧就邀请陈知和他一辆车，省的宋家车队忙不过来。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顺路，陈知路上突然说不想回陈家，要去酒店。 高宇寧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司机拐弯把陈知送到酒店去。 看陈知走路摇摇晃晃的，他也只好跟著下了车，把人送到套房门口，然后俩人就滚一块去了。 陈涣扶额。 说真的，要不是其中一方是高宇寧，他其实不太在乎陈知跟谁搞一块去。 他对陈知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办事的时候带上脑子，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院子里的青石板打扫的乾乾净净，陈涣也不嫌弃，知道没有高爷爷的话高宇寧肯定不会起来，他乾脆一屁股坐他旁边，诚恳道：“我叫了你二十多年哥，头一次觉得你这脑子跟陈知有的一拼。” 高宇寧：“……” 骂得好脏，但他活该。 陈涣真诚的发问：“哥，你见过圈里谁鬼混回来，还老老实实的告诉家长的？” 高宇寧轻咳一声，觉得再不解释两句，从此在陈涣心里，他的形象会变成一个傻子：“我……是想著对陈知负责。” 陈涣沉默了一会，疑惑道：“这事陈知知道吗？” “我说难听点，你俩充其量就是one night stand，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事，但出了酒店大门，你们就只是没有开头更没有结果的偶遇了一下。” “你自以为是的要对陈知负责，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不把陈知当回事了，当我是死的吗？” 高宇寧又不说话了，一张晒得黝黑的脸被陈涣说的涨红，低声道：“我没这意思，我是想先处理好家里，再去问她的。” 陈涣翻了个白眼，直接拨通了陈知的电话。 不知是不是昨天聊过以后陈知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这次电话接的倒是很快，没有以往不情不愿的模样：“什么事？” 陈涣听著听筒那头呼啸的风声，直接问：“你在哪儿？” 陈知好笑的反问：“咱俩的关係应该还没亲近到需要时刻向你匯报坐標的地步，陈涣，掌控欲实在无处安放的话，可以往温清然身上装个定位器，我可以帮你刷卡。” 陈涣：“……” 简直无语至极！ 而这种情况下，高宇寧竟然在旁边没憋住笑了一声。 陈涣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昨晚在哪儿。” 陈知顿了顿：“你监视我？” 陈涣是真的有点想骂人了，伸腿在高宇寧身上踹了一脚，心情好点了，这才回答陈知：“我没那么閒，我现在在高家，高爷爷很生气。” 陈知也沉默了。 陈知不可思议道：“高宇寧还回去告状了？” 因为陈涣好心的打开了免提，高宇寧把这话听的清清楚楚。 高宇寧：“……我没有。” 陈知：“我在回九澜的路上。” 陈涣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他说想对你负责。” 陈知：“……你知道我在开车对吧？” 陈涣怎么可能承认：“我不知道。” 陈知：“那你转告他，我不需要，如果他需要精神损失费那倒是可以给他转点。” 陈涣捂嘴笑了一声：“噗嗤。” 陈知：“掛了。” 说完她等了0.1秒没听到陈涣那边的声音，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陈涣对著高宇寧耸耸肩：“要不咱先起来？” 第499章 別忘了把脑子也带上 高宇寧跪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和其他別的都无关，更不是因为陈知这样说，他就当这事这么过去了。 他只是单纯的了解陈涣。 如果他不起来，陈涣是不会独自回到客厅喝茶休息的。 但要陈涣一直陪他在院中等，那就太失礼了。 他挪了挪膝盖，『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涣赶到的时候，高宇寧就已经罚跪有一会了，青石板到底不比屋里的地毯，又凉又硬。 陈涣没好气的伸手扶了一下：“真希望你下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別忘了把脑子也带上。” 高宇寧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弟臊的不行，红著一张脸转移话题：“爷爷睡下了吗？”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未落，还不等他站稳，陈涣忽然眼神一厉，一记直拳砸了过去。 “砰！” 高宇寧来不及反应，身体本能的后撤一步，摆出防守反击的架势。 在意识到是陈涣后，他迅速把用来反击的拳头调整为掌心，去硬接了这一拳。 他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看向陈涣。 陈涣先是回答了他刚才的问句：“医生开了点安神的药，高爷爷吃完就睡下了。” 然后他同样后撤一步，做出格斗先手的姿势。 他嘴角扬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但高哥的说法让我有点不太高兴，我们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吗？你情我愿的one night stand，被人用负责两个字来形容？” 高宇寧摇头：“没。” 陈知只是脾气不那么好，但她家世优越，上有父母呵护，下面两个弟弟又都成器。 陈涣虽然和她关係一般，但也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著她被外人欺负。 可以说如果陈知愿意，圈里愿意娶回家捧著哄著的比比皆是。 算起来，他都得算其中家世差一等的。 高宇寧嘆气，比起陈涣，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可以用笨嘴拙舌四个字来精准概括。 他绞尽脑汁想半天，也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我没这么想。” 再多的，他就挤不出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爷爷只是隨口问了句他昨晚怎么没回家。 毕竟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家里不会让他像小孩一样事事跟家里匯报。 可他就是头脑一热，把事情交代了个彻底。 这话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跟小了自己那么多的陈涣说。 陈涣等了几秒，没能听到下文，於是直接挥拳而出。 高宇寧在部队多年，擒拿术防身术等样样拿得出手。 可他自知理亏在先，出招基本都是防守。 还是那句话，他比陈涣年长太多了，不管贏了还是输了，他都落不了好。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身手差一点的人，这种程度的退让也足够高宇寧护好自己。 但问题是，他对面的人是陈涣，陈涣也是家里从小就给请了最好的格斗老师。 听著耳边呼啸的劲风，高宇寧是一点都不敢放鬆。 他毫不怀疑，陈涣就是衝著让他破相去的！ 这不是错觉，两人缠斗之间，他三番五次地感受到了脸上接连传来的痛感。 不经意间，高宇寧和那双凌厉的眸子对上视线。 他脑中下意识的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恋战，不能把陈涣的火气打出来。 直觉有时候比任何分析都好用。 於是他果断在陈涣提膝侧踹时，顺势就地一滚。 “咳，欢欢……差不多了吧。” 陈涣眼睛一眯：“你叫我什么？” 高宇寧从地上爬起来，举手做投降状，慢慢向陈涣的方向靠近，改口道：“陈涣，真是的，小名不就是给人叫的吗。” 高家的保姆这时总算找到合適的机会出来，无视了院中的满地狼藉，叫两人进去喝下午茶。 看出高宇寧的退让態度，陈涣也收了手，应了一声。 高宇寧这才鬆了口气。 回到客厅，他熟练的找出家里的医药箱给自己上药。 一转头就见陈涣果真心平气和的喝起了茶，他甚至还拿起茶几上的书，隨意的翻看了起来。 高宇寧：“……” 罗阿姨没多留，一来是她看出两人恐怕还有话聊，二来她的主要工作还是照顾老爷子。 第500章 怎么没把腿给他打断呢 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后，高宇寧轻咳了两声：“这事，我会跟你姐再商量的。” 陈涣挑起眉毛：“高哥，陈知的性格不用我多说，实不相瞒，我家里一直更倾向於给她找个性子软和的。” “相信你可以理解，人心都是偏的，比起被人欺负，家里寧可她去欺负別人。” 高宇寧嘴角微抽：“……我知道了。” 等高爷爷醒了，见到的就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大孙子。 高爷爷哼了一声：“他就该揍，怎么没顺便把腿给他打断呢。” 陈涣刚把高爷爷扶著坐起来以后，就顺势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只有高宇寧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听著这祖孙两人对他的抨击。 陈涣先顺著高爷爷的话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然后才慢吞吞的开始转折。 他没直接转述陈知的话，而是说道：“好在高哥和陈知都是单身，没人出轨也没人破坏他人家庭，好歹道德上说的过去，高爷爷您说是不是？” 高爷爷怒道：“他要敢干出这种事，他现在就不用姓高了。” 高宇寧委婉道：“咳咳，爷爷，假设，陈涣只是在假设。” 高爷爷瞪他。 陈涣帮老爷子顺了顺气，又端起水杯餵他喝了两口，然后才慢悠悠的继续说：“但谈恋爱这个事，终究要讲一个你情我愿，总不能因为只是一张床躺过，就认定了必须结婚吧。” 高爷爷脸色还是不太好：“如果不打算结婚，他昨天就不应该跟人家躺一块！” 陈涣轻笑：“现在年轻人讲究一个及时行乐，不太在乎这个，高爷爷您也得与时俱进点啊。” 高宇寧连连摇头，开始疯狂后退。 他现在有点摸不准陈涣到底是不是来劝人的了，这真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他爷爷都这个岁数了！他与时俱进的了吗！ 高宇寧连忙道：“昨天只是意外，我俩都有点喝多了。” 陈涣撑著下巴，笑眯眯道：“我看高哥这酒品也一般，戒了吧。” 高爷爷：“听到没？” 高宇寧连忙点点头：“戒！现在就戒！” 高爷爷问陈涣：“那欢欢是怎么想的？” 陈涣实话实说：“我都行。” 高爷爷拧著眉头露出凝重的思索之色。 陈涣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要不高爷爷也隨便他们自由发展？要是有缘分就另说，要是没缘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您觉得呢？” 高爷爷看了看高宇寧：“你呢，怎么想，还想负责吗？” 让陈涣揍半天，高宇寧也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连忙摇头：“不负责，不负责了。” 高爷爷眉头一皱。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高宇寧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下次问过女方的意思之后，再说负不负责的事。” 高爷爷这会儿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有下次？” 高宇寧：“……” 高宇寧闭嘴了。 他算是发现了，他现在就是说多错多，怎么都不对。 他乾脆的转了个身，背对两人，非常自觉：“我去面壁思过。” 他也没能面壁多久。 陈涣好声好气的陪高爷爷说了好一会儿话，等把老爷子开解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就开始卸磨杀驴，催促他赶紧回家。 陈涣故作委屈的嘆气：“唉，我这巴巴说半天，高爷爷这么快就不待见我了，连口茶水都不捨得给我喝。” 高宇寧：“……” 明明刚才在楼下你也没少吃啊。 高爷爷没好气的戳了戳他额头：“还不是看你是新婚，哪有新婚头一天新郎就到处跑的道理。” 陈涣又不是真的委屈，闻言也跟著笑。 高爷爷摆摆手，他身上还是有些乏力，摆摆手对高宇寧吩咐道：“你去送下欢欢。” 高宇寧应了，结果两人刚到门口，陈涣表情就变了，语气严肃的警告他：“这件事到这里结束，陈家的姑娘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说要负责的。” 高宇寧今天先是跪了半天，又挨了顿揍，接著又站了半天，可是长记性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 陈涣到家的时候，林中月正陪秋秋写作业，陈涣只看了眼就悄悄退了出来没打扰两人。 结果他还没走几步，温清然跟个幽灵似得从旁边冒了出来，嚇陈涣一跳。 温清然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衣服虽然清理过，但还是带了点灰尘，明显是出去过了：“你干什么亏心事去了？” 陈涣：“……” 系统在他耳边小声逼逼：“宿主，我们被抓包了誒。” 陈涣：“……” 陈涣没好气道：“鼻子这么敏锐，你怎么不当警犬去呢。” 温清然语气真诚：“警犬不招人类。” 陈涣：“……说话过脑子了吗？” 温清然笑了笑：“我可是顺著你的话说的。” 陈涣看到他也换了套外出的衣服，隨口问道：“去哪儿？” 温清然指了指他身后一言难尽的看著他俩的宋筱：“送筱筱去学校。” 宋筱：“哥，这么大一个我放在这，你看都不看一眼吗！” 陈涣心虚狡辩：“被你二哥挡住了，也不能全怪我。” 宋筱抱著胳膊哼哼了两声。 陈涣抬手揉了揉她头髮：“先去学校吧，等你回来带你一起去看小黄。” 宋筱眼睛一亮：“好！那就说定了，你们不能偷偷去。” 陈涣保证的点点头。 温清然怜爱的看了眼宋筱。 陈涣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是因为小黄马上就从救助站转到江金动物园了。 也就是说，不管陈涣答不答应宋筱，宋筱都能隨时去看。 被陈涣充满警告意味的看了一眼，温清然默默闭上了嘴巴。 好吧，今天他也是陈涣的共犯。 打发走俩小的，陈涣也意识到自己这身有点不像样，转身先回房洗澡换衣服。 等林中月辅导完秋秋的小学生作业时，陈涣正懒散的窝在沙发里批阅公司文件呢。 林中月故作惊诧：“我们涣哥今天怎么这么勤奋努力又上进？” 陈涣斜了她一眼：“那你说说我哪天不勤奋不努力不上进了？” 林中月斩钉截铁道：“每天！” 陈涣一噎。 林中月难得在口头上贏了陈涣一次，很是高兴的凑过去。 跟著看了两份文件后，她才问道：“高爷爷叫你过去什么事？” 陈涣语气幽幽：“我有点理解老陈了。” 林中月：“怎么突然又提到爸了？” 陈涣嘆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昨天陈知和高哥，在我家某个酒店的某一个套房內，探索了生命的奥义。” 也正是因为这个地址，让陈涣彻底相信这俩人都不是故意的，真的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他们就是再傻，也该知道搞事的时候不要去自家酒店。 但也明显没有很聪明，陈知就不能在宋家住一晚上吗！不就啥事都没了！ 林中月：“？？？” 林中月瞳孔地震，开始怀疑陈涣是不是在唬她玩了。 陈涣耸肩：“很可惜，不是。” 林中月：“……” 林中月接触过高爷爷，他虽然总是乐呵呵的，但其实思想还挺传统的。 但她想了想，又想到一个问题：“高爷爷咋知道的？” 陈涣盯著她看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就涉及到另一个傻子了。” 林中月猜测：“高哥自己招的？” 陈涣深深地点了下头：“没错。” 林中月：“……这可真是……好一对臥龙凤雏啊！” 陈涣对此也十分无语，他吐槽道：“高哥还说要对陈知负责，结果我给陈知打电话，陈知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还说愿意给高哥转点精神损失费。” 林中月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天哪。” 陈涣凉凉的补充：“我开的免提，高哥就在旁边听了现场。” 林中月：“……噗！” 但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其实也未必就是坏事。” 陈涣合上文件，满脸的求知好学：“怎么说？” 林中月甩掉拖鞋，跪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都搭在陈涣肩头：“你原本把陈知放在九澜，不就是因为想让她离爸远点，又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吗，她现在这是想通了啊。” “她这態度不正说明她对这类事的洒脱吗，起码比那些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恋爱脑强吧。” “你就说，是不是比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被哄走的好多了？” “要真是那样，到时候不还是咱妈跟著操心？清然能不管，你还能不管吗？” 陈涣一脸惊嘆：“不愧是我们家林总，看问题的角度就是独到！对问题的分析也是鞭辟入里，学到了！” 第501章 我们芙蓉生下来就是当女王的 林中月轻捶了陈涣一下：“就会哄我。” “我说的明明是事实！”陈涣大声喊冤。 这话就是放三年前，林中月也未必会信。 但她假装自己信了：“好好好，那你后面怎么处理的？” 陈涣手指缠绕著她垂下来的头髮，懒洋洋的说：“没什么好处理的。” 林中月疑惑的“嗯？”了一声。 陈涣竖起两根手指：“我需要解决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哄著高爷爷彆气出个好歹来，二是维护陈家顏面。” “陈知不管做错过什么，自家人关起门怎么教训都行，但在外人面前，不可以有人轻慢她。” “高爷爷给我打电话叫我去的意图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这件事控制在我们两家的范围內。” “虽然咱们觉得这事没什么，但对高爷爷这种相对传统的思想来说，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荒唐了。” 林中月深以为然的点头：“所以我才会觉得高哥主动招供有点离谱。” “嗯，”陈涣也有同感，但他很快就换了话题，两手一抄，就把跪坐在他身侧的林中月整个端过来揣进怀里，“不提那俩傻子了，扫兴。” 林中月心领神会的环住陈涣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轻声说：“涣哥，咱们要不要开始备孕呀。” 他们本来也没避孕，只是秉承著顺其自然的心態，没有很积极的备孕。 加上两人都有各自的事业，日常实在是忙碌得很。 但现在婚礼也办完了，好像没什么能合理应对催生的藉口了。 其实要说藉口，陈涣分分钟能给她编一百个出来，但现在夫人都发话了，陈涣还能说不吗？！ “好！”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两人的备孕计划进展十分顺利，甚至由於身心都太过愉悦，两人已经期待起蜜月生活了。 只是在去度蜜月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江金野生动物园，迎接终於走完流程被送过来的小黄。 动物园园长亲自接待了他们，陈涣也很配合的又握手又拍照的完成了认养流程。 只是在小黄的名字上，园方认为温清然取的这名字有些太潦草了。 就算被认养的虎不需要每天上工，但介绍卡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狗走后门来动物园镀金来了呢。 园长试探道：“小黄当个小名也不错，但对外展示的话，叫黄太子怎么样？” 陪同出席的温清然：“……” 陈涣：“噗哈哈哈哈。” 看的出来，园方已经很努力的维护金主顏面了，但对小黄这个名字也是真的嫌弃。 温清然努力保持假笑：“这不太好吧，太子不是已经另有其虎了吗？” 陈涣疑惑：“你是说芙蓉吗？” 温清然点点头。 陈涣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们芙蓉生下来就是当女王的。” 林中月努力忍笑：“基地那边確实说芙蓉的资质不错，很有她母亲的风范。” 虽然陈涣后面没再去救助站，但救助站的站长是个妙人。 他没借著芙蓉的名义增加自己和陈涣交流的机会，而是直接大大方方的给陈涣开通了园区部分监控的权限，让陈涣时刻能查看芙蓉的近况。 林中月也时常跟著瞅两眼，现在几个月大的虎崽子，体重一天一个样，喝奶也已经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了。 温清然：“……” 不等他无语完，就见陈涣抬手指了过来，认真地对园长说：“这你要问他，小黄的名字是清然取的，我做不了主。” 温清然撇撇嘴，觉得陈涣这是又在展现他那薛丁格的民主。 但在园长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勉强的同意了园长的提议：“好吧。” 咳咳，其实他也觉得小黄的名字有些草率。 但当时陈涣指著个小老虎问他想叫什么，也没给他深思熟虑的机会啊！ 所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成功把锅甩出去大半，温清然的心情好多了，也更能心平气和的接受陈涣布置给他的任务了。 事实上，今年的陈涣已经不像前两年一样，会细致到每一步都明確告诉他该怎么做。 现在大多数时间，陈涣都只给他一个大致的计划，其余的让他自己发挥。 所以此刻陈涣布置给他的任务，其实是陈涣自己的工作。 这也让温清然在吐槽陈涣时，能够更加理直气壮。 “你是不回来了吗？像是陪筱筱来动物园看小黄这种事，就不能等你回来了再办吗！” 陈涣眼睛一亮：“我可以吗？” 温清然顿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登时变得气急败坏了起来：“你不可以！” 陈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脸，大声控诉：“做不到的事，不要瞎提议，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好可恶！” 温清然对此的评价是：“呵呵。” 不想再听陈涣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话，温清然转头对林中月说：“祝嫂子玩得愉快，电影上映的事我会盯著的，家里也不用担心，外公外婆妈妈我都会照顾好的。” 林中月看温清然这明明是想跟陈涣说，却非要拿她当藉口的架势就觉得好笑。 但总归还是要给孩子留几分顏面的。 即使两人闹彆扭的时候真的很幼稚，可能是跟秋秋学的，她之前看秋秋跟她的小朋友就是这么吵架的。 她艰难地控制住脑补出来的画面，儘量不要笑出声，点了点头：“家里有你，我和你哥没什么不放心的。” 陈涣感觉自己被排挤了，抱著胳膊恶狠狠地说：“回来不给你带礼物了。” 温清然轻描淡写道：“人回来就行。” 林中月：“……” 看的出来，温清然是真的很担心陈涣中途跑路。 但这种事温清然自己干过一次就行了，真的没必要这么有默契的。 第502章 涣哥这是又准备给谁整什么大活呢？ 大部分工作对接给温清然后，陈涣和林中月也不是说走就能走了的。 毕竟这一大家子在这里，两人又都不是不负责任的性子。 他们在婚礼第三天，去祭拜了温家父母。 这次陈敬山也去了，温清然难得没对他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情绪。 但也没有很熟络，只是冷淡的叫了声爸，就去跟陈涣一块擦拭墓碑去了。 陈敬山神色淡淡，对此倒也没多做计较，同宋兰亭一道在双人墓碑前放下束，就站立在一旁看几个孩子忙活。 平心而论，能生出陈涣，两人的长相也不可能差。 只是生活在农村，脸上难免带上些许质朴和风霜留下的痕跡。 但陈敬山记忆力不差，还真就从那两张脸上，窥得两份故人的影子。 默了默，陈敬山低声对宋兰亭道：“当初……是我太固执己见。” 如果听宋克行的，早早的让宋兰亭住院待產，何至於如此。 宋兰亭没见过温爸温妈，但他见过。 他记得那个衣著朴素的男人当时就慌了神，不断重复著跟他保证自己一定会赔钱，说他们车上有孕妇，能不能让他先送老婆去医院。 陈敬山不知道他是不是借的同乡人的车。 他只记得当时现场十分混乱，宋兰亭一度在车上昏厥，那是她一生遭过最大的罪，他实在分不出精力应付旁人。 只是在叫救护车的时候帮他们也叫了一辆。 结果等救护车赶到，两个孕妇都已经不能再拖了，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在路边搭起临时產房。 陈敬山已经想不起当时车祸的具体细节了，但他隱约记得自己是没让对方赔钱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些庆幸。 那时候的医疗技术还不够完善，哪怕是以他家的条件，宋兰亭也是精心將养许多年，才勉强补上那一场生產导致的亏空。 而一笔赔款，对这样一对农村夫妇来说，无疑是相当沉重的包袱。 如果他真的收了，那温清然又会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呢？ 他相信有人天性温良，但他同样相信，当物质条件极度匱乏的时候，大部分人是无法长期保持心境平和的。 以前陈敬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现在看著几个孩子在墓碑边忙前忙后，就连秋秋也小小一团蹲在旁边，手中拿著手帕一个个擦拭盘子里的苹果，念叨著等会儿给爷爷奶奶吃，不乾净会闹肚子，还很认真的担心起那边要是没有医生怎么办，陈涣在这种时候，也会很自然的把主导权让渡给温清然，陈敬山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彆扭很可笑。 他恍然意识到，他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其实只是两个孩子在迁就他们而已。 短短几分钟內，陈敬山周身气息几经转变，宋兰亭当然感觉到了。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轻嘆了一口气：“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她不是第一次跟著孩子们来祭拜温家夫妇，但每一次来，她都十分惋惜。 “孩子们都能好好长大，就是我们当父母的最大的幸运。” “但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是清然心里永远的遗憾。” “不是他不想亲近我们，只是他心中父母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他不愿意自己的爸妈被人替代。” “就像欢欢也会把我们放在第一位，事事周全两家顏面一样。” “你不要再因为这事跟孩子们过不去了。” 陈敬山承认宋兰亭的话有一定合理性，除了最后一句：“明明是他们在跟我过不去。” 他確实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她要不要想想陈涣和温清然都干了什么？ 宋兰亭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安静的和他对视。 陈敬山：“……” 陈敬山：“嗯。” 祭拜结束后，陈涣是第一个发现陈敬山的转变的。 他摸了摸下巴，满脸写著若有所思。 林中月在审核回礼的礼单，注意到他的表情时，不免感到有些好笑：“涣哥这是又准备给谁整什么大活呢？” 陈涣不满：“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林中月：“唔。” 林中月只用一个气音就差点让陈涣破防，他搂著林中月的腰，在她身上敏感的位置挠痒痒。 林中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不是，我才是。” “哼。”看人笑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陈涣才停手，把人往怀里又拢了拢。 林中月把手里掐的有些皱的单子递给陈涣：“金叔送来的东西比旁人都贵重，我又往回礼中加了个手把件，其他的就不变了。” 陈涣无所谓道：“行，加不加都行，金叔家底厚实的很，他不看重这个，回头让清然带秋秋多往那边跑跑。” 林中月对陈涣这顺手就把温清然当人情送出去的行为十分习以为常：“好。” 处理好回礼的事，两人也总算能启程去度第不知道多少个蜜月了。 私人飞机抵达被誉为观鯨之都的小岛。 他们来的时间正是观鯨的最佳时节。 陈涣在酒店入住登记的时候，林中月好奇的向四周张望。 这家酒店是专门为来观鯨的游客们提供服务的，布置也跟国內的酒店也些许不同，周遭的布置也基本都和观鯨主题相关。 甚至在寻常酒店会布置喷泉的位置，就是一个巨大的虎鯨群雕像。 就在陈涣用林中月听不懂的语言跟酒店前台沟通的时候，林中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酒店前台微笑著將房卡交给陈涣，並对门口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又多说几句。 林中月疑惑的歪头看向陈涣，陈涣帮她翻译：“她说，应该是虎鯨群来了，它们总喜欢在这时候捕食。” 林中月眼睛一亮。 这次的蜜月规划是两人一起做的，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陈涣，里面写满了期待。 陈涣把行李箱交给客房服务人员，单手遮住林中月眼睛：“別撒娇，这波我们赶不上了，反正在这待一个月呢，別急。” 林中月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好吧，希望明天鯨鱼也会来。” 第503章 观鯨 事实证明，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號，哪怕城市的外號也一样。 他们定的总套正对著观鯨台，也是整个酒店最佳的赏鯨点。 酒店在阳台上甚至给客人配备瞭望远镜和天文望远镜。 晚上两人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吹著海风，打算碰碰运气。 看看酒店这酒店大价钱打造的足不出户就能赏鯨的宣传gg是否名副其实。 结果像是专门向他们证明什么一样，他们才刚坐下，点的红酒都还没送过来呢，远远的海面上就出现一个翻腾的黑点。 林中月先是一愣，然后扯过望远镜，惊喜道：“还真有啊！” 陈涣拿起另一个望远镜，接二连三的黑点在水面翻腾跳跃，他也跟著笑：“运气还真是挺好的。” 林中月深以为然的点头。 她之前跟风去看过极光，去了几次也就只看到过一次，没想到来观鯨，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两次，这极大的增加了她这次观鯨的信心。 到了第二天，林中月难得起了大早，陈涣也没去晨练。 两人在被窝里挨挨挤挤的赖了一会儿床，一直到听见酒店送早餐的敲门声，陈涣才起身去开门。 吃过早餐，就差不多到登船的时间了。 这种时候，两人还是很喜欢凑热闹的，没有单独包船，而是选了很多人的那种大船。 陈涣低头帮林中月穿好救生衣，林中月听著耳边各种语言杂糅在一起的噪音，虽然除了英语大部分她都听不懂，但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陈涣看她这都能高兴的弯起眼睛，凑到她耳边小声在她耳边懺悔：“是我的错，我应该多带月月姐出来玩才对。”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清然会哭的，真的会的。” 陈涣一脸的无所谓：“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该学会自己干活了。” 说著，他从兜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耳机，塞到林中月耳朵里。 林中月疑惑的歪了下头：“誒？” 陈涣：“十夜送的新婚礼物。” 系统对此是真的苦恼了很久，整天在他脑子里碎碎念，烦都烦死了。 连陈涣打发它去看平时最喜欢的动画片都不去看，一有机会就开始唉声嘆气。 陈涣为了应付这忽然变得格外难缠的崽子，就隨口说了句回头去国外度蜜月的话，林中月可能会听不懂当地的语言。 系统立刻从中得到了灵感，了几天时间，捣鼓出一个翻译器。 陈涣自己试过了，效果確实拔群，延迟十分之低，准確率却极高，市面上成品的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进垃圾桶的水平。 系统来邀功的时候，还给自己找了门商路：“宿主，这个成本低，咱们去卖翻译器吧！我技术入股，利润分我一成就行。” 陈涣：“……” 陈涣也没太纠结系统要赚钱干啥，为了自己耳根子能清净点，就让它自己找齐天一商量立项的事。 但第一件成品，就拿过来给他们当新婚礼物了。 林中月也不用陈涣解释怎么用，耳机一戴上，耳边的声音就同声传译成中文了，傻瓜式操作，她连开机都不需要。 林中月感慨：“十夜是真的在黑科技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啊。” 陈涣一边笑一边给自己穿救生衣：“那不是挺好的，又能赚钱了。” 林中月略一琢磨，感觉也是这个道理。 “说起来，公司最近收到了一个新剧本。” 陈涣问：“有爭议？” 林中月点头：“科幻片，你也知道国內科幻片大部分都是亏钱的，咱们影视部虽然也出了几个作品了，但比起那些老牌影视公司，还不算在业內站稳脚跟。” 陈涣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 林中月就道：“这时候如果推出科幻片，万一成绩不好的话，可能对士气上是个打击，投入也不一定能收回来。” 她摸了摸耳朵上的耳机：“但如果把剧本改成轻科幻，不仅成本能降低不少，还能由chance推出新的科技类周边。” “一来繁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创收，在公司內部划分资源的时候也说得过去，二来chance也免了gg费，三来咱们做的是高质量產品，不是那些粗製滥造的仿品，可以真的在生活中使用的，也不算对不起粉丝，你觉得呢？” 陈涣一双眼睛含笑，抬手捏了捏林中月的双颊：“我觉得林总简直是商业奇才，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一份商业计划就出来了，真该让清然跟你学学，我觉得他发散联想能力差一些。” 林中月被他哄的嘴角压都压不下，轻咳了两声：“不至於，清然这才接触这些东西几年啊，进步已经很快了。” 简单的帮温清然说了两句好话，林中月转头就急吼吼的问：“所以你答应了吗？” 陈涣点点头：“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林中月：“那我今晚就写份计划书出来。” 陈涣：“……” 陈涣惩罚性的稍微用了点力揉搓了一下她的脸蛋：“林总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度蜜月。” 林中月想想也是，改口道：“那我让策划部出一份方案。” 这回陈涣同意了：“让清然去对接，正好他两边都熟。” 结束了班味很重的对话，观鯨船也出发了。 船长经验丰富，很快就带著大家到了虎鯨群经常出没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 距离两人很近的一个年轻的白人男性开始尝试搭话。 “嗨，我刚刚听你们在討论电影，我也是做电影的，我们来聊聊？” 陈涣：“？” 林中月：“……” 原来这世上真有自来熟的人啊，而且中文说的还很不错的样子。 但对方说的也没错，为了维护良好的观鯨生態，这里有著严格的规定，不可以人工干预鯨鱼的出现。 所以等待的时间，他们也是不介意跟对方说两句的。 只是林中月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没回想起国外影视圈有这么一號人物。 她也没隱藏，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方回答的也很爽快：“叫我凯文就行，我家里是电影幕后的珠宝生意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女士的耳钉就是出自我们家。” 林中月茫然的看向陈涣。 陈涣恍然，先对林中月解释了一句：“耳钉是我在拍卖会上拍的。” 陈涣经常有一些拍卖会邀约，虽然大多数时候陈涣都不会亲自到场，但偶尔遇到有兴趣的东西，也会让人直接拍下来。 林中月没想到还有这种渊源，这耳钉是淡粉色的，她平时上班很少戴，想著出来玩更適合活泼一点的装饰，这才戴上。 接著陈涣对凯文说：“我听说垄断了大半珠宝原材料的凯文家族有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儿子。” 凯文承认了：“就是我，我推动了几部跟珠宝相关的电影，所以也不算骗人。” 说著他报了几部电影的名字。 陈涣和林中月都看过，当商业技巧看的，他俩甚至还討论过。 他们一致认为这人著实狡猾，电影上映后，相应的珠宝都跟著翻了数倍的身价，还被无数人爭相购买。 陈涣甚至特別犀利的评价的一句，资本就是狡诈的，珠宝到了一定层级，本身的价值已经不重要了，人类赋予它的或真或假的故事，才是决定价格的关键。 现在竟然这么巧合的见到真人了。 看面相，明明是很阳光开朗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没想到骨子里流的血都是黑的！ 凯文似乎是察觉到了两人神情的变化，也可能是习惯了，很坦率的摊摊手：“毕竟有钱赚，谁能忍得住不去赚呢。” 第504章 前世的罪魁祸首 这万恶的资本家发言，听著就让林中月感觉十分耳熟。 她视线诡异的往陈涣身上飘。 从这个角度来看，说不定陈涣会意外地和对方有共同语言。 很快她就发现事实確实如此。 在等待鯨鱼的这段时间，陈涣和凯文相谈甚欢，甚至已经到了能交换联繫方式的程度了。 可这就造成了另一个角度的诡异。 虽然她平时总爱吐槽陈涣抿抿唇都会中毒身亡，但实际上只要陈涣想，他也可以是如沐春风的。 问题在於，凯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在度假途中偶遇的游客。 这么一想，林中月就从两人的对话中品出了几分各怀鬼胎。 尤其是在听到陈涣在不著痕跡的打听凯文家族內部的事的时候。 “来了来了，鯨鱼来了！” 周围吵闹的声音打断了林中月的思绪。 她拿出手机录了几段视频，想著等会回到酒店发给家里。 “月月。”是陈涣在叫她。 林中月侧头去看，只听咔嚓一声，她和背后跃起的虎鯨同时被定格在镜头里。 趁著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陈涣又拍了些照片。 不一会儿，两人头挨著头凑到一块选照片。 反倒把本该是主角的鯨鱼们忽略了个彻底。 观鯨船一直到晚上才返航，因为中途有顛簸区域，就算提前吃了晕船药，她还是很不幸的晕船了。 回到酒店后，陈涣把人塞进被窝中，看著她煞白著一张俏脸显得格外可怜。 陈涣不免感到有些好笑，在她额头上安抚的摸了摸：“一天没吃东西，我让酒店给你煮点粥送过来？” 林中月很委屈，同样都是人，凭什么陈涣不仅不晕船，甚至还能有余力把她背回来。 陈涣捏了捏她不自觉扁起来的小嘴，软乎乎的，很好玩，他一时没忍住又捏了捏。 林中月努力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喝粥，想吃蛋炒饭。” 陈涣不太確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你认真的吗？” 林中月重重地点头：“就是家里那种。” 陈涣一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点点头：“行。” 他给林中月床头放了杯水，然后才去跟酒店沟通。 很幸运，这家酒店还真有国內的厨师任职，只是並非主厨，也不服务他们这个楼层的客人，陈涣不担心这个，只要有厨师，酒店就会帮他们协调，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回到房间后，林中月已经晕乎乎的睡过去了，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陈涣摸了摸她额头，见没发烧，也放了心。 他放轻手脚回到套房客厅的沙发上，思索了一会后，给主系统发了封邮件。 “系统。” 系统出现的很快，语气很积极：“我在我在。” 陈涣此刻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冷漠：“去查一下凯文。” 林中月感觉的没错，他会接凯文的话茬的確是有缘由的。 在主系统给他看过的影片中，导致当时偷猎者集体冲业绩的就是凯文所在的家族中的人。 前世的温清然没有接受过商业教育，但他学会了两件事，一个是狠，一个是钱开路。 在陈家站稳脚跟后，他几乎是不计后果的砸钱。 行为很莽撞，但可能是因为无所顾忌，也可能是因为单纯不怕死，还真让他一路摸到了国外的悬赏榜，也找了罪魁祸首。 於是在那人某次去原材料矿区巡查的时候，矿区发生了爆炸坍塌，那人当场砸死在里面。 回忆到影片中温清然那狠厉的目光时，陈涣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既然这么早就遇上了，那无论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温清然，还是为了保护区的那些小崽子们，他都不得不做点什么。 至於是否涉及到侵犯他人隱私权，陈涣並不十分在意。 对方都侵犯他生命权了，生命权永远大於一切。 系统回来的很快，陈涣几乎从不给它授权这种深入调查的权限，它难得能发挥自己如今的全部实力，当然想给宿主好好展示一下。 结果一回来，就感受到陈涣这周身要杀人的气息，刚刚膨胀起来的系统顿时缩了缩並不存在的脖子，乖乖道：“宿主，凯文的房间就在我们楼下，房间预定的时间是半年前，比我们要早很多，所以这次应该是偶遇。” 陈涣点点头，系统一边说，他一边滑动眼前的淡蓝色光幕。 他遇到的这个凯文，应该叫做安东尼·凯文，他的母亲是凯文家族如今掌权人的第五任妻子，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五个姐姐，其中长兄和长姐是原配所生，剩余的孩子都和他一样是私生子转正。 陈涣翻看著系统特意配了照片的资料，翻到次子霍华德·凯文的时候，陈涣的动作停住了。 被温清然砸钱找僱佣兵弄死的，正是这个人。 照片中，这人眼下青黑，瞳孔比正常人稍小，从面相就显出几分阴险狡诈。 系统还在他耳边叭叭介绍著：“这人爱好驯养猛兽，在他的私人岛屿上驯养了三头狮子，不过在今年年初，他受邀去朋友的斗兽聚会，其中一头死於伤势过重。” 听到敲门声，陈涣起身去开门。 是酒店把蛋炒饭送过来了，陈涣接过来，在脑海中吩咐系统：“他们有一个內部的悬赏网站，偷猎者可以在上面接单，我要这个网站的详细信息。” 系统：“好。” 陈涣推开臥室门，坐在床边盯著林中月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推了推人。 陈涣：“不是要吃蛋炒饭吗，还想吃吗？” 林中月整个人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事。 她慢吞吞的点点头：“吃。” 陈涣把人拉著坐起来：“还晕吗？” 睡了一觉，林中月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摇摇头：“好多了，不怎么晕了。” 说完，她肚子叫了一声。 於是继续说：“就是有点饿。” 陈涣失笑一声：“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不饿才怪了。” 林中月想想觉得也是，又跟著慢吞吞的点头。 片刻后，她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哈欠：“我去洗漱，马上就来。” 第505章 基因的力量確实强大 陈涣重新给凯文添了杯茶，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同样在大家族侵染出来的人，哪怕资料上凯文远没有他二哥那么劣跡斑斑，陈涣也从不觉得凯文会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而他此刻摆出的高姿態也並非傲慢，这只是一种很常见的谈判手段。 他猜测，凯文既然会直接登门，那他手中，一定握著一些自认为能说服陈涣的东西。 陈涣想听听这个。 凯文也没辜负陈涣的期待，他一上来就拿出自己的筹码。 “华夏的歷史文化充满魅力，你的文化周边创意同样令人惊嘆，但恕我直言，它们偏居一隅太久了，被困在了华夏內部。” “你应该明白的，华夏的市场很大，但世界更大。” “凯文家族的珠宝销售渠道遍布全球，而好莱坞是全球娱乐中心，这两项都是你们的弱势。”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恰巧，这两样我都有。” 陈涣笑了下：“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凯文：“当然，华夏文化在国际上至今仍然充满神秘的魅力，但销售量再高，也仅仅是生意，想要形成全球化產业，你需要一个更专业的合作伙伴。” 陈涣好像真的被说动了一样，挑了下眉：“你想怎么合作。” 凯文：“我们合资组建一家公司，重新对你们的核心文化ip进行包装。”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同时我还有全球顶级的管理团队，他们会解决ip唯一性的相关麻烦。” 说到最后，他终於图穷匕首见：“你只需要提供ip，其他所有我都可以搞定，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共享版权。” “天哪，”陈涣差点笑出声，“凯文先生，感谢你的慷慨，不过可能大家所受的教育不同。” “你们阿美莉卡没有歷史，我们华夏却是有的。” “华夏的歷史和文化属於所有华夏人，那是我们的祖先通过世世代代的积累，为民族留下的宝贵財富。” “我没有权利把它授权给任何人，我和每一个华夏人一样，都是被我们的祖先所授权的。” “至於你所说的唯一性的问题，”陈涣轻笑了一声，“我並不认为我有唯一性，有唯一性的是我们再创作的创意。” “我们的文化ip也不需要进行包装，如果没能让別人主动来理解它的美，那么一定不是它不够美，而是我们这些相关从业者没有讲好它。” 凯文皱眉：“我以为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陈涣摇摇头：“我只是华夏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生意人，小富即安即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凯文还想说什么，陈涣微笑道：“不早了，我们改日再敘。” 凯文离开后，全程没怎么插话的林中月才皱起了眉头。 陈涣抬手在她眉心抚了抚：“又琢磨什么呢？” 林中月：“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止於此。” 陈涣点头赞同：“我也觉得。” 林中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陈涣的下文，不满的瞪视陈涣。 陈涣反倒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髮：“好了。” “他在很努力的表现出自己是个直爽的性格，可惜他骨子里那股西方资本的傲慢与偏见是藏不住的，所以你才会觉得彆扭。” “不过你说的对，他太急迫了，就一定有造成他这么急迫的原因。我让十夜去查查。” 林中月点点头，提醒道：“毕竟是在国外，让十夜也小心点。” 陈涣：“放心。”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遇到凯文。 林中月猜测：“可能他觉得你这块骨头难啃，去找別人了。” 看凯文那个广撒网的架势，他们一定不是唯一被找上的人。 陈涣弯了弯嘴角：“很有可能。” 就在他们这段对话的当天下午，陈涣收到了系统发过来的视频。 系统从跟了陈涣，就好像加载了道德標兵模块，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干。 所以它无比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而它的这段视频，从录製画面上就能感觉到年代感。 陈涣和林中月点开一看，就见一个名叫威克斯的富豪，正在红著眼睛举著號码牌疯狂加码。 镜头往下移动，台下是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在殊死搏斗。 陈涣觉得这名字眼熟，翻出系统最早给他的资料，果然在第一页看到了威克斯这个名字。 那就是凯文的父亲，一个面向镜头时和善儒雅的外国老头。 陈涣轻嗤一声：“看来基因的力量確实强大。” 林中月也想起了陈涣之前说过的，凯文的二哥，也同样爱好斗兽。 她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他叫霍华德？” 陈涣点头：“没错。” 视频下面还附带了系统查到的有关赏金榜的信息。 哪怕是在国外，赏金榜的存在也不是大咧咧的展示在人前的，它是某些富人们共同的秘密，或者说特权。 存在的具体时间已经不可考究了，但毫无疑问，威克斯一定是其中的常客，而他的二儿子继承了这一点。 看到后面，林中月不自觉地拧起眉，露出厌恶的表情。 猛兽一死一伤，而人类在看台上极尽的狂欢。 陈涣深吸一口气：“网际网路扩大了它的规模。” 林中月很沉默。 她曾经见过陈涣坐在办公桌前，一笔一笔几百万的慈善金批出去，几次三番的强调要加强防护网。 她当时和很多人一样，都觉得陈涣太过谨慎。 现在看来，是她不够谨慎。 她握住陈涣的手：“我们能做些什么？” 陈涣反过来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还能安慰她：“尽力做我们能做的就够了。” 林中月点点头，她迟疑道：“那凯文？” 陈涣重新翻出了威克斯的资料，缓缓说出自己的怀疑：“十夜查到的资料上来看，威克斯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但他大儿子的母族强劲，而且早早就接触了家族生意。当初威克斯就拿他没办法，现在他年纪大了只会更没办法，我怀疑凯文是想在威克斯面前表现一番，他母亲是威克斯目前最宠爱的女人，就算他不能继承家族，只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也能分到更多的財富。” 而霍华德四年后的行为，陈涣在看过视频后也有了些许猜测。 他可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在投其所好。 当然，这还只是他单方面的推测，具体如何，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其实没有证据也行。” 陈涣：“嗯？” 系统：“赏金榜算是一种暗网，我可以曝光它。” 陈涣弯了弯嘴角：“如果有一天需要这么做的话，我会跟你说的。” 观鯨並不是他们这次度蜜月的唯一行程。 原本林中月还有些警惕，谁知凯文来的突然，消失的更突然。 林中月吐槽：“要不是我確定自己的脑子没问题，都要以为他其实是我幻想出来的了，他真是我见过最没诚意的投资人。” 陈涣听完笑个不停：“可能是钓別的鱼去了。” 为什么富人大多热衷於度假？ 因为在度假时，总能遇到与自己相同层级的人，所以才会有度著假就把生意谈成了的说法。 度假也是一种社交，而且是最经济的社交入场券。 “那他可比他哥差远了，至少眼光就不行。”林中月毫不留情地评价。 陈涣笑著点头赞同。 吐槽了一番，两人很快就把凯文拋到脑后。 三个多月的蜜月行程中，他们在海鸥的见证下拥吻，在极光爽约时共舞，在热气球攀升时十指相扣，在古老的教堂前交换誓言。 看到齐天一的请假信息时，两人刚刚泡完温泉出来。 听到陈涣忽然嘆了口气，林中月停下脚步：“怎么了？” 陈涣幽幽的看著她：“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蜜月旅行可能要中断了。” 林中月掐指一算时间，忽然有些心虚。 陈涣摇头：“不是那个原因，齐天一要请假，长辈生病他要去念城探望，可能要待一段时间。公司太多事，咱俩得回去了。” 林中月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长辈生病晚辈去探望很正常，但后面那句要待一段时间，就莫名让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人动作很快，当晚就坐上了飞机。 到家后，他们从温清然那得到了更准確的消息。 温清然：“齐天一的二姥爷，连著被下病危通知书，齐天一是被他外公派来的车接走的，我去看了一眼齐铭也跟著被接走了。” 陈涣读出了温清然的未尽之言，齐天一的二姥爷身体一直不好，但像这种大规模的让子孙都回去还是头一回。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陈涣也没料到讣告会来的那么快。 临时订机票没有那么多位置，他们只能分批过去。 陈涣和温清然在飞机上换上林中月带过来的衣服。 李松则是准备下了飞机以后让人给他送一套过来。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最近兄弟们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灰为主，不过分晦气，也不至於太扎眼。 李松著急的手都是抖的，刚刚就是他不管不顾的连门都没敲直接衝进了陈涣办公室，第一时间跟陈涣说了这个消息。 这会坐上飞机，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事，低头心虚的说：“修门的钱从我工资里扣。” 陈涣无语的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嚇傻了？” 李松默了默，承认了：“嗯。”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的云层：“我没想到。二姥爷常年身体不好，时不时就要住院，但他从一比零、二比零到几十比零，我以为他永远能战胜病魔。” “我和齐哥打从穿开襠裤那会起就没分开过，一起上学一起闯祸，二姥爷总说陪他家那混世魔王玩真是委屈我了，我小时候可喜欢听这话了，因为每次二姥爷说完，就会笑眯眯的往我嘴里塞块，可甜了。” 林中月和温清然安静的听著，都没出声。 只有陈涣轻嘆一口气，手掌按在他肩上：“人需要无数次的战胜病魔，可病魔只需要胜利一次。张二爷爷打了一辈子胜仗，他只是太累了，不是不心疼你们了。” 李松原本还在竭力忍著，听到陈涣的话，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他死死攥紧拳头，低垂著脑袋：“哥，我应该早点过去的，我真的没想到，二姥爷最近几年都不怎么见人，我以为这次也是不想见外人，早知道我应该死皮赖脸跟著齐哥的车过去的，兴许能见到最后一面。” 陈涣捏著他的肩把人扶正：“现在这样也很好，人生最后的时间，你要允许他自私一点，他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齐天一。你用自己的遗憾成全了他们祖孙最后的时刻。” “听著李松，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缺席责怪你，大家都会说你是个懂礼节知进退的好孩子。” 温清然默默跟著点头。 李松哭了一路，下飞机的时候眼睛已经肿的跟个桃似得了。 陈涣无奈，把林中月给他准备的墨镜递给了对方。 林鬆紧抿著嘴接了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哥，我是不是太不坚强了。” 看人总算不哭了，陈涣也就一点没客气：“没事，你不坚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你这迎风变粉的体质，註定坚强不了，別挣扎了。” 结果他前脚刚说完，后脚他们刚见到齐天一他妈，李松就扑上去开始大哭，又难过又委屈：“呜呜，阿姨，齐哥回来没带我。” 自己看著长大的孩子，张桂熙怎么会不心疼，她揉了揉李松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孩子，不哭了，阿姨知道你难过，你齐哥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不然不带谁也不能不带你。二叔他是没有遗憾笑著走的，乖啊，不哭了。” 陈涣轻咳一声，对林中月和温清然说：“你们留在这边帮忙，我去看看齐天一。” 张桂熙叫住他，让李松先等会，她从旁边端出一碗温热的粥：“我们这些大人都有心理准备，就是天天……他太难过了，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谁说也不听，我知道你们关係好，麻烦你帮我们劝劝。” 这种事，陈涣也不敢打包票，他接过来说道：“我试试。” 张桂熙轻轻点头。 陈涣走进灵堂，立刻就明白张桂熙为何如此担心了。 灵堂中来弔唁的人人来人往。 只有齐天一孤零零的跪在中间，一动不动，任谁来谁走都没有丝毫反应。 才不过几天时间，看身形就已经瘦了好几圈，量体裁衣的西装外套都显得空荡荡的。 有那么一瞬间，陈涣眼前一晃，好像看到了那个孤零零跪在爸妈墓前的温清然。 他脚步微顿，缓了下神才慢慢走近。 陈涣把盛著粥碗的托盘放到齐天一面前，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听齐天一嘶哑著开口了。 “陈涣，二姥爷生前最后时刻逼著吴家把那女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506章 別拿自己举例 这一刻，无论陈涣之前准备说什么，他都闭上了嘴。 齐天一也並不在意有没有人接腔，自顾自的往下说：“那女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疯子，给我下药那次，吴家为了保住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当时我们把帐记在了季延身上。” 陈涣轻轻一点头，这件事是他和齐天一共同决定的。 而促使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並不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被季延利用的工具，更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是正常的，是在某一次走失被找回来后才疯的。 没人知道她走失的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吴家捂的很严，齐天一也只是隱隱约约知道一点，所以不愿意跟她计较。 陈涣对齐天一的决定没有异议，毕竟受害人不是他，而且她也只是一个被季延利用的工具。 齐天一深深吸气：“我一直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想到二姥爷临死前会做出这个决定。早知道会这样，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陈涣察觉到了齐天一的后悔之意，沉默了一会后问他：“如果能重来一回，你会跟她计较吗？” 齐天一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比起怜悯一个仅仅能称作认识的人，我更希望二姥爷能走的安心些。” 他二姥爷这辈子多磨难，一生无儿无女，大半时间都在跟病魔作斗爭。 在齐天一小时候，二姥爷是跟著他们一大家子一起住的。 齐天一的外公把这弟弟当半个儿子一样带在身边，精心呵护了大半辈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就折在他没看到的地方。 而齐天一也从小就被告诉，他是两人共同的外孙，以后他会继承两人的一切。 “我那时候不懂事，在学校跟人斗气，回家就问二姥爷什么时候才能死，等我继承了他们的遗產，就把人从学校开除。” 齐天一身体微颤：“那是我长这么大，外公唯一一次对我生气。我没想过，真到这时候，我会这么难受。” 陈涣乾巴巴的安慰道：“童言无忌，小孩子总是会胡说八道一些奇怪的话。” 齐天一又不说话了。 陈涣轻声问他：“那你现在跪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呢，逃避吗，还是单纯的在难过。” “我来的时候，看到阿姨在外面接待前来弔唁的宾客。” “你说她难过吗？你外公难过吗？他们比你更难过，但他们是大人，还要撑起家族的体面，去接待那些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来访者。” “如果跪在这儿能把你二姥爷跪活过来，我陪你跪都行，但那只是美好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只有齐铭和秋秋那个年纪的小朋友才会相信的谎话。” “想让你二姥爷走的安心些，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表现的成熟可靠些，从今天起，你要学著撑起一个家，告诉外面的那些人，齐家和张家的孩子，能立得住，而不是一个人躲在这儿逃避现实。” 齐天一沉默了很久，慢吞吞的俯身捧起了陈涣放在他面前的粥碗，他这一动，才发现跪的太久了，手指的各个关节都僵的不受控制了。 艰难地拿著勺子往嘴里送了两口粥，他才缓慢地开口：“你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见他还能抬槓，陈涣轻哼著站起身：“这算好听的了。如果这么干的人是温清然，我已经两巴掌抽过去了。” 齐天一顿了顿，心中对温清然升起了一丝同情。 陈涣走过去拈香鞠躬，去把该走的弔唁流程走完，这才重新回到齐天一身边，把人扶起来，到一旁的休息区坐好。 坐在齐天一对面，看他认认真真的吃著粥，陈涣想了想说：“如果死的人是我，我绝不希望他困在自责里，无论是天灾人祸，我也不想让他为我报仇，比起这个，他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齐天一知道陈涣是在安慰他，但他还是有点拒绝的说：“別拿自己举例，温清然真的会发疯，我不是很想被他记仇。” 作为唯一在现场目睹了温清然是怎么掐陈知脖子的人，齐天一比其他人都更能体会到温清然平和温顺的外表下，有多么的偏执。 陈涣：“所以我会儘量好好活著。你二姥爷也努力了很久很久，他现在只是累了，努力不动了，想要休息一下。” 齐天一低低『嗯』了一声。 一碗温补的粥他很快吃完，放下碗就准备起身去替张桂熙。 结果他才刚一起身，眼前就是一黑，好在陈涣眼疾手快的把人捞了起来。 齐天一被陈涣架著，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咬牙道：“我没事。” 陈涣看著他这发白的脸色，黑的跟大熊猫一样的黑眼圈，直接翻了个白眼：“成熟点的意思不是让你逞强。” 他给李松打了个电话，问了下齐天一外公所在的位置，强行把人送了过去。 张镇廷半躺在休息间打吊瓶，看到外孙被陈涣半拖半架的弄进来，顿时嚇了一跳。 齐天一也顾不上反抗了，连忙道：“外公你快坐下，我没事。” 陈涣帮他证明：“真没事，就是把自己折腾的太虚了。” 说著，他陡然鬆开手，没有任何防备的齐天一差点一个踉蹌摔到地上，好在休息间不大，旁边就有东西让他借力重新站稳。 他怒视陈涣，却发现陈涣已经上前检查张镇廷手上扎著的针。 他也不知道陈涣到底懂不懂，但他肯定不懂，因此就只能紧张的问：“外公没事吧？” 陈涣摆了下手：“没回血，没事。” 然后他又对张镇廷说：“张爷爷放心，这会外面有我们帮忙照应著，出不了岔子。他现在就只听您的，您盯著他休息会。” 张镇廷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悲伤，但还是点点头：“好。” 陈涣简单的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休息间。 这时候外人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绵软无力的，不如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祖孙。 结果他刚把门关上，就见到幽灵一样的温清然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嚇得陈涣当场倒退了两步，差点撞门上。 温清然盯著他看了好一会儿，直把人看到心虚，才慢慢开口：“齐叔叔说家里忙不开，想请你过去帮忙写礼簿。” 陈涣眉毛微微拧了一下，不明白此举的意思，但还是同意了：“行。” 他顺著温清然指的方向走过去，温清然陪他走了一小段路了，忽然开口：“李松哭够了，在陪齐叔叔接待宾客，嫂子陪张阿姨跟殯仪馆那边对接。” 陈涣点点头。 温清然忽然压低了声音：“张家来的亲戚不少，我听说老爷子是早上被气晕的。” 陈涣点点头：“你安排车去接一下纪旭他们，如果葬礼上有人闹事，就让他们把人按住，等齐天一事后腾出手了再处理。” 温清然应了下来，很快找了个藉口离开。 陈涣疑神疑鬼的盯著他背影看了一会儿，结果他自己先被人喊了名字。 只在之前来念城开会时见过几次的张主任看到他跟见到了救星一样：“陈涣，快过来帮帮忙。” 陈涣：“……” 他收回视线，走过去立刻明白他一个头两个大的原因了。 一边跟人吵架一边记帐能不头大吗。 陈涣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开口就是：“张叔，需要我把人打出去吗？” 一瞬间，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507章 这可真是……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活泼啊 才说完，张镇廷就止不住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周围立刻有人劝老爷子先去休息，別到时候他也倒下了，那张家才真是天塌了。 齐天一也跟著安慰了两句：“外公，我和妈妈都还得靠著您这棵大树呢。” 张镇廷摇著头嘆气：“老了啊，老了。” 他拍了拍齐天一扶著他胳膊的手：“这里交给你处理吧。” 齐天一应了一声，平静的和张继宗对视：“不是诚心来弔唁的话，以后就不用进张家大门了。” 说完，他对身后跟过来的人交代了一句：“把人撵出去。” 张主任很积极的上前帮忙，陈涣：“……” 这可真是……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活泼啊。 看来体制內的工作还是很大程度上束缚住了他的本性。 他有点无语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因为齐天一专门跟他说了一句：“麻烦你和表叔在这里照应著，还有来闹事的，你直接帮我处理了就行。” 陈涣爽快点头：“成，张爷爷吊瓶应该还没打完吧，你把老人照顾好就行，外面不用你操心，纪旭他们也马上到，我让清然安排人去接了。” 齐天一朝他頷首：“多谢。” 等齐天一和外公重新回到休息间，沙发上已经坐了另一位老人。 事实上，他们能来的及时，也是多亏了他带话。 齐林见张镇廷走路还发虚呢，连忙起身去扶人：“亲家。” 张镇廷摆了下手：“咳咳，没事，就是使不上劲，我歇歇就好了。” 齐天一就没那么客气了：“爷爷你扶外公到床上去，我叫医生过来重新配药。” 齐林也不介意被孙子使唤，摆了下手：“行，你去吧，” 等齐天一出门后，张镇廷又一次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齐林扶著人躺下，自己也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亲家，咱得把心放宽啊，活到咱们这个岁数，剩下的日子就都是为了孩子们活了。你要是跟著老二倒下，那张家的天可就真塌了。” 张镇廷：“道理我不是不明白，但镇岳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这跟让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有什么区別。” 齐林嘆气：“唉，老二这些年，也不容易，在医院里熬著，太磨人了。” 张镇廷无声的点头。 齐林也知道这时候旁人安慰的话就是说出来也没用，他乾脆表明自己的来意。 等齐天一带著医生过来，帮张镇廷重新扎上针后，他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了几份协议。 “我今天来啊，一是来弔唁老二，二呢，也是来给亲家你吃个定心丸。” “这里面是我的遗嘱，当初俩孩子结婚前，咱们就说好了，齐家未来一定是天天的，咱们合两家之力供养一个孩子。”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后来因著咱们俩家的亲戚都是一堆糊涂帐，这么多年，即使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明確对外公布这件事。” “现在你我都退下来多少年了，我觉得不能再拖了。” “等老二这边的事了了，咱们就请几个老友一同做见证人，去把这事彻底定下来，你看怎么样？” 张镇廷看了眼齐天一：“天天的想法呢？” 齐天一沉默的跪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我未来如果有孩子，那我保证，只要有齐家的，就一定有张家的。” 第508章 那张叔也一定想好事后的检討该怎么写了吧？ 齐林抬手揉了揉齐天一微微垂下的头顶：“乖孙。” 张镇廷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老哥哥主持这事了。” 齐林想了想：“对了，把宋家那小子也一块叫上吧。” 他语气坚定：“就算日后有什么变动，我们这些老傢伙都死绝了，也至少有一个人是站在天天这边维护他的。” 这算是给齐天一多上了一道保险，也是对陈涣所代表的宋家的示好，更能让陈涣和齐天一的联繫更紧密。 齐天一知道陈涣肯定不会拒绝，於是直接帮他点了头。 陈涣还不知道有人擅自帮他做了什么决定，当然，他也確实不会拒绝就是了。 宋家有世交好友，但除了维护之外，他也总还是扩宽一些新的交好对象。 就比如他这会跟张主任的合作挺默契的。 陈涣就只负责记，张主任要更忙一些，主要表现在他又要给陈涣端茶倒水，又要给陈涣把人挨个介绍给陈涣认识。 可能是看陈涣冷下脸的模样不好惹，也可能是知道张主任有事那是真动手，又或许是因为张镇廷的余威尚存，总之他们后续的工作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 等主要的几批宾客到的差不多了，张主任才鬆了口气：“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陈涣：“……” 陈涣语气诚恳：“不至於，今天刷新了我对张叔的认知。” 张主任拿上礼簿册带陈涣去见张镇廷，闻言摇了摇头：“虽然天天叫我一声表叔，但这只是客气的叫法，实际上我跟张家的血缘关係比较远。” “如果是比较亲近的话，他应该叫我表舅舅才对。” 陈涣恍然，怪不得，他有时候会觉得有些违和。 张主任说：“不过我家当时遭灾，就剩我一个了，所以我是被大伯和二伯资助长大的。张继宗他说的那个太姑奶，是张家还活著的辈分最大的长辈，不过大伯早跟他们分了家，天天也没怎么见过，不用太在意，回头我找个机会料理了这事。” 陈涣：“……” 陈涣：“张叔，你现在跟开会的时候，判若两人。” 虽然这位张主任自称跟张家血脉关係很远，但他怎么看，都觉得他和齐天一打架时的起手式如出一辙。 张主任微笑：“那时候我坐在党徽之下，维护的是国家利益，现在我为自己尊敬的长辈守灵，一时衝动是人之常情。” 陈涣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张叔也一定想好事后的检討该怎么写了吧？” 毕竟是眾目睽睽之下打人，就算情理上说的过去，张主任也必须给组织一个解释。 要知道张主任坐的位置被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等著抓小辫子呢。 张主任：“……” 巧的是，他们走进休息间以后，张镇廷也问了类似的话。 张镇廷翻看著礼簿册，声音如常的问他：“张有，动手之前你考虑过后果吗？” 张主任：“……” 张主任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大伯，我会给组织上打书面报告的，事出有因，应该不会有处分。” 第509章 聪明的孩子只需要点到为止 陈涣在一旁努力压平嘴角，儘量让自己不要在这么肃穆的场合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出来。 虽然他现在真的有点想幸灾乐祸。 咳咳，谁让他印象里，张主任还是那个穿著西装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模样啊。 他感到了被愚弄。 但他也没幸灾乐祸多一会儿，老爷子把张主任训斥了一通后，转头就看向了他。 陈涣：“……” 陈涣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端端正正的站直，很有礼貌的开始嘘寒问暖。 齐林这一趟没白来，一个定心丸给老爷子吃下去，张镇廷的精气神都被提起来不少。 他无声地看了陈涣一会，嘆了口气。 陈涣：“！” 张镇廷招了招手，叫他到自己身边来，靠坐在的一旁休息的齐天一用腿勾了把角落里不起眼的凳子，轻轻一踹，凳子就朝陈涣滑了过去过去。 陈涣借著回身接凳子的功夫，目露凶光，狠狠瞪了眼齐天一。 齐天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裹了裹身上的毛毯闭眼小憩。 张主任：“……” 张主任在心中无声的嘆了口气，深觉自家这大少爷脑子可能是伤心傻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空调遥控器，將温度往上调了两度，风力也调成了最小风。 而回过头的陈涣，顶著一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巧脸坐到了张镇廷面前。 他轻咳一声：“张爷爷，您老想说什么直说，別嘆气，怪嚇人的。要不像骂张叔那样骂我两句也行。” 张镇廷也不知是太无语了还是心情忽然激动了一下，忍不住又开始咳嗽了。 齐天一终於睁开眼睛：“陈涣，有时候把嘴闭上对大家都好，真的。” 陈涣手法熟练的帮张镇廷顺了顺气，没搭理他。 缓过来的张镇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一家子大老远的飞过来，里里外外的帮忙，这样我还要骂你两句，那我就是在倚老卖老了。” 陈涣哄道：“哪有的事，要是我哪儿做的不对，您是长辈，训斥两句也是应当的。” 张镇廷拿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额头：“真是会卖乖。” 他也不提自己看出来陈涣当时也有动手的打算，只是语重心长的跟他说：“我听天天说，你从小就学格斗？” 陈涣承认道：“是，格斗还有一些逃生技巧，家里都专门请人教过，有段时间经常有绑架的新闻，家里担心我被绑架。” 张镇廷点点头：“你们小时候治安不如现在好，我们也想让天天学来著，不过他自幼养尊处优，吃不了那个苦，一天两天的新鲜劲过了就哭闹著不要上课了。” 陈涣忍著笑意丟给齐天一一个『没想到你小时候比现在还废物』的眼神，齐天一直接拉著毯子盖住了脑袋。 其实陈涣小时候也不懂为什么要学这些，因为他一向觉得，绑匪要是真绑架他，他和绑匪谁先崩溃到受不了还不好说。 但这不影响他藉机嘲笑齐天一。 不过很快陈涣自己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紧接著张镇廷就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几招，当时教我们武术的老师告诉我们，习武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所以在你要动手之前，要谨慎、克制、斟酌，不要演变成恃强凌弱的莽夫。” 陈涣心虚的垂下头：“您说的对。” 张镇廷拍了拍他的手，聪明的孩子只需要点到为止，何况他觉得陈涣应该是心中有数的。 只是刚刚陈涣和张有是在一起的，他如果只训斥了张有，不利於两人的和谐，这才多提点一句。 说完这些，他摆摆手让张有先出去，然后才对陈涣说了齐林的提议。 陈涣一点没迟疑，应的很爽快：“没问题，我可以在念城多留一段时间。” 张镇廷满意的点点头，又多解释了两句：“齐家跟我们张家是姻亲，两家这么多年从没起过齷齪，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能儘快把这件事落到实处，也给天天多层保证。” “说起来，这事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做的不够好，以前总想著都是自家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结果反而养大了个別人的胃口，还惦记起镇岳的遗產来了。” 陈涣轻声安慰：“总有些眼皮子浅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但您也不能只看不好的，那不是还有许多好的，就比如说张叔，如今夸大点，也称得上一句位高权重了，到了您面前不还是乖乖站著听训吗。” 张镇廷听到张有的时候，眼神中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欣慰：“那孩子確实不错，知恩，是个可交之人。” 陈涣和蒙在毯子中的齐天一同时点点头。 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陈涣发现他眼神又有些发蔫了，就哄著人躺下再睡会，他轻声说道：“齐叔叔在外面接待宾客，没有喧宾夺主，葬礼上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张阿姨亲自主持的。” “您先睡，等有精神了再过去，我到时候让人来叫您。” 张镇廷点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陈涣出休息间的时候，齐天一也鬆开毛毯跟了出去。 陈涣看他的黑眼圈就皱眉：“再回去睡会，今晚肯定要你守灵的。” 齐天一长吐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他从兜里摸出被压的皱巴巴的烟盒：“出来抽根烟。” 他垂眼道：“你比我会哄外公开心。” 陈涣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不至於这时候吃这种奇怪的醋吧。” 第510章 谁让他是爹呢！ 齐天一不会哄老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得到什么，根本不需要靠哄的。 至於他自己，陈涣心想，他会哄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小时候確实太欠揍了，十分需要把眾人护至身前，不然很难活到今天。 他抬手摆了摆：“行了，忙活大半天我都饿了，我找我老婆吃饭去了。” 他指了指休息间的门：“抽完烟滚回去睡觉。” 齐天一难得没跟他呛声，只是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陈涣找到林中月的时候，林中月正陪著张桂熙对仪式的流程。 陈涣觉得这两口子的相处模式也很有意思。 按理说齐安这个女婿也算小有成就拿得出手，是可以去写礼簿的，但他在知道张主任那边有麻烦后，第一选择竟然是找了他这个外人来写。 避嫌到这个程度，旁人看来肯定要怀疑是不是夫妻感情不好了。 可偏偏这夫妻俩的感情又极好。 陈涣也只好感慨一下，还真是每家人的相处模式都不一样。 张桂熙看陈涣来寻人，也反应过来她拉著林中月忙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让人先去垫垫肚子。 她一拍额头：“是我糊涂了。” 她指了指齐安右手边的一个小门的方向：“我们在那边定了小食堂，谁饿了就过去吃一口。你们想吃什么菜，也可以让师傅现炒” 林中月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阿姨多心了，我这么大个人，饿了还能不知道说吗，阿姨要吃点什么吗，我们帮你打包回来？” 张桂熙想了想：“帮我带碗粥吧，不太吃得下。” 林中月应了：“好。” 等两人出门之后，林中月才问陈涣：“我之前看人都跑你们那边看热闹去了，怎么回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陈涣就把写礼簿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说完，他真心实意的感慨了一句：“虽然我总骂老陈没用，但在这事上，他可真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 林中月想了想补充道：“可能不止同辈，能做到咱爸这样的，本就少见。” 陈涣：“也对，就陈知那脑子，身边要是再多几个想要挑拨离间的亲戚，那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林中月：“……” 那倒也不是很难想像。 结果无非就两个，要么陈涣把亲戚和陈知一起赶出家门，要么陈涣老早就过继到宋家了，反正到时候吃亏的肯定不是陈涣就是了。 陈涣轻哼一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林中月斜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在夸你，夸你小小年纪就谋而后动，陈知和你爸加起来都不是你对手，这也不行吗。” 陈涣在学心理学的时候就觉得，一定程度上环境是可以塑造一个人性格的。 就比如陈敬山那种基因竟然能生出温清然这样的好孩子。 又比如，不过结婚三年多，林中月现在说话都带了点文人墨客那种明褒暗贬的阴阳怪气的味道。 但他不会跟自己老婆计较，只会把帐默默记在陈敬山头上。 即使陈敬山都没跟林中月相处过几天。 但谁让他是爹呢！ 当爹的不就应该勇敢的给儿子和儿媳妇背锅吗！ 他这是在给陈敬山行使当爹的权利的机会啊！ 这样想完，陈涣心平气和地轻轻在林中月额头上敲了一下：“贫嘴。” 林中月：“……反弹。” 不是，陈涣怎么好意思说她贫嘴的！ 他们家还有比陈涣更適配这俩字的人吗？ 陈涣：“反弹无效。” 林中月：“……” 够了，就让这个堪比小学生吵架对话在她这里终止吧。 说到底，还是秋秋前段时间给他们转述同班同学吵架的时候，绘声绘色的表演的太过投入，她和陈涣才被这对话洗脑了。 原本两人也只是玩笑似得拌嘴，她不说了，这件事到这里也该划上句號了。 结果林中月一抬眼，就看到温清然坐在小食堂靠门口的位置，手里拿著个馒头，一言难尽的看著他俩。 林中月：“……” 她的一世英名！ 陈涣也有点无语，这人今天是为了弥补唯物主义的葬礼上没有鬼的遗憾，专门来cos幽灵的吗，怎么隨机在各个地点出现。 温清然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埋头继续吃饭了。 陈涣和林中月也没真的麻烦灶上的师傅，隨便选了几个小菜，就坐到了温清然旁边的空位上。 林中月说没有胃口还真不是在说客套话，殯仪馆的气氛太过凝重，確实没什么吃饭的欲望。 上菜之前，两人盯著温清然吃了一会。 温清然：“……” 温清然木著脸：“吴姐没说需要我减肥，可以吃。” 林中月点头：“吃吧，就是看你吃的很香。” 温清然：“……嗯，饿了。纪旭他们都到了，他们眼里都有活用不著我安排。” 陈涣也点点头：“不急著说这些，吃你的。” 温清然：“……” 谁被这么盯著还能吃的下去啊。 他是什么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珍稀野生动物吗。 他默默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也不参与两人说閒话的话题。 很快他就听到林中月说起齐安：“齐叔叔路过正好问了我一嘴，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让清然去找你了。” 温清然：“……” 温清然再次加快的吃饭的速度。 陈涣眯著眼睛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未接来电的通知，略微推算了一下时间。 陈涣：“……” 这特么不是完全听到了吗。 合著他送齐天一去休息室的，这倒霉孩子就在后面跟著呢？！ 温清然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那边了。” 感觉自己突然被嫌弃了的林中月：“啊？” 等人走后，林中月撞了下陈涣的胳膊：“什么情况，你又惹他了？” 陈涣抬手捂住了脸：“这也能怪我吗，我只是安慰齐天一的时候隨口说了句，要是我死了，我不希望他困在自责里，琢磨著给我报仇，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林中月一言难尽：“说真的，清然没揍你算他脾气好，明知道孩子听不得这个，还非得说。” 陈涣也很委屈：“我哪儿知道就这么寸，正好让他听了个全须全尾。再说了，我这也算提前交代遗言了，这种事谁能说的好，万一遇到意外了呢，到时候齐天一也能帮忙照应著。” 林中月缓缓抬手：“现在我也有点想打人了。” 陈涣抬手跟她击了个掌：“说笑的，好好活著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標。” 林中月瞪了他一眼：“以后说话注意点。” 陈涣在嘴边做出拉拉链的动作：“这次真长记性了，这也太嚇人了，他是什么无孔不入的新时代幽灵吗。” 第511章 既不顾他的死活，也不顾大家的死活 大多数时候，林中月都是很愿意配合陈涣的，但偶尔，她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公平公正。 “我觉得这事你至少要承担百分之百的责任。” 陈涣吐槽：“百分之百和至少到底是怎么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里的，一下午不见，你也不开始说人话了吗？” 林中月眼神真挚的和他对视：“那你应该反思一下。” 陈涣敷衍又真诚地点点头：“反思，回头就反。我去取餐，你要辣酱吗？” 林中月：“……” 不是错觉，真的感觉有被敷衍到。 但陈涣还记得她胃口不好，要帮她拿辣酱下饭。 林中月瞬间就原谅了他刚刚的敷衍，语气坚定：“要！” 林中月毫不心虚，因为她相信，就算是温清然本人坐在这，也会理解她的。 很显然，温清然也有类似的自觉。 所以他选择远离陈涣，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但他明显小看了无聊时候的二代们，他们能搞出来的活远超他这个本本分分的老实孩子的想像。 以及，温清然再一次確定了，看这俩大哥的笑话，真的是这群人永远玩不腻的游戏。 为此他们甚至愿意事后挨揍。 晚上守灵时，是纪旭先找到了温清然。 关於这个，温清然其实不止一次疑惑过，为啥纪旭总是热衷於这种事。 他趁著某一次群里热热闹闹的討论去哪里团建的时候，私下里问过陈涣。 陈涣当时回答的很隨意：“因为他的人生已经一眼看到头了，你总得让他在枯燥乏味的混吃等死的过程里找点乐子吧。” 温清然当时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如今三年过去了，温清然更疑惑了。 “到底是什么，促使纪旭已经给陈涣当了三年任劳任怨的牛马了，还这么初心不改啊？” 他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然后从没找到过答案。 但现在纪旭既然舞到了自己面前，温清然认为不问一下就不礼貌了。 纪旭捂著自己的胸口，缓缓向后倒去：“二少你现在说话好扎心。” 温清然瞳孔地震，连忙伸手捞人。 结果他手才刚伸出去，纪旭自己熟练的站稳了，手架上了温清然的肩膀，带著人往一旁的角落里走：“这是我的秘密，得两个人悄悄说。” 温清然：“……” 温清然一听他这不著调的话，立刻甩开了纪旭的胳膊。 別管之前纪旭有没有好好解答问题的打算，现在都肯定没有了。 甚至他怀疑，纪旭还想把他也变成乐子的一员。 谁让守灵的时候，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他们不能玩手机呢。 一群大小伙子在灵堂里，总要找点打发时间的事干吧。 纪旭以远超正常水平的热情关心他：“是跟涣哥闹彆扭了吗，咋回事，给哥说说。” 温清然：“……” 上次见到他们如此热情的时候，还是齐天一被陈涣坑到公司办理入职的第一天。 温清然学著陈涣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原本比陈涣稍圆一些因此显得格外无害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的起来：“谁是哥？” 纪旭：“……” 纪旭：“嘖，还在意这种事，行行行，你是哥你是哥行了吧。” 温清然：“……” 谢谢，有被糊弄到。 纪旭：“来，二少哥跟我说说，跟涣哥闹彆扭了？” 温清然看他这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就十分无语。 於是他没好气的回了句：“没闹彆扭。” 纪旭狐疑的看了他一会，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温清然也礼尚往来的『嘖』了一声：“真没有，不信拉倒。” 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温清然一定会隨口扯个藉口糊弄过去，而不是嘴硬。 他木然的看著纪旭不顾他的死活，也不顾大家的死活开始组织关係调解座谈会。 大家配合的拎著椅子围坐成一个圈，中间还放著两张面对面的椅子。 温清然：“……” 温清然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念！ 然后就被齐天一拎著后脖领子拽了回来。 第512章 家庭关係调解座谈会 温清然不是很想跟死者家属动手，他开始尝试嘴炮：“我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够尊重张二爷爷，也容易打扰老人家的清静。” 他语气真诚，齐天一也同样很真诚的告诉他：“我觉得这样挺好，二姥爷一个人的话，我怕他在黄泉路上太孤单，大家热闹一点，他在那边听到就不会太害怕了。” 温清然长嘆一口气，缓缓攥紧拳头：“这真的不是我本意。”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刚刚不知道被他们找了什么理由支开的陈涣回来了。 陈涣狐疑的看著他们俩这动作：“你们什么时候关係这么好了？” 温清然：“？” 陈涣什么时候也瞎了？ 齐天一指了指已经围成一个圈乖乖坐好的大家：“就等你俩了。” 陈涣无语：“又在闹什么，你也陪著他们胡闹。” 齐天一顺势鬆手，用比刚刚跟温清然说话时还要真诚一百倍的语气说道：“现在不遂了他们愿，等会还能搞出更离谱的事出来。” 陈涣：“……这我信。” 不是信他们的人品，就单纯信他们的搞事能力。 他嘆了口气，对温清然说：“走吧，看看他们又要干啥。” 温清然：“……”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温清然反抗无效，只得脚步沉重的跟在陈涣身后往回走。 纪旭热情的招呼他和温清然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去。 陈涣：“这又是整的哪出啊？” 纪旭清了清嗓子，拿出在公司主持会议室的郑重语气说道：“热烈欢迎涣哥蒞临指导我们第数不清多少届家庭关係调解座谈会。” 陈涣：“……” 陈涣扭头看向齐天一。 齐天一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第二个嘉宾是我。” 陈涣无语的走过去，大刀阔斧的坐下：“行吧，看在咱们齐少这么牺牲自己的份。” 温清然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另一个空位上，嘴上念叨著：“他在骗我们，这屋里他还能跟谁调解。” 总不能是躺著那位吧。 李松轻咳了一声，缓缓举起手：“是我。” 温清然：“……” 纪旭狡辩道：“一个是涣哥的弟弟，一个是齐哥的小弟，也就差了一个字而已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温清然实在无话可说了，他坐在陈涣对面，已经快忘了跟陈涣闹彆扭的事。 某种角度来说，这群人的最终目的也勉强算是拐著弯达成了。 他拼命给陈涣使眼色，让他说点什么。 陈涣想了想：“嗯，那齐少的牺牲確实还挺大的。” 都已经直接亲身上阵坑害他了。 温清然：“我不是让你赞同他们。” 陈涣失笑一声：“那咱们速战速决。” 他把准备好问题，还打算充当调解员的纪旭赶回座位上。 隨后，陈涣直截了当的开口问温清然：“是生气了还是不高兴了？” 周围的一圈人瞬间就不干了：“哥你玩赖啊，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谁知道温清然还真就给出了一个准確的答覆：“没生气，是有点不高兴，但我相信你的承诺，所以我很快就会哄好自己的。” 他重点强调了一句：“不需要调解。” 陈涣对一圈等著看热闹的人摊开手：“看，解决了。” 周围人：“嘁——” 陈涣才不管他们的抗议的，直接起身给齐天一让位置。 温清然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跟上。 他像是齐天一刚刚胁迫他那样，胁迫李松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陈涣只是对著齐天一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齐天一就示弱般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之际，陈涣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齐天一：“……” 看著陈涣这一天都没少帮他忙活的份上，忍了。 纪旭本来就是为了搞事去的，两把椅子的位置放的很近，是那种刚好够人规规矩矩的把腿放好的距离。 只是陈涣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他直接把椅子往后撤了一步。 不过他起身的时候，又特別贴心的把椅子给他们挪了回去。 纪旭轻咳的一声，再次起身，准备夺回自己主持人的话语权。 齐天一：“闭嘴。” 纪旭：“……好嘞。” 李松原本还有点彆扭，闻言没忍住笑了一声。 然后想到这里是灵堂，又连忙憋了回去。 他绷起脸，抱著胳膊看齐天一：“齐哥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叫我一声。” 原本他是有点装腔作势的，说完这句，他立刻绷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粉色很快又蔓延全身：“明明知道我也是一直叫二姥爷的。” “我这次真的很伤心，就好像我自以为跟你们已经很亲近了，是你们的名誉家人了，但实际上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只是一个从小被你家里选中给你当小弟的小跟班。” 纪旭：“！” 温清然现在坐的是刚刚李松的位置，离纪旭很近，他凉凉的开口：“玩脱了吧。” 纪旭：“……” 这谁能想出来重头戏在李松这呢。 在攛掇著开座谈会之前，李松也没说啊！ 等会，纪旭猛地回过神：“……好小子，被他利用了！” 温清然冷哼一声：“活该。” 纪旭开始疯狂给陈涣隔空投放眼神。 包括且不限於『帮帮忙』『救命』『大慈大悲的涣哥』『救我狗命』。 在他一系列的自救信號中，陈涣泰然自若的闭上了眼睛。 纪旭想了想，认真的向公司副总自荐：“居也大厦二號楼不是要开工了吗，要不我过去坐镇吧。” 温清然也是没想到，这人想了半天，竟然想了这么个临阵脱逃的主意出来。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个二少，做不了主。” 不知为何，纪旭总觉得这话里有种陈涣式的阴阳怪气。 就是指里面里面的每个字听起来就是正常话，但合起来就让人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纪旭不由得发出感慨：“你……” 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就听温清然说：“闭嘴吧，等会齐天一看过来了。” 纪旭：“……唉！” 公司里最后一个纯良的小绵羊也被陈涣养歪了！ 两人搞这一连串小动作的时候，李松已经当著大家的面，发表了一篇对齐天一的檄文。 隨后他就紧盯著齐天一的反应，如果齐天一对此无动於衷，那他们这兄弟也不用做了。 齐天一默了默，没为自己找藉口，乾脆的开口道歉：“对不起。” 李松抿抿唇，起身就要走。 齐天一自顾自的继续说：“我那天太急了，但你说的是事实，我习惯了你会自己跟上来，所以总是不小心忽视你，关於这件事我很抱歉。”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齐天一道歉啊，更別说这种当眾道歉的时候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努力保持严肃的心情，是尊重兄弟已逝的长辈，那现在他们是真有点笑不出来了。 不只是纪旭，其他人也开始频频朝陈涣投递匿名信號。 陈涣气定神閒，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事实也跟他想的差不多，听到齐天一说『习惯了』三个字的时候，李松就已经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他回过身认真的对还坐在椅子上的齐天一说：“其实小时候不仅是你在选择我，也是我在选择你，因为其他人都会欺负我，嘲笑我像小姑娘娘们唧唧的，只有你平等的不把所有人当人，我觉得很亲切。” 所有人：“？” 什么玩意？！ 你这孩子的择友观出了大问题啊！ 李松抿了抿嘴：“来的时候，涣哥跟我说，人生的最后时间，应该留给你们这些最亲的人，我觉得他说的对，但我还是会有点难过。” 齐天一点头：“可以理解。” 李松：“我还是愿意继续跟你玩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像温清然一样，我应该也会很快哄好自己的。” 纪旭对此由衷地发出感慨：“不管是当弟弟的，还是当小弟的，都真好哄啊，我咋没有这样的弟弟呢。” 温清然瞥了他一眼：“纪旭。” 纪旭疑惑的看向他：“什么事？” 温清然问他：“你小学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个词，叫做祸从口出。” 纪旭正要疑惑，就听温清然对他身后喊了一声：“哥。” 纪旭：“……” 纪旭跟著回头，就见陈涣挑眉看他。 纪旭的脖子咔咔咔的拧了回去。 不愿面对现实！ 而温清然已经叭叭开始转述他刚刚明显是玩笑的话了：“纪旭说他自愿前往九澜负责居也大厦的扩建项目，我觉得我们要对这种有激情有动力有上进心的员工予以充分的支持和鼓励，你认为呢哥？” 陈涣不知道纪旭是怎么得罪温清然了，但这会他肯定不会当著別人的面下温清然的面子。 所以他也只好委屈一下拼命摇头的纪旭了：“可以，回去打个报告给我……” 话没说完，他就想起齐天一外公拜託他的事，於是改口道：“你自己批了就行。” 温清然点点头：“好。” 第513章 看谁都像狗VS看谁都像空气 被兄弟俩无视了个彻底的纪旭：“喂喂喂，涣哥，有点离谱了啊，你宠自己弟弟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別牺牲我啊。” 陈涣似笑非笑：“那些椅子是自己长腿围成一个圈的？” 纪旭：“……” 纪旭开始装作很忙碌的样子：“那啥，涣哥，我看看齐哥那边。” 说完，也不等陈涣回应，就迫不及待的跑路了。 温清然目送纪旭仓皇逃窜的背影，十分无语。 哪怕这一幕他看过无数次，也还是很想吐槽：“他至於吗？” 陈涣瞥了他一眼：“不用管他，跟我过来。” 温清然：“……” 好，现在想逃的人变成他了。 这可真是別人解释无数次，都不如亲身经歷一次，他甚至开始在心中无理取闹的抱怨纪旭走的时候怎么不叫他一声。 不多时，陈涣停下了脚步。 他就只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而已，並且他很確信，別人不会不长眼睛的来打扰他们。 温清然从陈涣的举动中读出了这层含义，他忽然就有些微妙的想笑。 不是被戳中了笑点那种笑，就只是单纯的想笑。 这人明明活的比谁都好，比谁都自在，凡是让他不自在的，都会更不自在。 好吧，果然是他想多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他为一点小事生闷气很没必要。 尤其是在陈涣一言不发的时候，温清然就条件反射的开始心虚。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陈涣说话口无遮拦，心虚的却是他。 温清然尷尬的开始没话找话：“我不是在针对纪旭，就是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他外公家那边最近因为家產分配上有分歧，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他本来在家里地位就有点尷尬了，我想著让他出去避一避，就算没今天这回事，我回头也要找个机会跟他说的，不是因为个人情绪针对谁。” 陈涣很欣慰地摇了下头：“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公司里从上到下都说你处事公正，就算不解释，我也永远相信你。” 温清然抿起嘴角不自觉开始上扬的弧度，矜持的点了下头。 陈涣趁机开口：“我跟齐天一说的话，你就全当我是在信口胡诌，我当时只是在劝齐天一想开点，没想那么多，下次我拿別人举例。” 温清然摸了下鼻子，声调也因为心虚和不好意思交匯出来的复杂情绪稍微降了点：“我知道的，我本来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在陈涣面前恳切地进行自我反省：“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能要求你只在懟陈敬山的时候开启妙语连珠buff，是我脑子一时短路没反应过来。 陈涣：“……” 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的骂他。 以及，他真的很好奇：“陈敬山最近又惹你了？” 温清然皱眉：“没有。” 陈涣：“……” 很好，就是单纯还在记仇之前的事。 他刚这样想著，就听温清然继续补充了一句：“我觉得陈知完全是被他纵容出来的。” 陈涣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这事还是交给陈敬山自己解决吧。 温清然不是很想提陈敬山，开始转移话题：“我没想到李松会发脾气。” 这话一说，陈涣果然没在抓著陈敬山的事说，而是挑了挑眉：“很惊讶？” 温清然点点头：“更惊讶的是齐天一竟然会道歉。” 他精准又犀利的评价：“令人毛骨悚然！” 陈涣一时没忍住：“噗。” 他扭过头，扶著墙笑了好一会，才重新转回头：“你这话不要让齐天一听到，不然他又要炸毛了。” 温清然郑重的点头：“我知道。” 然后他继续看向陈涣，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们在公司共事三年，私下聚会也一次不落的参加，对齐天一的性格，他也能说是有些了解的。 傲气，性子也相当不怎么样，虽说不会刻意针对別人，但也算不上好，就像李松说的那样，单纯不把人放眼里的无视。 对此，温清然私下里还跟他嫂子偷偷討论过，到底是陈涣看谁都像狗好一点还是齐天一看谁都像空气更和善一点。 林中月当时很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剧本递给他，让他多读剧本，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温清然认为，陈涣应该不会这么敷衍他的。 確实如此，陈涣想了想，说道：“一直以来你大部分时间都在我的社交圈里玩，很少出去交新朋友。” 温清然点点头，如果不是陈涣，他更愿意回娱乐圈演戏，根本也不想认识那些曾经在他刻板印象中只是不学无术的紈絝富二代。 陈涣继续说：“你但凡出去看看，就会明白我们这一圈氛围已经算比较好的了。而良好的氛围是需要大家共同维繫的，这里面的大家也包括我和齐天一。” “之前我们俩针锋相对，谁也看不惯谁，打架、比赛、互坑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但有一点是我们的共识，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来，是我自己推测的。” 他认真的看著温清然，放慢语速的强调道：“別人可以玩笑一样说你可真是个祖宗，但你不能真的把自己当祖宗，你可以有傲气也可以自持矜贵，但不能因为別人乐意哄著你捧著你，就真的变得的自大和自以为是。” 说完，他又回到平时正常的聊天语气隨意道：“大家都是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李松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会有自己的脾气，如果真闹掰了，就算碍於面子情不会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上赶著一起玩给自己找不痛快。” 温清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陈涣顺手往另一边的角落里指了下：“你看，李松和齐天一也在说小话，你猜他们会不会也在背后蛐蛐我们。” 温清然：“我觉得不会。” 因为李松明显生气的很占理，这么一对比，就更显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 陈涣摇头：“这样挺好，我虽然没有窥视你隱私的癖好，但也希望你有任何意见都能直接对我说，憋成陈知那样容易发生心理变態。” “这句不是骂她，是一个心理学上的病理心理状態。” 温清然：“……我知道了。” 第514章 这些朋友你算是交到了 一群人在一块，调解一下这边的纠纷，再挑拨一下那边的离间，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而年轻的资本总是在这种时候展露的淋漓尽致。 熬了个大夜的小伙子们，只浅浅眯了一会儿，就重新精神焕发的状態。 他们很快就收到了自家长辈前来弔唁的消息。 哪怕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可能都不认识张震岳是谁。 但不看別人，也要看自家孩子，当父母的总是要为孩子多想一层的。 齐安欣慰的拍了拍齐天一的肩膀：“这些朋友你算是交到了。” 昨天来的人中，有冲张震岳本人来了，有冲张镇廷来的，也有冲张桂熙和齐安两人来的。 但今天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为了齐天一来的。 陈涣的婚礼他也低调去了现场，他们捧了陈涣的红事，也全了齐天一在家中白事里的脸面。 齐安感慨：“都是好孩子。” 齐天一抿唇点点头：“爸，我以前……是不是有点混帐了。” 齐安失笑：“你是我儿子，没杀人没放火的，虽然脾气臭点，但也遵纪守法，如果连你这么点小个性都兜不住底，那你爸这些年大约也是白混了。” 齐天一还想说什么，齐安已经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难过，看著你短短几天就长大了许多，爸爸很欣慰，但也很心疼，我和你妈都还年轻，乖宝慢一点长大也没关係。” 齐天一整张脸唰一下就红了。 为什么他不抗拒天天这个小名，那是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让人能羞耻到地缝里的小名。 齐天一咬牙切齿：“不许叫这个！” 齐安敷衍的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去吧，那些为了你来的人，你去招呼一二，不要怠慢了人家。” 齐天一不太高兴的朝他冷哼一声，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收敛起浑身的不驯，乖巧的挨个叫著叔叔阿姨感谢一番，然后再被对方客套的安慰一两句。 齐天一不怪他们安慰的不走心，走心的事已经有人替他们做完了，他们能来就已经足够了。 陈敬山和宋兰亭以及宋兰台和许星嵐也来了。 说实话，他们和张家的交情一般，但还是同一个原因，孩子们的交情到了，自然也会反向影响大人之间的走动。 何况宋兰亭本来对齐天一就已经很熟了。 虽说从前俩孩子总吵架，但每次见面，齐天一都会老老实实的叫她宋阿姨，也是很尊敬长辈的好孩子。 此刻，宋兰亭正拉著齐天一的手，有些心疼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再难过也不要不顾自己的身子，不然老人家走的都不放心你。” 齐天一乖乖应了：“之前没好好吃饭，昨天吃了，今天也吃了，明天也好好吃饭。” 宋兰亭真心实意的夸奖：“真厉害，等回公司了阿姨给你专门订餐，咱好好补补。” 齐天一：“嗯。” 陈敬山弔唁完，听著两人这俩人的对话，眼角都忍不住跟著抽搐。 他无语的摇摇头，把陈涣叫到一边，满脸写著有事要跟他说。 陈涣有点意外，但还是跟他过去了，结果陈敬山一开口就是：“季延要见你。” 陈涣：“？” 他抬手就要去摸陈敬山额头：“烧傻了？” 陈敬山：“……” 陈敬山深呼吸，一把將陈涣作乱的手抓下来，死死按住：“季延的律师联繫了我们，他让我们帮忙带话，他说他还有没交代的，但是要你去见他一面，他才愿意说。” 陈涣大为震撼：“我凭什么同意？审不出来是负责这件事的人能力有问题，他说啥你就同意啥，你脑子坏掉吗？” 陈敬山：“……” 这就是他儿子，但別人的葬礼上，不是很想在这里跟陈涣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於是他忍耐了下去，咬牙道：“季延说，当初他赔给你的那部分资產，他还有一套不相上下的可以送给你，我觉得你会心动，你如果不想要，我就让人去回绝了。” 陈涣斩钉截铁：“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基本义务！” 有那么一刻，陈敬山似乎是被陈涣表现出来的人性光辉给闪耀到了，好半天，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语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涣斜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陈敬山：“……” 瞥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温清然，又看了眼目光灼灼、眼神里面还写满了『你要说我不对，那我可有好多话要说了』的陈涣，陈敬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远香近臭。 原来离家出走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好孩子，至少他得到了片刻安寧。 但陈涣如果轻易的放过他，陈敬山反而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假冒的。 陈敬山无语之际，听到陈涣慢悠悠的问：“不过说起来，我只是个『没长大』『不懂事』『搞不清楚状况』『对外面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的小孩子，daddy是要让我独自去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吗？” 陈敬山：“……” 这到底是哪辈子的旧帐被陈涣翻出来了。 他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还是冷静不下来，陈敬山放弃治疗了，他冷酷的表示：“你现在是大人了，你可以的。”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著温清然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陈敬山：“？” 温清然阴阳怪气道：“当爹可简单啊，下辈子我也要当爹。” 陈涣：“……” 他现在说温清然不是他教的还来得及吗？ 应该是来不及了，陈敬山没好气的说：“不用下辈子，你这辈子也能当。” 但温清然明显已经杀疯了，他毫不犹豫的反驳：“我可以当男妈妈！听著就比爹负责许多。” 陈敬山瞳孔地震，扭头质问陈涣：“你到底都教了他什么啊？！” 陈涣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冤枉过：“这纯粹是他个人发挥，跟我又有什么关係！” 第515章 我简直就是家里的小可怜 陈涣气到不想搭理他们，扭头就去找舅舅去了。 宋兰台刚刚弔唁后被熟人留下来说了几句閒话，这会儿看到陈涣，才礼貌的跟对方道了別。 宋兰台看他那一脸委屈又生气的模样，好笑道：“怎么了？” 陈涣叭叭一通告状，然后愤愤不平的说：“这都能怪到我身上，我简直就是家里人人都能欺负的小可怜！” 宋兰台：“……” 嗯……或许个別时候有这个可能吧。 他不太走心的安慰道：“那等你爸睡著了我陪你往他脸上画鬼脸？” 许星嵐：“……” 许星嵐无语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你这当舅舅的能不能教点好的！” 宋兰台也开始委屈了，就陈涣的性子，那也不是他能教出来的啊。 他小时候世家叔伯哪个不说他性子隨和敦厚，到陈涣这变异了，那老陈家少说得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归温家基因里自带的原始属性。 许星嵐无视了他的委屈，直接把手里的几个纸袋塞给陈涣：“不是说这边结束了还要留念城办事吗，你们来的太急顾不上，我跟你舅舅就给你们带了几套衣服过来。” “都搭配好了，月月的首饰也在里面，选的都是不易皱的款式，拿出来就能直接穿。” 陈涣很高兴的道谢：“谢谢舅妈，舅妈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原本还想著让人临时买两件对付一下呢。” 宋兰台对他只感谢舅妈不感谢舅舅的事毫不在意，他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舅妈的一些小小的请求你也一定会同意的吧？” 他用手指掐出一个非常微小的缝。 但陈涣从不上这种当。 他十分谨慎：“说来听听。” 许星嵐清了清喉咙，瞥了眼神往旁边乱飘的宋兰台：“是你舅舅的一个老朋友，组了个局，之前有一次他们去原始森林的时候，不是没成功吗，当时考虑气候和动物筑巢期的问题就退回来了，他们这次就打算再去试试。” 陈涣：“……” 陈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 宋兰台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其实他觉得他也挺难的，年轻的时候跟他爸请假，到老了还要跟他外甥请假。 陈涣扶额，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確认自己没看错，他竖起手指：“第一，舅舅你每次出去短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以上，尤其是现在马上临近过年，我如果同意了，过年的时候我怎么跟外公交代？” “第二，你要不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四十多岁的小年轻吶？！” 宋兰台小声辩解：“现在也不老啊。” 陈涣懒著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许星嵐：“舅妈，你也不劝劝。” 结果许星嵐反过来劝他：“你舅舅一辈子也没其他爱好，现在不去，难道要等他以后老了走不动了再去吗。” 陈涣：“舅妈，有没有一个选项，是舅舅明明可以选择不去？” “野外摄影也很有多选择，原始森林我觉得危险係数还是太高了点。” 忽然，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敏感词一样，敏锐的上下打量起许星嵐：“等等，舅舅的意思是，舅妈也一起去？” 许星嵐也心虚了起来：“上次我不是公司有事，没去成嘛。” 陈涣这次是真的感到窒息了。 陈涣扶额，抬手给他俩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现在头疼，回头再说。” 宋兰台：“……不能回头再说啊，我和你舅妈行李都带来了，打算直接从念城买机票呢。” 要不他为啥急著在別人家葬礼上就提这事。 陈涣：“咋，还想给我来个先斩后奏？” 宋兰台装模作样的板起脸：“你舅舅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我还能不知道偷偷离开会让家里跟著担心？” 陈涣吐槽：“我看你也不是很清楚。” 宋兰台就拍他：“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等筱筱考完试放假了，就让她跟著你们，反正你都养著清然了，一只羊也是牵，两只羊也是放，不多她一个，她还能陪秋秋写寒假作业呢，多好。” 陈涣：“舅舅和舅妈在念城住两天，我仔细考虑一下，把你们朋友的联繫方式以及这次行程的计划书发我。” 宋兰台狐疑的看他：“不会是想採取拖字诀，回江金的时候，一块我们打包打回去吧？” 陈涣微笑的看著他：“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定江金的机票？” 宋兰台：“……不必了，等会儿就发。” 等林中月忙完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先去问陈敬山又在生什么奇怪的气，还是想打听一下陈涣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 一般来说，陈敬山脸色很差的时候，陈涣不都是高高兴兴的吗？ 现在看来，她在大家脸上扫视了一圈，怎么看起只有温清然一个人好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她略一沉思，略过了看起来心虚的很明显的宋兰台夫妇，找到了现场唯一状况外的宋兰亭。 她挽住自己婆婆的胳膊，小声的问：“妈，这是怎么了？” 宋兰亭很精炼的总结：“你舅舅舅妈想出去玩，欢欢不同意。” “清然想当男妈妈，你爸也不同意。” 林中月瞳孔地震：“？？？？” 她只是缺席了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前面的就先不说了，陈涣不同意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后面那句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在她和陈涣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带坏的啊！ 宋兰亭还反过来安慰她呢：“没事，等一会大家就会和好了。” 林中月嘴角微抽：“好的妈妈，我去看看陈涣。” 宋兰亭点点头：“去吧。” 陈涣见林中月过来，不等她问，就已经先开口：“时间都定好了？” 林中月点头：“都定好的，车也安排好了，悼念仪式结束后殯仪馆就安排火化，墓地那边也联繫好了。” 陈涣矮身抱了抱她：“辛苦了。” 林中月摇头：“陪阿姨还是我更方便一点，你们外面也不轻鬆。” 第516章 就不能像陈敬山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里吗 实不相瞒，林中月现在对陈敬山都有了许多改观。 听陈涣说的时候，她感触还没那么深，但这两天陪著张桂熙，见识到各种奇葩到离谱亲戚之后，她深刻的体会到了陈涣的那句『家里没有亲戚敢跑到我和陈知面前指手画脚』的含金量。 林中月发自內心的感慨：“爸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点智慧的。” 陈涣：“……我就当你是在夸他吧。” 葬礼后面的流程进行的很顺利，大家也都跟著鬆了口气。 回到酒店后，齐天一还专门让人给他们送了洗澡用的柚子叶。 陈涣洗的快点，换好衣服出来就把系统拉了过来。 “有没有我舅舅能用上的道具？” 系统勤勤恳恳的翻找了起来：“这个导航仪怎么样？就算没有信號，也能显示路线。” “又或者这个声波检测器，离很远就检测到动物的声波，精度很高。” 很清楚自己这系统能找出来的基本都是科技向的，陈涣果断说：“都要，我的积分应该够。” 系统：“够的够的，宿主的积分就没怎么用过。” 除了一开始为系统购买过插件和零食外，陈涣很少使用商城里的东西。 跟系统確定好，陈涣就挥手让系统跪安了。 因为他听到林中月推门出来的声音了。 林中月穿著浴袍，甩掉拖鞋懒洋洋的靠在陈涣身上：“干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放鬆下来还真有点累。” 陈涣揽住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我帮你按按？” 林中月摇头：“免了，还是让酒店安排人过来给咱俩按按吧，清然那边也是。” 陈涣想了想，觉得也行，拿过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出来。 看他安排好后，林中月才开口询问舅舅的事。 陈涣有点无语又有点头疼的说：“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消停，就不能像陈敬山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里吗。” 林中月吐槽：“我觉得爸不会觉得欣慰的。” 陈涣摆手：“没事，反正清然会气他。” 林中月：“……” 很好，她懂了，温清然不一定真的想当男妈妈，但一定想气死他爸。 不过很快，林中月也有了其他考虑：“没多久就要过年了。” 陈涣长嘆一口气：“是啊，但舅舅舅妈看起来真的很期待。” 林中月一听就知道陈涣这是主动退了一步。 陈涣环抱著她：“总不能我自己出去玩各种极限运动叫年轻人追求自由，到舅舅舅妈的时候，我就表现的跟陈敬山一样封建到不可理喻了吧，那也太双標了。” 林中月：“唔，但你也是为他们好。” 陈涣摇摇头：“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打著为你好的旗號想要控制你的人，这本质上来说，其实算是一种自私。” “何况这也是舅舅经营了小半辈子的事业，我看看从朋友那弄点装备给他们吧。” 林中月：“舅舅舅妈都是很有经验的成年人了，你看他们带清然去极地的时候，也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那甚至还是你自己安排的。” 林中月偏头往后瞅了他一眼：“总不能你自己安排的就觉得万无一失，到舅舅舅妈你就开始不放心了吧？” 陈涣：“……让你说中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毕竟原始森林环境复杂，救援可能都来不及。” 林中月很肯定的说：“但你还是会同意的。” 其实陈涣本人也很专制，就连温清然那种好脾气，有时候都会小小的抱怨一句暴君。 但陈敬山想要的是一个能放在他眼前，让他时刻看到的笼子，那会让他感觉到安心。 而陈涣的笼子却是可移动的，覆盖范围极远，很难让人感觉被控制。 陈涣有点鬱闷：“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是他舅舅，又不是他的囚犯。 系统办事效率很快，一个包裹很快送到了陈涣手上，而宋兰台也收到了行动被批准的好消息。 只是他拎著被系统偽装成雨伞的电棍，眼角都跟著抽搐：“欢欢啊，你这朋友，他经营的是合法生意吗？” 陈涣摸了摸鼻子。 他就是给系统吩咐了一声找点能用来防身的东西，光有导航有什么用，然后系统就找来了这个。 陈涣：“放心，可以过安检，安全性也没有问题。” 宋兰台抓狂：“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 宋兰台：“你有没有想过这玩意我要是用了，回头我怎么解释啊？” 陈涣也很意外：“又不是在国內，你的朋友甚至有持枪证，你只是带了把伞而已。” “而且你真要用上了，那只能说明是带对了，安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怎么解释根本不重要。” 宋兰台放弃了：“我说不过你。” 他扒拉著箱子里查看其他物品，再一看使用说明书，乍一看外表朴实无华，跟他在工具店买到的差不多，仔细一看全是黑科技。 陈涣靠在一旁，凉凉开口：“要么舅舅全带上，要么就別去了。” 宋兰台妥协的点头：“带带带，不光带，还每三个小时给你匯报一次坐標，我都记住了，你真是比你外公管的都多。” 陈涣不假思索：“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外公当时没有这个条件？” 宋兰台抱起箱子，决定回去跟他老婆慢慢研究，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对著陈涣建议：“让你的朋友，整点合法的小发明吧。” 系统在陈涣脑海中炸毛：“我哪里不合法了！我合法的很！我都是按照法律的底线製作的！除了那个电棍，但只要没被扫描出来，它就还合法！” 它十分严谨的对陈涣强调：“宿主，我只是不道德，但我合法的！” 陈涣敷衍道：“好好好，你只是不道德。” 系统呆滯，突然感觉好像有被骂到。 陈涣认真的想了想：“如果舅舅觉得不合法，我也可以让人从国外寄给你。” 宋兰台：“……谢谢，但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带著吧。” 他大外甥可真贴心，就是陈涣有没有想过，他这么一说，自己更不放心了？ 第517章 虽然我出不去，但我想让谁进来可太简单了 直到宋兰台脚步沉重的离开了陈涣的套间，系统还在陈涣脑海里叭叭。 “这是对我的统格巨大的侮辱！” “好的好的，不跟他好了，”陈涣语气像是敷衍小孩一样，“那要一起看电影吗？” 系统大声抗议：“不要！系统也不吃狗粮！” “好吧。”陈涣有点遗憾的放弃了这个选项。 但他很快就想到一个系统会感兴趣的事：“季延律师帮我约好了和他见面的时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不出陈涣所料，系统很积极的答应了下来。 看著系统欢欢喜喜的跑去系统商城翻找或许能用上的道具，陈涣有点苦恼的开始思索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这孩子是不是让自己养傻了，这也太好忽悠了。 就完全没想过，即使没有被舅舅隔空质疑了能力这件事，陈涣想让系统出来干活，也不过是脑內呼唤一声的事而已吗？ 陈涣有点心虚的想，主系统应该不会来找他退学费吧。 万幸的是，主系统日理万机，一时可能也顾不上关注他这边，直到陈涣出发去见季延，主系统都没出现。 倒是系统给自己装了满满的插件，雄赳赳气昂昂的跟著陈涣出发了。 陈涣：“……” 算了，孩子高兴就好。 已经这样了，掰不回来了。 陈涣到的时候，季延的律师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戴著手銬坐在那儿的季延。 季延倒是比他想的要平静许多：“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陈涣轻嗤一声，拉开季延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事说事，咱俩没那么熟。” 季延笑了一声：“也是。” 不过他既然已经叫人找陈涣过来，就是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会儿也很乾脆：“我想请你送我妈出国，作为报酬，我在海外银行存了一笔钱和一箱金条，以及一些被我倒手出来的物件。不算最上乘的，但你应该感兴趣。” 系统牌鉴谎仪上线：“宿主，他说的是真话。” 陈涣：“……” 他会判断。 但是算了，陈涣看系统好像自己玩的很高兴，挥挥手让它隨意了。 陈涣有些好笑的看向季延：“东西找回来，能不能到我手里你我心知肚明。” 他身体往后靠，双腿顺势交叠，手里隨意的把玩著拇指上的戒指：“给你打白工？我爸都不敢想这么美。” 季延虽不认识宋家家主的戒指，但也能大致猜出其中代表的权利。 他嘆了口气：“许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 陈涣乐了：“那你可算是领会到精髓了，可惜领会的太晚。” 季延想了想：“倒也不算晚，你想要什么，开价。” 陈涣看了他一会儿：“看来是我小瞧季少了，季少这是即使身陷囹圄，也有通天手段。” 季延微微一笑：“毕竟虽然我出不去，但我想让谁进来可太简单了。” 陈涣得承认，他被季延的说法愉悦到了。 他笑著摇头：“要是你当初来江金的时候，说话也这么好听，唔，不行，那我也忍不了你给我兄弟下药，你们家的骚操作也踩我的底线了。” 他用那种谁都能听出来的虚情假意的腔调说道：“好遗憾啊，看来我们註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而你现在却要拜託我把你妈送出国，你知不知道你妈当时被拦下来这事，就是我爸安排的。” 季延：“季家不能把我怎么样，却不一定会放过我妈，我知道你不会跟一个什么都没参与过的女人计较。” 陈涣点头：“的確如此，但我也没有义务保护她。” 季延：“所以我说了，你开价，只要我能做到。” 陈涣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这些东西拿出来，可能会加重刑期的吧？” 季延：“我的律师也还算专业。” 陈涣点点头：“好，我要你们的帐本，所有的交易清单，別说没有，別人没有我信，但你手里一定有。” 季延笑了一声：“看来你才是真的想让我把牢底坐穿啊。” 陈涣耸耸肩：“毕竟机会难得，我查到了一些，但还有些找不到的，国內收藏家我就不说什么了，还有流往海外的，季延，你是真的敢。” 季延很为所谓的开口：“那又如何，只要能成交，就都是生意。” 他眼里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可也没有丝毫后悔。 就在陈涣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季延忽然开口了“你知道吗，我被抓以后，我堂弟来看过我，他让我老老实实的把事都背在自己身上，別给家里添乱。” 陈涣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 季延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现在他住的离我不远，偶尔还能听到他的咒骂声，真是不错的催眠曲。” 陈涣想像了一下，十分赞同：“很有想像力的做法，如果季少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疏通一下，到时候让你们住一个牢房。” 季延摇头拒绝：“偶尔听到还好，天天听有些闹耳朵了，我不喜欢。帐本我可以交给你，但要在我妈出国之后。” 陈涣摇头：“不可能，你妈虽然不是涉案人员，但作为你爸的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的母亲，她必须留下来配合调查，直到结案。” 他知道这已经是季延的底牌了，自己也不多囉嗦，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线：“我能跟你保证的，就是让你妈摆脱季家的联络和控制，以及她在国內登机前的安全。” 季延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陈涣话语的真实性。 良久，他开口：“可以。” 陈涣抬手和他握手：“成交。以及，金条还作数吗？” 季延无语的点了点头：“算，真不知道你已经那么有钱了，还占我这点便宜干什么。” 陈涣一脸真诚的看著他：“你知道我要养多少人吗，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有无数人等著我吃饭呢。” 第518章 温清然就不能再多干点活吗！ 季延不是很想听陈涣贫嘴。 但他也不想让陈涣就这么高高兴兴得偿所愿的离开。 他想了想，还真从角落里挖出来一个能噁心到陈涣的事。 “我记得你们放过了吴家那疯子。” 陈涣皱眉，齐天一前不久才跟他说起过这人。 季延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还记得是谁。 但他没想到，陈涣紧接著下一句就是：“张家前几天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了。” 季延目光恍惚了一下：“什么？”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从陈涣进门，季延那哪怕是说起他妈时都略显平静冷淡的语气总算有了波澜：“怎么可能！” 陈涣垂眸：“张二爷爷去世了，他临走前安排的。” 季延沉默了许久，忽然长长嘆了口气：“我真羡慕你和齐天一啊。”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你们生下来就可以做悲悯的圣人，不是你们生性善良，而是你们不需要爭，一切都有人送到你们手上。” 陈涣並不否认这句话。 季延说的夸张了点，但基本的道理是相通的，当一个人生存尚且受到威胁的时候，道德狗屁都不是。 但他还是有点像反驳：“说齐天一就说齐天一，別带上我。他那命我看了都羡慕，不怪你。” 系统又开始接话了：“就是就是，陈敬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家宿主，温清然也是，就不能再多干点活吗！” 陈涣：“……” 就在陈涣对系统无语的时候，季延对陈涣也很无语。 他觉得陈涣多少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好半天，季延才重新找回自己要说的话：“吴家的基因有问题，她幼时就被诊断过，就算没有走丟的事，她也大概率隨著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发病。” 陈涣：“可你却利用这么一个精神有疾病的病人。” 季延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那又如何？” “你知道她在家里逼著女佣钻狗洞，把鞋往別人嘴里塞吗？” “外人只说吴家待这个女儿如珠如宝，天价请人照顾，却不知道那些人是来给一个疯子当奴隶的。” 陈涣皱眉。 系统当时调查的资料確实没有这么详细。 季延看他的脸色，心情好了不少：“当初她的走失背后，本身就有吴家中的某些人做推手，吴家不能有这么一个让他们丟尽顏面的孩子。” 陈涣：“这跟你前面说的矛盾了。” 季延轻飘飘的放了个大料：“那是因为吴家几兄弟都不能生。所以她的作用只是一个能怀上有吴家血脉的孩子的子宫，你明白吗？” 陈涣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恶意：“与我无关。” 季延耸肩：“单纯想噁心你一下而已，你应该也想不到当初被你和齐天一放过的人，会是这么个模样吧。” 陈涣承认，他確实被噁心到了。 季延：“你看，你生活的是荷池，淤泥不仅能给你提供营养，还能衬托你的高尚，而我生存的地方，它本身就是污浊的，藏污纳垢的。” “所以大家都是烂人，我为什么要对利用了一个烂人感到后悔和愧疚，我只觉得她挺没用的，没给吴家生出孩子，也没能噁心到齐天一。” 他遗憾的摇头：“你当时来的还是太快了，如果我得逞，吴家会让他身上一辈子都背上污点，可以永远被你压一头。” 陈涣冷下脸威胁道：“你妈还想不想出国了。” 季延轻笑：“不说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帮我给齐天一带个好，毕竟我能有今天，离不了你们两个的努力。” 陈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么，祝你好运。” 说完他转身就走。 季延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片刻后，喃喃自语：“好运？我从出生就没这种东西。” 门外，温清然抱著双臂靠在车边等人，听到动静连忙就迎过去，直接问：“季延找你什么事？” 陈涣摇头：“回车上说。” 温清然上了驾驶位，却没第一时间启动车辆，而是等陈涣系好安全带后，先递了杯热拿铁过去：“暖暖手，念城太冷了。” 陈涣喝了一口明显是在路边咖啡店隨意点的拿铁，听到这话有些好笑道：“都说让你跟爸妈一起回江金了，非不听话。” 温清然撇嘴：“不想回去上班。” 陈涣对此倒也没说什么。 他想了想，挑挑拣拣的把季延的话转述给他听。 温清然匪夷所思：“季家真噁心，吴家更噁心，对比一下陈敬山竟然还算个好人。” 这个结论得出来后，不等陈涣说什么，温清然自己先恶寒了一下。 陈涣：“……我早跟你说过了，他虽然在当爹这事上確实方方面面都很一般，但人確实是个好人。” 温清然从被认回陈家，第一次真情实感的感慨：“我第一次这么感谢他们，真的，要是你被养成季延那样，我真不敢想像。” 陈涣隨意的说：“也没什么不能想像的，那你和陈知早就被我一块扬了。季延还是心不够狠，要是我在季家，他们家从老到小，一个都跑不了，忌日都能赶在一天，得给后人行多大的方便啊。” 温清然：“……整点合法的。” 陈涣偏头看他：“只要最后结果合法不就行了吗？” 温清然：“……” 温清然稍稍踩油门加速：“我要回家告状。” 陈涣：“嘖，逗你玩的，我是那种人吗。” 温清然回忆了一下陈涣干过的事，真情实感道：“不好说啊。” 但该说不说，陈涣的话还是有一定可取性的。 就以陈涣和陈敬山的互殴强度，季延他爸如今少说是一个全身瘫痪，一个活著还不能动的爸，得给季延省多大麻烦啊。 温清然想了想：“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他提下建议。” 陈涣：“……你也整点合法的吧。” 兄弟俩口头上当了会法外狂徒，回到酒店见到林中月后，十分默契的老实了下来。 林中月狐疑的盯著两人看了一会儿：“背著我干什么坏事去了？” 陈涣：“没有这种可能，干坏事肯定会带上你帮我们放风。” 林中月：“……那我真是谢谢你还这时候都不忘带上我了。” 陈涣：“一家人，客气啥。” 第519章 酒店是泉水吗？非得回来 林中月心如止水。 毕竟考虑到陈家这吹弹可破的父子情，受害者似乎也没多难猜。 三人让酒店送了餐过来，简单吃了一点。 念城的冬天比江金冷太多了，林中月这种生在江金长在江金的人没什么事实在不乐意出门，还能有什么比有恆温空调的室內更舒適的地方呢！ 至於温清然，他吃完饭就直接窝进了沙发里，不想出门散步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 难得鬆散的时间，陈涣也懒著管他，让酒店服务人员来把餐盘收走后，他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 三人隨意的閒聊，一开始还在討论纪旭的事，后面七拐八拐的不知谁先开的头就又聊到了工作上。 陈涣：“齐家没有那么快，齐天一发信息说还得几天的时间。” “正好念城这边有几家之前收购的分厂我还没来过，这次一起去看看。” 林中月表示了赞同。 两人一起看向温清然。 温清然抱著抱枕，想了一会儿，问陈涣：“你还记得公司在念城有几家分厂，都是做什么的吗？” 陈涣：“……” 林中月：“……” 这可真是好一个倒反天罡！ 温清然还考上他哥了，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就忍不住想找点事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忍不住看向陈涣。 怎么说呢，温清然要是真有这种想法，似乎也並不让人意外。 感受到了林中月的目光，陈涣瞬间无语了，他瞪了眼温清然。 温清然淡定自若的自问自答：“西城郊区有一家印刷厂，北城是製造业聚集区，有一家手办製造厂，南城是我们和双鱼的合作分厂，他们最近有展出项目活动，之前齐天一跟你说过这事，你说隨便找个人过去充当木头庄子就行，东边是开收购没多久，生產线还没搭建起来的新厂区。” 他说完以上信息后，询问陈涣：“已知我们目前在念城中心地段的酒店，未来的几天时间我们是要去环游念城，然后还每晚回到酒店休息吗？” 陈涣摸著下巴想像了一下温清然描绘出来的这个场景：“嗯……所以酒店是泉水吗？还是我们接了必须回来打卡的强制三人任务？” 温清然：“……” 林中月捂脸。 陈涣觉得温清然这话说的就没太走脑子：“咱们就不能换个酒店吗？” 温清然想想觉得也是，就是麻烦了点。 陈涣摆手：“让齐天一安排就行。” 林中月：“……” 温清然：“……” 两人异口同声：“你可做个人吧。” 怎么说人家家里也是刚办完丧事，像陈涣这种立刻要求员工到岗上班的老板，那是要被上绞刑架烧死的。 陈涣：“……” 陈涣无语的抬手指了指温清然：“回去给我继续看书。你猜绞是什么意思？” 温清然：“……別抠字眼，而且为什么不让嫂子也补课，你不公平。” 林中月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我不是很想成为你们兄弟的一环，但是呢，清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用补课，是因为我没把话说出口呢？” 温清然也沉默了。 不过最后还是齐天一给订好的酒店，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辆车和配套的司机。 陈涣手搭在车门上，等林中月上车的时候还跟温清然说呢：“看到没，以后招聘员工就找这样的，他还会倒贴呢。” 温清然实话实说：“按你这个標准恐怕不太好找。” 陈涣隨口一句万能鸡汤：“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三人上车后，温清然就发现，能被齐天一扔过来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司机对念城非常熟悉，路上帮他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甚至偶尔路过景点的还能客串一把嚮导和解说，总之是个非常健谈的念城本地人。 坐在副驾驶的温清然此刻就很想跟陈涣换个位置。 他觉得他坐在这，多少是有点影响陈涣跟別人称兄道弟了。 不过两三天时间，他们把分厂视察完了的同时，也打心底產生了一种坐在车里就把念城巡视完了的错觉。 视察结束后，几家分厂都表现的不错。 他们也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酒店。 然后温清然忽然就听陈涣点了几家大型商场的名字：“去接触一下看看。” 温清然一愣，隨即很快反应过来：“你要体验店重新入驻江金？” 陈涣漫不经心的点头：“当初只是为了坑季延一下，现在他人都进去了，再因为这事耽误我们赚钱就不好了。” “何况网友一时觉得是怪季延和之前的商场合谋，而且他们知道我脾气本来就不好，肯定忍不了背刺所以才能理解。” “可时间长了，就会有人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会说我们太小题大做，商业布局上不够成熟，到时候背锅的就会从季延那里转移到我们身上。” 林中月想了想：“但当时说体验店说撤走就撤走，回来也要找个由头。” 陈涣点头：“不急，等我挑个合適的怨种。” 林中月：“……” 她就知道，但她仔细想想，感觉也行。 第520章 真想一下变成六十岁 温清然说：“但之前那家商场是我们评估下来最合適的，无论是地段还是经营方向以及客户群体。” 陈涣：“嗯，但没有做生意没有最优解，只要能解就行。” “司机差不多带我们转完了整个念城，”他递了张纸给两人，“这几家的位置和定位都比较合適，清然先去接触一下看看对方有没有意向，没有也没关係，让他有就好了。” 温清然扫了眼纸上记录的內容，都是陈涣和司机聊天时从细枝末节的话语中推断出来的：“好。” 给温清然安排活没多久，陈涣自己的活也来了。 齐天一总算发消息过来说齐林都安排好了，就等他们这些见证人去签字了。 这事林中月没法陪陈涣去，刚好她今天也接到一个秀的邀请，要站台的人中有她公司的艺人，她准备去看看。 秀在晚上，陈涣只能先出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等结束了我去接你？” 林中月笑著双手掛在他脖子上：“不用，今天张爷爷和齐爷爷应该要留你吃饭的，要是喝多了就住齐天一那边，不用大晚上的赶回来。” 陈涣斜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要！” 林中月顿时失笑，没好气的收回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一圈都是长辈，就你和齐天一两个小的，都得小心伺候著，心疼你辛苦呢还不领情。” 陈涣也跟著嘆气：“年纪小是真的吃亏啊，真想一下变成六十岁。” 林中月果断收回手，语气坚决的拒绝道：“我不想！少享受三十多年，我好吃亏啊。”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噗嗤一声对著笑出声。 陈涣忍笑：“好好好，不想不想。” 他俯下身，两人黏黏糊糊了一会儿，林中月才把人推开：“好了，再不出发要迟到了。” 陈涣：“那我走了。” 林中月点了点头，目送陈涣离开。 只是她才没坐下多久，温清然就来敲门。 林中月打开门，意外道：“怎么了？” 温清然递出一张邀请函：“我也被邀请了，刚刚送到我房间的。” 林中月皱眉接过来看了眼，今天的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秀，一般嘉宾都是提前確定好的。 像是她这种娱乐圈的老板临时邀请倒还好，临时邀请温清然一个艺人就有意思了。 她笑著把邀请函递迴给温清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不感兴趣不去也没事。” 以她和陈涣的身家，自家孩子想不想给对方那个脸，都是一句话的事。 温清然吃饭的时候是知道林中月打算去的，他想了想：“反正晚上没事，我跟嫂子一起吧。” 林中月点头：“可以，我让吴琳给你安排造型团队过来。” 两人还在做造型的时候，陈涣已经在见证人那一栏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著这份遗嘱就会被送去公证，然后和陈涣当初一样，一式几份，分別存在不同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陈涣能感觉到，当遗嘱被送出去的那一刻，张镇廷明显鬆了口气。 第521章 宿主夫人和温清然被警察抓走了！ 考虑到张镇廷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晚饭持续的时间並不长。 陈涣和齐天一把几位长辈送上车后，陈涣隨意的摆了下手：“我去接老婆，不用送了。” 齐天一停住脚步，想了想，郑重的说了句：“多谢。” 陈涣笑了一下：“用不著这么客气，这事於公於私对我来说都没有坏处，一个志同道合的盟友可遇而不可求，算我赚了。” 结果两人道別的话还没说完，系统就在陈涣脑海里咋咋呼呼的惊叫起来了：“完蛋了宿主！宿主夫人和温清然被警察抓走了！” 陈涣：“？？？” 这系统该杀毒了？这话组合起来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系统火急火燎的：“真的，刚刚上热搜！我现在正在入侵秀场现场的监控录像。” 还不等系统说完，下一秒陈涣的手机先响了，是来自警局的电话。 陈涣听了一会后，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冷声说道：“我马上到。” 掛断电话后，陈涣看向关心的看过来的齐天一：“恐怕要多麻烦齐少一下了。” 齐天一一听这话，二话没说招手让等在一旁的司机把车开到他们面前，直接陪人上了车。 陈涣报了个地址，司机什么都没问，听到陈涣说开快点的时候，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齐天一这才问：“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要去警局？” 陈涣掏出手机，打开围脖，果然看到林中月和温清然在秀场现场被带走的视频成为了热搜第一名，后面还跟著个爆字。 底下的评论议论纷纷，有怀疑温清然短短几年就染上了豪门恶习的，也有怀疑繁星娱乐偷税漏税被查的。 他把手机递给齐天一：“两人在秀场跟人发生了衝突。” 齐天一：“……” 齐天一：“？？？”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起坏掉了。 温清然也就算了，他是亲眼见过温清然是怎么差点掐死陈知的，林中月看著可不像是那么衝动的人。 齐天一知道陈涣的律师团队在江金，赶过来肯定来不及了，而陈涣也必然不可能把人留在警局一晚上，他直接说：“我让张家的律师过来。” 陈涣点头。 他在等系统的调查结果。 林中月在看到温清然手中的邀请函时，就已经觉察出几分微妙了，但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秀场，温清然说要陪她去，她也没拒绝。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凯文，那个在观鯨船上同她和陈涣搭话的外国人。 对方若无其事的跟她问好，林中月回应的也礼貌而客套。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她就带著温清然入座了，两人的位置被安排到了一起，一看就是主办方刻意为之。 他们的对面就是受邀来参加时装秀的艺人们，林中月公司的那个女艺人祝禾坐在对面活泼的对著她们招了招手，林中月笑著点点头，让她注意镜头。 她观察了一会儿，不多时，就从別人口中得知凯文是作为时尚评论人被主办方邀请的。 她眉头微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的时装秀主题是…… 温清然低声在她耳边说：“嫂子，国风时装秀请个老外评审过来？这主办方脑子没毛病吧？” 林中月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把吐槽的话憋一憋，回家再说。 温清然听话的闭嘴了，但等到走秀结束，他们也知道了主办方邀请凯文的理由。 听著主办方在上面宣布已经和凯文达成合作，林中月在心中暗暗摇头，广撒网还真是让凯文捞上来一条鱼。 这条消息宣布后，凯文再次遇到林中月的时候说：“很遗憾没能跟林女士达成合作，我这次帮他们爭取到了一位国际顶级潮流艺术家加盟。” “比起你和你丈夫相对保守的理念，这位苏女士的创作理念要新潮的多，也更能与国际接轨，很符合我们的年轻消费者画像分析。” 林中月笑不达眼底的弯了弯眼睛：“那我祝你们成功。基於传统文化的服装设计也是文创的一种表现形式，无论是我还是我丈夫，都衷心期盼每一位真心想要推广传统文化的设计者能够取得成功。” 她伸出手，没搭理凯文，而是跟旁边的主办方握了握手：“苏总这次的秀令我耳目一新，期待您的下一次作品。” 苏曼也笑了起来：“感谢林总和陈副总的捧场。” 温清然淡淡的点了下头，没有应声。 第522章 下次踢准点 事实上，事情一直到这里都还是正常的。 跟凯文和苏曼分开以后，林中月带温清然去和几个以往合作过的对象打招呼，直到一个身上裹著不合身的外套的女生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急切的说了一长串话，林中月顿时脸色大变。 她简单到有些失礼的和人告別，急匆匆的跟著人离开。 走到后台休息室门外，林中月冷著脸吩咐：“清然，踹门。” 温清然一愣，虽然不理解，但特別听话的抬腿把门踹开了。 感谢这种后台休息室的门质量都一般，他没多费劲一脚就给踹开了，然后就看到刚刚在秀场上跟他们打招呼的女生嘴上被贴著胶带被人堵在了休息室角落，手被不知道哪里拽来的衣服捆住了，但脚还在奋力的揣著压过来的男人。 不用林中月吩咐，他立刻上前把人扯开，喝的满脸酒气的人晃晃悠悠的跌倒一旁，还在大声叫囂：“谁敢碰老子？知道我是谁吗？” 温清然斟酌了一下，觉得他太脏了不是很想用手，於是抬腿一脚把人踹飞了。 结果也不知是人太虚了，还是温清然被陈涣特训的效果斐然，人就没能再爬起来，躺在地上嗷嗷叫个不停。 裹著衣服去找林中月的女生这时候已经衝到了被绑著的女生身边：“阿禾姐！” 她急急忙忙不得要领的去撕胶带，手指被勒的通红，直往下掉眼泪。 好在胶带的粘性一般，她很快就成功了，祝禾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怡婷我没事你別怕。” 然后她果断转头跟林中月告状：“林总，刚刚我来更衣室看我朋友，然后这个人突然闯进来。” 怡婷对林中月不熟，但她特別信任祝禾，就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他、他说他看上我了，想要包我，捧我做女一號，我不同意，他就跟我动手，然后阿禾姐正好过来就和他打起来了，阿禾姐让我快去找您。” 林中月瞭然的点头：“我知道了，我已经报警了，医生也马上到，你身上还有没有別的伤？” 祝禾摇头。 结果警察来了以后，受害者状態一切良好，倒是被踹飞的傢伙还在满地打滚嗷嗷叫。 林中月转头对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的苏曼说：“我的艺人在你的秀场差点遇险，这事请苏总务必给我个交代。” 苏曼脸色铁青的点了下头。 陈涣和齐天一赶到警局的时候，林中月和温清然刚做完笔录出来。 温清然摸了摸鼻子，小声跟林中月说：“嫂子，我真没想到他那么虚。” 林中月表示了理解：“你整天跟你哥练，看谁都虚。” 温清然：“……那嫂子你要记得帮我说好话啊。” 林中月轻轻拍了拍他胳膊：“放心，这是意外，你是为了救人，你哥能理解你。” 陈涣紧绷著脸签字，把两人从警局领了出来。 齐天一则带著张家的律师交涉剩下的事。 “怎么回事？” 系统黑回来的视频很多地方都听不到声音，陈涣也只了解了个大概。 但那个现在在医院躺著的人倒是被系统找出来了，是季延的其中一个堂弟，平时也是混的不行，只是仗著有季家的背景，才能逍遥至今。 林中月沉下脸：“没人故意安排我是不信的。” 陈涣点点头，把热搜上的事和另一方的身份跟林中月说了。 林中月看了眼所谓的路人视角的视频：“警车后面就是救护车，被完全剪掉了。” 温清然小声解释：“我没想到他那么废，我只是想把人踢开，离受害者远一点。” 陈涣点头：“做得很好，下次踢准点。” 温清然：“……” 林中月戳了陈涣一下：“……教点好的。” 陈涣改口：“下次往脊椎上踢，脊椎不可復原，瘫痪了我给你兜著。” 林中月：“……” 好像还不如刚才那个。 但林中月想了想那人的做派，也確实够噁心的，就没反对。 温清然皱眉：“后台更衣室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林中月：“嗯，我联繫一下祝禾的经纪人，秀场那么多需要换衣服的模特，总不能一路过来一个发现的人都没有。” 温清然安静了一会儿，低声说：“也可能是看到了也不敢说，我以前在男团的时候，经纪人告诉我们在娱乐圈要学会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陈涣手上摆弄著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听到这隨口应了一声：“那就让季家看看什么才叫仗势欺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齐天一正好从警局里面出来。 他问道：“怎么不上车？外面不冷吗？” 陈涣收起手机，悠悠道：“齐少在里面大杀四方，我们怎么好意思先上车呢。”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没事，你们先回去，季垣那边我会处理，我让我爷爷给他们局长打了个电话。” 陈涣转头对温清然说：“看到没。” 齐天一敏锐的感觉陈涣没说什么好话，偏偏温清然那个哥控还特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学到了。” 齐天一虽然不知道陈涣到底说了啥，但已经立刻制止道：“你別什么都学！” 上车后，林中月终於接到了祝禾经纪人的电话，得知对方是因为临时有个饭局，所以把艺人送到秀场就走了也没安排助理跟著，林中月直接气笑了。 劈头盖脸把人一通骂，林中月对她做了紧急停职处理。 头一次听林中月这样怒斥下属，陈涣和温清然在车厢內安静如鸡。 林中月掛掉电话后，又立刻给其他人打电话，安排人先临时接替祝禾这边的工作。 至於她原本的经纪人，不管是不负责还是没脑子，林中月都不会留她继续在公司带艺人了。 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口，林中月这一路上就没閒下来，一直忙著安排和协调各种事情。 温清然总算找到机会插话，他举起手机：“嫂子，要我先澄清一下吗？” 林中月摇头：“不急，水浑才能摸到鱼，公司成立影视部以后扩张的有点快，招的人也鱼目混珠，趁这次机会也清理一下队伍。” 温清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 回到酒店后，陈涣一头扎进了书房，在脑海里对系统说：“八百字检討，匯报信息的时候少学新闻的夸张手法。” 系统委屈巴巴：“好的宿主。” 安排完系统，陈涣接通了陈敬山的视频电话。 陈敬山一开口就问：“陈清然终於走上你的老路了吗？” 陈涣凉凉开口：“不会说话可以当个哑巴。” 陈敬山：“……” 宋兰亭没好气的把陈敬山推开，自己接管了视频：“清然和月月没事吧？” 陈涣的態度肉眼可见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事，网上的是假新闻，月月没立刻澄清，想趁机查查公司有没有內鬼。” “清然就是踹人的时候力气大了点，但对方还没死，问题不大。” 宋兰亭听著这发言也沉默了一下：“下次还是让他收著点力气。” 陈涣点头：“他也没想到对方被酒囊饭袋掏空了身体，轻轻一碰就又哭又嚎的，就这还有脸出来强迫女艺人。” 宋兰亭眉头紧皱：“我看网上说是一个时装秀，那么多小姑娘要换衣服，后台隨便就能进外人？” 陈敬山在一旁虽然没能得到出镜机会，但不妨碍他爹味十足的发言：“娱乐圈就是看著光鲜，谁真的把他们当回事，我早就跟陈清然说过了，唔唔唔……” 宋兰亭手伸出屏幕捂住了陈敬山的嘴，微笑著对陈涣说：“没事，跟清然和月月说，爸爸妈妈都能理解他们，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陈涣点头，全当没听到陈敬山的话：“就是跟你们说一声，省的跟著操心，家里要是有人问，也麻烦妈妈帮忙解释一下。” 宋兰亭爽快点头：“放心吧。” 第523章 你想姓宋还是姓温？ 掛断视频后，陈涣也开始安排后面的事。 就在系统一边怀疑统生一边任劳任怨的给陈涣干活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陈涣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进。” 温清然走进来，把泡好的茶放到陈涣手边。 陈涣疑惑的看向他：“站著干嘛，过来坐。” 温清然也不客气，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到陈涣身边轻声问：“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陈涣抬手摸了摸他额头：“嚇傻了还是冻傻了？” 温清然无语的把陈涣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撕下来：“就是看你和嫂子都很忙，但我好像没什么事做。” 陈涣懂了：“就是閒的。” 他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分了一半给温清然：“多干活就治好了。” 温清然合理怀疑陈涣这是在夹带私货，但看到平板电脑上的字，他还是接了过去，仔细的看起来。 上面是季垣的过往经歷，以及季家是怎么滥用权力帮他摆平的。 陈涣这时候端起温度刚刚好的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解释：“这事既有简单的解法，也有复杂的解法。” “简单来说，你只是在遇到不平事的时候打了个人渣，只要季垣还会喘气，问题就不大。” 温清然抿抿唇：“但最早在综艺里你就教过我，想要帮助一个人，要带上脑子，考虑到会不会因为我所谓的『好心』帮助而使她进入更困难的境地。” 陈涣笑了一下，没接话，慢条斯理的品著茶，听他继续往下说。 温清然轻轻捏著平板：“以季家如今焦头烂额的状態的確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想压的两个娱乐圈里没有根基的小姑娘翻不了身却是轻轻鬆鬆的。” 陈涣点头补充道：“还有一点，你嫂子的公司扩张的太快，从经纪公司转型到了兼具內容製作的娱乐公司，整个过程几乎可以说是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坎，拿到的资源也算是行业前列。但这也导致大多数人都把她的成功当做是运气而非实力。” 温清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但不可否认，运气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古往今来但凡能成大事的，从来都是气运加身的人。我们目前主推的桌游升官图也很明確的证实了这一点。” 陈涣笑了：“书没白看。是这个道理，但做生意没人跟你讲理。” “每年的优质资源就那么多，你拿多了，別人就得少拿。” “这次的祝禾是个很勇敢的女生，很適合配合你嫂子施展一些手腕，给外界一些震慑的同时，也能提振內部士气。” “所以这次可以算麻烦，也同样称得上机遇。” 说完，他指了指另一个书房的方向：“你嫂子现在就在忙这事。”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温清然点头证实了他的话：“我刚才去给嫂子送茶的时候，她在跟另一个女生的经纪公司的老板交涉。我听了一耳朵，一些利益相关，还有一些怎么联合对外发声明。” 顿了顿，温清然说出自己看完平板电脑上的报告的感想：“所以嫂子在处理娱乐圈的后续，你在处理整件事的后续？” 陈涣打开齐天一发过来的信息给他看：“季家囂张太久了，竟然直接跑到医院要人，在还没录口供的前提下，就要求警方直接放人。当然，齐天一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感嘆道：“多好的机会啊，不趁机把季家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我就不姓陈。” 虽然这时候有些不合时宜，但温清然终於还是没能忍住吐槽：“那你打算姓宋还是姓温？” 陈涣二话没说，抬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只是他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梆』的一声，温清然眼里瞬间溢满生理性的泪。 陈涣：“……” 温清然后知后觉的摸了摸瞬间肿起来的包，精神状態良好地问陈涣：“……这是谋杀吗？” 陈涣让酒店送来了医药箱，心虚的说：“我帮你把肿块揉开，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温清然果断拒绝，在训练的时候陈涣没少帮他揉散淤青，每次这种时候都比挨揍的时候还疼：“我自己上药，你忙吧。” 他拎起医药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他现在对给陈涣惹出麻烦没有一丁点愧疚心了，陈涣就应该帮他扫尾！这是他应得的！ 陈涣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道：“记得把肿块揉下去，不然明天没法见人了。” 温清然假装没听到，『砰』的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等林中月第二天在早餐桌上见到温清然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她看了眼陈涣：“踹门是我让他踹的，那种人渣打就打了，你揍孩子做什么。” 陈涣从没感觉自己这么冤枉过：“……不是因为那个，他问我想姓宋还是姓温。” 林中月：“……” 林中月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心虚的兄弟俩，招手让温清然凑近点，检查了下伤处，確定没什么事才放下心。 “我今天安排了採访，清然得跟我一起去，”她沉吟片刻，做出决定，“等会儿给他包扎一下，显得惨一点，要是有记者问，就如实说。” 温清然兴致勃勃：“如实说被我哥揍的吗？” 林中月：“你就说揍没揍吧，至於为啥挨揍，你別管。” 温清然看了眼被林中月选中背锅的陈涣：“好的！” 陈涣：“隨意，反正我又不在娱乐圈混，不需要太正面的形象。” 第524章 那你这辈子没白活 在林中月带著头上缠了一圈绷带的温清然参加记者发布会的时候，陈涣又一次见到了季延。 季延上下打量著他：“你信是季垣一个人做的？”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陈涣但凡点头，那陈涣从此在他心里的形象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陈涣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取决於你怎么说。” 季延最想达成的合作已经完成，这会儿也不介意送陈涣点友情提醒。 当然，还有一些原因是，他其实也挺想看到季家其他人倒霉的，想让他一个人把锅全背下来，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他仍然愿意跟季家打太极的原因，无非是有季家的打点，他能有更高的自由度。 不然就算他想见陈涣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季延懒洋洋的靠坐在会见室里並不舒適的椅子上：“季垣在季家不算受重视，跟我不相上下，都是家族工具人而已。” “只不过我在做生意上还算有些天赋，所以能被安排做一些体面的工作，而他经常被派去做一些脏活。” 陈涣挑眉：“体面？你是指走私还是指一个高官之子跑去当掮客。” 季延瞥了他一眼：“赚钱嘛，不寒磣，不然我凭什么背著季家攒下那些身家，我可不爱政治上那些玩意，我这辈子最爱的除了我妈就是金条。” 陈涣：“……你是真不装了。” 季延就笑，说起来有点地狱，季延被抓以后笑的次数比被称为季少那会儿要多得多。 “我有什么好装的，大不了等我出去重头再来唄。” 他看向陈涣：“我唯一不嫉妒你的地方，就是我也有妈，所有人都有可能放弃我，但她永远不会，她不是聪明强大的女人，但却永远能接纳包容我，不管我做了什么。” 陈涣低笑：“那你这辈子就没白活。” 季延深以为然的点头。 但两人又不是什么交浅言深的好友，都很清楚对面人在自己身上有所图，话说到这里就不再说。 季延思索再三还是提醒道：“你这次得罪的人太多了，我知道宋家虽然低调但並不弱势，可千里之堤，溃於蚁穴。不管你的生意还是你的做法都太惹眼了。” 陈涣点点头：“感谢提醒，那就让他们来试试，谁的骨头更硬。” 像是为了印证季延的提醒一样。 有两位当事人的现场发声，林中月和温清然很轻易的解释清楚了这件事，在网络上的口碑也瞬间发生了逆转。 昨天还在质疑温清然的人转头就夸讚他生性善良乐於助人。 但相应的，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隱隱指向了陈涣。 哪怕陈涣在整件事中，出镜率为0。 看著网上怀疑陈涣有暴力倾向的温清然有些懊恼的说：“我昨天不应该因为怕疼没揉伤口的。” 陈涣摆摆手无所谓道：“他们只是想找藉口而已，就算不是这事，也会有別的事，没什么差別。” 看温清然还是有点不高兴，陈涣就说：“咱俩性格不同，你更加细腻，可我从小就习惯了大开大合。” 第525章 揍温清然去，揍他算家庭纠纷，揍我算社会事件 齐天一转身就走：“揍温清然去，揍他算家庭纠纷，揍我算社会事件。” 温清然：“？？？” 就算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齐天一是不是飞的也太快了一点！ 他就活该挨揍吗！ 倒是陈涣一脸的无所谓：“我可以现在就授予你我们家荣誉亲属的称號。” 齐天一头也不回的离开，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谢谢，但不必了，这个福还是留给温清然自己享吧。”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所有的纷扰都留给里面的一家三口。 温清然：“……” 温清然不可置信：“他就这么走了？” 陈涣看了眼温清然额头上那点还没消下去的青色，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没忍住笑了一声。 温清然：“陈涣！” 陈涣抬抬手，虚情假意的服软：“不笑了不笑了，你嫂子得回江金一趟，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直接从念城出发去玩？” 温清然没怎么犹豫：“一起。” 这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假期来的太突然了，他没有一丁点准备，好多事扔在那，他哪儿敢真的全甩给陈涣啊。 又不是今年过完明年嘎嘣一下就死了。 陈涣点点头：“行。” 在和季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让小林秘书安排飞机待命了。 只能说季延这个帐本送来的时间正合適。 林中月：“我去隔壁开个视频会议，结束就出发，公司內部商量一下对祝禾见义勇为的奖励。” 温清然点点头：“好的。” 来的突然，本来也没带太多东西，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乾脆留下和陈涣一起干活了。 他的好心稍微给陈涣带来了一些烦恼。 因为陈涣正在跟系统联手编造假名单，温清然不在的话，他可以直接跟系统进行脑內沟通。 不过既然温清然主动要求干活，那对陈涣来说再麻烦也只能麻烦著了。 系统一心好几用，边跟陈涣凭空偽造假名单，边关注网上的动向：“宿主，这个苏曼动作好快啊。她发了声明，说会配合警方查出季垣是怎么进入后台的，会严肃处理。现在网上都夸她会护著自己旗下的模特的。” 陈涣：“呵，昨晚晚上她滑鼠是被小猫咪抓走了吗？再让她跳一会。我老婆待会就收拾她。” 系统一噎。 系统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假名单啊，我们都已经有帐本了。” 陈涣在拿到帐本的第一时间就让系统录入了备份，系统还以为陈涣会在备份完把它当证据交上去呢。 陈涣轻笑著翻了翻帐本，仔细的教系统利用人心。 “你说，网络上先出现一些似是而非真假不明的消息，那些人会是什么態度？” 系统思考了一会，试探的问道：“太过漏洞百出的话，只会被当成笑话吧。” “对啊，”陈涣漫不经心的说，“这些人说白了就是利益共同体，说是隱秘，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隱秘，他们难道就真的团结吗？为了表面上虚假的信任，起码他们是知道彼此身份的。等假消息吸引到了足够多的注意力，也让他们足够放鬆警惕的时候，齐天一这边再传出个別真实的名字，不管他们什么反应，都会是最好的反应。然后再用分批针对来分化他们。” 说完，陈涣拎著帐本隨意的掂了掂：“这里面或许有大部分人都不会在明面上被处理，但让他们出点伤筋动骨的血还是很容易的。” 系统想了想，问出了温清然曾经问过的问题：“宿主，那你不担心他们恶意报復吗？” 陈涣笑道：“他们现在难道没报復我吗？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从根上打击他们，让他们知道有些生意敢伸手就剁手，对善人，你可以劝諫，但对恶人你要让他们想起来就害怕。何况，我不是还有你吗？小保安系统。” 系统精神振奋：“没错！打击坏蛋，统统有责！” 至於在打击的过程中，有没有在道德底线打擦边球你別管。 只是陈涣也没想到，他前脚才带著系统干了点不违法但不道德的事，后脚就被主系统找上门了。 追根究底的话，这事得从陈涣度蜜月遇到凯文时给主系统发的那封邮件说起。 陈涣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小事业的宿主您好。” 陈涣沉默了一会儿，在心虚和先声夺人之间选择了后者：“这次又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主系统：“……” 现在心虚的变成主系统了。 主系统转移话题：“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陈涣要为之前嫌弃系统和主系统的沟通效率的事道歉，这么一看，完全不是系统的问题，这个主系统恐怕是有什么代码拖延症在身上。 主系统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主系统的工作繁重，希望您能理解。” 陈涣冷下声音：“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隨便读取我的想法。” 主系统彬彬有礼的致歉：“抱歉，我只是习惯了这种更高效率的方式，现在已经关上了。为表歉意，我可以无条件的赠送一些小礼物给你。” 陈涣见好就收：“那就不客气了。” 他转而问道：“你之前说违规的宿主，会失去系统，任务封存，奖励回收。” 主系统：“是这样没错。” 陈涣：“我能知道违规的底线吗？” 主系统安静了一会儿，缓缓回答：“以我对您的评估，您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如果不是你亲自试探出来的底线，恐怕我说了你也很难相信。” 陈涣轻笑了一声：“我现在相信你的分析算法远超事业系统了。” 主系统：“感谢您的称讚先生。” 陈涣：“那我换个问法，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说，在系统的计算下，判断我是一个好人。” 主系统：“是这样的，系统对此有著周密的计算，绝对没有误判的可能，当时为了便於您的理解，我用了人类常说的功德来解释。” “嗯，”陈涣轻轻点了点头，“那么假设我为了报復某人去杀人了会怎么样？是否会因此判断我是一个坏人，然后一切回到原点？” 主系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先生，我认为您对系统存在一些误解。” “我说过，您的重生是由多重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的，系统不能让您重生，也不能让您失去现有的一切重头来过，即使惩罚也不过是回收系统和获得的奖励，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是灭顶之灾，但对您来说这约等於没有惩罚不是吗。” 毕竟陈涣他基本不买系统道具，而回收系统，主系统不知道因为这个决定而嗷嗷哭的是小事业还是被迫面对哭唧唧系统的它，反正不太可能是陈涣。 想到这，主系统继续补充：“另外系统概念中的好人，也並非人类普世概念中的好人。” “换句话来说，在系统的眼中，人杀人，和动物界动物为了领地之爭击杀同类並无二致。” 第526章 老爸，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感谢解惑，不过你不担心这样说会纵容我的恶念横生吗？”陈涣有些好奇的问。 主系统：“我旁听了你对小事业的教导，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这件事您会选择教导小事业而非温清然吗？” 陈涣想了想：“很简单，因为只要我活著，清然一定会在我身边，而不作死的情况话，我感觉我命还挺大的。” “但事业系统不同，代码生命是漫长的，你说过到我身边只是它的实习任务，那么哪怕它现在不想离开，在我死后，它也还是要去签约其他宿主的，它可能会遇到各色人类，好的坏的，它必须学会分辨人心这项本领，才不会被人类利用。它的能力我了解，如果被利用，对外界造成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哪怕它现在不一定能全部理解，我仍然得讲给它听，它很乖，会好好记在代码中，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 主系统：“这就是我的理由，先生，一个会为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世界提前考虑的人，系统无法判定他是一个坏人。” 陈涣失笑，他承认，他有点被主系统恭维到了。 “好吧，说实话，我没打算杀人，只是遇到了前世导致我死亡的罪魁祸首。” 主系统认真想了想：“那么您叫我来，是希望我去干掉他吗？” 陈涣：“……不，大可不必了。你还是跪安吧。” 主系统难得卸下彬彬有礼的外皮，和陈涣开了句玩笑：“您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陈涣：“……” 主系统：“小事业要醒了，麻烦您转告它，不要哭唧唧的给我写信帮您走后门了，您可以自己给我写信。” 陈涣：“……知道了。” 陈涣心情复杂的送走了主系统，虽然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但好像也被主系统噎的够呛。 陈涣揉了揉太阳穴，在飞机降落时准时睁开了眼睛。 林中月疑惑：“嗯？你怎么看著比没睡之前还累了？” 陈涣：“……” 陈涣抬手帮她顺了顺翘起的头髮，转移话题道：“我先去星陈，你呢？” 林中月：“我去繁星，今晚要是回家的话让司机送我就行，你不用来接我。” 陈涣弯弯眼睛，知道林中月是担心他来回跑累，於是点了点头：“好，搞不定的话给我打电话。”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 陈涣连改口：“月月姐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我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胡闹呢，怎么会有月月姐搞不定的事。” 林中月没忍住笑出声。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骄矜的抬起下巴：“姐姐就喜欢嘴甜的，赚了钱回头分你一半。” 陈涣欣然点头，语气更腻歪了：“谢谢姐姐。” 温清然：“……” yue！ 站在门口的等著送客的乘务人员：“……” 对，就当他们不存在，他们都不是人，都是木头桩子。 等两人终於腻歪完准备下飞机了，乘务长努力维持著脸上假笑的上前为两人服务。 陈涣面不改色的朝她点头致意：“辛苦了，让小林秘书给你们加奖金。” 乘务长的笑容瞬间真实了不少：“不辛苦，大少不用飞机我们不就成了吃白饭的吗！” 温清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他们离开时乘务组弯腰的幅度都更大了一点。 他们出来时，林中月的司机和秘书已经等在外面了。 林中月看著陈涣：“我先去公司了。” 陈涣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祝月月旗开得胜。” 林中月抿嘴笑了一下，垫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你也是。” 目送她上车后，陈涣和温清然也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 陈涣：“我去趟星陈。” 温清然斩钉截铁：“我回公司！” 陈涣：“……人家都快下班了。” 面对温清然那满脸『不是你说我想干啥干啥的吗』的表情，陈涣改口：“行行行，想去就去吧。” 至於他—— 原本今天对陈敬山来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如果他没有儿子的话，本该这样。 “老爸，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人还没到，门外就已经传来了陈涣那让他做梦都忘不掉的喜气洋洋的叭叭。 陈敬山顿时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小林秘书努力忍笑，微微欠身：“陈总，我先回办公室了。” 陈敬山隨意的点了下头，生无可恋的看向门口，等待噩梦降临。 很快，陈涣脚步轻快的推开门。 擦肩而过之际，还不忘热情的跟小林秘书打招呼。 小林秘书熟练掌握职场生存小技巧，该吃的瓜吃，不该吃的瓜，瓜皮都不碰一下，他脚步飞快的溜走了。 总裁办公室里只留陈敬山面容像是死了一样安详：“嗯，带了什么，祭品吗？” 陈涣：“？？？” 陈涣不满：“呸，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陈敬山无语的瞪著他，整天要把他掛墙上的，不就是陈涣自己吗！ 陈涣快步走到陈敬山办公桌旁，用屁股把陈敬山往一旁挤了挤：“让我坐会，累死了。” 陈敬山：“……” 陈敬山唉声嘆气又从善如流的起身，给陈涣让出了位置。 然后就见陈涣像是小孩子捡到了宝藏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给他献宝：“鏘鏘鏘，是季延的帐本！” 陈敬山：“……” 他就知道！ 他只要一眼没看到，这兔崽子就得给他整个大的出来！！！ 第527章 他原本可以很快乐 陈敬山单手扶著桌子，明明昨天签合同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能再奋斗二十年，现在突然就有点想退休了。 他指了指陈涣，就见著死孩子眨著一双与我无关的眼睛，满脸无辜的看著他。 陈敬山：“……” 还『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麻烦！ 至少有一箩筐那么多！ 他早该知道的，真是什么好东西，陈涣早跑宋兰亭那边去献宝了，想都不带想起他一秒的。 偏偏陈涣那一张嘴开开合合的就开始给他画饼：“我给外人的都是假名单和部分名单，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有自己爹才是最靠得住的对吧？” 陈敬山：“……” 他还能说不吗？ 陈涣这话从说出来，就没想过给人第二个选项！ 他隱忍的『嗯』了一声，按著桌子的手不动声色的变成了拳头。 下一秒，陈涣陡然从椅子上窜起，单手撑在桌边，动作利落的从办公桌上空翻了过去。 陈敬山那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的拳头：“……” 陈涣抱著双臂，不爽道：“嘖，我跟你说我最近可忙了，齐天一和温清然都放假了。你最新的体检报告可说了，你缺钙，要是闪了腰，可没人帮你代班。” 陈敬山：“……” 陈敬山被他说服了。 他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好歹他的椅子回来了不是吗？ 陈敬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镇定地拿起帐本翻了翻，在脑海中和他们之前已知的信息一一对照。 陈涣在拿到帐本的第一时间就看过了，这会见陈敬山忙著，就殷勤地去茶水间帮他倒了一杯热牛奶。 有求於人的时候，他总能表现出十分的孝顺。 陈敬山：“……” 陈敬山有点嫌弃的瞥了牛奶杯一眼，但在陈涣的监督下，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就是以陈涣的眼力来看，陈敬山这一口，也就给牛奶擦破了层油皮。 陈敬山不慌不忙的提起正事：“这份帐单就放我这里，除了流向海外的，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七十能追回来，加上这份帐单会更多。” 陈涣没接话，他盯著陈敬山一言不发。 陈敬山有些心虚的收回偷偷摸摸推牛奶杯的指尖：“怎么了？觉得百分之七十太少了吗？但你要考虑到许多现实问题，加上帐单百分之八十五，很难更多了。” 陈涣轻哼了一声，不接他的话，没好气道：“一把年纪了还挑食，比秋秋还不让人省心。” 陈敬山很想反驳，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身体健康程度远超同龄人的成年人，他本该拥有自由选择食物的权利。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没有儿子的话，本该如此。 陈敬山这辈子签过最失算的合同，大概就是陈涣的出生证明登记表。 他心情复杂的嘆了口气，端起牛奶杯，在心里安慰自己，成年人，总是有些要妥协的东西，自觉地喝完一整杯牛奶，陈敬山如释重负的把牛奶杯扔到了垃圾桶里。 陈涣对他这难得有些幼稚的动作视而不见，陈敬山也就这点出息了，不敢跟他生气，就拿牛奶杯出气。 他拽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到陈敬山身边，慢悠悠的说：“反正这些东西追回来也是放在博物馆里，多多少少的，我又拿不到什么好处，这其中的度你自己把握就好了。” 陈敬山把办公椅往旁边挪了挪，给陈涣空出一点位置，无奈又理智的说：“但你让所有因此出了口气的人家欠你一个人情。” 陈涣低头失笑：“对，但那又怎么了，这不是我应得的吗？爸以为异姓家主是那么好当的吗？哪怕外公和舅舅无条件支持我，我也总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才不至於让外人说外公老糊涂了。” 陈敬山闭嘴了。 硬要算的话，陈涣会有这种两难局面的帐，也得算到他头上。 他身上的旧帐已经多到快要算不过来了，陈敬山实在不想再增加了。 何况陈涣说的也没什么错，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陈涣的上位本身就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 “我知道了，”陈敬山说，“今年星陈会和chance一起回购那些流向海外的藏品，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也不会太顺利。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冤大头，但季家追回来的赃款，不太可能用在这上面。你既然选择要做，就要做的好，不然不如不做。点钱，买一个宋家家主权利平稳交接，还是划算的。” 陈涣点了下头：“你说的我都懂，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他揶揄的看向陈敬山：“倒是你好像可能有点亏了，在这又出人又出力的。” 陈涣忽然的体贴懂事，让陈敬山感觉到了十分的不安。 他警惕的问了一句：“你又打算干什么。” 陈涣的贴心能是真贴心吗？他不信。 陈涣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道：“不干什么，老老实实上班，开始写新书，过一个平静祥和美好的新年。” 陈敬山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说道：“你果然还没开始动笔。” 接著，他就很想吐槽：“只要你自己不搞事，这个的愿望很容易达成。” 就比如，他原本可以很快乐的继续做这个总裁。 陈涣眨了下眼：“怎么，现在不想了吗？” “不好说。”陈敬山含糊的回答。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回答哪个是正確答案，更可怕的是，可能两个都不是正確答案。 陈涣失笑一声：“行了，东西送到了，我回公司了，对了今天和我妈回宋家吃饭吧？” 陈敬山没反对：“行。”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反对也没什么用，儿子儿媳妇回家，宋兰亭肯定要回宋家的。 这一刻，陈敬山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谢谢陈涣还记得叫他一声。 正这样想著，陈涣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哦对了爸，我跟小林哥说过了，从明天开始控制你的咖啡摄入量。” 第528章 陈涣不在跟前，陈敬山又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 陈涣才不管陈敬山失去生命之源会不会有戒断反应呢，一把年纪了，还喝什么咖啡，就应该给他老老实实的喝牛奶。 温清然对此无所谓，反正只要陈敬山不舒心了，他就很舒心，於是他很坚定的站到了陈涣那边。 宋家餐厅里，宋兰亭也跟著点头：“我早说过你该开始注意饮食了。” 陈敬山：“……” 又不是陈涣硬往他嘴里塞披萨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俩不也眼睁睁的看著吗！这就又成他的错了！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答应下来：“嗯。” 宋克行赞同道：“敬山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多注意点，正好老高前两天送了些好茶叶过来，等会儿让小邓给你装点带回去，喝茶一样提神。” 宋兰亭直接拒绝：“不用了爸，他就喝点市面上的茶叶就行，牛嚼牡丹，糟蹋了那好玩意。” 听到这，陈涣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至於温清然，温清然看了一晚上乐子，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陈敬山：“……” 这就是他的老婆和儿子们。 陈敬山深呼吸，努力撑著一个僵硬的笑脸顺著宋兰亭的话说：“兰亭说的对，高叔那茶叶每年產量不高，您和我妈留著喝，就別给我们分了。” 陈灵己摆了下手：“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我和你爸这岁数还能喝多少，再说秋秋不能喝茶，我们现在都是陪秋秋喝水的，是不是呀秋秋？” 忙著乾饭的秋秋听到自己的名字，重重的配合点了点头：“是的！太爷爷和太奶奶可乖了，都不吃垃圾食品，秋秋也不吃。” 陈涣顺手在秋秋头顶揉了揉：“秋秋真棒，继续吃饭，等会让你二叔陪你训练室玩。” 温清然迷茫抬头：“？” 他不是放假了吗？难道是他记错了？ 陈涣：“我要去给你嫂子送饭。” 温清然：“好的。” 秋秋眼睛滴溜溜的转起来，一脑子小主意：“我也想去给妈妈送饭。” 陈涣想了想，问秋秋：“妈妈今天公司很忙，没时间陪秋秋，我们可能送了饭就要回来，秋秋还要去吗？” 秋秋重重点头：“我想妈妈了。” 陈涣：“那行。” 饭后，陈涣拎著厨房给林中月单独做的一份晚餐，牵著秋秋出门了。 陈敬山从管家那拿到了打包好的两份茶叶。 管家笑道：“这一份是给姑爷的，另一份是给老夫人和老先生的。” 陈敬山点头致谢。 陈涣临走前，安排温清然开车送两人回陈家，温清然也乖乖听话了。 只是这一路上，他就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司机，一言不发。 在陈敬山面前他一向是寡言人设。 除非陈敬山主动找茬。 这不，很快后座的陈敬山就开始说话了。 “你年纪小，长得像你妈，脸也显小，出去谈生意容易被人轻视，有时间去换辆沉稳点的商务车。” 他是好心，但在温清然眼里，这就是陈涣不在跟前，陈敬山又开始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 他冷冷一笑：“哦，是吗，陈总好像还不知道，车是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哥送我的。” “也正常，陈总日理万机的，哪有功夫关注这种小事。” 陈敬山：“……” 宋兰亭和陈敬山並排坐著，听完这话，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跟他划分清界限。 对陈敬山这张嘴，她真的是绝望了。 这属於绝症。 温清然也懒著搭理陈敬山，他对宋兰亭说：“对了妈，我哥给我放长假了，我想回一趟村里。” 陈敬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次宋兰亭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截住了话头：“好呀，需要妈妈帮你准备什么东西吗？” 温清然摇头：“不用，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回去待两天，家里的地……也早就被收回去了，就是好久没回去了，虽然平时有通话，但怎么也不如见面让人放心。” 宋兰亭：“行，你出发的时候跟妈妈说一声，不过开这车会不会不太合適？” 温清然『嗯』了一声：“我晚点上陈涣车库里挑一辆，换辆越野。” 说到这个，他有些满足的笑了一下：“伯伯上次来电话说，村里的路修的可远了，现在大家出行方便多了。” 宋兰亭浅浅的笑了起来，丝毫不吝嗇自己的夸奖：“你和欢欢都有心了，不过也要多谢大家从前对你的照顾，妈给你准备点补品吧，村里老人多用得上。” 温清然抿了抿唇没拒绝：“谢谢妈。” 到了陈家门口，温清然没下车，在车里跟两人主要是宋兰亭挥了挥手，然后直接就把车开走了。 宋兰亭回过头看了眼不爭气的丈夫，重重嘆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以后还是恢復以前那样吧。” 陈敬山十分疑惑：“？我以前怎么了？” 疑惑的同时，他还不忘扶著宋兰亭，宋兰亭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就是欢欢和汁汁產生矛盾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用钱解决吗。” “以后对清然你也那样，有不满意的地方，別说，直接买，买完孩子开不开就是他的事了，你少管。” 陈敬山：“……” 陈敬山鬱闷的应了：“行吧。” 但他还是抱怨一句：“比陈涣还娇气。” 听到声音出来接人的管家想了想，接话道：“大少不娇气，很好带，从小就能制霸幼儿园，一点不让人操心。” 陈敬山更鬱闷了：“刘叔，你就別鼓励他了，他不需要鼓励教育。” 陈涣能囂张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被鼓励的太多了！ 刘管家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茶包。 知道晏清平和陈良树休息的早，宋兰亭和陈敬山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陈敬山洗漱后，跟宋兰亭说了一声，就去了书房。 他带上眼镜，一脸严肃的重新打开季延的帐本，他的右手里握著钢笔，时不时的从上面抄录几个名字。 这种东西，按理来说，陈涣在得到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把它交上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涣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但他还是选择把它带回了江金，那就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他想让这东西通过陈敬山的手交上去。 第529章 秋秋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把工作打包给陈敬山这种事，陈涣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且十分熟练。 当然，他也不只是压榨他爹的剩余价值，如果陈敬山此刻能看到任劳任怨的拎著饭盒的秋秋，说不定也能达成某种心灵上的平衡。 秋秋探头往办公室里瞅了瞅，扁扁嘴说道：“妈妈不在。” 陈涣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来之前爸爸不是跟秋秋说了，妈妈今天有点忙。” 秋秋：“……好吧。” 秋秋亦步亦趋的跟著陈涣进了林中月的办公室。 虽然没见到人，但秋秋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把饭盒放在茶几上，乖乖的坐到沙发上，期待的看向陈涣：“那我们在这等一会儿好了，秋秋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陈涣笑著答应了下来：“听秋秋的。” 等林中月终於从会议室出来，就见秋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沙发上睡著了，陈涣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放轻声音走过去：“怎么没带秋秋回家？” 陈涣：“秋秋想你了。” 这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秋秋在宋家被照顾的好，显然比起睡一觉，陈涣认为父母的陪伴更重要一些。 “好吧，”林中月无奈道，“你总是正確的。” 陈涣笑著从沙发上起身：“你叫秋秋起来，我去帮你热饭。” 林中月：“让秘书去就行。” 陈涣很好说话：“也行。” 將分量不轻的餐盒交给秘书，陈涣回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见秋秋正揉著惺忪的眼睛往林中月怀里钻。 林中月抱著秋秋哄了一会儿，轻声问：“秋秋要继续睡还是陪妈妈吃饭？” 秋秋学著大人早上叫她起床的模样，双手在自己睡的粉嘟嘟的小脸蛋上拍了拍，语气坚定的说：“陪妈妈吃饭。” 说完，她眨巴著眼睛看向林中月。 林中月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妈妈能拒绝秋秋此刻的眼神。 她点头答应下来：“好。” 陈涣从包里翻出秋秋的水杯：“秋秋该喝水了。” 秋秋闻言乖乖的从林中月的怀里出来，跳下沙发，噠噠噠的跑向陈涣，接过自己的水杯豪爽的猛吸一大口：“秋秋喝完啦！” 说完，她快快乐乐的跑回林中月身边。 林中月接住小炮弹一样冲回来的秋秋。 等秘书把热好的饭菜送回来，林中月看著摆的满满的茶几有些无奈：“怎么带了这么多。” 陈涣：“一样也就几口的量，不多。” 秋秋在旁边拼命点头：“不多不多，多吃才能长高高。” 林中月：“……” 就很难跟孩子解释，她妈已经过了能长高高的年纪了。 林中月无奈的笑了一下，伸出筷子先夹了个肉丸。 秋秋为了不耽误林中月吃饭，已经从她身上下来了。 见林中月先夹了肉丸，秋秋连忙说：“妈妈这个肉丸可好吃了，弹弹的，像是弹力球，秋秋晚上吃了两个呢。” 林中月看了眼陈涣。 陈涣：“……” 这个真不是跟他学的！ 他小时候整天在外面玩，吃饭的时候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能想起来有爹就不错了，哪来的功夫给他介绍菜色。 如果真发生了，那陈敬山就得提高警惕了，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他监督他爸吃他妈做的饭的时候。 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自己偷跑出去，隨便挑一家受害对象，吃饱饭再回来。 所以，这绝对是秋秋自己开发出来的新技能。 林中月：“……先不提这个，妈妈有点好奇，秋秋你怎么知道弹力球什么口感的？” 秋秋开始傻笑试图矇混过关：“嘿嘿。” 林中月：“……” 好可怕，就在刚刚，她眼睁睁的看到她小姑子的笑容活灵活现的从她女儿脸上长了出来。 陈涣注意到她那一瞬间惊悚又扭曲的脸色，没忍住笑出声。 林中月：“……” “哈哈哈，”陈涣摸了摸秋秋的脑袋，“好了，秋秋让妈妈好好吃饭。” 秋秋鼓鼓脸，不太开心的说：“秋秋就是在让妈妈好好吃饭啊。” 说完，她看林中月还没动下一筷子，立刻像个保险推销员一样热情介绍：“妈妈，这个菜卷也好吃，里面有甜甜的汁水和肉末。” 林中月顺著秋秋指著的餐盘夹了一筷子：“好，妈妈尝尝。” 她这一顿饭吃的，自己倒是还好，就是累的秋秋跑去翻出自己的水杯，吨吨吨喝了好大一杯水。 林中月没好气的看著不但不阻止，还时不时自己插嘴补充两句的陈涣。 陈涣丝毫不惧她这种看似谴责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吃饱没？” 林中月：“甚至有些撑。” 陈涣帮她揉了揉，等人懒洋洋的窝进自己怀里了，才慢吞吞的开口：“吃不下了就拒绝，整天教秋秋要学会拒绝別人，怎么自己当了妈妈就不会了？” 林中月：“好傢伙，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配合秋秋，在这等著教育我呢。” 陈涣失笑：“什么教育，我这叫劝諫，国主姐姐，臣这是忠言逆耳！” 陈涣说这话时，手还没停，林中月被她揉肚子揉的昏昏欲睡：“嗯……有道理，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陈涣：“今晚回家睡觉？” 林中月立刻从色令智昏中清醒过来，摇摇头：“这种事不能拖，拖的久了大家就真以为事情就是苏曼说的那样只是有外人酒后不小心闯入秀场了。她想用保安背锅，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好吧，”陈涣装出委委屈屈的样子，“看来臣的诱惑力还不够，这就回家加练。” “那倒也不必，”林中月顺手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语气诚挚的说，“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两人玩笑著说完正事，才发现秋秋正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眼睛滴溜溜转著围观。 林中月：“！” 陈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秋秋，乖一点，不要打扰妈妈工作。” 秋秋：“？？？” 秋秋疑惑的抬头：“可是爸爸，秋秋明明一句话都没说。” 林中月没好气的用手肘给了陈涣一下，抱了抱秋秋：“秋秋先跟爸爸回家睡觉，妈妈保证，明天秋秋一放学，就能看到妈妈好不好？” 秋秋认真的点了点小脑瓜：“好！” 第530章 我哥给我放长假呢 繁星娱乐这次的声明语气非常强硬，不仅要追闯入者的责，更要追苏曼这个主办方的责。 苏曼在公告中所有含糊其辞的地方，都被繁星娱乐以给小学生改作文的姿態一一用红字標註了出来。 末了，声明中有一段是取自林中月在召开记者发布会时说的话【在秀场安全问题得到重视之前，繁星娱乐不会再让旗下任何一位艺人参与该秀场举办的任何活动。】 记者招待会的直播中，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是林中月的一时衝动发言。 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地方，没有真正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此刻繁星娱乐把它郑重其事的写进了声明中，那所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陈涣洗漱完，独自躺在柔软舒適的大床上，拿出手机开始刷下面的评论。 大多数人看到声明时，都还是拥有了理智的。 尤其是在被祝禾保护的另一个女孩子所在的经纪公司第一时间就转发了繁星娱乐的声明，並表示这件事上，绝对与繁星娱乐站在统一战线，並表示自己旗下的艺人，也將不再参与该秀场举办的任何活动后。 但也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苏曼的个人品牌是国內难得闯入国际的国风品牌，大家应该对苏曼更宽容些。 系统难得没在晚上被系统自带的未成年保护条例关小黑屋，这会就在陈涣耳边嘀嘀咕咕的吐槽那些发言。 系统：“真是刀不扎他身上不知道疼，我要给他p个乐山大佛的图。” 陈涣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反手就回復对方：【你就是乐山大佛子？】 网友们：【……】 网友们看著陈涣一路往下回復，表情从震惊到麻木，最后开始互相指责，尤其是第一个被陈涣回復的人。 ——【啊啊啊，你罪大恶极！你唤醒了陈涣的坏习惯！】 ——【嗯？嗯？嗯？什么情况，说繁星娱乐呢，陈涣怎么突然开麦了？】 ——【朋友，你是元谋人吗？他俩一家的一家的一家的！你猜温清然为啥要叫林中月嫂子？你猜他为啥一年就拍一部剧或电影，平时也不咋营业，还能被公司捧著？不说最好的，到他手上的都是最合適他的剧本隨便他挑，你不会以为，这些待遇是单纯因为他招人喜欢吧？】 陈涣看到这么长的一串也陷入了沉默，手指停顿了一会儿，他慢吞吞的回覆：【那確实还是挺招人喜欢的，我家里都可喜欢他了，我马上就要成为被孤立的那个了。】 网友们：【……】 ——【够了！我不是你们全家play的一环啊！到底是谁又惹他了？】 ——【唔，是苏曼啊，不过我也不理解苏曼的动机，直接把闯入的人交出来，然后严肃处理就行了唄，现在把自己作成眾矢之的了，反正我不希望我家姐姐参加她的秀了。】 ——【其实本来也没多高端好吧，就是硬给自己抬咖。】 ——【行，我明白了，我去冲了，但是先说好，我冲完，陈涣就別冲网友了行吗？行的。】 陈涣：“……” 陈涣默默收起了手机。 系统还在愤愤不平的叭叭：“宿主说的多好啊，他们太没眼光了！我要把宿主的话记录下来，下次骂人用。” 陈涣：“……” 他终於有了自己在带坏孩子的自觉。 陈涣轻咳：“这个不用学。” 苏曼的做法其实很好理解，也是娱乐圈很常见的打马虎眼行为。 觉得季垣的家世不一般，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於是不得罪，也不站队，只是这样一来，就必然要委屈受害者。 而另一个受害者所在的公司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出来转发，不是因为大家有多爱护自己的艺人，只是单纯因为赔偿没谈妥罢了。 林中月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为自己拉来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陈涣看下来，觉得林中月实在没什么可能输，这些筹码已经足够她和苏曼今晚的谈判用了。 陈涣十分放心的关上手机熄灯睡觉了。 网友们发现陈涣真的闭麦了，震惊的连发好几篇小作文。 ——【我勒个去，陈涣真的不发了？是准备看我们的表现吗？那我们要是表现的不好，他不会掉头改喷我们吧？】 ——【如果是別人，我觉得不会，但如果是陈涣，我甚至觉得有点合理。】 ——【救命，我只是来吃个瓜，我现在要连夜网购一百本骂人指南吗？】 ——【不用，你刷刷陈涣围脖就行。】 ——【权威。】 陈涣不知道他睡著以后，还有人在偷偷詆毁自己。 他此刻正面对著明明应该放假的温清然，一时有些语塞。 温清然解释道：“我就是来把之前的工作收尾，顺便纪旭的调任报告我还没打。” 陈涣沉默的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温清然无语了一瞬，还是心安理得的坐下来，用陈涣的电脑临时打了份报告，也不用陈涣检查，轻车熟路的找到陈涣的公章，『啪』的一下盖下去：“成了，我去跟纪旭说一声，准备准备运营策划部集体搬家吧。” 陈涣：“嗯，来都来了，顺便把那边的宿舍也安排一下，如果有不方便搬的……” 温清然接话：“愿意调岗的通过岗位考核可以进行调岗，不愿意的给一笔赔偿金，大家好聚好散。” 陈涣抬手指了指他，失笑著摇了摇头：“照你说的来。” 纪旭在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又听温清然讲了一遍他的补偿方案。 纪旭无语：“部门员工我都动员和调整完了，个別特殊情况不方便隨部搬家的，暂时留守总部。” 他吐槽道：“等你们兄弟俩想起来，我这部门都已经散架了。” 温清然毫无愧疚心：“还不是齐天一那边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哥也是很忙的。” 纪旭点了点他：“你就睁著眼睛说瞎话吧，早晚有一天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温清然矜持一笑：“或许吧，哦对了，我哥给我放长假呢，到年后，说让我出去玩，还给了我一张无上限的副卡。” 在陈涣度蜜月期间干活最多的纪旭：“……” 人真的不能对比，他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 第531章 如果真有问题，也绝对是你哥那款问题，跟兄弟们无关 温清然获得长假的第一天，就险些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公司最勤奋的牛马当场罢工。 好在最后关头，他及时止住了话头，为了公司的正常运作，自己的假期能平稳的结束，他安慰的拍了拍纪旭的肩，改口道：“你这相当於升职了，从部门主管直接空降分部一把手，到九澜以后，你就能自己当家作主了，小事不用匯报，大事来不及匯报，多爽啊。” 纪旭幽幽地看向他：“既然这么爽，这机会给你，你要不要啊？” 温清然轻咳：“这个嘛，还是不用了，不是我不愿意，主要是陈涣不会放人啊。” 纪旭给他翻了个十分无语到白眼，但某种角度来说，温清然说的也不算错。 至少別的不说，他们反正是都看出来陈涣要把温清然和陈知隔开的决心了。 “行吧，”纪旭大度的嘆了口气，“祝你假期愉快。” 温清然认真的想了想，很诚实的说：“只要你们在公司不找事，理论上我应该是可以完整的过完我的假期的。” 他都如此诚心了，纪旭认为自己也应当有所表示。 於是他一脸诚恳的握住了温清然的手：“相信哥们，如果真有问题，也绝对是你哥那款问题，跟兄弟们无关。” 温清然：“……” 温清然面无表情的抽回了手：“不可能，我哥可老实了。” 纪旭：“？” 温清然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外面认了別的哥吗？ 温清然口中的陈涣，和他所认识的陈涣，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啊！ 事实证明，陈涣这次是真的很老实的每天准时打卡上下班。 除了公司的日常事务，就是接送秋秋上下学，然后翻出好久之前晏振中就帮他整理好的资料，开始琢磨自己的新书。 最近反倒是林中月要更高调一些。 不过她除了当天没回家之外，后面两天也恢復了正常的上下班时间。 也能在餐桌上和大家共进晚餐。 於是假期第四天，用了三天时间把陈涣公司里该收尾和交接的工作完成后，温清然终於又一次来到了繁星。 实不相瞒，虽然他是繁星的签约艺人，但实际上他过来的次数真的是不算很多。 大多数工作，都是林中月回家的时候，顺手就安排给他了。 温清然：“……” 算了，还是別回忆了，伤感情。 久违的见到了自己的艺人，吴琳自己都恍惚了一下：“是清然来了啊。” 温清然笑著点点头，打招呼道：“吴姐，这是要去哪儿？” 吴琳手里拿著车钥匙，一副明显要外出的模样：“祝禾的经纪人不是被开了吗？林总让我暂时先带著她，等有合適的经纪人再安排。” 温清然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林中月这样做的用意。 他笑了笑：“其实吴姐想多带一个艺人也没关係，反正我这边的工作不多。” 吴琳没拒绝但也没同意：“看公司的安排，我现在不是专职在做经纪人，也承担一些公司行政方面的工作。” 温清然点点头，他只是把自己的態度摆出来，他真的还没霸道到经纪人只许带他一个艺人的程度。 温清然挥手和她告別：“吴姐先去忙吧。” 吴琳点点头：“林总刚开完会，这会应该在办公室。” 温情然噎了一下：“好的，我先去找吴导。” 吴琳也想起这事：“对，吴导要安排路演，那你直接去会议室。” 说完，她看了眼换完衣服匆匆赶过来的祝禾，对温清然告辞道，“那我们就先出发了。” 温清然点点头：“行。” 吴导对温清然的到来表现出了十足的欢迎。 没办法，温清然本人虽然不耍大牌，但他的时间也实在难约。 温清然有些歉意的摸了摸鼻子，作为《白日绕林行》的绝对主演，他很快找第一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落座后没多久，会议就正式开始了，温清然仔细的听著，发现路演的时间基本和他的假期安排没什么衝突，在心里很是高兴了一会儿。 会议结束后，温清然才到林中月的办公室。 林中月闻言道：“哦，你哥提前安排过了，吴导也觉得没问题。” 温清然：“……” 他就说，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多恰到好处。 他想了想，又跟林中月说了吴琳的事。 林中月点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这就是要谈公事的架势了。 “这两年她只带了你一个艺人，当时你要换掉助理的时候，我就找吴琳谈过，她的职业规划中並不打算一直做经纪人，而是想往公司的管理层发展。” “正巧繁星发展迅速，管理层也有很多空缺，只要能力可以，比起去別的公司挖人，我更愿意给自己的员工机会。” “何况吴琳的工作能力是真的不错，这次让她临时带祝禾也是对她的考验。” 温清然想了想：“嫂子是想问我的意见吗？” 林中月：“嗯，毕竟是你的经纪人，从你到繁星就是她在带你，虽然你每年的工作量都是固定的，可如果这时候忽然更换经纪人的话，也有可能会发生一些磨合问题。” 温清然沉思了一会：“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可能的確会有一些阵痛，但如果从公司的角度来看的话，我认为释放一个有能力的员工的潜力，为我们带来的回报会更大。” 林中月笑了起来：“你哥说，这个问题交给你，就不能有第二个回答，果然如此。” 温清然：“其实我也有私心。” 林中月：“什么？” 温清然：“我工作室的工作，筱筱很上心，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姑娘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有我和陈涣帮她压阵，基本不会出什么岔子。” 林中月觉得她有点明白温清然的意思了，果然，紧接著她就听温清然说：“所以我不太想工作室里有一个让筱筱束手束脚的存在。”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一下：“最开始想当艺人我是很认真也很努力的，但现在我已经明白我和陈涣的身份，如果想让我们俩过的都好，我就不能走这条路。既然如此，让筱筱玩玩练练手，也没什么。” 林中月有时候觉得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她轻声说：“你哥从没有过让你放弃个人兴趣的想法。” 第532章 温清然的假期日常 这一点温清然是相信且赞同的，但他也很清楚陈涣不会让他把艺人当成终身的事业来经营。 陈涣所表现出来的民主，与其说是民主，不如说是等他自己玩腻了就收心了。 想到这，温清然有些无奈，如果没有陈家，他或许会吧，但现在的確和陈涣说的那样，他不会。 一个优秀演员是需要经常在戏中磨练演技的，他一不是科班出身，二没有充足的时间去磨练学习。 而他显然达不到优秀所需的硬体条件，那就算他真的小有天赋，最后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毕竟在这场二选一的游戏中，他的第一选项永远只有一个。 林中月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正常的流程考核吴琳了。” 温清然頷首。 用了一天的时间解决娱乐圈这边的事，又留在家里陪了宋克行和陈灵己整整一天。 练了三年的书法和宋克行的放在一起显得像是鸡爪子挠的。 温清然：“……” 唉！ 陈灵己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外孙鬱闷的头顶：“欢欢三岁读字帖，四岁会研磨，五岁学执笔，你外公更是一辈子就没放下过这支笔，练习书法是一生的课题，不仅是漂亮与否，更在於心境的修炼，不必拘泥於这一时半刻的好与坏。” 温清然抿唇，乖乖的点了点头。 假期第六天，温清然背起背包，带上宋兰亭为他准备的种类繁多的营养品，开著陈涣的越野车，启程回他曾经的家。 村里的路修出去很远，但在下了高速以后，中间还是有一段不那么平整的路。 独自行驶在这段路上，他的心情格外平静。 “嘟嘟” 温清然早就注意到迎面过来的麵包车，但他没太在意，直到对方按响了喇叭，他才意识到，这或许是来接他的车。 这样想著，温清然降下车窗。 果然，一颗脑袋很快探了出来，朝他挥了挥手：“是清然吗！” 这不太符合城市里的交通规则，但不重要了。 温清然也伸出手挥了挥，大声回答：“是我，小狗哥。” 对面人：“……” “叫我王荀谢谢。” 又不是小时候不识字的时候了！ 温清然没忍住笑出声。 王荀將车辆掉头，不用人照顾，温清然自然的跟在了后面。 父母刚离世时，他受村中人照顾颇多。 如今他也愿意回馈这一份善意，但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 可……还有人担心他忘了回家的路，所以专门赶来接他，还是让他很开心。 温清然想了想，点开手机，给陈涣发了条语音。 正在努力上班的陈涣：“……知道了知道了。” 他看了眼系统上他那辆车的定位，温清然出发才不过几个小时，他已经收到不下二十条语音消息了，拿他当备忘录使呢？ 车辆行驶到距离村口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停了车。 王荀走到温清然的车边，笑著招呼道：“下车，大家都等著给你放鞭炮呢。” 温清然：“……其实也不用这么正式。” 王荀：“那怎么行，你可是村里的大功臣，你都不知道，从路修好，咱们村的果子再也没烂在树上过，不少年轻人都不愿意在城里打工，回来开直播卖果子呢。” 看了看村口密密麻麻的人，温清然还是下了车：“还是大家勤干肯干，不然我修路也没用。” 王荀：“这话可不对，以前大家也知道路不好，但咱们是个迁徙村，没有附近其他村子的根基，四处没有门路，上面扶持政策再好，迟迟排不到我们也没用，那时候大家想使劲也使不上。现在好了，去哪儿都方便，我爸今年年初还去城里做了个手术呢，以前他嫌折腾又嫌贵，这两年赚到钱了，他也捨得了。” 王荀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的，听的温清然心情也好。 他问道：“王伯伯做手术怎么没跟我说？” 王荀摆摆手：“老毛病啦，村里人谁没个胳膊疼腿疼的，县城的医院就能做，再说我爸也不让我用这点小事麻烦你。” 两人话还没说完，远远看到人影的村民就已经点燃了鞭炮，一直到两人走近，鞭炮声都还没停。 温清然笑著跟大家问好，眼眶隱隱有些发红，就像他十八岁那会拿著录取通知书和村里的大家东拼西凑帮他收拾出来的行李，站在村口和大家告別时一样。 他眨眨眼，那时候他说他一定会赚到许多许多钱。 一转眼，完成少时诺言的时间不知道比预计提前了多久。 但却是以这样一种他从没想过的方式完成的。 站村口说了半天话，在村中有些威望的王伯伯挥手让大家先散了：“清然才刚回来，先让他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你们那边。” 有人不满，凭什么先去他家。 王伯伯就虎著脸说：“凭我拳头硬。” 温清然：“……” 这说法太陈涣了，他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还在公司加班呢。 但他开了几个小时到车，也確实有些累了，乾脆顺著王伯伯的话点了点头。 王荀也跟著劝了好一会，温清然才总算脱身，和王荀重新回到车上，把车开到王荀家门口。 徐春等在门口，第一时间招呼：“呀，我们清然回来了。” 温清然停下车，乖乖叫人：“婶婶。” 徐春笑容的更大了：“誒！快进屋，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也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了没有。” 温清然：“没有，和小时候一样。” 王荀把车停好，也跟著去外间洗了手才凑过来：“我妈一大早上就开始折腾了。” 王钢提著自家酿的酒进来，像是赶苍蝇一样往旁边赶他：“去去去，清然少搭理你小狗哥。” 徐春端著菜进来，嫌弃的顺脚给了王荀一脚：“没点眼力见，端菜去。” 王荀：“好嘞，咱们村大学生回来了，我就猫嫌狗厌了。” 徐春：“少搭理他，一天天啥也不行，就知道贫嘴。” 温清然接过王钢递过来的酒杯，笑道：“小狗哥这样挺好的，没有心事。” 第533章 宋家好像养不出太安静的孩子 王荀手里端著一个家里最大的瓷盘子，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先吐槽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温清然：“损你。” 王荀一噎，差点把他妈燉了大半天的鱼扔出去。 稳了稳身形，將盛著鱼的盘子放到桌上，王荀才摸了摸下巴：“总感觉你出去几年，回来多了好多坏心眼。” 温清然：“……” 骂得好脏，但他总觉得陈涣至少要承担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王钢对温清然表现出来的变化倒是挺满意的：“活泼点挺好，你以前就是太听话了，你出去上学那会我就总担心你被人欺负。” 徐春把端菜的活安排给王荀，自己坐到了温清然对面：“少听你伯伯胡说，我们清然又乖又懂事，哪有人会不喜欢。怎么样，在那边住的还习惯吗？” 温清然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他想了想陈涣，又想了想宋筱，和逐渐活泼到差点上天的秋秋。 其实……宋家好像真的养不出太安静的孩子来著。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笑了笑：“我一切都好，伯伯和伯娘不用担心我。” 徐春笑著点点头：“那就好。” 王荀腿脚利索，人也勤快，很快就把菜饭都端上桌。 他自己也跟著在空位坐了下来：“我就说你每次来电话都说挺好的，爸妈就担心你是报喜不报忧。” 王钢怒目圆睁，狠狠瞪了眼揭他老底的狗儿子：“显著你长嘴了，整天就知道咧咧。我那不是担心城里人规矩多，清然不习惯吗！” 王荀：“……” 王荀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行，不说了，清然开了半天车也饿了，你们也別光拉著他聊天啊，吃饭。” 温清然笑著说道：“我跟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兄嫂、妹妹侄女一起住，虽然人多，但更多的是热闹，规矩倒是谈不上，外公外婆都很开明，舅舅舅妈经常不在家，如今家里是陈涣做主，他很惯著我，嫂子也处处照顾我，妹妹和侄女也都是很懂事可爱的好孩子，我回来的时候我妈给我准备了很多礼物让我带回来，还让我问大家的好，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王钢听他说了这么一堆，也稍微放下了点心。 他几十年的习惯了，总想在吃饭的时候喝上几杯，难得这次有人接了酒杯，他试探的问温清然：“咱爷俩走一个？” 温清然点点头，端起酒杯，轻轻和王钢碰了下杯：“当年我高考的时候，多谢伯伯伯娘还有小狗哥帮我张罗。” 徐春摆手，她不爱喝酒，就拿茶水凑数，和过来举杯的温清然轻碰了一下：“你伯伯这人天生的热心肠，谁家有事他都会帮的，不值当放在心上。” 王荀更是快言快语：“好歹是村里的大学生呢，多少年才有一个，就算我们不管，村委会也会出面的。” 温清然笑了笑没说话，仰头干了杯中酒。 王钢看他这利索劲，哈哈大笑了两声，大手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果然是长大了。” “呦？” 他拍著拍著就转拍为捏，在他肩上胳膊上都捏了几下：“还涨了点肌肉，好，挺好，比以前那副弱鸡模样好。” 温清然被他拍的肩膀生疼，徐春没好气的骂王钢：“还不快把手鬆开，你个大老粗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以为清然像咱们小狗似的从小被你打到大，皮糙肉厚的。” 王荀抗议：“妈，这时候可以不用提我的。” 温清然失笑著摇摇头：“没事伯娘，我知道伯伯是为我高兴。” 王钢訕訕的收回手：“你看，还是清然懂事。” 徐春给温清然夹了块咕嚕肉，顺口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温清然轻声说：“三天，我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就走。” 饭桌上忽然安静了一瞬，王钢嘆了口气：“清然，回收土地是政策上的规定，你也不要怪村长这么处置不近人情。” 温清然点点头：“伯伯，我明白的。” 他能理解大家对他的爱护，更能理解土地对农村人来说有多重要，那一点爱护，在涉及到自身利益面前，也是要有所退让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特殊情况，也不会让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享受。 他很清楚罪魁祸首是谁，不会把责任推到別人身上。 如果当初这事是陈涣先知道，由陈涣来处理，他相信陈涣绝对会想尽办法把地留在他手里。 不，陈涣根本不可能不顾他的个人意愿，直接动用关係把他的户籍转走。 就算陈涣想，也绝对会等他自己心甘情愿那天，才会这么做。 那时候，与其说陈知是找回走失的弟弟，不如说陈知在把他当一个能攻击陈涣的好用的工具。 想到这，他忽然在心中轻笑，陈知以己度人，以为他会和她一样嫉妒到恨不得毁了陈涣，但他不会，只有陈涣过得好，他才会觉得自己对得起爸妈。 同时，他也没陈涣那么大度，陈涣永远可以从家族利益出发，但他不行，他的心眼很小，能放下的人有限，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原谅陈知。 所以现在能这么相安无事的无视她，不是因为他不计前嫌，也不是因为他大度，只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在他脖子上套了韁绳。 如果他有什么过激行为，陈涣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王钢见他提起这事兴致不高，粗中有细的换了话题。 “你那车山路不好走，让你小狗哥开车陪你去。” 这次温清然倒是没拒绝：“好，辛苦小狗哥。” 王荀嘀咕：“不辛苦，但能不叫小狗哥了吗，我都要娶媳妇了！以后生了孩子，难道要叫小小狗吗？” 王钢一锤定音：“叫狗崽子。” 王荀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几人看他耍宝，一顿饭吃的也还算愉悦。 徐春带著温清然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家里什么都有，那些电器都是你小狗哥网上买的，自从修了路，咱们这快递可方便了，家里不比县城的招待所差，安心在家里住著。” 温清然弯弯眼睛：“谢谢伯娘。” 第534章 我哥带我上门吃软饭 温清然也没能休息多久，他为这里预留的时间不算多，说三天都已经算上在路上的时间了。 他从床上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跟王钢和徐春两人打个招呼，就提著东西出门拜访长辈去了。 有的熟悉一点的，就留下多说两句话，问候一下对方的身体健康，了解一下村里还有什么困难，不那么熟的，人家的客套和感谢他也笑著听著。 陈涣很早就教过他，不要太在意別人对你的好是否掺杂利益，这么久以来，他也一直很认真的践行这条准则。 不得不说，这让他在看很多事的时候，都变得格外宽容。 就比如眼前这个觉得他爸妈好说话，於是每次去他家都喜欢顺点什么的人，这会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著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担忧。 温清然不觉得膈应，就是这么爱占小便宜的人家，在他爸妈去世的时候，提著篮子送了好多鸡蛋过来，温清然也很感激。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滑稽好笑，人性的复杂多变在农村这种地方总是格外鲜明些。 他好声好气的保证道：“付叔，我只是回来给爷爷奶奶扫墓，我对村里的事都不懂，真的不会参与。” 最后还是王荀一脸好笑的解救了他。 王荀摇摇头，在回家的路上解释道：“村里不是有块閒地吗，有人来租，你在电话里说担心污染问题，对村里的地不好，村里一合计，觉得不如自己建个厂，到时候村民们就算是领了原始股，他估计是怕你记恨他，不让他参加。” 温清然摇摇头：“別说当初那一篮子鸡蛋，就算没有鸡蛋，我也不能胡乱指挥啊，要是因为谁跟我关係不好，就被排挤，那不是乱套了，我这路修的罪过就大了。” 王荀：“我也是说，他就是占別人的小便宜太多了，自己也容易想的多。” 温清然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第二天，温清然就知道了，不仅爱占便宜的人想得多，像是王荀这种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想的也挺多的。 两人一早就开车上了山，只是车能开上去的距离有限，有很长一段路还得两人徒步走上去。 两人一人背著一个包。 王荀在路边折了根树枝，三两下简单处理之后，就拿给温清然当简易登山杖了。 王荀还嘲笑温清然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弱的不得了，还得温叔背著你上山。” 温清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嘆了口气，也有点摆烂了释怀了的意思：“那时候体质太差了。” 王荀纳闷：“在村里成天上窜下跳的不见你身体好，怎么到城里还反而好起来了，真就像电视上说的天生贵人身子，得鲍鱼龙虾的养著？” 温清然：“……” 温清然一脸无语到看著他：“你要是有个每天检查你运动打卡记录的哥，你也能好。” 再说他为了这副好身板，在训练室挨了多少揍啊，陈涣教他格斗和防身术的时候，教的可从来都不是架子。 而且陈涣还是实战代练的忠实拥护者。 王荀无语了一下：“那他这哥，当的还挺称职的。” 温清然深以为然的点头：“当然。” 王荀总算是问出了他爸妈都想问，但也都没问出口的问题：“那他怎么没陪你回来？” 温清然想了想：“小狗哥，其实我有两种解释。” 王荀：“……我听真话。” 温清然笑了一下：“都是真的，第一种解释是，我这次能放假，是因为他回公司干活了。第二种解释是，小狗哥也要让我稍微自私一点啊，我已经和陈涣共享了爸爸妈妈，但爷爷奶奶只是我的爷爷奶奶就可以了。” 王荀这下是真的放下心了，昨天温清然说自己过的好的时候，他们信了，但没完全信。 毕竟他们对有钱人的认知很局限，尤其是温清然户口被转走的事情並不算愉快。 当初村长为什么会一点情分不顾的直接把温家的地分了，也有其中一些原因在。 温清然沉默了几秒解释道：“被转户籍的事，我自己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解释，那时候也没赚到钱，我当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回来又该怎么说。” “后来是陈涣把他身上的钱都给我了，我才敢联繫你们，他那时候离家出走，他爸还停了他的卡，好在后面我俩接了个综艺。” 温清然有些羞愧的垂下头：“一开始签的公司要从通告费里扣培训费，那个综艺我也没赚到钱，他赚的钱全给我了。” 王荀咂舌：“你俩这日子……过的挺惨啊。” 温清然沉默了：“那倒也没有，他找了个活，很快就带我上门吃软饭去了，僱主是我现在嫂子，我现在签约那个公司的老板。” 王荀：“……” 王荀琢磨了一下，不能怪陈涣，当然更不能怪温清然，他仔细用他没上过几天学的脑子思索了一会，得出结论：“我记得你爸妈迁坟的时候，你那新爸也没来，倒是你新妈和舅舅来了，你俩这爸还挺不是人的啊。” 温清然：“啊……对吧。” 如果王荀误会的是陈涣，他肯定要解释一番的。 但既然被误会的人是陈敬山，那就误会著吧，他不太想浪费口舌。 毕竟按陈涣的说法，能把陈知养成这样，陈敬山至少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责任。 陈敬山虽说没缓解过他们姐弟之间的矛盾，但添砖加瓦的时候可卖力了。 温清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锅还真就只能扣他脑袋上。 两人走了半天，总算是到了地方，温清然一看，爷爷奶奶的墓被打扫的乾乾净净的。 王荀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温爷爷当年毕竟是保护村子死的，大家谁上来上坟，都会帮忙拔个草干点力所能及的，你给村里修了路以后，大家来的就更勤了。” 温清然抿唇：“谢谢。” 其实他当初只挪了爸妈的墓，没挪爷爷奶奶的，一方面是因为陈涣没提，另一个也是爷爷奶奶的墓不太好挪，村里很多人都会反对。 而且爷爷奶奶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他不敢擅自换地方。 但爸妈不一样，他觉得爸妈肯定愿意离俩儿子更近一点的。 王荀没他想的那么多，动作麻利的从包里往外掏纸钱之类要用的东西：“客气啥，我们受了大好处，就只是干点活，其他村子想找这好事都没有。” 第535章 要是钱不够就给我託梦，当个事办 温清然原计划的活都不用干了。 他乾脆也不折腾了，既然乡亲们有这个好意，他领受了就是了。 於是王荀在那边一样一样往外掏，他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开始烧，一边烧还一边念念有词。 王荀一开始还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等他包里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凑近一听，就听到温清然在那念叨著什么保佑陈涣平平安安，保佑陈敬山少给他们找麻烦，保佑公司蒸蒸日上、欣欣向荣、锐意进取、繁荣昌盛……等等一系列好听的词。 王荀：“……你搁这许愿呢？” 温清然一本正经道：“先许上，万一爷爷真的在下面谋到个一官半职的，朝中有人好办事。” 王荀：“……不是错觉，你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好多。” 温清然犹豫几秒：“真的？” 王荀斩钉截铁的点头：“真的。” 温清然嘆了口气。 他还什么都没说，但王荀那简单的脑子好像加载了某种危险雷达，很快往后退了一大步。 温清然：“……” 再想想公司里的郭一博，这就是单细胞生物的共同之处吗？ 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心眼的放过王荀。 对方说的没错，他的確变了好多，但这不能怪温清然，谁跟陈涣待久了能不变呢。 而且他要是真的几年下来都没长过脑子，那第一个动手抽他的，绝对是陈涣。 这样想著，温清然语气幽幽：“那小狗哥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王荀：“？？？”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有点变化了，这是性格已经开始往大魔王的方向进化了！ 王荀訕笑道：“都好，都好。” 他嘀嘀咕咕的说：“反正不管哪个你，都是不顾我个人意愿的叫我小狗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那一瞬间，温清然爆发出自他回到村里最欢快的笑声。 外人听了，恐怕都不敢相信他俩这是在上坟。 温清然烧完纸，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两瓶烈酒，一半撒在爷爷奶奶的墓地前，一半倒在自己带的杯子中自斟自酌。 温清然笑著说：“我相信爷爷不会介意的。” 王荀想了想：“也是。” 作为家中独子，又生下来就一副乖巧静謐的性子，说温叔温婶是把孩子捧手心里长大的都不为过，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家庭食物链最顶端。 虽然他们都没见过温爷爷，但王荀相信，哪怕温爷爷拿起过刀枪，也未必拿自己小孙子有什么办法。 他忽然就悟了：“怪不得你不想跟陈涣共享爷爷奶奶。” 温清然：“……” 虽然不知道王荀这平滑的大脑想到哪里去了，但他觉得对方猜的肯定不对。 但……要解释吗？ 总觉得解释清楚会很麻烦，而且很难解释清楚他和陈涣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並没有互换回去。 他还是陈涣承认的温家第一子，在爸妈墓碑上，孝子的名字他也是排在陈涣前面的。 陈涣也还是大家公认的宋家家主，陈家大少。 但不解释的话，他也不知道王荀这个脑迴路又会脑补些什么。 他想了想：“不管你想了什么，住脑，陈涣他只是工作太忙了。” 王荀比了个ok的手势：“我懂我懂。” 温清然：“……” 莫名开始心累，这就是跟笨蛋交流的感觉吗？陈涣日常跟郭一博相处一定很辛苦吧。 王荀看他这一杯接一杯的，劝道：“差不多行了，这可都是烈酒。” 温清然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递酒杯的手动作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你开车了，不能喝酒。” 看王荀瞬间鬱闷下去的脸，温清然没忍住笑出声：“別担心，我现在也是能喝几杯的。” 他扭头去看充满了岁月痕跡的墓碑：“毕竟我能来的次数也有限，要是不陪爷爷奶奶喝尽兴，我会很遗憾的。”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荀也只能闭嘴了，大不了等会他把人扛下山就行了。 谁知等温清然喝的差不多了，他把空酒瓶往旁边一放，就地给墓碑磕了几个头：“爷爷奶奶，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甚至还没忘了刚才许的愿望：“要是钱不够就给我託梦，当个事办。” 王荀：“？？？” 这谁家大孝子？ 温清然磕完头，又虚空跟爷爷奶奶要了个保证，这才踉踉蹌蹌的起身对王荀说：“行了，咱们回吧。” 王荀哽住：“……反正你爷爷奶奶，你说啥是啥。” 温清然点点头，一步一晃的带头下山，包也不记得拿了。 王荀：“……” 他快速捡起两人丟在地上的背包，心惊肉跳的伸手去扶温清然，结果瞬间就被人反手按住了。 他艰难的回过头：“清、清然？” 温清然迷迷糊糊的瞪圆眼睛，很仔细的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恍然大悟道：“是小狗哥啊！” 王荀：“……” 这不是完全喝醉了吗！ 王荀：“……鬆手。” 温清然被提醒了才猛的鬆开手。 王荀重心不稳，明明一滴酒都没沾，也不受控的踉蹌了两步才稳住。 彻底站稳后，他竖起拇指：“这回我真信了陈涣是真教你格斗了。” 以前温清然打他一拳自己没脱臼，他都得谢谢对方。 温清然：“对了！陈涣！” 他伸手去摸手机，小声嘀咕：“我今晚不回家了，还没报备呢，他可坏了，总罚我抄书，手都快抄断了，下次去看爸爸妈妈的时候，要记得告状。” 王荀肃然起敬。 作为一个不爱读书也早早輟学的人，他对这种喜欢罚抄的人那叫一个敬而远之。 可他看看温清然这一脸迷糊的样子，总觉得这电话真打过去了，估计又要被罚抄了。 为了救救这可怜的孩子，他艰难的想出一个理由：“山里信號不好，等会你打电话断断续续的，他也听不清啊。” 温清然想了想，十分赞同的点了头：“有道理，不能打扰陈涣工作，他可能顺势就找藉口不干了。” 王荀：“……” 啥人啊这是？ 他只在两人回来挪坟的时候见过陈涣一次，话都没说上两句，他们就走了。 现在拼凑了一下温清然的表述，他得出结论，这就是把他们农村走出去的乖乖仔带歪的罪魁祸首吧！ 第536章 假如我有三天安寧 王荀找的藉口让温清然短暂的老实了下来，但没完全老实。 於是陈涣在百忙之中，接到了温清然的通话申请。 陈涣：“……” 实话说，真想掛了。 以前林中月吐槽温清然好像有分离焦虑症，他还只觉得好笑，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 谁家好人出去旅游，到加油站加油都要说一声啊。 但手机一直响，似乎他不接那边就铁了心不掛。 自己惯出来的毛病，陈涣最终也只能认命的按下接通键：“餵。” 等了几秒，没听到人说话，反而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 系统刚刚在替陈涣干活，这会適时的调出温清然开走的那辆车的定位。 不是他的车。 陈涣皱眉，略微提高了声音：“温清然。” 连著叫了两声，对面总算有回应了：“陈涣？找我什么事？” 陈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好在听见对面明显刻板呆愣的声音，陈涣立刻就猜到了真相：“你喝多了？” 温清然很努力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点头：“嗯！” 陈涣无语：“……你在骄傲什么呢？” 温清然又开始陷入沉默了。 陈涣扶额，温清然这一喝醉就不转的脑子还真是两世都一模一样。 他等了又等，总算听到温清然慢吞吞的回应：“没骄傲，骄傲使人落后。” 陈涣气笑了：“行，挺好，还教育上我了。” 系统很积极：“宿主，要我帮你录音吗？” 陈涣：“行。” 不提系统总是单方面把温清然当第一狗腿子的有力竞爭者这事，陈涣自己也挺想知道清醒状態下的温清然听到这对话是什么反应。 会羞耻的失联三天吗，那很好了，他能得到三天的寧静。 三天就行，四天他可能会有点担心。 陈涣把手机开外放丟在一旁，充分给予温清然自由发疯的空间。 他自己则是继续看刚才没看完的文件。 过了好半天，温清然那边才再次开口：“你怎么还不问我为什么还没回家？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要跟秋秋去路边当小流浪狗了，好可怜，万一我抢不到馒头怎么办，秋秋会饿肚子的，我不想让秋秋饿肚子，可我打不过小狗。” 陈涣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更不知道这句话的前后逻辑在哪儿。 一方面温清然说话时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好像真的下一秒就真的要变成现实了。 另一方面，他竟然诡异的有些欣慰於温清然喝醉了都还记得秋秋，看起来叔侄关係是真的很不错，但陈涣完全不想让自己闺女陪她笨蛋二叔去当小流浪狗啊！ 陈涣深呼吸：“你到底喝了多少？” 温清然很努力的思考，然后很坚定的说：“一口！” 王荀终於听不下去这个对话了，扯著嗓子喊：“一瓶！陈涣！是一整瓶烈酒！” 陈涣语气不变，对温清然说：“是认识的人吗，把电话给他。” 温清然瞥了眼王荀：“不认识，是司机，不给，你不要跟他讲话。” 王·司机·荀：“？” 王荀咬牙切齿：“温清然，你刚刚还在叫我小狗哥！” 他有理由怀疑温清然这完全是装醉。 他大声道：“陈涣，我是王荀，村头王钢家的，我刚陪他去给温爷爷温奶奶扫墓，他喝多了，我现在开车带他回家！” 他这一长串信息给的足，可陈涣还来不及道谢，就听温清然小小声的贴在手机边跟陈涣告状：“他可凶了，好像有路怒症，你记得给我换个司机。” 王荀：“？？？？” 陈涣心中对王荀生起了些许同情。 他问温清然：“……我该夸你有安全意识吗？” 温清然点点头：“我可有了，你也得有。” 陈涣按著额头顺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就换，你可真是个祖宗。” 知道温清然旁边有靠谱的人跟著，他也能稍微放心点。 温清然又不肯把手机给人家，陈涣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著温清然说胡话。 等到陈涣的手机都开始发烫了。 他才总算听到停车的声音，然后就是女人的惊呼：“清然怎么喝这么多，王荀！让你去是干啥的！你倒是劝著点啊！” 被叫做王荀的男子十分鬱闷：“我劝了他也得听啊，再说他那会看著也不像是喝多了啊。” 隨著电话那头叮叮咣咣的动静，两人合力把温清然送回房间，期间温清然没什么反抗举动，等头上被贴上了毛巾，其他人也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温清然才重新开口：“感觉他们不像坏人，我今天就住这里吧。” 陈涣犀利吐槽：“是坏人你现在已经一块一块的了你知道吗？” 温清然立刻反问：“那你怎么不来接我回家？” 陈涣：“……” 是他的错，他跟醉鬼讲什么道理。 他冷酷无情的表示：“你先睡觉，睡醒了我们再谈。” 他凉凉的补充一句：“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跟我谈的话。” 温清然单线程的脑子现在处理不了两句话，只反应过来前半句：“那我今晚不回家了。” 陈涣很想让他自己看看地图，又担心这醉鬼真的能让人连夜把他送回来。 他再次深呼吸，努力保持心平气和的態度：“可以。” 温清然想了想，开始加条件：“也不能因为我没按时回家罚我抄书。” “不抄。” “也不能跟爸爸妈妈说我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不说。” 陈涣已经麻了，不管温清然这边说什么要求，他都点头说』行『。 就这，温清然也还是不满意，他疑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十分警惕的问：“谁冒充了你？！” 陈涣：“……” 陈涣觉得，即使真的有人冒充他，就以温清然这脑子，他大概离被撕票也不远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温清然，你是不是欠揍了？” 温清然：“……” 温清然身体缓缓下滑进被窝，手拉起被子蒙住脑袋，闷声道：“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 陈涣：“……你最好是真的睡觉，把电话掛了，被子扯下来，脑袋露出来。” 毫不配合的温清然：“zzz……” 第537章 眼睛一闭一睁，很快就过去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温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在王荀第三次试探性的在门口叫他的时候，屋里终於有了动静。 温清然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醒了，就来。” 说著他就从床上爬起来，顶著一脑袋鸡窝头给王荀开了门。 王荀看他这不修边幅的形象，顿时喷笑了一声，他带了点调侃的劝道：“我说清然啊，你是不是也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温清然茫然了一下：“啊？什么？” 王荀：“……” 王荀认真观察了一下温清然，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王荀：“……” 就是说陈涣这哥当的也挺不容易的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大老远隔著电话被一通闹腾，结果当事人清醒过来以后啥都不记得了。 你说找他算帐吧，对上温清然这茫然又无辜的表情，反正王荀自己是做不到。 王荀心有戚戚的拍了拍温清然的肩，语重心长道：“以前我不明白为啥是你管陈涣叫哥，现在我觉得他这哥当的其实也不错的。” 温清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说这个，但下意识的就跟著点头。 王荀见他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继续说：“人生这玩意，其实也很短暂，眼睛一闭一睁，很快就过去了。” 温清然被他说的更懵逼了：“小狗哥，你在说什么呢？”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惊道：“已经这么晚了。” 温清然这时候语气开始有点急了：“我去换衣服，小狗哥咱们別吃饭了，直接出发去扫墓吧。” 王荀：“？” 他见过喝断片的，还头一次见识给自己喝失忆的。 温清然急急忙忙要去翻衣服，结果低头一看：“嗯？怎么是这套？” 王荀不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农村人没那么讲究，有时候汗衫一套就直接当睡衣了。 但他开始尝试唤醒温清然的记忆：“我们昨天就去给温爷爷温奶奶扫过墓了。” 温清然一愣：“啊？” 见王荀的表情不似作偽，他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温清然：“……” 好像……確实有点印象。 王荀憋著笑，继续提醒：“你还许了不少愿，临了还说钱不够就给你託梦，让温爷爷给你当个事办。” 温清然：“……” 迟缓的大脑开始缓缓甦醒。 然后他默默的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片刻后，就在王荀打算先离开，让温清然一个人缓缓的时候，底下忽然传出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 “小狗哥，你有什么体面点的死法推荐吗？” 王荀：“？？？” 王荀大惊失色：“不至於啊清然，咱没到这个程度啊！” 温清然原本也觉得不至於。 但隨著他脑中回想起来的画面越详细，他就越觉得这很至於。 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谢、谢谢小狗哥把我带回来，你、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缓缓。” 王荀同意了。 不同意不行啊，他看温清然这跟死了一样安详的假笑，生怕人死他家里。 他犹豫的安慰道：“那个，其实也没啥事，我看陈涣电话里还哄著你呢，脾气挺好的一个人。” 温清然：“脾气、挺好吗？” 王荀：“……我说的不对吗？” 温清然摇头：“没，挺对的。” 王荀轻咳：“那什么，爸妈在地里还没回来，我给你热个鸡蛋糕吧。” 温清然现在只想自己静静，於是王荀一提议，本来不太愿意麻烦別人的他就立刻同意了：“好的，麻烦小狗哥了。” 那迫不及待的架势，听的王荀又是一噎。 目送王荀离开，温清然关上房门坐回床边，缓慢的摸到差点掉到地上的手机，有点不想面对现实的闭了闭眼。 良久之后，他才慢吞吞的睁开一只眼睛，希望能用物理方式，屏蔽掉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但王荀算不了的帐，陈涣能算，陈涣不仅能算，他还有证据。 温清然怀揣著难以言表的心情，点开了陈涣打包发来的邮件。 听到陈涣说“你还教育起我来了”温清然没忍住短促的笑了一下，但还不等他的笑容放大，就听到了那句当小流浪狗宣言。 温清然：“……” 啊——！ 温清然把手机扔到一边，自己扑腾到了床上，一头扎进被子里，开始无声的崩溃。 他真是飘了，他还想带秋秋一起当小流浪狗！ 甚至还认真的跟陈涣分析了打不过流浪狗的可能性！ 温清然：“……” 温清然闭上了眼睛，连著用头猛猛地撞击床铺，他正尝试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这短暂而羞耻的一生。 但音频播放还在继续，听到后面他各种得寸进尺的提各种无理要求，而陈涣虽然敷衍却还是句句有回应，温清然顿时悚然而惊，他甚至怀疑陈涣已经连夜坐上来揍他的车了！ 陈涣是这么温柔的人吗？ 那必然不是，就算是，那也是对特定人群的温柔。 比如他妈，比如林中月，比如秋秋，比如芙蓉。 音频的尾端也证实了他的猜想，那句“你是不是欠揍”被专门剪辑出来重复了三遍。 在温清然听来，这就是他被判了死刑，而陈涣已经拎著皮带在来行刑的路上了。 他翻了个身，变成躺在床上的姿势，双手交叉握於胸前，表情十分安详。 其实……就这样睡过去其实也挺好的。 要不去跳海也行，一头撞礁石上。 或者找个深山老林给动物们加个餐呢。 他开始很有建设性的在脑內设计自己的一百种死法。 十几分钟后，温清然：“呜——” 他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跃跃欲试的有了一个大胆又作死的想法。 要不就这么把陈涣刪了吧！ 就当他从没来过！ 第538章 给你发配回陈家 温清然就那么跪坐在床上，捧著手机，好似一尊雕像。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指正微妙的在『刪除联繫人』和『取消』这两个按键上来回移动。 心中正在进行十分艰难的拉锯战。 下一秒，手机突兀的震动了起来。 温清然震惊之余，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再仔细看了眼来电提醒。 温清然：“！” 怎么办怎么办！ 该不会是陈涣其实已经到门口了吧！ 可是比起被陈涣揍死，他还希望能有一个比较自然的死法！ 慌忙之中，温清然的一根手指不受大脑控制的按上了红色的掛断键。 温清然：“！！！” 完了完了完了。 他脑內开始疯狂刷屏，这下怕是真的完蛋了。 顾不上其他，他攥住不听话的手机，赶紧回拨了过去，並在那边刚接通，陈涣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立刻解释：“刚刚不小心手滑了，我原本正打算接电话的！” 陈涣挑了挑眉，没计较掛断电话的事：“听这意思，咱们二少爷这是清醒过来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嗯。”温清然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床上，小小声的发出一道气音。 陈涣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他刚开完会，这会就很需要逗逗孩子调节一下心情：“昨天不是很有谈兴吗？怎么不说话了？” 温清然：“……” 本著坦白从宽的念头，温清然真诚的懺悔：“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说起这个，陈涣就冷笑了一声：“你平时在家里喝的是什么？红酒，香檳，谁真的敢灌你，能喝那么两杯就觉得自己要上天了是吧？还喝一整瓶烈酒，你怎么不把自己直接埋那儿呢？” 温清然扁扁嘴，生怕罪加一等，也不敢反驳：“我错了。” 陈涣开始复述他昨天的要求：“不能罚你抄书？” 温清然闭眼：“抄。” 陈涣：“不能跟爸妈告状？” 温清然低声跟他商量：“……都抄书了，能不告状吗？” 陈涣『呵呵』了一声，继续道：“谁冒充了我？” 温清然捂住了脸：“没有，是我脑子坏掉了。” 最后，陈涣问出了最重量级的问题：“还想去当小流浪狗吗？需要我帮你划分一块领地吗？” 温清然：“……” 温清然的腰越弯越低，终於被迴旋鏢重重的压倒在了床上，发出『扑通』一声。 陈涣：“？” 这又是什么行为艺术？ 不等陈涣想通，温清然已经开始低声哀求道：“哥我真错了，求別提。” 陈涣懒洋洋道：“看情况吧，毕竟她二叔去当小流浪狗都想著不让秋秋饿肚子呢，嘖，还担心自己打不过小狗，这份慈心，我怎么好不让秋秋知道呢。” 温清然连声阻止：“別，真的，求你了，那我就真没脸回家了。” 陈涣眉梢上扬，手中温清然送给他的钢笔在空中转了转，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他声音懒散的问：“怎么，又想给我表演一出离家出走？” 温清然：“……不敢。” 求陈涣別说了，他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內，给自己积累这么多旧帐呢！ 明知道陈涣是个多会记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温清然悔不当初，在心中痛骂自己怎么跟陈敬山似得，成天给自己穿什么小鞋呢。 听陈涣那边不出声了，温清然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罪行，试探道：“那我现在回去让你揍一顿的话，这事能翻篇吗？” 陈涣：“呵呵。” 温清然：“……” 很好，听起来这招不太行，可能是有效期过了。 可他也想不出別的了。 其实他昨天喝醉的时候说的有点夸张了，陈涣真正罚他的时候很少很少。 大多数情况都只是说两句，然后就轻飘飘的放过了。 他试探的问道：“那我取消假期回去上班？” 他觉得陈涣应该挺想要一个给他干活的工具人吧。 虽然假期就这么没了有点遗憾，但总比让秋秋知道他想带她一起当流浪狗要好吧！ 陈涣：“嘖，就这么爱上班吗？不愧是老陈亲生的。” 温清然：“……骂的好脏。” 陈涣哼笑了一声，也不让他继续猜了，直接宣判：“假期继续，回来以后整理图书馆中所有劝酒和戒酒相关的诗，我要听你一字一句的背出来，记住了？” 温清然：“……哥你要不还是揍我一顿呢？” 他努力自荐：“其实我还挺抗揍的，真的。” 这跟让他去死到底有什么区別？ 宋家那图书馆里的藏书，陈涣看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说每一本都看过啊！ 他承认，他从小就清楚在同学之中他算是比较有学习天赋的，同龄人学三天的知识他只需要学一天。 可天赋和天赋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反正他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背不完。 他恳切的哀求著，陈涣乾脆的拒绝：“懒著动手。” 温清然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换一个方式：“那去跪祠堂呢？” 陈涣无语：“宋家没那规矩。” 温清然可怜兮兮：“……真的就只剩下这个了吗？” 陈涣开始不耐烦了：“你再討价还价一句？” 温清然闭嘴了。 呜—— 他要戒酒，他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不行，替陈涣出席宴会的时候可能还需要喝一口两口的意思一下，偶尔陈涣兴致来了也会去家里吧檯喝一杯，他不想扫兴。 他严谨的更正到，他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 他言辞凿凿的跟陈涣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在你视线范围外喝这么多酒了。” 陈涣：“嗯，看你表现，表现不好给你发配回陈家去。” 温清然：“！” 好可怕的威胁！ 陈涣给他判完刑，这事就算翻篇了，话题很自然的过渡到过问温清然接下来的安排。 之前陈涣说的那句『不用报备』就好像只是顺口一说，陈涣没当真，温清然更没当真。 温清然诚实的说：“开车往西，绕著边境线跑一圈。” 陈涣听著这个安排，怎么听怎么耳熟。 主要是他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实在太丰富多彩，这种寻常的旅行显然是没被他记在心上。 但温清然从宋兰亭那要来了陈涣全部的旅行照片，他做了很久的功课，单是计划就做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最后才確定，这是他最想去追寻的路线，为此他甚至带上了爸妈的遗照。 没什么別的原因，他只是想顺便拍点全家福。 第539章 不行僱人吧 对宋兰亭来说，今天也是寻常的一天。 不知是不是父母太过能干的缘故，她和宋兰台都是隨遇而安没什么大志向的性子。 如今大儿子还在身边，小儿子虽然还不够亲近但十分懂事，就连她那好像生下来就没长嘴只会气人的丈夫，说话都动听了不少。 抱错事件对他们家影响很大，但好在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真正离开这个家。 哪怕是她那总能以一己之力得罪全家的女儿，如今都还好生生的活在另一个城市，没被她的任何一个兄弟套麻袋。 以陈知的过往战绩，能维持现在这样一个表面上的和谐，宋兰亭已经很知足了。 於是閒暇之余，宋兰亭就开始琢磨起其他事。 当初会进陈涣的公司只是她一时突发奇想，后面做顺手了倒也不觉得麻烦。 只是隨著chance的规模逐步扩大，她的工作內容也在逐步增多。 她一直都很清楚，她能一直没什么工作压力，是因为那些懂事的孩子们默默帮她承担了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她也更觉得自己应该给更能跟的上chance发展速度的年轻人腾出位置。 这事她已经考虑有段时间了，都没想好怎么跟陈涣说。 倒不是因为什么別的原因，主要是在想怎么开口，才能让她那贴心的大儿子，別把锅一股脑的扣他爹脑袋上。 她单手托著下巴，坐在办公桌旁，一边发呆一边想事，然后她的手机就发出一连串的提示音，很显然有人正在以刷屏的形式给她发消息。 宋兰亭有些疑惑的结束髮呆，拿过手机，以她的经验来说，一般这种情况常见於陈涣在给他爹上眼药的时候。 结果她点开一看，那差点塞爆她手机的消息来自她那懂事的二儿子。 温清然就像是一个刚从外太空回来的旅人，十分具有分享欲。 事实跟宋兰台所想的相差不大，温清然刚刚穿越无人区，手机一连上信號，他就把这段时间拍的照片都发给了宋兰亭。 说实话，这次旅行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他和陈涣不同，陈涣能从这种在他看来跟找死没两样的活动中寻找激情，他就只觉得陈涣有那个大病。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条消息发过去：“妈，看我拍的全家福，我想选几张发给陈涣，你觉得哪张好？” 宋兰亭点开消息页面先看到的是最后一句话，她欣然一笑，对这兄弟情深的画面乐见其成。 可隨著她的手指逐渐向上翻，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直到有些扭曲。 宋兰亭：“……” 照片上，温清然一手拿著温家夫妻的遗照，一手握著陈涣的照片，他本人端端正正的站在中间，的確很符合他出发前跟自己说过的想去拍几张合照的描述。 但…… 谁家好孩子这么拍照啊！ 宋兰亭当初要是知道温清然的拍照水平是这样的，说什么也不会把陈涣的照片交给他！ 陈涣之前就吐槽过温清然的审美堪忧，那时候宋兰亭还不以为意。 她心里想的是，能在娱乐圈那种地方混出来的，审美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现在她有点理解陈涣了，她大儿子说的完全没错啊，清然这审美已经不止有点差了，这已经开始往灵异方向发展了啊！ 宋兰亭闭眼的功夫，温清然又发了新的信息过来，他小心的打听道：“陈涣还在生气吗？” 宋兰亭心情复杂，很想说没有，但看看温清然拍的这些照片，总觉得就算之前没真生气，现在也应该想揍人了。 宋兰亭委婉的问道：“你还拍了其他照片吗？” 温清然：“没有，只拍了合照。” 宋兰亭：“……” 这叫合照吗？ 这看上去分明是想把陈涣也一起掛上去！ 宋兰亭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回覆了一句：“清然，实在不行的话，咱雇个摄影师跟拍吧。” 温清然：“有这么糟糕吗？” 宋兰亭谨慎回答：“我觉得一顿揍可能不够用了。” 温清然：“……” 宋兰亭斟酌著语气，想用儘量不伤害小儿子自尊心的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能理解温清然想给一家人拍个合照的想法，这是属於他们的全家福，宋兰亭不嫉妒。 一直以来，大家都在说宋家怎么样，陈家怎么样，但很少有人提及最无辜可怜的温家夫妻怎么样。 如果这样做能慰藉两人的在天之灵，那她觉得很有必要。 但问题是，她真的不知道温清然会把照片效果拍成这样。 她思索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门口传来篤篤声。 “妈，在忙吗？” 宋兰亭慌忙按灭手机屏幕，正襟危坐：“没，进来吧。” 陈涣这才推门进来。 一进来，他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是说宋兰亭平时工作的时候会偷懒，而是单纯的，他妈不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性子，而且眼神还在心虚的往旁边飘，十分心虚的样子。 嗯…… 他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好像温清然心虚的时候，也是这样。 陈涣：“……” 基因有时候还真的是挺强大的。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隨意的走到宋兰亭身边：“在干嘛？” 宋兰亭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方案，最后根据她对陈涣的了解，她还是决定为了小儿子牺牲一下自己。 总之，希望清然能在看到她的信息后，再想想照片的事吧。 她轻咳了一声，拉著陈涣坐到了她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 不算大的双人沙发上，母子俩腿挨著腿，宋兰亭还握著陈涣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打算离职。” 陈涣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瞬间皱眉：“嗯？谁欺负你了，还是老陈说什么了？” 宋兰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只是觉得想体验的上班生活也体验过了，当初进公司是你说公司里困难，如今我看你发展的很好，已经不需要妈妈了……” 不等宋兰亭说完，就被陈涣斩钉截铁的话语打断：“不可能，我永远需要妈妈。” 第540章 妈妈真的不想打卡了 宋兰亭没忍住笑了一声，她抬抬手，和煦的摸了摸陈涣配合著低下的脑袋：“妈妈知道。” “只是妈妈真的不想打卡了。” 陈涣：“……” 这理由，陈涣瞬间就沉默了。 宋兰亭摇摇头笑著说：“我以前不理解工作到底有什么好，你爸那么热爱工作。” 陈涣趁机问道：“那你现在理解了吗？” 宋兰亭鏗鏘有力的回答：“我更不理解了！” 陈涣：“噗嗤。” 宋兰亭有些感慨：“以前可能对上班还有些好奇的滤镜在，现在已经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 看陈涣还有点不甘心，她继续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爸那种工作狂，我想不通，上班到底有什么好，让你爸那么多年如一日的热爱，我觉得还是回家躺著等你们父子赚钱的日子更舒服一点。” 陈涣很明白宋兰亭这么说是想让他別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想了想，嘆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考虑一下这边让谁来接手，马上要过年了，年后再交接怎么样？妈妈也可以再多考虑一段时间。” 见他同意，宋兰亭也跟著轻鬆了不少，点头同意：“可以。” 提到过年，宋兰亭又想起刚刚给她发信息的小儿子了：“今年过年你舅舅回不来，清然也不回来？” 陈涣点头：“从被认回陈家，他就没鬆快过几天，整天不是在网上挨骂，就是跟著我在两家周旋，再就是在公司加班，他现在很多该学的都已经了解过了，剩下的不是嘴上说就能懂的，我想给他点自由发挥的空间。” 宋兰亭：“……” 想想一天跟她打听八遍他哥还生气不的温清然，总觉得陈涣这份好心算是白费了。 她轻咳一声：“那今年过年家里可能要冷清点。” 陈涣立刻眉飞色舞了起来：“没关係，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把爷爷奶奶接过来，都在宋家过年，他们四个老头老太太可以凑一桌麻將，正好可以让老陈帮他们看牌。” 宋兰亭：“……” 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在那个牌桌上，她丈夫得多不受待见。 宋兰亭无奈：“你就別想一出是一出的了，给你爸留条活路吧。” 陈涣扬了扬眉毛：“放心吧妈，爷爷肯定会同意的。” 宋兰亭见他主意已定，无奈的摇摇头：“行吧，那你悠著点，你爸岁数也不小了。” 陈涣自信心爆棚：“我最有分寸了！” 宋兰亭想想觉得也是，反正只是不招待见，好歹能进门呢：“行，那我回家跟你爷爷奶奶说一声。” 陈涣摇头：“不用，我去接。” 宋兰亭顿了顿，笑道：“好，这种事你总是更妥帖的。” 然后就在宋兰亭心思放鬆之际，陈涣冷不丁开口：“所以妈是不是还有事瞒著我？” 宋兰亭：“……” 宋兰亭又尷尬又心虚的笑了笑，语气还带了点討好：“欢欢。” 陈涣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开始排除错误答案：“肯定不是老陈，我昨天才把老陈气的想在星陈楼下竖起『陈涣与狗不得入內』的立牌。” 宋兰亭：“……”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夸陈涣有自知之明，昨天晚上陈敬山回家的时候確实这么说过。 然后就被她公公抽了一下。 陈涣：“所以是清然？” 宋兰亭尬笑：“他问你还生不生气。” 陈涣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不是因为温清然酗酒在电话里跟他耍酒疯生气。 就像温清然说的，这种小事罚过就已经翻篇了。 但温清然竟敢独自前往无人区，还在他明確说了不行之后假装失联，陈涣的脾气是真的有点上来了。 要不是陈涣这边能一直追踪定位，知道温清然不仅没事，还真的顺利的穿越了无人区，他早就调救援飞机过去了。 他冷笑一声：“等他回来的。” 宋兰亭：“……” 刚刚可能说轻了，她现在怀疑温清然或许会成为宋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去跪祠堂的人。 这可真是足以记上族谱的大事件。 宋兰亭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劝了，毕竟从温清然回到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陈涣一手操持，她这当妈的也不好在陈涣教育弟弟的时候拖后腿。 何况她也觉得温清然这次多少有些没分寸了。 她摆了下手：“別让我看著就行。” 陈涣点头：“知道。” 好声好气的劝陈涣回去继续工作，宋兰亭转头就给温清然通风报信。 宋兰亭：“我劝你自首。” 温清然：“妈，我之前看书看到了一句话。” 宋兰亭好奇的问：“什么？” 温清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宋兰亭沉默了。 宋兰亭安静了许久，才回復道：“那我觉得你命也要有所不寿了。” 温清然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 宋兰亭理智的告诉他：“你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妈妈劝你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 温清然坐在冲洗照片的照相馆里，看到这条消息，反而笑了一声。 他现在整个人都比刚出发的时候糙了几个度，此刻正微微曲著腿靠坐在墙边灰扑扑还瘸了半只腿的矮凳上。 要是让林中月看到，估计又要让人立刻给他安排保养套餐了。 但温清然自己对此浑不在意。 他从无人区出来以后，开了很久的车才找到这家能冲洗照片的照相馆。 被宋兰亭嫌弃了审美的照片在他看来每一张都弥足珍贵，他根本不捨得刪。 这是他爸妈没能参与到的陈涣的过去，所以他替他们走一趟。 他比陈涣想的要珍惜生命的多，陈涣还活著，身边还有那么多因为这样那样利益算计他的人，他怎么敢比陈涣早死。 实际上，他之所以敢孤身一人跑去挑战穿越无人区，无非就是仗著陈涣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他低笑了一声，毕竟眾所周知，陈涣才是这个家里心最软的那个。 照相馆的木门没关，一阵风沙刮过来，温清然紧了紧衝锋衣，自言自语的嘀咕：“不过这回好像真的要挨揍了啊。” 第541章 你们娱乐圈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其实陈涣远没有温清然以为的那么生气。 他只是发现温清然很吃这套而已。 坐在地上拼乐高的林中月忍不住抬头吐槽：“別总是欺负老实孩子啊。” 陈涣『呵呵』了一声：“他？老实？那只能说你还没看清他的本质，指不定又在哪儿给我整个大活。” 听到这林中月也沉默了，因为她想了想温清然的过往战绩，忽然发现陈涣说的这个可能性並不为0。 可林中月本著自己对陈涣的了解，精准的指出：“我觉得你好像很乐见其成的样子。” “嗯，”陈涣十分坦然的承认了，“我又不打算把他养成玻璃罩里的玫瑰，但这样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想想温清然干过的事，林中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涣吐槽：“在景区被骗了五块钱都要跟我说，难道还想让我坐飞机去帮他要回来吗？” 林中月好笑道：“明明只是寻常的抱怨。” 陈涣轻哼一声，合上手中看到一半的书，走过去挨著林中月坐下。 林中月顺势把图纸递给他，抱怨道：“真是的，怎么买这么难的。” 陈涣想了想，诚实的说：“这不是我买的。” “嗯？”林中月疑惑了一下，“我在你的玩具房里找到的。” 陈涣摊开图纸，仔细的检查林中月拼到哪里了，然后开始帮她找配件。 在林中月接连的催促声中，陈涣才慢悠悠的解释：“大概是老陈买的吧。” “他那时候觉得我太烦了，就给我买了很多对那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很麻烦很难的玩具，希望我能让他耳根子清净点。” 结果显而易见，如果不是林中月突发奇想，这些玩意可能都没什么机会重见天日。 林中月有些无语：“你们父子可真是……”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適的形容词。 最开始她以为这父子俩的关係简直势如水火，在陈涣不知道的时候，她甚至还做过如果陈敬山在採访时说出对陈涣不利的发言，她该如何帮陈涣公关。 但后来她发现他们的关係与其说差，不如说是彆扭。 陈涣总是嫌弃陈敬山这个爹当的不够好，给他的阔少生活带来了许多烦恼。 而陈敬山更是她认知以外的家长，陈敬山能硬气至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对陈涣真的无所求。 在林中月看来，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好父亲。 陈涣盘著腿，手指十分灵活的把枪按在机器人手上，安装完毕，他朝林中月举起机器人手臂，十分幼稚的『biu』了一声。 林中月应声倒地，十分配合。 只是在倒地的时候，她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自己刚好摔在了陈涣身上。 陈涣接到人，立刻把还有许多零件没拼好的小人扔到了一边：“好，现在我以非法加班罪正式逮捕你！” 说完，他一手穿过林中月膝弯，直接抱著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中月环住陈涣的脖子，一点认罪悔改的意思都没有，笑眯眯道：“但加班的报酬是丰厚的。” 季垣这么一闹，她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她认真的说：“最近公司接橄欖枝接到手软，別人或许觉得一些过气的明星价值不高，但对繁星这种还需要沉淀的新兴公司来说，哪怕他们以后不再出镜转到幕后，也能给繁星正在培训的新人提供许多教学素材，他们丰富了繁星的人才结构。何况在我看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吃亏在资源上，只要有机会，未必不能翻身。” 陈涣想了想，改口道：“好吧，那现在是mvp的胜利结算页面。” 说完，他抱著林中月在原地转了个圈，活灵活现的模擬游戏结算展示界面。 惹得林中月没好气的在他肩上轻捶了一下，但捶完她自己也没憋住，趴在他肩头笑个不停。 陈涣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单手抱著人，另一只手扯过沙发上的毛毯，隨后打开阳台门，让户外的风吹进屋里。 还不等林中月喊冷，陈涣已经抱著人坐到阳台的摇椅上，顺便把毛毯披到了林中月身上。 林中月感受了一下，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她顺势趴在陈涣胸口，皱了皱鼻子：“不过也有些不顺心的地方，苏曼从凯文那拿到了一些珠宝的代言资源，虽然秀场的事她处理的不好，名声稍微有些损失，但资源上的声势很大。最近我收到的消息，她已经连著抢了好几个杂誌封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原本我打算给祝禾的。” 她嘆了口气：“不过娱乐圈的资源就是这样，大家抢来抢去，她现在势头盛，抢就抢了，回头我再去抢回来就是了。” 陈涣伸手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她得到的是一时的资源，而你拿到的是民心，如果让我选，我也更倾向於后者，人才是最保值的资源。” 林中月深以为然的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一想到年后可能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就感觉有点头大。” 陈涣对此的评价是：“你们娱乐圈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林中月：“……” 好气，但又无法反驳。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听著楼下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顺势换了个话题：“说真的，就这么把孩子们都丟给外公吗？” 宋家这小私塾最开始只是陈涣想给秋秋找几个小朋友设立的，但两年办下来，依旧有声有色的，秋秋自己也很喜欢，暂时也就维持下去了。 平时还好，陈涣承担了百分之八十的基础课內容，宋克行只是偶尔来给小朋友们开个专项讲座。 但隨著临近年关，陈涣不管公司还是家里的事务都在呈指数型增长，而他的哼哈二將一个放假一个度假，活都落他一个人身上了。 陈涣就开始不耐烦应付那些小崽子们了。 第542章 他们好烦，比温清然还烦 陈涣忍不住犯懒后，就十分不负责任的把工作往他九十岁高龄的外公身上推。 他扯开林中月身上的毯子，把自己也裹了进去，耍赖道：“太冷了，我不想去上课，而且小崽子们好烦，比温清然还烦。” 林中月：“……” 林中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吐槽：“你有没有想过，爸当初也是这么觉得你很烦的？” 所以才会给陈涣买那么多麻烦的玩具，试图占据陈涣的时间。 陈涣轻嗤一声：“那一定是他的错，妈就从来不觉得我烦。” 林中月放弃了。 对陈涣来说，反思是不可能反思的。 他只会深深的把帐算到陈敬山的脑袋上。 但两人聊天的对话，还是给了林中月一些启发。 回到公司，她挨个约谈了最近签约的艺人。 还真从里面发现了一男一女两个適合做幕后工作的。 她跟对方谈了谈，其中男生还想再拼一把，但女生想了想对林中月说：“林总，我会签约公司，除了觉得公司对我们这一批艺人的签约条件不算苛刻，灵活性也更高之外，也有想再拼一把的意思，但如果公司资源分不到我头上，转幕后的话我也愿意尝试。” 林中月听后点点头，没立刻说什么，却在事后把人安排到了吴琳那里。 但吴琳接到的指示却不是带这个艺人，而是让吴琳看看，能不能把祝禾安排给她。 吴琳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下了这个工作。 但有时候，夫妻俩的默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陈涣在宋筱放寒假后，抽空把人叫去了书房。 宋筱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哥，直白的询问：“我最近又犯什么事了吗？” 陈涣一听这话，顿时眯起眼诈她的话：“所以你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事？” 宋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认真想了想，坦诚的说：“应该没有，但平时总被叫来书房加班的不是清然哥吗？” 陈涣凉凉道：“因为他不在家，所以轮到你了，不行吗？” 宋筱討好的凑上去：“行行行，所以哥哥有什么事吩咐？” 她调皮的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陈涣看著她耍宝，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带她来到一旁的茶桌边落座。 宋筱泡茶的动作也很熟练，这属於一向宋家孩子的必备技能来著。 看著她自然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茶叶，陈涣问她：“给你二哥开工作室的事，你还想做吗？” 宋筱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白陈涣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用力的点点头：“我这学期不是已经接手一些工作室的事情吗，哥为什么要这么问？” 陈涣摇头：“还不够。” 宋筱：“嗯？” 陈涣说：“吴琳打算竞爭一下公司高层的位置，你二哥同意了。一旦她成功，就不再適合带艺人了，所以留给你学习的时间並不多。” 宋筱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那哥哥的意思是，以后清然哥的工作室交给我一个人吗？可我才是大学生啊。” 陈涣笑了一下：“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二哥的意思。事实上你二哥之所以会同意吴琳的请求，也是不想让你在工作室里有掣肘，他想给你最大的自主权。” 宋筱有些纠结，她抿唇：“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还没什么经验，有些想法也很幼稚。” 她並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只是在担心一旦自己做不好，影响的就是温清然的事业发展。 陈涣：“可你是他妹妹，我相信这世上你是少数真心为他好的人之一。” 宋筱神情顿时严肃了一些：“当然，我不能保证我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確的，但我可以保证每一个决策都是出於对清然哥的维护。” 陈涣点点头，手里握著茶杯，慢吞吞的喝茶，留给她足够安静的空间去纠结，好半天后，宋筱下定决心道：“我会努力的。” 陈涣点点头：“我相信你会努力的，但这种事，光是努力是不够的。” 宋筱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她哥给她开的小灶。 结果她准备了半天，就听到陈涣说了一句：“最重要的是，要全心全意。” 宋筱迷茫：“这句不是刚刚说过了吗？” 陈涣眼中含笑的看著她，加起了具体条件：“哪怕在他的利益和我的利益发生衝突的时候，你也要坚定的去维护他的利益。” 宋筱：“……” 宋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又抬头看了看陈涣，想了半天，还是问道：“哥你是认真的吗？我觉得清然哥自己都不会答应。” 陈涣理所当然的说：“所以你才需要更坚定。” 宋筱有点明白陈涣的意思了，她没能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她摇了摇头：“我得考虑一下，我觉得清然哥很好，对我很好，对我们家的人也都很好，但如果必须二选一的话……” 她咬了下唇，艰难的说道：“我可能不太会选他。” 陈涣抬手在她头顶轻敲了一下：“傻，想什么呢，谁让你二选一了。” 宋筱疑惑：“誒？不是哥哥刚才说的吗？” 陈涣摇头：“我指的是公事，假设一个场景，chance最近开发的同声传译耳机要请代言人，我要压他的代言费，你作为他工作室的负责人，你会怎么做？” 宋筱小声而真诚的说：“我觉得清然哥会不要代言费。” 陈涣：“……” 太真实了。 他决定换个场景，但宋筱已经重新笑了起来：“可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要为清然哥爭取一切他自己不知道爭取的权益，在公事上我作为他工作室的负责人，理应和他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陈涣轻笑著点了点头，夸奖道：“一点就通，比你爸强多了。” 说到这个宋筱忍不住撇嘴：“我爸妈又丟下我去玩。” 刚倒好的茶也不喝了，宋筱从陈涣对面挪到了陈涣身边，晃了晃陈涣胳膊，抱怨道：“哥，你怎么就同意了呢？” 陈涣低头看了看她晃著自己胳膊的手，诚实的说：“你爸就是这么让我同意的。” 宋筱一噎。 宋筱鼓鼓脸：“不管，爸妈和二哥都出去玩了，我也想出去玩。” 陈涣点头：“可以。” 宋筱没想到陈涣同意的这么爽快，不由得重新確定了一次：“真的？” 陈涣嗯了一声：“不过要年后，过年都不在家，不合適。” 宋筱要求也不高，能得到陈涣的应允就已经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好耶！哥哥万岁！” 第543章 传下去，陈涣欺负哭了七个小朋友 於是陈涣转头就把宋筱也丟到了吴琳那边，就连用的理由都是从他舅舅宋兰台那里copy过来的：“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吴琳：“……” 吴琳有时候也觉得这对路灯夫妇有些太不做人了。 但她转念一想，当老板的又有几个做人的呢。 打工人逻辑十分流畅的哄好了自己，然后就开始手把手的带著宋筱工作。 宋筱这个寒假过得十分辛苦，以前虽然她也会线上旁听工作室的內部会议，但陪艺人去试镜或者直接面对面与导演製片人等人沟通的事她参与的很少。 一方面是因为她还在上学，哥哥嫂子们都希望她还是以学业为重，另一个原因也是温清然需要试镜的时候很少，最多也就是去拍定妆照的时候需要经纪人陪一下。 但这次，吴琳是从基础开始教起，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多年以来在一线当经纪人的经验分享给她们。 除此之外，宋筱每天还要抽出时间跟林中月学习怎么处理公司冗杂的文件与匯报，怎么过滤掉匯报中的水分，找到自己最需要的痛点问题。 陈涣欣慰的对林中月感慨：“真不错，要不了多久家里就要新增一个劳动力了。” 林中月如今已经懒著和陈涣爭辩这种问题了，她实话实说：“筱筱的性格外向，经纪人的工作对她来说不算难，而且她对文字的敏锐度很强，很擅长处理文件工作。” 陈涣笑道：“毕竟听了外公这么多年的教导，就算磨，耳朵也磨出茧子来了。” 认识陈涣这么久，林中月至今都理解不了一件事：“……怎么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劲了呢？” 陈涣换好球鞋，一脸和他无关的耸耸肩：“可能这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林中月：“？？？” 秋秋从外面探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催促道：“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没好啊。” 林中月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家里放寒假的不仅有宋筱，还有刚上小学的秋秋。 在期末考试之前，陈涣就答应秋秋等考完试陪她去踢球。 本来陈涣也没要求成绩，但秋秋硬是等到了出成绩以后，才拿著一百分的试捲来找陈涣兑现承诺。 林中月小声嘟囔：“秋秋这好胜心也挺强的。” 陈涣哼笑一声：“有上进心是好事，家里不能再出一个舅舅了。” 林中月：“……舅舅知道你整天拿他当反面教材吗？” 陈涣顽皮的对她眨眨眼：“当然知道了，筱筱小时候我给她讲的故事，都是她爸变成小红帽把狼外婆吃掉了。” 林中月吐槽：“你这故事讲出去，都不用交版权费，已经完全跟原本的故事两模两样了啊！” 陈涣一脸的理直气壮：“那怎么能怪我，我妈教育我的时候，也总拿我舅舅举例，我这都是跟大人学的！” 林中月一肚子的槽点无处可吐：“行吧，你快点，秋秋都等著急了。” 说完，她把还没穿好的外套提在手上，打算边走边穿。 谁知却被陈涣拿了下来，他隨意的展开抖了两下：“伸手。” 林中月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门口。 结果正好看到秋秋正一脸『我都明白』的收回脑袋。 林中月生无可恋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秋秋根本不明白。” 陈涣动作麻利的帮她穿好衣服，已读乱回道：“嗯，等会儿我说她。” 林中月头顶缓缓冒出问號。 陈涣还趁机教育她：“天凉了，把衣服穿好再出门，免得感冒，我看著时间呢，来得及。” 林中月活泼的拉长语调：“知道了~” 陈涣哼笑著看了她一眼，自己隨意的套上了外套：“走吧。” 两人手牵著手出门，秋秋早就换好衣服和鞋子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陈涣换鞋的功夫，顺手在她头顶拍了拍：“你的小朋友们都组织好了吗？” 秋秋用力点头：“大家都说已经出发了，一会儿就到啦！” 陈涣点点头：“行。” 场地就在星陈后面的小游乐场里面，平时秋秋放学后也总在那边玩。 就只是糊弄小学生玩，也没那么正规。 但陈涣还是跟秋秋约法三章：“输了不许哭，哭了不许回家告状，告状不许说是爸爸的错。” 他说一条，秋秋就点一下脑袋，很爽快的跟陈涣达成了协议，还伸出手指跟陈涣勾了勾。 只有一旁的林中月听了陈涣这话顿时觉得要遭。 要知道陈涣的过往战绩里，包括且不限於顺手摸走宋筱的小零食，用一张白纸哄骗来他家拜年的小孩的零钱，还说对摺起来的白纸是一个大秘，只有聪明的小朋友才能看到。 回想起这些的林中月，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指望陈涣放水是不可能的，林中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秋秋的同学都足够坚强吧。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著陈涣在球场上毫不留情的踢哭了七个小朋友。 还有两个没哭，一个是筱筱，另一个是整场下来都无所事事的己方守门员。 林中月：“……” 开完会，在小林秘书的鼓动下过来围观的陈敬山：“……” 小林秘书嘀咕：“这群小孩也太不坚强了。” 陈敬山做出诊断：“你这眼睛已经没救了。” 但还有比小林秘书更让人难以理解的，不远处的观眾席上，林中月旁边，郭一博和徐野兄弟俩正挥舞著小彩旗嗷嗷欢呼呢。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最后无语的掉头就走，口中咬牙切齿的说：“早就告诉过他，少跟傻子玩！” 第544章 你直接说他傻多好 小林秘书一本正经的说道：“郭少虽然能力一般，但胜在忠心。其他人跟在大少身边，除了感情之外，或多或少都有些利益相关，只有郭少最为纯粹。” 陈敬山：“你直接说他傻多好。” 小林秘书也不爭辩，淡然一笑。 这种话陈总可以说，他却不能说。 陈敬山想了想：“你想看后续就去看吧，给你放几个小时假。” 小林秘书：“……” 他其实没那么想看。 但陈总的意思明显是自己想知道后续，又拉不下脸去看，小林秘书能怎么办，只能帮自己老板扛起这口黑锅啊！ 他一脸的『没错，就是我想看』的表情说：“好的，谢谢陈总。” 另一边，陈涣倒也没有那么不做人，等他嘲笑够那些跑回家长怀里哭的小朋友，他总算摆摆手，招呼李松过去。 李松忍著笑，把一沓奖状和钢笔递给他，然后拉开带过来的小马扎打开放到地上请陈涣落座。 秋秋跑去叫其他小朋友过来，齐铭一向是这群小孩中最听话的那个，因此他排在了最前面。 陈涣就问他：“觉得自己表现的怎么样？” 齐铭也是宋家小私塾里的学生，因此也很习惯被陈涣提问，他努力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扁起小嘴，控诉陈涣：“明明老师欺负人。” 陈涣忍笑，点点头：“好。” 然后他唰唰唰的提笔在奖状上写下『齐铭同学』『最佳好欺负奖』等字样，写好后，他把奖状塞给齐铭，安排道：“好了，拿到一边晾著去吧。” 直到终於看不下去的林中月把人拉过去安慰了两句，齐铭才艰难的从震惊中回过神。 然后他问林中月的第一句话是：“师娘，这俩字念什么？” 林中月：“……” 林中月又想捂脸了。 徐野在这时候顛顛的凑过来，好心帮他读了一下：“最佳好欺负奖。” 然后林中月就眼睁睁的看著齐铭裂开了。 而秋秋还在很努力的拉新的受害者到陈涣面前。 如果对方不配合，她就会学著陈涣的样子，板起脸说一句：“不许哭了！” 对方就会抽抽搭搭的闭嘴，乖乖的跟在秋秋身后，领取一张属於自己的奖状。 林中月：“……” 唉。 她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可没人能阻止的结果就是，从陈涣笔下流出一堆例如『最会哭奖』『跌倒不会爬起来奖』，稍微好一点的有『声音洪亮奖』『撞人很疼奖』等等。 秋秋也领到了一张『最佳越挫越勇奖』，已经算里面顶好的评语了。 听徐野解释了这个词语后，秋秋满意的收起了奖状，立刻没心没肺的拉著小朋友们去野餐了。 等小孩走的差不多了，林中月才慢慢挪到陈涣身边，幽幽道：“那些家长怎么就没来揍你呢。” 陈涣挑眉：“那秋秋就不会跟他家小孩玩了。” 林中月：“……” 好真实的理由。 “哈哈哈，”李松在一旁笑的欢快，“嫂子就別操心了，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竞爭和博弈是我们从幼儿园就要开始学习的课题，涣哥只是顺便给他们上了一课而已。” 其他人也一脸赞同的跟著点头。 小孩子的圈子中也有自己的话语权爭夺战，能成孩子头的，要么就是足够聪明，要么就是武力值出眾，不然別的小朋友凭什么服你。 林中月沉默了一会，问道：“那如果对方不能接受这种模式呢？” 李松浅浅笑了一下，笑容略有些残酷的冷感：“从他们这个年纪，到长成至少还要十几年，这点挫败都接受不了的话，掉队是必然的，如果接受不了，那现在也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有人接过陈涣手中的东西后，他慢悠悠的从马扎上起身，补充道：“其实小孩子的世界，比成年人要单纯的多，也更遵从大自然弱肉强食的那一套。” 林中月只能说，她又一次见识了豪门教育的残酷性。 然后她又看了眼已经跑远了的秋秋，好吧，看来秋秋自己適应的挺好的。 小林秘书在现场吃完瓜，转头就像个兢兢业业的瓜农一样回到总裁办公室给陈敬山分享。 陈敬山吐槽：“明明就是他自己想欺负人，还非得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作为被迫害的最多的那个人，陈敬山可太懂了，就算陈涣换一种截然相反的方式，凭他那张嘴，也一样能说的別人哑口无言。 小林秘书帮陈涣狡辩：“这也是一种本事。” 陈敬山：“……” 没救了，他这秘书没救了。 宋兰亭还说担心宋家今年过年冷清。 他不敢苟同。 他认为这世界既然容许了陈涣的诞生，那它就已经失去了冷清的资格。 陈敬山自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真的过年那天，他发现他还是准备少了。 赶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天，陈敬山根本不顾他人死活的把季延的帐本交了上去。 至於念城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跟他一个不懂政治的商人有什么关係！ 小林秘书在心中同情了一下那些或许要因此加班的人，然后和司机一起把陈总送到了宋家。 下车前，陈敬山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忙完就早点回家，一个是我的一个是陈涣的，年后不用回来的太早。” 小林秘书喜笑顏开，点头致意：“好，谢谢陈总，谢谢大少。” 陈敬山摆摆手：“你家大少让你回家的时候升商务舱，他给你报销。” 小林秘书连连点头：“好的！” 作为两人中间的感谢中间商，陈敬山进屋后就把小林秘书的感谢转达了一下，並吐槽陈涣：“你是没有他联繫方式吗。” 陈涣横了他一眼：“我是让你对自己的员工好点，省的哪天跟人跑了你都不知道。” 陈敬山吐槽：“除了你，他根本不会跟別人跑。” 陈涣可受不了这委屈，转头叭叭就开始告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你们看我爸呀，一点都不知好人心！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他好吗！” 当初说陈涣的话，那是一句不落的都被甩回了自己身上 陈敬山：“……” 他刚想反驳，就被四座大山扫视了一圈，陈敬山闭嘴了。 算了，这个屋里陈涣能告状的对象还是有些超標了。 最终是宋兰亭好心的解救了一下陈敬山，给他安排了个活：“爸妈眼神不好了，你去帮他们看牌。” 第545章 他们只需要一个背锅的 陈敬山看看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的陈涣，不太確定的问宋兰亭：“我必须干这个活吗？” 咋他回家之前就不需要人看牌呢！ 他回个家，还给他们创造出需求来了？ 宋兰亭眼睛一瞪：“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敬山：“……” 陈敬山无语的把西装外套递给管家，鬆了松板板正正的领带，妥协道：“知道了。” 很快陈敬山就发现，他们根本不需要一个看牌的，他们只需要一个背锅的。 不管谁输了，最后都会变成他的问题。 陈敬山：“……” 陈敬山的视线不由得往陈涣那边飘，秋秋被指挥的团团转，殷勤的在茶几上的果盘和陈涣中间打转。 林中月和宋兰亭对此视而不见，两人气氛融洽的谈论著什么，她们面前的电视上还播放著温清然参演的电视剧。 宋筱则直接坐在了陈涣下方的地毯上，偶尔截胡一下秋秋上供的水果，偶尔仰起头询问些什么。 而陈涣全程只需要懒散的躺在那儿接受供奉。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敬山感到了深深地不平衡，他一时间恶念横生，在四个老人略显迟缓的摸牌间隙，暗戳戳地开始上眼药。 其实这些小手段，他要是真玩起来那也是各种翘楚，不过是平时自持是需要维持威严的长辈，才不愿意跟陈涣一样使那些不要脸的手段。 但现在，呵，他觉得陈涣日子过的还是太舒服了！ 於是在听到陈灵己说起秋秋前几天组织了一场球赛的时候，他仿若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这个我听小林秘书说了，他说陈涣一口气踢哭了七个小朋友，还发了一堆不正经奖状。” 不过陈敬山显然忽略了一件事。 陈涣总是能告状成功，根本原因並不是他的话术有多高明，有时候他甚至会刻意说一些漏洞百出的蠢话来逗长辈开心。 在座的谁不是人精，哪能听不出陈敬山那点小九九。 陈良树当下就拧起了眉头：“这群小孩这么不坚强吗？” 陈敬山：“？” 陈涣，跟一群七八岁的小孩踢球，不仅一点不放水，还踢哭了七个小朋友，最后他爸得出来的结论是那群小孩不坚强？ 宋克行不是很在意的点了下头：“现在的小孩各个都是家里的宝贝，难免有些娇惯。” 陈敬山：“……” 晏清平看了眼蠢儿子一脸鬱闷，嫌弃道：“多大个人了，还告儿子的状，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陈敬山很是无语了一会，最终得出结论，宋家虽好终非吾土，他还是早点带老婆回家吧。 但陈涣就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跟他对著干一样，不仅不同意他们回家，还在吃年夜饭的时候通知他，今晚爷爷奶奶也要住宋家，明天大家正好一块去给他大舅公拜年。 当然，陈涣这种贴心的好孩子也是考虑了老父亲的想法的：“妈明天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给大舅公拜年，爸你要是不去的话，自己回家就行。” 陈敬山：“……” 陈敬山深呼吸，咬牙道：“没有这回事。” “哦，”陈涣语调拉长，“我还以为爸是对大舅公有意见，不想去给大舅公拜年呢。” 陈敬山毛骨悚然的发现他妈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陈敬山斩钉截铁道：“都说了，没有这回事！” 陈涣笑眯眯的点头：“那就好，看来是我误会了。” 陈良树乐呵呵的看著他大孙子欺负人，跟宋克行吐槽了一句：“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儿子吵架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关於过年住宋家这种事，陈涣早在去家里接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提过了。 都到了这把年纪了，陈良树真不是很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事。 陈家从来都和宋家要的东西不一样，不管怎么说，陈涣给陈家带来的利益都是实打实的。 宋克行很清楚他这亲家的心思，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吵吵闹闹的关係反而好，要是客客气气的，你还能放心的坐在这吗。” 陈良树顿时笑了一声：“那倒也是。” 宋兰亭十分偏心眼的说：“爸妈別担心，欢欢一向孝顺，他就是跟他爸闹著玩呢。” 她这话一说，瞬间得到了餐桌上所有人的赞同。 包括陈涣、林中月、宋筱和秋秋这群小辈。 眼看自己就要成为眾矢之的了，陈敬山也只好附和了一句：“確实还算孝顺。” 陈涣满意了。 陈敬山接下来的半顿饭的时间也过的顺心了不少。 话题很快就从在场的人身上转移到了不在场的人身上。 宋筱吐槽她爸妈也是毫不留情：“过年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都好几天没收到他们信息了，也不知道原始森林里有没有吃的。” 林中月笑著安慰她：“你哥都提前安排过了，別担心。” 陈涣点头，对宋克行和陈灵己说：“我让人送了次补给，中午看了下定位也是正常的，报警也没有被触发。” 陈灵己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放心的多：“你舅舅舅妈都有多少年的探险经验了，不用太担心。” 陈涣点点头，宋筱也乖乖的跟著点了下头，但还是有些不开心的鼓了下脸：“就是还没祝我新年快乐呢。” 秋秋从椅子上探身过去：“啵啵，小姑姑新年快乐。” 宋筱被她油汪汪的小嘴蹭了一脸，她立刻回敬的在秋秋白嫩的小脸蛋上蹭了蹭嘴。 陈涣无奈的摇了摇头。 晏清平关心道：“清然那边怎么样？” 陈涣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自己找罪受呢。” 其他人齐齐一愣。 宋筱立刻放开秋秋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清然哥在雪山基地拉练呢。不过不用担心，他说就尝试一下，不行自己知道下来。” 至於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是温清然很配合的拍了点短视频，让她发到工作室的帐號上去。 有一个这么配合的艺人，她的工作难度真是下降了不止一点。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有陈涣在前头，什么跳伞滑雪衝浪潜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玩不到的，对比起来，温清然这已经是幼儿园级別的了。 只有陈敬山还在吐槽：“看看你开的好头。” 陈涣翻了个白眼：“咋地，雪山是我出生那天才盖起来的啊。” “你要是能绑住他两条腿，你就自己去，少往我身上赖。” 陈敬山无语：“当初说不让我管的不就是你吗？” 陈涣哼哼道：“我那是不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跟他动手。” 第546章 就算不在家，也会被拉出来表演节目 陈敬山敏锐的发觉，这话似乎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总觉得继续说下去，陈涣就要快乐的开始翻帐本了。 陈敬山才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他迅速换了个角度：“过年还在外面玩不回家，心都玩野了，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陈涣挑眉：“咋，你大闺女就很懂事吗？” 陈敬山：“……” 宋兰亭截下话头，帮陈知跟在场的长辈们解释：“前两天给我发信息说在国外度假呢，我想著她这一年也挺辛苦的，就没让她来回跑。” 陈灵己点头：“孩子大了就该有自己的生活，我看汁汁今年长进了不少，別太拘著孩子。” 陈敬山觉得自己又被点了，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知道了妈。” 陈灵己继续揶揄道：“欢欢这是没办法，不然你们以为他想在家待著啊。我记得欢欢头一年被烦的不行，训的清然成天见到他就绕著走。” 被提起黑歷史的陈涣很不满的拉长语调：“外婆~” 陈灵己笑道：“好好好，外婆不说了。” 林中月夹了块糯米藕到陈涣碗中，以示安慰。 但她是不会在这时候开口的，因为一旦开口，餐桌上的乐子就会再增加一个，这种时候，她不是很愿意和陈涣分担。 在宋家，她深刻的领会到了一件事，在很多时候，小辈只是长辈们的玩物。 她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夹菜，忙的不亦乐乎。 但即便她已经这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晏清平还是没把她忘了：“月月想出去玩吗？过年没办法，等过了年让欢欢带你出去玩。” 秋秋听到关键词，小耳朵立刻机警的竖了起来。 陈涣：“……” 林中月笑容扩大，咳咳，其实她和陈涣是打算在温清然和齐天一回来上班以后出去玩的，不过到时候秋秋要上学，所以他们没打算带秋秋。 她是有点好奇陈涣又要怎么忽悠小朋友的。 度假计划直接被奶奶戳破，陈涣撇了下嘴，抱怨道：“奶奶是故意的吧。” 晏清平可不背这锅：“才不是，我就是想起月月今年好像也挺忙的，想提醒你们出去鬆快鬆快，要劳逸结合。” 她甚至现场取材，给他们举了个反面典型：“別跟你爸似得，一点生活情调都没有。” 陈敬山：“……” 陈敬山当即给宋兰亭剥了只虾，用行动证明他也没有那么糟糕。 林中月努力憋住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诚实的说道：“春天可能要去参加个电影节，到时候涣哥和我一起去，我们计划顺便在那边玩两天。” 晏清平点头：“那也行。” 陈良树问道：“什么电影节？” 他对娱乐圈这些东西的了解，还不如陈敬山。 林中月眨眨眼，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秘密武器：“我带了样片回来，晚点吃完饭我们一起看？” 陈涣倒是早就知道吴导那边已经剪完送审了，点点头：“我都行。” 宋克行给陈良树和晏清平这两个当时在疗养院的人科普：“是个慈善片，小金帮忙写的剧本，清然演的，我们当时还去山里探班了呢，我觉得不错。”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不是说年底应该能上映吗？我记得欢欢还包好了场地？” 林中月『嗯』了一声：“但是导演想爭取一下奖项，我也觉得这次机会不错，今年竞爭相对来说没那么激烈，清然现在也需要一个奖项撑腰，所以上映就先推迟了。” 陈灵己一锤定音：“那我们等会看看清然的表现。” 宋筱在心里为她亲爱的清然哥画了个十字架。 所以就算清然哥人不在家，也照样会被家中的兄嫂拉出来表演节目。 如果温清然知道了，一定会感谢陈涣的八辈祖宗。 什么？他俩是同一个祖宗，那没事了。 作为一个不在家的人，温清然原本对此事是拥有不知情权的。 但奈何他有一个十分乐於分享爱的哥。 於是在他拉练回来，看到陈涣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吗』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回了一个『在』字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接到陈涣打过来的视频时，都还没觉察出异样。 他最多也就猜测陈涣或许是想让他在电话里给长辈拜年。 这没什么，他也觉得是应有的礼貌。 但看到陈涣的背景是在电影室的时候，他开始感到不对劲。 他想掛断电话，但陈涣已经开口了。 陈涣举著手机在电影室转了一圈，让他看清楚都有谁后说：“你不在家你亏大了，今天的家庭活动是看电影！” 温清然：“……” 他不敢说，但他觉得他赚麻了。 尤其是在背景音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温清然的脚趾简直要加班加点的扣出个夏威夷来。 他咬牙低声道：“陈涣。” 陈涣眨眨眼：“我亲爱的弟弟，別这么没有礼貌。” 温清然：“……” 一般只要陈涣怪声怪气的说话，就代表他又要创人了。 他果断祸水东引：“陈知没回家吗？” 陈涣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小心思，当下就回了一句：“你们姐弟心有灵犀，都出去度假了，把赡养老人的活丟给我。” 他虚偽的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泪：“我真的好可怜啊。” 温清然率先投降，他语气诚恳：“我错了。” 陈涣挑眉：“一回合就认输？” 温清然果断点头，別说一回合了，半回合他都坚持不了。 陈涣满意的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支架，把温清然架了上去，自顾自的帮他做出决定：“好了，你今天的拉练已经结束了，没別的事就跟家人一起看电影吧。” 温清然无奈，事已至此，他还能拒绝吗。 第547章 工具人要自己找的才最好用 电影以一种很陈涣的方式开头。 温清然回信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因此他没能看到影片开头男主离家出走时，陈敬山很有代入感的冷哼一声，然后嘲讽陈涣的起名水平。 “chance，钱斯，你真够会省事的。” 陈涣也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一言不发但很有准头的朝陈敬山的方向丟个了橘子。 昏暗的电影室里，陈敬山一把抓住差点落到头顶的橘子，並迅速予以反击。 眼睁睁看著水果在头顶乱飞，还被陈涣抽空塞了个橘子的林中月：“……” 谢谢，但她不是很想参与到这另类的枕头大战中去。 偏偏坐在她前面的四位老人还在十分淡定的討论著剧情。 宋克行毫不吝嗇自己的夸奖：“小金还是很擅长从日常的细节出发。” 晏清平：“他只是性子偏向安逸，但这一代属他有灵性，落笔就是一气呵成，从来不会被文字困住。” 陈涣抽空插话：“所以我才会找金叔帮我代笔。” 他沾沾自喜的夸奖自己：“我眼光真好。” 秋秋若有所思了一会，乖乖的举手提问：“那我以后也能找金爷爷代笔吗？” 陈涣：“……” 林中月咬牙掐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陈涣清了清喉咙，语气坚决的说：“不行！” 秋秋噘了噘嘴：“为什么？” 陈涣的回答鏗鏘有力：“因为我是你爹，我说不行就不行。” 秋秋呆住。 林中月『啪』的一巴掌拍在陈涣胳膊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电影的时候少说话！” 陈涣眼神瞬间清澈了：“哦。” 不过他还是很坚强地补完了后半句：“工具人要自己找的才最好用。” 林中月：“……” 够了，这都教孩子什么呢！ 秋秋嫩生生的小手故作深思的捏著小下巴，不一会，她得出结论：“我知道了，就像徐野叔叔来给小姑姑写数学作业一样，小姑姑就夸徐野叔叔特別好用，又傻又好忽悠。那我以后也要找个傻子一起玩。” 宋兰亭终於还是没忍住，捂住了脸，或许有时候，她丈夫也是有那么一两次是正確的。 陈敬山：“……” 看陈涣开的这个好头！ 陈涣拼命忍笑，林中月一脸无语的戳他大腿。 而忽然就成为宇宙中心的宋筱则一脑门子的问號。 她老老实实的看个电影，到底是得罪谁了啊！ 可宋克行和陈灵己这会已经回头看向她了：“筱筱？” 宋筱只好一手捂住秋秋的嘴，头大如斗的解释起来：“徐野是来帮我讲数学题啊，真没帮我写作业。” 她疯狂给陈涣使眼色求救，陈涣轻咳一声，帮她证明：“嗯，这句是真的。” 陈涣的证明明显还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宋克行和陈灵己回过头，视线重新放在大屏幕上。 不过陈灵己还是说了句：“没时间可以不写，但不要让別人帮你写。” 宋筱乖乖应下：“我知道了。” 等长辈们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影上，宋筱立刻咬牙切齿的低下头，准备和秋秋算帐。 然后她就对上秋秋那一脸无辜的小表情。 宋筱：“……” 宋筱颓然的向后倒去，假声呜咽了两声：“我真惨，真的。” 秋秋身体向后转，软乎乎的趴在她身边，歪著头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为什么呀？” 宋筱看了眼罪魁祸首，愤愤不平的双手揉搓起秋秋的小脸蛋，咬牙道：“是啊，为什么呀，秋秋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林中月和陈涣坐在她们旁边的另一张双人沙发上，林中月撕下橘子瓣往陈涣嘴边送：“看你把孩子气的，大过年的也不收敛点。” 陈涣接受了贿赂，吃掉了那瓣甜滋滋的橘子，好心情的放过那两个小的：“好吧，不过我觉得她们还需要锻链。” 在他们打闹的时候，电影中离家出走的青年顺利的进入了救助站。 电影到这里也逐渐开始进入了重要剧情，温清然也在这里加入了观影大家庭。 宋筱对此表现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欢迎，她觉得有她清然哥在的时候，她哥会没那么热衷於欺负別人。 温清然不知道宋筱心里怎么想的，他现在正在直面陈涣、不对，是钱斯刚到救济站吃不惯住不惯还有些少爷脾气的適应期。 当然，他没有说陈涣不好的意思，这段剧情从电影整体上来说很有趣，包含了主角的很多糗事，也有一些衝突和转折。 钱斯第一次救助的动物並非是老虎，而是一只被母鹿放弃的小鹿崽。 钱斯狼狈的从一堆枯叶中把气若游丝的它刨出来，顾不上脏污把它裹在衣服里带回救助站，却被站长一脸无奈的告知他们这是救助老虎的基地，小鹿在这里是会被活活嚇死的。 钱斯没办法，只能暂时把小鹿养在本就不大宿舍里，等著站长和其他站点联络，才能把小鹿送走。 那是一只没被救活的幼崽，因为一只没那么珍贵还虚弱到被放弃的鹿是没有救助价值的。 钱斯左等右等，等来的也只是驻站医生一句冷冰冰的宣判，而一直到他把小鹿重新埋回枯叶中，站长联络的那个站点的人才姍姍来迟。 这是钱斯进入基地以后，第一次与人发生肢体上的衝突，也是钱斯成长的转折点。 打贏了的大少爷差点被劝退，但好在因为人手不足，他还是被留了下来。 而钱斯也意识到救助工作並不是他想当然的以为去送送食物，然后把那些没人要的小东西从山上带下来就可以了。 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救助资源等硬体设施的不完善也给他们带来了层层困难。 也是从那一天起，除了解决野外食物不足这类常规的救助工作以外，他开始大量阅读救助相关的书籍。 有时他还会翻译一些国內尚且没有引进的书籍，放在基地里供別人借阅。 遇上放假，他就背上背包，走访其他基地，有些国內的，有些国外的。 有適合自己用的方式，就抄录下来，等假期结束就回去跟站长提。 於是站长迎来了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下属。 爱的是钱斯做这一切都是出於最纯粹的保护，恨的是他提出的方案，样样都要钱。 但钱斯也不十分坚持，站长支持就用基地的资金，不支持他就自己的工资，主打一个不听劝也不信邪，十分之能折腾。 有时候站长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劝他还是要趁著年轻多存点钱，他就大咧咧的说自己父母双亡，存钱也没用，把站长噎的够呛后，自己溜溜达达的离开。 温清然在演钱斯的时候最大的困难就是演不出深深刻在陈涣骨子里的那股子无所谓和从容感。 但现在站在观眾的角度去看成片，他却忽然生出不一样的感受，那是一种名为自由的快乐感。 他在演的时候没有刻意演绎这一点。 比起在家的时候，救助站的生活堪比让大少爷进入了贫民窟。 但那种灵魂的愉悦却在成片中不知不觉的就流露了出来。 温清然甚至想，就算这一刻陈涣突然说他不想干了，要去山上当救助员，他似乎也是能理解的。 第548章 金叔好像加了点陈敬山的元素在里面 比起演绎者心里那千迴百转的心思，被演绎的本人就显得淡定多了。 陈涣像是有多动症的猫一样，一会儿捏捏林中月的手心，一会儿把零食桶递到她面前，问她需不需要。 不是他不在意那段不能与人言说的过往，只是单纯的对陈涣而言，他做过的事，无论对错，都不会为之后悔。 唯一称得上遗憾的也不过是自己没能活著回去。 这么一想，他忽然伸长手臂，在过道上被架起来的手机上敲了两下，嚇温清然一跳。 林中月：“……” 林中月为了一家人不受这大號熊孩子的打扰，选择献祭自己。 她团吧团吧把自己塞进陈涣怀里，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封印住了陈涣。 陈涣：“……” 也行吧，反正他不亏。 这样想著，他又把林中月往怀里拢了拢，终於是老实了下来。 心满意足的在林中月的肩窝处蹭了蹭，用气音小声抱怨：“你在公司不是都看过好几遍了。” 林中月小声反驳：“那是工作，下面人作匯报的时候一会儿倍速一会儿暂停的，哪能算看电影啊。” 她小声强调：“我就在办公室看了一遍，另一个版本的。” 陈涣听她这略有些委屈的抱怨，轻笑了一声，他看了眼托盘，低声问：“要吃桃酥还是春卷？” 林中月实话实说：“要你闭嘴。” 忽然被嫌弃的陈涣：“……” 他一脸怨念的看向林中月，林中月不禁一笑：“好吧好吧，桃酥。” 陈涣矜持的抬了抬下巴，林中月坐在他怀里，轻轻晃了晃他胳膊：“好涣哥，我想吃桃酥，真的。” 陈涣轻哼：“就这种时候说我好。” 林中月眨眨眼，明明陈涣自己也很受用！ 陈涣一手从托盘里捡了块桃酥送到她嘴边，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托在下面准备接著碎渣。 林中月凑过去咬了一口。 桃酥是那种烤透了的松松垮垮的酥，牙齿一碰就在口中化开了。 宋家人不喜甜，桃酥也是点心师傅专门调整过的配方，又恰好合了林中月的口味。 林中月小声跟陈涣咬耳朵：“难怪姜市长家的夫人好这一口。” 陈涣轻笑：“姜叔今天给我发信息，说收到你让人送过去的桃酥了，婶婶可高兴了。” 说著，他低头在林中月额头亲了一下：“真是我的好老婆，跟我心有灵犀。” 林中月欲盖弥彰的往旁边扫了两眼，长辈们坐前排她不担心，但离他们不远又十分好信的两个小崽子，她是不得不防。 好在电影足够精彩，牢牢吸引住了两个小崽子的注意力，林中月这才放心的收回视线：“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姜叔三天两头往家里送东西，虽说名义上是孝顺外公，但今天吃的明天玩的，就算都不贵重，也得回礼，这种东西最合適。” 陈涣也跟著点头：“夫人想的周到。” 林中月轻轻在他肩头捶了一下，三两口把剩下的桃酥吃完，从旁边拿过手帕帮陈涣擦了擦手：“有时候真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在夸我。” 陈涣充满谴责的看了她一眼，为自己发声：“不许恶意揣测我！” 林中月沉默片刻，怀疑道：“真的是恶意揣测吗？” 她话音刚落，电影里属於主角的声音响了起来。 会议上，钱斯一脸痛心疾首的对上级领导说：“是，我们经费的是多，那你知道老虎一天得吃多少东西吗？咋，人家来我们基地养病，我们还顺便给人家来个减脂套餐？” 他们站长就坐在他旁边，笔尖都快戳冒烟了。 上面被钱斯反问的领导气的够呛，还拿这个不要升职也不要进步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中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金叔写这个领导的时候，好像加了点陈敬山的元素在里面。 陈敬山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在钱斯连续不断的反问领导的时候，他十分有代入感的拳头硬了。 但一转头，领导最终还是没耐得住陈涣的软硬兼施，同意了他们的经费申请，钱斯又飞快的转到了嘴甜模式。 陈敬山：“……” 不行了，这更像了。 长辈们看到这里也会心一笑，宋筱嘀咕了一句：“我也可以！” 林中月：“……” 手机支架上的温清然：“……” 你没必要可以，真的！ 这个家里有一个陈涣已经够闹心的了，再来一个宋家的房顶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但不等他们说点什么，剧情很快急转直下。 山林中发现了偷猎者的踪跡，附近的几个救助站站点全部严阵以待。 第549章 这只是个电影 影片里，钱斯的同事一边搬东西一边抱怨已经很久没放假了。 钱斯扛起物资和他一起往基地里面走，语气轻鬆的说：“那等等放假了你们先放，我不著急。” 同事把不断下滑的麻袋往上顛了顛：“那怎么行，站长明令禁止我们跟你调班了，说每次过年过节都是你值班，好像我们在故意欺负人一样。” 天知道他们都冤枉死了，在钱斯给不听话打针的老虎两巴掌以后，基地里根本没人敢欺负他好吗！ 他们难道比老虎更抗揍吗？ 钱斯满不在意的说：“啊，反正我又没地方回。” 同事也不敢多问，喏喏道：“那、那要不去参加一下那种跨年活动？感觉也挺热闹的吧。” 钱斯笑了一声，利落的把东西卸在库房，拍拍手，隨口答应下来：“行，接受你的建议，下次去看看。” 这就像是一个大型flag，说这话的第三天，钱斯和同事在监控里看到一只和妈妈走失的小老虎。 他们確定好大致区域就匆忙出发前去搜寻。 钱斯速度更快一点，而路上骂骂咧咧的拆了两个捕兽夹的同事，刚直起腰就听到一声枪响。 同事整个人都愣住了，隨后扔下手里的东西迅速往枪声所在的方向跑。 手里还在不断在给基地发送信號。 宋兰亭看到这里，顿时心头一紧。 她知道这只是电影，可……所有人都知道《白日绕林行》的主角原型就是陈涣！ 她紧张的捏著陈敬山的手，捏到指尖泛白。 她咬牙切齿的对陈敬山说：“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等著吧。” 陈敬山：“……这只是个电影。” 倒也不用这么有代入感。 他承认电影里关於陈涣的一些性格，不管是作者的笔法还是温清然的演绎都很传神。 传神到有时候他会升起跟陈涣打一架的衝动。 但，这只是个电影啊！ 可再想想宋兰亭平时看电视剧也会跟著剧情哭，何况这还是以陈涣为原型的片子，他很有眼力见的放弃了解释。 算了，捏就捏吧。 大过年的，林中月当然不可能拿be的那个版本回来给大家添堵。 因此原著中的胸口中弹变成了右腿中弹，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好在人还活著。 只是他不確定救援和偷猎者谁先赶到，他一咬牙，把小老虎揣进衣服里，自己用相对没那么容易受伤的方式，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那是一片很陡的区域，不熟悉地形的偷猎者轻易不会冒险。 但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年的钱斯对这里却很熟悉。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虽然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先赶到的是母虎。 母虎咆哮著驱逐偷猎者，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却让钱斯等到了救助站的救援。 宋兰亭在看到温清然所饰演的钱斯被人背起来的时候，总算鬆了口气。 但林中月却往陈涣怀里缩了缩。 她没对陈涣说谎，吴导匯报的时候確实很影响观感，於是她在办公室里又看了一遍成片。 在另一个版本的结局中。 钱斯胸口中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小老虎压在自己身上。 母虎同样赶来的很及时，但它看到的血淋淋的钱斯，和不知所踪的小老虎，顿时发了狂。 它不顾偷猎者手中的枪枝弹药，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方式扑向偷猎者。 战况很惨烈，偷猎者被嚇破了胆，仗著手里有枪，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母虎回到钱斯身边，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被钱斯压在身下的小老虎这才从他身下拱了出来。 母虎在小老虎被血浸透了的脸上舔了舔，又转头舔了舔钱斯，片刻后，它疲惫的躺下，把钱斯和小老虎一同圈在身下。 看到这的时候，林中月一下就明白了陈涣为什么会同意电影版改结局。 文字和画面带来的衝击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被评定为烈士风光大葬又如何，作为家属，他们要的是活生生的那个人。 陈涣安抚的顺了顺她的后脑，轻吻她的头髮，低声安抚：“只是电影。” 林中月点点头，扯出一个微笑。 还好，还好她带回来的是没有遗憾的那个版本。 昏迷著被送进医院的钱斯这次没能阻止上级联繫他的家属。 於是站长就在手术室外迎来了他总是自称孤寡一人的一大堆亲属。 被嫌弃小县城医疗技术不行，钱斯被转院回了他出生的城市，又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为他量身定製手术方案。 没多久钱斯就重新恢復活蹦乱跳的状態。 影片结尾，救助站的同事写材料的时候抓耳挠腮的问站长：“站长，钱斯什么时候回来？我真不会写这玩意啊。” 站长站在窗前，看向远处连绵的山脉，嘆了口气：“或许不会回来了吧。” 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得出赶来的那些人非富即贵，钱斯也绝非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孤家寡人。 在经歷过这样的危险后，家人不同意也是能理解的。 就在站长嘆气的下一秒，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如既往的敲了三下后直接推门进来。 钱斯露出与从前別无二致的笑容：“背后偷偷说我坏话，这次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电影室中凝重的气氛忽的缓解了下来。 陈涣鬆开林中月，起身去开了灯。 宋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嚷嚷道：“哥，还是这个结局好，我现在想起原著里的结局就恨的牙根痒痒，金叔怎么能写出那种结局！” 秋秋也配合的挥舞起小拳头：“就是！” 陈涣对里面百分之七十的剧情片段都由他提供这事只字不提，转头就把锅都丟给了金叔：“那过两天去拜年的时候，你问问他咋想的。” 宋筱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第550章 听著不像好话 陈涣反驳：“怎么会是老妖怪，分明就是家里的福星。” 他开始给宋兰亭描绘美好蓝图：“到时候我们都有了孩子，孩子又有了孩子，整天一堆一堆的孩子围著你转。” 宋兰亭：“……听起来有点像诅咒。” 陈涣很好说话的改了口：“好吧，那就只我和月月陪著你，其他人隨时听你宣召，谁敢不听话我就揍他。” 宋兰亭稍微带入想了想那个场景，一时只觉得有些感动但又有点好笑。 片刻后，她露出温柔又无奈的笑容：“也別欺负的太过啊。”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到了那把年纪陈涣还能打得动人的话，也还不错。 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听著还不错。” 陈涣忍不住跟著笑起来：“当然。” 只是宋兰亭到底还是没被陈涣的大饼冲昏了头脑，她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又一次强调道：“妈也不是不让你去玩，我知道你生下来就偏好这些刺激的项目，但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涣不厌其烦的听著，並及时点头回应：“我知道的，妈，我现在真的特別珍惜自己的小命。” 得了保证，宋兰亭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妈妈相信你。” 她露出有些疲倦的神色：“好了，你去陪秋秋她们玩去吧，我回去歇会，今年家里人不多，但也不要显得太冷清，老人总是想新年热热闹闹的。” 陈涣点头应下。 他会同时让舅舅舅妈和温清然都出去玩，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的，家里如今有筱筱和秋秋，很难冷清的下来。 把宋兰亭送回房间休息，陈涣重新回到走廊。 站在他现在这个位置，打开走廊上的窗刚好可以看到林中月领著筱筱和秋秋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放烟。 去年跑来跑去放烟的人还是温清然呢，陈涣有些懊恼的想著明年可不能赶著过年的时候放温清然出去玩了，家里的活都要没人干了。 这样想著，陈涣拿出手机，重新拨通了温清然的视频电话。 温清然接的很快。 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电影结束后陈涣没说两句话就掛断了他这边的视频通话，但他总觉得陈涣还会再打回来。 他乾脆也没换地方，坐在挨著炉边的位置，边煮茶边等。 陈涣果然重新打了回来，温清然按下接通键，不等陈涣说话，就飞快的开口：“哥，新年快乐。” 陈涣：“……” 实际上温清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叫他名字的，开口叫哥的情况要么是在外人面前故意这样叫，要么就是他在装乖。 很显然，这次就是在故意装乖。 陈涣冷哼。 温清然开始扯大旗：“外公说了，过年不许打孩子。” 陈涣无语了半天，才开口：“我现在打不到。” 温清然警惕的竖起耳朵，生怕陈涣的下一句就是记帐。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家里只有陈涣说揍你就揍你，一点商量都不带有的。 真犯到他头上了，別管谁求情都不好使。 就连筱筱和秋秋在做功课的时候，都被陈涣敲过手心。 不像他们舅舅，说了半天也只是假模假样的嚇唬人。 陈涣看他那一脸警惕的样子，终於还是没忍住吐槽：“不是整天嚷嚷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现在怂什么。” 温清然大为震撼：“妈怎么可以出卖我！” 陈涣翻了个白眼：“这还用得著出卖，不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吗。” 就温清然整天那鬼鬼祟祟的想跟他说话又不敢样子，他是瞎了才发现不了。 而他之所以没戳穿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是真的想清静一会。 起码收敛后的温清然每天的消息数量都很有分寸的控制在五条以內。 对此陈涣十分满意，並认为这种好习惯可以继续保持。 温清然有点不服，又有点心虚：“不要仗著脑子好使就恶意揣测。” 陈涣轻哼一声，给了他一个『你自己心里有数』的眼神。 温清然：“……” 可恶！脑子好了不起啊。 陈涣指节轻扣窗沿，回归正题的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清然警惕的反问：“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现在突然告诉我不许去爬雪山吧？” 陈涣也反问：“你会同意吗？” 温清然语气坚定：“我不同意！” 而且他有理有据的提出：“你不是说这次放假可以不用报备的吗！” 陈涣冷笑：“是啊，那你做到了吗？” 温清然：“……” 陈涣轻轻哼了一声。 听话的时候一天恨不得发一百条信息，不听话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发个定位就跑。 可给他学会了。 温清然认为陈涣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跟陈涣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皮皮虾的形状。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教练说登顶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我最近训练的成绩都不错，而且过年这段时间人少，我找了好几个教练n对1陪我，到时候拉也能把我拉上去。” 陈涣扶额，无语了半天才说道：“不登顶也没关係，其实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顺利登顶的，有时候遇到雪山气候不好的时候也得折返。半山腰的风景也不错，你要记得安全第一。” 温清然点头：“知道的。我比你惜命，不会硬撑，该放弃就放弃。” 陈涣『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他想了想说道：“新年快乐，红包放你枕头底下了。” 温清然立刻弯了弯眼睛：“好，等我回去签收。” 第551章 还是小时候揍少了 掛断温清然的通讯，陈涣静静的在窗边站了一会儿。 林中月抬头正好看到他在那儿cos思想者，於是招招手，大声喊道：“涣哥，下来放烟啊！” 院子里跟在她屁股后面的两个小孩闻言也抬起手，努力朝陈涣招手。 陈涣笑了一下，也朝楼下喊了一声：“马上来！” 说完，他就噔噔噔下楼了。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戴著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晚会的陈敬山忍不住说了一句：“稳重点。” 陈涣斩钉截铁的拒绝：“才不！” 然后他果断关门去院子里玩了。 陈敬山：“……” 不行就不行，『才不』是几个意思？ 陈良树瞪了他一眼：“你闭上你那个嘴行不行？一天天不够招人烦的。” 宋克行一点没给女婿面子的笑了两声，笑完，他摇摇头：“我看敬山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陈良树冷哼：“还是小时候揍少了。” 陈敬山：“……” 这就是他的俩活爹。 至於刚出门那个，那是他活祖宗。 陈敬山嘆了口气，贴心的继续给两位活爹泡茶。 至於原本该干这活的陈涣，他正给老婆暖手呢。 林中月被两个小崽子围观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也没那么冷，江金比念城强多了。” 陈涣十分赞同：“齐天一给我发拜年信息的时候说，念城今天还在下雪呢。” 林中月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念城我都不想出门。” 秋秋小小的人叉著腰，幽幽开口：“那为什么不带秋秋去，秋秋也可以给妈妈暖手啊。” 林中月：“……” 这咋还继承了陈涣的优良传统，翻起旧帐来了呢。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单手按著秋秋头顶，给她的小脑瓜转了个方向面向陈涣：“问你爸！” 陈涣：“……” 秋秋鼓著脸幽怨的看著陈涣。 陈涣觉得这就是孩子还没被练出来，看看宋筱，现在连爹妈过年不回家这种事都接受的十分良好了。 別说想了，已经完全玩的乐不思蜀了。 陈涣转移话题：“秋秋想自己去放烟吗？” 秋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不管是去年的温清然还是今年的林中月，他们都不许秋秋上手碰，只能看。 她瞬间忘了刚刚还在翻旧帐的事，黏黏糊糊的凑过去抱著陈涣的腰，仰起小脑瓜撒娇：“爸爸，爸爸，我想的，我想放烟，带我一起吧，求求了。” 小孩子是很有眼力见的，秋秋很清楚，这个家只有陈涣有可能会同意她这个要求。 林中月用眼神询问陈涣：“真的可以吗？” 陈涣轻轻点了下头。 他点了根香交给秋秋，告诉她该碰哪里，碰到立刻就往回跑。 重复了几遍，秋秋都很努力的认真听了，末了还自己重复了一遍。 陈涣在確保她记住了以后，就牵著秋秋到摆好的烟附近。 秋秋谨慎的伸长胳膊，用线香头顶那一点点火星触碰引线，刚一触碰上，她就把手中的香往外一扔，拽著陈涣拔腿就跑。 不等他们跑出几步，身后的烟已经『砰砰砰』的炸开了。 林中月和宋筱来不及欣赏烟，对著秋秋啪啪开始鼓掌，並夸奖道：“哇秋秋怎么这么厉害！” “秋秋好棒啊，已经可以自己放烟了！” 秋秋矜持的弯起嘴角，努力收起小奶音，严肃的说：“秋秋已经是可以自己放烟的大孩子了！” 陈涣失笑，一把將秋秋抱起来欣赏烟：“嗯，但是不可以给別人放烟，只能在家里给爸爸妈妈放，知道吗？” 秋秋绷紧小脸蛋，很严肃的点点头：“知道，爸爸妈妈会吃醋的。” 说完，她凑过去亲了亲陈涣和林中月的脸，又亲了亲主动凑过来的宋筱，十分端水的说：“也给小姑姑放。” 宋筱努力忍了半天，终於还是没能忍住脸上的笑：“好的！” 她听出她哥的意思是避免秋秋在外面放烟，没有大人盯著小朋友还是很容易受伤的，但秋秋完全没听出来，甚至还给她哥来了一出端水大师。 一想到这个，宋筱就忍不住想笑。 尤其是，往常在家里负责端水的那个都是她哥来著。 这就更好笑了。 第552章 谁这么倒霉遇上了大魔王 像是晏家和宋家这种旧交，是不太讲究谁先去谁家拜年的。 特別是晏清远的身体状况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好，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宋克行和陈灵己都不愿意让这位老友折腾。 晏清平更是如此。 他们每年都嘱咐家里人早些出门，別让晏清远等久了。 陈涣接任家主以后，也自然的延续了这一习惯。 只是今天的晏家似乎格外热闹。 陈涣的车才刚刚停下，等在门口的晏家几兄妹和管家就已经脸上掛笑的迎了过来。 陈涣笑著点了点头，打招呼道：“表姑、表叔过年好。” “欢欢过年好，”表姑晏振厦心直口快的问道，“我前两天发信息，小姑说她今年和你一起回来？” 陈涣笑著调侃了一句：“表姑还是这样的急性子。” 晏振厦摆摆手：“自家人客套什么。” 陈涣失笑著摇摇头，指了指后面刚刚停下的几辆车：“喏，自己找去吧。” 晏振厦没好气的往他怀里拍了个红包：“结了婚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陈涣轻哼著收下红包，嘴上也不饶人：“结婚了也是你侄子，不过红包可以领三份。” 晏振中一看这姑侄俩站门口就要开始拌嘴了，连忙过来招呼道：“快进去吧，爸一早就等你们了。” 他趁机捏了下陈涣的手腕，给陈涣使了个眼色，陈涣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就被晏振中摇摇头打断了。 晏振中脸上笑容不变的给刚跟下来的秋秋和宋筱手里也塞了个红包：“去吧，去院子里找哥哥姐姐们玩，今天家里可热闹了。” 林中月原本还想回身去接自家长辈，却被陈涣拉著先进了晏家大门。 林中月纳闷：“誒？” 陈涣只是说：“我先去看看大舅公。” 林中月虽然有点疑惑，但她了解陈涣，知道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又叮嘱了秋秋和宋筱两句。 宋筱点了点头：“放心吧嫂子，晏家的家教严著呢，不会有人欺负咱们秋秋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样，下一秒两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就撞到了陈涣身上。 陈涣一手一只拎住两人后脖领子。 两个小孩：“……” 两个小孩站稳后，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拱手跟陈涣拜年：“哥哥过年好。” 陈涣在两人头上分別敲了一下：“不看路。” 两人可怜兮兮的捂著脑袋，不敢说话。 林中月好笑的看著平时最不稳重的人假装稳重的教育小朋友。 小朋友耳朵尖，听到她那微弱的笑声立刻扭过头。 他们也参加了那场婚礼，记得林中月的样子，这会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给林中月拜年：“嫂嫂过年好！” 林中月笑眯眯的从手包里抽出两个红包，哄道：“没事，你哥唬你们呢，都去玩吧，今天家里人多，小心著点。” “嗯嗯，谢谢嫂嫂，”两人收了红包，这才解释道，“听说姑奶奶回来了，我们想去接，跑的快了点。” 谁知道这么倒霉的遇上了大魔王，呜呜呜！ 两人说话的时候，眼神还在不断地往陈涣那边瞟。 陈涣隨意的摆了下手：“去吧，都在门口呢。” 放走两个小的，林中月终於忍不住吐槽：“你在这个家真是积威甚重，看著也是初中的年纪了，最是猫嫌狗厌的时候，竟然也这么听话。” 宋筱顺口接话：“这我就能解释，因为家里的小孩都被我哥揍过。” 秋秋举起手，积极参与话题：“我知道，齐明明也总被齐叔叔揍屁股，齐明明说这是叔叔喜欢他的表现。” 她很流畅的得出结论：“所以爸爸也很喜欢刚刚那两个小叔叔啊。” 陈涣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 林中月：“……” 宋筱：“……” 秋秋这路子算是彻底走歪了。 总感觉刚才那两个听完能当场气哭。 被人推著轮椅出来的晏清远咳嗽了几声，笑问：“谁又惹到咱们欢欢了？” 陈涣几步过去，从晏振华手里接过轮椅，当场给老头调了个头，嘴里还抱怨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了嘛。” 晏清远一开口，冷风灌进去，反驳的话被咳嗽声代替。 陈涣碎碎念：“你看你看，又咳嗽了吧，二表叔也是，怎么能全依著舅公呢。” 晏振华无奈又憨厚的接话：“可我说话也不好使啊。” 陈涣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就给轮椅调头往回走，舅公是能站起来打你还是怎么的？” 晏清远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的猛烈咳嗽了几声。 陈涣一低头，正好看到被晏清远塞进袖子里的手帕上好像有一抹红色。 陈涣心下一凛，好像有点明白今年晏家人回来的这么齐的原因了。 再一想晏振中在门口给他使的眼色，陈涣立刻把在外面玩的系统拽了回来。 系统一脸懵逼，它才开的游戏！要掛机了！要被举报了！说好的放假呢！ 系统气鼓鼓的。 陈涣敷衍道：“回头再给你买个號！买全服第一那个，先回来干活。” 系统立正敬礼：“竭诚为您服务！” 陈涣没心情和它玩闹：“给我大舅公做个体检。” 除了用在工作中的插件，这个体检模块是陈涣用的最多的插件，系统干起这个活来也是十分得心应手了。 但隨著检测结果的出炉，系统的態度也从例行公事变得逐渐凝重起来。 系统想起陈涣第一次使用这个功能的原因，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宿、宿主，结果出来了。” 陈涣一听它这个声音就知道不对劲：“等等说。” 把晏清远推进屋后，他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 晏振华把雾化器递给他，晏清远熟练的扣在脸上缓了一会，对上几个小孩担忧的目光，晏清远笑道：“瞧你们，就用下雾化器，至於嚇成这样吗？” 林中月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陈涣，扯了个笑出来：“我们也是担心您身体。” 宋筱趁机说了两句吉祥话给老人家拜年，又悄悄推了推秋秋的背，秋秋乖乖的凑到晏清远腿边，软乎乎的叫了一声：“曾舅公。” “秋秋真乖，”晏清远笑眯眯的往她嘴里添了块，“好吃吗？” 秋秋用力点了点头，凑到晏清远耳边小小声的告状：“爸爸妈妈和姑姑都不给我说。” 陈涣轻哼一声，蹲下来点了点秋秋脑门：“你怎么不说你在学校偷吃了多少块呢。” 秋秋扁扁嘴：“秋秋不是偷吃，秋秋是凭本事贏回来的！” 晏清远被她逗的笑了两声，很快就咳嗽了起来。 他自然的再次接过雾化器，在晏清平进门之前，抓紧时间用了几分钟。 陈涣脸色沉了沉，只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林中月见他不说话，缓和气氛的问道：“秋秋，你早上不是说背了首新诗要念给曾舅公听吗？” 秋秋：“对！” 她不等晏清远说话，小嘴叭叭的就背了起来：“如月之恆，如日之初。如南山之寿，不騫不崩。” 不等秋秋背完，晏清远就笑了起来，对刚走进来的几人说：“这曾孙女教的不错。” 第553章 像她爸，打小就是个人精 宋克行也笑：“在家都没给我背，可见是把你这曾舅公放在第一位了。” 秋秋连忙跑过去端水：“秋秋还背了別的，回家再给太爷爷太奶奶背。” 一屋子人瞬间被逗笑了。 晏清平坐到晏清远身边，摸了摸秋秋的小脑瓜：“像她爸，打小就是个人精。” 陈涣不满了：“奶奶怎么可以说我坏话。” 晏清远就笑他：“结婚的人了，还跟自己闺女爭风吃醋。” 陈涣哼哼了两声：“闺女也不行。” 陈敬山一脸的没眼看，但他衡量了一下自己和陈涣在晏家的受待见程度，果断选择了闭嘴。 就连拜年都是隨大流，不出挑，也不招人烦。 晏清远笑容满面的接受了小辈们的拜年，隨后就大手一挥放小崽子们带著秋秋出去玩了。 宋筱用眼神询问陈涣她是该走还是该留。 陈涣给了她一个留下的眼神。 宋筱就乖乖坐在原位了。 还是秋秋回头疑惑的看了眼宋筱，不明白整天跟她一起玩的小姑姑为什么不走。 宋筱偷偷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先去。 秋秋扁扁嘴，小声咕噥了一句：“好吧。” 等小孩都离开后，陈涣看了眼晏振中。 晏振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爸，今天小姑也回来了，我看您过完年还是去……” 他后面的住院俩字还没说完，就被晏清远打断了。 他说道：“你小姑难得回家，不要说这种事。” 晏清平多了解他，立刻就明白晏振中要说什么：“哥！” 她难得在家里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小三，你说。” 晏振中立刻快刀斩乱麻的告状：“医生建议我爸住院，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我把大哥二哥和大姐叫回来，他也不听我们的，非说不想治了，还说趁著人齐把家產分一分。” 晏清远：“……” 晏清远心虚的不敢看妹妹，只能拿儿子撒气：“晏振中！” 晏清平也提高了音量：“晏清远！” 陈涣乾脆直接上手摸了摸晏清远的袖子，从里面掏出几张带血的手帕。 晏清平接过一看，顿时炸了：“哥！这种事你怎么敢瞒著我！” 陈涣凉凉开口火上浇油：“是啊奶奶，刚刚我还看到大舅公趁你进屋前用雾化器，还让二表叔藏起来呢。” 晏振华：“……” 晏振华悄悄后退一步，把大哥挤到前面去。 晏振国：“……” 顶著晏清平犀利的质问眼神，脾气本就温和的晏振国瞬间歇菜了：“就、就是小弟和欢欢说的那样。” 他都已经有啥说啥了，晏清平还是没放过他：“他让你们瞒著你们就瞒著？要不是小三捅出来，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晏清远嘆了口气，到底是拿妹妹没办法，软下语气：“我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看和不看又有什么差別。阿平，你最是了解哥哥的，我不愿意插满全身管子在医院里苟延残喘。” 宋克行皱眉，也没料到拜年竟然能拜出这么个意外来。 陈涣趁著这个功夫查看了系统那边的详细的体检报告。 按照他前世的经验，大舅公肯定不是在七年內去世的。 这种事温清然不敢瞒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陈涣也很清楚，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会按照前世既定的命运走。 这段时间里，他做足了心理建设，却没想到看到体检报告的那一刻，他还是心惊肉跳了一瞬。 晏清远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全方位的亮起了红灯。 事实上，他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轮椅上，陈涣都得说一句奇蹟。 以体检报告的结果来看，外在表现出来的咳嗽，竟然已经是其中比较轻的一项了。 陈涣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趁著晏清平和晏清远掰扯的功夫，他悄悄挪动脚步，扯了扯晏振中的衣角，两人悄无声息的换了个房间。 陈涣关上门，这才带了几分埋怨的问道：“表叔，怎么回事，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我也就过年前的这半个月太忙了没过来而已！” 晏振中看出他脸上带出的几分懊恼，连忙安抚他：“不是你的问题，半个月前確实还好，但前几天你舅公感冒了一次，医生说这一次感冒，把他以前积累下来的病灶全都引了出来。” 他嘆气：“我是想强硬点送他去医院，但你舅公那倔脾气你是知道的，家里谁敢真的忤逆他。” 陈涣抿唇：“那你也应该早点跟我说。” 晏振中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赞同他：“事实上，就连今天和小姑说，我也是想了很久的。” 陈涣皱眉：“为什么。” 晏振中：“你舅公一辈子脊背都没弯过，你想让他在医院病床上等死，还是愿意让他在家安心的闭上眼睛？” 陈涣不说话了。 晏振中摇摇头：“我所有的考量只有一个原因，不想让小姑等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这个消息。” 陈涣紧了紧手指：“我去联繫医生，不愿意去医院就在家治。” 晏振中打断他：“那是我亲爸，你觉得我会没请医生吗？” 他说出医生的检查结果：“老爷子身体器官都到岁数了，就算从今天开始，不再出任何一丁点意外，也就半年左右的光景了。我想让他去住院的原因，也很简单，现代医学虽然治不好，但总能缓解一些痛楚。” 陈涣垂眸：“那就买器械，请医生回家，没有什么是我买不起的，我买不起还有我爸。” 晏振中摇摇头：“这事还得靠小姑先说服那倔老头才有的商量。” 第554章 传来传去的锅花落谁家 晏振中这话陈涣也认可，但他还是冷笑了一声：“还是欠骂，等奶奶骂完，大舅公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晏振中：“……” 道理確实是这么个道理，就是话从陈涣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觉得太孝了。 简单交流了几句，陈涣忽然问晏振中：“表叔，你觉得等会儿大舅公挨完骂轮到你的可能性是多少？” 晏振中：“……” 还需要用可能性这么没把握的词吗？ 这不是百分百的事吗！ 他嘆了口气：“算了算了，都是祖宗，招惹不起。” 陈涣轻轻扯出一个笑来：“过年这几天就算了，回头我再陪奶奶过来盯著大舅公看医生。” 晏振中连连点头：“可以。” 別看晏清远治家极严，子孙辈都是一路规矩教过来的，却一向拿这仅存的妹妹没什么办法。 这不，陈涣刚拉开门，就听他那一向如古玉般通透优雅的奶奶，正在暴揍他大表叔。 陈涣小声说：“能理解，毕竟大舅公现在这个身体，確实得当儿子的代劳。” 晏振中：“……” 晏振中扶额，不想跟这倒霉孩子说话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快步走过去，帮他又憨又傻但十分纯孝的大哥挡了两下。 他抽走晏清平手里不知道谁送的捲轴，往身后一递，晏振厦立刻会意的接过去隨便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晏振中扶著晏清平坐下：“小姑消消气，我爸的脾气您也知道，大哥是真劝不动。” 晏清平『呵』了一声：“那我跟你这现任家主说好使不？” 晏振中余光看到装模作样端著茶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爸，无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气。 他好声好气的说：“您永远是晏家的姑奶奶，您看，您这一回来，家里都有了主心骨，连我爸都好说话了不少。”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也不闹著不治了。” 他这话刚说完，就被晏清远狠狠瞪了一眼。 隨后，晏清远就被晏清平瞪了一眼。 晏清远又老老实实的端详茶杯去了。 陈涣：“……” 陈涣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噗嗤。” 晏清远：“跟你表叔说什么悄悄话去了？” 晏家的客厅不小，但架不住家里今天人实在是多。 陈涣也没多绕两步走到林中月身边，而是乾脆坐在了离他比较近的陈敬山的沙发扶手上。 他端起陈敬山面前刚刚倒满的茶水喝了一口，等房间里的人都看向他后，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商量过几天叫医生过来给您会诊的事，到时候让奶奶过来盯著，您別想著再瞒我们。” 晏清平赞同：“可以。” 她看向晏清远：“別想著让孩子们帮你骗我。” 她正式宣布道：“我从今天搬回家住！” 从进屋以后就没怎么说话的陈良树：“？” 陈涣举手赞同：“我觉得可以，我们说话大舅公根本不听。” 陈良树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 他忍耐了半天，终於还是开口了：“我有熟识的外国医生，也请回来和国內的医生一起会诊吧？” 晏清远刚要拒绝，就被陈涣直接截断：“好。” 晏清平也同意了。 晏清远：“……” 他狠狠瞪了眼晏振中。 晏振中无奈的接过了这口传来传去的锅。 事已至此，晏清远也只能同意了。 毕竟他现在能维持正常的说话交流已十分不易。 再让他生气发火，呵斥这群不听话的小崽子们，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他摆摆手：“这事听你们的，但接下来要听我的。” 客厅內顿时一静。 陈涣把喝了半杯的茶还给陈敬山，拍拍屁股起身回到林中月身边。 第555章 用脑子听 宋筱坐在林中月另一侧，眨巴著水灵又澄澈的大眼睛看向陈涣。 陈涣路过她的时候，拍了下她头顶，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用脑子听。” 宋筱和刚好可以听到这句话的林中月：“……” 陈涣坐好后，轻轻拍了拍林中月的手。 林中月和宋筱也跟著认真的看向主位上的人。 晏清远咳嗽了两声，又很快被强行压了下去。 不顾其他人担忧的目光，他招招手，晏振中立刻会意的拿著他要的东西，半蹲在地上帮忙翻页。 晏清远看向晏振国：“老大，在你及冠的时候我找你谈过。” 不等他说完，晏振国立刻起身诚恳的表示：“爸，我自认是弟弟妹妹中您倾注心血最多的，但我天赋普通，文不成武不就，没能继承家业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个家交给振中，我一直是服气的，哪怕您百年以后也是一样。” 晏清远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又扫了另外的子女一眼。 晏振华和晏振厦异口同声的表示：“我们也一样。” 晏清远点了下头，晏振中配合的往后翻了翻：“既然如此，那就如我早年说的一样，不再变动。” “家中產业，两成归你们姑母，五成归振中，剩下的你们三个一人一成。” “至於祖业，则全部由振中继承。” 几人利落的点头，没有分毫不愿。 晏清远又看向陈涣：“欢欢。” 陈涣坐正了一些：“舅公。” 晏清远：“你最是孝顺，舅公要你答应两件事。” 陈涣：“您说。” 他不需要做出任何承诺，晏清远就是相信他。 只要他说了，陈涣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这一刻他想要的是某个女王头顶的宝石。 咳咳，想到这，他控制不住的笑了两声，隨后立刻又咳嗽了起来。 晏振中抿唇帮他顺了顺背。 晏清远笑道：“不是什么难事，其一，你知道我下面原本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可到头来只剩下你奶奶与我相依为命，我要你保证，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孝顺她，直到她离世。” 陈涣：“自然，这是我分內之事。” 晏清远又笑了一下：“其二。” 他拍了拍晏振中：“你表叔至今未婚，这件事上我纵容了他，但日后如果他一直没有孩子，你要参与晏家下一代继承人的考核。” 陈涣顿了顿，看向宋克行。 宋克行轻轻点了下头。 陈涣回过头，答应下来：“好。” 晏清远最后看向宋克行：“我这一辈少有羡慕过谁，但现在真真是羡慕你。我要是哪天真撒手了，这些事还要劳烦你们夫妻帮我多盯著。” 宋克行嘆息了一声，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晏振中递过笔，几人一一在那份份量极重的文件上籤下了名字。 晏清远心中最后的牵掛落地，精神头也隨之减弱。 他终於看向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陈良树，他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愿意，就和清平一起留下来住吧。” 陈良树对此十分意外，毕竟在他刚跟晏清平结婚那会，別说在晏家住了，他这大舅子能好好跟他说句人话都十分不易。 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日后自己也要在晏家面前爭一口气。 但看看晏清远如今的身体状况，再想想自己也是依靠著疗养维持，就觉得当初那些想法，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点点头：“好。” 晏清远『嗯』了一声。 “我要上楼歇歇，阿山来陪我。” 忽然被点名的陈敬山显得十分茫然。 还是宋兰亭悄悄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起身推著晏清远进了电梯。 晏清远离开后，客厅里被大家刻意营造出的轻鬆氛围散去。 宋克行轻声开口问道：“振中，你爸的身体状况……” 晏振中抿唇摇了摇头：“医生说不太好，不確定能不能有下一个冬天。” 宋克行和陈灵己同时嘆气。 晏振国低声说：“小姑回来之前，我爸连药都不愿意吃。” 陈涣忽然开始发言：“你们几个就是太听话，才惯得大舅公至今还想干啥干啥。连看不看医生这么重要的事都由著他。” 林中月：“……” 林中月木著脸听陈涣倒反天罡的在一群长辈面前介绍自己过往的丰功伟绩。 陈涣最后得出结论：“你们得作啊！” 晏振中嘴角抽搐：“我想给你录下来。” 陈涣好奇：“晚上睡前再聆听一遍圣训吗？” 晏振中幽幽的看著他：“等会儿给我爸听。” 陈涣小声『切』了一声。 还是晏清平给孙子面子，附和了一句：“欢欢说的不客气了点，但理没错，顺不一定就是孝。” 说著说著，她又起了火气，拍了拍沙发扶手：“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敢帮他瞒著我。” 兄妹几人也不敢坐了，规规矩矩的起身站成一排，你推我我推你的，终於还是把晏振中推到了最前面。 晏振中早就习惯了这群不靠谱的兄姐们，老老实实的垂头认错：“小姑教训的是。” 楼下几个排排站挨训，楼上陈敬山確实难得从他舅舅口中听到几句和顏悦色的话。 晏清远指著一处掛画，有些怀念的说：“你还是秋秋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站这质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陈敬山尷尬的满脸通红。 晏清远摇摇头：“我的確没那么喜欢你，但却不是你和你爸以为的从商的关係。” 陈敬山紧抿著唇，有些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在纠结这种事，实在让人尷尬。 但晏清远也没有吊他胃口的意思，慢吞吞的说道：“你妈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中最聪敏的，但你却一点都没继承到。” 晏清远嘆气：“好在你虽然愚笨，但还勉强算的上孝顺，也能略微弥补一二。”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他觉得陈涣说话那么不好听的根源似乎找到了。 晏清远：“但后来你爸要为你求娶兰亭的时候，我也同意了，帮你去宋家说和。” 陈敬山低声道谢：“多谢舅舅。” 晏清远冷笑一声：“然后你把婚姻过的一地鸡毛，连句软和话都不会说，老大管不好，老二出尔反尔，要不是念你还算忠贞的份上，我都要亲自上门压著你和兰亭离婚了。” 陈敬山小声反驳：“兰亭没说要离婚。” 晏清远瞪了这不爭气的一眼：“她要是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陈敬山闭嘴了。 晏清远摇头：“陈知隨你，不算聪明，连你仅剩的那点优点也没学到。” “可如果你始终如一的教养，也不至於让她走到如今与两个弟弟离心的地步。” 陈敬山张张嘴，最终也没能挤出下一句话。 晏清远道：“如今既然欢欢帮你教育了，你就別再插手了。” 他警告陈敬山：“欢欢是容的下人的，你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 陈敬山终於反应过来，晏清远这是在教导他怎么处理家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晏清远继续说：“至於清然和欢欢抱错的事，你要记得在家里永远不要套用你生意上盈亏那套。” “人家好好养大了清然，你们也好好养大了欢欢，你们就是等同的，不要用金钱去衡量哪边多哪边少。” 陈敬山听了半天，总算有一个地方能硬气回应了：“我没有。” 晏清远点了下头，陈敬山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下一句。 他小声唤了一声：“舅舅？” 晏清远：“嗯。” 晏清远：“其实我最开始也不喜欢欢欢。” 这下陈敬山是真的意外了。 因为他不止一次听陈知回家抱怨舅公只喜欢陈涣不喜欢她。 而且晏清远虽然不是惯孩子的人，但也经常纵容陈涣的没大没小。 陈敬山犹豫著说：“……我以为您更不喜欢汁汁。” 晏清远犀利的说：“我那是一看你们家那养孩子的方式就脑仁疼。” 他感慨道：“你还记得欢欢五岁的时候，宋家离世的那个太叔吗？” 陈敬山：“嗯。” 晏清远：“当时兰亭身体不好，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去给太叔送葬了。” 陈敬山也想起来了：“后来她確实没去，当时实在起不来床了。” 晏清远：“是啊，所以欢欢那时跪在一群大人中间的时候特別让人意外，丁点大的小人绷著脸，一脸严肃郑重的替母磕头，那是我第一次对欢欢生出好感。” 陈敬山一愣，隨著年龄的增长，他陆陆续续的送走过许多人，亲近的，只是走个过场的。 他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 晏清远即便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但仍然能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他，篤定道：“你忘了。” 陈敬山低头。 晏清远：“这就是我对你和陈知，无法生出喜欢的原因。” 第556章 你看，她还得谢谢咱呢 陈敬山无言以对，而且仔细想想，陈涣好像真的是五六岁之后来晏家的频率才变高的。 他沉默的太久了，久到晏清远已经又一次咳嗽了起来。 陈敬山回神，轻轻帮他拍了拍背。 晏家的家庭医生循声走过来，接过轮椅扶手，对陈敬山点头示意：“我先送先生回房。” 陈敬山停下脚步：“好。” 晏清远抬手示意家庭医生再等一下。 他略微侧仰著头与陈敬山对视，伸出三根手指：“出尔反尔是错一，左右摇摆不定是错二，將子女当成天枰上的砝码是错三，作为你舅舅我没有教导过你，我能给你唯一的忠告就是不要一错再错。” 陈敬山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目送医生推著晏清远离开，陈敬山转身下楼。 客厅中比刚才还少了几个人。 宋筱从陈涣那领到了一份观后感的作业，才被允许出去玩。 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安慰的是，就算温清然人没到现场，陈涣也让宋筱给他复述一遍今天的情形，然后同样被要求写一篇观后感。 也不知道她和清然哥谁更惨一点。 反正自从上了大学，並对娱乐公司表现出兴趣后，她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回了。 晏振国夫妻也不在，两人是在厨师学校认识的，现在共同经营著一家私人餐厅，回来一趟，也要让家人尝尝他们的手艺。 还剩最后两三级台阶时，陈敬山正好看到他妈一脸无语的扶额靠坐在沙发上。 而导致客厅变得如此喧闹的罪魁祸首正在因为嘴欠被表姑追著揍。 陈涣单手撑著实木楼梯扶手一跃而起跳到了陈敬山身后。 晏振厦叉腰堵在楼梯口：“你下来。” 陈涣双手按著想要离开战场的陈敬山的肩，从他身后探出头：“不下。” “你下来！” “我不！” “你有本事別躲你爸后面！” 陈涣秒回：“我没本事，但我爸有，有本事你冲他来！” 站在两人中间的陈敬山：“……”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下楼这一路上所有沉思都忘了，他现在只想回身揍孩子。 他压著声音，能隱隱听到咬牙的声音：“你给我鬆手。” 陈涣刻意的往他身后又藏了藏，果断拒绝：“不要，表姑要揍我。” 陈敬山：“……” 他觉得陈涣就该揍。 但被死死按著肩膀，陈敬山也只能硬著头皮问：“夏夏，怎么回事？” 晏振厦指著他身后的陈涣：“你好儿子，说我怀孕了。” 陈涣委屈：“本来就是啊。” 晏振厦深呼吸：“你还记得你表姑我多大岁数了吗？” 陈涣用整个客厅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我又不傻。” 外面刚才撞到他的那俩，就是表姑家的。 晏振厦咬牙：“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傻？” 陈敬山终於受不了了，在两人中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家里又不是没有医生，让人过来给你把个脉。” 晏振厦不可置信：“表哥？！你认真的吗？肉眼鑑定怀孕这种明显是恶作剧的话你也信？” 陈敬山：“……” 他真的很想说，就算是恶作剧，能说出这种恶作剧，也是你们惯出来的。 不过以他对陈涣的了解，陈涣不太可能开这种玩笑。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不过大概率晏振厦应该就是真的怀孕了。 他反手拍了拍陈涣：“去叫医生。” 陈涣爽快的『誒』了一声，没事人一样转身上楼，留下晏振厦对著陈敬山一顿输出。 晏清平这才开口，招呼了晏振厦的丈夫一声，让人赶紧把人扶回去坐好。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怀孕了，你这个年纪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晏振厦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小姑？” 晏清平：“咳咳，让医生看看也不耽误什么。” 陈涣动作快极了，还顺便跟被医生强行按在床上打吊瓶的晏清远报了个喜讯。 晏清远躺在床上，思索了半天，才缓慢的扭过头，问管家：“他说啥？” 管家迟疑的重复：“欢欢少爷好像是说，小姐怀孕了？” 他最后一个音节说的不確定极了。 晏清远確定了：“那看来不是我耳朵聋了，你跟著下去看看。” 那倒霉孩子说了一声就跑，好像生怕他能站起来追上去一样。 管家犹豫道：“等会儿医生回来再问也是一样的，我还得盯著您打吊瓶呢。” 晏清远没好气的瞪了眼刚被掛上去的吊瓶：“谁要打这破玩意！” 管家劝道：“您再忍忍，要不咱家姑奶奶就亲自上来盯著您了。” 晏清远唉声嘆气的假装抱怨：“我真是给自己请了个祖宗回来。” 管家只是笑笑却並不应答，他看的出来，他家先生明显是乐在其中。 而客厅里，听著医生宣布结果的晏振厦一整个裂开了。 晏振厦第五次问医生：“你確定吗？” 医生点点头：“虽然脉象还浅，但您的的確確是怀孕了。” 晏振厦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陈涣：“你瞎矇的？” 陈涣还没说什么，陈涣脑子里的系统先炸毛了：“你才瞎矇的呢，你全家都是瞎矇的！” 陈涣：“噗。” 在心里安抚了系统两句，陈涣慢悠悠的说：“才不是，我就是感觉表姑现在的状態跟刚怀表弟的时候差不多。” 晏振厦將信將疑的看向丈夫：“真的吗？” 晏振厦的丈夫：“……” 他要是说假的，会不会显得对老婆很不上心？ 不要啊，他不想成为下一个陈敬山。 於是他果断点头：“好像是有点，应该是咱俩都太粗心了，没发现，多谢欢欢。” 晏振厦信了他们两个的邪，喃喃道：“我滴个妈呀。” 陈涣在心里安慰炸毛的系统：“你看，她还得谢谢咱呢。” 第557章 你爷爷和他打了个赌。 系统被成功安慰到了，开始狂吹陈涣彩虹屁：“不愧是宿主！真厉害！” 陈涣矜持一笑：“低调点，谦虚使人进步。” 系统立刻表示自己又学到了。 一行人在晏家吃了中饭，在因为晏清远糟糕的身体状况和宛如遗嘱的嘱託后鬱郁难平的心情，又在意外得知了晏家即將诞生一个新的小生命而感到惊喜。 回家后的宋克行幽幽嘆息：“一啄一饮皆是定数。” 陈涣帮他研墨，反驳道：“外公，我记得你从前从不信命。” 宋克行站在桌前写字：“人到了我这岁数，想不知天命都难，这些年我和你外婆参加过的葬礼，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有些好奇的问陈涣：“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涣：“……” 他哪有这能力啊，是陈涣让系统给客厅里的所有人做体检的时候检查出来的。 但这会他只能咬死了是自己看出来的。 宋克行將信將疑，但他到了这个年纪，什么稀罕事都见过，也勉强信了他的鬼话，又嘆了口气：“行吧，也不知道老晏能不能看到这小孙子的出生。” 陈涣抿唇：“表叔说，只剩下半年了。” 其实系统给出的诊断结果比半年要长。 但系统也解释过了，这是在完全不出任何差错的完美状况下才能达成的。 何况…… 陈涣语气低落：“大舅公好像真的不想治了。” 他十分不解：“他不牵掛奶奶了吗？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大舅公总说他得好好活著，得走在奶奶后面，他怕奶奶一个人在世上太孤独了，又担忧爷爷办不好奶奶的后事。” 宋克行放下笔，坐回椅子上，悉心的给他解惑：“人隨著年龄的增长，许多想法都是会变的。” “如今晏家一切都好，你表叔在你工作做的很开心，我听你大舅公说过，他之前提过在学校那边辞职，把精力都放在公司这边，但被你大舅公制止了。” “至於你奶奶，振中对长辈向来恭敬，不是阳奉阴违的人，又有你这个亲孙子在，你大舅公没甚好牵掛的了。” 陈涣委委屈屈的蹲下身，小声抱怨：“那他好不负责任啊。” 宋克行没忍住笑著摸了摸陈涣支棱起来的头毛，听著他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的有些幼稚的气话。 陈涣扯著他衣角仰头：“我肯定不会和表叔一样，同意大舅公说不治就不治。” 宋克行笑了一下：“你说这话我信，你爸没病你都能压著他住俩月院。” 陈涣不满：“他那明明就是累的，还好他没让小林哥帮他偷渡公司文件，不然我肯定把他发配到国外疗养院去，让爷爷盯著他休息，就像上幼儿园会被老师盯著午睡一样。” 宋克行想了想那个场景，实在憋不住笑。 他亲家那暴脾气，可不会像幼儿园老师一样温柔的哄睡。 他拍了拍口无遮拦的陈涣的脑壳，然后才慢悠悠的给陈涣放料：“其实他想过。” 陈涣：“什么？” 他咋不知道？ 他眼神犀利了起来：“小林哥背叛了我？” 宋克行：“……” 宋克行一脸无语：“那本来就是你爸的秘书，向著你爸说话很正常！” 陈涣撇嘴，十分霸道的表示：“不行。” 宋克行乾脆跳过这个话题：“但你爷爷和他打了个赌。” 陈涣挑眉：“赌我会不会把公司玩破產吗？那爷爷的手笔还真大。” 宋克行摇头：“他赌的是，你是不是真心教导清然。” 陈涣哼了一声，嘀嘀咕咕：“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 宋克行看穿他的嘴硬，却也不反驳，还反过来夸道：“没错，你爸和你不是一代人，他的思想有落后的地方，但评价一个人，不能只从片面的角度出发。” 陈涣想了想，忽然发现盲点，他怀疑的看向宋克行：“外公怎么知道的？” 宋克行被陈涣盯的有些心虚：“这主意是我给你爷爷出的。” 陈涣起身：“哼！” 宋克行看他叉著腰生气的模样，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玩，但逗孩子也不能逗过头，他很快把话题转回起点：“你爷爷勒令他两个月不许碰公司的任何事，小林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 陈涣不是生这俩老头的气，就单纯有些无语，当时他大部分心思在温清然身上。 那会他不仅要把温清然从黑化的路上掰回来，还得让陈知別上躥下跳的吸引仇恨。 一个不留神，就被这俩老头联手坑了。 想到这，陈涣不满道：“外公怎么能帮爷爷！” 宋克行眼里含笑的看著他：“因为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而且你爸比石头还顽固不化，你只跟他说是说不通的。” 陈涣撇撇嘴，他承认外公说的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但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他推了推墨条，轻哼一声：“外公自己研墨吧，我要回房休息了。” 宋克行目送脾气贼大的外孙说走就走，无奈的自己拿起墨条慢慢研磨起来。 心气不顺的陈涣决定找林中月抱怨一下两个老头，结果一回房却扑了个空。 他摸出手机给林中月发了条信息，被告知在图书馆后，他也顺著位置找了过去。 一过去就看到秋秋正抱著本图画版古诗词看的津津有味，而宋筱正抱著笔记本跟温清然视频连线。 一看到他，宋筱连忙招手：“哥，清然哥问你为啥他放假还有作业。” 陈涣一想到，要不是温清然前世那骚操作，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老陈和老老陈的骚操作就来气。 他走到宋筱身后，单手撑在桌边，弯腰和屏幕中的温清然对视，凉凉一笑：“那我再给你加点？” 温清然茫然的看了看让开半个身位的宋筱，又看了看占了一大半屏幕的陈涣，斟酌的问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涣轻哼著直起身：“什么都没有，单纯心情不好。” 温清然：“？？？” 宋筱很同情她清然哥，但她不敢开口，她怕她一出声，自己的作业也开始莫名翻倍了。 留下屏幕上一脸懵逼的温清然，陈涣径直走到林中月身边，环著她的腰坐下。 正准备开口，一低头就对上她手中正在整理的书册。 林中月恰在这时抬头，弯弯眼睛：“在你桌上看到的书单，应该是写新书要用到的参考资料吧？” 陈涣低笑了一声，点头承认了：“嗯，是。” 第558章 她清然哥好像也开始不做人了 陈涣没骨头一样歪靠在林中月身上，林中月等了一会儿，才轻声询问：“很难过？” 陈涣承认道：“有点突然。” 林中月：“我也觉得很突然，从我们认识，我就觉得好幸运啊，有好多那么爱你的长辈能教导我们，为我们引路。” 陈涣伸手环抱住她。 林中月继续说：“但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到，原来长辈终究是要离开我们的，而这种事会一次次的降临到你头上，我从回来就一直在想，这种偏爱对你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陈涣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了两下：“怎么会这么想。我有点难过只是因为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但爱人和被爱永远是没错的，长辈如何爱我们，我们就会如何爱秋秋和筱筱这些小辈，这同样是一种传承。” 在陈涣很小的时候，宋克行就教导过他，一个家想要变得富足很容易，但一个家想要代代相传，那一定是有感情在其中做串联的。 宋家传承到他这足足有二十三代，期间分出去过不少分支。 但那些分支的內部也同样是由爱聚集在一起的，或许是父母之爱，不愿子女日后仰人鼻息，或许是同族之爱，想在乱世灾年为家族谋一条出路，最终发现各自理念不同，於是各奔东西。 林中月听著，不由得长嘆了口气。 陈涣再次揉了揉她的头顶：“別嘆气。” 他直起身子，看了看桌面上林中月帮他准备好的资料书，嘴角上扬：“你不是也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林中月也跟著浅笑了一下：“医药方面我帮不上忙，不过我想以你的性子，应当是不想让大舅公带著任何遗憾离开的。” “你之前说过，这个念头最初的雏形就是大舅公给的启发，我想以你的性子，大概是希望他老人家能看到初稿的。” 她弯了弯眼睛：“別的忙帮不上，帮你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陈涣缓慢地低头。 片刻后，额头上传来的丝丝温热，令林中月感到无比安心。 两人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林中月听到陈涣轻声说：“谢谢。” 林中月笑著回应：“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她顺手拍了拍陈涣的后背：“再不起来，让孩子们看笑话。” 陈涣轻哼：“他们不敢。” 从刚才起就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宋筱举手回答：“我不敢的。” 视频里的温清然：“……” 他虽然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听到，但看宋筱的表情神態也能猜测一二。 他现在纠结的是，这时候出声说自己也不敢，是不是多少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了。 然而还不等他想出答案，他的手已经比脑子先一步掛断了视频通话。 回过神来的温清然：“……” 算了，问就是信號不好，反正筱筱比陈涣好忽悠多了。 为了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一点，温清然把他正在休息的教练员喊起来临时加练。 忽然被亲哥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宋筱竟无言以对。 她发现，她清然哥好像也开始不做人了是怎么回事！ 第559章 他一定很高兴 几人在图书馆里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到晚饭前已经基本调整好了情绪。 餐桌上，陈涣说：“我今年可能会经常去大舅公那边，要是太晚就直接在那边吃了，家里不用等我开饭。” 宋克行点头：“可以。” 他看向情绪不佳的陈敬山：“你也是，多往你舅舅那边走动。” 陈敬山『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爸。” 看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陈涣乾脆把话接了过去：“舅舅舅妈那边我发了信息过去，他们那边信號不好，还没回信。” “陈知和清然我也都通知到了。” “陈知说她隨时可以回国，”他看向陈敬山，“爸你要联繫医生的话，不如让陈知去接？” 陈敬山一愣，他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点头：“好，我回头和她说。” 陈涣点点头，没去计较他那一瞬间的停顿，继续说：“清然那边说他可以中断旅行回来，但我觉得没必要，大舅公应该也不想这么兴师动眾的，况且他回来也做不了什么，我让他照原计划了？” 陈敬山有些不赞同的想要开口，宋兰亭已经点头同意了：“虽然你舅公生病了，但不代表大家的生活就都要跟著按下暂停键。清然很期待这次旅行的。” 陈涣：“嗯。” 他这会儿才给陈敬山再次发言的机会：“爸，你觉得呢？” 事已至此，陈敬山只好点头：“也行。” 陈涣几句话安排好了大家接下来各自要做的事。 宋克行和陈灵己只负责偶尔带秋秋过去串串门，但这二老一小更要注意自身的健康状况。 晚上林中月坐在办公桌前，用签字笔的末端在额角点了点，苦恼道：“虽然投影技术在居也大厦广泛应用，但全息我们一直都是按五年一阶段这个时间节点来规划的，你现在突然想提前，不是烧不烧钱的问题，主要是技术门槛还需要突破。” 陈涣：“嗯，所以就只是先做个概念机让大舅公体验一下，最终面向大眾的，成本肯定不能过高。” 林中月勉强点点头：“行吧，只要十夜那边可以，你的现金流是安全的，就是实验室那边可能还得扩建。” 陈涣『嗯』了一声：“我给齐天一发个信息，让他早点回来上班。” 林中月无语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时候我是真能看出你对清然的偏心了。” 在外面旅游的不忍心打断对方的旅行计划，所以在家里陪老人的就无所谓了是吧。 陈涣耸肩：“换个公司他休这么长时间，位置早就被人顶替了。” 林中月：“不，我觉得你只是因为纪旭搬去居也大厦坐镇以后，找不到新的工具人了。” 陈涣：“嘖，看破不说破。” 他有些不满道：“这么久还没能独当一面，我果然还是对他们太宽容了，都欠训。” 林中月想了下：“那我觉得清然会感到平衡很多。” “有人陪他一起写作业了，他一定很高兴。” 第560章 你上辈子是个秤吗？ 温清然会不会高兴不好说，反正那些富二代们肯定不高兴。 林中月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祷，可千万不要有人硬往枪口上撞。 据她所知，年后宋兰亭就要离职过美好的退休生活了。 公司里可没人拦得住陈涣大开杀戒，真怕她哪天去公司，陈涣门前的公告栏里，检討都贴不下了。 想到这，她又真心实意的帮他们说了一句：“也不用一次就把弦拉的太紧。” 陈涣：“我心里有数。” 林中月將信將疑的点点头。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陈涣忽然问：“我去拿瓶红酒上来？” 林中月想了想，觉得也行，就点了头。 於是陈涣从贵妃榻上起身，从旁边拿了条毯子兜头把林中月整个罩住。 林中月挣扎了两下，才把脑袋从毯子底下露出来，没好气的说：“幼不幼稚。” 陈涣失笑：“好了，等等我。” 宋家人大多爱好喝茶，只有陈涣有段时间喜好收藏各式红酒和威士忌，於是家里在一楼专门给他布置了个酒吧檯。 陈涣在这里和陈知碰过杯，现在又意外的捡到了他有些颓然的老父亲。 “爸？” 陈敬山循声转头：“嗯？是我。” 他难得姿態隨意的坐在高脚凳上，看陈涣两手空空，隨口问：“来选酒？” 陈涣点头：“是啊，我和月月晚上偶尔会喜欢喝一杯。” 陈敬山不赞同的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不是嗜酒的人，除了商业需要很少喝酒，也很少在家里喝酒。 当初陈涣的酒吧檯是会放在宋家而不是陈家，也是因为陈敬山不许他小小年纪就开始喝酒。 不过效果嘛，也就那样。 陈涣看了眼他杯中也就喝了一两口的酒，问道：“我帮你调一杯？” 陈敬山：“呵呵。” 陈涣翻白眼：“不相信我的技术。” 陈敬山：“你调酒的技术就像你妈做饭的技术一样离谱。” 陈涣：“……” 他沉默许久后，幽幽开口：“骂得好脏，你就不怕我去和我妈告状吗？” 陈敬山冷呵一声：“你不会的。” 宋兰亭能这么多年厨艺没有半点进步，他和陈涣都功不可没。 被戳中了的陈涣不情不愿的开口：“好吧。” 他想了想，低头给林中月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晚些回去。 然后去拿了个杯子，很自觉的往陈敬山那边推了推。 陈敬山也没跟他计较这没大没小的举动，甚至难得提醒了一句：“冰箱里有备好的冰球。” 陈涣觉得有道理，於是又起身去拿冰球。 陈敬山耐心的等他扑扑腾腾的折腾完，才往他的杯中倒上酒。 “婚后的生活感觉如何？”陈敬山率先开口。 陈涣沉思：“嗯……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但下一秒，陈敬山忽然问出一个让陈涣毛骨悚然的问题：“你们一开始是假结婚吧？” 陈涣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我是那种会拿婚姻跟你赌气的人吗？” 陈敬山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好说。” 陈涣一噎，破罐破摔道：“现在婚礼也办完了，你现在才来问这种事，太晚了吧。” 陈敬山摇头：“也不晚，我是最近才反应过来的，以你的性格婚礼应该早早就筹备起来了，我当时只以为你是被清然的事绊住了手脚。” 陈涣抬起头，像只获胜的小公鸡一样洋洋得意：“谁让你笨。” 看出陈敬山眼底的鬱气，陈涣稍微收敛了点，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当时是为了秋秋，秋秋监护权在她爷爷奶奶手里，月月不是直系亲属抢不到。” 他捏了捏手指，比划了一个不大的距离：“跟我结婚以后就不一样了，我稍微动了点特权。” 他心虚的咳嗽了两声，立刻义正言辞的说：“这怎么不算是你为这个家做出的巨大贡献呢！” 然后他又用超小声打补丁：“虽然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陈敬山盯著他看了一会，偏过头：“你舅公今天叫我上楼的时候，也说我愚笨。” 陈涣皱眉：“舅公说话怎么这么直接，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实话伤人心，回头我说说他。” 陈敬山：“……你闭嘴吧。” 以为陈涣是专门坐下来安慰他的自己简直像个傻瓜。 陈涣没所谓的笑了一下，往陈敬山那边凑了凑，单手撑著下巴问：“老爸，你真的想过不要我了吗？” 陈敬山语气幽幽：“你以为我后面会默许你收拾陈知是因为什么？” 陈涣琢磨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微微眯起眼。 陈敬山承认道：“没有我的默许，她做不到把陈清然的户籍转回来。” 陈涣立刻重重『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陈敬山：“你就不想知道她在把陈清然户籍转回来之前，试图做过什么？” 陈涣翻了个白眼：“就她那脑子，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把我户口从陈家踢出去唄，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陈敬山无语。 但还是点了点头：“前者我没同意，后者我默许了。” 陈涣指出：“你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平衡，你上辈子是个秤吗？” 陈敬山问：“现在知道了，你怪我吗？” 陈涣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坦诚：“怪过。” “我以前还想过把清然教好了还给陈家，就和陈家划清界限。” 陈敬山偏过头看他：“为什么最后没这样做？” 陈涣身体往后靠了靠，认真的思索起来：“不知道，某一天突然就想通了，我跟傻子计较个什么劲呢。” 杯底磕在檯面上，发出低而清脆的响声，陈涣只要一想到前世陈敬山几乎完全没反抗的纵容了温清然的夺权，他就不太想再计较这些事了。 他和陈家的纠葛，早就不是谁还谁能说得清的了。 陈敬山觉得这孩子说话是真不好听，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话想说，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他把今天思索的结果说出口：“在解决你和陈知之间的矛盾上，我可能確实做错了。” 陈涣打断他：“不是可能。” 他如数家珍的给他举例：“陈知跟你说她考级成功了的时候，你跟陈知说了啥？” 陈敬山：“……” 这种小事他上哪记得去。 陈涣当即『呵呵』的开始复述：“你弟都学第三种乐器了，你进度有点慢了，让你老师给你调整一下。” 陈敬山想了想，好像確实是他会说的话。 其实他当时也是有点想和宋家较劲的心思，虽然在陈涣姓什么这事上宋克行没太坚持，但宋克行显然仍然是把他当成宋家继承人来教养的。 他就难免生出些比较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晏清远说的话，问道：“你太叔公去世的时候，是你外公叫你去替母磕头的吗？” 陈涣：“……这啥时候的事？” 他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无语道：“那时候我才几岁啊，我能知道什么。” 他都不用细想就能给陈敬山答案：“肯定是我外公教的啊，我外公心疼闺女，陈知不肯去，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唄。” 第561章 年纪不老小了，心灵还挺脆弱 按照陈敬山对陈涣的了解，他这话说的或许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应该也跟事实大差不多。 陈敬山带了点释然的嘆气道：“你外公事事为你打算周全了。” 凭藉晏宋两家的关係，想必他岳父应该早就看出晏清远对他们一家的疏离了。 偏偏人家老头耐得住性子，愣是找了个最好的时机，让陈涣走进晏清远的视野。 陈涣忽的一笑：“爸，你觉得外公能掌家六十年，凭的只是他肚子里的墨水和宽和的性格吗？” 陈敬山一愣。 陈涣散漫的撑著下巴，慢吞吞的说：“我以前也想不明白，陈知为什么守著这么一座金山，却不知道用，这下我可算找到根了。” 陈敬山不赞同他的说法：“不一样的，你从生下来就是带著使命的。” “或许你舅公是对的，我不该在你和陈知的教育上左右摇摆不定，但出尔反尔这件事，我没后悔过。” “切，”陈涣嘀嘀咕咕，“不然你以为自己为啥这么不受待见？” 陈敬山：“……” 他竟有些无言以对，但很快他就重新接上了对话：“宋家子女多低调，就你这么张扬的性子，你受得了吗？” 陈涣匪夷所思的看著他：“咋地，我是宋家的孩子，就不是你儿子了？那你挺飘啊。” 陈敬山：“……” 陈涣十分诚恳的表示：“你能娶上媳妇都应该回家给我爷爷磕一个，真的。” 陈敬山很无语，但他可能是被pua过头了，他居然还有点诡异的心安。 要是陈涣真的好声好气的討好他，那他就得根据陈涣语气能好到什么程度，去推测他闯了多大的祸了。 看到陈涣跟他说了几句之后，就非常自然地起身去选红酒，陈敬山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让陈知去接医生。” 陈涣眼睛在酒柜之中扫视，头也没回的回道：“如果大舅公时间真的不多了，那就儘量让每个人都做点力所能及的，日后回想起来才不觉得遗憾。” 他选好酒，直接拿在手里，歪头看向陈敬山：“毕竟也是你和我妈的爱情结晶，基因没有那么差，三十岁不开窍，总不能四十岁五十岁还不开窍吧？” “到那时候，你上哪儿找个大舅公回来给她弥补遗憾？” 陈敬山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撒旦好像还挺心地善良的？ 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陈涣已经悠然离开了。 陈敬山对著桌上两只並没喝多少的酒杯沉默了一会儿，任劳任怨的处理起后续。 回房后，他对在沙发上看书的宋兰亭吐槽：“下来一趟，光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宋兰亭十分淡定的翻了翻书页：“小林给你报的那个班好像效果一般，你问问还有没有更贵的班型。” 陈敬山被噎得够呛，但换个思路想想，宋兰亭说的也没错。 “算了，我先去洗澡。” 宋兰亭眼睛都没离开书，隨意的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另一边，陈涣的待遇与陈敬山截然相反。 陈涣出门前帮林中月拿的毯子还好生生的裹在她身上。 听见他开门的动静，林中月的视线立刻从书页上挪向门口。 陈涣一进门，就对上她有些期待和好奇的目光。 陈涣一手把红酒放到贵妃榻前的茶几上，另一只手在林中月的脸蛋上捏了捏：“又好奇什么呢？” 林中月横了他一眼：“你说呢？” 陈涣失笑，也不卖关子：“爸又被大舅公训了，不过我感觉大舅公应该是敲打加劝告多一点。” “不过爸很少从大舅公那得到正面评价，所以有点鬱闷。” 虽然陈敬山没明说，但陈涣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俩人。 听完陈敬山那旁敲侧击的话，他还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 “嘖，”陈涣十分大逆不道的评价道，“年纪不老小了，心灵还挺脆弱。” 林中月：“……” 她觉得这句应该是经过陈涣的艺术加工了。 她公公虽然在家事上总被陈涣摆一道，嗯……摆了一道又一道，林中月十分严谨的订正到，但以他在生意场上的成就，怎么也算不上是心灵脆弱。 但不等她多问，陈涣已经熟练的为两人的酒杯倒上酒了，並自然的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她。 林中月接过来，仰头和站在她面前的陈涣轻轻碰了下杯。 小酌一口，林中月想了想，认真的说：“其实爸也不容易。” 陈涣点头：“这点我承认，所以我不是帮他分担了一个吗。” 林中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陈涣好像对谁才是家里给陈敬山压力最大的崽这事，没有丝毫自知之明。 她伸出手，陈涣会意的弯下腰，她立刻抱住了陈涣的脖子，然后陈涣手一伸，单手托著她的屁股就把人抱了起来。 陈涣一本正经的开口：“咱们今年也要继续努力呀。” 林中月：“……” 林中月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肩。 陈涣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第562章 你是觉得你外公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 由於今年多了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工作动力，假期结束后，陈涣復工復的那叫一个痛痛快快。 好消息是，齐天一也准时回来报到了。 陈涣在胸前画了个不伦不类的十字：“感恩，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忙。” 齐天一看了眼堆积在陈涣桌子上的文件，熟练的开始分类，並慢悠悠的表示：“知道，你出去度你那个漫长的蜜月的时候，我每天都这么忙的。” 陈涣：“……” 他稍微有点心虚的承诺：“等你结婚，我也给你放长长长长的蜜月假。” 齐天一：“呵。” 一个语气词，充分表达了他对陈涣的不信任。 但他没过分纠结这个事，认识陈涣这么久了，对方能有多不当人，他心里还能没数吗。 他手里的工作没停，却还记得给陈涣带来另外一个消息：“我外公跟我回江金了。” 陈涣愣住了：“啊？电话里怎么没说？” 齐天一：“临时决定的。” 陈涣想了想说：“江金的山水养人，过来养老也挺好的。” “嗯，”齐天一也很赞成这话，“之前他就想来江金养老，不过二姥爷身体不好，他就留在念城陪二姥爷了。现在住我家，不过老头说想自己住，我打算回头把我那个別墅重装一下。” 陈涣眼睛一转，办公椅跟著转了半圈，面向正在努力工作的齐天一：“我名下有套园子。” 齐天一头都没抬：“嗯？” 陈涣慢悠悠的介绍起来：“环境不错，依山傍水，虽然比宋家小，但有整套的黄梨家具，布局也雅致，当初的装修图纸还是我外婆帮我参谋的。” 齐天一纳闷的给了他一个『然后呢？』的眼神。 陈涣：“我觉得送给张爷爷养老刚刚好。” 齐天一：“直接说目的，大方的有点不像本人了。” 陈涣：“嘖，这么不信任我呢？” 齐天一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寄希望於陈涣能自己有点逼数。 陈涣摸了摸下巴，图穷匕见：“张爷爷和我爷爷都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不过和我爷爷那种泥腿子硬闯出来的不同，很多人称张爷爷为儒商。” 齐天一眯了眯眼，怀疑的问：“怎么，你要拜师？” 这回变成是陈涣一言难尽的看他了：“你是觉得你外公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 齐天一想想陈涣那个怨种的墨菲老师，无语道：“原来你还知道啊。” 陈涣轻哼：“温清然不愿意听老陈的话去研修班进修，我打算另外给他找个老师。” 这话的槽点太多了，齐天一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比较好。 但他又实在忍不住：“这本来就是两码事好不好，去研修班的那些人不都是奔著积累人脉去的吗，你觉得温清然他需要吗？” 陈涣懒洋洋的地靠在椅背上：“所以我也没强迫他必须去啊。” 齐天一：“呵呵，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外公头上。” 陈涣点头：“虽然我也能教他，但我们两个性格底色不一样，张爷爷那边更对口些。” “何况我也是为张爷爷好，人閒下来就容易多想，不如帮老人家找点事干，我们这是双贏。” 齐天一：“歪理。” 嘴上吐槽著这只是陈涣为了达成目的的歪理，但仔细想想，齐天一还真有些被说动了。 只是他也不好帮他外公直接应下，就说：“晚上我帮你问问外公，不保证成功。” 陈涣比了个ok的手势，看著齐天一分拣的差不多的文件，嘆气道：“开工。” 齐天一指了指那一小摞必须由陈涣本人批阅的重要文件：“你的。” 又指了指那占比超过三分之二的閒杂事：“我的。” 陈涣：“……” 陈涣殷勤的起身：“我帮你送到办公室吧。” 齐天一翻了个白眼给他：“用不著。上午处理完，下午三点有个居也大厦那边申请的视频会议，五点晏副总请你去旁听创作部今年首次立项会议。” 陈涣扶额：“都是些高屋建瓴的东西。” 齐天一耸肩：“真正重要的会议不需要太多人参会，所以这次的会议內容就是总结一下上一年成功和流產的项目，然后展望一下今年。” 陈涣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財务部的报告交上来了吗？” 齐天一用下巴点了点他桌面：“第三本，去年的奖金年前就核算完了，就等你签字了。” 陈涣点点头：“行吧，看看能不能赶上这周就把奖金给大家发出去，討个好彩头。” 齐天一：“说到彩头，復工红包早上各部门的主管已经领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发到大家手上了。” 陈涣隨口夸了一句：“你的优秀程度已经很快就要超越小林秘书了。” 齐天一冷呵一声，他才不吃陈涣那噎人的大饼呢。 “可能是因为他的老板不会动不动就给自己放假，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六个月不是在放假就是在放假的路上吧。” 陈涣假装没听出来他的吐槽，轻描淡写的补充完自己的上一句话：“继续加油。” 齐天一：“温清然什么时候回来？真想让他看看你这不做人的样子。” 提起温清然，陈涣没忍住笑了起来：“过完初一他就去爬雪山了，成功登顶，最近会休息几天，之后他要继续往北边绕，我老婆说他旅游中间还有三四次的路演安排，所以你想等他回来帮你分担工作的话，恐怕是还要等很久。” 齐天一怨气很深的摔门离开。 陈涣很是幸灾乐祸的拿起钢笔埋头干活。 鑑於齐天一真的帮他分担了很多不是很紧急的事务，所以他处理完放在案头上的工作后，甚至还有时间去骚扰陈敬山。 像是星陈这种体量的公司，实际上就算陈敬山不那么勤勉，也是能正常的运转下去的。 所以他的復工第一天，远没有陈涣那么忙。 陈涣看到后，很嫉妒的瞪了他一眼。 陈敬山：“……其实我也没有把自己累死的意思。” 这大儿子太难伺候了，他天天加班说他早晚跟雍正一样把自己累死，他閒下来了又开始心里不平衡了。 第563章 会议暂停，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陈涣才不承认呢：“我没说。” 为了自己耳根子的清净，陈敬山从善如流的改口：“行吧，当你没说。” 陈涣悠閒的往沙发上靠了靠，开始检查陈敬山的工作进度。 “你年前不是把帐本交上去了吗，有结果了吗？” 陈敬山无奈：“哪有那么快，不过我听说季延又被提审了，我打算过几天亲自去一趟念城。” 陈涣想了想，觉得也行，他们这边也应该给一点压力了，於是点了点头：“好吧，这次我不陪你去了。” 陈敬山：“嗯，你大舅公要用的医疗设备都在路上了，医生也是，我已经跟他们约好时间了，等会让小林秘书发给你。” 陈涣点头：“行。” 聊了几句正事，又顺便蹭了顿饭，陈涣才溜溜达达的回自己公司，离开前还不忘对陈敬山感慨：“你看我这公司选址，多有先见之明啊。” 陈敬山：“……”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对面也买下来！ 无语的瞪了眼一点自己很烦人的自觉都没有的人，直到陈涣合上门，陈敬山才拨通小林秘书的內线，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就像陈涣说的那样，下午的两个会议，基本都是些高屋建瓴的东西。 一个是关於居也大厦扩建的事，为此他们內部已经开过很多次会议了，纪旭这次也就是把他的工作重点和工作內容再匯报一次。 陈涣百无聊赖的听完，没啥需要改动的地方了，很隨意的点点头：“你安排的挺好，就这么办吧。” “等等。”列席会议的齐天一忽然开口。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 陈涣都已经打算关掉视频的手顿住了：“嗯？” 齐天一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上午看了下最近的財务报告，你说我们在居也大厦天台设个停机坪怎么样？” 陈涣：“……” 纪旭：“？” 齐天一也不是临时起意，他在念城住的这段时间自然不是白住的。 陈涣能想到让温清然拜师他外公，他就想不到吗？ 在他爷爷和他外公的双重教学下，齐天一心里就生起了这个念头。 陈涣收回手，挑眉问：“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齐天一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chance从一开始走的就是双城市建设路线，那这个停机坪早晚都是要有的，在资金充足的前提下，趁早不趁晚，就正好这次动工，一起修了。” 看陈涣那明显意动的表情，纪旭哭丧著脸：“齐哥！这种事你倒是早说啊！你嘴皮子碰碰交代下来了，你知道我还要跑多少手续吗！” 齐天一乾巴巴的解释了一句：“之前没想到吗。” 纪旭：“……” 纪旭充满期待的看向陈涣，希望他驳回这个各种意义上烧钱的提议。 陈涣想了想：“等会，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其他人：“？？？” 陈敬山看到陈涣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生出十分不妙的预感。 但哪怕他中午才把这糟心玩意送走，现在也必须接通电话：“餵。” 陈涣皱眉开始挑刺：“怎么语气不情不愿的，我亲爱的爸比是不想接我电话吗？” 齐天一：“……” 纪旭：“……” 其他参会人员：“……”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陈敬山咬牙道：“没有的事，找我什么事，我这边在忙。” 陈涣：“好吧，那我长话短说，给我买个直升机。” 陈敬山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文，不可思议的问：“连个理由都没有，你纯要啊？” 陈涣好脾气的退而求其次：“那你有没有便宜的买飞机的渠道，最好能打个一折什么的。” 他理直气壮的说：“我穷啊！” 陈敬山：“……” 陈敬山『啪』的掛断了电话。 陈涣对一群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人说：“成了，齐天一晚点去跟小林秘书对接星陈那边的渠道，儘量把预算往下压一点。” 齐天一嘴角抽搐：“知道了。” 纪旭：“……” 纪旭掂量了一下自己能不能这么硬气的回家说话，嗯，他妈应该会二话不说把他赶出家门。 他也不不自量力的反驳了，主动接话：“那我去准备申请材料？” 陈涣点头：“嗯。” 確定好居也大厦那边的工作方向，陈涣看了看时间，刚好来得及去参加创作部的会议。 陈涣都不知道该夸齐天一这时间把握的精准，还是该说他可真会压榨老板，中间连点休息时间都不留给他。 齐天一懒著陪他去听那一堆枯燥的不行的东西，隨手在秘书处把胡佑扯出去顶缸。 胡佑：“……” 齐哥不爱听，难道他就很爱听吗！ 但大哥就是有任性的资格，胡佑在收到齐天一的转帐后，快快乐乐的拿起笔记本出发了。 那一刻他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我是自愿为哥哥们分忧的！” 两个小时后，他睁著蚊香圈一样的眼睛，跟在陈涣身后从会议室出来。 他口中喃喃著对陈涣千恩万谢的话：“涣哥，多亏你当时没让我进创作部啊！” 陈涣无语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自不量力了，你进不去。” 胡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嘲讽了，连连点头：“进不去好，进不去好啊！” 他总算是明白齐哥为啥不爱去了，这个部门的人都有毒！ 说著说著就要拽两句古文的出处说自己的灵感来源，害他会议记录都很难做！ 要不是涣哥在旁边提醒他，他今天补会议记录一定能补到爆哭！ 胡佑语气诚恳的对陈涣说：“我们秘书处还有两个出自创作部的秘书，下次让她们来陪涣哥开会吧！” 陈涣对此倒是无所谓：“都行，看齐天一怎么安排吧。” 胡佑：“……不要啊！齐哥只会抓著一个好薅的死命的薅！” “是吗？” 胡佑咔咔咔的转动脖子，看到站在不远处窗口的齐天一，憋憋屈屈的喊了一声：“……齐哥。” 陈涣努力忍笑，走过去在齐天一的肩上拍了拍：“给孩子留点面子，回去再训。” 齐天一『呵』了一声，伸出手：“会议记录。” 胡佑慢吞吞的挪过去，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供上去，努力辩解：“是速记的，我等会回去补完。” 齐天一看看里面缺斤少两的部分，点了下头，扭头对陈涣说：“不许帮他写，你每次都帮他打小抄，才会这么久还没什么进步。” 陈涣耸耸肩，给胡佑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胡佑低垂著头，委屈的应了：“哦。” 第564章 你是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吗？ 对温清然来说，这是他有生之年最自由最放鬆的一次旅行。 就连去晏家的时候遇到了陈知，都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虽然仍然是谁也不搭理谁吧，但陈涣对两人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共处一室时，都不產生想弄死对方的想法就可以了。 晏清平安抚好晏清远后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到陈知抱著胳膊靠在窗边，温清然撑著下巴坐在离陈涣不远的椅子上。 两人都是一脸脑袋空空的模样，晏清平乾脆的收回视线走向陈涣。 陈涣正在和医生沟通。 “怎么样？” 陈涣摇了摇头。 晏清平嘆气。 她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陈敬山对这唯一的舅舅还是很尽心的，受邀过来的无一不是最顶尖的医生，给出的诊疗方案也各不相同，但最终都能总结成一句话，晏清远年纪到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医疗团队了。 陈涣也向医生传达了家属的要求，如果真的不能治了，那他们希望能最大程度减轻晏清远的痛楚。 医生能理解家属的心情，但现代医学的能力也的的確確有上限。 让温清然去送医生，陈涣伸手擦点晏清平眼角那一滴眼泪，轻声询问：“奶奶，还要继续吗？” 晏清平长长嘆了口气，摇摇头：“不了，不折腾了，最后的时间，让你大舅公开心点。” 陈涣：“好，那你和表叔表姑们商量一下用哪个团队的方案？” 晏清平点点头：“嗯，这段时间也委屈他们日日挨骂了，尤其是振中。” 说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晏清远不会对她发脾气，但其他人却难免吃掛落。 別说陈敬山这种平时就不大被看的顺眼的，就是陈涣偶尔也要被训上两句。 陈涣宽慰她：“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总要有个发泄渠道，叔叔姑姑们都能理解。” 晏振国两口子甚至关了自家的私房菜馆，直接搬回晏家，日日按照医生建议的食谱变著样的给晏清远做好吃的。 提到这个，晏清平也不免弯了弯嘴角：“他们几个素来孝顺。” 不过想起陈涣，晏清平继续道：“你也不差。” 从知道晏清远的身体状况后，除非实在有事脱不开身，陈涣几乎日日都来晏家报到。 有时候是坐在晏清远的床边给他念念新书又写了哪些內容，有时候匯报一下季延父子的审理进度，更多时候是替那几兄妹的班，让他们出去喘口气。 晏清平拍了拍陈涣的手：“也辛苦你了。” 陈涣摇头：“我只是陪大舅公说说话，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是没打过系统的主意，他和系统尝试了偷渡其他世界的医疗设备，也试图从商城里面寻找用得上的道具。 几番无果之后，陈涣甚至打上了主系统的主意。 但主系统只问了陈涣一句话，他就不折腾了。 主系统说：“你是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吗？” 陈涣听完这句话，独自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下午，连繫统都被他强行静音了。 主系统的態度是难得一见的冷漠，但陈涣却从中窥见了主系统日常的只鳞片甲。 如果这一次他得偿所愿了，那下一次呢，他外公外婆、爸妈、爷爷奶奶，或是林中月和温清然未来也会有这一天。 他自问是个贪心的人，他每一个都不愿意失去。 他从不与人性做赌注，这个人性自然也得包括他自己。 回宋家的时候，是温清然开的车。 他能感觉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涣兴致不是很高，就一边开车一边努力从旅游遇到的人和事中，挑出几件有意思的讲给陈涣听。 不过由於他日常就很乐於分享，导致他现在说的每一件事，陈涣都听过不下三遍。 尤其是他在各地买纪念品的时候：“好多地方信號不好，有时候扫一次码要反应好久。” 陈涣耐心的听完，点点头：“如果刷卡简讯没一天给我发了一百多条就更好了。” 温清然：“……” 温清然尷尬一笑。 虽然陈涣把自己的副卡给了他，但他其实很少刷。 那张卡对他来说象徵意义远大於实际意义。 况且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信號不算好，他提前就备了一些现金在车上。 至於陈涣说的发了一百多条信息那次，明显就是个乌龙。 而陈涣已经不止一次拿这个事出来笑话他了。 温清然瞥了眼后视镜，看到坐在后座的陈知竟然也挑挑眉笑了一声，顿时不爽了起来。 陈涣提醒：“你开车呢。” 温清然：“切。” 陈知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妈非要让我去看望一下外公外婆，你以为我很愿意坐你这破车吗？” 陈涣：“……” 陈涣按了按眉心：“你也闭嘴。” 陈知『哼』了一声，但到底有些长进，就算很不爽的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也没说『不去了』这种气话。 只是在进门前，陈涣提醒她：“来都来了，別跟长辈摆张臭脸。” 陈知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下了车直接往屋里走。 陈涣留在原地等温清然。 温清然停好车，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为啥她也要来啊。” 陈涣顺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什么话。” 温清然撇嘴。 再说下去无非就是一些你的长辈也是她的长辈这种老生常谈，温清然也没再继续。 两人並排走了几步，温清然才突然开口：“我想改名。” “什么？”陈涣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温清然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改名。改户口的时候直接特別敷衍的给我换了个姓，都不问问我想叫什么，反正我现在不想叫陈清然。” 陈涣吐槽：“说的好像改户籍的时候问过你一样。” 温清然凉凉道：“对啊，也没人问我啊。” 陈涣：“……”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温清然对刚刚敲他脑壳的报復。 行吧。 陈涣懒著动脑子，直接问：“那你想叫什么。” 温清然：“隨便。” 陈涣无语了半天：“……明天就给你改名叫陈隨便算了。” 温清然轻哼一声：“你给我起一个。” 陈涣想了想：“那给你取个字？” 温清然点头：“也行。” 陈涣思索了一会儿：“浚哲文明，温恭允塞，陈浚哲？” 温清然也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陈涣：“什么意思。” 陈涣抬手就想揍他。 温清然熟练的往后一躲，他又不是傻子，这又不是非挨揍不可的时候，他还不会躲吗！ 陈涣隨口道：“夸你聪明。” 温清然不信：“古文不都是压缩包吗，你四个字就解释完了？” 他觉得陈涣在敷衍他。 陈涣也確实在敷衍他：“不懂就自己看书去。” 温清然：“……” 可恶，一定是陈知的出现用完了陈涣今日份的耐心。 第565章 一套小连招把老陈献祭掉 有时候齐天一甚至会產生一种奇妙的错觉——该不会他给陈涣打工最大的福利，就是能隨时看他们家的乐子吧？ 不知为何，產生这种错觉的下一秒，齐天一脑海里就闪过了小林秘书那张看似一本正经的脸。 齐天一有些难以想像自己变成那样的样子，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兴致勃勃地去旁边泡了壶茶端过来。 温清然真没时间跟他们闹了。 刚刚结束一个漫长的假期，以他对陈涣的了解，松完的確是该紧了。 “这是什么？”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陈涣好声好气的说：“聘书。” 温清然：“什么聘书？” 陈涣：“星陈慈善基金会会长的聘书。” 温清然咬牙：“我不是问你这个！” 陈涣隨手指了下齐天一：“给我也来一杯。” 齐天一在这种时候总有十足的耐心，也不抱怨陈涣使唤他了，甚至还很贴心的询问了一句：“要不要给你换个茶叶？” 陈涣：“不用，我不挑。” 结果他话音刚落下，齐天一和温清然就同时露出胃痛的表情。 陈涣的不挑仅仅是在特定的时候不挑，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比谁都挑剔。 不过这不是重点，温清然没有被两人的閒话带偏思路。 “为什么？不是说我只是形象大使吗？还有上次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你不是最后也同意了我暂时不进入星陈的要求吗。” 陈涣认真回想了一下：“我同意了吗？” 温清然：“你没有吗？” 陈涣摊摊手：“没有吧，你录音了吗？还是说记得我原话说什么了？” 温清然呆住。 陈涣是没直接说，但他態度上明明就是默认了啊！ 齐天一靠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著茶，提炼了一下两人话里的重点。 听到这，不免有些同情的开口：“你也说了是暂时，那解释权不还是归陈涣所有吗？” 温清然大为震撼：“难道他下次答应我什么，我还得写个报告让他签字吗？！” 齐天一想想那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摆摆手：“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陈涣：“……倒也不至於。” 温清然抱著胳膊站在他办公桌前，不接聘书，也不接话，非要陈涣给他个交代。 陈涣：“唔。” 他端著茶杯走到了沙发主位上。 温清然还倔强的立在原地，他有些受伤。 如果陈涣需要他做什么，大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而不是欺骗他。 当然，如果陈涣是用这种方式蒙蔽陈敬山的眼睛，那他没有任何意见。 齐天一心情很好的挑了下眉毛，不过他没跟著换位置，他只是端著茶杯顺势选了个更好的方位。 视角刚好可以把兄弟俩的拉扯和交锋尽收眼底。 不过在陈涣面前，温清总是坚持不了太久。 陈涣拍了拍挨著自己左手边沙发的椅背：“过来。” 温清然只在原地稍微僵持了几秒钟，就又一次妥协般走了过去。 齐天一：“……” 所以倔那一会儿的意义是什么？ 假装自己反抗过，说出去会更好听吗？ “嘖。”他嫌弃的收回视线，但竖起了耳朵。 在温清然乖乖坐下后，陈涣才给他解释：“前任会长退休了，原本的储备会长被老陈调去了其他部门，你接触过不少基金会相关的工作，应该清楚星陈的慈善基金会並非只是掛个名或者表面上做做样子，它有许多实际的工作需要做。” 温清然觉得这些都是藉口：“那就不能再重新提拔一个吗？陈敬山进行人事调动的时候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吗。” 陈涣按了按手，压下他逐渐升高的音量：“当然要重新提拔一个，但在物色到新会长之前，我们也需要有一个过渡和適应期。” 陈涣真诚的看向他：“你知道我利用慈善基金会做了多少事，如果上位的是一个和我理念有差异，或者乾脆截然相反的人，对我现如今的规划是很大的打击。” “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適合来当这个中间的角色了，你能理解我的每一条策令。” “我当然完全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那我就把聘书退回给老陈。” 陈涣开始唉声嘆气的装可怜：“大不了也就是我麻烦点，老陈最近在念城，我跑一趟，当面还给他就是了。” 温清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在拿捏我。” 陈涣笑了：“我这大少的名头只是外界听著好听，我本人却並没有在星陈任职。基金之前能如臂使指也只是因为老陈在背后撑腰，但要是哪天他不想给我撑腰了呢？毕竟他以前也动不动就冻结我的卡来威胁我。” 温清然：“……” 他听懂陈涣的言下之意了吗？ 他听懂了。 但他还真就忍不住上陈涣这个当！ 毕竟陈涣或许真的信任陈敬山，但他完全不信任，甚至他觉得以陈敬山从前做过的那些破事来看，陈涣说的可能也並非不存在。 陈涣请求般的和他对视：“我想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了，下一任的会长你有很大的抉择权。星陈的慈善基金会未来还会不会听我的话，全在你一念之间。” 温清然狼狈的撇开头，但还是诚实的点了下头。 就算只是拿捏他的话说，那陈涣也的確拿捏到点子上。 他从来不吝嗇於用最恶劣的心思去揣测陈敬山，哪怕他很討厌陈知，但不得不说是陈知让他看透了陈家。 如果要问別人，陈敬山对陈知这个女儿宠吗？ 那绝对算得上是宠的，就算是豪门圈子里也得排在前列。 但打压陈知最狠的人从来都不是陈涣或他，而是陈敬山自己。 他从陈敬山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虚无縹緲的宠爱是靠不住的。 “我会儘快把基金会控制在手里的。”温清然一脸严肃又郑重的承诺道。 目睹全程的齐天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是陈敬山，他现在就想从办公室跳下去自证清白。 他匪夷所思的看了眼明显深信不疑的温清然，再看看又一次无情地献祭了老父亲的陈涣，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陈涣这手腕高啊。 他觉得温清然完全没有必要另外拜师，能把陈涣这一套小连招学下来，不说把陈家发扬光大吧，至少当个守成之君绝对没啥问题。 陈涣给了他一个闭嘴不要戳穿的眼神，又扭头去看温清然：“那聘书？” 温清然不情不愿地点了头：“但我不想叫这个名。” 陈涣：“嗯？” 温清然嫌弃的撇撇嘴：“就叫陈浚哲吧。” 陈涣皱眉：“你確定？” 温清然：“確定啊，不让我改姓，我改个名总行吧。” 陈涣：“……” 觉得自己漏掉了好几集的齐天一问道：“改什么名？” 温清然：“反正不是网名。” 齐天一：“……在你哥那受了气，能不能不要打击报復其他人民群眾。” 温清然嫌弃地撇嘴。 一看他那假装听不到的样子，齐天一就无语，他看向陈涣，让陈涣给他解释解释。 陈涣扶额：“……他让我给他取个字，但没说要改名啊，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或者我回去把族谱给你改了？” 他有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哪个好人没事改名玩啊，你户口本上曾用名那一栏都要写不下了。” 温清然抱起胳膊，咬死了自己的条件：“反正我就这一个要求，你答不答应吧。” 齐天一十分震撼地发表吃瓜感言：“6啊，玩还是你们兄弟会玩。一个写书落款宋浚川，一个出任慈善基金会会长要改名陈浚哲。” 他真诚地发问：“在你们家用自己名出来工作是违法吗？” 温清然理直气壮：“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號，我想换个自己喜欢的代號不行吗？” 陈涣琢磨了一下温清然这番话，前世可没有改名这一出。 片刻后，陈涣出言试探：“那爸妈墓碑上的名字要不要改？” 温清然奇怪地看他：“当然不改！” 陈涣：“……” 他明白了，这是等回头改姓回去还准备叫温清然，但姓陈的时候不是很想听別人叫他陈清然。 他按了按太阳穴，行吧。 齐天一吐槽：“把自己切割的还挺明白的。” 陈涣也有点无奈：“嗯，我知道了。” 温清然：“yes or no，你回答知道了？” 陈涣嘆气：“至少得让我跟爸妈说一声吧？” 温清然勉强点点头：“行吧。” 看完乐子了，齐天一起身就要走，不走留下了收拾茶杯吗。 但陈涣叫住了他：“张爷爷什么时候有时间？” 齐天一挑眉：“我外公那边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不问问温清然的意思吗？” 温清然：“嗯？” 他警惕的看陈涣：“你还做了什么？” 陈涣直呼冤枉：“我是那种人吗？” 刚被陈涣明晃晃的坑了一遭的温清然：“是。” 陈涣一噎：“好吧。” 他放下凉了的茶盏：“张爷爷搬到江金来养老了，我想让你跟张爷爷学习一段时间。” 温清然迷茫：“啊？” 齐天一让陈涣问温清然本人的意思之前，绝对没想到温清然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 “那齐天一是不是该叫我叔叔了？” 齐天一：“？？？” 他险些直接把茶壶扔温清然脸上。 齐天一阴惻惻的开口：“你挺敢想啊。” 陈涣轻咳著出来拉架：“齐少別跟小孩子计较。” 齐天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懒著吐槽陈涣明明跟人家一样大。 陈涣给温清然解释：“只是老师不是师父，就像我和墨菲那样。” “哦，”温清然无所谓的点点头，“那可以啊。” 陈涣：“那辛苦齐少回去跟张爷爷他老人家说一声？” 齐天一没好气的应了：“嗯，不过园子就算了，我外公把我旁边的那个別墅买下来了，步行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我觉得挺好。” 第566章 毕竟是真的有人在替陈涣负重前行啊！ “嘖，又输了。” 陈涣理所当然的接话：“输给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齐天一：“滚吶。” 赛车那种倒还好，两人的技术和胜率都可以说是五五开。 但这种纯拼体能的，他是真比不过。 索幸两人如今也已经过了爭强好胜的年纪，齐天一也不难为自己，慢悠悠的从泳池出来。 他看向还靠在泳池边缘的陈涣：“不出来？” 陈涣很大爷的抬手招了招，懒懒道：“浴巾。” 齐天一：“……” 他隨手从架子上扯了条也不知道是浴巾还是毛巾的东西扔过去，嘴上还不忘吐槽：“给你惯得。” 陈涣笑著接住，慢吞吞地从泳池里出来，擦擦头髮上、身上滑落的水珠。 齐天一比他动作快点，很快就舒舒服服的半躺到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还顺手拿了瓶酒问陈涣：“喝这个？” 陈涣顺口回答：“都行，客隨主便，我不挑。” 齐天一：“呵呵。” 陈涣：“真不挑，毕竟能从你酒柜里拿出来的藏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齐天一直接翻了个白眼，也不用人帮忙，自己开了酒，先给自己倒一杯，然后才轮到陈涣。 陈涣吐槽他：“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齐天一也不惯著他：“你第一天认识我？爱喝不喝。” 陈涣笑了一下，隨手把浴巾往旁边一丟，也懒洋洋的半躺了在沙滩椅上，並长长呼出一口气，喟嘆道：“这才是生活。” 齐天一条件反射的看了眼他外公书房的方向。 嗯……这话说的也不算错。 毕竟是真的有人在替陈涣负重前行啊！ 就是他忽然微妙的觉得温清然有点惨。 “对了，”齐天一突然想起一件事，“温清然改名那事，你真同意了？” 陈涣閒散的品了口酒，当时他不敢置信的跟温清然確认了两次，但现在却一脸的隨便吧摆烂了的態度。 陈涣摇头：“管不了啊，那小祖宗的小心思太多了。” 齐天一发自內心的疑惑：“你哪儿来的脸说这话？” 他觉得这该是陈敬山的词。 而且能让陈敬山说出这话的子女，如今足足有三个。 怪不得人都说子女是父母最大的资產呢，看陈敬山这样子，怕不是债台高筑。 陈涣冷呵一声：“那你看他去问陈敬山和我妈了吗？” 小兔崽子明显是把事甩给他了，算是一点点软性报復。 齐天一想想也是，他有点幸灾乐祸的举杯隔空敬了陈涣一下，违心道：“那你还挺不容易的。” 陈涣立刻蹬鼻子上脸：“那可不！” 齐天一抿了口酒，感慨道：“不过说起来，你家老头子这次动作倒是还挺快的。” 季家父子走私的事提起公诉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因为季延的不配合，季家的弃车保帅进行不下去，但凡季家有一星半点的敷衍，季延这边就立刻对办案人员表示自己好像又想起了点什么，为了安抚住季延，季家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律师给两人脱罪，不说效果如何，至少时间上確实拖出了一些。 结果陈涣去了一趟，季延反手就把这些年的帐本一股脑的都交给了陈涣，分毫没想给季家留后路。 回想起过年那段时间，不知道多少人要为陈敬山送过去的帐本夜不能寐，齐天一很真诚的建议：“要不再去做个亲子鑑定吧，你和你爸这搞事能力分明就是一脉相承。” 陈涣挑眉，也十分诚实的说：“现在就算鑑定出来我是亲生的，温清然不是亲生的，我也不能说出去。” 齐天一不解：“嗯？为什么？” 不是他说，就温清然看陈家哪哪都不顺眼的架势，鑑定结果是上午出的，中午他就欢天喜地的把自己户口迁走了，临走前还得在陈家门口放两掛鞭炮。 陈涣漫不经心的说：“那他要如何自处啊，他这几年所有的纠结挣扎犹豫以及努力，都会变成个笑话。” 齐天一嘴角微抽：“可我觉得他高兴的情绪能压过一切。” 陈涣哼笑了一声：“得了吧，他既然想当我弟弟，那就得认了给我当一辈子牛马的命，亲不亲生根本不重要！” 齐天一：“……社会主义新时代地主老爷？” 陈涣撇嘴，顺口吩咐：“那记得把老爷的飞机航线预约好，我要去旁听庭审。” 齐天一：“我也去。” 陈涣不在乎这个：“隨便你。” 齐天一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前段时间对吴家的调查结果告诉了陈涣：“季延说的是真的。” “吴家的几个叔伯都不能生，整个吴家只有那疯子还有生育能力，就算二姥爷把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也没让吴家歇了心思。” 陈涣皱眉：“这有点噁心，他们家是造了什么孽。” 齐天一：“那还挺多的，季延说他们家的佣人跟奴隶差不多也是真的，还要陪疯子玩骑大马的游戏。” “最开始的话是被人下药了，他们家老太爷看上了个小姑娘，人家不从，后来被威胁，啊，这个过程还是不说了，你估计也没什么兴趣听，小姑娘挺惨的，但也是个烈性，给这一家子都下了药，农村餵牲口那种，不过他家人命挺大，除了老太爷就死了俩身体不好的，只是后面生育就困难了。” 陈涣：“嘖，怪不得季延对付你的第一反应也是下药，估计是从这得到的灵感。” 齐天一不想提这种让他有些丟脸的事：“哼，可惜会所老板听到信儿跑国外去了，算他跑的快。” 陈涣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实在想找，也不是不行。” 齐天一知道陈涣说的是chance的寻人系统，但他摇了摇头：“算了，没必要。” 陈涣点了下头：“这倒是，他也配让咱们齐少放心上。” 齐天一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给噎了一下，片刻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这时，陈涣朝书房的位置瞟了一眼，齐天一敏锐的察觉到，立刻顺势换了个话题调侃道：“不放心？你完全可以进去陪读。” 陈涣无语：“在你家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他摸了摸下巴：“就是你说，过几天他发现咱俩还是去了念城，会不会炸啊。” 齐天一：“有什么好炸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骗他了。” 陈涣不满：“什么叫骗，会不会说话。” 齐天一好脾气的改口：“嗯，明白，是他没能领悟到经过你艺术加工过的话语的中心思想，温清然全责。” 陈涣满意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第567章 陈敬山为啥得罪人，你心里没数吗？ 齐天一为陈涣的厚脸皮感到悲哀。 同时他也对温清然產生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绪。 明明陈涣以前没欠揍到这个程度，他坚定地认为，都是温清然纵容了陈涣的臭毛病，才想这人的气焰一日囂张过一日。 温清然本人对这件事持不同意见。 明明齐天一自己也总拿陈涣没办法。 但温清然很清楚，这不是齐天一的错，都是陈涣太会拿捏他们的心理了。 在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上，陈涣总是喜欢示弱和怀柔的手段，让人觉得你不答应他简直罪大恶极。 在大事上，他们又不愿当眾驳斥陈涣的观点，何况陈涣板起脸来的时候，是真的挺嚇人的。 这就导致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不管大事小事，事情总会往陈涣想要的方向发展。 而每次他们发现不对劲想往回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温清然开著车突然嘆了口气：“唉！” 陈涣：“嘆什么气？张爷爷的课你不喜欢？” 温清然摇头：“没有，张老师讲的很好，案例很多都是我以前没接触过的，说话也风趣幽默，我很喜欢。” 陈涣：“那就好，不白浪费那一块墨。” 提到这个，温清然就有些肉疼：“这学费也太贵了。” 陈涣笑了一声：“別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多少人捧著真金白银都求不来这一个指点的机会呢。” 温清然：“好吧，我和张老师约好以后每个月两次课。” 陈涣点头同意：“行。” 想了想，他忽然开口：“正好我过两天要去一趟念城，顾不上你。” 温清然疑惑：“去念城？体验店重新入驻商场的事不是已经安排人过去了吗？” “嗯，”陈涣漫不经心的把胳膊搭在车窗上，“季延和他爸倒卖和走私文物的事终於要一审开庭了，我去旁听。” 温清然皱眉：“我记得陈敬山已经去了？” 陈涣：“他去，是给上面压力催进度的，我去，代表的是宋家对这事的態度。” 温清然也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陈涣稍微一提，他就明白了：“好吧。” 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嫌弃陈敬山：“明明很早就提起公诉了，结果还拖了这么久，陈敬山还亲自跑了两趟，他到底行不行。” 陈涣斜瞥了他一眼：“这种事本来就很麻烦，利益共同体太多了，他这次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温清然听到这忽然就沉默了。 他怎么觉得，陈敬山会得罪这么多人，陈涣在里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 他可是听说了齐天一留在念城那段时间，不光是陪老人，也没少到处煽风点火，时不时就往外透露点消息。 他都不敢想有多少人为此夜不能寐。 他甚至时不时就能在热搜上刷到他们的名字，虽然很快就被撤了下去，但只要上过，就肯定会留下痕跡让人討论。 而齐天一这种行为的背后，显然是有陈涣的授意。 想到这，温清然诚恳的表示：“我现在相信你当初说对齐天一他爸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是实话了。” 陈涣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本来就是。” 温清然：“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陈涣心情很好的说：“问。” 温清然：“其实我没看到这件事对陈敬山来说有什么实质上的利益，为什么他会愿意这么出工出力的。” “別说是为了向外界证明你的地位，没人信。” 陈涣失笑：“我也没打算说这个。” 他反问温清然：“你觉得这个家里，你、我、陈知，我们三个谁和陈敬山最像？” 温清然脱口而出：“陈知。” 跟著他吐槽了一句：“你这问题，从编写开始就没想过给人第二个选择吧。” 陈涣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確。” “但除了你以为的脾气倔、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等等这些因素之外，陈知最像陈敬山的点在於，陈敬山也一直在证明自己。” 温清然一愣，趁著红灯停下车的时候扭头问陈涣：“你认真的？” 陈涣笑了起来：“当然。” 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给他解释：“我们的长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舅公他们都是他们那个时代惊才绝艷的人物。” “可以说爷爷奶奶的结合最后生出来的是老陈，在他们眼中不亚於两个爱因斯坦组合出来一个憨豆。” 听到这个比喻，温清然痛苦到想闭上眼睛，但因为他在开车，这种行为不被允许，他只能咬著牙抗压：“换一个比喻。” 陈涣耸肩：“意会一下。” 温清然：“……” 好吧，虽然陈涣的比喻用的真的很烂，但大概意思他懂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继续。” “我也没见过，这些是咱妈告诉我的，”陈涣先说了句免责声明，然后才继续，“爷爷奶奶和大舅公都觉得他天赋一般，日后恐怕很难有什么作为，但老陈比陈知幸运，爷爷奶奶是他们那个年代少有的少生主义，他毕竟是两人唯一的孩子，所以很早两人就在为他的未来铺路，可以说陈敬山继承星陈的时候，前程简直一马平川，路上但凡有个坑洼，都被爷爷填平了。” 温清然：“这不是很好吗？” 陈涣歪头看他：“对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当然很好，但他从出生就被笼罩在父母的光环下，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把他和家中长辈对比。” “就算那些人不说出口，但行为上的下意识动作是瞒不住的。” “所以老陈年轻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执著於证明自己。” 温清然理解陈涣的意思了，但他还是嘴硬的嘀咕了一句：“还是閒的，让他去犁两亩地就老实了。” 陈涣轻笑著偏头看他：“那你犁过地吗？” 温清然：“……” 温清然心虚地视线飘移：“没有，我从小成绩就好，爸妈说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什么都不让我做。” 陈涣斩钉截铁道：“所以你看，你没被养成家里的小皇帝，老陈和咱妈的基因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第568章 阴阳怪气的，举报了 温清然不太赞同的哼哼了一声：“要是我跟陈知一个性子，那还是別抱错了，不够气人的。” 陈涣忍不住笑出声：“所以我才说陈知倒霉啊，要是没有咱俩的出生，她说不定也能走老陈的老路，就算家里认为她天赋普通也只能捏著鼻子给她铺路，这也是她会一直埋怨外公外婆的原因。” “当然了，其实老陈经商的天赋还是可以的，只是奈何父母太强，才硬生生把他压得显著普通。” “陈知也是一样，她没在该被引导的年纪得到很好的引导。” 温清然冷酷的“哦”了一声：“但我不同情她。” 陈涣淡淡道：“不需要你同情她，我说过的，如果她此刻是未成年或者和筱筱一样的年纪，我都不会让你和她计较，但她已经三十多了，是个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的成年人了。” “我只是在给你解释，为什么她说她就算释怀，也不会原谅我们的出生。” 温清然：“我演反派的时候，每一个反派都有自己黑化的理由，但这不该是他们伤害別人的藉口。何况就算不黑化，他们手里的牌也比大多数普通人要多得多。” 陈涣点点头，並不否认他的话：“你说的也不错。” 提到陈知，陈涣顺便就想起他和林中月婚礼上的事，当时他被陈知和高宇寧扯开了视线，就没怎么过问这边。 於是他问温清然：“哪个木头怎么回事来著？” 温清然一听他连人家姓名都没记住就无语。 但这事还真是他跟进的，就隨口说：“姓袁，是她爸三房生的，我打电话过去，她爸啥也没说教训了一顿，扔国外去了。” 陈涣感慨：“国外可真是个好用的垃圾场。” 温清然：“……国外真是谢谢你了。” 陈涣兴致勃勃的给他解释：“宋兰檐，就是咱们小舅舅，不是被我扔国外去了吗，住的我的房子，现在自己找了个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温清然跟这小舅舅见都没见过，就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他就只记得陈涣之前说对方来找宋兰亭要钱的事来著。 他不太赞同的问陈涣：“那你不会以后还会把他加回族谱里吧？” 陈涣：“……” 他听出温清然话语里的质问的意思，但没不高兴，只是觉得有点好玩：“你不乐意？” 温清然哼哼著收回视线：“您是家主，宋家上下都听您一人指挥，我怎么敢有意见。” 陈涣：“阴阳怪气的，举报了。” 温清然才不搭理他。 陈涣无奈道：“你但凡动动脑子呢，这么说吧，除非他干出什么能让族谱为他单开一页的事之外，绝不可能。” 温清然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陈涣悠悠道：“这是一种对所有宋家人的警示，戳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应有惩罚，怎么可能因为他变得像个正常人了，就当他曾经做错的事不存在。” 温清然疑惑的歪头：“我觉得你在嚇唬我。” 陈涣翻了个白眼：“放心，你干不出那种事。” 就温清然这性子，这辈子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离家出走，然后路上耍了一百八十个心眼回了自家別墅。 陈涣：“……” 真是想起来都无语。 估摸著时间差不多了，特意下楼等人的林中月看到兄弟俩进来的表情都惊了。 “不顺利吗？” 说著，她看了看时间，不顺利也耽误不到这个点啊。 陈涣凉凉道：“因为我说他干不出来坏事生气呢。” 林中月：“？” 她疑惑的看向温清然：“迟来的叛逆期到了？” 温清然：“……明明是他说话的语气，听著就很像在鄙视我智商。” 林中月觉得自己懂了，有时候陈涣说话的语气是真的能气死个人，这不是孩子的错啊！ 但自己老公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 她很灵活的跳过了前面的话题，跟他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白日饶林行》申奖结果出来了。” 陈涣挑眉：“不错？” 林中月笑容大大的：“相当不错。” 虽说陈涣就是投资商，但她公司承接这个项目也是很大压力的，现在有了好结果，她怎么能不高兴。 “金叔提名最佳编剧。” 陈涣点头：“不意外，八成又是他的了。清然呢？” 林中月忍不住笑容又扩大了一些：“咱家清然提名了最佳男主角。因为是绝对男主角，吴导没给配角申报，也算是有点赌的意思在。” 温清然听到这个结果既惊又喜：“真的？” 林中月：“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摸出手机翻开邮箱递给他看：“不过这次算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 温清然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嫂子，我不会骄傲的。” 他不顾刚刚还在跟陈涣生气的事，认真地说道：“其实从陈涣限制我每年只能拍一部戏那会起，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跟各种奖项无缘了。” 娱乐圈当然很多贵精不贵多的存在，但演员初期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磨链演技的，可以说陈涣从一开始就断了他这条路。 除非是陈涣给他买个什么奖挽尊。 嗯……这个可能有点想多了，真说出来，陈涣只会嫌他没出息。 他很感激的看向林中月，就算还只是提名，林中月也肯定在里面付出了不少努力。 林中月弯弯眼睛：“刚巧其中评委是我熟悉的演员，不过她愿意帮你爭取也是你演的真的好。” “而且你哥选的这个年份好，今年没什么大製作和你爭奖。” 温清然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其实能有提名已经很好了，最后得没得奖没那么重要，我更希望金叔拿编剧奖。” 陈涣慢悠悠的吐槽：“这回圆梦了？” 温清然重重的点头：“嗯！” 陈涣哼笑一声吐槽：“別人都是去娱乐圈捞钱的，你一分钱没赚回来不说，我还倒贴出去几千万，真是个赔钱货。” 温清然弱弱开口反驳：“……就算没有我，你该做公益片也还是会做的啊。” 陈涣：“……” “就你话多！” 林中月：“？” 认真的吗？一个话嘮到让他爹差点崩溃的人，嫌弃別人话多？ 第569章 有时候她都想替温清然报警 虽然有些无语，但不得不说，温清然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 反正就算今天早上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陈涣也不可能有错。 他十分虚心的表示：“我会努力打工还债的。” 陈涣理直气壮的叉腰：“你知道就好！” 终於听不下去这兄弟俩的pua以及自我pua了，林中月果断转移话题：“明天我和你哥要带秋秋去看小黄，清然去不？” 温清然果断点头：“去！” 陈涣一秒都没停顿的接话：“那明天你开车。” 温清然无语：“……知道了。” 各自回房后，林中月吐槽陈涣：“就不能让司机开吗？” 陈涣坐到沙发上，十分恶劣的眨了下眼：“没办法啊，欺负他太好玩了。” 林中月：“……” 有时候她都想替温清然报警。 “嘿嘿，”陈涣一手扯著她坐到自己大腿上，“过几天我和齐天一去念城，你去不？” 林中月摇头：“不去，今年公司好几个艺人要重新签约，都是公司的老人了，他们的合同要重新定档。过几天还有个峰会要参加，很多平台的高管都会出席。” 陈涣『哦』了一声：“那带上清然。” 林中月斜了他一眼：“嗯呢，说起来清然今年的剧本还没定下来，要不要催一下筱筱？” 陈涣轻描淡写的说：“今年就算了，在外面玩那么长时间，回来不上上班心都玩野了。而且今年慈善基金会那边也会比较忙。” 林中月其实有点想说在外面玩的时间最长的人就在她面前，但碍於陈涣每次出去玩，就算不带上秋秋都会带上她，作为既得利益者，她还是好好的把嘴闭上了，並很用心的为陈涣考量：“也对，那就別让拍戏影响他工作了，那我让筱筱斟酌著给他接些杂誌或者客串这类短期工作吧，保持曝光度。” 陈涣点点头：“他今年曝光度不会低的。” 林中月有些不忍心问了，她怕问出来自己都会为温清然的工作强度流泪。 隔天，几人到动物园玩了一圈，看到小黄比想像中还適应动物园的生活，温清然也放下心。 他把出来野餐必备的饭糰递到秋秋手里，顺口说了自己的想法：“小黄比许多家猫的社会化做的都好。” 陈涣不紧不慢的吸著果汁：“站长很专业的。” 秋秋一手抓著饭糰，很用力的跟著点了点头。 林中月一脸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应声虫，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吗就点头。” 秋秋不高兴的鼓了鼓脸颊，但很快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重新高兴起来。 她很努力的嚼嚼嚼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才好声好气的给林中月解释：“爸爸是说，站长爷爷养小动物很厉害啦！” 林中月和温清然想想救助站里动輒几百斤的大傢伙，觉得秋秋对小动物的概念可能还需要精细化学习。 但陈涣才不管这个事，他只觉得闺女果然是小袄，高高兴兴的给秋秋餵了个果冻。 秋秋也很捧场：“谢谢爸爸！” 父女俩互相吹捧了两句，陈涣才进入正题：“正好也该对我们之前发过慈善金的站点进行二次评估了，你任职的第一次会议就討论这个吧。” 温清然呆住，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陈涣：“今年的联合会议你来主持。” 温清然：“……” 林中月捂住了嘴，她好像明白陈涣为什么说温清然今年的曝光度不会低了。 她同情地看了眼温清然。 温清然不甘心的问：“確定我一上任就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吗？” 陈涣：“没事，我相信你。” 温清然不是很情愿接受这份信任。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陈涣给骗了。 但在他组织好反对的语言之前，陈涣先开口了：“我和你嫂子今年都比较忙，我今年还要经常去大舅公那边，忙不过来，你帮我分担一下。” 这句听起来就不太像陈涣平时忽悠人的套路了，温清然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答应下来：“好吧。” 他也不是不怀疑陈涣，他只是在脑海中进行了一场理智的评估。 毕竟，总不能让他去帮陈涣写书吧！ 那还不如杀了他。 林中月惋惜的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事情的结果果然是这样。 她十分感慨：“清然还是太老实了。” 温清然才刚升起『这个家嫂子果然比哥靠谱多了』的念头，就听林中月说：“过几天有个峰会，你哥要去念城，清然陪我去一趟。” 温清然冷漠的收回了自己的感激，他对俩路灯就不该抱有什么期待。 他气冲冲从两人中间把秋秋抱了过来，点了点秋秋的鼻尖：“別跟你爸妈玩。” 免得小小年纪就被传染成大资本家。 然后他一转头，就看到陈涣和林中月默契的拔腿就跑。 温清然呆住。 秋秋心疼的往她二叔嘴里塞了块，小大人一样嘆气：“爸爸妈妈早就想丟下我跑路了，二叔你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啊！” 说著，秋秋就爆了个料：“早上二叔开车的时候，他们看到附近新开了个户外蹦极。” 温清然：“？？？” 这种事，为什么现在才跟他说？ 另一边，陈涣和林中月快乐的奔向停车场。 陈涣伸手晃了晃：“看，车钥匙。” 林中月夸道：“我就知道还是你有办法！” 陈涣得意道：“那是。” 两人也不是非得这时候出去玩，就是单纯这种时候出去玩就格外刺激。 林中月真情实感道：“果然快乐还是得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才是真的快乐。” 陈涣大笑道：“低调，这话別让温清然听到，不然孩子真要破防了。” 林中月跟著笑了起来。 第570章 你就拿这几块钱的玩意糊弄我们？ 去体验了一把双人蹦极项目，两人才意犹未尽的开车回到动物园门口，把一脸乖巧的对他们招手的秋秋，和抱著胳膊生闷气的温清然接上。 回程是陈涣开的车，温清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 陈涣憋笑：“又生气了？” 温清然：“没有！” 陈涣若无其事的假装自己信了：“那我们买的礼物只给秋秋就行了，不用给你了。” 温清然不敢置信的偏过头，陈涣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中月在后排努力忍笑，直到温清然咬著牙说了一句“不行”，她才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陈涣也笑，一手扶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进兜里，掏出个小玩意丟给温清然。 温清然接住一看，不可置信道：“冰箱贴？” 陈涣：“那你以为我俩还能在景区里面买啥？买对玉鐲子你就不怕我俩上当受骗吗？” 温清然下意识的回答：“那肯定都是假的。”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你就拿这几块钱的玩意糊弄我们？” 陈涣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都是我和你嫂子的一番心意，怎么能用价钱来衡量呢，再说十多块钱，才不是几块。” 温清然一转头，发现秋秋手里也是冰箱贴，甚至连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看就是两人下山的时候路过某个路边摊，然后一时兴起才买的。 陈涣“嘖嘖”了两声，对林中月感嘆：“咱家老大確实没有小的好糊弄。” 林中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就先笑的停不下来。 温清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涣这是把他和秋秋放一块论呢。 温清然：“……” 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陈涣隨意的瞥了一眼：“晚上训练室？” 温清然从容的鬆开手，低头摆弄手里的冰箱贴：“冰箱贴也挺好，明天贴办公室去。” 林中月恨铁不成钢的摇头：“清然，你这样不行啊。” 温清然幽幽道：“嫂子，你这话对受害者说，不合適吧？” 林中月诚恳的表示：“可我跟你哥说，你哥也不会改，那咱改变不了大环境，就试试改变自己吧。” 温清然认为林中月现在也开始不说人话了。 陈涣则表示听到自己弟弟这样评价自己感到很受伤，於是没两天就和齐天一乘飞机去了念城。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齐天一吐槽：“不想干活趁机偷溜就直说，找什么藉口呢。” 陈涣幽幽嘆气：“我觉得现在有点不对劲。” 齐天一瞬间警惕起来：“哪里不对劲？飞机有问题？” 陈涣无语的看他：“你什么时候得的被迫害妄想症？” 齐天一：“……还不是你，冷不丁来那么一句，谁不想多。” 陈涣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百思不得其解道：“明明我把你们弄到公司就是为了给我干活啊，为啥我还这么忙呢？” 齐天一无语至极，只能翻个白眼给他。 “只有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整个公司最能找事的人就是陈涣。 陈涣瞥了他一眼：“那一定是你这个秘书不够努力。” 齐天一不想搭理他了。 一直到下飞机，分公司的人来接他们，在车上就匯报起近期最主要的工作：“和几家商场的协议都签好了，请陈总过目。” 陈涣接过来扫了眼，基本和他们最开始制定的草案没有太大区別，只是还根据各家的不同情况，灵活增加了一些条款。 不过念城的商场的违约金，也比其他地区要高一些。 陈涣问：“他们对违约金没意见？” 负责人说：“我向他们解释了之前在念城发生的事，大家都表示能理解我们公司对此的考量。” “当然，”负责人笑了一下，“当然，这和我们给出去的数据也有关係，据不完全统计，引入了体验店的商场，同比和环比人流都有显著增长。” 陈涣听后点点头，伸出手，齐天一熟练的递了只笔给他，陈涣签完字，重新把文件还给负责人：“你在这边做的挺好的，要不要留在念城？” 负责人思索了一会，有些意动。 分区和分区的地位自然也是有区別的，像是九澜，从一开始就確立了重要地位，念城虽然因为意外，入驻的晚，但也是个香餑餑。 陈涣笑了：“不急，有意向就回去以后打个报告上来再討论。” 负责人点头：“好。” 隨后陈涣又过问了两句工厂那边的工作，被外派的负责人相当於公司的钦差大臣，哪怕自己未来有可能会成为念城这边的总负责人，也没为现在看出来的毛病遮掩。 “分厂年初提出的为了降低成本从本地寻找替代材料我认为不可取。” 这同样也是他来念城之前陈涣交代了要著重考察的內容。 “其一，不同材料製作出来的效果可能肉眼看似差不多，但实则触感和实际体验完全不同；其二，他们並没有对可能会造成的排放工业废水等问题进行严格的考虑，原本的材料我们都是经过几次筛选的；其三，重新调试机械设备，也会產生新的成本。” 陈涣点点头，然后问他：“那你觉得他们这次这个百害而无一利的提议，是哪里出了问题？” 负责人沉默了一下：“固有观念。关於提议者和新的材料厂商之间是否存在利益关係，目前还不能確定。不过现在大多数工厂都存在质量下滑的问题，不仅是我们一家的问题。” “而且念城距离江金较远，山长地远的，总公司在传达时也会產生沟通误差和信息失真。” 陈涣淡淡道：“行，我知道了，安排一下，我过几天去分厂看看。” 负责人连声应下。 一路把两人送到酒店，负责人才独自离开。 齐天一看著他背影，挑眉问陈涣：“怎么样？” 陈涣哼笑了一声：“你推荐的人自然是好的。” 齐天一无语：“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奸宦专权一样。” 陈涣后退了一步：“这可不是我说的。” 齐天一瞪了他一眼。 都怪小林秘书整天给他发信息的时候说些什么奸臣之类的，把他的脑迴路都带偏了。 但陈涣还真的顺著感慨了一句：“我好希望你和温清然现在就夺权把我架空啊，我真想当个被架空的皇帝。” 陈敬山出来散步顺便接人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 陈敬山问齐天一：“又发什么疯呢？” 齐天一：“……” 该说不说，这爹是真挺了解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