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身边怎么都是恶女啊!》 1、前女友的大婚之日 “所以说,周芷若马上要黑化了?” 濠州。 宋青书一个人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自打穿越到这武侠世界,发现自己变成宋青书之后,宋青书那是主打一个低调。 不低调不行啊! 知道情节发展的他,可太清楚要是隨著原本的剧情自己有多惨了。 杀害师叔,逐出武当… 是以为了苟活,他是活的低调的很,便是连著周芷若,也不去招惹。 反正…那周芷若最终也不会和张无忌走到一起。 就算真走到一起了,人心里都是张无忌,自己也不必当舔狗。 毕竟…舔狗都不得好死啊! 是以眼下,宋青书还是武当弟子,眾人眼里,武当第三代的大师兄。 至於说为何宋青书要到濠州来参加这场婚礼嘛…纯粹是想瞧瞧,那张无忌会不会丟下周芷若,造成周芷若的黑化。 而剧情…好像马上就要进入高潮了… 因为眼下的场景,可以说是非常尷尬了已经... … “张无忌!男人说话算话,你答应我做三件事,这第二件事,就是不能和周芷若成婚!” 张灯结彩的大厅內,一个少女,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正指著另外一个身著大红婚服,一脸便秘脸色的少年。 这二人,自然就是抢婚的赵敏和正要和周芷若大婚的张无忌了。 不过… 宋青书的注意力並不在这二人身上,反而是在便是同样穿著婚服的周芷若身上。 嘿… 那脸色黑的,都快能赶上张三爷了! 眼瞅著…快要黑化了。 不过眼下程度应该还不算深刻,毕竟,张无忌还没做出选择嘛! 说实话,自己要是穿越成张无忌,如果走到这一步,不论如何也不可能丟下新娘子,跟著赵敏跑路。 这玩意带来的耻辱实在太大了,谁受得了? 也难怪周芷若这样的好妹子,直接黑化了。 … 那宋青书正是七想八想的时候,那头,新郎张无忌面对赵敏逼迫,浑身一震,失声道:“赵敏!你…你別胡来!” 这语气里头的关切,叫周芷若指尖微颤,红绸下的手缓缓收紧。 只是不管手里多紧,面上却仍带著温婉笑意,轻声道:“无忌哥哥,吉时已到,我们继续吧。” 角落里的宋青书闻言,瞥了眼周芷若。 那一双温柔的眼神之中,已然带著几分冷冽了。 可怕… 张无忌你看不出来吗? 周芷若快要把你那小情人撕碎了! 但显然,张无忌並没有注意到周芷若的眼神… 此刻他僵在原地,目光在赵敏和周芷若之间来回游移,额上渗出细汗。 半晌,他咬牙道:“赵姑娘,今日是我与芷若的大婚之日,你…你別这样…” 软了! 这语气明显太软了! 赵敏果断抓住机会,冷笑一声,“蹭”的拔出隨手的宝剑,剑锋微微用力,雪白的颈上已现出一道血痕。 她一字一顿,盯著张无忌道:“张无忌,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他呼吸急促,眼中挣扎愈深。终於,他猛地闭眼,低声道:“…不行!” 赵敏闻言,眼中光芒骤然熄灭,悽然一笑:“好…好!” 她手腕一翻,剑锋直往心口刺去! “住手!”张无忌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闪,瞬间夺下她手中长剑。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你…你何必如此!” 赵敏泪落如雨,却倔强地瞪著他:“我偏要如此!你既不要我,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 “艹!” “这狗男女在別人的婚礼上演深情,这种狗屎一样的情节,也不知道金大大当初怎么想出来的…” “要放在后来的网文时代,这种情节必扑啊!” 宋青书心里不由吐槽两句,接著看去。 那边被威胁的张无忌,胸口剧烈起伏,似乎难以下决断。 终於,他缓缓转头,看向周芷若,眼中满是愧疚:“芷若…我…” 周芷若静静站著,珠帘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唯有指节捏得发白。 她轻声道:“无忌哥哥,你要跟她走,是吗?” 张无忌喉头滚动,终究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顿时叫满堂寂静,唯有红烛“噼啪”爆响。 周芷若忽然笑了,那笑意极淡,却让人心底发寒。 “好。”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便缓缓转身,独自走向高堂之上,背影孤绝如霜。 张无忌望著她的身影,心中如刀绞般疼痛,可赵敏的手紧紧抓著他,让他无法回头。 最终,他低声道:“…对不起。” 说罢,他拉著赵敏,一步步走出喜堂。 身后,红烛依旧燃烧,可那喜气早已荡然无存。 周芷若站在堂前,缓缓抬手,摘下凤冠。 珠帘坠地,碎玉四散。 她的眼中,再无半点温度。 … 【叮!】 【检测到极品恶念存在,恶女系统已加载成功,已適配当前世界。】 【去完成恶女的心愿,拿到奖励吧!】 却说角落里的宋青书,正遗憾这一场戏多少有点虎头蛇尾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出现“叮”的一声。 身为一个穿越者,这声音叫他敏锐的浑身一颤。 “统子!” “你来了!” 只是… “恶女系统?” 这名字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宋青书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怪异的念叨了一句,很快耳边就出现了周芷若的声音… 【恶念一:杀死,杀死赵敏这个婊子!】 【敢抢无忌哥哥,这婊子真该死!杀了她,无忌哥哥就是我的!】 【特级奖励:十年內力增长】 “听著”周芷若用“婊子”来称呼赵敏,宋青书心里一时狂跳。 惹不起…黑化的女人真是惹不起。 【恶念二:张无忌,如此耻辱,你也要死!】 【无忌哥哥…你別走…唔…耻辱…大婚之日你就这么和那婊子走了,你也该死!】 【特级奖励:乾坤大挪移(大圆满)】 好吧,显然宋青书知道这两个恶念不可能是周芷若当真说出来的话语,应该是她的心声… 但问题是…这也太不靠谱了! 杀赵敏和张无忌,就看自己现在的武功水平,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別? 虽然...乾坤大挪移(大圆满)这奖励,看著就很香! 只是香归香,实在吃不下去,宋青书只能接著听去… 【恶念三:谁给我教训他们!谁能帮帮我!】 【就算是出手,站在我这边也可以,这些人…全都在看我笑话么?】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嗯…总算是有一个能接的了! 看上去,这个恶念只要出手就能满足。 但是… 帮著前女友教训现老公? 这踏马不是大冤种嘛! 2、我真不是舔狗 宋青书真不想当舔狗! 但为了系统的奖励,为了这两年的內功功力,他还是决定拼一拼。 其实宋青书的武学基础是不错的。 武当內功心法,乃是《武当九阳功》。 张三丰少年时在少林寺习得部分《九阳真经》,后以此为基础融入道家思想,创出武当九阳功。 注重“以柔克刚”,內力绵长浑厚,疗伤效果极佳。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练起来太慢! 这两年的內力增长別看不多,一旦积累起来,也是相当嚇人的。 就说张无忌...也不一定就是只能仰望的存在了。 只是这一切,还得循序渐进,慢慢积累才是! 於是虽然心里不咋情愿,宋青书还得当这舔狗! … 眼见张无忌与赵敏就要走出了这大厅,一个人也不敢阻拦的时候,宋青书心头微微一嘆,旋即猛然从角落里头一跃而出! “张教主,请自重!”宋青书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张无忌,“周师妹乃峨眉掌门,岂容你这般无礼!” 嘶... 宋青书骤然一出手,叫厅內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宋青书对周芷若的情感,不少人还是知道的,別人不说,就说峨眉眾人和周芷若自己,更是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道后来宋青书怎么突然放下了对周芷若的情感,但至少知道,宋青书曾经对周芷若一往情深! 没想到...今日周芷若与张无忌大婚之日,这宋青书,竟然也在此地! 眾人本来愤懣、不满、嘆息的神情,顿时全都一变,变得古怪起来。 眼睛更是紧紧盯著张无忌与宋青书之间,生怕漏掉半个情节。 张无忌见宋青书出面拦住去路,眉头一皱,却道:“宋师兄,此事与你无关!” 宋青书毫不退让:“周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张无忌,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请收回对周师妹的伤害!” 说罢,心里真叫一个膈应难受! 舔狗太尼玛难啦! “伤害?”张无忌怒极反笑,“好,很好!宋师兄既然强出头,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本来嘛,张无忌被夹在中间,正是心烦意乱。 此刻宋青书出头,可叫他总算是有个目標来了! 话音未落,张无忌双掌猛然推出,九阳神功全力爆发,一股炽热无比的气浪排山倒海般向宋青书袭来。 宋青书虽早有防备,运起武当九阳功抵挡,但阉割版的九阳功,哪里能比得上张无忌的九阳神功? 两股內力相撞的瞬间,宋青书脸色骤变! 张无忌的內力竟已深厚至此! “砰”的一声巨响,宋青书如断线风箏般被震飞出去,口中喷出一蓬鲜血。 峨眉弟子惊呼声中,周芷若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落地时,周芷若只觉得怀中人轻得可怕。 宋青书面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仍挣扎著想要站起来保护她。 旋即耳边传来一声。 【恶念完成,奖励两年內功功力!】 这声音仿佛是天籟之声,叫宋青书的脸色更是真挚的笑了笑。 “別动!”周芷若看著宋青书的笑容,声音微微发颤,急忙点了他几处大穴止血,“你...你为何要这样...” 宋青书虚弱地笑了笑:“芷若...师妹...没事就好...” 简单一句话,却让周芷若心如刀绞。 她突然想起这些年来,每当她遇到危险,第一个站出来的总是宋青书;每当她心情低落,默默陪伴的也是宋青书。 而张无忌...张无忌给她的只有伤害和背叛。 “张无忌!”周芷若抬头,眼中已噙满泪水,眼神却极为寒冷,“你竟下如此重手!” 张无忌似乎也被自己的出手惊到,神情复杂地看著他们:“我...我不是有意的...” 【恶念一:杀死,杀死赵敏这个婊子!】 【敢让我丟人,这婊子真该死!杀了她!】 【特级奖励:十年內力增长】 【恶念二:张无忌,如此耻辱,你也要死!】 【张无忌…大婚之日你就这么和那婊子走了,你也该死!】 【特级奖励:乾坤大挪移(大圆满)】 【恶念三:宋师兄...原来宋师兄对我情深至此,如果现在他当面能说喜爱我…】 【初级奖励:武当绵掌(小成)】 擦! 周师妹,这种比斗的紧要关头,你想什么东西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恶念好像还真是周芷若的心里话,很明显,恶念一和恶念二,和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至於说武当绵掌这个奖励,宋青书自小练习武当剑法,这绵掌的功夫倒是还真不会,要也可以要... 就是这当眾当表白当舔狗的事情,便是宋青书脸皮再厚,也是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设的。 所幸这任务倒是也不难。 深吸一口气,宋青书躺在周芷若的怀抱之中,柔和道:“周师妹...从第一次在汉水畔见到你,我就知道...这辈子再也逃不掉了...” 说著,宋青书的面色开始变得有几分虔诚,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之中。 “那时你给张无忌餵饭的样子,美得像幅画...可我多希望...多希望那个被你温柔以待的人是我...” 周芷若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带。 她记得那个遥远的下午,记得年幼的张无忌苍白的脸,也记得岸边那个静静观望的武当少年。 但她从未想过,那一幕竟成了宋青书执念的开始。 “你疯了。” 她低声说,语气不似对著张无忌那般冰冷,却不知是在说宋青书,还是在说自己。 嗯? 怎么感觉这场面越来越怪了? 边上看戏的眾人,那面色是越来越古怪了,但宋青书却还没有听到耳边的天籟之声。 心道这恶念还没完成,狠了狠心,宋青书一咬牙道:“师妹,我喜欢你,无关你喜欢谁,只是...我实在不想你受到这般的侮辱!” 说罢,宋青书只觉得自己也没脸见人了,索性便是眼睛一闭,直接装晕,倒在了周芷若的怀里。 反正在周芷若的保护下,他不信张无忌现在还能对自己出手。 完全的安全! 佩菲克特! 【恶念完成,奖励武当绵掌(小成)!】 天籟之声紧跟著到达,宋青书心里更是安心,这闭上的眼睛,那是当真不准备睁开了... 3、周掌门是块金砖 濠州的这一场婚礼,对周芷若而言,註定是毕生难忘的。 本来嘛...难忘的最后一幕,应该是留在张无忌决绝的转身离去的背影上,但今日,至少有一半的画面,被躺在自己怀中,双目紧闭的宋青书给占据去了。 “师妹,我喜欢你,无关你喜欢谁,只是...我实在不想你受到这般的侮辱!” 这句话在周芷若的脑子里头一直盘旋著,怎么也甩不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周芷若书起身,冷眼看著张无忌道:“从今往后,我周芷若与你张无忌恩断义绝!峨眉弟子,我们走!” 说著,她小心地抱起宋青书,转身欲走。 一看这场面,张无忌似乎又是有些后悔了,下意识上前一步:“芷若...” 这上前一步的动作,让赵敏不由也稍微变了变神色... 只是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位男主角和一位女主角身上,赵敏这个女配,现在自然是没人关注的了。 是以谁都没有注意到赵敏这微微变化的神情。 “张教主请留步。”周芷若头也不回,声音冷若冰霜,“今日你我自此再无瓜葛,若再纠缠,休怪我无情!” 峨眉弟子护著两人迅速撤离,留下张无忌站在原地,神情由愤怒转为茫然,最后化作深深的落寞。 ... 宋青书本来觉得自己的状態还是可以的,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 没有周芷若给自己输送內力维持,宋青书顿时就感觉內里翻江倒海,浑身经脉,都似乎要被衝散了一般。 於是山路上,宋青书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周芷若心急如焚,不断为他输送內力续命。 “芷若...別浪费...內力了...”宋青书气若游丝,“能为你...拼命一次...我...死而无憾...” 这下倒不是宋青书听到了周芷若新的恶念,只是舔狗的人设,不能一下就崩了啊! 该维持还得维持住! “胡说!”周芷若含著的泪水终於落下,“宋师兄,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到镇上找大夫!” 不得不说,即便是黑化了的周师妹,还是叫人觉得很是美丽... 宋青书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別哭...你笑起来...最好看...” 毫无疑问,宋青书现在已经完全代入进了角色之中。 而宋青书的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周芷若的心防。 她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追逐的张无忌,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幻梦。 而真正在乎她、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始终是眼前这个默默守护她多年的男子。 “宋青书,你给我听著,”她哽咽道,“你若敢有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宋青书眼中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是听得了什么人世间最为好听的声音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那...为了让你...我一定...好好活著...” 这话让周围的峨眉弟子,不由又是仔细看了看宋青书。 却见这美少年面上,带著真挚而幸福的笑容,不由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 很难想像,要是没有掌门的这个“追求者”的出现,今日的意外,会如何收场!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幸好宋青书的出现,才让掌门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至少...不是那么一直冷冰冰的,偶尔也会展露一些柔和的神情不是... 夜幕降临,一行人终於赶到山下的客栈。 大夫诊治后,確认宋青书內伤虽重,但性命无碍,周芷若这才鬆了一口气。 然后周芷若就对著宋青书道:“宋师兄,你眼下虽然伤好了,但到底是为了我伤的,不如和我一同先回峨眉可好?” 那当然好了! 抱著周芷若这块“金砖”,想必自己的武学会很快增长上去,赶宋青书,都不能走啊! 当下正要点头时候,忽然心头一动,却有些犹豫的样子道:“这...此事还没有和师父稟告...” 此话一出,立刻耳边就传来了声。 【恶念一:留下来,想要宋师兄留下来!他为什么不答应,他也是骗我的是不是?快答应留下来吧!】 【初级奖励:茯苓首乌丸】 来了! 果然良好的沟通技巧,有助於恶念的刷新啊! 只是这次的奖励竟然是茯苓首乌丸...看来还有系统奖励还有物品! 那会不会刷出什么宝剑宝刀之类的来? 宋青书对这个系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面上却马上一动,不等周芷若开口就道:“不过既然是周掌门邀请,也不用和师父稟告,必须要去!” 【恶念完成,奖励茯苓首乌丸!】 赞! 咱们的师妹掌门,简直就是一块金砖啊! 而周芷若看自己还没开口,宋青书直接就改口了,心里顿时一松。 微微点头,面色越发柔和,牵起宋青书的手道:“你放心,在峨眉就当在武当,张真人那头,我会去寻人说的。” 宋青书能感觉到周芷若微凉的手指尖,却柔若无骨,缓缓覆上他的手背。 掌心细腻温软,像是握著一捧初雪,既怕它化去,又忍不住想要握紧。 他下意识地收拢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了捏,那触感让他心神一盪,仿佛连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等捏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坏了! 这才被拒婚,自己怎么就占起周师妹的便宜了? 周芷若並未抽回手,只是低垂著眼睫。 寻常人瞅这模样,还以为周芷若是害羞,只是宋青书却面色有些怪异。 【恶念一:宋师兄...他怎么这么坏...应该被他捏著吗?如果他能杀掉张无忌的话,就隨便他吧...】 【对了,要杀掉...杀掉张无忌!】 【特级奖励:乾坤大挪移(大圆满)】 得! 被自己捏著小手,心里想的却还是张无忌! 周师妹啊周师妹,你怎么能这么渣啊! 宋青书顿时觉得手中的柔弱索然无味,再捏了几下之后,便放下了手。 【恶念二:为什么放手了?又是骗我的吗?还想被一直牵著…】 【中级奖励:狂风快剑(精通)】 没有任何迟疑,宋青书刚刚放下的手,又重新牵了回去... 4、丁敏君 峨眉山。 山道蜿蜒,云雾繚绕。 宋青书跟在周芷若身后,拾级而上,峨眉山的奇峰秀色尽收眼底。 远处飞瀑如练,近处古松苍翠,偶有山鸟掠过,鸣声清越。 他心中暗嘆:“难怪峨眉派能名列武林正道,此山此景,果真灵秀非常。” 眼下,吃掉了茯苓首乌丸,加上了周芷若的呵护,他身上被张无忌打伤的伤,已经好了八九成了。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一路回到峨眉的路中,周芷若除了杀掉张无忌的恶念之外,没有再多的刷新。 虽然...宋青书也尝试过影响一下掌门师妹的思绪,但可惜大概是因为快要回到山门了,咱们掌门师妹的思绪也趋於稳定了。 宋青书尝试无果,也只能先放放“爆金幣”的念头。 ... 宋青书正看风景自出神间,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冷笑。 “哟,周师妹,你这趟下山,可真是『风光』得很啊!” 语气明显不好。 这从没有称呼周芷若为掌门,就能看出来了。 宋青书抬眼望去,只见山门前立著一名女子,杏眼薄唇,眉梢微挑。 这人宋青书认识,乃是周芷若的师姐丁敏君。 眼下她双手抱胸,唇角噙著一抹讥誚,目光在周芷若身上来回扫视,似笑非笑。 丁敏君是周芷若的师姐,武功在眾弟子中属於中上水平,但远不及周芷若的天赋。 早前,灭绝师太偏爱周芷若,甚至有意传她掌门之位,丁敏君对此极为不满。 灭绝在万安寺死了之后,传位掌门给周芷若,丁敏君就更是不满了。 今日周芷若受了张无忌的耻辱,自然等著嗤笑她。 也是为了拉下周芷若的面子,叫她自觉从掌门位子下来。 周芷若脚步一顿,神色依旧平静,淡淡道:“丁师姐,有何指教?” 丁敏君嗤笑一声,声音刻意扬高:“指教可不敢当!只是咱们峨眉掌门在濠州城被明教教主当眾拒婚,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师姐我啊…” “实在是担心,咱们峨眉的脸面,往后该往哪儿搁?” 她话音未落,周围几名峨眉弟子已悄悄侧目,眼神各异。 宋青书眉头一皱,心想自己这会儿应不应该出手呢? 按照“舔狗”的人设,肯定应该出手的。 但是没有任何恶念,自己遭那罪干什么… 於是就没说话。 周芷若眸光清冷,缓缓道:“丁师姐若真为峨眉声誉著想,此刻便不该在眾师妹面前搬弄是非。” 丁敏君笑容一僵,隨即冷哼:“怎么,做了丟人的事,还不许人说?” 周芷若不再理会她,径直向前走去,衣袂飘然,恍若未闻。 丁敏君见状,脸色愈发阴沉,盯著她的背影,咬牙低声道:“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没人要的…” 【恶念一:贱人!这贱人和赵敏一样,谁来把她弄死…不,我要折磨她!】 【高级奖励:凝血神爪(小圆满)】 嗯…关於系统奖励的武功,宋青书也看出来了。 应该分別为小成、精通、小圆满、大圆满四个境界。 基本上来说小圆满就够用了,武学能学个七八成了,便是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也应该就是一个小圆满的境界。 而凝血神爪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绝技,中招者血液逐渐凝固,数日后暴毙,死状悽惨。 成昆曾经以此暗算谢逊全家,阴险至极。 不过…这武功是狠辣,却很好用啊! “聒噪!” 宋青书毫不犹豫,跳出来抽剑指著丁敏君。 丁敏君一愣,隨即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武当派的宋少侠。这是我们峨眉派內部事务,轮不到外人插手。” 宋青书呵斥:“峨眉事和我没关係,但周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丁敏君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这周掌门和你有什么关係?” 此话一出,周芷若脸色顿时又冷了几分! 宋青书似乎是被说到了心事,脸色也是一变,才强撑道:“丁敏君,你身为师姐,却不尊掌门师妹,实在有辱峨眉派名声!” 说著,还偷偷瞥了眼周芷若,心道自己这演技应该还可以,周芷若应该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哈哈哈,”丁敏君瞧宋青书这模样,更是大笑,“宋青书,你莫不是被这小妖精迷了心窍?她周芷若心里只有张无忌,你在她心里算什么东西!” 好! 宋青书就等著丁敏君嘲讽自己呢! 要不然,怎么“恼羞成怒”,合理的折磨对方啊! 於是宋青书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后退了一步,隨后脸色一变,重新一步上前,冷声道:“丁敏君,还请慎言!” 丁敏君斜睨他一眼,依旧火力拉满,讥讽道:“哟,武当派的宋少侠?怎么,这么快就巴巴地护上了?莫非…”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周师妹在张无忌那儿碰了壁,转头就勾上了你?” 宋青书眼中怒火更盛:“住口!芷若心地善良,武艺高强,比你这种心胸狭隘之人强上百倍!今日我就要替她討个公道!” 丁敏君被激怒了:“好!我倒要看看武当派的功夫有多厉害!” 说罢,她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宋青书。 宋青书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通体青黑的长剑,剑身细长,剑锋处隱隱有蓝光流转。 “对付你,不用武当功夫!” 两人剑拔弩张,周围的峨眉弟子纷纷后退。 丁敏君不等他们说完,已是一剑刺来。 峨眉剑法讲究“剑走轻灵”,她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暗藏七种变化,剑尖颤动如灵蛇吐信,直取宋青书咽喉。 宋青书不慌不忙,拿剑横挡,“錚”的一声脆响,火四溅。 他手腕一转,剑锋贴著丁敏君的剑身滑下,直削她握剑的手指。 这一招“风驰云卷”快如闪电,丁敏君急忙撤剑后退,险险避过。 好狠! 虽然避开,但宋青书这阴损的剑招,还是叫丁敏君嚇出了一身冷汗。 关键是这一剑来的极为快,竟然比以轻灵著称的峨眉剑法,还要快上许多! 5、研究系统 狂风快剑乃是华山派剑宗封不平的剑法绝技。 封不平在当年华山派剑、气两宗的爭斗中落败后,隱居於中条山十五年而创出此套剑法,共有一百零八式。 全套剑法不但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隱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极其寒凛且可逼退旁人。 这一套剑法,只要不碰上顶尖的剑法对手,简直是无敌。 毕竟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这是什么剑法?”丁敏君一脸凝重。 宋青书冷哼一声:“狂风快剑!丁敏君,你若打不过,还是早些给掌门师妹道歉吧!” 丁敏君咬牙道,“但別得意太早!” 她突然变招,使出了峨眉派绝学“金顶佛光”,剑光如莲绽放,层层叠叠向宋青书笼罩而去。 宋青书眼中精光一闪,身形突然变得飘忽不定,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道青色弧光,宛如雪山上的极光。 “狂风!”他低喝一声,剑势陡然加快,九道剑光同时刺出,竟將丁敏君的“金顶佛光”尽数破去。 “不可能!”丁敏君惊呼,急忙变招防守。 但宋青书剑势如潮,一波接一波涌来,逼得她连连后退。 周芷若看的眼前一亮。 宋师兄…似乎是厉害了一些啊! 竹林间剑光闪烁,两人身影交错,转眼已过三十余招。 丁敏君额头见汗,呼吸渐重,而宋青书却气定神閒,剑招越发凌厉。 丁敏君这武学天赋实在一般,眼下根本不是宋青书的对手,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敌。 可宋青书还没达到折磨丁敏君的目的,怎么能收手? “丁敏君,你欺辱芷若多年,今日该还债了!”宋青书突然变招,长剑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剑尖颤动如雪飘落,正是狂风快剑绝招“长风破浪”。 丁敏君仓促举剑相迎,却听“咔嚓”一声,她的佩剑竟被宋青书生生斩断!剑势不减,直取她肩膀。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丁敏君惊恐之下,本能地向后仰倒,却还是被剑锋划破衣衫,在肩头留下一道血痕。 “啊!” 她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宋青书收剑而立,冷冷地看著她。 周芷若没说话。 宋青书心道你不说,但自己还得演下去。 便转头与周芷若道:“芷若,你太善良了,这种人若不严惩,日后必定变本加厉。” 说实话…善良这个词对於眼下的周芷若来说,已经不適合了,不过宋青书哪管这些。 还是那句话,人设得立住! 说著他转向丁敏君,声音冰冷:“丁敏君,从今往后,你若再敢欺辱芷若,我必取你性命!” 丁敏君挣扎著爬起来,眼中满是怨毒,嘴巴依旧不饶人,似乎是不相信宋青书真敢太过分了。 却道:“宋青书,你为了一个女人与峨眉派为敌,武当派知道吗?” 宋青书冷笑:“我行事光明磊落,何须隱瞒?倒是你,量小嫉贤,也配提峨眉派?” 他突然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丁敏君的小腿上。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响彻竹林。 丁敏君抱著腿在地上打滚,面色惨白。 宋青书把丁敏君的腿,直接踩断了! “这一脚,是替芷若这些年受的委屈討回的利息。” 宋青书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的腿骨已断,需静养些日子。这期间,好好想想自己的过错。” 【恶念完成,奖励凝血神爪(小圆满)!】 呼… 听到这恶念总算成功满足了,宋青书也是鬆了一口气。 要是把人踩断腿了,恶念还不算完成,他也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周围的峨眉弟子都惊呆了,无人敢上前。 周芷若也一脸震惊地看著宋青书,似乎没想到他下手如此之重。 不过开掛的宋青书自然知道周芷若这表情下的真实想法,对於这黑化后的周芷若,也有些佩服她脸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功夫。 终於,周芷若也开口道:“既然宋师兄惩戒了丁师姐,那我也不再多说。” “师姐…希望你这些日子好好想想,別再犯糊涂了!” 丁敏君面色难看,却终究也说不出话来了。 … 一脚踩断丁敏君的腿之后,峨眉里头就没人找麻烦了。 宋青书被安顿在了客房,趁著无人,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凝血神爪。 不得不得,达到小圆满之后,这功夫仿佛就刻印在了心里一样,隨意出两招,可说信手捏来。 实在是强大的系统! 宋青书不由感嘆了一句,却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要说恶女…黑化之后的周芷若肯定是恶女,但丁敏君…勉强应该也可以算一个啊! 从前头丁敏君对自己的眼神来看,心里那是恨不得自己死了。 心里保不准,会有多少恶念! 可为什么自己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难不成是丁敏君级別不够? 这么一看,自己原本想的下山之后,到处惹是生非,刷恶念的计划不行了… 如果只是指定几个人…或者是对恶女的顏值方面也有要求,那自己更是不能离开周芷若了。 不怪宋青书这么猜测,通常这种逼系统都是这样的。 有些甚至会给女主的顏值评价,从而分奖励等级,幸好自己系统似乎没有这些逼事。 应该只要是认可的人物,系统就会一视同仁,这点倒是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標准,搞得宋青书有些难办。 对了… 话说回来,抢婚那天赵敏也没有提供任何系统“任务”。 赵敏不说是恶女吧,魔女总归也是能谈的上的。 在抢婚那天,恶念也包有的。 不说別的,事实上抢婚本就是一种恶念了。 再说“咖位”上,赵敏怎么也比周芷若差不多吧… 能听见周芷若的声音,为什么听不见赵敏的呢? 当日在大婚之日,宋青书刚得了系统,没怎么在意为什么只能听见周芷若一个人的恶念。 现在閒来无事开始盘算盘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只能听见周芷若的恶念呢? 难不成…是周芷若本对宋青书还算有些好感? 这系统里头…还带著隱藏好感度的属性? 6、妹子,別故作矜持 好感度什么的,纯粹是宋青书的猜测。 在峨眉混著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先抱住周芷若这块金砖。 不过在峨眉待了两日了,周芷若也不知忙活什么,估计是打探张无忌消息,没功夫搭理自己。 自己也不好贸然去找周芷若,只能先等等再说。 好在第三日,周芷若就来找自己了,就是这来的態度嘛…有些冷淡。 … 夜色如墨,峨眉山的晚风带著几分凉意。 周芷若站在客房门前,素白的衣袖被风吹得微微摆动。 她抬手欲叩门,却在指尖即將触及门板时顿了顿。 “我好像疯了…” 脑子里闪过宋青书义无反顾,为自己抵抗张无忌一招,周芷若想了想,还是扣了扣宋青书的房门。 指节轻叩三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屋內传来宋青书的声音很平和。 “是我。”周芷若答道,声音平静如水。 宋青书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当即打开房门。 果然…外头是周芷若那张清冷的面孔。 只是,这妹子面色虽然冷,但耳边飘来的声音,却叫宋青书顿时心里一愣。 【恶念一:剿灭明教!】 【明教都该死!师傅当年说的不错,就应该杀光明教!】 【特级奖励:乾坤大挪移(大圆满)】 好嘛,周芷若已经完全从个人恩怨,上升到了对整个明教的恶念了。 从杀张无忌,已经变成了剿灭明教。 不过剿灭明教这种恶念,对宋青书来说现在是想都不用想。 【恶念二:惩罚张无忌!我要让张无忌看著我与別人成婚!】 【当著张无忌面求婚吧,不论是谁,我都会答应,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特级奖励:十年內力增长!】 好傢伙,成play中的一环了? 什么叫不论是谁? 感情是个人你都会答应是吧! 宋青书懂了,周芷若不仅黑化了,在感情方面,甚至是出现了自毁情结。 由此看来…这周芷若对自己根本没太多別样的好感,之前的种种,主打一个噁心张无忌就是。 宋青书懂了… 心下一顿,原本准备装出来的欣喜模样顿时一收,却变得清冷起来,淡淡看著周芷若。 周芷若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月光下,宋青书的面容清冷又俊朗,倒是好看。 剑眉斜飞入鬢,一双眸子清亮如星,鼻樑高挺,唇薄而轮廓分明,下頜线条坚毅却不失温润,整个人既有武当弟子的清正之气,又有灵动之意。 “玉面孟尝”的外號…到底也不是空口白话说说的。 “周师妹…这大晚上来此,是为何?” 周芷若听著宋青书有些平淡的语气,顿时一愣,眼神一动,却淡淡道:“听闻你伤势好转,特来看看。” 说著,也不看宋青书了,便是抬步入屋。 只是… 【恶念三:宋青书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如此態度?怪我这几天不来看他?该死的…就不该给他好脸!不行!想让他像是以前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又是舔狗? 又是中级奖励? 这恶念倒是好满足,不过…宋青书打算继续他的实验。 於是宋青书不动声色,侧身让开,待她入內后,轻轻关上房门,却刻意留了一条缝隙。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周芷若的眼睛,她嘴角微微一撇… 客房內点著一盏油灯,光线昏黄。 周芷若在桌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一本武当剑法,眉头微微一皱。 显然,对於宋青书已经有“狂风快剑”之后,还学什么武当剑法的做法,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这种疑虑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让周芷若放在心上。 “坐吧。”她示意宋青书。 宋青书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她对面坐下,却只坐了半边椅子,姿態拘谨。 “这两日在峨眉过的可还好?” 宋青书发现恶念没有刷新,心下一狠,决定还是按照计划行动。 当下道:“峨眉风景秀美,叫人心旷神怡!” 说完,宋青书便盯著周芷若表情。 果然! 便见周芷若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 宋青书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只说为了风景,不说是为了人,周芷若自然会有些不高兴了。 只是宋青书看到当没看见… 接著道:“只是…峨眉虽好,却也太过清閒,正好…想与掌门请辞,回武当好好练功,日后…也好帮帮掌门,对付那张无忌。” 说著说著,宋青书的人设又自动立起来了。 周芷若闻言,手指微微一动,但面上不显:“这么急?” “叨扰多日,实在过意不去。”宋青书低下头道,“况且...此番出来,我也是自己偷溜出来的。” 前女友的大婚日,的確没什么道理参加其中。 不过宋青书不是溜出来的,只是父亲宋远桥得知宋青书要濠州,劝阻了两句,宋青书没听罢了。 想想…也幸好叛逆了一回。 宋青书一看,力度还不够啊! 周芷若的恶念,还没刷新,必须加大力度。 “想必濠州的事情,也该传回了武当,不知掌门与父亲听闻此事会如何看我,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回武当,好早日当面解释清楚。” 屋內一时寂静,只有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周芷若盯著宋青书的眼睛,想从中找出迟疑和犹豫,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这让她莫名烦躁。 “你倒是不怕你爹怪你。”她语气转冷。 “怕。”宋青书摇头,“不过总是要被说两句,不如早些回去。” 周芷若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月光如水, 照在她素白的衣裙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你走吧。”她突然道,声音冷得像冰,“明日一早,不必来辞行。” 宋青书一下倒是愣住了,以为自己玩脱了,不由低呼:“周掌门...” “怎么?”周芷若转过身,眼中寒光乍现,“难不成宋少侠还指望我挽留你?” 周芷若语气冷淡,仿佛真不在意宋青书了。 幸好开了掛的宋青书,却清楚知道,这妹子纯粹只是故作矜持而已… 7、屠狮大会 【恶念三:走吧,都走吧!把我当做笑话?宋青书你敢说一个人走,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不…还是不想让师兄离开,可是不知怎么开口,让他自己回心转意吧!】 【高级奖励:魅力丹,五年內力增长】 … 成功了! 果然,这恶念的等级,也会隨著心里的情况升级! 不过魅力丹是什么东西? 难道吃完直接能提高魅力? 不管了,先完成恶念再说。 宋青书面色一变,似乎被周芷若这冷清的状態给惊住了,却道:“师妹…你…” 周芷若盯著宋青书慌乱的表情,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她喜欢看他这副模样——愧疚、惶恐、无措。 “你为何不敢看我?”她轻声问,抬手欲触碰宋青书的脸。 这倒不是说周芷若当真心疼宋青书,只是...对於宋青书这种无手足无措的样子,特別喜欢。 宋青书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躲开,隨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態,僵在原地:“师妹,我...我又不想回去了,我只想跟著你。” 【恶念完成,奖励魅力丹,五年內力增长!】 隨著奖励到位,宋青书浑身一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暖流突然从丹田处涌出,瞬间流遍全身经脉。 那感觉如同冬日里饮下一杯热酒,从內而外散发著温暖。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內力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经脉被拓宽,真气运行更加流畅。 “这是...”宋青书心中惊骇,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五年內力修为,对於习武之人而言是何等珍贵的馈赠!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內澎湃的力量。 果然啊,这五年比起两年的差距,可以说是巨大的! 前头两年內力获取的时候宋青书都没什么感觉,一下来个五年,顿时就感觉厉害了。 而在宋青书面前的周芷若,自然也顿时感觉到了宋青书的不对劲。 “宋师兄?”周芷若的声音將他拉回现实,“你没事吧?” 宋青书抬头,见周芷若正疑惑地看著自己,连忙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一些武学上的问题。” 周芷若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方才一瞬间,宋青书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作为峨眉派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她的感知异常敏锐。 周芷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突然左手成掌,轻轻搭在宋青书持剑的手腕上。 宋青书只觉一股柔和內力从手腕处探入,知道周芷若在试探自己,连忙收敛內力,却已经晚了。 周芷若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清晰地感觉到,宋青书体內真气雄厚程度与先前判若两人。 那突然浑厚的內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 武侠世界,多了七年內力,还是比较明显的。 毕竟这最牛的几个老傢伙,也不过能传百年功力而已。 “宋师兄的內力...何时精进至此?”周芷若收回手,眼中满是疑惑,“前几日为你疗伤时候,似乎还未有如此修为。” 坏了! 宋青书心跳加速,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这一下確实是准备不足了! 谁能想到周芷若这么敏锐,一下察觉出自己內力的不同啊! “这个...可能是被张无忌打了一下,內力突破了…” 宋青书支吾道,感觉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实在有些鬼扯了,但宋青书一时之间,確实没有更好解释了。 周芷若目光如电,直视宋青书双眼:“一夜之间內力增长五年修为,这等事情闻所未闻。宋师兄莫非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 宋青书心知眼下千万不能露怯,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周师妹多虑了,武当內功讲究厚积薄发,许是积累到了,今日突然有所突破。” 周芷若將信將疑。 武当內功,的確是有厚积薄发的说法,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江湖中有些邪门功法能让人短时间內功力大增,但代价往往是走火入魔或损耗寿元... “宋师兄...”周芷若语气严肃起来,“武林中人最忌急功近利。若有需要,我为你寻找稳妥的修炼之法…” 宋青书知道,周芷若说的乃是九阴神功。 不过宋青书抱著系统还真不需要,便道:“师妹休要为我担心,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想想如何对付张无忌!” “那张无忌给师妹如此大辱,不能放过他!” 嗯… 一定不能放过他! 两个特级恶念呢,可不能让周芷若忘记了! 没想这话一出,周芷若似乎想起正题来了。 却道:“前日传来消息,谢逊因练被囚禁於少林寺。少林方丈空闻…为化解武林恩怨,召开大会,宣称谁能击败少林三渡的金刚伏魔圈,便可带走谢逊。” 屠狮大会! 宋青书一听就明白了。 而在屠狮大会上,张无忌会和因为殷离之事,与周芷若正式决裂。 而周芷若她一定会去屠狮大会。 因为她在灵蛇岛上干的事情,谢逊都一清二楚,是以她必须要去杀了谢逊。 话说回来,周芷若在灵蛇岛上所作所为,也確实配得上恶女了。 趁夜迷晕眾人,用倚天剑斩断屠龙刀,取得其中藏有的《九阴真经》速成篇和《武穆遗书》。 隨后划伤自己的肩膀,將赵敏拋入海中,製造出赵敏盗宝伤人的假象。 又以为殷离已死,仍用匕首划伤其面容,加深张无忌对赵敏的恨意。 这一系列做法,妥妥配得上大恶人啊! 所以她必须不能让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出去,更是要杀死谢逊! 如今当然还得加上张无忌和赵敏。 心里这般盘算,宋青书也知道今日周芷若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原来是要陪著她去屠狮大会。 【恶念三:希望宋青书陪著自己去屠狮大会,帮助自己,一起对付所有人】 【初级奖励:蒙汗药】 好傢伙,这系统真是什么都给啊! 蒙汗药这种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也有! 不过光看这“蒙汗药”三个字,想来不比十香软筋散这种神药的。 初级奖励嘛...也不咋指望了... 8、带著恶女下山 “既然张无忌要去少林,咱们自然也要去,此番少林,我陪掌门你一同去!” 【恶念完成,奖励蒙汗药!】 很好! 虽然是初级恶念,但是完成的简单啊! 果然是金砖啊! 又是简简单单完成了一项恶念,宋青书看著周芷若的眼神,不由更加和善了。 周芷若望著宋青书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心头不由一动。 却轻声问道:“为何?” 还为何...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不过和周芷若这几日相处,宋青书也算摸清楚她现在对自己是什么一个状態了。 自己贴上去,她就甩脸色。 自己疏远了吧,她还不乐意了。 主打一个贱! 不过虽然贱吧,但不影响她金砖的熟悉,宋青书表示也不是不能忍。 眼下被周芷若所问,笑了笑道:“周掌门虽武功高强,但江湖险恶,我...不放心...” 最后一句几乎微不可闻,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周芷若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涟漪。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自打张无忌悔婚,宋青书帮自己出面和张无忌拼命之后,宋青书的確是走进了周芷若的心里。 如此看来,他之前忽然放弃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眼里只有张无忌,他算是成全自己。 如今看到张无忌如此侮辱自己,他才重新站了出来。 只是... 自己心里为什么感觉慌张,总是害怕...宋青书未来也会和张无忌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丟下自己。 宋青书不知道周芷若在害怕这个,若是知道,他定然也不能理解的。 不就是受伤后的应激反应嘛... 情伤之后,面对下一段感情,自然会容易有所保留,这心理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虽然不知周芷若的內心想法,但宋青书也料想到了周芷若会怎么回答自己。 肯定是不能直接答应,反而需要“贱”一下的。 果然! “师兄好意,芷若心领了。”她声音柔和了几分,却依旧拒绝“只是此行凶险,师兄不必...” “正因凶险,我才更要陪同。”宋青书打断她,上前一步,“周掌门,这些年你独撑峨眉,可曾有人问过你累不累?青书虽不才,但愿做那个能为你分担的人。” 周芷若心头一震。 多少年了,自师父去世后,再无人问过她是否疲惫。 峨眉上下敬她畏她,却无人真正懂她。 而眼前这个男子,竟一眼看穿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只是她却一直只看著別人,却冷了一颗火热的心。 【恶念三:自己先前对师兄太冷淡了,但要和他亲近...但...又怕她觉得自己太隨便,是因为张无忌离开了自己才这样。】 【中级奖励:武学进阶卡】 亲近? 怎么算亲近? 宋青书心里稍微盘了盘,决定趁著这气氛,直接动手。 心下一狠,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双臂猛地环住周芷若的纤腰,將她整个人搂入怀中。 【恶念完成,奖励武学进阶卡!】 呼… 这中级奖励也挺容易的… 宋青书正是感嘆,却感觉怀里的女人动也不动,仿佛一个木头一样。 真是要亲近的也是你,装矜持的也是你。 不过要比贱…宋青书也行啊。 “芷若,这是我朝思暮想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宋青书仿佛没感觉周芷若的异样,声音发颤,將脸埋在她散发著幽香的髮丝间。 不得不说,周芷若身上香喷喷的,真是好闻的很。 而宋青书此话一出,周芷若浑身一僵。 哪里听过这般的情话啊! 克制中带著衝动,衝动中带著克制,完全契合周芷若现在的状態。 周芷若感到宋青书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轰鸣。 本能要运功推开,手掌已微微抬起,却在触到他衣襟的瞬间停住了。 她看见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眼角竟有湿意。 向来温文尔雅的宋师兄,此刻手臂却像铁箍般颤抖著收紧。 山风突然静止,竹叶悬在半空,仿佛连天地都在等她的反应。 “够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芷若终於开口了。 宋青书感觉也差不多了,听得立刻放手。 想看看周芷若是不是被自己刺激的新出了什么恶念,可惜周芷若没给机会了。 推开宋青书,周芷若便一副要离开样子。 只是走到门口,才留下一句:“明日一早,便在山门匯合!” 见宋青书点了点头,才终於离开… … 送走周芷若之后,宋青书又开始研究起来奖励。 咱们周掌门这晚上来一次,可爆了不少好东西。 除了五年內力之外,还有魅力丹和武学进阶卡。 宋青书直接一口吞了魅力丹。 吃进去没什么味道,更是没什么…脱胎换骨的感觉。 好像吃了和没吃一样… 宋青书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却没感受出什么来,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这“玉面孟尝”的魅力就够高了,所以没什么感觉,也就不多管了。 再研究起了武学进阶卡。 目前最好的选择,肯定是把凝血神爪先进阶到大圆满的阶段。 宋青书相信大圆满的武学功夫,一定是一个质变。 可惜… 这张武学进阶卡不能用在凝血神爪上。 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在狂风快剑之上。 【武学进阶卡使用成功!】 【狂风快剑(精通)升级为狂风快剑(小圆满)】 厉害! 宋青书当即感觉自己脑子里多出了很多用剑的经验,不仅狂风快剑更精通了,便是自己原本会的武当剑法,也多了几分全新的感悟。 眼下…宋青书多了七年的內功功力之外,还多了武当绵掌(小成),狂风快剑(小圆满),凝血神爪(小圆满)。 武学造诣,可以说突飞猛进! 如今就是碰到张无忌再打一次,也不至於一招就被打飞出去了!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除了周芷若,怎么碰见其他被系统认可的恶女呢? 总不能只逮著周芷若一个人薅羊毛啊! 此番下山,看看能不能再勾搭上其他恶女,也是重中之重… 9、路遇云中鹤 次日。 峨眉山门处,晨雾繚绕,將青石台阶笼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周芷若踏著轻盈的步伐拾级而上,衣袖被山风微微掀起,露出半截如雪的皓腕。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朝霞渐渐染红了天际。 “丁师姐还未到么?”她环顾四周,语气不是很好。 四周峨眉弟子没敢说话,周芷若真是隱隱皱眉,石阶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周芷若警觉转身,只见丁敏君一袭絳紫劲装踏雾而来,腰间佩剑隨著步伐撞击腰带铜扣,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 只是... 脚上一瘸一拐,面上更是恶毒的神情。 “掌门此番下山,还非要我个瘸子跟著下山?”丁敏君在五步外站定,嘴角噙著冷笑。 周芷若针锋相对:“丁师姐伶牙俐齿,说不得是有大用,至於是不是瘸子,倒是不打紧,反正也不指望师姐的功夫...” 这话说的可说是撕破了脸皮了,丁敏君脸色一变,眼里都冒出了火星子。 丁敏君正要开口,山道上的雾气突然被一道青色身影破开。 来人步履沉稳,腰间武当佩剑的玄色剑穗在风中翻飞,像一只停歇的墨蝶。 “宋青书!” 丁敏君眯起眼睛,右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 周芷若抬头望去,晨光恰好穿透云层,將来人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她呼吸一滯… “怎么感觉…一日未见,这宋师兄…俊朗了许多。” 眼前的男子眉如剑裁,目似寒星,下頜线条如峨眉绝壁般凌厉分明。 青衫包裹的肩膀宽厚挺拔,行走时自有一股松风明月的气度。 “周师妹,我来了…”宋青书抱拳行礼。 举手投足之间,却直叫人直感觉气度不凡。 不止周芷若,便是丁敏君也感觉到了宋青书的不一样… 一双本来极度怨恨的眸子,现在却多了几分別样的意味。 帅…不仅是脸,也是一种感觉。 宋青书吃下魅力丹之后,脸蛋不说改变了许多,但气势確实很大不同。 宋青书没察觉出周芷若一闪而过的表情,只是上前道:“师妹,这回屠狮大会,可不能把我留下了,我与你一同去。” 周芷若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沉香气,混著晨露的清冽,莫名让她想起幼时在父亲药铺闻过的安神香。 很好闻… 而宋青书一出现,倒是让周芷若和丁敏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降下去了一些。 周芷若点了点头道:“人既然齐了,那咱们就早些赶路。” “如此早到了少林,也好早做准备!” 眾人齐齐点头,倒是避免了一场爭吵,如此便是由著周芷若带著宋青书、丁敏君,以及十来个峨眉弟子,下山往少林而去。 … 却说宋青书跟著周芷若下山,一路上也想看看黑化后的芷若妹妹还能不能刷新出一些恶念来。 可惜一路太平。 如此约莫走了几日,即將到了少林地界。 这日,行到一处客栈歇脚。 宋青书与峨眉派眾人分坐三桌,碗筷轻碰间偶有低语。 自打魅力提升之后,宋青书也发现其他峨眉弟子对自己的態度也是越发不错了,一路有说有笑,关係越发亲近。 周芷若坐在窗边,素手执盏,茶汽氤氳中眉目如画;丁敏君面色不是很好,却也算一路老实,此刻只顾著自己吃食就是。 就是偶尔...眼神会飘到宋青书身上,瞄两眼... 正说气氛还算不错时候,门帘忽被掀起,带进一阵风。 四个奇形异状的男男女女踏进堂来,顿时叫跑堂小二白了脸色。 当先那人拄著铁杖,青白麵皮上两道疤痕贯穿唇颊;身后跟著个扛鱷嘴剪的禿头壮汉,一个摇摺扇的瘦高男子,还有个怀抱婴孩的妇人。 一见这四人,宋青书指尖一颤,茶水在桌面溅出半圈水痕。 咱就说这四人外貌也確实是特別了一些,任凭是谁,都能看出这四人便是天龙八部中的四大恶人! 只是宋青书没想到这武综世界这么小,就是平常在客栈里头歇歇脚,也能遇上这四大恶人。 四人外貌骇人,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辈。 堂內霎时静了下来。 峨眉弟子们不自觉按住剑柄,周芷若垂眸吹著茶沫,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 “掌柜的,好酒好肉只管上!”岳老三把鱷嘴剪往地上一杵,震得柜上陶罐叮噹作响。 他铜铃般的眼睛扫过眾人,在看见满堂女子时愣了愣:“咦,这么多娘们?” 云中鹤早已双眼发亮。 他“唰”地收了摺扇,目光黏在周芷若身上:“这位姑娘好生面善,莫非是前世与我有缘?” 说著竟径直往那桌走去。 不得不说,这云中鹤眼光还是蛮厉害的,和一个雷达一样。 就是这么一扫,就能从人群之中,扫到最美的那个。 丁敏君“啪“地搁下竹筷,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穷凶极恶』云中鹤。” “怎么?上月被恆山派师太打的胳膊都被折了,眼下长好了么?” 丁敏君认识四大恶人倒是不奇怪。 既然是武综世界,那肯定不是消息隔断了的,像是四大恶人这种“名声赫赫”的,丁敏君如何不知。 其实按道理来说,四大恶人这种组合,在峨眉正道面前,应该见面就动手的,以彰显峨眉正道。 不过这战斗力两方还是有些差距的,周芷若自然不好发难。 眼下丁敏君一言,顿时满堂鬨笑。 云中鹤左手確实缠著纱布,闻言脸色一青:“小丫头片子,等会儿让你知道四爷的厉害!” 拼嘴皮子,丁敏君肯定不虚的。 “四爷?”丁敏君顿时挑眉,“我听说四大恶人排座次,有人因著武功不济,硬是从老二降成老四...” 她突然掩口,做作呼道:“哎呀,该不会就是阁下吧?” 叶二娘怀中婴儿突然啼哭起来。 她拍著襁褓娇笑:“小姑娘嘴皮子倒利索,不如给我家孩儿当奶娘?” “二娘说笑了。”丁敏君反唇相讥,“谁不知道您怀里这『孩儿』都抱了二十年,怕不是个侏儒?” 宋青书险些笑出声,忙以拳抵唇轻咳。 不得不说,这丁师姐的嘴皮子面对外人的时候,自己听得还是蛮爽的... 10、中招的丁敏君 “砰!” 段延庆铁杖突然重重顿地,青砖“咔”地裂开蛛网状缝隙。 “找死!” 一股阴冷杀气瀰漫开来。 峨眉弟子们纷纷起身,周芷若终於抬眼,指尖在倚天剑鞘上轻轻一叩。 宋青书稍微评价了一下两方的实力对比,这要是真打起来,只怕自己这头是不占什么便宜! 於是起身拱手打起圆场。 “段先生,我两方素无仇怨,何必为口舌之爭伤了和气?” 说话之间,却眼神瞟见云中鹤手下一翻,一股暗劲打来。 於是他袖中暗运绵劲,將丁敏君往后带了半步,恰好避过云中鹤弹来的一枚迷魂钉。 虽然不大喜欢丁敏君吧,但云中鹤这廝更可恨。 再说眼下自己好歹是和峨眉一边的,不能看著丁敏君中招吧。 云中鹤这廝有两门功夫乃是傍身的本事,一是鹤蛇八打,身法如鹤,进击似蛇;二是追魂迷烟,其摺扇中藏七种机关:毒针、迷烟、飞蝗石、袖箭等。 眼下这迷魂钉,便是摺扇中打出来的。 丁敏君被宋青书一拉,正要发作,结果才发现原来是暗器袭来。 张开的嘴,立刻又闭了起来。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是想想又不对,於是反而转向云中鹤大骂:“卑鄙小人,竟然放暗器!” 宋青书接话:“原来云中鹤只有这点本事!” 岳老三突然咧嘴一笑:“武当的小白脸倒会说话。不过...” 他抡了抡鱷嘴剪,眼神渐渐凶狠:“我们兄弟行事,何时需要理由?” 云中鹤趁机又往周芷若那桌蹭了半步:“姑娘这双手生得真好看,不若让我摸...” “唰!” 一道银光闪过,云中鹤猛然后仰,一缕头髮飘然落地。 周芷若依旧端坐,只是桌上多了根插进木板三分的银箸。 “再进一步,”她声音清冷似山泉,“下次便是咽喉。” 段延庆喉间发出“嗬嗬”怪笑,铁杖横拦在云中鹤身前:“有意思。” 他凹陷的眼窝扫过宋青书:“张真人的徒孙,倒有几分胆色。” 柜檯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掌柜的嚇得摔了酒罈。 岳老三抽抽鼻子:“晦气!酒都洒了!” 这声脆响仿佛打破了某种凝滯。 叶二娘打著圆场:“罢了罢了,赶路要紧。” 说著,第一个往后离开。 叶二娘这傢伙,只要不涉及小婴儿,她就没事。 段延庆眯著眼看了看道:“也罢,咱们身上事情要紧。” 老大都发话了,云中鹤也没招了,骂骂咧咧离开。 临转弯时云中鹤突然回头,冲丁敏君比了个下流手势:“小辣椒,夜里给你留窗!” 丁敏君抄起茶壶就要砸,被宋青书一下按住手腕:“师姐,恶犬狂吠,何必计较。” 没有恶念,他可不想白费工夫。 好在丁敏君这会儿还算听话... 待那四人身影消失,宋青书才鬆开袖中攥紧的拳头。 皱眉低声道:“周师妹,今夜需轮值守夜,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周芷若不知想什么,没什么表情,只看了一眼宋青书拉住丁敏君的手道:“知道了。” 丁敏君则哼了一声,甩开宋青书的手:“方才就该让我泼他个满脸开!” 宋青书无奈,周芷若的恶念始终不出现,也就隨著丁师姐胡闹了。 想来... 峨眉这么大家大业的,人也就说说而已,不能真动手吧! 不过江湖险恶,也不得不防就是。 ... 是夜,宋青书一直到了二更天,还在练习功法。 说起来,这十几人一起下山,路上开销还真不小,也叫峨眉还是有钱人家,倒是也不愁这路上的度用。 “也不知道这系统日后会不会刷新出一些金银財宝之类的奖励出来...” 心里盘算了一句,宋青书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收了运转的武当九阳功,正准备睡觉,忽然却听“咯吱...” 隔壁院落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宋青书双目骤睁,右手已按上真武剑柄。 这深更半夜,峨眉眾弟子早该安歇,怎会有此动静? 他屏息凝神,耳廓微动。 夜风中隱约传来布料摩擦声,还有...一声极轻的闷哼? 宋青书身形一晃,人已飘上墙头。 月光下,只见一道瘦长黑影扛著个粉色身影,正欲翻出后院围墙。 那黑影轻功诡异,脚尖只在墙面上轻点三下,便如鬼魅般腾空而起。 “什么人!”宋青书厉喝出声,同时看清了那粉色衣衫——正是丁敏君今日所穿! 黑影闻声回头,月光照出一张惨白瘦脸,两撇鼠须下咧开森然笑容:“武当的小娃娃,莫要多管閒事!” 话音未落,人已飘出三丈开外。 “云中鹤!” 宋青书早是猜测到。 不及细想,武当梯云纵全力施展,身形如离弦之箭追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二人一前一后掠过重重屋脊。 宋青书越看越是心惊! 这云中鹤肩上扛著一人,速度竟丝毫不减! 更可怕的是那身影时而贴地游走,时而冲天而起,路线诡譎难测。 “小娃娃轻功不错啊!”前方传来云中鹤的怪笑,“可惜还嫩了点!” 突然,云中鹤身形一转,竟向密林深处窜去。 宋青书不假思索紧隨而入,林中月光被枝叶割得支离破碎。 他全神贯注追踪前方动静,忽觉脚下一滯... “嚓!” 低头只见数枚漆黑蒺藜缠在靴底,尖锐处泛著幽蓝光泽。 “毒蒺藜!”宋青书急忙一个鷂子翻身,堪堪避过迎面射来的三枚透骨钉。 暗器钉入身后树干,发出“夺夺”闷响。 右腿传来针刺般的麻痹感,宋青书咬牙点穴止血,却听前方传来丁敏君微弱的呜咽。 拨开灌木,只见空地上云中鹤已將丁敏君扔在枯叶堆上,正淫笑著解她衣带。 “畜生!”宋青书怒喝震林,真武剑出鞘如龙吟。 顾不得腿上剧毒,一招“白虹贯日”直取云中鹤咽喉。 云中鹤怪叫一声,从腰间抽出判官笔格挡。 金铁交鸣声中,宋青书剑势陡变,化刺为削,剑锋擦著云中鹤面门掠过,削下半截鼠须! 11、恶女也要好感? 却说宋青书一剑出去,把云中鹤的好事坏了! 云中鹤暴退数步,摸著脸颊血痕狞笑:“好小子!中了『鹤顶红』还敢运功,不要命了?” 这鹤顶红不是一般说的砒霜,而是云中鹤特质的毒药。 毒药:中者十二时辰內真气涣散,云中鹤曾毒倒大理三公之一。 一旦中毒之后还发功,真气就换算的更快! 宋青书右腿已完全麻木,额头渗出冷汗,剑尖却稳如磐石:“武当弟子,从不怕死!” 旋即运起狂风快剑,便衝杀而去! ... 丁敏君本来都绝望了。 膻中穴被云中鹤重点了三指,浑身经脉如被冰封。 昏昏噩噩之间,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宋青书和云中鹤的比斗。 直到躺在林间,她眼睁睁看著那淫贼的枯手解开自己第一重衣带,她真是心死了。 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 她丁敏君,峨眉弟子,竟要受这等羞辱! “小美人別急...” “四爷先给你看个好东西...” 听这一句话的时候,丁敏君真要吐出来了。 “畜生!” 正是绝望时候,林间传来树枝爆裂的脆响。 一道青色身影如狂风吹叶般席捲而来! 宋青书! 他来救自己了! 丁敏君顿时大喜! 但是…很快听了云中鹤的话,她就喜不出来了。 宋青书他中毒了! 正是为宋青书担心,也为自己担心的时候,却见宋青书又是抽剑二上! “狂风扫叶!” 宋青书的剑化作十二道残影,將云中鹤逼得连退七步。 丁敏君看到他右腿已经呈现诡异的紫黑色,每踏一步都在落叶上留下血印,却仍將狂风快剑使得如癲如狂。 宋青书不能说绝对的好人,但眼前就是一个淫贼,瞅著马上要毁人清白,实在不能不管。 “武当的小杂毛!”云中鹤怪笑著抽出判官笔,“中了鹤顶红还敢运功?” 他身形忽如鬼魅飘忽,笔尖连点宋青书七处大穴。 “叮叮叮!”金铁交鸣声炸响。宋青书以“风捲残云”式格挡,却因毒性发作慢了半拍,左肩被笔尖划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他踉蹌著单膝跪地,长剑插入地面才没倒下。 丁敏君拼命衝击穴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见宋青书又挣扎著站起来,剑招已乱,却仍嘶吼著使出一招“风啸千山”。 这本该是横扫八方的杀招,此刻却因內力不济,只將云中鹤的衣袍割成碎布。 “哈哈哈!”云中鹤一记重掌拍在宋青书胸口,“就这点本事也学人英雄救美?” 宋青书喷著血倒飞出去,撞断两棵小树才停下。 丁敏君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宋青书此刻正用血肉之躯为她爭取每一息时间。 【好感度条件已达成!】 【捕捉到新的恶念对象!】 【恶念一:希望夺取周芷若的峨眉掌门之位,把周芷若赶出峨眉,自己当掌门!】 【特级奖励:九阴真经(大圆满)】 【恶念二:杀死云中鹤!弄死他!】 【高级奖励:龙泉剑】 【恶念三:想为宋青书解毒,不能看著宋青书这么挣扎下去!冲开穴道,帮助他!】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原来… 这恶女系统还要好感度!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咱就说这丁敏君也不爭气啊! 要是这时候能奖励爆出一个鹤顶红的解药,那就好了。 沉了沉心思,宋青书知道还得靠自己。 眼下中毒,打不过云中鹤,只能看看有没有外援。 想来周芷若早也该发现情况不对,就是不知为何还不出现。 这般一想,宋青书顿时眼观六路,而这一看,却没看到周芷若,反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不知此人为何悄咪咪在此,但眼下宋青书也顾不得研究了。 云中鹤见宋青书不行了,冷笑一声,转身又要扑向丁敏君,忽听宋青书嘶声大喊:“叶二娘!我知道你孩子的下落!” 林间骤然静了一瞬。 一个怀抱布娃娃的红影鬼魅般飘落,叶二娘艷若桃李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小郎君,这话可不能乱说。” 宋青书咳著血沫,紧紧盯著叶二娘的眼睛应道:“那孩子...是被人报復才被偷走,你也算个可怜人,然你数十年如无痛苍蝇一般乱来,又岂能找到亲生子?” “这世界上,知道你孩子下落的,不出五个人!” 叶二娘闻言,怀中的布娃娃“啪”地掉在地上。 她身影一闪已掐住云中鹤喉咙:“老四,解药给我?” “二娘你疯了吗?”云中鹤挣扎著,“这小子明显在骗...” “咔嚓!”叶二娘直接拧断了他右臂,“我叫你把解药给我!” 趁这变故,宋青书爬到丁敏君身边,颤抖的手指连点她三处解穴。 当最后一道经脉贯通时,丁敏君猛地弹起,抓起长剑就朝云中鹤扑去。 “师姐不可!”宋青书虚弱地拽住她衣角,“先...先解毒...” 叶二娘突然扔来一个瓷瓶:“鹤顶红的解药。” 说著,她眼神狂热地盯著宋青书,冷声道:“小郎君,若敢骗我...” “少林…”宋青书气若游丝地说完,终於昏死过去。 然就是这两个字,也叫叶二娘脸色大变。 道理很简单…叶二娘的孩子,也就是虚竹,乃是被萧远山偷走的。 萧远山因三十年前雁门关外家破人亡的惨案,决心报復带头大哥玄慈方丈。 发现玄慈与叶二娘有私情並生下一子后,故意偷走孩子,让玄慈和叶二娘承受骨肉分离之痛。 眼下叶二娘不知其孩子在哪,然一听宋青书说出少林二字,便知其是当真知道內情的! 这眼色变化,自然逃不过眾人眼睛。 尤其是云中鹤,知道今日丁敏君那小辣椒怕是尝不得了。 眼看宋青书晕了过去,丁敏君赶紧一把接住他下坠的身体。 发现他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显然是先前忍受了极大苦痛,凭著意志力,才坚持到了现在。 她颤抖著餵他服下解药,转头对著叶二娘哑声道:“多谢...二娘。” 叶二娘抬头,眼中竟有泪光:“告诉那小子,若所言不虚,我欠他一条命。” “至於我儿子的事情,我还会来找他的!” 说罢,拎著云中鹤消失在密林中… 12、恶女的斗爭 宋青书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 但很快…两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左边是丁敏君,右边是周芷若,两人皆俯身望著他,眼中满是关切。 丁敏君见他醒来,嘴角微扬,语气中带著几分娇嗔:“宋师弟,你可算醒了,可把人家担心坏了。” 她伸手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手腕,眼中带著一丝得意,似是在向另一侧的周芷若示威。 嗯? 这什么態度? 一瞬间,宋青书就清醒了过来。 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丁敏君和周芷若一同在床边坐著气氛就不对,何况怎么这丁师姐还动手动脚的? 更为凶险的是… 101看书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恶念一:想从周芷若身边把宋青书夺走,让周芷若再度痛苦!】 【高级奖励:神行百变(小圆满)】 【恶念二:在周芷若面前和宋青书表现出亲密的关係,让宋青书目光只看著自己!】 【高级奖励:金刚伏魔棍(小圆满)】 这师姐也挺给力啊! 上来就是高级奖励刷新一通。 不过嘛… 这恶念也太坑了! 真当著,周芷若的面这么来一下,只怕当场暴毙了要。 於是宋青书不动声色抽回手,转头看了看周芷若。 周师妹神色淡然,但眸中却隱隱透著一丝冷意,她並未理会丁敏君的小动作,只是柔声道:“宋师兄,你伤势如何?可还觉得哪里不適?” 她的声音温婉如水,却隱隱带著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显然对丁敏君的亲近之举颇为不悦。 说起来… 见到周芷若的时刻,宋青书却有些开始怀疑,这周师妹是不是故意让自己中毒的。 按理来说,自己既然发现了云中鹤,那周芷若早也当发现了。 本来宋青书一直以为周芷若跟在自己身后,没想自己都快被打死了也没出现。 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看到叶二娘,还真要阴鉤里翻船了。 心神一动,便集中精力,去“听听”这周芷若的恶念。 … 【恶念一:丁敏君这个贱人!就应该让云中鹤惩罚她,到时候就按著师傅当年所为,把这丁敏君也逐出山门!】 【高级奖励:小无相功(小圆满)】 瞅瞅! 这周芷若果然是清楚丁敏君被抓的情况! 之所以没出现,原来是要让云中鹤得逞。 其现在想的“与师父”一样,多半是想起来纪晓芙的事情。 当年纪晓芙被杨逍嚯嚯之后,也是被灭绝逐出师门。 咱们这周师妹,眼看就要向著灭绝的道路走去了… 【恶念二:丁敏君这个贱人,敢当面勾引宋师兄,宋师兄不能搭理她!要无视她!】 【中级奖励:飞鸽】 飞鸽? 那是什么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中级奖励,就说明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 若说刚才宋青书一时有些恍惚,只觉得两人虽都面带关切,但彼此之间的气氛却微妙至极,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在暗处交锋。 那眼下…宋青书的目光顿时就坚定了。 他勉强撑起身子,乾笑一声:“多谢周师妹关心,我…已无大碍。” 言语之间,那是看也不看丁敏君。 丁敏君见状,心里一恨。 旋即很快收拾了心情,又朝著宋青书娇声道:“宋师兄,你昏迷时,我可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呢,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她说著,眼角余光瞥向周芷若,似是在暗示自己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周芷若看宋青书一点不搭理丁敏君,自然心里暗喜。 不过…面上还是要淡定的。 淡淡一笑,却道:“师姐有心了,不过宋师兄如今需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太久。” 她语气虽柔,却暗含逐客之意。 丁敏君眉头一挑,正要反驳,宋青书却连忙接话。 当然,为了完成恶念,主打还是一个配合周芷若。 却道:“芷若师妹说的是,我…我確实还需休息,改日再谢过师姐照顾。” 丁敏君闻言,眼色更冷了。 不由得,丁敏君朝著周芷若看去。 周芷若正好也看来,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似有火迸溅,但终究还是各自收敛,只是那暗流涌动的气氛,却让宋青书如坐针毡。 心中暗嘆:“这…这可比江湖廝杀还要难应付啊…” 丁敏君听著宋青书一心一意帮著周芷若,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看著宋青书只看著周芷若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起。 “为什么…为什么好东西全要给周芷若!”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哼!”她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既然宋师弟有人照顾著,敏君就不打扰了。” 她的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怨懟,脚步却故意放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然而宋青书连头都没回,只是隨意摆了摆手,示意听到了。 丁敏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隨即被愤怒取代。 她猛地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衣袂翻飞间,一滴泪水无声地落在门槛上。 【恶念完成,奖励飞鸽!】 一旁的周芷若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幕… 待丁敏君离开,她才又转向宋青书道:“师兄这回儿可太衝动了,下次…可要小心一些。” 然宋青书却突然直起身,直视著她,眼神锐利如剑。 “周师妹,昨夜云中鹤来袭时,你真的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吗?” 周芷若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宋师兄...此话何意?”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 宋青书的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云中鹤轻功虽高,但以周师妹的修为,不至於毫无察觉。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师妹莫不是连我弄出的动静都没听著?” 周芷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半步,嘴唇微微颤抖。 她明白宋青书是什么意思,分明是质问自己对他也见死不救。 “我...我不知道宋师兄在说什么。”她强自镇定,却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昨夜我確实睡得很沉...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13、飞鸽与宝剑 【恶念一:不想让宋青书继续追问,想要隱瞒自己的確因为想让丁敏君被侮辱,而没有跟上的事实。】 【高级奖励:龙泉剑】 宋青书本来是真想问问周芷若,是不是不想管自己死活的! 毕竟要不是叶二娘在那,这回儿是真糟糕了。 命差点没了,很难没有怨气。 结果没想到…这恶念一刷,得…咱也別问了。 周芷若的恶念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就是知道云中鹤来了,却放之任之。 也罢! 毕竟黑化的周芷若是什么个性,自己还是清楚的。 眼下去追究,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於是宋青书最终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道:“那四大恶人不是好相处的人,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团结一些好。” “师妹,你虽然现在神功大成,也要小心一些...” 其实周芷若的“速通版”九阴真经,说不上有多厉害,只是对付一般人,还能应对。 面对当真的高手,这周芷若眼下的功夫,还是不能看的。 宋青书此言,还真是存著一些关切之意。 只是周芷若睫毛轻颤,觉得宋青书这话里有话。 “多谢宋师兄关心。”她福了福身,袖中指尖却已掐入掌心,“若无他事,芷若先告退了。” 屋內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 烛芯爆了个灯,映得宋青书半边脸忽明忽暗。 他忽然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去吧,夜已深了。” 周芷若心头大鬆一口气,却又像被什么堵著似的。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宋青书,却正撞上对方若有所思的目光。 那眼神太过通透,仿佛能看穿她所有隱秘的心思。 “宋师兄...好生歇息。”她匆忙低头,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转身时,周芷若的脚步轻得几乎无声,像一只警惕的猫。 她能感觉到宋青书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背上,如芒在背。直到迈出门槛,夜风拂面,她才发觉后背已经微湿。 走出十余步,周芷若忽然停住。 她应该立刻离开的,可某种莫名的情绪驱使她回头望去。 宋青书的窗纸上,那道剪影依然端坐,似乎正在凝视她方才站过的地方。 一阵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周芷若猛地惊醒般攥紧衣袖,快步离去。 她不敢再回头,也不敢深思宋青书为何不追究。 那个总是温润如玉的武当师兄,此刻在她心中忽然变得模糊而危险起来。 ... 屋內,宋青书轻轻摩挲著茶杯边缘,那里还残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他望著周芷若离去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好一个聪慧又心狠的周师妹...”他低声自语,吹熄了蜡烛。 不过他並没有睡觉,而是看起了自己得的奖励。 这系统发放奖励的套路,宋青书也算摸清楚了。 一般来说,武功会当即发放。 上次宋青书就是突然上涨了五年的內功,让周芷若差点察觉出了不大对劲。 如果是物品,会有一个短暂的留存空间。 自己把东西拿出来之后,这空间就会消失。 可谓是相当的人性化,也是极为方便! … 【飞鸽】 【《山海经》曾经记载,西王母的身边有3只青鸟,它们能够飞越千山万水传递信息,把幸福吉祥快乐的声音,传递到人间。据说西王母曾给汉武帝刘彻写过信,就是派青鸟把信送到汉武帝的宫殿中。】 【此飞鸽,便是青鸟之同类,飞鸽传书,百里一日。】 好傢伙,古代版手机啊! 宋青书顿时觉得好香,表示这玩意看著也太好用了。 【龙泉剑】 【源自春秋战国时期,传说由铸剑大师欧冶子在浙江龙泉溪畔所铸。其剑身寒光凛冽,刃如霜雪,剑纹似龙鳞蜿蜒,出鞘时有龙吟清越之声,故得“龙泉”之名。】 【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採铁英、寒泉淬炼,歷经千锤百炼而成,刚柔並济,可削金断玉。剑身常饰七星纹样,暗合北斗天象,既为镇邪之徵,亦显铸剑匠心。】 好傢伙! 高级奖励而已,却就是如此宝剑! 宋青书迫不及待拿出仔细一瞧,一道寒光倏然跃出,惊得樑上棲雀扑稜稜飞走。 宋青书呼吸微滯,但见剑身映著晚照,霜纹如活水般在刃上游动,千百年的龙泉古剑,此刻却似蛟龙初醒。 “好剑!” 掌心刚贴上鯊鱼皮缠丝的剑柄,便觉一股寒意顺经脉直窜天灵。 剑出鞘的龙吟声在密闭的屋內格外清越,惊得烛火都晃了三晃。 宋青书手腕轻转,剑尖在空中划出半轮青月,刃上七星纹竟隨著角度变换明灭,恍若真的引动了北斗星辉。 他突然想起幼时张三丰讲解剑经时的训诫:“利器通灵,最忌轻佻。” 可此刻指尖传来的震颤如此鲜活,仿佛剑骨里封存著铸剑师欧冶子的半缕精魂。 不觉间已摆出武当剑法“仙人指路”的起手式,剑锋过处,案上书页无风自动,竟被剑气削断三根灯芯。 “还得完成恶念啊!” 心里感嘆一句,宋青书在床头放下宝剑,正要打算好生打坐休息。 忽然却听屋外一阵风飘过。 不想才是上床打坐调息,忽听窗欞“嗒”地一声轻响。 他双目微睁,却不动声色,只是指尖悄悄按上了枕边的剑柄。 “宋公子好定力。”一个沙哑的女声在窗外幽幽响起,“妾身这般小心,还是被你察觉了。” 烛火摇曳间,一道黑影已飘然入室。 叶二娘披著件灰褐色斗篷,全身都遮著,唯有那双眼睛仍如当年般锐利,此刻却盈满哀求之色。 “叶前辈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宋青书起身拱手。 他当然知道叶二娘是来干什么的,但却不打算直接把虚竹的情况告诉叶二娘! 关键是... 少林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不大清楚。 屠狮大会的少林和玄字辈应该是没关係的,这叶二娘到底和谁勾搭的,兴许还不同,是以这事还得盘算盘算。 不过宋青书肯定不能露怯,心里开始盘算一个藉口... 14、少林情况 却说宋青书还在盘算的时候,叶二娘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惊得烛火都为之一颤。 “宋公子,妾身只求你一件事——告诉我孩子的下落!”她手指紧紧抓住宋青书的衣摆,“这二十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著他...” 二十四年? 一听这个,宋青书却是更有谱了! 天龙八部中,虚竹出场就是二十四岁,如此看来,即便是一个武综世界,各人倒是应和自己的命运。 只要找到少林的虚竹,確定有此人,那倒是能让这叶二娘早日母子见面。 宋青书眉头微蹙,后退半步挣脱她的手:“前辈请起...此事...” “你知道的!”叶二娘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为了我那孩儿,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叶二娘一时有些激动,不过其也是情急,宋青书倒是可以理解。 屋內一时寂静,唯有更漏滴水声声。 宋青书凝视著这位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恶不作”,此刻却只是个痛失爱子的母亲。 他轻嘆一声,转身点亮了案头另一盏油灯。 说实话,他是不想帮这叶二娘的。 这叶二娘,做的恶事,实在是有些令人髮指。 手段狠毒,有时將婴儿摔死,有时用刀刺死,甚至让婴儿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数量惊人,原书中暗示她多年来残害的婴儿数量极多,江湖中人闻之色变。 当年最后她自杀,还真是她最好的归宿。 不过既然之前也开口了,宋青书也不能直接食言。 “不错,在下確实知晓令郎下落。”灯火映照下,宋青书的面容忽明忽暗,“但前辈这二十余年来,为寻亲子造下多少杀孽?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你?” 叶二娘浑身一颤,血色从脸上褪尽。 宋青书却要击溃她的灵魂,便接著道:“前辈每杀一个別家孩子,可曾想过他们的母亲,也如你这般肝肠寸断?” 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照得叶二娘面色惨白如鬼。 她哆嗦著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词。 “从现在起,你跟著我。”宋青书声音不容置疑,“我会看著你赎罪。待我確认你真心悔改,自然会告诉你孩子的下落。” 宋青书缓步走近,叶二娘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著自己,正要相应,又听其道:“叶二娘,你作恶多端,本该取你性命。但念在你丧子之痛...” 他忽然伸手,快如闪电地点了叶二娘周身七处大穴,看著叶二娘一动不动,才接著道:“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叶二娘瘫软在地,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恐惧取代。 她突然崩溃般大哭起来:“我的孩儿...我的孩儿还活著吗?” 旋即,叶二娘突然扑上前抱住宋青书的腿:“求求你...告诉我孩儿的下落!” 宋青书低头看著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又恢復冷峻:“从今日起,你需救下一百个婴孩的性命,以抵你罪孽之万一。我会看著你,若你有半点虚假...” 他忽然拔剑,剑光如电,叶二娘只觉耳边一凉,一缕长发飘落在地。 宋青书的剑尖指著她的咽喉:“若你违背誓言,我必亲手取你性命,让你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叶二娘跪地上,泪水冲刷著她扭曲的面容。 良久,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我...我答应你。” 宋青书收起长剑,点头道:“你去吧,我知道你们此行要去少林,你先去,我们在少林匯合再说。” 叶二娘闷闷点头,也不多问,当即就走。 宋青书目送那叶二娘离开,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也不知自己这番做的对不对… … 次日。 宋青书等人接著往少林而去,仿佛昨日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人行道上再没意外,很快到了少林地界。 夕阳西沉,余暉染红了少室山的层峦叠嶂。 山道蜿蜒而上,两侧古松挺拔,枝叶间透出斑驳金光。 远处,少林寺的钟声悠悠传来,浑厚而深远,仿佛能涤盪人心。 宋青书跟在周芷若身后,望著眼前巍峨的山门,眼中也有几分好奇。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座武林圣地——朱红的寺门高耸,匾额上“少林寺”三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歷经风雨却仍显庄严。 山门两侧,石狮威严矗立,仿佛镇守著千年的武林传奇。 正凝望间,忽见两名灰袍僧人自山门內稳步走出。 一人身形高大,面容肃穆;另一人稍显瘦削,目光炯炯。 二人双手合十,齐声道:“阿弥陀佛,周掌门远道而来,贫僧慧通、慧光,奉方丈之命,恭候峨眉大驾。” 周芷若微微頷首,清冷的声音如幽泉流淌:“有劳二位大师。” 慧通侧身一让,道:“方丈已在禪院备下清茶,请周掌门隨贫僧入寺。” 宋青书站在一旁,心中暗忖:“少林果然气派不凡,连迎接都如此郑重。” 他偷眼望向周芷若,见她神色淡然,眉目间却隱现一丝凝重。 这倒是正常… 屠狮大会,会决定她的命运啊! 这周芷若自然是慎重。 宋青书倒是还行。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住周师妹这块金砖就是。 朝著慧通、慧光一拜,眾人便入少林,行不多远,却见一群人已然聚集在了一起。 宋青书这一看,得…还都是老熟人啊! 远远望见,正是武当派一行人。 父亲宋远桥一袭青袍,神色肃穆,身旁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等几位师叔亦步履沉稳,正气凛然。 他心中微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大步上前,拱手朗声道:“爹!几位师叔!青书有礼了!” 宋远桥闻声回头,见是宋青书,先是一怔,隨即眉头微皱。 目光扫过儿子身后——峨眉派一眾女弟子簇拥著周芷若,而宋青书竟站在她们身侧,儼然是跟著峨眉一同来的。 濠州婚变之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对於自己儿子的行为嘛… 宋远桥自然是不大爽快的。 他堂堂武当大弟子,生出个儿子成了峨眉的跟庇虫,他如何能爽快? “青书,你…”眼下见得,宋远桥声音低沉,隱含怒意。 他本欲斥责儿子两句,可话到嘴边,忽觉不对——宋青书气息沉稳,眼神精光內敛,竟似內力大进! 15、再遇张无忌 却说宋远桥看到自己儿子內力大增,心中暗惊:“他何时有了这般修为?莫非…得了什么奇遇? 俞莲舟目光如电,亦察觉异样,低声道:“大师兄,青书的內力,似乎比从前深厚许多。” 宋远桥压下心中惊疑,沉声道:“青书,你为何不回武当?反倒与峨眉同行?” 宋青书微微一笑,神色自若:“爹,孩儿自有打算,你就別多问了…” “待过些日子,孩儿自然会回山去。” 宋远桥见他言辞闪烁,心中更觉不妥,正欲再问,忽听周芷若清冷的声音传来:“宋大侠,令郎如今是我峨眉贵客,还请勿要为难。” 武当眾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 殷梨亭性子最急,忍不住喝道:“青书!你这成何体统!” 宋青书不答这师叔,只是笑与宋远桥道:“父亲…孩儿这般做,自有道理!” 宋远桥本来是想再劝劝的,然一看儿子功力精进,又听其言显然意有所指,再见周围群雄已至,多少也有些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 便终究只能作罢。 正说间,眾人进得一处大院,但见少林僧眾分列左右,中间三株苍松挺立,树下列著三个蒲团,渡厄、渡劫、渡难三僧盘膝而坐,合十低眉。 中间一人乱发披散如狮鬃,被铁链锁在中央松树之下,鬚髮蓬乱,神情却极是平静。 这人自然就是谢逊了。 一见谢谢,宋青书不由就瞥了眼周芷若。 果然,恶念立马就刷新了! 【恶念一:杀死谢逊!他知道岛上的秘密,不能让他开口!】 【特级奖励:七伤拳(大圆满)】 好东西! 七伤拳的大圆满,可是和別的武学的大圆满有极大不同。 七伤拳乃是崆峒派镇派绝学,一拳之中蕴含七股不同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或直送,令人防不胜防。 但此拳法未臻大成时,会反伤自身五臟。 谢逊就是因仇恨驱使,强行修炼,虽威力惊人,却也导致自己时常狂性大发。 这拳法到大圆满境界,显然负面效果完全消除。 可惜这特级恶念都是难搞的很,宋青书便是心动,也只能先暂且按耐住,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 正思量间,却见少林方丈空闻,领著一班少林弟子出现。 见眾人,便朗声道:“今日天下英雄齐聚少林,只为处置谢逊之事。谢逊杀人无数,罪孽深重,然我佛慈悲,少林不欲擅断生死。诸位若有恩怨,可依武林规矩了结。” 话音未落,崑崙派掌门何太冲已跃出人群,厉声道:“谢逊!你杀我师兄,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挺剑便刺。 谢逊闭目不答,忽听得“鐺”的一声,何太冲长剑被一枚石子击偏,却是渡难袖袍一拂,淡淡道:“要动手,须先破我三人金刚伏魔圈。” 群雄譁然,只见三僧身形不动,手中黑索却如灵蛇般盘旋,將谢逊护在圈內。 何太冲大怒:“这般说来,要过了三位少林高僧,才能拿谢逊了?” “正是如此!”渡难说罢,双目一闭,就不管了。 霸道那是真霸道! 不过一旁的宋青书心思並不在此。 他还在研究少林寺的排辈。 倚天屠龙记有渡字辈,空字辈,慧字辈。 天龙八部中的,应该是玄字辈,慧字辈,虚字辈。 这都有慧字辈,却肯定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这少林寺如何融合的。 再有…四大恶人明显也奔著少林来的,这会儿却没出现,也不知是不是躲藏起来了。 宋青书这头七想八想的时候,场面上却一时有些冷了下来。 少林三大神僧压阵,谁能动? 分明是为难人啊! 一时之间,竟无人能上! 正说眾人都是犹豫时候,忽听一声高呼。 “明教教主张无忌到!” 声未落,人已至。 只见一袭白衣踏风而来,衣袂翻飞间,正是那张无忌! 他眉目如旧,温润如玉,可身旁却多了一道窈窕身影。 赵敏一袭絳紫罗衫,手执摺扇,笑吟吟与他並肩而立。 她眼波流转间,儘是睥睨天下的傲色,偏又时不时侧首望向张无忌,唇角笑意如蜜里调油。 这一瞬,宋青书感觉身边骤然寒气逼人。 周芷若素手紧握倚天剑,指节青白,面上血色褪尽。 她死死盯著赵敏搭在张无忌袖间的手指,眼底似有冰刃剜过。 “好一对璧人。”她轻声呢喃,嗓音比雪更冷。 宋青书对於周芷若看见张无忌就有些失態的样子是无所谓的,反正在他心里,黑化的周芷若可不是良缘,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然他无所谓,旁人看去就不是这般了。 尤其是父亲宋远桥在远处瞧著,让宋青书顿时脸色无光了。 这让宋青书面色也稍许变化了一下。 丁敏君看的真切,心下一动,冷哼道“哎哟,咱们掌门师妹当真是情深义重呢。” 丁敏君缓步上前,眼角斜睨著远处的张无忌,嗓音故意朝著宋青书的方向。 “这屠狮大会刀剑无眼,有些人倒好,眼里只装得下旧情郎,却是连著身边人也不顾了。” 宋青书面色一僵,感觉有几分尷尬。 周芷若眸中寒光更甚,冷声道:“丁师姐,慎言。” “我哪儿说错了?”丁敏君掩唇轻笑,目光在宋青书惨白的脸上转了一圈。 却阴阳怪气道:“宋少侠,你可仔细些。咱们掌门练的九阴真经厉害得紧,小心哪日內力失控,伤了你这个局外人。” 【恶念一(刷新):失望吧!对周芷若彻底失望吧!她根本配不上你!】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內力自然越多越好! 再说这任务隨手一做的而已。 当下当著周芷若的面,轻声一嘆:“哎…兴许…这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吧…” “若是当年我是第一个见得芷若师妹的人,又哪里会有这些不如意之事呢?”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淒凉感,又带著几分失意感,真是恰到好处,体现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16、赎罪吧 【恶念完成,奖励两年內功功力!】 轻轻鬆鬆,两年功力又到手。 宋青书表示这丁师姐也不错,虽然不如周师妹那么给力,但也算做出了一定贡献了。 至於周芷若,她抬眸看了宋青书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不知为何,此刻面对宋青书的眉头微皱,她竟有些心跳加速。 这与面对张无忌时的愤恨截然不同——那时的她满心怨懟,而此刻,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宋青书对於自己金砖的反应肯定是一直观测著的。 咱也不能顾此失彼啊! 有了丁师姐,那也不能忘记了周师妹, 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声问道:“周师妹,可有什么不对?” 周芷若沉默片刻,终於轻嘆一声:“只是忽然觉得,过往种种,或许是我太过执著了。” 嘶? 这被丁敏君懟了两句,还真看开了? 这怎么弄? 定了定心思,宋青书眸光微动,似有所感,柔声道:“师妹能放下,自是好事。” 宋青书微微侧首,看向他的侧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心下把这话细细一品,却仔细看著宋青书的眼睛,轻声道:“宋师兄,多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宋青书一怔,隨即笑意更深,眸中似有星辰闪烁:“只要师妹愿意,我会一直在。” 周芷若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 却说这头周芷若与宋青书还在交心的时候,那头张无忌已纵身上前,抱拳道:“三位大师,谢逊乃晚辈义父,若他有罪,晚辈愿代受其过!” 渡厄缓缓睁眼,还是用那般平淡的声音道:“张教主,此阵乃三十年前为阳顶天所设,今日你若能破,谢逊便交由你处置。” 张无忌闻言,正要动手,却听周芷若在宋青书耳边解释了一句道:“师兄,我不能叫那张无忌如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罢,还没等宋青书反应过来,便是上前一步,冷笑一声:“张教主既要救人,何不先与天下英雄分个高下?” 周芷若眸光冷冽如霜。 她环视崑崙、崆峒、武当诸派高手,声音清冷而决绝:“明教谢逊恶贯满盈,手上沾满各派鲜血——崑崙派西华子前辈、崆峒五老常敬之、我峨眉灭绝师太…皆死於他手!” 嗯... 周芷若这话乍听上去是没问题,但实际上那是大大的不对。 首先西华子的死就和谢逊没关係! 其乃是参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被丁敏君用毒针暗算,中毒后又被华山派鲜于通补了一记“金蚕蛊毒”,最终毒发身亡,临死前想揭露鲜于通的恶行却被灭口。 崆峒五老之一的常敬之,被韦一笑的寒冰绵掌所伤,全身血液冻结而死。 灭绝师太则是万安寺营救事件中拒绝张无忌相救,自杀坠塔。 总之这三个人,和谢逊没关係的。 不过周芷若却哪里管这些,总之是全算在谢逊身上就是。 说白了,给大家找个台阶,好围攻张无忌。 眼下周芷若一番慷慨陈词,將谢逊之罪昭告天下,各派高手闻言,无不怒目而视,杀意沸腾。 何太冲第一个踏前一步,铁琴在手,冷声喝道:“周掌门所言极是!谢逊恶贯满盈,今日若不伏诛,我崑崙顏面何存?张教主,你若执意包庇,便是与天下正道为敌!” 他话音未落,崆峒派宗维侠已怒髮衝冠,厉声附和:“谢逊当年盗我崆峒《七伤拳谱》,害我派武学外泄,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他若不交出拳谱,休想活著离开!” 宗维侠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七伤拳劲蓄势待发,显然已忍耐多时。 武当宋远桥眉头紧锁,神色复杂。 他望著张无忌,心中踌躇:“无忌毕竟是我五师弟的骨血,师父待他如亲孙,若我等今日围攻他,日后如何向师父交代?” 他正欲开口调解,却见周芷若眸光一寒,冷声道:“宋大侠,莫非武当要因私废公,纵容魔教妖人?” 她此言一出,何太冲、宗维侠等人目光齐刷刷射向宋远桥,逼他表態。 宋远桥尚在犹豫,何太冲已按捺不住,厉喝一声:“多说无益,动手!” 剎那间—— 何太冲铁琴一震,琴中剑錚然出鞘,直刺张无忌! 宗维侠七伤拳劲爆发,拳风刚猛,直取面门! 周芷若白綾如电,九阴白骨爪暗藏杀机,袭向张无忌后心! 三人联手,攻势如狂风骤雨,张无忌瞬间陷入危局! 宋远桥见状,心中大急,可此时再想劝阻,已然不及。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张无忌被三大高手围攻,心中暗嘆:“无忌,你今日…怕是难逃此劫了!” 只是宋远桥这般想,宋青书可不这么想。 张无忌身上乾坤大挪移加上九阳神功,就算是三人围攻,怕是也拿不下这张无忌。 果然! 张无忌毫无所惧! “三位,得罪了!”张无忌话音未落,何太冲的快剑已刺到咽喉三寸之处。 剑尖突然诡异地拐弯,竟朝著宗维侠的铁掌撞去——正是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移接木”! “鐺!” 剑掌相击的火星还未消散,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已带著森然寒气抓向张无忌后心。 少年头也不回,九阳神功自然发动,后背肌肉如波浪般起伏,竟將爪劲尽数反弹。 “什么?”周芷若只觉五指剧痛,踉蹌后退时绣鞋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痕。 宗维侠突然暴喝,双掌泛起金属光泽。 七十二路破碑手化作漫天掌影,却见张无忌不闪不避,九阳真气在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 “轰!”拳掌相碰的瞬间,宗维侠的衣袖寸寸碎裂,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臂——那號称能开山裂石的铁掌,此刻竟被震得指骨错位! 何太冲的剑势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崑崙两仪剑法催动到极致。 张无忌眼中精光暴涨,左手使出武当绵掌黏住剑锋,右手食指凌空一点。 何太冲的宝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上的珍珠串线齐齐崩断——却是被九阳神功透过剑身传来的震劲所破! “著!” 张无忌旋身飞踢,足尖在三人兵器上蜻蜓点水般连点三下。 何太冲的宝剑脱手飞出,宗维侠的铁掌套炸成碎片,周芷若的指套更是直接熔成铁水。 三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撞断三根石柱才勉强止住身形。 17、可以完成的特级恶念! 周芷若如断线纸鳶般倒飞而出,素白的衣裙在风中翻飞,唇边一抹殷红格外刺目。 虽然没有刷新新的恶念,但宋青书在那么多人面前,人设还得维持住啊! 当即飞身上前,呼道:“周师妹!” 他左手揽住纤腰,右手急点她背后灵台、至阳二穴,纯正的武当九阳功渡入经脉。 两人旋转落地时,周芷若发间玉簪叮噹坠地,青丝散了他满臂。 丁敏君看不过眼,瞥了瞥嘴,却到底是没说话。 只是... 嘴上不说,这心里肯定是很不爽的。 【恶念一:为什么周芷若能拥有一切!丟下…丟下周芷若!就在所有人面前把周芷若丟下!】 【特级奖励:十年內力增长】 好傢伙! 丁敏君对於周芷若的嫉妒与恶念,真是达到了顶峰了! 终极目標…竟然只是要自己丟下周芷若就行了? 十年的內力增长! 其实宋青书也发现了,这內力增长也分纯净与否。 稍微直白一点解释,就是张三丰的十年內力,肯定是与宋青书的完全不同的。 而系统给增加的这些个內力,可说十分纯净。 也就是约等於张三丰的功力。 十年纯净內力,还很容易就能完成的! 虽然估计周芷若肯定是要受到一些心灵的伤害了,但又不是自己受伤害…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说就要放下周芷若时候,却忽然听得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从背后袭来! 宋青书心头一凛,本能地侧身闪避,却因怀中抱著人而动作迟缓。 一枚石子擦著他的鬢角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放下她!” 张无忌的怒喝如雷霆般炸响。 这张无忌…虽然不知道他对周芷若还是什么心思,但来的正好啊! 宋青书还未来得及回头,一道青色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 那人掌风凌厉,直取他怀中之人。 仓促之间,宋青书只来得及將周芷若往旁边一让,自己硬生生接了这一掌。 【恶念完成,奖励十年內攻功力!】 来的及时! “砰!” 双掌相接,宋青书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內力汹涌而来,震得他连退三步。 不过… 自濠州婚变开始,他已经积累了整整二十一的纯正內力,此刻也不是被张无忌一下打飞的时候了! 后退三步,稳住心气,宋青书大怒呼道:“张无忌,你伤了周师妹,眼下又不让我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对周师妹还藕断丝连,存有旧情,想要旧火重燃不成?” 此言一出,周芷若和赵敏,皆是神色大变! 至於张无忌,为何出手,还是因为他眼瞅著宋青书抱住周芷若时,当时脑子一热,才悍然出手。 是以眼下被宋青书出言质问,也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宋青书见状,又呼道:“至於谢逊,他杀了那么多武林人士,也不是你一人就能带走...” 话音未落,无法辩解的张无忌,索性也不解释了,此刻已欺身而上,九阳神功运转,双掌如排山倒海般压来。 宋青书沉著应战,武当绵掌迎上,却还是因內力不及,被震得连连后退。 眼见张无忌仗力欺人,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忽然变招,右手如电般拔出腰间龙泉剑,剑光如雪,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狂风快剑!”宋青书低喝一声,剑势骤然加快,如狂风骤雨般向张无忌笼罩而去。 张无忌微微一惊,没想到宋青书剑法精进如斯。 他身形连闪,以乾坤大挪移心法化解剑势,却仍被逼退数步。 一道剑光擦著他的衣袖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好快的剑!”张无忌心中暗惊。他记得上次与宋青书交手时,对方剑法虽精妙,却无这般迅疾凌厉之势。 短短数日,怎会有如此大进? 宋青书见张无忌退避,信心大增,剑势更加凌厉。 他体內真气流转,竟比平日快了三倍有余,每一剑刺出都带著尖锐的破空声。 “张无忌,你莫不是以为当真天下无敌?” 张无忌不敢怠慢,运起九阳神功护体,同时以太极拳的柔劲化解剑势。 然而宋青书的剑法实在太快,几次都险些突破他的防御。 最危险的一次,剑尖几乎触及他的眉心,若非他及时后仰,恐怕已经血溅当场。 “宋师兄,你这是什么剑法?”张无忌沉声问道,同时暗暗调息,准备反击。 宋青书冷笑不答,剑势却更加狠辣。 他体內真气奔腾如江河,却稳如老狗。 系统给的內力,完美融合,仿佛就是自己练出来的一样。 只是和有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相比,宋青书还是有些不敌之处。 就在宋青书一剑刺向张无忌心口之际,张无忌却右手如龙探出,以乾坤大挪移的手法扣住了宋青书的手腕。 “撒手!”张无忌一声轻喝,內力一吐。 宋青书只觉手腕如遭雷击,长剑几乎脱手。 危急关头,他猛咬舌尖,强提真气,左手成爪,直取张无忌双目。 凝血神爪! 这一招阴狠毒辣,完全不是武当派的路数。 张无忌被迫鬆手后退,眼中惊疑更甚:“九阴白骨爪?你也会了这门功夫?” 说著,面色一变,朝著周芷若看去道:“是芷若师妹教你的?” 这张无忌是认错了,还以为宋青书的凝血神爪,是九阴白骨爪! 这下宋青书还未说话呢,便见周芷若一步上前道:“便是我教的,又能如何?” “张无忌,你管我练什么功夫!”宋青书也立刻接话。 不接话不行啊! 他前头一急,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若是有人深究,还真不好解释! 幸好周芷若这么泄愤一言,还给自己打了个掩护,就赶紧顺著说下去就是。 周芷若暗自也用奇异的目光瞧了一眼宋青书,却没有揭穿,反而稍作调息就一步上前,与宋青书並肩而战。 “张无忌!” “有本事,你就来打我们两个!” 此话一出,直接叫张无忌顿时脸色大变。 眼睛一眯,倒也不知该不该上了… 这犹豫不决的样子…自然叫身边人也看在眼里… 18、天下之势 张无忌这个性,就是太过犹犹豫豫的! 该断不断,纠结的很。 宋青书觉得,这周芷若黑化的原因,其中张无忌的原因,肯定是不能说毫无关係的。 此刻… 张无忌优柔寡断的状態,又开始显现了。 当下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著对面的宋青书与周芷若,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而宋青书则冷笑一声。 他算豁出去了,反正… 在宋远桥面前,张无忌不可能杀自己! 有老爹兜底,宋青书手中龙泉剑微微抬起,寒光闪烁。 一副要拼个明白的架势。 张无忌见状,终於沉声缓和道:“宋师兄,今日之事与谢法王有关,你我私人恩怨,可否暂且搁下?” 宋青书是不打算让张无忌好过了。 要说之前只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眼下张无忌三番五次主动来招惹之后,可不是如此了。 嘴角一扬,讥讽道:“张教主倒是会挑时候讲大义,可你我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今日之事,乃是你与魔教勾结,与那韃子勾结,害我武当声誉受损,这笔帐岂能轻易揭过?” 明教是不是魔教,每个人心头或许是还有一桿秤。 但…元人是韃子这话,那是谁都觉得没毛病! 就宋青书想来,周芷若的话还是低级了些。 对付张无忌,关键就是他与元人勾结这事! 只要把这事確定了,张无忌从大义上,就永远落在下乘。 虽然这是个武侠融合的世界,但汉人还是被韃子全面压制。 这个世界的北方,现在有元、清、金三股主要势力。 南方汉人,则分成东西两部分。 西面部分,尚且在襄阳抵抗元人,另外一部分已经被元人打了下来,苦其久矣! 是以宋青书这话一出,便是宋远桥也脸色微变。 “你…” 张无忌一张嘴,却说不出辩驳的话语来。 二人剑拔弩张,四周群雄见状,纷纷屏息凝神,只待一场激战爆发。 就在此时,少林方丈空闻大师缓步上前,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 “两位施主,今日屠狮大会乃为化解谢逊之事,若因私怨爭斗,岂不违背武林同道齐聚少林的初衷?还请以大局为重。” 张无忌闻言,当即收敛锋芒,抱拳道:“大师所言极是,是在下失礼了。” 宋青书心里明白,这空闻此刻上前,那是有些偏心张无忌的。 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就他想来,少林寺干这些事,无非就几个目的。 一是確实要惩处叛徒。 谢逊早年因復仇滥杀无辜,虽事出有因,但確实犯下滔天罪行。 他拜入空见神僧门下后又叛出少林,少林需要给武林一个交代。 二是为了佛门戒律,谢逊手持屠龙刀大开杀戒,违背“不杀生”的佛门根本戒律。 作为武林正道领袖,少林必须彰显“惩恶扬善”的態度。 第三嘛… 或许是还要掌控屠龙刀的目的。 屠龙刀隱藏著“武林至尊”的秘密,少林以审判谢逊为由,实则是想將这把神兵纳入掌控,维持少林在武林中的话语权。 当然了…秘密早被不少人知道了。 第四就是少林借审判明教高层,既能打击明教威信,又能巩固自身正道领袖地位。 不过不管什么目的,和张无忌应该是没什么关係的。 这般仔细一想,宋青书明白,其实这少林也不是帮著张无忌,只是…纯粹不要破坏了这屠狮大会。 不过宋青书却知道,今天这屠狮大会,事情可还多著呢… 眼下宋青书虽心有不甘,但少林寺乃武林泰斗,空闻大师德高望重,他也不敢公然违逆,只得冷哼一声,缓缓收剑入鞘。 冷冷道:“好,今日便给少林一个面子。张无忌,咱们日后再算!” 张无忌微微点头,不再多言。群雄见状,却各有心思,大会得以继续。 方丈见状很满意,又欲说话之时,忽然听山道之上传来一声沙哑狂笑,笑声如夜梟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心头一震,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四道身影自山崖间纵跃而上,当先一人青袍铁杖,面容枯槁,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他身后三人紧隨而至,分別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南海鱷神、“穷凶极恶”云中鹤——四大恶人齐聚少室山! 段延庆铁杖一顿,地面竟裂开数道细纹,他阴惻惻笑道:“张教主,今日这般热闹,怎能少了我们四大恶人?” 话音未落,叶二娘看了一眼宋青书,见他没反应,便已飘身掠至张无忌左侧,手中短刀寒芒闪烁。 南海鱷神挥舞鱷嘴剪,狞笑道:“小子,听说你武功了得,老子偏要试试!” 云中鹤则轻功绝顶,身形如鬼魅般游走,封住张无忌退路。 群雄譁然,谁也没想到,四大恶人竟会在此刻现身,且分明是要趁火打劫,围攻张无忌! 少林眾僧面色骤变,空智大师沉声道:“段先生,此乃少林清净之地,不容邪魔外道放肆!” 段延庆却冷笑一声:“禿驴少管閒事!今日你们少林开这屠狮大会,说谁人都能来,怎么?莫不是要反悔?” 张无忌环顾四周,周芷若等人虎视眈眈,四大恶人又横插一脚,形势凶险至极。 然而他非但不惧,反而朗声一笑:“好!既然诸位都想对付我,那就比比就是!” 话音未落,九阳神功已催至巔峰,乾坤大挪移蓄势待发! “张教主,我知道你厉害,不过老夫今日倒要领教你的高招!” 他沙哑的声音刚落,铁杖猛地一抖,竟化作一道乌光直刺张无忌咽喉! 这一杖来势极快,杖尖未至,凌厉的劲风已逼得张无忌衣袂猎猎作响。 张无忌眼神一凝,九阳神功自然流转,正欲侧身避过,同时运转乾坤大挪移反制。然而,就在他身形微动的剎那,段延庆杖势陡然一变! 竟是虚招! 那看似雷霆万钧的一杖倏然收回,段延庆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竟借著张无忌应对的间隙,直扑向一旁的赵敏! 19、赵敏被抓走啦! 段延庆陡然出手,他左手成爪,五指如鉤,瞬间扣向赵敏肩井穴。 赵敏虽机敏过人,但武功终究不及绝顶高手,加之段延庆这一下变招太过突然。 她只来得及侧身半步,便被段延庆一把扣住脉门,动弹不得! “段延庆!你…!” 张无忌脸色骤变,急忙收势,却已迟了一步。 段延庆冷笑一声,铁杖横在赵敏颈前,阴森道:“张教主,你若再动一步,这位绍敏郡主可就要香消玉殞了。” 赵敏虽受制於人,却仍昂首冷笑:“段先生倒是好算计,不敢正面交锋,却来欺负一个女子?” 段延庆不为所动,目光扫向四周群雄,沙哑道:“今日老夫只要屠龙刀,张教主若肯交出来,我便放人。否则…” 他铁杖微微用力,赵敏雪白的脖颈上顿时现出一道红痕。 张无忌双拳紧握,眼中怒火与焦虑交织,却不敢轻举妄动。 场中气氛瞬间凝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电光火石间的惊变之上! … 看到赵敏被段延庆拿住了,再听段延庆直接叫唤著要屠龙刀,宋青书大概能猜到他是来干嘛来的了。 只是按理来说,拿一个小女子当人质,肯定是要被声討的… 加上四大恶人妥妥也是反派,没道理就放任他。 不过宋青书没有半点救人的意思。 其一是赵敏虽然也能算是恶女,但就算好感度拉上去,那刷新出来的恶念,自己多半也满足不了。 想想也是,这赵敏一心对著张无忌,就算有恶念,定然也是对付自己的。 其二… 【恶念一:好!快给我杀死这赵敏!】 【特级奖励:降龙十八掌(大圆满)】 听听! 就说周芷若存在始终杀死赵敏恶念,宋青书肯定是摆不平赵敏和周芷若之间的。 他又不像是张无忌这个捨不得那个也放弃不了,於是只是冷眼旁观。 宋青书不动,周芷若就更加不会动,心里恨不得段延庆直接动手,搞不好还想帮帮那四大恶人的。 至於何太冲等人,那段延庆凶名在外,也不愿意招惹。 一时之间,无人能动,还真被段延庆得手了一般。 场面...一时是有些尷尬住了。 只是要说眼下谁不能忍受这般场面,那自然是...少林寺的了。 ... “段延庆!”空智大师怒目而视,袈裟无风自动,“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挟持人质,肆意妄为!” 这空智大师,乃是是少林寺方丈空闻大师的师弟,武功高强,德高望重。 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多种功夫,尤其擅长般若掌、龙爪手等刚猛武学。 段延庆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少林高僧,也要插手江湖恩怨?” 他铁杖一顿,地面青砖顿时裂开数道缝隙:“今日我只要屠龙刀,谁敢拦我,我便先断了这郡主的脖子!” 张无忌双拳紧握,九阳神功在体內奔腾,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段延庆!你放了她,我与你单打独斗!” 赵敏虽被制住,却仍冷笑:“段先生,你拿我威胁他,可未必有用。” 她虽语气轻鬆,但脖颈上的手指却已微微收紧,让她呼吸一滯。 段延庆不为所动,目光阴鷙:“张教主,我给你七日时间,拿屠龙刀来西夏换人。否则...” 他手指微微用力,赵敏脸色顿时涨红,冷声道:“你就等著替她收尸吧!” 西夏? 宋青书回忆了一下,在《天龙八部》之中,西夏曾以重金和权势招揽中原武林高手。 四大恶人作为战力,自然在招揽范围內。 段延庆作为四大恶人之首,与西夏有过短暂合作,但並非正式效忠。 不过在这个武综世界,好像西夏的处境那是更加困难。 北方清、元、金,一个比一个猛,西夏根本挡不住。 如此看来,是西夏看上了屠龙刀? 宋青书心里一阵盘算,而段延庆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暴退,铁杖一点,人已如鬼魅般向后飘去。 四大恶人紧隨其后,叶二娘娇笑一声,袖中暗器如雨点般洒向追来的少林僧人。 其中一个... 却正好落在了宋青书的面前。 宋青书不动声色,悄悄捡起,揣入怀中。 ... “休走!”空性大师见状怒喝一声,金刚掌力轰出,却被云中鹤轻功避开。 岳老三回头狞笑:“禿驴,再追就杀光你们少林弟子!” 当然了,少林寺肯定是不虚这岳老三的。 张无忌正要追击,却见段延庆已挟持赵敏跃出数十丈外,声音远远传来:“记住,拿屠龙来西夏换人!” 张无忌不敢去追。 只怕追深了,把赵敏给害了。 望著段延庆消失的方向,张无忌眼中寒芒闪烁。 他转身对空智大师抱拳:“大师,此事因我而起,我必须救回赵敏。” “可否求借屠龙刀一用?” 空智嘆息一声:“张教主,段延庆狡诈狠毒,你此去凶险万分。” 张无忌握紧拳头,沉声道:“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空闻上前道:“哦弥陀佛…张教主,咱们还是那规矩,要谢逊或是要要屠龙刀,那还是要破了本寺的金刚伏魔圈。” 张无忌闻言再不多言,直接上前。 先前几番大战之下,他一袭长衫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他面前,少林三大神僧——渡厄、渡劫、渡难呈三角之势而立,手中铁索如三条黑龙盘旋,构成那闻名江湖的“金刚伏魔圈”。 “张教主,回头是岸。”渡厄声音低沉如钟鸣,“谢逊罪孽深重,需在佛前懺悔三十年,方能消弭杀孽。” “至於屠龙刀,自然也不能交给教主,免又起风浪。” 看来…虽然少林主动组织了屠狮大会,但其实也压根没打算交出谢逊。 张无忌深吸一口气,九阳神功在体內流转不息:“三位大师,义父当年滥杀无辜確有不对,但这些年他在冰火岛已受尽煎熬。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离开。” 渡劫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话音未落,三条铁索已如毒蛇吐信,从三个刁钻角度袭来。 20、宋青书的佛性 张无忌身形急转,乾坤大挪移心法自然运转,將袭来的劲力卸去七分。 但剩余三分仍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金刚伏魔圈果然名不虚传,三僧內力互补,招式相生,竟似一人有三头六臂。 三十招过去,张无忌额头已见汗珠。 他心知久战不利,突然长啸一声,九阳神功全力爆发,双掌赤红如烙铁。 “小心!”渡难大喝,三僧铁索交叉成网,內力匯聚一处。 四股巨力相撞,轰然巨响中,地面青砖尽数碎裂,尘土飞扬。 张无忌喉头一甜,强压下一口鲜血。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捕捉到三僧配合中稍纵即逝的破绽! 渡劫因年迈,回气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张无忌身形如鬼魅,从铁索缝隙中穿过,一指“点向渡劫肩井穴。 渡厄、渡难救援不及,只听渡劫闷哼一声,手中铁索噹啷落地。 金刚伏魔圈,破了! “得罪了!”张无忌抱拳一礼,不等三僧反应,已施展轻功向达摩洞方向掠去。 宋青书反应也快,连忙拉著周芷若道:“快,咱们也跟著进去。” 周芷若看少林寺之人没有反应,当下也连忙跟上。 何太冲等人对视一眼,也一同跟上。 达摩洞內阴冷潮湿,宋青书顺著幽暗甬道疾行,很快看到了前方的张无忌。 不过… 张无忌的进展似乎不是很顺利。 … “无忌,你走吧,这少林…我不会离开的。” “在少林这些日子,我心思终於安定了下来,而我这双染血的手,早就不配再握任何东西了。” “屠龙刀…你拿去…却不要再多杀戮了。” 张无忌跪在洞里,声音在喉头哽住。 “义父…在这里,如何受的住?” 谢逊却笑了,空荡荡的眼窝对著大雄宝殿的方向:“你听,这钟声多清净。” 得! 眼瞅著...这谢逊还真有一副遁入空门的架势。 也罢,这谢逊造了这么多孽,入空门就入空门便是... 正这般想著,却听... 【恶念一:张无忌那义父要当和尚了?若是能当真如此,岂不是受了少林寺的庇护?不成,这张无忌的一切,都別想好过,谢逊也是如此!绝对,不能让他加入少林!】 【高级奖励:凌波微步(小圆满)】 嘶… 凌波微步! 好东西! 眼下宋青书,很缺一个好的轻功。 於是…宋青书没有半点犹豫,决定试一试,让谢逊离开少林。 … “呵,好一个遁入空门!” 却说谢逊正与张无忌“父子情深”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后头处传来。 眾人一看,只见宋青书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嘴角噙著一抹讥誚的笑意。 “青书!”宋远桥皱眉低喝,“此事休要掺和!” 宋青书却不理会父亲的呵斥,缓步走上前。 他的目光如刀,直刺谢逊的背影:“谢前辈,你这一手金蝉脱壳,玩得真是妙啊。” 谢逊身形微僵,缓缓转身。那双曾经令人胆寒的盲眼如今只剩下两个凹陷的窟窿:“宋少侠此言何意?” 这谢逊眼睛不行之后,耳朵好的很。 一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 “何意?”宋青书冷笑一声,绕著谢逊踱步,“你杀了那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如今剃个光头,念几句佛號,就想一笔勾销?” 空闻大师不知什么时候上前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宋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宋青书突然提高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大师,佛门讲因果报应,讲业障轮迴,他谢逊若真有心懺悔,为何不以死谢罪?为何不去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坟前,一个个叩头认罪?” 殿內一片寂静。 周芷若站在一旁,她望著宋青书挺拔的背影,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总觉得... 宋青书每次都能满足自己的思量,就和自己...心有灵犀一般! 如此想著,周芷若的眼睛,就有些离不开宋青书了。 至於那张无忌嘛... 根本不带看的! 谢逊沉默片刻,低声道:“確实罪孽深重...” “罪孽深重?”宋青书嗤笑,“好轻巧的四个字!” “谢前辈,可还记得当年为夺屠龙刀,以狮子吼震疯数十名参加扬刀大会的武林人士,导致他们终生痴傻!” “这些人,就值你一句罪孽深重?” 谢逊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宋青书步步紧逼:“《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前辈,如今看似懺悔,实则心有掛碍,掛碍的是自己的安危,是武林中人的追杀。这不是修行,是逃避!” 空闻大师面露惊色:“宋施主竟对佛法有如此见解...” 宋青书不卑不亢地转向空闻:“大师,《维摩詰经》中维摩詰居士斥责那些形式上的修行者,说…心净则国土净。” “谢前辈若真能心净,何须躲入佛门?何不直面自己造下的业障?” 谢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空洞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朝著宋青书声音的方向。 宋远桥震惊地望著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周芷若眼中更是异彩连连,她从未想过宋青书竟有如此深厚的佛学造诣。 最关键的是… 他正在阻止谢逊加入少林! 真是…每次所为,皆合自己心意啊! “或许…他才是自己真正契合的伴侣?” 周芷若疯狂自我暗示… 宋青书却不知周芷若所想,只接著道:“《地藏经》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宋青书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著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谢前辈,你若真有悔意,就该学地藏菩萨,甘愿入地狱受苦,而不是躲在佛门清净地,求个心安理得。” 谢逊踉蹌后退一步,脸上的肌肉抽搐著:“我...我...” “说不出话了?”宋青书冷笑,“因为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眼下所谓的懺悔,不过是给自己找一块遮羞布罢了!” 空闻大师长嘆一声:“阿弥陀佛,宋施主此言...发人深省。” 宋青书趁热打铁:“佛门不是避难所,修行不是遮羞布。谢前辈若真有佛心,就该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懺悔!” 21、虎头蛇尾 醍醐灌耳! 宋青书一番话如同利刃,直接在谢逊心头剜割。 一时之间,表情几番变幻,旋即一脸沉重。 这叫张无忌看的真切。 不由关切呼唤:“义父。” 谢逊闻言回神,嘆息一句道:“无忌,这宋少侠,说的有理。” “如今你破了金刚伏魔圈,这屠龙刀,自然也会交给你。” 张无忌走到谢逊面前,边上就是那把宝刀屠龙,只是眼下屠龙刀在洞中,泛著暗红色的光芒,宛如凝固的鲜血。 上前拿起屠龙刀,自然引得一群武林人眼红一片。 只是碍於少林寺早定下的规矩,此刻也无人敢动手。 至於心头怎么想的,自然也是各有各的心思了。 张无忌拿上了屠龙刀,不由又劝谢逊道:“义父,你別太自责。当年你是被仇恨蒙蔽...” “不,无忌。”谢逊抬起手打断了他,“宋青书说得对,我躲在少林寺,不过是懦夫行径,真正的懺悔,应该去面对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 说这些话时候,谢逊仿佛重新恢復了记忆一般。 龙门鏢局满门的惨叫,王盘山岛上被狮吼功震疯的武林人士,还有那些无辜的商旅、路人... 他们死前,疯狂前的面孔,重新出现在了谢逊的记忆之中,格外清晰。 而宋青书一听这话,也不再逼迫了。 眼瞅著谢逊快要自己想明白了,他可不想言多必失。 谢逊又对空闻道:“大师,弟子决定离开少林。” 空闻方丈的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却问:“可是当真要去赎罪?” “宋青书点醒了我。”谢逊抬起头,眼中竟有一丝释然,“躲在佛门清净地,只会让我继续自欺欺人。真正的懺悔,应该直面过去的罪孽。” 宋青书闻言暗道:“谢逊真要是去直面罪孽,基本討不得半点好的…” 所谓血战血偿,你谢逊不死…怎么平息仇怨! 不过这事也不归宋青书来管的了,他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反正… 凌波微步也拿到了,剩下他也不管了。 空闻方丈沉默良久,最终轻嘆一声:“既然施主心意已决,老衲也不便挽留,只是江湖险恶,要多加小心。” 谢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多谢大师教诲。” 如此一拜,又转向宋青书道:“宋少侠,不知可有空閒,与我一同去一一拜访赎罪?” “怪了,这谢逊怎么还盯著我来了?” 宋青书心里暗道一句,却自然不会答应。 只笑了笑道:“前辈邀请在下见证赎罪之旅,本是可去,只是…晚辈还有些要事在身,实在不好作陪。” 眼下宋青书首要任务,就是多多刷恶念,多多搞事情,多多拿奖励。 至於谢逊…要不是看在周芷若的份上,他压根不会掺和这屠狮大会。 谢逊闻言,也不好强求,再不吭声。 而眼下金刚伏魔圈被破了,谢逊自己也说了会一一上门来,何太冲等人便是想抢刀杀人,眼下却也不合时宜了。 只能想著谢逊走出少林寺之后,再想办法。 不过… 这些人倒是也没忘记谁让谢逊走出的少林,便转头与宋青书夸讚道:“宋少侠颇通佛理,这番也是受教了。” 宋青书本来是不明白谢逊为何突然叫自己跟著他一起,见证他赎罪之旅的。 被何太冲等人一拜,却忽然明白过来了。 谢逊这番出少林,正是自己“劝说”出来的,他若是拉上自己,那自己咋也得护送他安全才是。 总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劝说出寺的人,直接被人砍死吧! 这帮老狐狸…真也是不会无的放矢。 … 屠狮大会,总体来说,算是虎头蛇尾了。 眾人见也没什么可掺和的了,也纷纷离开。 至於离开有没有走远,倒是不可叫外人知道了。 宋青书一看这也搞的差不多了,当即也准备开溜了,没想还没走出去呢,就被宋远桥看的真切,一把拉住。 “青书,此次下山歷练已近三月,该回山了。”宋远桥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师祖近日出关,正欲考校你们这一辈弟子的功夫进境。” 宋青书能回去吗? 那肯定是不能回去的! 当下抱剑行礼,额目光坚定地迎著父亲视线:“父亲,孩儿想再留山下些时日。” “胡闹!”宋远桥眉头一皱,袖中手指微微收紧,“你在山下到底要作何,你师祖出关...” 话未说完,宋青书突然拔剑出鞘。 只见寒光一闪,三丈外石头竟被剑气一分为二,碎成了两半! 宋远桥瞳孔微缩。 这一手的剑术返璞归真,快而犀利,便是自己也使不得如此举重若轻。 更令他心惊的是,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受到儿子体內真气流转如长江大河,差不多要涨了二十年的功力,哪还是三个月前那个內力平平的年轻人? “父亲请看。”宋青书收剑入鞘,语气恭敬却不失自信,“孩儿在山下偶得机缘,对剑法、內功另有感悟。若回山上,反倒...” 他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但宋远桥何等人物,立时明白言下之意。 儿子在山下,定然是有奇遇。 然见宋青书说的支支吾吾,只怕是不好明说。 这也不奇怪,江湖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倒不是说宋青书做了什么坏事了。 “你可是遇见了什么人?”宋远桥试探道。 宋青书苦笑道:“遇到了不少人,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濠州之事,自濠州之后,孩儿心境大变,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这事情主要也是藏不住,於是宋青书索性就说个明白的了。 只是宋远桥听了这话...马上就脸色有些古怪的了。 总觉得...自己儿子是道心破碎,这才如此。 难不成是因祸得福? 哎... 终究也是武功精进了不少。 宋远桥心知儿子定然还有所隱瞒,但武林中人最重机缘,便是父子也不便深问。 最关键的是...儿子心境没改变,就好... 他轻抚长须,想了想道:“也罢也罢,只是你到底要去哪里,可要说个明白,更要说好回来的时辰,不然如何向你师祖交待?” 22、少林的秘密 面对老爹询问,宋青书倒是也没什么可隱瞒的,当即应道:“不瞒父亲,我想去西夏走一遭。” 西夏? 宋远桥一听,自然认为宋青书是为了张无忌了。 要不然,他去西夏干什么。 有心想劝说两句,但看看自家儿子也成长了,终於还是没多开口。 只是道:“西夏遥远,你一路小心。” 边上周芷若听得父子二人对话,却知宋青书要去西夏,倒是也想跟去。 只是西夏不比少林,如今周芷若身为峨眉掌门,確实也脱不开身。 至於宋青书为何要去西夏,她也可以理解的。 无非是还痛恨张无忌而已。 周芷若自己也倒是想去,只是实在寻不得藉口… 这么一想,她也不想宋青书去了,却道:“师兄…要不然,你还是跟著我回峨眉吧!” “至於那张无忌…也莫要管他了…” 【恶念一:想要跟隨师兄一起走,不管峨眉內的事情了。】 【初级奖励:一年內力增长】 【恶念二:想叫师兄再和自己回峨眉,至於那张无忌,自己好像也不在乎了…】 【初级奖励:五虎断门刀(小成)】 嗯… 这任务倒是信手捏来,只是奖励实在一般。 再说… 宋青书这回要去西夏,不是为了张无忌,是自有打算。 这么一个武侠世界,自己还有系统傍身,武学可说突飞猛进,要没有一番作为,可也太亏待自己了。 他心里有些打算,只是到底如何,还得去了西夏再说。 至於这初级奖励嘛…就忍痛割爱罢了。 当即便与周芷若道:“师妹,此一去,我自有思量。” 想了想,从怀里变戏法一般的,摸出一个“飞鸽”,递给周芷若,接著道:“此乃我偶得的信鸽,你留在身边,若要寻我,以此飞鸽传书就是。” 周芷若看著宋青书这手法,倒是也没看出来宋青书是从哪里藏著的这飞鸽。 然眼下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周芷若接过宋青书递来的飞鸽,指尖在雪白的羽毛上轻轻一触,便似被什么牵住了心神。 她低垂著眼帘,唇角不自觉浮起一丝温软的笑意,左手托著鸽子圆润的身子,右手顺著它颈后的绒毛慢慢梳理。 那鸽子竟也乖觉,偏头蹭了蹭她的拇指,发出咕咕的轻响。 “师姐,让我...”边上的静玄刚要伸手,却见她微微侧身避开,腕间水袖如流云般拂过,將鸽子护在臂弯里。 “不必。”声音仍是往常的清冷,可指尖却描摹著鸽子翅膀的轮廓,从羽根到羽梢,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数著什么珍宝。 这爱惜的样子,叫宋青书看得不由也有些怔了。 她忽然抬眼,眼底未及敛去的温柔如春水初融。 周芷若底子自然是不差的,就算是黑化之后带著几分阴冷,也挡不住她那貌美。 眼下冷中带春情,更是叫宋青书有些抵挡不住了... 只是眼下还不是投在温柔乡的时候,周芷若虽然是金砖,但一直留在峨眉,哪里刷的出那么多恶念来。 这事宋青书还是清楚的。 连忙稳了稳心思,却与周芷若道:“如此...师妹咱们也就此別过,待我从西夏回来,定然回来找你去。” 周芷若虽然心里捨不得宋青书,但依著她那个性,哪里会说出口。 只是闷闷点头。 倒是...边上的丁敏君,眼睛一转,不知想了什么... … 事情说定,宋青书便是准备往西夏而去,顺便看看叶二娘给自己留下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 先前一阵混乱,实在也是没什么机会看看留下的什么消息。 “宋施主,今日事情,老衲还有事请教。” 宋青书正想著走出达摩洞,却被空闻方丈截住。 对於这少林,宋青书倒是也有不少问题要问,再说空闻大师如此客气,宋青书也不敢托大,便应道:“晚辈不敢,方丈便说就是。” 空闻方丈却似乎不想在眾人面前说话,只是引著宋青书道:“请施主移步,到禪房再说。” 宋青书微微点头,便隨著空闻到了禪房之中。 才是坐定,便听空闻方丈问道:“施主今日所言,颇有佛性,故而请施主来此,再多请教一二。” 宋青书却知道,这空闻方丈决然不是为了这事。 不过他也不心急,只谦虚道:“方丈客气,在下这些言语,不过是空谈罢了,自然比不过方丈。” 说罢,却听空闻嘆息一声道:“施主不消客气,便说施主说的那些话,眼下本寺之中,能有施主这禪理佛性,也是不多了。” 嗯? 这倒是奇怪了,这世界的少林应该也能说是武林泰山了,咋从空闻的话语中意思来看...好像已经落魄了一般? 不过宋青书却是也没完全弄清楚这世界的构架,便说少林到底咋融合的,便不是很清楚。 於是问:“方丈...听闻少林二十余年前,发生了一桩大事,本来此事晚辈不该问的,只是...近日听闻一个传闻,说是二十年前,少林方丈出了大事,此事可是真的?” 这... 空闻倒是没想到,宋青书胆子这么大,直接就问起少林中辛秘。 宋青书当然不管这些,他关键是要问清楚,这叶二娘的孩子,虚竹在哪里! 看空闻一时不言语,宋青书自然知道什么一个情况了,却笑道:“方丈莫要误会,我问此事,只是想问一人,名叫虚竹,不知可在寺中。” 空闻一听,似乎却也不知虚竹的真实身份,只道:“若是问虚字辈弟子,其早在十五年前,隨上代方丈去了北方,要立北方少林寺。” “这一代弟子走了之后,后来本寺招的便是惠字辈弟子了。” 原来如此! 虚竹跟著玄字辈,去北方另立山头了! 说不定,就是当年方丈和叶二娘的丑闻,才让少林给分裂了。 难怪这空闻说话之间有种破落的感觉,毕竟少林不是发展壮大,扩张到了北方,而是分裂到了北方。 想想也是,这世界的北方那是元、清、金的地方,少林过去的人嘛...估计也是不好过的。 23、带著师姐走江湖 “宋少侠要去西夏,想必也要路过北方,可否去北少林瞧瞧?” 终於,空闻方丈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来了。 只是要去北少林瞧瞧,完全可以叫自己的弟子去,何必还特意关照自己? 宋青书心头疑惑,便问:“此事...不可叫寺內弟子而去?” 空闻嘆息道:“二十年前,前任方丈带人离开之后,南北少林,就鲜有往来。” “少侠,眼下北少林在北地,我寺中弟子,更也实在不方便前往,是以还想叫少侠顺路而去,瞧上一瞧。” 懂了。 分裂之后,空闻得受方丈之位,心里只怕也是不安定的。 一方面,担忧北少林的情况,另外一方面,又怕北少林回来,这方丈之位,又要拱手让人。 更不能叫自家寺中弟子前去,怕南北两寺联繫上。 至於为何叫自己,一来自己武当弟子,正道名门,託付事情,最为合適。 二来武当本来和少林就有些渊源,这般做法,倒也是不算叫外人掺和。 而既然虚竹在北少林,那这北少林倒是也要去一去。 既然答应了叶二娘,要帮她找回儿子,那还是要確认一下这个消息的。 当即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去瞧瞧就是。” 空闻方丈得了宋青书应承,面露几分喜色,却道:“宋少侠年纪轻轻,便是如此武功,想来办此事,是万无一失。” 二人客套几句,也就作罢。 那空闻倒是也没说要给什么作为报酬之类的,能叫少林欠一个人情,也是不错了。 ... 再从禪房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宋青书可以说是最后一个下了少林寺山门的人。 山风掠过少室山麓,捲起几片枯叶盘旋在宋青书脚边。 他站在山道拐角处的古松下,从怀中取出叶二娘临別时塞给他的纸条,指尖刚触及那粗糙的纸面,忽然耳廓微动。 “宋师弟好生悠閒,竟在此处赏景。” 这声音尖细中带著刻意偽装的柔媚,宋青书手腕一翻,纸条已隱入袖中。 转身一看,正是丁敏君。 宋青书以为峨眉人还没走,不由向著丁敏君身后看了看,只是这模样叫丁敏君顿时有些不乐。 却道:“別看了!就我一个人!” 宋青书大概猜测了些,苦笑:“丁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敏君歪著头打量宋青书,朱唇勾起:“你看不出来吗,师姐见宋师弟独行,特来作伴。” 【恶念一:和宋青书同行,趁著周芷若不在,要把宋青书给勾引走!而第一步,就是要让宋青书答应,自己跟在他边上。】 【中级奖励:腐骨蒺藜(三十枚)】 【铁蒺藜通体精铁打造,形如荆棘,四角尖锐,无论怎样投掷落地,必有一尖刺朝上,令人防不胜防。其大小约如核桃,便於藏於袖中或指间暗扣,亦可撒布於地,阻敌追击。】 【江湖歹毒之人常在铁蒺藜上淬毒,此腐骨蒺藜可叫中者伤口溃烂,无解药则筋骨俱废。】 暗器! 宋青书虽然不会用暗器,但系统的存在,能让宋青书隨时出手! 好东西! 不过宋青书却没著急答应,只是故作惊讶:“师姐不回峨眉?” 丁敏君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轻哼道:“回去做什么?继续看周师妹那张冰雕玉琢的脸?” 她忽然凑近,身上脂粉香扑面而来:“宋师弟不也觉得,她那副清高模样甚是无趣么?” 宋青书表示丁敏君这就不懂了。 就是要周芷若那清高的脸上出现各种表情的时候,那才是最有趣的时候。 “师姐慎言。”他后退半步,“周师妹毕竟是...” “是什么?”丁敏君突然拔高音调,“是你的心头肉?是峨眉的掌门?” 她袖中手指攥得发白,恼怒道:“她不过是个渔家女,凭什么!” 【恶念二:想要抢夺周芷若的掌门之位!】 【特级奖励: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大圆满)】 这丁敏君,真是一提到周芷若,满脑子就“抢”。 抢男人,抢掌门! 宋青书並不觉得自己救下了丁敏君之后,这丁师姐就会对自己心动,对自己如此曖昧样子,想来...还是为了噁心周芷若的。 眼看这丁师姐不禁激,宋青书也不多说,只道:“既然师姐不愿回峨眉,那便是与我同行吧。” “当真?”丁敏君一脸喜庆,那双惯常含讽的凤眼此刻顿时弯成了月牙。 不待回答,她已拂袖而来。 宋青书只觉腕间一紧,低头见那涂著蔻丹的纤指正扣在自己脉门上。 丁敏君似乎也惊觉失態,却未鬆手,反而就著这个姿势將脸凑近三分。 她身上沉水香混著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鬢边碎发搔得他颈侧发痒。 【恶念完成,奖励腐骨蒺藜(三十枚)!】 嗯... 宋青书发现,这带著丁敏君也不错! 时不时...还能继续刷点恶念出来。 这般想著,宋青书倒是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曖昧 丁敏君忽的轻笑出声,指尖顺著他的手腕滑进掌心。 “宋师弟的手,怎比我们峨眉女弟子还凉?”她拇指曖昧地摩挲过他虎口的剑茧,忽又压低嗓音:“此去西夏,听说...那西夏也有不少貌美的女子。” 嘶... 这丁敏君为了勾引自己,真也是豁出去了。 “师姐...”宋青书正想抽手,怀中却突然撞进温软身躯。 丁敏君竟借著方才力道佯装跌倒,云鬢上金步摇的流苏缠住了他的玉佩絛子。 两人呼吸交错间,她吐气如兰:“这一路风沙大,师弟可要...好好护著我。” 宋青书鬼使神差地收紧了扶在她腰际的手,看著怀中女子得逞般的媚眼如丝,忽然觉得这趟西夏之行,或许比想像中更有趣些。 丁敏君感受了宋青书作怪的手,忽然却意识到,自己这师弟,可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啊! 只是... 这倒是契合自己的想法了。 丁敏君浅浅一笑,却道:“你前头要看什么?好像有人给你留了个信件可是?” 宋青书这才终於回了神,打开了叶二娘的信件。 24、西夏一品堂 叶二娘的信息很直接。 “四大恶人已与西夏一品堂结盟,西夏许我们重利,所求不过一事,屠龙刀的下落。” “至於用屠龙刀作何,猜测不过是为一统武林,以助西夏一国。” “段延庆所求不同,他要的是大理皇位。西夏应他,若助其夺得屠龙刀,便派高手助他血洗天龙寺,逼段正淳退位。此事若成,江湖必乱。” 原来如此! 西夏要屠龙刀,却不方便亲自来出手,於是找了四大恶人来合作。 至於回报,就是帮助段延庆对付大理皇室。 丁敏君在边上看的...也是有些心惊。 她是知道叶二娘似乎有求於宋青书,但...从这信件上来看,完全已经是唯命是从的架势了! 一双凤眼,忍不住是一直朝著宋青书看去。 若说以前只是觉得宋青书相貌不错,也救过自己,武学近日也提高了不少的话... 今日丁敏君却发现了,这师弟只怕野心也是大的很啊! 倒是... 更有兴趣了。 看宋青书一脸严肃,却笑了笑道:“走吧...咱们去西夏!” ... 宋青书答应了去北少林,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先后顺序,还得先西夏,后少林。 要不然... 只怕西夏的事情要错过了。 於是带著丁敏君,一路紧赶慢赶,往西夏兴庆府而去。 一路倒是没出什么意外。 ... 兴庆府前,宋青书和丁敏君並肩站著,看著全然不同於中原的景色。 夕阳西沉,將贺兰山麓染成一片赤金。 巍峨的兴庆府城墙如铁铸般矗立在黄河之畔,城头旌旗猎猎,黑底白字的西夏文大旗在风中翻卷,宛如盘踞的苍狼。 城门以青铜铸就,上嵌狰狞兽首,两侧立著披甲执矛的西夏铁鷂子,头盔下的目光如刀锋般冷冽。 丁敏君勒住马韁,双眸亮得惊人。 她从未见过这般壮阔的异域风光,一时竟忘了平日的刻薄骄矜,猛地转头看向宋青书,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宋师弟!你看!”她伸手指向远方,袖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西夏王城,可比中原那些灰扑扑的城池气派多了!” 她不等宋青书回应,便已翻身下马,靴尖轻点沙地,竟似少女般轻盈地转了个圈,鹅黄色的裙摆如瓣绽开。 她仰头望著城门上雕刻的繁复纹饰,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时候的丁敏君,倒是也没显得那么刻薄了。 “听说西夏的集市里,有西域的琉璃、波斯的香料,还有大食国的奇珍异宝…” 她侧首看向宋青书,难得露出几分娇俏之態:“宋师弟,待会儿陪我去逛逛,如何?” 宋青书却摇头:“正事要紧,咱们先找张无忌和屠龙刀再说。” 丁敏君也知此番来的目的,见宋青书態度坚决,倒是也不强求了。 二人寻了一处客栈,打算先歇歇脚,再找四大恶人和张无忌的踪跡。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栈,扑面而来的热气夹杂著酒香与汗臭。 客栈大堂里坐著七八桌客人,大多是商旅打扮,也有几个腰间佩刀的江湖人士。 宋青书选了角落里一张相对乾净的桌子坐下,丁敏君则皱著眉头用袖子拂了拂凳子才勉强落座 虽然也欣赏这西夏的风景,但这会儿又嫌弃不乾净了。 女人嘛…总归是这般纠结的。 “两间上房,再上些热菜热酒。” 入座,宋青书对跟过来的店小二吩咐道,同时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客官稍等,马上给您安排!” 丁敏君摘下斗篷,露出里面淡青色的劲装,腰间悬著一柄细长的宝剑。 她环顾四周,目光中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西夏虽然风景秀美,却也果然荒凉,连个像样的人物都没有。” 丁敏君这张嘴,那確实是厉害,便是出门在外,也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不过宋青书倒是习惯了丁敏君的嘴了。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淡淡道:“出门在外,谨慎为上。” 丁敏君倒也听话,撇了撇嘴,没说其他。 只是她不说,这客栈里头人多嘴杂,自然有的是信息。 正当两人沉默之际,邻桌几个江湖人士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听说了吗?一品堂最近来了个新高手,据说武功深不可测!” “我也听说了,好像叫什么李延宗?连一品堂的赫连堂主都对他礼遇有加。” “据说此人来歷神秘,出手狠辣,前几日单枪匹马挑了河西五鬼,五鬼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宋青书的耳朵微微一动,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 河西五鬼什么人物宋青书不是很清楚,但李延宗他可清楚。 这正是慕容復混入西夏之后的化名。 “看来慕容復这世界里也没放弃復国…” 正这般想著,边上丁敏君却嗤笑一声,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什么李延宗,听都没听过!江湖上这种沽名钓誉之徒还少吗?” 邻桌的谈话戛然而止,几个江湖人转头看向丁敏君,目光中既有惊讶也有不满。 其中一名虬髯大汉站起身,抱拳道:“这位姑娘,不知师承何处?李某虽见识浅薄,但李延宗的名號在西夏一带確实响亮。 丁敏君傲然抬头:“峨眉派丁敏君。” 她故意顿了顿,“这位是武当宋青书,至於什么李延宗,在我师弟面前,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宋青书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 丁敏君这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连忙放下杯子,低声道:“丁师妹,慎言。” 那虬髯大汉听到“武当”三字,脸色一变,目光转向宋青书:“原来是武当宋少侠!失敬失敬。”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那李延宗確实非同小可,据说他...” “据说他什么?”丁敏君打断道,“难道还能比我宋师弟的剑法更厉害不成?” 【恶念一:给宋青书找点麻烦,让他这一路对自己冷淡!】 【中级奖励:二年內力增长!】 一看恶念,宋青书顿时心里明白,这丁敏君分明是在故意挑事。 他起身抱拳:“这位兄台见谅,我师姐心直口快,並无恶意,不知可否详细说说这位李延宗?” 25、崭露头角 虬髯大汉见宋青书態度谦和,脸色稍霽:“宋少侠客气了,那李延宗据说来自中原,但具体师承无人知晓。” “据说他使一柄奇特长刀,刀法诡异莫测,最可怕的是他出手极快,见过他出手的人都说看不清他的动作。” 看来慕容復一点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都用起了自己本不熟练的刀法。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大汉如此客气,宋青书也应道:“原来如此,看来那李延宗的確是个高手。” 大汉闻言笑了笑,眼神却瞥去角落一人。 宋青书隨著目光看去,才注意到大堂另一侧有个戴著斗笠的身影一直静静坐著,从他们进门起就未曾动过,连面前的酒菜都没碰过。 丁敏君见著,以为此人就是李延宗,冷呼:“哼,装神弄鬼。若真有本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说著,转向宋青书道:“宋师兄,我看这李延宗不过是西夏一品堂吹嘘出来的幌子罢了。” 宋青书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客栈內的气氛变了——那个戴斗笠的人微微抬起了头。 “丁师妹,”宋青书压低声音,“我们上楼吧,房间应该准备好了。” 丁敏君却置若罔闻,反而提高了声音:“宋师兄何必如此谨慎?难道你还真怕了那个什么李延宗不成?要我说,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个戴斗笠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整个客栈瞬间安静下来。 那人身材高大,一袭黑衣,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个线条坚毅的下巴。 【恶念完成,奖励两年內功功力!】 得! 原来这丁敏君不是单纯嘴贱,却还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 真得堵住她嘴才行! 心里腹誹一句,宋青书却见那人已缓步走向二人的桌子。 江湖险恶,要时刻保持警惕。 宋青书的手悄悄按上了剑柄,体內真气暗自流转,以防万一。 那人停在桌前两丈处,终於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明显带著几分装腔:“峨眉派的剑,武当派的气,都很好。” 他微微抬头,斗笠下的阴影中似乎闪过一丝寒光,更带著几分兴趣:“但江湖之大,不是你们能想像的。” 咱们丁师姐能受的住这么被人教训么? 那定然是不行的! 当即脸色一变,拍案而起:“放肆!” 她手腕一翻,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那人咽喉,冷呼:“报上名来!” 客栈內一片譁然,其他客人纷纷后退,有的甚至已经溜向门口,免得殃及池鱼。 那人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嘆了口气:“剑不快,心却太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 丁敏君只觉手腕一麻,长剑竟然脱手飞出,“錚”的一声钉在了房樑上。 她惊骇地后退两步,脸色煞白。 宋青书则瞳孔骤缩。 他倒是看清了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只是这速度,这手法,绝非寻常高手能做到。 “莫不是此人就是慕容復?” 正思量间,丁敏君已然出手! “竟敢偷袭,看我剑法!” 对面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身形不动,只是微微侧头,便让那凌厉的一剑擦著耳边而过。 丁敏君一击不中,再是出手,直刺对面心口,那是出手极为狠辣。 只是... “叮”的一声轻响,对方一出手,却不知何时已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 旋即嘴角微扬,却道:“峨眉剑法,不过如此。” 丁敏君脸色大变,急忙抽剑,却发现剑身纹丝不动。 对方手指轻轻一弹,一股雄浑內力顺著剑身传来,震得丁敏君虎口发麻,长剑几乎脱手。 “第一招。”那廝淡淡道。 丁敏君羞怒交加,弃剑不用,双掌齐出,峨眉派“飘雪穿云掌”全力施展,掌影重重,將其周身大穴尽数笼罩。 然对方衣袂飘飞间,右手画了个半圆,丁敏君顿觉自己掌力如泥牛入海,反而被一股奇异力道牵引,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前扑去。 “斗转星移!” 宋青书一看这招,更是確准对方就是慕容復了! 只见慕容復左手轻轻在她肩头一按,丁敏君便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撞翻了两张桌子才停下。 “第二招。”慕容復负手而立,眼中满是轻蔑。 丁敏君嘴角渗血,挣扎著爬起来,眼中满是怨毒。 她突然从袖中射出三枚银针,针尖泛著幽蓝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慕容復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三枚银针竟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原路返回。 丁敏君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手能直接把自己暗器打回来! 就在此时,宋青书直接上前,连出三剑,把那打回来的暗器银针,全部都一一接下。 “好快的剑法!” “不愧是武当少侠!” 边上眾人,见宋青书狂风快剑一出手,不由纷纷暗自感嘆。 宋青书则不高调,接下这快剑之后,一拱手,对慕容復道:“阁下可是李延宗?確实武功高超,只是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手,未免有失风度。” 慕容復抬眼看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俊朗,手中拿著一柄古朴长剑。 那古剑虽然古老,但剑光粼粼,显然不是凡品。 心下一顿,慕容復微微挑眉,上前道:“阁下是?” “武当!宋青书!”宋青书抱拳一礼,动作瀟洒自然。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却道:“原来是武当宋大侠的公子!怎么,要为这位峨眉女侠出头?” 宋青书不卑不亢,看著这化名李延宗混入西夏的慕容復道:“丁师姐虽有冒犯之处,但阁下武功高强,点到为止即可,何必伤人顏面?” 慕容復轻笑一声,冷呼:“江湖比武,技不如人便该认输!既然宋少侠有意指教,在下倒要领教武当绝学。” 话音未落,慕容復已如鬼魅般欺近,右手成爪,直取宋青书咽喉,正是方才对付丁敏君的招式,但速度与力道却不可同日而语。 宋青书早有防备,身形不动,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就在慕容復即將触及他咽喉的剎那,一道青光闪过,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慕容復手腕要穴,逼得他不得不撤招后退。 “好快的剑!” 慕容復讚嘆一声,眼中战意更浓。 26、邀请 【恶念一:宋师兄加油!把这廝给我好好教训一顿,定要叫这廝求饶!】 【高级奖励:虎抓功(小圆满)】 总算! 这比斗的关键时刻,这丁敏君总算不再想著给自己添麻烦了。 宋青书长剑在手,整个人气势陡变。 他剑锋一转,剑光如狂风骤起,瞬间刺出十余剑,每一剑都快若闪电,却又蕴含著武当剑法特有的圆转之意。 眼见宋青书如此剑法犀利,慕容復神色凝重,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个圆弧,正是慕容家绝学“斗转星移”。 宋青书的剑光每每眼看就要刺中,却总在最后一刻被一股奇异力道引偏,擦著慕容復衣角而过。 然慕容復虽然见多识广,却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犀利的剑法。 不由来问:“宋少侠,你这是什么剑法?” 宋青书也不藏掖,却呼:“狂风快剑!” “狂风快剑,名不虚传。”慕容復一边化解剑招,一边讚嘆。 宋青书剑势不停,剑招越来越快,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阵狂风,剑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简单来说,这是来状態了! 慕容復的斗转星移虽能化解大部分攻势,但衣袖仍被划破数处。 客栈內的桌椅早已在两人激斗的余波中化为碎片,围观者纷纷退到墙角,生怕被剑气所伤。 三十招过后,慕容復突然变招,不再一味防守,右手食指中指併拢,以指代剑,点向宋青书剑身薄弱处。 宋青书剑锋一转,改刺为削,两人指剑相交,发出“錚”的一声脆响,各自后退三步。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李前辈好指法。”宋青书微微喘息,额头已见汗珠。 慕容復心下打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了些別样的心思,此刻比拼之后,也是讚嘆:“宋少侠剑法精妙,在下佩服。”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出手。 慕容復双掌齐出,掌风如排山倒海;宋青书长剑直刺,剑尖颤动,竟同时指嚮慕容復七处大穴。 就在两人即將碰撞的瞬间,慕容復突然收掌后跃,朗声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宋青书也收剑而立,气息已有些紊乱,但眼神依旧清明。 慕容復整理了一下被剑气割破的衣袖,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却道:“宋少侠年纪轻轻,剑法已达如此境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宋青书抱拳道:“前辈武功高强,在下侥倖未败而已。” 慕容復笑了笑道:“与少侠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一同坐下吃喝一杯如何?” 【恶念一:滚开啊这傢伙,为什么要打扰我和师弟的独处,师弟一定要拒绝他!】 【初级奖励:一年內力增长!】 眼下宋青书一般的奖励倒也不是每个都要爭取爭取,慕容復在西夏混的不错,这回来此,还真是能借用他的力量。 於是点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却也不管边上那气鼓鼓的丁敏君,便是邀请慕容復入座。 入座之后,这慕容復也不是一个耐心的主,当即就问:“不知宋少侠此番来此,是为何事?” 宋青书却不是很急,只是目视远方,淡淡道:“游歷江湖,增长见闻罢了。” 慕容復听出他话中的敷衍,心下有些著急,不过看他愿意和自己坐下,自然也是有的谈了,於是也不点破,转而道:“少侠剑法高超,已得武当剑法真传,令人嘆服。”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前辈在这地方,竟识得武当剑法?” 慕容復笑道:“西夏一品堂广纳天下英才,对各派武功都有所了解。不瞒少侠,在下对中原武学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武当绝学,实乃三生有幸。” 宋青书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 酒过三巡,慕容復见宋青书神情放鬆了些,便又开口道:“宋少侠,以你的武功造诣,留在武当未免有些屈才。如今天下大势,西夏国主广纳贤士,一品堂中高手如云,待遇优厚,若少侠有意,在下可引荐一二。” 宋青书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前辈...这是要招揽我入西夏?” 慕容復坦然道:“正是!以少侠的才华,何不谋求更大的舞台?” 宋青书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前辈可曾听说过四大恶人的下落?” 慕容復心中一动,四大恶人中眼下正是西夏一品堂的客卿,但他不动声色:“略有耳闻...少侠为何问起他们?” 略有耳闻肯定是不对的。 这慕容復表面热情,实际上,还是对自己有所保留。 这就是他和乔峰的区別了! 乔峰懟人热情,真心换真心,这慕容復却总感觉盘算著不少东西,叫人容易提防。 明明知道那四大恶人的情况,却只说略有耳闻,分明就是多有保留! 然宋青书却只是笑了笑道:“和四大恶人倒是没什么往来,只是...” 宋青书说著,眼中故意闪过一丝狠厉,才接著道:“我要找张无忌!” 慕容復这下真的惊讶了。 张无忌,明教教主,与武当渊源极深,宋青书为何要打听他的下落? 这慕容復人在西夏,对中原的恩怨,所知还真是不多,故而有此一说。 眼下听宋青书语气,似乎並非善意。 按理来说,四大恶人夺取屠龙刀的事情,慕容復在一品堂里面,应该也清楚才是。 只是...看样子,他还真不是很清楚。 只是道:“张教主行踪飘忽,不过...” 慕容復故意拖长声调,依旧想让宋青书加入一品堂,却道:“若少侠肯加入一品堂,以我们的情报网络,要找到这些人並非难事。” 宋青书有叶二娘这个內奸,找人那是相当容易的。 之所以和慕容復说起这些,只想看看这事情慕容復是否参与在了其中。 眼下看来... 倒是还真没有。 得了答案,宋青书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哦?前辈看来颇有自信,只是,在下身为武当弟子,是万万不得...” 就在这时,宋青书的话音戛然而止,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僵。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微凉、带著薄茧的手,竟隔著衣料,在桌子下头,轻轻搭在了他放在腿上的手背! 27、好感度达成,阶段目標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明显是突兀的,也有些不合適。 总之简单来说,就是故意的。 宋青书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地射向坐在他侧边,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只是个旁听者的丁敏君。 丁敏君正襟危坐,侧脸对著宋青书,神情专注地“聆听”著慕容復的话语。 这会儿峨眉派师姐的端庄姿態拿捏得十足。 她的下頜微抬,目光落在慕容復身上,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二人的谈话。 她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甚至还维持著端茶欲饮的姿態,指节分明,姿態优雅。 若非桌下那清晰无比的触感,宋青书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在干什么? 宋青书心里诧异,却不知丁敏君还有这一面。 他下意识地想將手抽开,但那只手却只是轻轻搭著,並未用力,若强行抽离,动作幅度过大,反而更会引起慕容復的注意。 宋青书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然心思却不免是被带偏了一些。 就在宋青书心念电转,疑竇丛生之际,一道清晰而带著明显纠结的心声,突兀地、毫无阻碍地钻入了他的脑海。 【…两次了…这宋青书在云中鹤手里救过我一次,刚才在西夏武士面前救下又算一次…我丁敏君恩怨分明,总不能白欠著…】 这心声? 宋青书瞳孔猛地一缩。 他確认自己並未开口,也绝无幻听,这分明是丁敏君內心所想! 只是... 自己一向是只能听到恶念的啊,这次咋听到了平日里的心声? 不过话说回来,这丁敏君竟是在想这个? 因为救了她两次,所以…现在是在考虑“回报”? 这荒谬的理由让宋青书一时愕然,连桌下那微凉的触感似乎都变得越发温柔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峨眉派以刻薄著称的大师姐,內心竟在纠结如何“报恩”,而且是用如此…如此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式! 【…金银俗物他未必看得上…武当也不缺…直接道谢?太轻了…也显得我丁敏君小气…】 那心声还在继续,带著一种罕见的、与其平素表现截然不同的烦恼和犹豫。 【…这般人物…或许…】 【只是他心里又是只有周芷若那小娘皮子,又该如何呢?】 宋青书能感觉到,隨著这思量丁敏君的思绪,她那指尖在自己的手背上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在掂量著什么。 宋青书只觉得那一点皮肤下的触感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像是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让他半边身体都有些僵硬。 【恶女好感度达成,解锁阶段目標!】 【阶段目標一:丁敏君的决定!】 【丁敏君心中不服周芷若,想把一切的美好,从周芷若的身边带走,其中…也包括你。】 【只是隨著你们的相处,她似乎感觉到了你的心完全不在她的身上,更感觉自己对於你的一举一动都开始极为在意。】 【而隨著你两次救她,她对你的好感度,也在逐渐提高,现在...她知道到了她下决定的时候了。】 【要是需要更进一步,显然她要主动付出一些。】 【或者...自己应该仔细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和周芷若当真抢一抢!】 【或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你的身边,也是对周芷若的报復!】 【注意注意:阶段目標完成之后,你和她的命运,將走向不同的路线!】 【完成阶段目標后,根据丁敏君的选择,发放奖励。】 好傢伙! 这丁敏君桌子下是和自己偷偷摸摸的,实际上么...却心思如此纠结… 看来是到了关键的节点了,难怪会出现阶段目標。 只是丁敏君这就想要跑,那能行吗? ... “宋少侠?”慕容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打断了宋青书纷乱的思绪和丁敏君內心的盘算。 慕容復何等敏锐,虽然看不到桌下情形,但宋青书刚才那瞬间的异样停顿和看向丁敏君的锐利眼神,他尽收眼底。 他目光在宋青书和丁敏君之间不动声色地扫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少侠可是对在下所言,还有什么疑虑?” 宋青书迅速收敛心神,將注意力强行从桌下那荒谬的“回报”和丁敏君那纠结的“决定”上拉回。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藉以掩饰方才的失態,同时感到丁敏君那只“肇事”的手,在慕容復开口的瞬间,反手扣了上去。 心里暗道:“丁师姐啊丁师姐,上了这贼船,你就別想下去了!” “疑虑自然有。”宋青书啜了口茶,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声音恢復了惯常的清冷,“前辈所言的情报,是真是假,价值几何,总要见了真章才算数。宋某在武当长大,深知一个道理:画饼,终究不能充飢。” 慕容復看宋青书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又有心思和武当结好,终於还是无奈道:“既然如此,我回去便去打探消息,此番相助少侠,拿下那张无忌可好?” 嘶... 这慕容復还是蛮讲义气的嘛! 只是,自己身为武当人,实在不可能和西夏一品堂混跡在一起。 宋青书摩挲了一番丁敏君的手,感觉是比周芷若的粗糙了一些,却也不差。 面上...宋青书却还是有顾虑的样子。 慕容復看的真切,又是劝道:“若是实在有顾虑,也不用加入一品堂,就如那四大恶人一般,当个客卿便是。” 这事... 倒也不是不成。 张无忌还是很难对付的,若是慕容復能出手,那自然是一大助力。 便点了点头道:“如此...还请前辈相助了。” 慕容復见宋青书终於答应,也是大喜。 他自来西夏之后,一时还没有什么收穫,能结识宋青书这般人物,已然是不错了。 当即又是热情几分,一下站起,与宋青书道:“如此,请少侠去堂中稍许休息,我请四大恶人一同来此,大家坐下来,一同商量就是。” 和慕容復、四大恶人坐下来一同商量事情,宋青书总觉得自己的路好像走偏了。 不过... 宋青书自己虽然是正道名门出身,但心底也没多白。 却点了点头,旋即拉起丁敏君,一脸微笑道:“走吧师姐,你別多在意,咱们和前辈也是不打不相识。” 说著,贴近了丁敏君的耳朵,窃窃私语道:“师弟在西夏还有大事…要依靠这西夏人,师姐莫要误事...” 28、这联合对吗? 一品堂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地方过於像是一个军营,再不错,也很难叫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品堂的据点,深藏在兴庆府边缘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夯土院落之下。 穿过狭窄的入口甬道,下行数十级冰冷的石阶,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一种混合著铁锈、陈旧皮革、劣质香料以及浓重血腥气的复杂味道所包裹。 这里並非想像中的阴暗地穴,反而显得颇为“规整”。 巨大的地下空间被粗大的石柱支撑著,石柱上雕刻著狰狞的党项兽面图腾,在昏暗跳跃的火把光芒下,如同蛰伏的异兽。 墙壁经过粗糙的打磨,刷著暗红色的土漆,顏色深沉得近乎发黑,仿佛凝结了无数乾涸的血跡。 宋青书四处打量,能够感觉到其中铁与血的气息。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据点”,就该是有这样的氛围。 只是丁敏君似乎並不是很適应,一路都是皱著眉头。 大概是被这其中的气氛影响,眼下丁敏君半个恶念也没有刷新了。 走进正中大堂口,却见矗立著一个巨大的、用整块黑色岩石凿成的火塘,此刻塘內炭火熊熊,跳跃的火舌舔舐著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驱散著地底的阴寒湿气。 火塘上方悬掛著几口巨大的铜釜,里面不知熬煮著什么,正咕嘟咕嘟地翻滚著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刺鼻的、带著甜腥的药味 似乎是在配置什么毒药或者解药。 丁敏君看的眉头紧皱,不由与宋青书难得正经道:“宋师弟,这地方实不好待,咱们当真要当这西夏的客卿?” 宋青书闻言,却比丁敏君还要认真,缓缓点头:“此时乱世之秋,若是我们能以一品堂为契机,说不得能一统西夏武林,再图中原,光扬我武当正道,日后天下以武当为尊!” 丁敏君听得极为诧异! 一方面,她诧异宋青书竟然有如此念头! 平时看著闷声不响,却不料实则有大图谋! 另外一方面,她更是诧异宋青书直言不讳,竟然直接和自己说了。 她哪里知道,这宋青书系统傍身,知道自己好感度已经上涨了不少,故而大胆来说。 心里一时被宋青书的“野心”震慑的有些不知如何说话,半晌...才是低声问道:“师弟...你打算怎么做?” 宋青书道:“具体如何打算,一时还没想明白,只是先与西夏这些人...合作看看再说。” ... 二人说话间,慕容復的效率倒是极快,已然把人找来了。 段延庆、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鱼贯而入。 宋青书心下顿了顿,做好万全准备。 这四大恶人,到底不是好相处的,就算是有意合作,也要小心一些。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却见几人往堂口一坐,还不用宋青书或是慕容復开口,段延庆便是主动说话。 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带著疲惫与缓和:“宋青书?你也来了?” 宋青书正要回话,李延宗却也知道四大恶人脾气不善,立刻上前抱拳:“在下李延宗...这位是宋青书宋少侠,武当高足,因与明教张无忌有深仇,特来加入一品堂,共抗强敌。” 段延庆听得,冷哼一声:“这小子和张无忌的故事,我可是清楚的很。” “情敌之恨...倒也真是解不开...” 情敌? 慕容復听得不由看了眼丁敏君... 难道是为了这姑娘? 看著倒是也不大像啊! 心思偏了偏的时候,却又听叶二娘道:“好...有了宋少侠相助,这回对付张无忌,便是更有几分把握了。” 这话一出,慕容復就更是惊讶了。 虽然之前和四大恶人之间的联繫不是很多吧,但对於这些人的作风,还是有些耳闻的。 叶二娘...这女人纯属是一个变態! 从来不见她对別人有好言好语,如今...竟是主动为宋青书说话? 倒是真奇了! 慕容復惊奇,四大恶人的其余几人倒是不奇怪了。 早发现自家这叶二娘对那宋小子不一般了,只是到底为什么,眾人也没心思研究。 岳老三没理会这小小的插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跳,他瞪著铜铃般的牛眼,声音如雷透著憋屈:“格老子的!说正事!那姓张的小白脸,简直不是人!下手忒狠!老子这对鱷嘴剪差点让他给拆了!” 他指著自己那对赖以成名的奇门兵器,上面竟有几道明显的裂痕和凹痕。 云中鹤揉著胸口,齜牙咧嘴地补充,眼神惊悸:“何止狠?简直邪门!…老子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他面前就跟刚学步的娃娃似的!” “还有那圣火令的邪功…娘的,差点把老子裤腰带都烧没了!” 段延庆的语气带著沉痛和屈辱总结:“不错,我四人联手…岂料那张无忌著实厉害…以一敌四,竟…竟將咱们打得溃不成军!若非他意在救人,未下死手…哼!” 段延庆原本是大理国的皇太子,受到奸臣迫害,逃出皇宫。 后来遭强仇围攻,面目全毁,双腿残废,仅能用腹语交流。 是以这傢伙说的话,那全都是腹语,只是虽然是腹语,却能听出语气语音,也是有些神奇了。 再说这段延庆,因为大理国皇室光復后由段寿辉登位,接著传位於段正明,段延庆心中不服,一心想夺回帝位,这与大理段家处处作对。 从道理上讲,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作恶。 此刻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说的也是坦然。 慕容复眼神精光一闪,更意识到四大恶人在惨败后的现实需求压过了固有傲慢。 他立刻顺势道:“原来如此!张无忌此獠,確是我等心腹大患!在下与宋少侠此来,正是听闻四位前辈在此,欲共商对策。” “既然前辈们已深知此獠厉害,更需同心协力。我李延宗愿出一份力气,宋少侠亦熟知中原武林及张无忌武功路数,或可助前辈们一臂之力,以雪前耻,拿下屠龙刀!” 段延庆沉默片刻,腹语透出决断:“…也好!李统领,宋少侠,你二人既有此心,那便一同对付那张无忌!” “张无忌…此人武功已臻化境,非一人之力可敌。多一分助力,便多一分胜算。不过…” 他目光如电,扫视二人,接著用腹语道:“只是屠龙刀乃老夫所求,若存异心,或临阵退缩,休怪老夫杖下无情!” 29、黑白通吃 屠龙刀这东西段延庆要来是给西夏皇室,换取西夏的支持,对付大理的。 宋青书和慕容復对这个都不是太有兴趣,是以两人都是稳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於是一群人商议定下,就准备埋伏张无忌了。 ... 暮色四合,城外密林中瀰漫著潮湿腐朽的气息。 宋青书背靠一棵古松,指尖轻轻摩挲著剑柄上的纹路,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林间小径的尽头。 他的嘴角噙著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猎物踏入陷阱。 “来了。”段延庆沙哑的声音从树干后传来,铁杖在泥地上划出一道深痕。 不得不说,段延庆的腹语本事有时候蛮嚇人的,无声无息,就在自己身后突然冒了出来。 在看边上,赵敏被岳老三拿在手里,表情有些木然。 岳老三有些乖张,齜牙咧嘴,对著赵敏道:“餵...听说你还是什么蒙古的郡主,你说你怎么就看的上张无忌那小子。” “我倒是听说了,这张无忌连未婚妻都能甩了,好像...就是你亲自去抢婚去的?” “这古人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抢来的人儿,又能如何?” 岳老三似乎当真是一个极为八卦的人,眼下那是一个劲的说著张无忌的不是。 边上云中鹤听著,嘻嘻一笑:“这你话说的就不对了,这瓜...便是只有强扭的,才叫是甜!” 嗯... 云中鹤这淫贼说此话,倒是一点也不违和。 只是丁敏君差点吃亏,对此自然是极为不爽。 大骂:“云中鹤!你这廝...迟早把你下面砍了!” 【恶念一:想要把云中鹤给阉割了!】 【特级奖励:神照经(大圆满)】 !! 这也能刷出特级奖励? 云中鹤这么重要? 等等... 宋青书忽然感觉好像一直以来陷入了一个误区,一直以为是越难的恶念,奖励越高。 现在这一看,好似也不完全是难度上的事情。 把云中鹤给阉割,虽然也不简单,但比起什么杀死张无忌之类的,肯定是简单多了。 而且... 神照经(大圆满)! 这功法有起死回生之术啊! 別说阉了云中鹤了,除了自己不能阉,其余谁不行啊! 宋青书当即盯上了这云中鹤,眼神有些骇人。 云中鹤本来听得丁敏君的话,正是要反唇相讥,却忽然感受到了宋青书飘来的眼神。 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正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时候,张无忌直是走到眾人跟前。 强敌前来,自家肯定是不能先起乱。 於是一个个,却也不再多言了。 ... 却说张无忌在十步外站定,目光扫过眾人,在看到宋青书时明显一怔。 “宋师兄?你怎么...” 显然,对於宋青书出现在对方阵营,张无忌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宋青书那是一点没有尷尬的意思。 宋青书上前两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严肃,却道:“张教主,你我二人虽有旧怨,不过我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 张无忌有些迟疑不定,然看到被岳老三拿住的赵敏时候,也顾不得研究宋青书的事情了。 只顾得急忙呼道:“你这傢伙,快点把人放开!” 段延庆冷哼一声:“废话少说!张教主,屠龙刀换郡主,这笔交易你可愿意?” 张无忌自然是没有那么愿意的。 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打起来了。 毕竟段延庆要赵敏也无用,又不可能去拿著赵敏,威胁元人。 只是眼下一看四大恶人身边还多了两人,宋青书敌我不知,加上岳老三是狠狠拿捏著赵敏,叫他便是捨不得屠龙刀,倒是也不行了。 爱美人不爱江山。 这张无忌堂堂明教教主的位子都能丟弃,屠龙刀自然也不是不行的。 张无忌深吸一口气:“段先生若先放了赵姑娘,我自当奉上屠龙刀。” “笑话!”岳老三挥舞鱷嘴剪,“放了人你反悔怎么办?” 林中气氛骤然紧张。 宋青书暗自思量一番,他缓步走到两方之间,衣袖轻拂,做出调解姿態:“诸位且慢。” “无忌师弟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既答应,不会食言。只是...段前辈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他故意停顿,余光瞥见两方都等著自己说话,便上前一步。 “不如这样,”宋青书声音温和,循循善诱,“由我作为中间人!无忌师弟將屠龙刀交予我,段前辈同时放人。我既是武当弟子,又是一品堂客卿,两边都不偏袒。” 赵敏突然冷笑:“好一个两边不偏袒,宋公子何时成了一品堂的走狗?” 嘿... 这赵敏还真是不识好歹! 眼下要没有自己做中间人,最容易被误伤的,便是她啊! 对於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宋青书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直接脸色一变道:“你这韃子给我闭嘴,要惹得了我,就拆散了你们,把你直接送你们元人王庭去!” 此话一出,赵敏就住嘴了。 眼下她要是回去,以后还真不定能见了张无忌吗? 自己是与张无忌说好了,他不当他的明教教主,自己不当蒙古的郡主。 若是被宋青书送回去,这事可不是要叫自己食言了? 张无忌也看出了宋青书是一言把赵敏懟的无话可说,便主动上前:“我信宋师兄!” 说著从背后解下一个长布包道:“屠龙刀在此。” 宋青书直接上前,伸手接过布包,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指尖发颤。 屠龙刀毕竟还是名气大。 不过宋青书也就心思这么一偏,面上是没有半点变化。 “放人。”段延庆看到宋青书拿得了屠龙刀,铁杖顿地说话。 岳老三鬆开钳制,赵敏踉蹌几步奔向张无忌。 就在两人即將相触的剎那,段延庆眼中寒光一闪,突然上前一步,抓过宋青书的屠龙刀,朝著张无忌砍去! 宋青书却一副没料想到的样子,只是傻愣愣的看著段延庆突然发难。 那头慕容復却似乎早有准备,见到段延庆出手瞬间,便也跟著拍掌而上! 显然! 这两人是趁著宋青书不知道,自己商量好了,得到屠龙刀,就直接动手! 30、招駙马 密林深处,暮色四合,枝叶交错间漏下斑驳光影。 张无忌背靠一株古松,九阳神功在经脉中奔涌不息,却仍被对面五人逼得步步后退。 赵敏站在他身侧,眼中焦急之色愈浓。 慕容復和段延庆联手,虽说不能完全压制住张无忌,但也让张无忌有些捉襟见肘。 这倒是合理的。 张无忌有內力近乎无穷的九阳神功、第七层巔峰的乾坤大挪移、借力打力的太极拳剑、诡异难防的圣火令武功,虽然的確很强,但... 慕容有斗转星移、百家武学、参合指,段延庆则是一阳指和铁仗功夫。 按理来说,张无忌的內力远超二人总和,乾坤大挪移又克制斗转星移,九阳神功对毒术与暗器有抗性。 从武学上看,张无忌是能压住慕容復和段延庆的。 但比斗时候...还是要看实战的。 慕容復借力加上段延庆偷袭,二人配合默契。 段延庆的实战阴毒程度,更是远超张无忌见识。 还涉及其他三大恶人干扰,甚至还要保护赵敏分散精力。 多重因素之下,张无忌倒是一时被压住了。 ... “李延宗!”赵敏见张无忌吃亏,心头急切,厉声喝道,“你与段先生號称武林前辈,竟行此围攻之事,传出去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慕容復化身的李延宗,闻言只是冷笑,手中毫不留情,招招直取张无忌要害。 段延庆铁杖点地,腹语森然:“赵姑娘此言差矣!对付明教魔头,何须讲什么江湖规矩?” 张无忌右臂衣袖已被云中鹤的钢爪撕裂,左肩处更有叶二娘短刀留下的血痕。 他深吸一口气,乾坤大挪移心法运转,將岳老三劈来的鱷嘴剪力道引向一旁树干,只听“咔嚓”一声,那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宋师兄!” 张无忌觉得实在有些吃力,忽然瞥见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呼:“还请主持公道!” 宋青书心知,今日想要拿下张无忌,只怕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让这情敌吃点亏,宋青书还是有些乐意的。 不过... 自己可是中间人,这事情传出去了,自己这名门正派的身份,还能稳住吗? 当即道:“二位,前遭说好了,咱们拿刀放人,今日如此做法,实不合適!” 丁敏君一直冷言旁观,此刻见状冷笑道:“四大恶人,能是什么守信重诺之辈?宋师兄可莫要被他们矇骗了。” 段延庆铁杖忽地一顿,腹语中竟带了几分戏謔:“宋贤侄,老夫这是在替你解决心腹大患。待这张无忌一死,周姑娘自然回心转意,你该谢我才是。” 只是说罢,倒是也不出手了。 似乎前头这番...只是试探而已。 慕容復那头也收了手,却道:“张教主,前番在我几位同僚在你手中吃了亏,今日再想试试,你莫要误会了。” 张无忌心知这纯属胡扯。 看前面下的重手,分明要自己性命。 见奈何不得自己,这才鬆口而已! 也不多说,转头拉著赵敏就走,欲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 眼见张无忌离开,宋青书才有些不满道:“二位这是何意?” 慕容復笑道:“此事也是顾及兄台身份,这才没有言语,不如就不叫兄台知晓了。” “前番张无忌叫这四大恶人,吃了一番大亏,今日除了要拿屠龙刀,也是说定了,要教训教训那张无忌!” 原来如此! 宋青书无奈道:“前辈如此做法,可是陷我於不义了!” 慕容復做事,就是有些小气。 要是换做乔峰,定然是大大方方的。 就看这般的气度,哪是能復国的人啊! 只笑了笑道:“前辈,以后莫要做此事了,咱们既然同为一品堂中人,自然要推心置腹。” 慕容復被宋青书教训了一句,心头有些不爽。 却嗡声道:“少侠...这江湖险恶,我自有分寸,不用少侠教我做事。” 段延庆则没功夫管慕容復和宋青书的矛盾,只道:“既然得了屠龙刀,我便迅速去皇宫...” 皇宫? 说起西夏的皇宫里头,宋青书自然是想到了李秋水了。 要说恶女... 这李秋水妥妥属於一號人物。 性格放荡,面首无数,无崖子虽暗恋李秋水小妹,但也只是將心思深藏,从未真正和她发生过什么,但李秋水却不然,不仅能找来一堆俊男到家里行乐,甚至敢**勾搭丈夫徒弟。 正想著,却忽听丁敏君道:“说起那西夏皇宫,倒是想起一事...西夏国正在招选駙马...” “我想著...宋师兄这般人才,或许会感兴趣。” “西夏招駙马?”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心里盘算道:“时间不对啊!” “这慕容復刚刚到了西夏,不可能是招駙马的时候啊?” 只是这想想...兴许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是武综世界嘛,很多时间线应不上,也是正常的。 不过... 这慕容復那是真不当人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只字未提? 只让自己加入一品堂,那是根本不想自己当駙马! 是了! 定然是这慕容復自己要当那駙马! 慕容復听丁敏君说起招駙马之事,也是突然轻咳一声,神色略显不自然。 宋青书转头看他,却发现这廝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师兄...你若是能当这西夏駙马,对你的事,也是大有好处的!”丁敏君说著又是附耳一语。 当西夏駙马,肯定对一统武林大有好处。 不过丁敏君…不是应该纠结自己何去何从的时候么? 怎么一副想让自己当西夏駙马的架势? 宋青书不是一个內耗的人。 搞不清楚,就直接问。 当即便问:“师姐…我去参加这西夏招駙马,你倒也是愿意?” 丁敏君闻言,白了一眼宋青书,才幽幽道:“这事还不是要师弟自己决断?” 宋青书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却与丁敏君道:“师姐倒是大方,只是这事若被周师妹知道,只怕是…” 又是周芷若! 丁敏君原本说起此事,也不过是想看看宋青书反应。 只是宋青书这一回应,却叫丁敏君有些恶念顿起了… 31、阶段达成了? 【恶念一:又是周芷若!又是周芷若!为什么不管什么事情,这宋青书考虑的都是周芷若!】 【我得不到,周芷若也別想得到!】 【想办法…让宋青书答应做这西夏駙马!】 【中级奖励:达摩剑法(精通)】 有了狂风快剑之后,除了什么独孤九剑,其他东西宋青书倒是也看不上的。 不过…技多不压身嘛! 况且现在丁敏君又在“阶段目標”之中,如果拒绝,可能导致阶段目標走向错误的道路。 有了这般思量,宋青书终於还是点了点头道:“这西夏駙马一事,倒是也叫我有些好奇,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就是。” “哈哈哈...” 一听宋青书答应,丁敏君立刻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旋即大概是觉得自己笑得是略微有些猖狂了,又是连忙捂住嘴,却止不住肩膀的抖动。 笑声从指缝间漏出来,惊飞了竹梢的雀鸟。 三年来,她从未如此畅快过,就连当初得知周芷若与张无忌解除婚约时,都不曾这般痛快。 连番打击! 周芷若对宋青书的態度转变,丁敏君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一旦听闻在张无忌背叛了她之后,宋青书也背叛她... 可想那周芷若,將会有多么的痛苦! “周芷若啊周芷若,你也有今天!”丁敏君咬著牙低语,眼前浮现出掌门师妹那张总是平静如水的脸。 想像那脸上即將出现的痛苦表情,她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麻。 “还有就是...周芷若和宋青书闹掰了之后,那自己不是机会更多了?” 一想著这处,丁敏君的心思也停不下来了。 “若是…若是周芷若因此与宋青书彻底决裂…” “那宋青书…岂不是…” 心跳骤然失序,砰砰地撞击著胸腔,带著一种近乎罪恶的兴奋。 她眼前宋青书的身影开始逐渐扩大,丰神俊朗的武当宋少侠,变成了日后在武林说话极有分量的宋大侠。 而自己... 若是能在她身边... 这般一想,丁敏君就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炙热。 前头就说过,有玉面孟尝之称的宋青书,相貌那是相当不错的。 剑眉星目,挺拔身姿,即使在落魄时,也难掩那份世家子弟的清贵与傲气。 救过自己两次,仿佛天降英雄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那样炽热地、不顾一切地爱慕过周芷若! 那份深情,那份执著,丁敏君是亲眼目睹过的,带著一种令人心颤又嫉妒的纯粹。 “周芷若那个贱人…她凭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丁敏君心底尖叫,“她弃之如敝履的,未尝不是他人眼中的珍宝!” 一股前所未有的、带著强烈掠夺欲的火焰,猛地从丁敏君心底烧了起来。 这火焰比报復周芷若的快感更灼热,更直接地炙烤著她的神经。 若宋青书彻底伤了周芷若的心,让那个贱人恨透了他… 那这受伤的、失意的宋青书,岂不是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丁敏君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个清晰的、带著强烈诱惑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清晰得让她自己都微微战慄:把宋青书抢过来!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藤蔓般疯狂蔓延。 本来... 丁敏君是纯粹为了噁心周芷若,才想著要亲近宋青书的。 只是眼下一来宋青书连番救过自己,二来丁敏君知道了宋青书的“野心”之后,就有了更加纯粹的好感了。 要不然也不能好感度不断上涨,到达了“阶段目標”的程度。 想想... 便是周芷若自己...不是也还没有达到什么“阶段目標”的程度吗? 眼下丁敏君已然下了决断! 她不再是单纯地利用宋青书去打击周芷若,而是要將他这个人、连同他曾经对周芷若的那份深情,都一併抢夺过来,据为己有! 她想像著... 当周芷若看到曾经深爱她的宋青书,最终却投入了她丁敏君的怀抱,那该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打击? 那痛苦,绝对比得知宋青书去选駙马要深刻百倍! 她不仅要让周芷若心碎,还要让她尝到被彻底取代、被践踏尊严的滋味! 而她自己呢? 丁敏君的心跳得更快了。 宋青书相貌英俊,武功高强,出身名门,更重要的是——得到他,就等於在周芷若最深的伤口上撒盐,再狠狠碾碎她的骄傲! 这不仅仅是报復,这是彻底的征服! 是对周芷若全方位的碾压!一丝混杂著贪婪、得意和扭曲欲望的笑容,缓缓爬上了丁敏君的嘴角,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诡异。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光洁的脸颊,眼中闪烁著势在必得的光芒。 “宋青书…”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算计,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仿佛在看一件即將到手的珍贵猎物般的占有欲. “周芷若不要你,是她眼瞎。待她被你伤透了心,西夏这里事了…师姐这里,自有你的『归处』。” 她仿佛已经看到,在周芷若痛苦绝望的目光中,宋青书挽著她的手,恭敬地唤她“敏君”的情景。 那份满足感,光是想像,就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兴奋得微微发烫。 这份抢夺的恶念,如同最毒的种子,在她精心浇灌的报復土壤里,悄然破土,並迅速生长出更加狰狞、更加贪婪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了她的心。 【阶段一已达成!】 【羈绊已形成!】 【达成羈绊:执著的抢夺!】 【丁敏君的抉择:不顾一切的夺取!】 【丁敏君已然下了决断,她清楚了解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是炙热的...当然了,对於打击周芷若来说,也是顺便的事情。】 【既然是一箭双鵰的事情,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少侠!准备好迎接恶女的抢夺!】 好傢伙! 这是羈绊都形成了! 什么执著的抢夺... 那是正儿八经的羈绊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阶段目標就算是完成了吗? 好像倒是也不难... 宋青书心里想著,耳边系统的提示却还在继续。 ... ps:感谢成熟的为成年的打赏和月票,今天中午加一章,感谢我的哥!!! 32、二娘,你真不对劲! 【阶段目標达成,开始发放奖励!】 【羈绊评价...高级羈绊达成...】 【奖励高级武功融合卡1张!】 【高级武功融合卡:可用於小圆满境界以下的武功融合!】 好傢伙,还能进行武功融合! 眼下宋青书手中的武功,有三项是达成了小圆满的境界。 狂风快剑(小圆满)、凝血神爪(小圆满)以及凌波微步(小圆满)。 用的最多的,当然还是狂风快剑。 若是融合,最好还是这三项给融合一起,只是这八竿子打不到的三种武学,能强行融合吗? 宋青书当场就想尝试一番,只是慕容復和四大恶人在边上,宋青书实在不方便尝试。 可另外一方面,又是心头难忍好奇,於是便是有些突兀的、迫不及待的朝著眾人一拱手,却道:“既然此中事情已了,在下就先告辞一步。” 说完,倒是也不管那几人的表情,当即就走。 慕容復见状面色难看。 他不与宋青书提起此事,自然本也是因为要参加这西夏招駙马之事,这才不吭声。 结果没想到... 这事情还是被宋青书知道了。 段延庆在边上看得那慕容復面色难看,不由冷笑一声,那特有的腹语嗡嗡作响,如同毒蜂在朽木深处振翅。 却道:“武当名门之后,宋青书根正苗红,比起某些用不得真名的人来说,只怕是只会更受皇室青睞了...” “眼瞅著他那般火烧火燎的样子...”段延庆说著,缓缓转向慕容復,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对方竭力维持的平静表象,“嘖嘖,莫不看来什么对峨眉周掌门的感情也是假的,此刻赶著去凑那份泼天富贵的热闹去咯!”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噤声!”慕容復猛地低喝,声音不大,却像绷紧的弓弦骤然断裂,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负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瞬间褪尽了血色,苍白得如同冰冷的玉石。 他当然知道宋青书这傢伙是个强敌。 虽然武功不定能比得上自己,但这傢伙来路正,武功也不差,加上这瀟洒的气质,自己並不占便宜。 本来只是想依靠这武当...帮助自己復国,如今看来,却不如当时在客栈,不理这廝。 若是他坏了自己的大事... 那不管什么武当不武当的,可休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他竭力压制著胸中翻涌的戾气,然而眼底深处,那点一直压抑著的阴鷙寒光终究再也无法掩饰,如同深潭底部的毒蛟悄然抬头,森然欲噬。 段延庆將慕容復这细微却剧烈的反应尽收眼底,腹中那非人的笑声更加响亮刺耳,充满了洞悉一切又幸灾乐祸的快意:“嗡嗡嗡…有趣,实在有趣!原以为公子爷此行,不过探囊取物,手到擒来。未曾想,半路竟杀出这般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对手!” 言语之中,这段延庆却似乎猜出了慕容復假扮“李延宗”的情况来了。 他刻意拖长了“好”字,铁杖尖端无意识地刮过脚下的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嚓嚓”声,如同毒蛇在枯骨上爬行。 “武当嫡传,名门少侠…嘿嘿,这駙马之位,怕是烫手得很了!” 段延庆的话语仿佛裹挟著剧毒荆棘,狠狠刺进慕容復心底最深处那处名为“復国”的创口。 慕容復冷哼一声,却似乎再也听不得的样子,顿时便招呼也不招呼一声便走了。 岳老三看著大为不满,搁边上冷笑:“这傢伙,藏头露面,还以为自己行踪藏的住,瞅他那小气样子,我看是万万比不过那宋小子的。” 云中鹤却不这么认为。 他本就不喜宋青书,听得岳老三这般说,当即反对:“胡说八道,就说那宋小子的功夫,也当不得那駙马!” “放你娘的狗臭屁!”岳老三嗓门炸雷也似,震的林中飞鸟顿起,“就凭『李延宗』那副死人脸?白惨惨的,眼珠子转起来跟坟地里刨出来的殭尸没两样!凭他也配得上西夏公主的金枝玉叶?” 他唾沫星子横飞,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云中鹤脸上。 “宋青书那小子才叫一个顺眼!武当山的根脚,名门大派,功夫俊,人更俊!那身板,那脸盘,那行走间的气派——嘿,駙马爷的料子!天生的!” 真也叫宋青书没听得这岳老三如此夸讚他,不然指定得给他个一二好处。 云中鹤慢条斯理地捻著几根稀疏的山羊鬍,细长的手指像枯枝。 他尖声细气地嗤笑一声,那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岳老三,我看你是练你那破鱷嘴剪,把脑子也夹扁了!” 看岳老三面色难看,云中鹤接著叫囂:“脸蛋儿能当饭吃?駙马爷是去打仗还是去选美?” 他往前探了探枯瘦的上身,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延宗那才叫本事!功夫深不可测,出手狠辣刁钻,招招都衝著要命的地方去!这才是能在西夏王宫那龙潭虎穴里站稳脚跟的主儿!宋青书?” 他鼻孔里哼出两股冷气,“黄口小儿,空顶了个武当名头,绣枕头一包草!西夏王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他那点拳绣腿,不够塞牙缝的!怕是连宫门往哪边开都摸不清,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听这两个恶人说话,显然也对西夏这皇宫之中,有些忌惮。 “呸!”岳老三勃然大怒,也不知道说宋青书的不是,和他有什么干係。 他指著云中鹤的鼻子,指头粗得像胡萝卜:“云老四!你他娘的就是眼珠子被窑子里的脂油糊住了!看人只会看下三路!宋青书那叫光明正大!懂不懂?” “堂堂正正!他爹是武当宋大侠!响噹噹的名號!西夏人能不认这个?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专会些鸡鸣狗盗、爬墙钻洞的下流勾当?” 这两人,倒是为了宋青书和李延宗,谁能当那駙马,一时是爭论不休。 却不料正是激烈时候,那叶二娘却在边上冷冷的道:“別吵了!这駙马,只有宋少侠能当的!” 此话一出,段延庆也诧异了几分。 却皱眉道:“二娘...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叶二娘却不解释,只朝著段延庆一拜道:“老大,这些日子,承蒙照顾,只是如今二娘有要事,便不追隨了。” 说罢,也不顾几人惊疑的眼色,当即便走! 33、武功融合 叶二娘是受不得对儿子的思念了,这才离开了自己的团体,准备去找宋青书去了。 他记得宋青书说的事情。 先要赎罪,才能让自己见得儿子。 她怕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才赶紧而去。 真也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 四大恶人和慕容復之间发生的故事,宋青书自然不是很清楚。 眼下和丁敏君回了客栈,他就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开始研究起了武功融合的事情。 丁敏君以为宋青书是內心之中还纠结要不要去抢西夏駙马,生怕自己说多了反而耽误宋青书的思绪,也就隨他去了。 於是... 宋青书总算也有了一些个好好研究系统的时候了。 只是,开局似乎並不是很顺利。 【融合失败!】 看著系统冒出来的提示,宋青书感觉有些失望。 狂风快剑...竟然不能和凌波微步进行融合! 本来想著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出各种快剑的宋青书,顿时感觉有些受挫。 不过“滑剷出剑”的想法虽然断了,但好在融合卡还没有消失。 宋青书继续尝试…想把狂风快剑和凝血神爪…融合在了一起。 而这一次,却总算成功了! … 半刻钟之后。 宋青书手里的卡片早已化作虚无,唯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被强行唤醒的洪荒凶兽,在他体內开始了惨烈的廝杀。 狂风快剑的內息,本是迅捷、凌厉、一往无前的气流。 此刻却化作无数柄锋锐的冰锥,在他左臂与左侧躯干的经脉中疯狂穿刺、切割。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一口带著冰碴的寒风,刺骨的寒意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连思维都变得滯涩、迟慢。 与之针锋相对的,是凝血神爪那霸道阴狠的內力。 它如同滚烫的岩浆,自右臂汹涌灌入,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灼痛深入骨髓。 右半边身体如同置身熔炉,炽热难当,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膨胀、搏动,仿佛隨时会爆裂开来。 两股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最终在胸腹膻中穴轰然对撞!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撕裂雨幕,宋青书猛地弓起了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剧烈的衝突瞬间爆发,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撕裂开来。 喉头一甜,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溅落在湿冷的泥地上。 然而,这口鲜血喷出,並未带来丝毫舒缓,反而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忌的闸门。 宋青书双目赤红,剧痛几乎將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体內,冰火两重天的酷刑仍在持续,每一次內力衝撞都带来更深的撕裂感。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齦渗出血丝混入雨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在身体即將彻底崩溃的边缘,他几乎是凭藉著野兽般的直觉,强行抬起了持剑的右手——那饱受灼烧剧痛的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 “嗬——!”宋青书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嘶吼,体內冰火交织的痛苦在濒临极限的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吸力强行拧成了一股! 不再是衝突,而是被外力霸道地糅合、压缩! 他再也无法控制这狂暴的力量,也无需再控制。 手臂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完全被那股新生的、毁灭性的洪流所驱动。 长剑带著缠绕其上的血色怒龙,朝著前方密集的竹林,狠狠挥出! 一道妖异的猩红剑芒,如同割裂夜空的巨大血镰,横空出世!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低沉而持续的剑鸣声。 猩红剑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面前,是被剑气刷出的、宛如地狱血池般的泥泞洼地。 “以血为薪…以风为炉…” 宋青书低声自语,声音沙哑乾涩,如同砂纸摩擦。 这几个字眼,仿佛带著灼热的烙印,清晰地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原来如此。 狂风快剑那无坚不摧的疾风,是熔炉,是锻打的力量;凝血神爪那阴狠霸道的血煞內劲,是薪柴,是燃烧的原料。 两者在极致的衝突与毁灭中,被强行锻打、融合,最终淬炼出了这柄焚尽一切、湮灭万物的——血河风雷剑! 代价,是自身承受那千刀万剐、冰火炼狱般的剧痛。 每一次挥剑,都是在燃烧自己的精血与生命。 那剑光中的猩红,並非虚妄,那是实实在在的生命之焰! “被骗了!” 宋青书第一反应,恨不得是赶紧撤销了这武功融合卡的作用。 虽然不是说当真每一次挥剑都燃烧生命力,但的確...一旦把这“血河风雷剑”运用到了极致,就会损耗生命力!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融合之后的血河风雷剑也只是小圆满的境界缘故,说不得到了大圆满的境界之后,就没有这般的副作用了,就和七伤拳那门功夫一样。 再有就是... 宋青书也没想到,其他武功就像是bug一样能瞬间获得,偏偏这武功融合的过程,差点没把他给活生生的痛死了! “他娘的!” “以后干这武功融合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是谨慎,首先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其次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般想著,宋青书深呼吸了一口,总算也感觉之前的痛苦都消失了。 “师弟...你怎么了?” 正准备开始给自己调息片刻的时候,丁敏君却在外头有些急切的开始关心起来了。 之前自己喊得那般痛苦,確实也很难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为免误会,宋青书只能打开房门。 门前,丁敏君已经是一副准备衝进来的架势了,见得宋青书安然无恙,才是鬆了一口气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宋青书不好解释,只道:“师姐掛念了,只是练功一时不得其法,这才搞得差点走火入魔,眼下已经无事了。” 走火入魔? 丁敏君听得这才发现,这屋子里面那是一片狼藉,然地上的剑痕,却叫人看的触目惊心! 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这宋师弟...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 34、叶二娘的跟隨 丁敏君知道,宋青书身上是带著秘密的。 要不然,一个人不可能短时间內连番突破。 只是… 原本以为宋青书是得了什么奇遇,眼下看来,倒是比自己想像之中的还要恐怖! 却见月光惨白,自窗欞缝隙里斜斜漏入,竟似有了重量,沉沉地压在每一处角落。 那惨光所到之处,儘是触目惊心的印痕! 墙壁、樑柱、桌椅……目光所及,全被无数道深深的刻痕割裂开来,狰狞可怖,密密麻麻,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恶兽疯狂撕咬过。 那根本不是寻常剑客留下的笔直利落、充满杀伐之气的剑痕。 “这到底是什么剑法?” “能留下如此痕跡?” 这些刻痕,深得骇人,直没入木质纹理深处,边缘却诡异得齐整光滑,不见半点木屑飞溅的痕跡。 更令人心头髮寒的是,每道刻痕都呈现一种难以言说的弯曲弧度,彼此勾连、扭曲,如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符咒,又似猛兽利爪狂乱抓挠后留下的深深沟壑。 暗沉的光线下,那些刻痕深处似乎还凝结著某种粘稠、深褐色的东西,散发著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幽幽地瀰漫在空气里。 这剑法... 就是透著一股邪门啊! 让丁敏君原本想要问问情况的话,放在嘴边,却咋也说不出口了。 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冻结了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还好有宋青书站在自己眼前,才让丁敏君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只是这安全感...也就一点点罢了。 “宋师弟?”丁敏君声音乾涩无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这死寂的屋里显得突兀而微弱。 丁敏君念叨著抬头看去,却又是差点一惊。 手猛地一颤,火摺子差点脱手掉落,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过杀人如麻的魔头,也见过走火入魔的狂徒,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非人的眼神! 那绝非寻常的愤怒或疯狂,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沉沦於深渊邪秽的冰冷气息! 一股寒意,比这满屋的腥气更加刺骨,瞬间沿著她的脊椎炸开,直衝头顶。 宋青书倒是还不知道自己的面容和眼神都被那融合的邪气攻伐给影响了,看到丁敏君这表情,还以为是被屋子里头的情况给弄的大惊失色。 赶紧笑著遮掩道:“师姐,这屋子里头是乱了些,你也不必这一副见鬼的表情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 隨著宋青书的话语,丁敏君这才意识到自己表情没绷住。 终於也是回过神来,与宋青书道:“师弟,你这功法...可要小心一些来用,我瞅著,有些不对劲。” 宋青书倒是能体会到了丁敏君这话语之中的关切,却点头道:“师姐说的是,我这门功法,的確是有些邪门之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以后自然会小心练起来。” 说著,又怕丁敏君过於研究自己功法的事情,不好解释,连忙扯开话题道:“对了,这西夏招駙马之事,何时开始?” “莫不是要等个一年半载的,那可等不起了。” 说起西夏招婿,丁敏君立刻就回了神采来。 笑了笑道:“你且急什么,此事就这月头里!你放心,到时候有师姐帮你,咱们武当峨眉联手,这駙马之位,非你莫属。” 宋青书开了掛,当然知道丁敏君是什么心思。 也不好多说,正要再安慰这丁师姐两句,却听边上冒出一个熟悉的声来。 “少侠!你这是怎么了?” 二人转头一看,才见原来是叶二娘。 丁敏君眉头一皱,极为戒备道:“你来做什么?” 叶二娘自然不会说是为了找儿子,只是道:“听闻少侠要留在西夏应招駙马之事,便是想留下帮帮忙。” 丁敏君听得叶二娘这么主动热情的帮忙,心里一顿。 眼神更是有些嫌弃的瞥向了宋青书。 【恶念一:这宋青书不会是个荤素不禁的人物,便是叶二娘...也能勾搭不放过吧?】 【得搞清楚这宋青书和叶二娘到底是什么关係!】 【初级奖励:金疮药】 简单的金疮药,却倒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 宋青书现在手里蒙汗药、铁蒺藜,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器迷药倒是不少,这救人的东西,还真没有。 金疮药虽然比较低级,但確实也是必备之物。 於是宋青书难得给丁敏君解释了一句道:“师姐,这叶二娘是有事相求,你休要误会了。” 说著,更是贴近丁敏君的耳朵道:“我知这叶二娘当年丟的孩子去了哪里,故而她才如此!” 原来是这样! 【恶念完成,奖励金疮药!】 丁敏君顿时明白过来,却也诧异这种秘密,宋青书到底是哪里知道的! 不简单啊不简单! 自己这师弟,实在是不简单! 难怪... 说什么一统西夏武林... “这小子...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不管丁敏君在边上胡思乱想的,宋青书看著叶二娘,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却道:“叶二娘,上回与你说过,你未能赎罪之前,我也不得告诉你当年之事。” 叶二娘闻言面色一垮,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二娘晓得...” 正想说不管如何,自己定然会赎罪之后,却听宋青书又道:“不过...你今生如此,实在也有些客观因素,也罢,你先隨我身边,届时我先带你看一眼他,再说其他...” !! 叶二娘当然知道宋青书说的他是谁! 身影如同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踉蹌著扑到宋青书脚下。 她那双曾沾满婴孩鲜血、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手,此刻却带著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猛地抓住了宋青书那件质料上乘却沾染了莫名污跡的袍子下摆。 那力道极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那是她溺亡前抓住的唯一浮木。 “恩公!” 一声嘶哑悽厉、饱含了太多无法言喻情绪的哭喊,猛地撕裂了房间內原本粘稠压抑的空气。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受伤母兽从喉管深处挤出的悲鸣,带著血沫和绝望,却又迸发出一种近乎癲狂的感觉。 “恩公大德…叶二娘…叶二娘…” 她语无伦次,泣不成声,肩膀剧烈地耸动著,泪水混合著脸上未乾的污跡纵横流淌,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沟壑。 35、升温的感情 叶二娘的泪水里混杂著失而復得的狂喜。 她不敢抬头去看那张脸,那眼神,只能死死盯著眼前那双纹饰繁复的靴尖,仿佛那是神明垂下的唯一阶梯。 “二十四年…二十四年啊恩公!叶二娘这颗心,日日被油煎火烤,夜夜受千刀万剐!是你…是你给了我一个念想,一个活著的念想!”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曾因丧子之痛而扭曲疯狂、布满红丝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浑浊的泪水,直直望向宋青书。 “恩公在上!叶二娘…叶二娘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你的!水里火里,刀山油锅,只要你一句话,万死不辞!” 她匍匐在地的姿態,卑微到了尘埃里,与她过往的凶名形成了极其诡异刺眼的对比。 宋青书见叶二娘真心臣服,心想有了虚竹这事,还真是能信任叶二娘的。 自己身边... 倒是也需要一个干脏活累活的人来。 只又宽慰了两句,便叫叶二娘去休息就是。 叶二娘却忠心耿耿,直接宋青书守在门口了。 估计是看著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情况,以为前头有人找麻烦,这才如此。 丁敏君看得,不由翻了翻白眼。 虽然宋青书並不是自己想像之中荤素不禁的样子,但...真也是什么人都能接受。 就说叶二娘这种名声,武当之人,如何能接纳? 也就宋青书这个有些邪性的小子了! 丁敏君却也没觉得是有什么问题,只是以为宋青书是练功练习成了如此,影响了心性。 而如此心性,倒是也更为契合丁敏君的心思就是。 ... 融合了武功,又是离著西夏选婿的日子还有一些时日,宋青书和丁敏君,带著乔装打扮之后的叶二娘,就在这西夏的都城之中晃悠晃悠。 兴庆府的午后阳光,似乎比昨日温煦了几分,懒洋洋地铺洒在黄泥街道上,蒸腾起乾燥的尘土气息,混合著烤饢的麦香、蜜渍果脯的甜腻,竟也透出一种奇异的、令人放鬆的市井烟火气。 丁敏君跟在宋青书身后半步,脚步不自觉地轻快了些许。 打眼看去,一身青衫衬得身形頎长挺拔,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 真的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羈绊形成的缘故,这丁敏君那是越看宋青书越喜欢。 越喜欢... 就越想把他夺走! 【恶念一:抢走宋青书!】 【高级奖励:血刀刀法(小圆满)】 这恶念突然出现,叫宋青书是嚇了一跳。 心道这丁敏君是怎么回事,逛个街,也能想著抢夺自己的事情。 心里腹誹一句,却也权当不知道就是。 接著晃悠,街市两旁,党项商贩的吆喝声带著粗獷的韵律。 摊位上堆满了色彩浓烈的羊毛毡毯、镶著绿松石的银饰、弯如新月的锋利腰刀,还有成堆的香料散发出浓烈复杂的异域气息。 丁敏君的目光被一个卖画的小摊吸引过去。 那头髮白的老者,手腕翻飞,金黄的浆在石板上流淌、凝固,转眼间便勾勒出一匹栩栩如生、昂首嘶鸣的骏马。 阳光透过画,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这画…倒是精巧。”她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带著一丝久违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像紧绷的弓弦无意间鬆动了一下。 宋青书闻声,脚步微顿,侧过头来。 阳光落在他脸上,那过於苍白的肤色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他目光扫过那晶莹的马,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点墨色的瞳孔似乎也映入了琥珀色的光,不再显得那么幽深刺骨。 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极淡,几乎难以捕捉,却让丁敏君心头莫名一跳。 “喜欢?”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少了平日那种冰碴般的寒意。 丁敏君微微一怔,隨即有些窘迫地移开目光,仿佛被看穿了什么少女心事。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看著有趣罢了。” 宋青书没再说什么,却径直走向那小摊。 他从袖中摸出几枚西夏通宝,放在老者粗糙的手里,然后指了指那匹刚做好的马。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麻利地用小铲子將马起下,插在一根细竹籤上,递了过来。 宋青书接过,並未自己享用,而是隨手递给了身后的丁敏君。 “拿著。” 丁敏君彻底愣住了。 温热的竹籤入手,那琥珀色的马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散发著诱人的甜香。 她小心翼翼地捏著竹籤,指尖能感受到微微的温热。 犹豫了一下,她轻轻舔了一口那马的鬃毛。 清甜瞬间在舌尖化开,带著麦芽特有的焦香,竟意外地好吃。 一种纯粹的、简单的甜味,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他们继续在熙攘的街市上走著。 丁敏君捧著那小小的马,像捧著一件稀罕的宝贝,脚步似乎更轻快了。 她甚至在一家售卖中原绢与珠翠的小摊前多停留了片刻,目光流连在一支雕工还算精细的银簪上。 摊主是个汉人老嫗,热情地招呼著。 阳光暖融融地晒在背上,周遭是陌生的语言和面孔,手里是甜甜的,身旁的宋青书也安静得近乎…平和? 至於叶二娘,用斗篷盖住面孔,只安安静静的跟隨二人身后,就好似一个忠於职守的护卫一般。 如此兴致之下,三人行至一处名为“驼铃居”的客栈前,这本是歇脚看风土的好去处。 客栈门口悬著褪色的酒旗,里面人声鼎沸,夹杂著粗豪的劝酒声和跑堂的吆喝。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踏入时,一阵异常激烈的爭吵声猛地从客栈大堂深处炸开。 “滚出去!你这低贱的南蛮子!谁准你在此落脚?!” “一品堂的地方,也是你这等货色能玷污的?再不滚,打断你的腿!” 怒骂声如炸雷,带著浓重的西夏口音,蛮横无比。 这声音太过响亮,瞬间盖过了街市的嘈杂。 叫三人不由停住脚步,循声望去。 36、落单的赵敏 三人透过攒动的人头和客栈门口晃动的珠帘,往里看去。 只见大堂中央的空地上,几个身材魁梧、穿著西夏一品堂標誌性褐色劲装的武士,正围著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唾沫横飞地叱骂著。 被围在中间那人,身形纤瘦,穿著一件半旧的灰布长袍,头上戴著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頜。 她脚下散落著一个不大的包袱,似乎是被粗暴地推搡或踢翻在地。 只是… 宋青书感觉这身影有些熟悉… 好像是赵敏? 可赵敏怎么会独自一人在此? 正心头吃不准,却听边上孙二娘道:“那人不正是赵敏?” 还真是她! 宋青书心下一顿,接著看去。 却见那赵敏在几个壮硕武士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单薄无助,但她並未如寻常女子般惊慌失措。 只是微微低著头,斗笠的阴影更深地掩住了她的表情,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那几个一品堂的却极为放肆,一人上前,直接一掌拍掉了赵敏斗笠,终於露出赵敏那脸蛋来。 ... 丁敏君本是冷眼旁观这一切。 只是... 当她认出那被围攻的女子正是赵敏时,脸色不由一动,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宋师兄,你看那边。”丁敏君用手肘轻碰身旁的宋青书,压低声音道,“那不是蒙古郡主赵敏吗?” “是她。”宋青书简短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酒馆,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 丁敏君敏锐地捕捉到宋青书的目光,却笑道:“师弟莫怕,张无忌不在此。” 要说张无忌,其实现在融合了血河风雷剑的宋青书,也不是说当真就怕了他。 只是好奇这傢伙跑哪里去了。 按理来说,张无忌这个大舔狗,不可能不跟在赵敏身边才是! 不错! 在宋青书的心里,张无忌放弃明教教主之位,就是舔狗行为! 一教教主,却被一个姑娘忽悠的不干了,不是舔狗是什么? 於是宋青书解释道:“师姐误会了,就是张无忌在此,某自然也不怕他。” 【恶念一:让宋青书救下赵敏,这消息若是传到周芷若的耳朵里...宋青书也背叛了她,却救赵敏,那她一定会发疯的!】 【中级奖励:两年內功增长!】 针对! 赤裸裸的针对啊! 宋青书“听得”丁敏君的恶念,心里不禁感嘆,这丁师姐真叫是主打一个针对,只要是能让周芷若不爽的事情,这丁敏君真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哎呦呦,原来还是一个小美人,生的如此貌美,何必遮遮掩掩...” 那头,西夏人的嘴脸越来越放肆。 丁敏君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连忙劝说道:“师弟,这赵敏虽然是个韃子,但毕竟和张无忌有关係,张无忌又是武当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大概是知道宋青书看不上赵敏的,丁敏君搁那一阵好生相劝。 甚至... 弯弯绕绕的,想出了一堆的理由来。 ... 赵敏到底是怒了。 顾不得遮掩身份,便是大呼:“西夏的狗也配在本郡主面前狂吠?” 郡主? 眾人听得这称呼也是一惊,然却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 却呼:“这是蒙古的郡主,拿下她,定是能立下功劳!” 话音未落,左侧使双鉤的瘦高个突然暴起,两道银光直取赵敏咽喉! “錚——” 一道赤红剑芒如霹雳划破暮色,双鉤应声而断。 瘦高个惨叫后退,只见手腕处一道红线渐渐晕开,隨即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人?”一个黑脸大汉厉声暴喝。 宋青书剑锋所指,空气竟隱隱传出风雷之声。 赵敏瞳孔微缩... 见得宋青书的时候,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就说这艰难时刻,竟然是宋青书来救自己。 就按著他对著自己一口一个“韃子”的尿性来看,却著实也没想到此般时刻会出手。 宋青书长剑斜指地面,剑身白中染红。 他侧身挡在赵敏前方,声音冷峻:“武当宋青书,请赐教。” 西夏眾人脸色骤变。 黑脸大汉钢刀横胸,咬牙道:“武当派也要插手西夏事务?” 话音未落,宋青书已然出手。 多说无益! 直接动手就是! 剑锋过处,竟带起隱隱雷鸣,赤红剑气如长河奔涌,將三名西夏武士逼得连连后退。 有使链子枪的武士刚要偷袭,忽见剑光分化三点,如血色闪电直刺眉心、咽喉、心口三处大穴,慌忙回防却已迟了! “噗噗噗...” 三声闷响,血在胸前绽开。 “好剑法!” 叶二娘见得真心夸讚一句,倒不是存著什么吹捧的意思。 只是宋青书这狂风快剑与凝血神爪融合的血河风雷剑,確实精妙无比,便是丁敏君与赵敏,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纷纷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怎么又换了一个剑法?” 那黑脸大汉见同伴倒地,怒吼著挥刀劈来。 宋青书不避不闪,长剑自下而上划出半弧,刀剑相撞竟爆出炸雷般的轰鸣。 大汉虎口崩裂,钢刀脱手飞出,整个人被剑气掀翻三丈开外。 剩余两名武士扶起同伴,边退边骂:“武当派的小杂种!敢在西夏地界伤一品堂的人,活腻了不成?” 宋青书收剑而立,剑尖血珠滴落黄土。 暮色中他眉目如刀刻般分明,声音清朗如钟磬:“尔等以多欺少,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宋某也照斩不误!” 说著也是冷笑道:“何况你们这些一品堂的,还是好好问清楚,我宋青书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青书好歹还是一品堂的客卿,这些武人一看就是寻常人,地位怕是不如宋青书的。 而此话一出,这大汉倒是也想起来,听闻过宋青书的事了。 当即呼道:“你既是一品堂客卿,为何反而对付咱们?” 宋青书眉头微动,故意提高声调:“武当弟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今日就算赫连铁树亲至,宋某也要护这位姑娘周全!” 赵敏闻言轻笑,上前一步道:“宋少侠好大的威风。” “就是你这到底为了什么给我出头,可还是说清楚才好。” 37、赵敏也被开通了? 赵敏这女人,真是胆子大。 群狼环伺,却也没有半点忧心的架势。 还搁那问自己为什么救她?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两年的內力吗? 难道是图你长得好看吗? 好像真说起来...倒是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而赵敏研究宋青书为什么要给她出头的时候,那边为首的西夏武士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 他盯著宋青书手中那柄泛著赤红剑芒的长剑,喉结上下滚动,大喊:“撤!快撤!” 其余几个西夏武士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其中一人踉蹌著扶起同伴,还不忘回头厉声喝道:“武当派的小子!你敢伤西夏一品堂的人,赫连大將军绝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一块碎石突然击中他膝窝,疼得他“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赵敏拍拍手上灰尘,倚著古松轻笑:“逃命还这么多废话?” 她虽然面上还是有几分狼狈,却仍挺直腰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宋青书。 西夏武士们再不敢多言,搀扶著伤员仓皇逃入密林,只留下满地折断的兵刃和斑驳血痕。 暮色渐浓,林间只剩二人。 赵敏忽然“嘶”地抽了口气,按住左肩伤口,身子晃了晃。 宋青书完成了任务,就不管这赵敏的“嘶哈”了,见赵敏“楚楚可怜”的样子,只当是没听见。 赵敏一看,倒是也不装了。 心里却清楚,宋青书决然不是贪图自己的样貌,或者是被自己迷惑,这才来救。 本书首发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然要是换做张无忌,这会儿...早就上来关切了。 只是宋青书越是这样,赵敏就越是好奇。 她看的出来,宋青书先前救自己,那也是真心实意的救自己的。 可眼下冷漠的態度,也是如此真切。 到底是为什么救自己,那赵敏就弄不明白了。 “难道是...” “走火入魔了,导致精神也出问题了?” “多谢宋少侠相救。”赵敏心里好奇,眼底带著几分审视,“只是不知武当高徒,为何要救我这『蒙古妖女』?” 她故意咬重最后四字,正是当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对她的称呼。 宋青书挺直腰背,声音刻意提高:“武当弟子行走江湖,路见不平自当拔剑相助。今日便是阿猫阿狗遇险,宋某也会出手。” “哦?”赵敏忽然向前迈了一步,染血的绣鞋碾过一截断刀,“那宋少侠可知道,你刚才打跑的西夏武士,在西夏乃是极有脸面的?” “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宋青书大笑:“我自然不怕!” 赵敏眼珠一转,又道:“其实一品堂对付我,是因为今日峨眉始终了几个人,都在一品堂手里。” “什么?” 宋青书闻言一惊,还真没想到原来有这一层关係。 “骗你的。”赵敏见状轻笑出声,却在宋青书变脸的瞬间突然逼近,带著血腥气的衣袖几乎拂过他下頜,“你救我...是为了气张无忌的对不对?” “郡主慎言!”宋青书猛地后退,要和那赵敏走出几步距离的样子。 旋即道:“宋某行事但凭本心,何须做给他人看?” 说著,见张无忌还没出现,终於还是奇怪问道:“赵姑娘,怎么不见我无忌师弟?” 赵敏面色顿时有几分尷尬。 赵敏原本还带著几分狡黠笑意的脸蛋突然僵住了。 她那双灵动的杏眼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般轻颤了几下。 一抹红晕从她雪白的颈子一路烧到耳尖,最后连鼻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啊...这个...” 她小巧的嘴唇张了又合,像是离水的鱼儿,却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有问题! 眼瞅著就有问题啊! 宋青书从未见过这位向来伶牙俐齿的郡主这般模样。 她目光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这下倒是把宋青书弄好奇了。 接著追问:“赵姑娘…莫不是此事不好详说?” 赵敏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无忌哥哥前头吃了亏,这是去报復去了,这会儿只怕已经把李延宗打趴下了。” “宋少侠,你身为武当弟子,自然讲究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李延宗这么对我,我去討回个公道,自然不错…” 说著,赵敏盯著宋青书道:“宋青书…你说是也不是?” 宋青书大笑:“自然如此,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不仁,我不义;打我一拳,还你十脚。”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不能吃亏。” 赵敏听得没吭声,一副要宋青书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宋青书见状继续道:“旁人欺你一分,你便还他三分;旁人算计你一回,你便让他再不敢起这个念头。江湖险恶,若处处忍让,只会被人当作软弱可欺。” 赵敏唇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化作讚赏。 她素来行事果决,从不讲究什么“以德报怨”的虚言,宋青书这番话,倒是深得她心。 “有意思。”她低声自语,“本以为武当派的人个个迂腐,没想到还有个明白人。” 【好感度条件已达成!】 【捕捉到新的恶念对象!】 【恶念一:跟著张无忌远走高飞,再不问江湖中事。】 【中级奖励:达摩剑法(精通)】 【恶念二:想到这张无忌回王廷,让他成为自己的駙马!】 【特级奖励:乾坤大挪移(大圆满)】 好傢伙! 这赵敏还想著让张无忌当駙马呢! 这事对吗? 人家张无忌明教教主都不当了,你还叫人去当駙马,这不是搞人吗? 难怪是特级奖励呢… 不过这其实都不大重要,重要的是…这赵敏怎么也被开通了啊! 这些恶女的好感度,都这么容易刷新的吗? 丁敏君也就罢了,好歹也是因为救了她两回。 这赵敏… 自己也就见过两次而已,说话说的这么多,更是头一遭。 结果…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打通了赵敏。 宋青书还是对这些恶女不够了解。 这些恶女做事全凭本心,喜就是喜,恶就是恶,喜怒无常,却也是正常事情。 38、飞鸽传书 赵敏刷的这两个恶念,主打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係。 宋青书也不强求,便是也罢。 正想这两年內力也刷到了,人也救下了,该是告別时候,却听赵敏道:“宋青书,听闻这西夏要招駙马,你还留在这地方,莫不是对此事也感兴趣?” 宋青书心头一顿,隨即失笑:“赵姑娘莫不是才是对此事有兴趣?” 赵敏也跟著笑起来道:“听说西夏王李安全有一女,年方二八,貌美如,正广招天下英杰为婿。” “那李延宗...虽然不知是什么来路,但...眼看就不是西夏人,怕是也为此而来。” !! 原来如此! 这赵敏果然是聪明人。 说什么去“有怨报怨”,定然是假的,最终目的...只怕是看出来李延宗不对劲,试探去了。 只是赵敏不是要和张无忌远走高飞了么? 这时候还关注李延宗,赵敏倒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闹不清其心头所想,宋青书便接著道:“確有此事!西夏王此举,明为招婿,实则是想藉机笼络中原武林势力。” “哦?”赵敏眼中闪过狡黠光芒,“那少侠可有意前往一试?以你的武功人品,说不定真能当上西夏駙马呢。” 【恶念一:让宋青书参加这西夏駙马的大会,定然能噁心死那周芷若!】 【高级奖励:五年內功功力增长!】 人人都要自己当駙马? 不得不说,这些恶女的思路,有时候倒是也一般模样。 得! 看来这西夏的駙马,还真得去掺和掺和。 他直视赵敏双眼,竟毫不犹豫道:“不瞒赵姑娘,在下的確想去看看。” 这下轮到赵敏惊讶了。她原只是玩笑之语,没想到宋青书竟坦然承认。 她微微睁大杏眼:“少侠此言当真?那周芷若...” 宋青书认真点头:“当真!西夏地处要衝,若能藉机了解其国內情势,对中原武林大有裨益。” 这... 赵敏能听得出来,宋青书说这话,不是假的。 心头一动,赵敏轻笑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宋师兄莫不是真对那位西夏公主...” “赵姑娘,“宋青书突然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宋某虽不才,却也知天下事之重,此番入西夏加入找駙马之事,已然捨弃一切,自不会有什么儿女情长。” 宋青书说著时候,一直看著赵敏的眼色变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却紧紧盯著赵敏,冷声道:“师门大计,武林大计,岂是儿女私情可比?” 宋青书虽然声音冷,但赵敏却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一团火。 犀利的很! “好一个宋青书。”她冷笑出声,“我竟看走了眼。” 丁敏君上前道:“不仅你看走了眼,谁不是看走了眼,不过如今后悔也无用,你且安心跟著张无忌去远走高飞,再无人会打扰你们了。” 赵敏瞧出丁敏君的得意,没吭声。 虽然宋青书这变化之后,倒是有些合自己胃口,但和张无忌相比,到底还是差远了。 只洒脱的朝著宋青书拱手道:“少侠,那祝你成功就是,至於周掌门那如何应对,我也帮不得你了。” 赵敏不愧是赵敏。 说是恭喜,话语之中却连带著还得噁心你一句... 宋青书也不多留,眼下丁敏君刷恶念的频率自己都勉强能跟上,再说赵敏虽然“新鲜开通”,但恶念都和张无忌有关係,自己也別掺和了。 便也不计较,只也微微拱手,便是作別,转身就走。 留下赵敏,那是表情阴晴不定的,却不知心头想的什么。 ... 赵敏绝对是没有表面的那般洒脱的。 说是和张无忌远走高飞,只怕心里还有一些个留恋。 要不然,她何必管那李延宗是谁,只管和张无忌双宿双飞就是,倒是也不用把自己放在一个难堪的地步了。 只是眼下...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赵敏,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的內心罢了。 经过一番插曲,眾人也没了閒逛的心思。 於是回到客栈的宋青书,只自己心里一阵盘算。 感觉看透了赵敏的本质,宋青书心道张无忌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一定好过。 ... “咕咕...咕咕...” 正思量间,却听得一声鸽子声在窗口响起。 宋青书打野一看,那不是自己给周芷若留下的飞鸽嘛? 信纸上的字跡清秀雋永,正是周芷若的手笔。 “青书师兄如晤:闻君或至西夏,特修书相询。” “近日西夏王庭广发英雄帖,欲招駙马於天下英豪。此事蹊蹺,武林中已有多派弟子前往,恐有变故。” “若师兄恰在西夏,望能代为查探虚实,但请务必小心行事,免陷险境。芷若手书。” 这倒是奇了! 看来西夏选駙马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武林了。 连峨眉上的周芷若都晓得了。 按理来说,西夏这皇室招駙马,就算是有不少有心人注意著,但应该也没有那么人尽皆知的程度。 心头一动,便下了客栈,欲要再看看是什么一个情况。 结果这一下去,完全都是討论这事的人啊! “听说了吗?西夏公主选駙马,连少林寺都派了人去!”邻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压低声音道。 “胡扯!少林和尚还能娶亲不成?”他的同伴嗤之以鼻。 “你懂什么!少林虽为佛门,但俗家弟子眾多,据说这次派出的就是罗汉堂首座的大弟子。” 宋青书眉头微蹙。 少林竟也参与此事? 简直是离谱中的离谱!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继续聆听。 “崆峒五老派了座下弟子前来,华山派也有人到了。“另一桌有人插话,“听说那西夏公主美若天仙,武功又高,谁若能娶到她,不仅能得美人,还能继承西夏王位呢!” 王位? 宋青书听得了“盲点”! 竟然直接放出了消息,能继承王位! 难怪说,这么多人关註上了。 大堂里爆发出一阵鬨笑,有人高声道:“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我听说前几日已经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在西夏皇宫外被废了武功丟出来!” 39、招駙马大会 说话的几个人...都是生面孔。 看来也是才来了这西夏没多少日子的人。 宋青书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厅內眾人。 角落里坐著几个身著蓝衫的年轻人,腰间佩剑,剑鞘上刻著崆峒派的標誌;窗边一桌则是三个身著白衣的男子,举止斯文,却目露精光,显然是內家高手。 “这位公子,可是对西夏招駙马一事也有兴趣?”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青书转头,见是一个鬚髮白的老者,拄著拐杖站在他桌旁。 “老丈请坐。”宋青书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在下初来乍到,对此事確实有些好奇。” 老者坐下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老朽在这城里住了三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多武林人士齐聚。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也是名门正派弟子吧?” 宋青书现在三十年系统加持的功力在身,自然是气质斐然。 旁人一见,便觉得不简单。 宋青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老丈见多识广,可知这西夏招駙马,究竟有何玄机?” 老者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据说西夏王年事已高,又无子嗣,只有一位公主,此番招駙马,实则是为择选继承人。但...” 他忽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但什么?”宋青书见状追问。 “但有人说,这背后另有隱情。”老者声音更低了,“西夏与蒙古交好,而蒙古一直对南面汉人虎视眈眈。这次招駙马,恐怕...” 话未说完,老者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隨即一头栽倒在桌上。 宋青书大惊,伸手探他鼻息,已然气绝。 竟是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出手! 宋青书真是大吃一惊。 依著他现在的功力,寻常人出手,他早发现了。 眼下竟然能有人在自己面前悄无声息的杀人,可见是多厉害的人物。 很快也有人发现了宋青书这头的情况。 “死人了!”有人尖叫起来。 大堂內顿时乱作一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 宋青书迅速检查老者尸体,在后颈处发现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著诡异的蓝光。 “有毒!”他心头一凛,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却见人群推搡中,一个灰色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门外。 宋青书顾不得其他,纵身追了出去。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那灰衣人轻功极高,几个起落便到了镇外。 宋青书运起凌波微步,紧追不捨。 追出约莫三里地,前方是一片胡杨林。 灰衣人突然停步转身,月光下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具。 “阁下何人?为何杀害那老者?”宋青书沉声问道,手已按在剑柄上。 面具人发出一声怪笑,声音嘶哑难辨:“宋少侠何必多管閒事?西夏之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你认得我?“宋青书心中一紧。 “武当宋远桥之子,谁人不识?“面具人阴森道,“我倒是要问你,你这凌波微步,从哪里学来的?” 凌波微步,为逍遥派的轻功身法,名字取自周易,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著卦象方位行进。 由於其步伐特殊,所以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只是若不是逍遥派的,倒是也很难看出来这轻功的出处。 宋青书当即知道此人只怕是和逍遥派渊源颇为深刻! 然而要说是谁嘛... 这一整个西夏之中,和逍遥派有关係的,只怕也只能是眼下为西夏后妃的...李秋水了! 只是这李秋水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查询真相? 这西夏皇宫的招駙马之事,看来真不简单。 连李秋水都阻止自己了! 可是为何呢? 自己连皇宫都没去过,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 当即也不杵,直接反问:“阁下是逍遥派人?” 此言一出,那人果然是愣了片刻。 旋即倒是也不提这话题了,只是警告道:“奉劝一句,趁早离开西夏,否则...” 话音未落,面具人突然扬手,三点寒星直奔宋青书面门而来。 宋青书早有防备,长剑出鞘,叮叮叮三声脆响,暗器被尽数击落。 “好剑法!”面具人赞了一声,身形却向后飘去,“我们还会再见的,宋少侠。” 宋青书正欲追击,林中突然射出数十枚暗器,封住了所有去路。 等他格挡完毕,面具人已消失无踪。 回到客栈时,老者的尸体已被官府抬走。 掌柜的见宋青书回来,连忙上前:“客官,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嚇死人了!” 宋青书摇摇头:“掌柜的,可知那老者是何人?” 掌柜的摇了摇头,却一副也完全不知的架势。 楼上,丁敏君和叶二娘看到情况不对,早也是匆匆出现,此刻都紧张兮兮,看著宋青书。 见宋青书摆了摆手,这才安心。 丁敏君道:“这西夏真是乱的很,不过宫里传出消息,明日就提前准备駙马大会,咱们也好早日结束这里事情。” 大会竟然提前了? 宋青书点了点头道:“如此...那就今日赶紧休息,准备明日之事。” 二女闻言点头,眼看没事,便也不多说话。 ... 夜深人静,宋青书在房中反覆思索今日之事。 周芷若的来信、老者的警告、面具人的出现...这一切都指向西夏招駙马背后隱藏的巨大阴谋。 他再次取出周芷若的信,就著烛光细读。 字里行间,除了任务委託外,似乎还隱含著一丝关切。 “免陷险境”四字,被她写得格外用力,墨跡略深。 宋青书轻嘆一声。 他只是想满足一点恶女们的心愿而已啊! 怎么眼瞅著...这情况却是越来越危险的架势? 只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 宋青书不由多想,只先睡过一晚,看看明日状况再说。 ... 翌日清晨,宋青书早早起身,在镇上打探消息。 他发现街上巡逻的西夏士兵明显增多,而且个个神情戒备。路过一家铁匠铺时,他听到里面传来爭吵声。 “我说了不修就是不修!谁知道你这剑是从哪来的?”铁匠怒气冲冲地推著一个年轻人出门。 那年轻人踉蹌几步,差点撞到宋青书。 他连忙道歉,抬头时,宋青书注意到他右眼上有一道疤痕。 “兄台没事吧?”宋青书扶住他。 “多谢。”年轻人警惕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匆匆离去。 铁匠啐了一口:“又一个想参加比武招亲的!这几日来了多少这样的人,带著各门各派的兵器,谁知道是不是偷来的!” 宋青书心中一动,上前拱手:“老丈,近日来参加西夏招駙马的人很多吗?” 铁匠打量了他一番,態度缓和了些:“公子也是武林中人吧?这几日镇上来了不下百人,各门各派都有。最奇怪的是...” 他压低声音,却道:“有些人明明是同门,却装作互不相识,鬼鬼祟祟的。” 正说著,街上一阵骚动。 一队西夏骑兵疾驰而过,为首者高喊:“王命!所有欲参加招駙马者,即刻前往王城登记,逾期不候!” 40、鱼龙混杂 王令一下,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推搡著向前涌动。 叶二娘护住宋青书与丁敏君,三人被挤到路边。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传来,紧接著是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 “让让,让让!”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响起。 宋青书转头看去,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前掛著银铃,四匹雪白骏马昂首阔步。 驾车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锦衣玉带,面容俊秀中带著几分狡黠。 更引人注目的是,马车窗帘掀起,露出三张如似玉的面孔。 那三女各有千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位公子,请让一让。”那少年笑眯眯地对挡在前方的宋青书说道,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叠银票,隨手抽出几张塞给旁边维持秩序的西夏士兵,“军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茶。” 那士兵接过银票一看面额,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连忙吆喝著为马车开道。 那少年回头冲宋青书眨了眨眼:“兄台也是来参加招亲的?不如一起?” 宋青书看这少年做派,隱隱约约,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倒是心里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就说这种银票开路的表现,武侠世界里头,最著名的就是韦小宝啦! 想想和这韦小宝搭上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宋青书正是要答应,不想丁敏君却抢先道:“这位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武当派行事光明磊落,不屑这等旁门左道。” 韦小宝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原来是武当派的高徒!失敬失敬!” 他故意提高声音,笑著道:“只是这駙马之位只有一个,各凭本事罢了。在下扬州韦小宝,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果然是他! 金庸武侠世界里头,最特別的一个男主角。 如此... 宋青书不由也多看了看那韦小宝的样子。 旋即才是简短答道:“武当宋青书。” 韦小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拱手道:“久仰久仰!宋少侠一表人才,想必是駙马的热门人选。” 他话锋一转,又是思量一般道:“不过听说这次招亲,明教张无忌也来了,还带著峨眉派的周姑娘...” 纯纯胡扯! 韦小宝一看就是消息滯后,胡说八道。 只是... 宋青书却主打一个一起演戏。 闻言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好似有些激动。 丁敏君一见宋青书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这是故意为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当即冷笑一声,主打一个配合道:“张无忌?那个勾结魔教的叛徒也配来参加招亲?” 宋青书一瞧丁敏君这就配合上了,不得不承认,恶女確实和自己有缘分。 叶二娘眼珠一转,娇笑道:“哟,既然张无忌也来了,看来有好戏看了。宋公子,咱们还是快些进城吧,免得被人抢了先机。” 韦小宝见状,心知自己戳中了宋青书的痛处,暗自得意。 他挥了挥手中的银票:“既然如此,在下先行一步。宋兄,咱们皇宫再见!” 马车在士兵的开道下畅通无阻地驶向宫门,留下宋青书三人站在原地。 丁敏君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仗著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 宋青书却盯著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此人看似轻浮,实则深藏不露,武功不强,却能一路来到此处,可见心思灵巧,更何况还带著那三个女子...” 叶二娘挽住宋青书的手臂,娇声道:“管他是谁,在宋公子面前都是跳樑小丑。咱们快些进皇宫吧,我可等不及要看这场好戏了。” 三人重新上路,隨著人流缓慢前行。 宫门前排起的长队蜿蜒曲折,各门各派的弟子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宋青书目光扫过,认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崆峒派的弟子聚在一处,华山派的人马占据了一个角落,甚至还有几个西域打扮的武士。 忽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宋青书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缓步而来。 李延宗...也就是那慕容復,正是前来。 这李延宗还是在西夏有声望的,这一出现,那人人都是退避三舍。 只是风头出了,却也容易成为靶子。 如今这西夏皇宫里头鱼龙混杂,如此高调,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般想著,边上丁敏君也是冷笑一声道:“有人当靶子,自然是好事了。” 宋青书点头,继续向里头走去。 就在这时,先前那辆马车竟然又折返回来,韦小宝站在车辕上,冲他们招手:“宋兄!我替你们打点好了,直接进皇宫吧!” 宋青书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几名西夏士兵已经走过来,恭敬地引他们从侧门入城。 韦小宝跳下马车,笑嘻嘻地迎上来:“怎么样,宋兄?我这朋友够意思吧?” 丁敏君警惕地看著他:“你为何帮我们?” 韦小宝摊手:“江湖中人,互相照应嘛。再说...” 他压低声音道:“武当宋少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久仰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宋青书深深看了韦小宝一眼,大约猜到这韦小宝是怎么一个想法了。 无非是看这里强者不少,有点怕了,要找个“靠山”。 自己出自武当,名门正派,自然叫韦小宝安心了。 说是“兄弟”,只怕是纯纯把自己当保鏢而已。 不过就如前头所想,这韦小宝银票开路,倒是也能给子省下一些麻烦。 於是终於点头:“多谢韦兄相助。” 韦小宝大笑:“这才对嘛!好兄弟,讲义气,咱们这就是兄弟了。” 说罢,韦小宝也知道与宋青书称兄道弟,绝对是自己占了便宜,於是投桃报李,开始分享自己的情报。 却忽然道:“宋兄不必忧心,我听说这次招亲比试分文武两科,文试考诗词歌赋、治国方略;武试则是擂台比武。以宋兄的武功才智,胜算很大啊。” 宋青书笑了笑:“韦兄过奖了。” 丁敏君突然问道:“韦公子既然对招亲如此了解,莫非也是参选者之一?” 韦小宝哈哈大笑,摆手道:“我?我可没那福分,不过是陪几位红顏知己来凑个热闹罢了。” 说著,他回头看了眼马车,却见一女正冷冷地瞪著他,他立刻缩了缩脖子。 41、小宝,我真不想绿你啊! 叶二娘掩嘴轻笑:“韦公子倒是风流。” 叶二娘才是说了一句,却听韦小宝带来的三个姑娘,其中一个冷声呼喝,字字如冰:“没脸没皮的好色之徒!也配谈什么风流?“ 皇宫之中,宋青书与韦小宝周围的眾人,瞬间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 韦小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叶二娘却笑得更加欢畅:“哎呀,看来是我多嘴了。” 这叶二娘前头看韦小宝拿著张无忌来噁心宋青书,此刻也是故意为之,来噁心回去的。 不过... 宋青书心头盘算了一下,就说韦小宝那七个美娇娘之中,这能对韦小宝如此態度的,应该也就是阿珂了。 “哈哈...这小子,看著没什么本事,眼瞅著被家中美娇娘都说的哑口无言,果然是个废物。” “別说,那说话的小娘子长得倒是不赖,这小子不行,我去代劳就是。” 周围一阵鬨笑声,让韦小宝极为窘迫。 又看了看阿珂愤怒的神情,不知该说什么好。 於是宋青书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 果然,那冷麵姑娘瞥了眼宋青书,却道:“叫我阿珂便是。” 说著,也是冷冷呼道:“你这武当的弟子,竟然和那韦小宝能臭味相投,真是丟了你师父师祖的脸面!” 得! 本来想是让韦小宝没有那么尷尬的,结果这一下,还把自己给尷尬住了。 好在宋青书脸皮也厚实,还是笑道:“我看这小兄弟颇讲义气,倒是没有姑娘说的不堪。” 阿珂一看,宋青书果然是名门大派出的,自己虽然说话是一点不客气,却还是好言好语,当真是气度不凡。 再看宋青书...长的瀟洒倜儻,玉树临风。 心里不由好感顿起。 於是语气也温和了一些,却道:“宋公子不必为他说话。此人品行如何,江湖上谁人不知?整日里沾惹草,油嘴滑舌,与『风流』二字全然沾不上边,不过是个下流无耻之徒罢了!” 韦小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於忍不住道:“阿珂,我...” “闭嘴!”阿珂厉声道,“再多说一个字,我剑下不留情!” 便是丁敏君饶有兴趣地看著这一幕,却添油加醋道:“这位小兄弟,女人可不能惯著,如此在外头不给你脸面,更是大忌讳!” 此言一出,让韦小宝面色更是难看了。 宋青书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拱手道:“阿珂姑娘,韦兄弟或许有不当之处,但大庭广眾之下,还请留几分薄面。” 宋青书一阵好生相劝,阿珂却越来越感觉这武当的宋少侠果然是名门出身。 不像是那韦小宝,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於是语气又好了几分:“宋公子倒是好心...只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韦小宝本来是对阿珂舔狗至极的,但今日被丁敏君刺激过,又是周围人看著一阵笑话,这心境终於还是有些不同了的了。 其本来年岁就小,脑子一热,顿时拍案而起:“阿珂!我韦小宝再怎么不堪,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哦?”阿珂冷笑,“那要谁来教训?你那些姘头吗?” 宋青书站在两人中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 既同情韦小宝当眾受辱,又理解阿珂的愤怒。 韦小宝一看阿珂这般恼怒,倒是也不敢强硬了。 舔狗嘛... 一般都是硬气一次,就马上不行了的。 边上眾人,顿时又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叶二娘眼看情况不对,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戏也看够了,眼下还是正经事要紧。” 说著,她转向阿珂,意味深长地说:“小姑娘,火气別这么大。男人嘛,哪个不偷腥?重要的是,他心里装著谁。” 阿珂闻言,眼中怒火更盛:“叶二娘,你与这无耻之徒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二娘不怒反笑:“有意思,真有意思。韦小宝,你这小情人脾气不小啊。” 韦小宝此刻已经后悔刚才的衝动,他苦著脸道:“前辈,你就別添乱了...” 看这韦小宝实在可怜,宋青书斟酌著词句,与阿珂继续好言好语:“韦兄弟我虽然是初次见面,然其言行不拘小节,但为人机敏,对朋友也极是热忱。阿珂姑娘不妨多看看他的长处。 阿珂诧异地看了宋青书一眼:“宋少侠…何必不断为那无赖说话?” 宋青书微笑:“非是为他说话,只是觉得人与人相处,多看优点,少记缺点,自己也能快活些。” 他顿了顿,在韦小宝感激的眼神中,接著道:“况且韦兄弟对阿珂姑娘,想必是真心仰慕。”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阿珂心中更觉委屈。 一时之间,竟然眼中泪光闪动:“他哪里是真心?不过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登徒子罢了!昨日还见他对另一位姑娘献殷勤...” 话到此处,声音已有些哽咽。 这... 韦小宝不是一见阿珂惊为天人么,怎么还有心思去勾搭別人? 阿珂这话一出,宋青书倒是也不好给韦小宝遮掩了。 只能无奈摇头,见阿珂眼中含泪,更是觉得把人家弄哭了不大好。 阿珂接过手帕,触手柔软,还带著淡淡的檀香。 她拭了拭眼角,忽然觉得面前这人与韦小宝真是天壤之別——一个轻浮浪荡,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满口胡言,一个言谈得体。 【好感度条件已达成!】 【捕捉到新的恶念对象!】 【恶念一:韦小宝能不能滚远一点啊!他在边上,只会叫人烦闷!】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恶念二:这宋少侠可是比韦小宝好多了,可是...他身边的好像是峨眉弟子,那...还能看的上自己吗?希望得到宋青书的青睞。】 【高级奖励:连环迷踪腿(小圆满)】 此腿法乃是归辛树所用腿法。 其步伐诡秘,腿法虚实结合,常让人误判攻击方向。 韦小宝曾见识过归辛树弟子的腿法,就嚇得抱头鼠窜。 当然了,韦小宝这水平...被嚇成如此,也是正常。 只是... 这什么奖励的倒不是关键之处,关键是这阿珂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她的好感度...也满了? 42、文斗 眼瞅著自己都快要绿了韦小宝了,宋青书赶紧是扯开了话题。 韦小宝和阿珂各自也是心事重重,自然也不多说此事。 不过韦小宝虽然被阿珂的样子弄的有些心头难过,但...倒也不是孤家寡人。 “相公,你莫要在意。”韦小宝身边,一个姑娘,娇小可爱,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石子,温婉动人,此刻正是宽慰著韦小宝。 韦小宝抬头一看,脸上的阴霾顿时散了几分:“好双儿,有你在身边,自然不会不高兴了。” 双儿抿嘴一笑,眼角弯成了月牙:“相公你开心就好!” 宋青书在楼上静静看著这一幕。 双儿笑起来时,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让人不自觉地心情愉悦。 她轻轻拍著韦小宝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说道:“相公別恼,阿珂姑娘性子是冷了些,但这也说明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呀。” “可我对她一片真心,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韦小宝声音里透著委屈。 双儿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帕,轻轻为韦小宝拭去额角的汗珠:“真心如金,日久自见。相公若真有诚意,何妨多些耐心?” 说著,她又从袖子里头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碟桂糕:“尝尝这个,我今早特意去城南老铺子买的,你最爱吃的。” 韦小宝眼睛一亮,抓起一块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是双儿最懂我!” 他脸上的阴鬱已消散了大半,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宋青书看著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羡慕。 双儿不仅容貌秀丽,更难得的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温柔体贴。 韦小宝这样一个油嘴滑舌的小混混,何德何能拥有如此红顏知己? 当初看鹿鼎记的时候,宋青书就对双儿不值,现在亲眼看著,那更是如此了。 面有心生。 这般想著,宋青书不由是露出了几分羡慕的表情来了。 丁敏君看的可是真切,当即道:“看师兄样子,可是羡慕的紧?” 宋青书不置可否,想了想道:“此事可怪不得我,谁都会羡慕有这么一个听话的人儿在边上。” 丁敏君闻言,冷哼一声,好似极为不满。 却终究是没有说一句话,却也不知心头是盘算著什么... 至於韦小宝还有带来的一女,此刻却有些冷眼旁观。 即是不和阿珂亲近,也不凑在韦小宝身边,主打一个...事不关己。 宋青书心里也略微有了猜测,不过还是那句话,现在招駙马之事为上,其他都不是最重要的。 ... 终於,几人穿过重重宫门,被引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內已聚集了数十位来自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低声交谈著。 宋青书目光扫过,认识的人倒是还真不多。 也就慕容復那个傢伙,最是突出了。 “奇怪,”丁敏君低声道,“怎么不见西夏王?” 確实,大殿上首的金椅空无一人,只有一位身著紫袍的老太监站在阶下,面带微笑地看著眾人。 “诸位英雄,”老太监声音尖细却异常清晰,“王上今日身体抱恙,由咱家代为主持这駙马选拔。咱家姓李,诸位称咱家李公公即可。” 宋青书目光一凝。 这李公公虽然弯腰驼背,看似老態龙钟,但太阳穴微微隆起,分明是內家高手。 他暗自警惕,西夏皇宫果然藏龙臥虎。 还有…那偷袭自己的到底是谁? 宋青书心思不定,更暗自警惕。 “选拔分三轮,文试、武试和最后的面试。” 宋青书心里思量的时候,那头李公公继续说道:“今日先进行文试,题目是——论天下武功之要义。” 殿內顿时议论纷纷。 丁敏君冷哼一声:“比武招亲还要考文章?西夏人真是古怪。” 叶二娘却兴致勃勃:“有意思,老娘倒要看看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侍从们迅速搬来桌椅,备好文房四宝。 整个大殿,瞬间变成了一个课堂一般。 宋青书寻了一个位子坐下,观四周,却见那一个个的虽然都是嘴上骂骂咧咧的,却还是纷纷找了地方坐下。 只有部分实在是五大三粗,不识大字的,搁那继续抗议。 然而那李公公却不管这些,这些人搁那叫唤,却也不管,只是冷眼相对。 如此一来,倒是其他坐下准备动笔的人不满了。 却有人大骂:“这特娘的是招駙马,又不是比武招亲,人家要比什么是人家的事,你若是大字不识,还是自己滚出去就是!” 那些站著的自然听不过去,自然吵做了一团。 到了最后,比斗者也不知多少。 只是那李公公全都视而不见,只让他们相斗就是,仿佛就是个npc一样。 宋青书看的出来,这是极有底气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別掺和这种乱局之中,自管自就是。 宋青书静坐案前,略一思索便提笔写道:“武学之道,首重心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动静相宜,刚柔並济...” 他自幼在武当长大,耳濡目染张三丰的教诲,对武学理解自然深刻。 正写到精彩处,忽听殿內一片惊嘆。 “这位公子高见!” “如此见解,当真闻所未闻!” 宋青书抬头望去,只见眾人围在一张案几旁,中间坐著一位身著锦袍的俊美男子,正侃侃而谈。 正是那李延宗! 宋青书心头一动,提笔把自己文章结尾,叫人收去,才是也去凑个热闹。 只听李延宗正说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看似刚猛无儔,实则每一门都暗含慈悲之意。譬如大力金刚掌,运劲之时需存普度眾生之念,否则必伤自身经脉...” 这番言论令在场少林弟子都面露惊色。 前头就说,这西夏招駙马之事,和尚都来了不少。 眼下有少林弟子,倒是也不奇怪。 那群少林弟子之中,有一个长相有些憨厚的,此刻傻乎乎地点头:“这位施主说得极是,小僧虽不懂武功,但听师父也这般讲过。” 李延宗微微一笑,又转向华山派方向:“而华山剑法讲究『剑出无悔』,看似一往无前,实则每一剑都有七分守势,三分攻势,正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儒家之道...” 43、女扮男装的赵敏 李延宗... 也就是慕容復,此刻负手而立,面带从容笑意,目光扫过厅內眾人。 朗声道:“诸位可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虽以点穴见长,但若遇上少林『拈指』,却未必能占上风。只因『拈指』讲究以柔克刚,指力內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后劲…” 不得不说,慕容復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就说这点见识,还得是博览天下武学的慕容家才能知晓。 再说这慕容復,更不是光说不练... 手上功夫,也和嘴皮子一样利索。 他指尖微动,竟凭空比划了几下,还真有几分拈拂叶的飘逸之態,引得周围不少江湖人士暗暗点头。 他正说得兴起,忽听一道尖细嗓音插了进来。 “李统领果然见识非凡,咱家佩服!”李公公手持拂尘,笑眯眯地走上前来,“王上刚刚传下口諭,特准李统领免试第二轮,直接进入终选!” 这李延宗到底只是一品堂的成员,得了一个统领的称呼,倒是也没什么毛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 而李公公此言一出,厅內顿时一片譁然。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有人低声议论:“这李延宗什么来头?竟能让西夏王亲自破例?” 韦小宝正趴在桌上,抓耳挠腮地憋文章,闻言“啪”地一拍桌子,低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连『之乎者也』都写不利索,这小子倒好,动动嘴皮子就能跳过一关?” 双儿在一旁急得直拉他袖子,小声道:“小宝哥哥,別嚷,让人听见了…” 韦小宝哼了一声,心里更是不爽:“早知道老子也胡诌几句,说不定也能混过去!” 宋青书站在人群边缘,冷眼旁观这一切,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指尖轻轻摩挲著剑鞘上的纹路,心中暗忖:“这西夏招駙马,表面上是比武招亲,实则暗流涌动。即便能直接进入终选,也不过是踏入另一盘棋局罢了。” 【恶念一:那李延宗算个什么人物,西夏王真是没个眼光!想要教训教训那西夏王!】 【中级奖励:白银五十两。】 这... 没想到这系统还能刷出钱来。 可惜...这不是什么神豪系统,不然光刷白银,当个逍遥自在的富豪,倒是也不错。 当然了,宋青书这心思也就偏了一偏,这有钱在武侠世界,也实在是没什么用处的。 就在这时,一阵幽冷的香气飘过,眾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只见一名戴著银白面具的男子缓步而来,身形修长,衣袂飘然。 他声音柔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李公公,不知在下可否也免试一关?” 擦! 还有开后门的! 宋青书不免也有些恼了,但忽然感受到那面具男子看了自己一眼,心思一动,却一下就知道他是谁了。 【恶念一:宋青书...我今日可是好生易容了一番,就是张无忌也认不出我,你也应该认不出吧?】 【何况我用西域崑崙的雪蚕丝改变了声调,更是不可能认出我来了...】 【要是认出我来的话...岂不是说他比无忌哥哥...还要了解我?】 【中级奖励:魅力丹】 魅力丹之前宋青书都刷过了,那时候是周芷若故作矜持,被自己得知其恶念之后,隨著五年內力增长,一起奖励的高级恶念。 眼下刷出来,肯定是因为眼下那“面具男子”,其实是女扮男装的“恶女”了。 而一看这恶念,不用想就知道,这女扮男装的就是赵敏了。 这么一看... 赵敏是女扮男装,都来参加这西夏駙马大会了! 她这一个女人,也不知来掺和什么! 宋青书心里正是这般思量,那头带著面具的赵敏话音未落,一块温润玉佩已破空飞出。 李公公下意识接住,待看清玉佩上刻著的西夏皇室徽记时,脸色骤变,额头竟渗出细密汗珠。 他慌忙躬身道:“公子既持此物,自然...自然可以直接面见王上!” 厅內顿时响起一片譁然。 韦小宝瞪大眼睛,酸溜溜地嘀咕:“又一个走后门的!这西夏的駙马选拔,难不成比扬州丽春院的魁选举还黑?” 好傢伙,能把这駙马比作魁,也就韦小宝这廝了。 双儿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有趣。“宋青书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赵公子,你这既然有门路,也不託兄弟一把?“ 【恶念完成!】 【奖励魅力丹!】 银面人——赵敏闻言身形微微一滯,宽大的袖袍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她自问这身装扮天衣无缝,连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几分,即便是朝夕相处的父兄当面,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可这宋青书竟能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赵公子?”她故意用沙哑的嗓音轻笑一声,面具后的眼眸却紧紧盯著宋青书,“这位少侠怕是认错人了。” 宋青书不紧不慢地向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腰间若隱若现的玉佩上:“西域崑崙的雪蚕丝虽能改换音色,但赵公子说话时尾音总爱微微上扬,这个习惯倒是没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尾音总爱微微上扬,要不是有系统这个bug存在,宋青书根本不可能把眼前的面具男和赵敏联繫到一起。 赵敏心头剧震,暗骂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记改变了自己说话的习惯。 她藏在面具后的俏脸已经微微发烫,既恼火又莫名生出一丝钦佩。 这宋青书观察竟如此细致入微? 还是说... 他就是独独关注著自己? “宋少侠好眼力。”心头各种思绪,赵敏面上却面不改色,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著几分危险的意味,“不过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才是聪明人。” 宋青书却从容不迫的笑了笑道:“赵公子放心,我自然不会点破你身份。只是...” 他忽然凑近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郡主,那什么第二轮比试,在下实在有些疲懒,懒得参加,你就行个方便就是。” “看西夏人怕你的模样,你带个人...总归不是难事!” 44、郡主,你姘头呢? 赵敏听他这般言语,面具下的唇角不由微微抽动,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宋青书看似温文尔雅,实则言语间处处透著几分无赖劲儿,哪里像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教出来的正经弟子? 倒更像是市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滑头。 她暗暗咬牙,心道:“这人倒是会拿捏,知道本郡主眼下不便声张,竟敢趁机要挟?” 可转念一想,他既已看破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与其让他搅局,倒不如暂且顺他的意,日后再作计较。 於是她冷哼一声,故意压低嗓音,对李公公道:“这位宋少侠乃中原武林名门之后,武功见识皆是不凡,不如也让他一同入內,免得耽误时辰。” 李公公方才见识过赵敏的玉佩,知道她来歷不凡,哪敢怠慢? 当即堆起笑脸,连连点头:“是是是,公子既然开口,自然无有不从!” 说罢,连忙侧身让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青书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赵公子美言。” 语气里带著几分促狭,听得赵敏面具下的脸颊微微发烫,恨不得踹他一脚解气。 韦小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乖乖,这小白脸连话都没说几句,也能混进去?早知道老子也该找个戴面具的当靠山!” 双儿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小宝哥哥,咱们还是专心写文章吧…” 宋青书却已施施然迈步向前,与赵敏並肩而行。 他侧目瞥了她一眼,轻笑道:“郡主,合作愉快。” 赵敏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 几人被放入后头的宫殿之中,却只见只有慕容復假扮的李延宗一人,正在里头四周踱步。 李延宗原本神色从容,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殿门处走进来的几道人影——宋青书一袭青衫,步履从容,身后竟跟著峨眉派的丁敏君和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 他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宋青书怎么进来的?” 正思量间,却见李公公朝著宋青书边上的面具人一拜:“赵公子,且先等在此处,咱家还要去前头瞧瞧情况。” 赵敏只是微微点头,主打一个高冷。 慕容復看的暗自心惊。 自己入此,只是找了一个寻常侍卫来引自己,那面具人是什么身份,竟然是李公公亲自带路?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戴著面具的神秘人此刻也站在宋青书身侧,两人虽未交谈,但站姿隱隱有相互呼应之势。 李延宗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出其中蹊蹺,暗忖:“此人身份成谜,连李公公都对他毕恭毕敬,如今又与宋青书走得这般近…不妙!”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指节不自觉地微微发白。 原本以为此次西夏招亲,自己凭藉慕容家的武学见识和早入一品堂的优势,必能稳操胜券。 可如今看来,宋青书这本来自己想要拉拢的对象,眼下倒是成了强敌了。 “宋少侠,倒是好手段。”李延宗强压下心中惊疑,上前一步,故作轻鬆地笑道,“与我一样,也直接跳过了比武之事,就不知道...旁边这位兄台是何人?” 宋青书当然不会回答他。 当没听见他的问题,只是淡然一笑,拱手道:“李公子过奖了,在下不如公子学识,只是討巧了一回。” 宋青书语气谦和,眼神却深邃如潭,让人看不出深浅。 不装了,摊牌了! 咱也是来抢駙马的,来和你作对的! 慕容復见宋青书不回答自己问题,心头顿时大恨。 心里清楚,这宋青书是非要和自己抢一抢了! 於是面色一冷,再不多言。 ... 宋青书其实是个能耐住寂寞的人,要说耐心等在这大殿之中,也是半点问题没有的。 只是这赵敏在边上,恶念不断的刷新,叫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要贱兮兮的来一句。 【恶念一:这宋青书身上一定是有秘密,不然根本不可能武功精进的那般快,想要搞清楚宋青书身上的秘密!】 【中级奖励:两年內功功力增长!】 【恶念二:西夏这番招婿,搞的声势浩大,更是放出传言,说能接替西夏王的王位。】 【哼,西夏人的王位,怎么可能放给外人,只怕这西夏王是別有所图,想要搞清楚这西夏到底是弄什么名堂。】 【特级奖励:寒冰绵掌(大圆满)】 嗯... 不得不说,赵敏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西夏人说什么王位都能继承,是纯粹的大离谱之事! 也就慕容復这种...沉醉在復国梦里的,那是完全不考虑真假。 不过话说回来,赵敏不是不管这些事了么,说好的和张无忌远走高飞,怎么现在高飞的人都不见了? 搞嘛呢! 宋青书实在好奇,不由低声问道:“郡主,你那无忌哥哥呢?怎么又不见人?” 面具下的红唇勾起玩味的弧度,却也轻声回道:“总不能让无忌哥哥来应聘这西夏駙马之事吧?” “我可不像是那周掌门,那般大方。” 赵敏这是暗讽宋青书来做这西夏駙马,只怕周芷若还不知道。 这事若是没有周芷若的飞鸽传书,那还真戳到了宋青书的忧患上。 不过眼下,光说嘴皮子上,宋青书还真斗不过这赵敏。 只不过他斗不过,有人能斗的过啊! 却见丁敏君突然从侧面闪出,冷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妖...人!” 她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锁定赵敏的面具:“戴著这劳什子装神弄鬼,当我们认不出你是谁么?” 丁敏君自然是没认出赵敏来的,只是听宋青书和赵敏之间的对话,再一听宋青书轻声说出的“郡主”称呼,那自然知道这音色面具之下的是谁了。 只是说话之间,还是没把赵敏身份说出去。 就是“妖女”的称呼,也硬生生的给改回到了“妖人”的称呼上。 说著更是意有所指:“倒是不知,原来你还有这般的爱好!传扬出去,只怕是要惊呆了天下人了。” “磨镜之好...嘖嘖...” 赵敏脸色一变,却回道:“我倒是是谁,原来是跟著宋青书身边的吊靴鬼,倒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也不知是不是叫人厌烦!” 45、玩的就是刺激 吊靴鬼。 其形象特徵为“披头散髮、面目苍白、口吐血红长舌头”,常缠在欲自杀者身边。 象徵纠缠不休、过度依赖他人的行为。 简单来说,就是跟屁虫的意思。 宋青书听得直觉得脑袋大。 不由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多嘴一句。 赵敏和丁敏君一旦吵起来,夹在两人中间,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更有…耳边同时响起来的恶念。 【恶念一:教训赵敏!】 【这妖女竟然说我是吊靴鬼,可恨至极!宋青书,帮我一起教训她!】 【中级奖励:化骨绵掌(精通)】 【恶念一:教训丁敏君!】 【竟敢说我是磨镜之好,喜欢女人!宋青书,帮我一起教训她!】 【中级奖励:腐尸毒(精通)】 好傢伙… 这两人那是恶念一样,奖励也一样。 只是这左右互搏之术能行吗? 一般人是不行的,但放在宋青书这“贪子”面前,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硬著头皮上! 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口,宋青书上前半步,恰好站在两人中间,身形挺拔,阻断了她们几乎要撞在一起的视线。 他先是对著赵敏,面容端正,语气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认真:“绍敏郡主…” 宋青书难得在称呼上用了赵敏的身份,瞬间將私人口角拔高了一个层级。 “適才说法差矣,丁师姐乃峨眉高徒,光明磊落,宋某与其同行,皆是正事。” “郡主身份尊贵,一言一行天下瞩目,这般玩笑话,若是传了出去,恐引人误解,损及郡主清誉,也徒惹是非。” 宋青书字字清晰,仿佛真是为赵敏考量,实则將她先撩拨的话头稳稳挡了回去,点明是她失言在先。 赵敏眸光一闪,唇角那丝笑意淡了些,看著宋青书,並未立刻说话。 【恶念完成!】 【奖励:化骨绵掌(精通)】 丁敏君听得宋青书替自己辩解,指责赵敏,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快意,下巴微扬,刚想趁势再添一把火… 不料宋青书话锋一转,已然侧身面对她,神情依旧温和,却透出一股属於名门正派首席弟子的端严:“丁师姐…” 一个称呼,让丁敏君顿时收紧了心神。 却见宋青书声音放缓了些,却更显郑重。 “郡主或许只是一时戏言,师姐乃灭绝师太高足,胸怀豁达,当知清者自清之理。” “峨眉武当同气连枝,皆为武林砥柱,些许口舌之爭,若过於计较,反倒落了下乘,失了气度,恐也非贵派师长期望所见。” 宋青书这番话,听著是劝解,是抬高,实则把一顶“胸怀豁达”、“顾全大局”的高帽稳稳扣在了丁敏君头上,將她已到嘴边的刻薄话语生生堵了回去。 若她再要纠缠,便真成了他口中“计较落了下乘”、“失了气度”之人。 丁敏君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脸颊微微涨红,瞪著宋青书,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若发作,便是坐实了宋青书的话,显得自己毫无气量;若不发作,这口闷气实在难消。 主打一个有话说不出。 【恶念完成!】 【奖励:腐尸毒(精通)】 奈斯! 这就对了! 完成恶念,也是要有討巧的法子嘛! 就说是教训別人,也不一定要动手不是。 主要压制住了別人就是。 宋青书说完,便静立原地,目光坦诚地看向丁敏君,仿佛方才一番言语全然发自肺腑,毫无私心。 赵敏看看面色青红交加的丁敏君,又看看一脸正气、仿佛刚主持完公道般的宋青书,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玩味。 她看的出来,宋青书是不爱掺和女人之间口舌之爭的。 就说前头他皱眉神情之中,便能看出来不耐烦。 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劲头,来了个各打五十大板。 “这傢伙…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心里念叨一句,赵敏最终化为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宋少侠果然公允,句句在理,倒是我失言了。” 她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像看了一出有趣的好戏。 丁敏君狠狠剜了宋青书一眼,重重一甩袖袍,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带著未尽的不满。 这倒是也正常。 按照两人关係,可能是丁敏君和宋青书更“亲近”一点。 宋青书眼下“各打五十大板”,说的好听是两不相帮,但在丁敏君眼里,就是不帮自己。 按著她有些“刁蛮”的个性,自然是不大爽快的。 宋青书却不管这些。 丁敏君高兴与否,又与自己无关,只要自己高兴就是。 宋青书站在原地,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刚才那番左右“开导”、实则各打五十大板,將两股锐气都悄然按捺下去的人,並非是他。 反正奖励都拿到了,管他的呢! 如此冷酷样子,叫丁敏君心头有些苦恼。 殿內烛火摇曳,將丁敏君半张脸映在昏暗中。 她指尖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声音却还强撑著往日那股子尖利,只是尾音已经许久不见的冷清语气:“宋少侠如今眼界高了,自是瞧不见我们这些…” 哦豁! 这丁敏君听著真是恼了。 恼了好啊,恼了这恶念不就来了吗? 於是宋青书恪守本心,保持原来那般態度。 丁敏君话未说尽,却见宋青书连眼风都未曾扫过来。 他直挺挺地站著,像一尊冰雕,所有的热络和人情味都被抽空了,只余下侧脸一道冷硬的线条,明明白白写著拒人千里。 丁敏君喉头一哽,那股被无视的羞愤灼得她五臟六腑都疼,可形势比人强。 她嘴唇囁嚅著,还想再挤出几句什么——哪怕是自取其辱,也好过这般彻底的被漠视。 “来了来了,恶念就要来了!” 宋青书看的真切,心头正是期待时候,就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闷响,被人从外推开。 沉重的声响打断了丁敏君未出口的话和念头,也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李公公一身锦袍,手持拂尘,微扬著下巴走了进来,身后鱼贯而入七八个身影。 看来... 外头的文比和武比...都已然结束了... 46、西夏王 却说一群人入內,宋青书自然也一齐跟著看过去。 结果却见韦小宝竟然也混在其中。 这让宋青书倒是有些吃惊。 韦小宝嘴皮子是厉害,文章么可以找双儿代写,可比武这关终究是要看真本事的,他又是如何过去的? 如此看起来,这韦小宝还真有些能耐的。 或者... 有些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身上。 想想也是,都已经是武综世界了,每个人身上或许命运早也是不同,不可用固定思维,来对待眾人... 宋青书心里盘算一阵,韦小宝却已经上前一步,拉著宋青书道:“哎呦,宋少侠,你怎么不带著我。”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过不得这一关了啊!” 韦小宝这种自来熟,確实也是一种本事。 虽然可能会让部分人觉得厌烦,但终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多数人还是能让韦小宝这態度给感染的。 眼下宋青书也是笑了笑应道:“知道韦兄弟是自有本事,自然不用我多此一举。” “骗子!活脱脱的骗子!” 韦小宝心里暗骂一句,却终究是不敢说宋青书两句。 这番韦小宝来此,自然也不是自己要来的。 接了康熙的差事不得不来啊! 康熙给他的目標很明確,这駙马之位,尽力爭取! 就算是爭取不了,也要弄清楚,西夏王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韦小宝自觉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入了皇宫之后,更发现覬覦这駙马之位的人物,不知多少。 和尚、道士、面具人、黑衣人... 一个个看著都不是正常人啊! 於是韦小宝只能选了一个最正常的宋青书,当自己的好兄弟,来给自己兜底了。 只是本以为武当弟子,应该是靠的住的人,却不想眼瞅著也不是能依靠的主啊! 然就算是靠不住,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还得靠著他。 此刻听其“谎话连篇”,也只能当真话来听。 揭过话题道:“你说咱们都来了,那西夏王怎么还不来?” 这话题转移的是稍微是有些牵强的了,宋青书也没接嘴,只是朝著那李公公身边几人看去。 李公公拂尘轻摆,领著四人缓步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的是个少林僧人,看年纪不过二十,面容一般,一双眼睛却亮得骇人,武功路数看著倒也不是太强,却不知为何少林要来参与此事。 稍后半步立著华山弟子,青衫悬剑,面如冠玉,本该是个翩翩公子,偏生左颊一道新痂自颧骨裂至下頜,平添七分戾气。 他拇指始终抵在剑鐔之上,仿佛隨时要暴起杀人。 华山派在金庸世界里也是个大门派,里面弟子不知多少。 只是要说这相貌的...宋青书倒是一时还真想不出是哪一號人物。 第三人最是古怪,锦袍绣著暗金云纹,分明是富贵打扮,却套了双破旧草鞋。麵皮焦黄如病夫,十指关节却粗大得出奇,正漫不经心搓著两枚铁丸,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还有一人,浑身一片黑衣。 宽大兜帽遮了全貌,唯见袖口露出一双手,指间缠著暗红丝线。 这人行走时全然无声,连衣袂都不曾飘动半分,恍若一道贴著地皮游走的黑影。 “这特么都是谁啊!” 宋青书真是一脸懵逼。 除了韦小宝和慕容復,这些人当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 正当宋青书心神不寧地揣测那黑袍人等人的来歷时,只听得殿內钟磬之声悠扬响起,两列衣甲鲜明的西夏武士肃然而入,分列两旁。 殿中眾人,皆知正主將至,目光齐刷刷投向那蟠龙金椅后的帷幔。 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带著前所未有的恭敬:“陛下驾到——!” 帷幔轻分,一名內侍搀扶下,西夏王李安全缓步走了出来。 宋青书与殿內许多初至兴庆府的人一样,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以铁腕和野心闻名的西夏君主。 眾人心中所想,即便不是如太祖李元昊那般雄烈霸道,也应是威仪棣棣、目光如电的梟雄模样。 多说一句,按理来说,眼下西夏王应该是李乾顺才是,这李平安实在没听过,更不像是一个帝王的名字,但还是那句话,武综世界,一切变化,都在情理之中。 然而,一看之下,所有人都不由得暗吃一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那李安全,身量虽不算矮,穿著一身裁剪合体的玄色龙纹王袍,头戴金冠,但这身象徵至高权力的衣冠,仿佛只是掛在一副枯骨架子上,空空荡荡。 他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双颊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窝处是两团浓重的青黑之色。 他被內侍小心翼翼地搀扶著,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迟缓虚浮,似乎耗费了极大的气力。 好不容易在金椅上坐定,他便微微佝僂著背,轻咳了两声,声音暗哑无力。 若非身处王宫大殿,若非那身独一无二的王袍,任谁看去,这都更像是一个久病缠身、时日无多的富家老翁,哪里有一丝一毫开疆拓土、睥睨群雄的“王霸之气”? 殿內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他略显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隱约可闻。 那蜡黄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在抬起扫视殿中眾人时,偶尔会掠过一丝极其锐利且冰冷的光芒,如同乌云缝隙中一闪而逝的寒电,才让人猛地惊觉... 这具看似即將油尽灯枯的躯壳里,或许还蛰伏著不容小覷的意志和心机。 只是眼神再厉害,身体看著不行就是不行了,那就是你眼睛能放电也不行啊! ... “宋少侠,观这西夏王气息微弱,面如金纸,眼窝深陷…看来传闻不虚,这位雄踞西北的王者確实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如此一来,只怕就如传闻那般,西夏是当真要找接班人了。” 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叶二娘此刻是专心服务於宋青书,当即小声与宋青书说出自己的看法。 只是... 招駙马? 选婿? 接班人? 宋青书眉头紧蹙,却与叶二娘道:“小心著些,这事...不对劲...” 叶二娘闻言一愣,却微微点头,面上更多了几分谨慎样子。 47、公主直选 殿內落针可闻,唯有西夏王李平安喉咙里那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折磨著每个人的耳膜。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宋青书对这个气氛是不大適应的,但总归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尊重一下別人的。 终於,那裹在华丽锦被中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一只枯槁如鹰爪的手颤巍巍地抬了起来,手指艰难地指向下方的人群。 他的嘴唇翕动著,发出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分辨的气音,旁边的李公公立刻俯身侧耳,仔细聆听,不住点头。 隨即,李公公直起身,尖细却带著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陛下有旨:这位宋少侠、韦小兄弟、李统领、以及…这位少林寺的小师父,请暂且留步。” “其余诸位英雄,陛下感念远来辛苦,宫中已备薄礼,请即至偏殿享用,隨后便可自行离宫了。” 他手指点过,正是宋青书、韦小宝、李延宗、以及那个一直沉默低调的少林僧人。 这旨意如同冰水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被直接排除资格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譁然。 “什么!这就完了?” “连公主的面都没见著就要我们走?” “岂有此理!西夏国便是如此戏耍天下英雄的吗?” 那个华山派弟子显然性格暴烈,首先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满脸愤懣地高声质问。 紧接著,那穿著锦袍草鞋的汉子也梗著脖子嚷道:“就是!老子千里迢迢跑来,连杯像样的酒都没喝上,就看个病癆鬼指手画脚?” “这駙马选的什么玩意儿!” 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更是阴惻惻地开口,声音沙哑:“西夏王,莫非早已神志不清,在此胡言乱语?我等岂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三人激愤,眼看场面就要失控。 被点名的宋青书...心里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主要是根本不知这西夏王的標准,心里也惊疑不定,暗忖这选择背后深意。 自己…韦小宝…慕容復…和尚,看看倒是也没什么共同之处啊! 要说真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大概也就是…比著另外几个年轻一些罢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理由也挺充分的,招駙马…也不能真招一个老头子来吧! 只是宋青书是觉得能接受了,那別人就难以接受啊! “这般无礼,今日我偏不走了!” 草鞋汉子又是大骂一句,便是要席地而坐,一副赖著不走的模样。 只是才一坐下,就忽见那一直垂手侍立、仿佛只是个普通老內监的李公公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倏然晃动,快得只留下几道残影。 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利落的击肉声响,几乎不分先后。 眾人只觉眼前一,那三个出声抗议的华山弟子、草鞋汉、黑袍人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惨叫声被硬生生打断在喉咙里,口中喷出血沫,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殿柱或墙壁上,软软滑落,不知死活。 大殿再次死寂,只剩下那三人落地时的闷响余音裊裊。 李公公已然回到了原位,仿佛从未移动过,脸上依旧是那副恭顺平淡的表情,只是轻轻甩了甩袖袍,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宋青书瞳孔骤然收缩,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他早知道这李公公是西夏王心腹,武功定然不弱,却万万没想到竟恐怖到如此地步! 那三人绝非庸手,尤其是那黑袍人,气息阴沉显然身怀异术,竟连一招都接不下... 不! 是连反应都做不到! 这轻描淡写间显露的武功,深不可测,就是自己眼下精进了三十年的內力,又有融合的血河风雷剑,怕也不是对手! 这西夏王宫,果然是龙潭虎穴! 而能被这位恐怖太监守护的西夏王,即便垂死模样,怕也能一口气吊著不少日子。 … “少侠,那老傢伙內力深不可测,可要小心!” 边上叶二娘又是小声提醒,宋青书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却转头看了看眾人面色。 韦小宝早是嚇的瑟瑟发抖了,慕容復也没好到哪里去,面色有也是极为沉重。 少林寺的那小和尚,面色倒是还算稳定。 还有那戴面具的赵敏...就看不出来面色来了。 等等... 赵敏? 他不是没被选中么,怎么还站在这里? 正想著呢,却见赵敏上前一步,却一点不怕那李公公的模样,上前一步道:“李公公,可要问问陛下,在下也要走?” 李公公一听,面色陡然是微微变化了一番,才转头对著李平安低声说了两句话。 那李平安耐心听罢,却道:“既然是蒙古来的贵客,那就留著吧,反正我这也只是初步筛选筛选,到底如何,还得看公主的。” “哼...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如此歪瓜裂枣,叫他们走,已然是给他们生路了,竟然还敢与本王耍起无赖来!” 就因为人家不走,你就直接杀人,確实也残暴了一些! 暴君啊! 昏君啊! 想想这么一个暴君在西夏,只怕西夏老百姓的日子是不大好过的。 都是华夏子弟啊! 宋青书表示若是能拯救,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他决然不会承认,是想著系统再给自己几百年的功力,什么王位之类的,自己也能坐一坐... 当然了,看到李公公这种狠辣角色,他就是想坐,也得再好好思量思量的了。 ... “既然人已经定了,请公主来此吧!” 宋青书正想著什么时候能坐坐李平安的位子时候,那头正主总算是出现了。 其实宋青书觉得,直接一开始让公主出来直选就完事了,公主选的人,那大家都没有话说了。 非要留下几条人命...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心里一阵腹誹,却听一阵叮铃声。 眾人知道,是公主要出现了。 纷纷注目,却见那袭石榴红蹙金宫装出现在鎏金屏风旁时,连空气都凝滯了三分。 李清露乌髮綰作灵蛇髻,九枝金步摇垂落赤玉珠,隨著步履在耳畔盪出细碎金光。 面庞似初雪揉胭脂,眉间一点硃砂痣艷得灼眼,偏生那双凤眸凝著贺兰山巔的冰雾,眼波流转时却又化作塞上江南的春水。 金丝腰封勒得极紧,帛带逶迤三丈余,绣著的白驼纹样在行走间恍若要腾空而起。 简单来说,就是身材火辣,眼神魅气,瞅著就叫人心里痒痒! 48、三飞 李清露一出现,当真是惊艷了眾人。 韦小宝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啪”地砸在地毯上,喉结上下滚动著,竟把平日里说惯的奉承话全咽在了嗓子里。 慕容復指节发白地攥著摺扇,忽然觉得表妹王语嫣不过是工笔细描的仕女图,眼前人却是敦煌壁画里走下的飞天妖仙。 那小和尚就更是夸张,却一副目瞪口呆,迷了魂的样子。 唯有宋青书。 不仅仅眼神清澈,更是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什么烦闷事情,聚集在心头。 丁敏君都看在眼里。 李清露確是很美,但女人对於女人,终究是有一些抵抗力的。 於是丁敏君不由就转头看向了別人。 见韦小宝、慕容復,乃至是那小和尚,都一双眼睛离不开的样子,不由心头冷哼。 直到看向宋青书,却见其眉头紧蹙样子,不由一愣。 惯见江湖儿郎在美色前失態的模样,此刻瞧著宋青书清明如寒潭的侧影,倒想起当年世人说起武当七侠时的那股朗朗清气。 虽恼这小子平日总爱在自己跟前耍贫嘴,初次见面时候,更是把自己的腿弄断了,然此刻却不得不暗嘆一声... “张真人调教出来的徒孙,到底骨子里留著松风劲节。” 赵敏在面具之后,原本带著三分戏謔打量满帐男子的失態,此刻见宋青书连睫羽都不曾颤动,反觉有趣。 这傢伙...之前对周芷若是一心一意,如今却带著人家的师姐走江湖。 本以为是性情大变,变成了贪图美色,荤素不忌之人,没想到... 此刻唯一还能清醒的,便是他了。 ... 宋青书肯定清醒啊! 李清露的形象,完全出乎自己的想像。 天龙八部之中具体是怎么描写的自己是不记得了,但包不是这样的啊! 只是要说融合世界有很多变化,从周芷若到丁敏君,从四大恶人到慕容復,基本还都是书里的模样,怎么到了西夏皇宫之中,就出现了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 【恶念一:那公主一看装扮,就不是一个正经人物,师弟就应该这般,根本不要搭理那公主就是!】 【中级奖励:武学进阶卡】 边上丁敏君的恶念,让宋青书的心思忽然一动,倒是重新清明了开来。 是了! 既然摸不准这公主和西夏皇宫的秘密,计划就暂且搁置就是。 待自己刷起了內功和武学,再来就是! 这般一想,宋青书倒是不纠结了,心里只想著先跑路再说。 西夏駙马,爱谁当谁当,反正这明显有坑的地方,自己是不愿意待了。 不说別的,就说西夏王如此残暴,老太监武功又高,就算当了这西夏駙马,只怕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 宋青书心头这般通达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变了。 没有心头纠结,就如当初穿越后的第一秒放弃了周芷若之后,便是有些旁观者清的状態了。 这般气质的变化,让一直看著宋青书的赵敏和丁敏君抓了个正著。 赵敏更是心里暗道:“《礼记》有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世人皆言守心之难,难於登万仞之巔而履春冰。究其根本,非外物之诱何其炽也,实乃心旌未固,本性易摇。” “夫大才者,其心若古井澄潭,虽投以琼瑶明珠,亦不过泛起微澜,终归於寂。” “宋青书...倒是也能如此...只希望他这不是装出来的就是!” 【恶念一:希望宋青书能恪守本心,不要被那西夏公主给迷惑了!】 【中级奖励:武学进阶卡】 嗯? 赵敏的这恶念,怎么感觉这么正经? 而且...和丁敏君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嘛! 两个恶念的完成条件都差不多,总结来说就是不搭理那西夏公主就是,看来是可以一起完成了! 虽然奖励都一样,但一石二鸟,一箭双鵰的事情,宋青书还是很乐意做的。 宋青书正打算再看看能不能用系统的bug的时候,李清露已安然入座,声音平缓无波,却带著一丝不容错辨的冷冽:“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韦小宝率先趋前两步,堆起满面春风笑道:“公主殿下真是月里嫦娥下凡尘,我在江南见过的美人加一块儿,还不及殿下半分风采!” 慕容復缓步而出,摺扇轻合执礼如仪:“久闻西夏有明珠藏於深宫,今日得见凤仪,方知何为琅嬛仙品。” 急了! 这韦小宝和慕容復都有些著急了! 只是还得说是那句话,舔狗不得好死啊! 这时候上前去舔,基本上是要留下坏印象的。 不过宋青书心里觉得,这次慕容復的贏面还是很大的。 自己没心思要抢駙马,韦小宝和和尚肯定也不在考虑之中,赵敏这女扮男装的更不用想,算来算去,也只有这慕容復了。 多说一句,那少林寺的和尚应该不是虚竹才是。 一来时间不对,虚竹眼下只怕还没遇上天上童姥,自然也没有“梦姑”。 二来母子连心,叶二娘看到这小和尚一点反应也没有,想来也不大可能是虚竹了。 这两人献殷勤,宋青书是可以理解的。 韦小宝是本性如此,慕容復是復国心切,然他可以理解,別人就觉得两人这“舔狗”行为,有些难看了。 阿珂骤然冷笑,石榴裙旋出流火般的弧度,径直走到宋青书身侧三尺处立定。 显然是实在待不住韦小宝身后,这才移步到了宋青书边上。 宋青书一想,两个恶念都来了,那还差第三个吗? 於是当即明知故问道:“阿珂姑娘,你这是?” 阿珂冷声道:“韦小宝见色不知事,我瞧还是武当的宋少侠靠的住!” 说著一转头,直勾勾的看著宋青书的眼睛,语气放缓了一些,面色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红晕:“宋少侠,这多一个人,你不会介意吧?” 什么话! 这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吗? 关键是宋青书自己也看不上那阿軻啊! 【恶念一:希望宋青书有別於韦小宝,千万不要搭理那西夏公主!】 【中级奖励:子午针灸经(精通)】 嘶… 阿軻说的是! 多一个…倒是也没什么… 听著耳边的“恶念”,宋青书面色一暖,笑了笑道:“阿軻姑娘就安心跟在我身边就是,这皇宫里头处处古怪,可要小心…” ... ps:看阅兵了! 49、走上来给本宫看看 却说宋青书一拖三,打算一个举动完成三个恶念的时候,李清露也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唇角始终衔著恰到好处的笑意。 对韦小宝的諂媚頷首而笑,看的韦小宝那是迷魂顛倒。 对慕容復的殷勤,更浅笑应道:“李统领,本宫实在不值如此谬讚。” 慕容復一看这是有戏,连忙又要上去夸讚两句。 正欲说话…忽然,那少林小和尚跌跌撞撞,上前一步。 他年纪很轻,面容稚嫩,此刻却双眼发直,脸上是一种极度的困惑与激动交织的扭曲神情,完全失了佛门弟子的寧静。 他不管不顾,直衝到李清露面前,竟伸出手似要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因急切而尖厉颤抖。 “你…你是…你是不是『梦姑』?” 剎那间,万籟俱寂。 宋青书闻言,也是一惊! 梦姑? 这和尚还真是虚竹? 宋青书不由瞥了眼叶二娘,却暂且先打算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此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失態的小和尚和尊贵的公主身上。 李公公眉头紧蹙,侍从们脸色大变,欲要上前阻拦。 这小和尚一副和公主旧识的样子,岂不是坏了公主名声? 李清露的面色倏地一冷,如同冰霜骤降,那双美眸中锐利的光芒几乎要將人刺穿。 但这冰冷只持续了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旋即,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冒犯后的困惑与怜悯。 她微微后退半步,避开小和尚几乎要触碰到她的手,声音清冷而平稳,带著不容置疑的距离感: “小师父,你认错人了。”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周围震惊的眾人,最后落回小和尚惨白失措的脸上,语气放缓,仿佛在安抚一个痴人:“我从未听过什么『梦姑』,小师父莫要执念幻象,扰了心神。” 话声温柔,却像一堵无形而坚固的墙,將小和尚所有澎湃汹涌的情绪彻底隔绝在外。 她不再看他,转而向眾人微微頷首,姿態优雅无比:“误会而已,李公公,若是这小和尚依旧如此,便先请他出去吧。” 这话是说给李公公的,也是警告那小和尚听的。 然而,小和尚却陷入了某种执著中。 “不…不会错的…”小和尚声音沙哑,带著禪院青灯也未能化解的执念,“那感觉…你就是…”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插入两人之间。 是一直垂手侍立在旁、面容乾枯得如同老树皮的李公公。 他眼皮微抬,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轻飘飘地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掌,按向小和尚的肩井穴。 这一按看似缓慢,实则快得惊人,指尖所携的阴寒內力,已激得小和尚僧袍微微向后盪去。 这一下若是按实了,这小和尚轻则半身麻痹,重则经脉受损。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另一道青影疾掠而至! 这人自然是宋青书! … 宋青书真是不想出手。 但他不敢赌啊! 虚竹可以死,但不能在自己面前死,尤其是不能在自己和叶二娘面前死。 “公公手下留情!” 宋青书口中喝著,身形已至,左手疾出如电,格向李公公的手腕,意图將其推开。 同时,他体內內力催动,右手拔出龙泉剑,一股灼热凌厉、隱带风雷呼啸之声的剑气骤然爆发。 血河风雷剑! 剑气赤红,直刺李公公肋下要穴,旨在围魏救赵,逼其回防。 然而,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风雷隱隱的一剑,李公公那乾瘪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笑意。 他不闪不避,那按向小和尚的手掌方向不变,另一只袍袖却如同充了气的皮囊般骤然鼓盪起来,无声无息地迎向宋青书的剑指。 没有预想中的內力碰撞爆鸣。 宋青书的剑指触及那宽大袍袖的瞬间,脸色猛地一变! 他只觉得自己的至刚至阳的剑气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吸星大法? 又是不像… 这股內力,分明比吸星大法更是猛烈。 从那袍袖之內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诡异吸力,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不仅死死缠住了他的剑指,更开始疯狂拉扯他体內的內力! 那股力量阴寒粘稠,却又带著一种扭曲、邪异的旋转劲道,宋青书沛然磅礴的內力竟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被那漩涡贪婪地吞噬。 他整条右臂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逆流穿刺,又像是被投入了急速旋转的石磨之中,痛楚钻心彻骨! “艹!” 宋青书胸口难受的很,可他握剑的手反而更紧。 怒骂一句,一股灼热到几乎沸腾的气息自他丹田轰然炸开,周身毛孔逸散出淡淡的血雾,竟是將精血逼了出来。 前头就说过,血河风雷剑运用极致,便会损耗精血,然相对的,运用到极致威力巨大。 “你——!” 李公公尖细的嗓音里透出真正的惊意。 那道剑光再起! 然而速度与威力,何止暴涨一倍! 李公公一直眯著的细眼骤然睁开一丝缝隙,精光乍现。 电光火石间,他终究不愿以衣袖硬撼这搏命的一击,猩红袍袖一拂,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一步。 嗤——! 血河剑芒擦著他原先站立之地掠过,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刻痕,碎石四溅。 却说宋青书这一招而出,一直慵懒倚在榻上的李清露忽然坐直了身子 她美眸中掠过一抹极亮的光彩,像是昏沉夜色里骤然划过的流星,紧紧盯住了宋青书,以及他手中那柄犹自嗡鸣、吞吐著血煞之气的长剑。 “停下。”她的声音依旧带著几分娇慵,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公公正要再度上前的身形瞬间凝固,如被无形绳索缚住,恭敬地垂首退至一旁,只是那双眼睛仍警惕地锁在宋青书身上。 李清露目光灼灼,上下打量著宋青书,仿佛在审视一件意外发现的珍宝。 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感兴趣的弧度,轻轻抬手,用指尖朝宋青书勾了勾,声音柔腻了几分:“好烈的剑意…竟能逼退李公公半步。” “少侠,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50、舔狗不得好死! 李清露明显是对宋青书感兴趣了! 一开口,就叫慕容復心头警铃大作。 幸好,宋青书一开口,又叫慕容復的心安心了些。 “公主。” 却见宋青书原地拱手,声音清朗却坚定道:“在下才实在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这小和尚明显是入了什么魔障,请公主高抬贵手。” “另外在下才疏学浅,不敢高攀公主殿下。今日这駙马之位,宋某已无兴趣。” 此言一出,满殿譁然。 【恶念完成:奖励武学进阶卡】 【恶念完成:奖励武学进阶卡】 【恶念完成:奖励子午针灸经(精通)】 一片譁然之中,一同响起的系统声让宋青书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顿时也心头一动,要把武学升级了。 第一目標,自然是小圆满境界的血河风雷剑。 可惜中级恶念奖励的进阶卡,不能进阶小圆满境界的武学。 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化骨绵掌和腐尸毒都进阶到小圆满的进阶。 这倒不是宋青书心急,只是那李公公给的压力太大,叫他能加强自身,就加强自身一些。 … 宋青书提高武学的时候,慕容復却心头一颤。 他强压下骤然涌上的狂喜,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让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本来以为李清露对宋青书別有异样,没想到,宋青书却对这駙马不感兴趣。 好啊! 太好了! 本来以为,这宋青书会是最大的对手。 没想到,这傢伙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只是李清露猛地抬头,面容瞬间难看了不少:“宋公子此言何意?” 宋青书不卑不亢地行礼:“公主殿下才貌双全,是在下配不上。还请陛下与公主另择良婿。” 慕容復適时地上前一步,衣袖轻振间已然恢復往日从容。 他目光扫过宋青书时带著几分探究,最终化作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这武当派的傻子,竟將到手的荣华拱手相让。 而他慕容復,终於等来了重振大燕的绝佳契机。 只要当上这西夏駙马,復国之事,岂不是就在眼前? 好机会! 慕容復上前一步,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刺宋青书。 “宋少侠。” 声音清朗,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一时间,所有目光都匯聚过来。 “在下有一事,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慕容復语气渐沉,“此番西夏公主遴选駙马,乃是国事,亦是维繫两国邦交之盛举。天下英才云集於此,皆怀诚心,盼得公主青眼。然观宋少侠之行止…” 他话音一顿,眼中锐光更盛,却道:“自入兴庆府以来,或心不在焉,或意兴阑珊,於这遴选大事,竟视若儿戏一般!” 哎哟…慕容復这廝… 自己当舔狗也就算了,还要拉踩自己! 宋青书面色微变,欲要开口,慕容復却不容他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毫不掩饰的责问:“你若本无意於駙马之位,为何当初要踏入这招亲之局?” 说著,又上前一步,更具逼迫之意:“既已前来,又为何摆出此番轻慢姿態?莫非这天下英雄郑重以待之事,在你宋少侠眼中,只是一场可隨意敷衍、来了即走的江湖闹剧?” 还真没见过慕容復口才这么好的时候! 舔狗让人进步啊! 慕容復此刻真如被打了鸡血一般,他向前微倾,目光灼灼,语速加快,言辞愈发锋利。 “你可知你此举,轻则令人觉得你视我辈如无物,重则是…” 他猛地一顿,声音压下,却更显沉重:“公然藐视西夏王室,更是將公主置於何地?”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裹著冰冷的重量。 “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天下才俊皆为其而来,纵使最终无缘,亦当保有最基本的敬重。” “你这般敷衍了事,若传扬出去,世人將如何议论?岂非徒惹公主伤心,平白令公主难堪,损及皇家顏面?” 慕容復站直身体,宽大衣袖无风自动,面上儘是凛然正气。 “宋少侠,你出身名门,武当乃江湖泰斗,理应更知礼数分寸。此番作为,实在令人费解,亦令人不齿!你,欠公主一个交代,亦欠在场诸位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唯有慕容復挺立的身影和那双逼视著宋青书的眼睛,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慕容復为了復国疯啦!” “只是他却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舔狗不得好死!” “他越是这般…只怕越会適得其反!” “等他慕容復的身份曝光之后,只怕更是不得青睞了。” … “够了!” 果然! 宋青书心里才“诅咒”了慕容復一句,那头李清露就出言打断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骤然收紧的金丝,勒断了慕容復尚未出口的滔滔雄辩。 殿內烛火微微一晃,映得她云鬢上的珠翠流转著冷冽的光。 慕容復一怔,面上那自信的笑容僵住,似乎未能立刻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 李清露並未提高声调,只是手上一合,“啪”的一声轻响,在骤然死寂的大殿里却清晰得惊心。 她抬起眼,眸光平静无波,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將军,你的话太多了。”她唇角微扬,並非笑意,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駙马之选,非是战场杀伐,亦非朝堂博弈,光会逞口舌之利,搬弄些似是而非的机锋,有何用处?” 说著,李清露稍作停顿,目光已从慕容復身上淡淡掠过,仿佛移开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最终落在一旁始终沉默的宋青书身上。 那一瞥之间,寒意消融,竟似有春水微澜。 “我心意已定。”李清露的声音重新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再无转圜余地,“李延宗,你,出局了。”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落。 直接让慕容復脸色顿时煞白。 然李清露不等慕容復那不敢置信且骤然铁青的脸色有任何反应,她已向著宋青书的方向,伸出了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语气篤定而从容,为这场纷爭落下帷幕: “这駙马之位,本宫选宋青书!” 51、留宫 !! 这就选定了? 【恶念一:不可以!师弟快拒绝那公主!】 【高级奖励:五年內力增长!】 李清露这话说完,宋青书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丁敏君倒是反应快。 这恶念一下就飘来了。 说起来,这要自己当駙马的也是她,眼下不让自己当的还是她。 女人心思,真是很难懂啊! 至於那李清露的心思,当真是更加难懂了。 自己都拒绝了駙马之位,她却偏偏选自己,这不是纯搞事嘛! … 殿內烛火摇曳,將宋青书的身影拉得细长。 他望著眼前华服璀璨的西夏公主,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公主厚爱,青书惶恐。然此等大事,实非...” 他倒不是捨不得,只是怕自己拒绝之后,这西夏公主又是发难。 前头虽然凭著血河风雷剑大开挡住了那老太监,但终究实力还有差距。 即便现在丁敏君又给自己刷了五年的內力增长,怕是依旧打不过啊! 不过…幸好这回李清露倒是没有再发难。 却见李清露轻轻抬手,止住了宋青书未尽的话语。 “宋公子,”她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韵律,像是一曲早已谱就的宫调,“夜色已深,宫门已下钥。不如暂歇偏殿,有些话,容我明日细细与你分说。” 她微微侧首,候在珠帘外的侍女们悄无声息地敛衽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早已得了吩咐。 两名內侍上前一步,虽是躬身垂首,姿態恭谨,却恰好挡住了通往殿门的路径。 宋青书眉头微蹙,心下清明,这柔软的挽留实则是铜墙铁壁。 但凡再拒绝,那就基本上属於不给面了。 宋青书一时没有吭声。 李清露见状向前略倾了身,云鬢上的步摇纹丝未动,只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便透出一种唯有高位者才有的、温和的压迫。 却道:“这駙马之位,並非儿戏,亦非我一意孤行。其中关乎西夏国运,牵连汉夏邦交,更与你们中原武林的乾坤气数,有著千丝万缕的关联。” 嘶… 听上去,这駙马之位,关係重大! 要不真听一听? 说实话,宋青书对西夏到底为什么提前开始招駙马,这其中盘著什么秘密,还是有些好奇的。 见李清露恶意不大,自己好像也没选择余地,却也准备顺驴下坡了。 当下终於微微点头。 李清露眸光清亮,直直望入宋青书眼底,唇角含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字字清晰,落地有声。 “诸多缘由,明日我自当一一剖析。只是今夜,还请公子安住。” “駙马此位,”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再无转圜余地,“你既然是武当弟子,那便非你莫属。” 李清露话一说完,阿軻、赵敏,还有那丁师姐,都紧紧盯著宋青书。 只是宋青书表示,现在事已至此,本来都是你们把我推到这份上的,现在后悔也无用了! 而要说最后悔的,自然就是慕容復! “没想到,这西夏公主这么重视宋青书武当身份!” “早知道,自己也不该隱瞒身份!” “眼下只能自报家门,再和宋青书比比了!” 念及此处,慕容復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却上前一步。 他身形本就如玉树临风,此刻刻意挺直背脊,更是透出一股沉淀已久的贵气,与方才“李延宗”的恭谨姿態判若两人。 他右手並指如剑,轻轻拂过左袖並不存在的褶皱——一个极优雅的、属於南朝士族的动作。 “公主殿下,”慕容復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磬,带著姑苏水乡特有的温润腔调,却又字字清晰,迥异於先前偽装的粗糲,“欺瞒之罪,慕容復在此告歉。” 自报家门? 宋青书一听就知道,慕容復是要最后一搏了。 转头看去,却见这廝微微頷首,並非卑微的请罪,而是一种矜持的致意。 “在下並非西夏驍骑营李延宗。” 慕容復说著抬起眼,目光湛湛,竟有几分迫人之势。 一字一句道:“吾乃…姑苏慕容復。” “南慕容”三字出口时,眾人都愣了愣。 烛火在慕容復深邃的眼中跳动,那里面不再是偽装出的忠诚或热切,而是毫不掩饰的、灼人的野心与骄傲。 韦小宝一笑:“原来是慕容公子,难怪一看起来,便觉得瀟洒倜儻,和西夏人完全不同。” “眼下才知公子身份,真是失敬失敬。” 韦小宝说这话,完全是噁心慕容復的。 尤其是这一句“和西夏人完全不同”。 明面上,是说慕容復气质不同,暗里却说他隱姓埋名,缩在这里放个一品堂统领,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 慕容復却似乎没听出来。 以为韦小宝是被自己名號所震慑,这才如此,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似有遗憾,又似傲然。 却道:“慕容氏虽暂居江湖,然先祖龙兴姑苏,世代簪缨,於江南之地,尚有些许微名。中原武林之格局动向,各家武功之渊源长短,”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却自信逼人。 “在下所知所解,自问比之寻常江湖客,或许多几分真切。”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李清露审视的眼眸,声音放缓,却更显分量:“公主若欲寻一柄既能洞悉中原武林脉络,又堪为西夏所用的利器…” 慕容復再次微微欠身,姿態从容不迫,仿佛不是毛遂自荐,而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慕容復,或比宋青书,更为合適。” … “呵呵…” 慕容復觉得自己说完这些之后,应该是还有机会的。 结果说完就听见李清露一声冷笑。 “慕容復?” “你名声…我听说过,不过比起武当来说,这武林之中认你的,只怕是没几个吧…” “再说就算手上功夫,怕也是比不过这位宋公子,本宫不计较你隱瞒身份在此之事,已经是极大恩赐了。” 慕容復说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万万想不到,搬出自己名號,也是半点用也没有。 李清露更是起身,却道:“李公公,请宋公子留下,其余人…送客!” “若是不愿意走,那就永远不要走了!” 52、师姐的觉悟 面对李清露明目张胆的威胁,眾人也只能先离开。 不然… 就如之前的那几个人一般,怕是离不开了。 只是走是走了,一个个却都是失魂落魄。 少林小和尚,面色悵然若失,自不多提。 慕容復面色难看,满脸鬱闷。 韦小宝更是苦闷模样,却道:“哎!早就晓得比不过宋兄弟了,时运不济啊!” 阿軻冷笑:“那是自然,你这好色之徒,哪里比得过宋少侠。” 韦小宝嘿嘿一笑:“可惜宋青书再好,如今要当西夏駙马了。” 阿軻心里正烦心此事呢,可她又怎么会在韦小宝面前认输呢? 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都能有几个红顏知己,何况是宋少侠呢…”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韦小宝一时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作罢。 只是心事重重的丁敏君,都没有管这些事情的心思了。 … 暮色如血,浸染著西夏皇宫层叠的琉璃瓦。 丁敏君踉蹌著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廷侍卫“请”出了宫门。 那沉重的朱红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合拢,隔绝了內里巍峨的殿宇和那个让她心绪彻底紊乱的人——宋青书。 她最后回头瞥见的那一幕,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心口:宋青书眼神空茫,昔日武当派大弟子的清朗气度荡然无存,竟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被那位一身素白衣裙、容顏清丽却透著诡异冷漠的西夏公主李清露,用一根看似轻柔的白色绸带轻轻引著,一步步走向宫殿深处那片望不尽的昏暗廊道。 其实宋青书完全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態,反正也走不出去了,就听安排就行了。 只是在丁敏君眼里,属实是失魂落魄,提线木偶。 那场景太过心痛,让她心里难以言说的悲切。 “宋…”她徒劳地张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被宫门隔绝的巨响彻底吞没。 不行! 绝不能就这样不管! 宋青书那状態明显不对,那西夏公主绝非善类! 丁敏君心乱如麻,几乎是凭著本能,提起一口气,走出了皇宫。 此刻她脑子里能想到的、或许有能力也有意愿插手此事的,只有那位智计百出、来歷非凡的绍敏郡主——赵敏。 於是她顾不得其他,猛然上前追上戴著面具的赵敏。 听见动静,赵敏略抬眼皮,那双清亮慧黠的在面具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意外。 眼看早料丁敏君会追上自己了。 “丁敏君?”赵敏语气平淡,甚至带著点慵懒,“何事如此仓促?可是这西夏的风沙迷了眼睛?” “若真如此,不如也隨我一般,带个面具就是。” 丁敏君喘著气,也顾不上她话里的揶揄,急声道:“郡主!宋青书…宋青书他被那西夏公主带走了!” “前头情况你也瞧见了,他不愿当那駙马,西夏皇宫深似海,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啊!” 丁敏君那是真急了。 要不然,是怎么也不可能求到宋青书头上的。 然而赵敏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听到了一件隔壁邻居家的琐事,不急不缓的答应道:“李清露公主带他走,自是她的道理,更承认了他为駙马,自然不能害他,不用担心。” “郡主!”丁敏君又急又气,声音拔高,“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赵敏有些意外。 他早看出来宋青书和丁敏君有些“勾勾搭搭”的架势了。 但一想嘛…倒是也不至於太过分了。 毕竟宋青书一心对著周芷若人尽皆知,周芷若呢,又近期被张无忌拒绝,正好处於可以乘虚而入的时候。 宋青书不论如何,也不会捡了芝麻,丟了西瓜才是。 只是… 这会儿看来,两人关係,比自己想像之中还要亲密! 宋青书啊宋青书… 你真是变化的叫人认不得了! 心里腹誹一句,赵敏摘下面具,抬眼看向丁敏君,嘴角噙著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却清冷透彻,带著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丁敏君,”她声音依旧悦耳,却字字清晰,毫无温度,“你莫非忘了?我赵敏如今既非元廷郡主,也非这宋青书的好友。” “来这西夏,还是被人抓来的。如今不过是瞧瞧热闹,看看这招亲大会最终落谁家,权当解闷罢了。” 她微微前倾身子,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著丁敏君,语气带著一丝玩味的残忍:“他宋青书是自愿与否…与我何干呢?” “可是…”丁敏君语塞,脸色发白。 “没什么可是的。”赵敏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他是你们名门正派的高徒,武当宋大侠的公子,自有他的缘法和造化。我嘛…一个看客而已。他的事,从头至尾,都与我赵敏没有半分干係。” 赵敏看丁敏君面色难看,一笑道:“丁敏君,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一般不当讲的话,肯定是不能讲的。 只不过赵敏哪里管这些! “宋青书是天生的武当嫡传骨相,如今更是潜力无限,你跟在他身边,只怕才是耽误他!” 丁敏君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赵敏这一句话,真是戳在了她心头了! 跟著宋青书久了,她也发现了。 自己要想把宋青书抢过来的事,本来以为最大的阻力,是宋青书对周芷若一心一意的感情。 只是如今看来,这倒不是问题了。 问题在於,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跟在宋青书身边啊! 眼下被说中心思,自然面色大变。 赵敏接著道:“这才不过几日,宋青书武学已精进至此,如今有难,你却束手无策,还要求助我这妖女。” “我看…你还是早上回峨眉修炼,再练一番功夫去吧!” “至於这西夏之事,你安心就是,宋青书定然无危险。” “相反,跟在那西夏公主身边,她能帮助宋青书的,可比你这峨眉的失败者,是强多了!” !! “是啊!” “师弟野心勃勃,西夏公主在其身边,说不得才是他期望的。” “自己…还差的远吧…” 53、西夏的秘密 西夏皇宫。 宋青书目光平静地扫过被带入的这间陈设清雅的宫室。 窗欞上雕著细密的缠枝莲纹,一张梨木案几临窗而设,上面摆著素釉瓷瓶,里头斜插几枝新折的白梅,冷香暗浮。 李清露裙裾曳地,行动时环佩无声。她侧身望他,唇角含著一缕浅淡的笑意:“宋公子且在此处歇息,若有需用,只管吩咐她们。” 语罢,她微微頷首,两名垂手侍立的宫女便上前一步,无声屈膝。 宋青书现在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了。 於是宋青书並未推拒,只道:“有劳公主费心。” 李清露道:“你且好生歇息,待明日再说。” 说著,给了宋青书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是直接离去。 李清露离去后,那两名宫女步履轻悄地近前。 一人捧来铜盆,水温热恰到好处,蒸腾起细微的白汽;另一人则持雪白巾帕,低眉顺目地侍立一旁。 宋青书伸出手,浸入水中。 温水漫过指节,他神情坦然,任由宫女轻柔地为他擦拭手指,每一根指头都被细致地照料,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仪程。 他目光垂落,看著宫女乌黑的发顶和恭敬的眉眼,心中无波无澜。 更衣时,他配合地抬起双臂。宫女解下他的外袍,动作熟练而谨慎,不曾触及他分毫。 继而奉上的是一袭质地柔软的青灰色常服,触肤微凉,针脚细密非常。 奢侈啊! 到底是皇宫的生活呢! 宋青书心头感嘆一句,却还是很快心思摆正,思量起了正事。 眼下有几件事,在自己心里完全是一团的谜团。 其一最关键的,就是西夏提前招这駙马到底是为何。 其二,李清露的性格可以说是和书中完全不同,变成这般,总归是有原因的。 还有先前阻止自己探寻真相的面具人,那少林的小和尚是不是虚竹,也都是谜团。 也不知今日留下,到底是福是祸,只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西夏公主李清露,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友善。 为何? 因为系统没有提示啊! 要真是对自己有所好感,条件满足了,那系统应该蹦出来提示了啊! 眼下一直没有提示,说明什么? 说明这李清露要么不是恶女,要么好感度没到位。 而从前头李清露的表现来看,这傢伙绝对是匹配的上恶女一词的。 那既然是恶女,系统不能开启,肯定是好感度不够了。 想想,连著赵敏的好感度都够了,李清露还不够,可想之前的好言好语,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这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宋青书也放平了心態。 ... 次日。 大殿內烛火摇曳,將鎏金柱上的蟠龙映得忽明忽暗。 李清露一袭絳红宫装,指尖掐进掌心,望著王座上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她的父王,西夏皇帝李平安。 宋青书搁在边上坐著,表情也有几分认真。 “宋公子可知,三月前蒙古使者踏碎兴庆府朝露时,是如何將国书掷在父王阶前的?”她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他们说,西夏的落日比中原来得早,若不愿让国祚一併沉入永夜,就应该学会怎样跪著呈上降表。” 虽然咱也不知道李清露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的,但光听听这个场景,的確还是蛮惨的。 李平安剧烈咳嗽起来,蜡黄的面孔泛起病態的潮红。 他抬手止住欲上前的內侍,哑声道:“那日殿外的驼铃响得悽惶,使者靴底沾著祁连山的雪泥,踩过先祖征战西域的壁画。” 他说著,死死盯住宋青书:“他们要我献上三千匹河西骏马、五百车贺兰石,还有…清露。” 原来如此! 搞了半天,李清露是差点被蒙古人给抢走了! 难怪这么快招駙马,是不招不行了! “宋少侠看这宫柱上的剑痕。”宋青书正思量的时候,李平安颤巍巍起身,抚过一道深嵌的裂痕,“这是十年前灵州城破时,契丹人留下的。如今蒙古铁骑已陈兵黑水城,他们的箭簇——能凿穿贺兰山闕。” 看来这柱子都是有故事的柱子,就不知道破城的柱子,怎么还能弄回来。 “三日前,西夏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都收到了这个。” 李平安话说完,李清露接过话茬,从袖中抖出个铁盒。 盒中铺著枯草,臥著枚凝血的耳朵,耳垂还掛著半截断裂的绿松石耳坠。 宋青书胃里翻涌。 虽然习武之人不怕什么血腥东西,但这放在铁盒里的耳朵,確实是让人一见之下,还是有些害怕的。 看宋青书眼里奇异的眼色,李清露立刻解释道:“此乃是我边陲大將之妻的耳朵。” 元人残暴啊! 不由却嘆息道:“侠之大者,不独斩邪魔,更要护苍生。” “那元人如此凶残,著实令人想不到!” 听著宋青书这大义凛然的说法,李清露顿时眼前一亮,却点头道:“不愧是武当弟子,不独斩邪魔,更要护苍生,此话说的好啊!” “如今武林门派各自为战,需要一面旗帜。”李清露逼近一步,袖间冷香混著烽火气,“武当七侠的弟子,张真人徒孙——这个身份能聚起散沙。” 她眼底终於展现出一丝期待,看宋青书依旧在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便道:“駙马之名是枷锁,也是虎符。我们要你站在城头,让天下英雄看见中原正道不曾拋弃西夏。” “不过你也安心,这駙马也是真駙马,西夏自然也会为你著想的。” 放屁! 宋青书表示,李清露这话纯属扯淡。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就別想著自己能有多重要。 既然西夏把自己当工具人,那后面说的什么“为你著想”,就是纯属放屁了。 看宋青书不说话,李平安踉蹌跌坐,玉冠歪斜露出灰白鬢髮。 他望著宋青书,目光却穿过他望向更远处,像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少侠…不,宋公子。西夏的宫闕之下,埋著万千黎民的骸骨。我们不是在择婿,是在求…燎原的星火。” “少侠!此事非你莫属啊!” 54、西夏駙马!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不答应也不行了! 宋青书心里很清楚,来了这皇宫之后,就是身不由己了。 於是此刻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点头就是。 西夏王宫深处,烛火摇曳,將雕樑画栋映照得金碧辉煌,却也比不上此刻西夏王李平安眼中的灼灼光华。 他望著殿中那位长身玉立的青衫公子,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宋公子…不,青书,你此言当真?果真愿留在我西夏,愿做这駙马?” 擦... 真能装蒜啊! 你就说这程度了,咱还能拒绝吗? 宋青书微微頷首,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平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语气却清晰坚定:“宋某愿竭尽所能,助西夏一臂之力。” “父亲常常教导我,吾等习武,乃是为了天下百姓,非是为了爭强好斗。” “西夏百姓,与汉人百姓,又有什么不同?” 话音未落,身边一道緋红色的倩影已翩然至他身前。 公主李清露仰著脸,那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盈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与某种更深沉、更滚烫的情愫。 她似乎忘却了父王在场,忘却了公主的仪轨,几乎是本能地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拉住了宋青书的衣袖,继而滑下,紧紧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 指尖微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和一丝轻颤。 殿內檀香裊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滯。 李清露朱唇轻启,声音不似平日清越,反而带著一种微哑的、被巨大幸福衝击后的柔软与哽咽,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凝成了最重的两个字: “谢谢…” 这一声谢里,有对家国得助的如释重负,有对眼前人选择的惊心动魄的感激,更有几分女儿情长,几分尘埃落定的託付与柔情,丝丝缕缕,缠绕不清。 她的目光紧紧锁著宋青书,眼波流转,默默有情,几乎要將他吸入那一片深情的秋水之中。 李清露自己觉得自己表情是没有半点破绽,但宋青书想的却是... “表情到位了,语气也到位了,可为何系统提示就是没有呢?” “这对吗?” 李清露始终刷不出恶女系统,宋青书也急啊! 这李清露要是能刷出来,眼下都不知道完成多少恶念了,纯粹是浪费了! 只是人家好感度不到位,宋青书真也是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暂且按下心思,却问:“虽然答应,只是在下还有几件事情不明,还请公主告知。” 李清露点头道:“青书你说就是,我自是知无不言。” 宋青书问:“且问公主,那小和尚到底是谁,你可认得?” 宋青书倒不是关心李清露的情感史。 反正自己这駙马也是名义上的,等日后武功精进了,说不干就不干了。 谁也奈何不得自己。 不过这些小九九宋青书先放在心里,眼下他的目的是想看看到底剧情偏差了多少。 李清露面色一僵,却道:“实不相瞒,那小和尚我还当真认识。” “只是...说来惭愧,那小和尚乃是梦中所见,且只是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那也是缘分了! 由此看来,那人就还真是虚竹了? 看来虚竹自己的剧情肯定是出现偏差了,不过反正人是那么一个人就行。 宋青书点了点头,此事算是揭过。 又问:“关於这駙马之事,西夏之中,可是还有人反对?” 李清露有些诧异,却道:“的確如此,不少人说此事有损威严,只是吾与父王决心已定,这才推行了下去。” “就是不知,青书哪里知道的?” 宋青书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实不相瞒,此前在此打探消息时候,曾经被人袭击,叫我离开此地。” 他话音未落,李清露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乾乾净净。 她猛地站起身,方才的柔情蜜意被惊怒取代,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什么?!在兴庆府內,竟有人敢...”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著,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她一步踏前,再次紧紧抓住宋青书的手臂,神色认真:“青书,你可看清那人样貌?用了什么兵器?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好!” 她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將可能的敌人从黑暗中生生揪出,却狠厉道:“你是我西夏的駙马,伤你便是践踏我西夏国体,更是与我李清露为敌!” 这话宋青书倒是觉得李清露没有乱说。 虽然可能好感度是没到,但黑暗中的那傢伙明显和李清露他们不是一路的,自然是要抓出来的。 这倒不是为了宋青书,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不过好话当然得说一说,毕竟宋青书已经同意当了駙马嘛。 都是自己人了,自然是要表示用心的。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斩钉截铁,带著公主不容置疑的威仪:“你放心,我必倾尽一切,掘地三尺也要將此人揪出!给你一个交代,也给所有暗中窥伺的人一个警告!” “青书,此事你放心,我定然会把人给抓出来。” 宋青书听著自然又是一阵点头,只是心里嘛...隱隱有种个感觉,这李清露就是最后追查,怕是也追查不出个结果。 別忘了,那面具人一下认出自己凌波微步的功夫,必然是和逍遥派有渊源。 而逍遥派么,总共就那么一点点人啊! 想想也知道,当李清露查下去的时候,问题就会来了。 不过宋青书可不会提醒她,本来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阻止自己。 想了想,宋青书又问道:“清露,眼下局势暂稳,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后续的安排,其实李清露还真没完全安排好。 只是觉得宋青书身份,做起团结武林的事情,会事半功倍。 “我...”心里没底,李清露声音比先前轻软几分,“其实尚未想得十分透彻,只是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先將武林同道真正团结起来。” 不过虽然心里没底,但李清露的迷茫也就一瞬间,她旋即转向宋青书,语气渐渐坚定:“中原几大门派虽暂时同心抗敌,但彼此间旧怨未消,猜忌犹存。若不能化解这些芥蒂,只怕稍遇风波便会分崩离析。” “我想请你先少林入手,其乃是武林泰斗。若能说服少林,其余各派自然好办得多。” 55、师姐走了? 宋青书和西夏王李平安,西夏公主李清露,盘算了很久。 但宋青书也算看出来了,这两人只有策略没有计划。 说来说去,便是依靠自己团结中原武林,支援西夏。 这事情其实真是挺难的。 西夏有难,和中原武林有什么关係? 但... 有难度的事情,才好做啊! 再说没有计划,更方便宋青书灵活做事,至於他到底会不会为西夏著想,这事情还是等李清露什么时候能符合系统的条件了再说。 不过虽然两方各有心思,但宋青书作为西夏駙马的事情终究还是定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清露特地说了一嘴,宋青书这駙马,那是真真正正的駙马,若是要搬入自己寢宫,也无妨... ... 丁敏君一直没有离开兴庆府。 事实上,不止是她,其余人都几乎没走,皆留在客栈里头,等待消息。 虽然... 丁敏君不知道这些人都等著干什么,但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只想著宋青书安危,不断打探消息。 然而这消息压根不用他打探,很快宋青书的情况,就从西夏皇宫里头传了出来。 隔壁酒肆的喧譁声比平日更盛,几个粗豪的嗓音穿透土墙,带著醺醺醉意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听说了吗?那位武当派的宋青书,宋少侠!” “怎会不知?如今兴庆府谁人不在议论!嘖嘖,一步登天啊…” “说是公主亲自选的駙马,陛下已经下旨,不日就要完婚,住进长春宫了!” 丁敏君指尖的真气猛地一滯,如同被人当胸重击,气血逆冲,左肩顿时一阵刺骨酸麻。 她扶住身旁斑驳的廊柱,才勉强站稳。 已经当了駙马了? 那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一根根钉进她耳中,刺得她脑海一片空白。 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駙马”、“长春宫”这几个词反覆迴荡,越来越响,几乎要震裂她的颅骨。 她想起那夜荒地,他为了护她,即便是身上有毒,依旧强行运功,阻挡云中鹤。 想起在客栈里头,他挡在那西夏武士面前。 若不是她执意要宋青书去凑这热闹,他怎会深陷这龙潭虎穴? 宋青书本该是光风霽月的武当未来掌门,如今却成了困锁在这异国深宫的金丝雀,一辈子…一辈子都恐怕再难踏出宫墙一步。 一种前所未有的绞痛攥住了她的心口,丁敏君只觉得心头好生难受。 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指甲深深掐入廊柱的朽木之中,留下几道清晰的凹痕。 悔恨、自责、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尖锐痛楚,像藤蔓般疯狂缠绕勒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仿佛看见宋青书穿著大红喜服,站在富丽堂皇却冰冷彻骨的宫殿深处,眉眼间再无往日清朗,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暗。 都是她的错! 良久,丁敏君似乎感觉风似乎都静止了。 缓缓抬起头,眼底那点慌乱和痛苦已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毅彻底取代。 她鬆开抠烂的木头,转身走进屋內,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她极其利落地收拾好隨身兵刃和寥寥几件物品,打成一个紧实的包袱。 目光在触及床头那本略显残破的《峨眉剑法精要》时,微微一顿,隨即毫不犹豫地將它塞入包袱最底层。 这本门秘籍,练到极致也不过如此,护不住想护的人,反倒成了拖累。 她要寻更强的力量,足以劈开西夏宫闕高墙的力量。 “宋青书,”她繫紧包袱,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间碾磨出来,“你等著。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带你出去。” 话音未落,她已决然转身,青色身影掠过庭院,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投入塞外苍茫的风沙之中,再未回头。 她要去寻,寻那传说中能撼天动地的功法,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 “所以...丁师姐走了?” 宋青书並没有在西夏皇宫里面待多久。 至於公主那寢宫,更是没有去。 倒不是他不敢去,只是怕去了之后就出不来了啊! 对一个对自己並没有好感度的女人动手是大忌讳! 这世界上死在女人手里的英雄好汉不知有多少,宋青书这还在成长的英雄好汉,那更是不能著了道了。 出来之后,寻了几人位置倒是也不难,只是一寻到叶二娘等人,便发现丁敏君竟是不在。 一问才知道,竟然跑了! 宋青书蹙眉,耐著性子追问:“她可说了去向?” 叶二娘似乎觉得这事好笑的很,难得嗤笑一声,手腕一抖,柳叶刀“錚”地钉在身旁的木柱上。 抬眼看著宋青书,那双经歷过太多残酷的眼睛里闪烁著讥誚:“宋公子,你那好师姐说要去寻什么绝世武功,疯疯癲癲的,说什么光明顶下有秘道,里头有秘籍...” 说著,看宋青书的面色极为认真,才收了玩笑面色,认真道:“她说了,等学了神功,再来救你。” 原来如此。 宋青书听得可笑连连。 这都什么跟什么? 光明顶密道的確是有神功,可已经被张无忌拿去了,且密道已经被封死了。 这就是去了,也定然是无功而返的。 不过心倒是好。 去冒著风险,练就功法,却是为了救自己。 ... 略微思量了一番,世界的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 眼下,先要解决了叶二娘的事情。 他负手立在窗前,目光却似穿透了窗纸,落在极远处。 叶二娘看不出他心情到底如何,但想想大概是不大好的,於是垂手侍立在下首,心头正自惴惴,忽听得他开口,声音平直得听不出半分情绪。 “前日同来应选駙马的那位少林小师父还在此地否,去將其请来。” 叶二娘一怔,感觉有些奇怪。 小和尚? 和他有什么关係? 叶二娘心下狐疑,实不知这位武当派的得意弟子、如今已然是西夏駙马的宋少侠,为何突然要见那个毫不起眼的小沙弥。 那日比武招亲,那小和尚不过走了个过场,顶多是著了魔的说了一句“梦姑”,武功看来也平平无奇,与宋青书这等人物可谓云泥之別。 她嘴唇动了动,想问些什么,但终究不敢再多言,只低声应了个“是”,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56、母子相认? 叶二娘找到小和尚的时候已经时辰不早了,厅中烛火摇曳,將宋青书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他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那个被引来的小和尚身上,声音平稳无波:“小师父,如何称呼?”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眉眼间还带著几分未脱的稚气和淳朴:“小僧虚竹。” 说罢,小和尚也是探究的眼神看著宋青书,显然是不知为什么宋青书来找自己。 而宋青书这头,则是心思安定了。 果然是虚竹啊! 这下倒是巧合了,不过是否现场就要让叶二娘相认,似乎还得缓一缓。 “咳咳...” 心里万般思量闪过,宋青书微微向前微倾了身体,语气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不容错辨的急切:“你…在何处出家?修行几载了?从小到大,可都在寺中?” 虚竹虽觉这位於武当山清修的宋师兄问得突兀且细致,但仍老实作答:“小僧自记事起,便在少林寺了,是寺中长辈抚养长大的。” 嗯... 名字也对,经歷也对上了。 宋青书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紧紧锁住虚竹:“那你可曾离寺远行?比如…天山一带?可曾听闻,或是见过一位人称『天山童姥』的前辈?” 他问得极快,极细,从日常琐事到行止踪跡,几乎巨细靡遗,那態势不像寻常寒暄,倒像是在急切地核对某种至关重要的线索。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叶二娘,原本只是閒閒听著。 她见宋青书对这懵懂小僧如此盘根究底,初时只觉奇怪,但听著听著,尤其是听到宋青书反覆確认虚竹的身世来歷、是否自幼长於少林、以及那突兀出现的“天山童姥”之名时,她心中猛地一个激灵,像是黑暗里骤然擦亮了一根火摺子! 一个被她深埋心底、几乎不敢触碰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带著惊人的灼热感,瞬间烫得她心臟狂跳,血液奔涌。 “宋青书说过...自己的孩子,就在少林寺之中,从小被扶养长大。” “眼下这小和尚,便是如此长大的,再看宋青书如此认真考究,怕不是...” 她猝然转头,目光死死盯住那个一脸茫然无措的小和尚虚竹,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难以置信的惊疑,有压抑多年的痛楚,更有一丝几乎不敢燃起的、微弱的狂喜与激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掐住了自己的衣角,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厅內一时只剩下宋青书清晰的问话声,以及叶二娘那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异常紧绷的寂静。 ... 那头虚竹还不知道叶二娘正是为了他心情变化,听著天山童姥四个字,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宋青书看了看虚竹那双粗糙宽厚的手掌上。 指节分明,掌纹深刻,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掌门扳指的影子。 这么看来...虚竹倒是没有说谎,应该的確不认识的。 当下心念电转:“虚竹竟还真不是灵鷲宫主,他与银川公主那场传闻中的邂逅,恐怕並非寻常际遇,其中必有外人不得而知的奇缘。” 小和尚虚竹身上,宋青书想要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些。 再多问,虚竹怕是自己也不知道情况的了。 正要叫虚竹去好生休息,宋青书目光微转,瞥见一旁侍立的叶二娘,只见她身体前倾,双手紧攥衣角,枯槁的面容上血色尽褪,一双眼睛却死死钉在虚竹脸上,激动得几乎要淌下泪来! 那神情绝非寻常! “这女魔头...怕是猜到了某种惊心动魄的可能。” 宋青书心里门清,心下已有了计较,面上却依旧温文尔雅,开口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虚竹师傅一路劳顿,不如先…” 话未说完,虚竹却猛地抬起头,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声音因紧张而有些结巴:“宋…宋公子,他们…他们都说你…你当了银川公主的駙马,这…这可是真的?” 他眼睛瞪得很大,里面盛满了孩童般的惶惑与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 宋青书略感意外,隨即坦然頷首,语气平淡却毋庸置疑:“不错,蒙公主青眼,陛下恩典,確有其事。” 虚竹闻言,身子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嘴唇囁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 眼中的光采瞬间熄灭了,只剩下大片空洞的死灰。 他不再看任何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筋骨,踉蹌著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走去,那宽厚的背影在辉煌的灯火下显得异常佝僂落寞,很快便消失在廊道的阴影里。 妥妥一副失恋的样子! 叶二娘望著他失魂落魄离去的方向,张了张嘴,就要跟上。 只是才一抬步子,便是脚上一滯,转头一看,原来是宋青书拉住了自己。 叶二娘这才反应过来,一步抢到宋青书面前。 她呼吸急促,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仿佛不这样做,心臟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宋…宋公子…”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著一种近乎疯狂的颤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著宋青书,里面燃烧著绝望了二十四年后骤然重燃的、不敢置信的希冀,“他…他…虚竹…他背上…是不是…是不是有…” 后面那几个字,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却几乎只剩气音:“…九点香疤?” 宋青书静静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几乎要將她自己也焚毁的激动与恐惧。 他沉默了片刻,在那令人窒息的期待中,缓缓地、清晰地点了一下头。 “是。” 这一个字,如同赦令,又如同惊雷。 叶二娘“啊”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眼泪瞬间决堤,她转身就要不顾一切地追出去,要去確认,要去拥抱她那失而復得的孩儿! 然而,她的手臂却被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拉住。 “叶前辈,且慢。”宋青书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叶二娘猛地回头,眼中儘是疯狂与不解,几乎要嘶吼出来:“放开!你让我去!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找了二十四年了!” “我明白。”宋青书的手並未鬆开,目光沉静地迎著她汹涌的情绪,“正因如此,此刻才更不能急。” 他微微侧身,示意虚竹离开的方向:“看他方才的样子,駙马之事已让他心神俱伤,此刻正是最脆弱混乱之时。若此刻衝上去,直言身世,揭破这惊天秘辛,对他而言,是惊喜,还是另一重难以承受的衝击?” 57、小宝,你怎么送上门了啊! 虚竹的爹乃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娘乃是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二人的组合便是错误的。 虚竹一出生就在少林长大,此刻男女之情先受挫,再给他身世上来一下,那真是要虚竹完蛋了。 听著宋青书的话,叶二娘激动的身形猛地一僵。 宋青书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敲在叶二娘心上:“他自幼长於少林,心思纯朴,骤然之间,不仅要接受身世巨变,还要面对…你的身份往事。” “这其中的纠葛衝击,他可能立刻承受得住?” “若因此生出更多痛苦彷徨,岂非適得其反?” 听著宋青书的话,叶二娘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剧烈的痛苦和挣扎。 她望著那空荡荡的廊道,眼泪无声地淌过她刻满风霜的脸颊。 她找到了,她的孩子就在眼前,可她甚至不能立刻相认。 宋青书鬆开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带著一丝劝慰:“此事需从长计议,寻一个更稳妥的时机,让他能慢慢接受。此刻,让他独自静一静,或许更好。” 叶二娘的身体微微发抖,最终,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点了点头。 宋青书看叶二娘面色还有些难看,自然也理解她的心情。 却道:“此番离开西夏之后,我当也要去北少林一趟,可与虚竹同行。” “前辈,一路上咱们再找机会就是!” 好! 太好了! 叶二娘闻言大喜! 找了二十年的儿子啊! 她怎么捨得放弃啊! 心头激动,叶二娘自然也知道要感谢的是谁。 当下猛然一跪,朝著宋青书就磕。 “恩公...”宋青书磕的很是认真,血丝从她的鬢角渗出,混著尘土凝成暗红的沟壑,“二十四年...我夜夜都梦见孩儿哭...” 宋青书急忙去扶,却被她手指反握住手腕。 那力道大得骇人,仿佛將毕生的执念都灌注在这一握里:“现在好了,能亲眼看见他长成了...” 她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磨破边的布囊,倒出二十四枚铜钱:“每年生辰我都存一枚...想著若是...” 话未说完突然哽住,只將铜钱死死捂在心口,佝僂的脊背剧烈颤抖。 宋青书虽然很理解叶二娘当母亲的状態,但叶二娘坏事做的也太多,他也不好多安慰了。 … 叶二娘受了安慰就走了,客栈的木质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宋青书的沉思。 他正独自坐在靠窗的方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茶盏边缘,心中盘算著成为西夏駙马后的棋局。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名震江湖的宋少侠吗?如今该尊称一声駙马爷啦!” 正想著呢,边上传来了一声贱兮兮的声音。 这声音油滑得像是抹了三斤香油,宋青书不必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只见韦小宝三步並作两步窜到桌前,一身锦袍晃得人眼晕,脸上堆著夸张的笑容。 “韦兄弟。”宋青书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越过韦小宝,落在他身后的三位女子身上。 最靠近韦小宝的是个眉眼温顺的姑娘,梳著双丫髻,正细心替他拂去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见宋青书望来,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模样乖巧得像只家养的雀儿,正是双儿。 稍远些站著个绝色女子,却冷著张俏脸,仿佛人人都欠她八百两银子。 她故意偏头望著窗外,连眼角余光都不屑扫向宋青书。 显然,这阿珂也是知道了宋青书成了西夏駙马了! 原本才起的好感,怕是消耗了不少。 不过... 宋青书眼下还真有点需要这阿珂了。 为何? 因为恶女都跑啊! 师姐走了,赵敏也尚且没有什么音讯,宋青书身边那是连个刷任务的都没有了。 阿珂... 还真得要啊! “小宝,不是兄弟对不起你,只是恶女实在是太香了!” 宋青书心里暗道一句,面上自然不能“急色”。 最引人注意的是第三位女子。 她抱臂倚在廊柱旁,青衫衬得身段玲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客栈內外。 见宋青书目光停留,她既不躲闪也不討好,只微微頷首。 韦小宝身边有这么有气质的人物? 宋青书脑子里一阵盘算,还真没想出这人是谁。 韦小宝顺著宋青书的视线回头,立刻拍著脑门嚷嚷:“瞧我这记性!駙马爷,给您引见引见...” 他一把拉过青衫女子,却道:“这位是云南沐王府,方怡。” 嗯... 宋青书也猜到了。 韦小宝身边几个人,对韦小宝没什么好脸色的,除了阿珂,便是方怡了。 “沐王府白衣神剑的传人,久仰。”宋青书还礼,心下却疑竇丛生。 韦小宝这廝突然出现道贺,绝不只是凑巧。 正想著,韦小宝已经自来熟地挨著桌子坐下,双儿立刻上前替他斟茶。 他呷了一口,眼睛滴溜溜转著:“駙马爷如今可是平步青云了!西夏駙马啊,那可是...” 他掰著手指头数,稍许有些阴阳怪气道:“金银財宝堆成山,武功秘籍隨便看,还有美人公主伴枕边...嘖嘖,可比我们这种跑江湖的强多嘍!” 韦小宝说得夸张,宋青书却捕捉到那语气里一丝真切的羡慕。 更有趣的是,当韦小宝说到“美人公主”时,方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阿珂直接翻了个白眼。 “韦兄弟说笑了。”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推回茶盏,“其实这一次,还真是阴差阳错,我当这西夏駙马,实有內情,与美人什么的,实在无关。” 他故意停顿,果然看见阿珂若有所思样子。 韦小宝则是听得一愣,旋即心下一惊,却眼光一瞥,见阿珂那思量模样,顿时差点没跳起来。 “娘个西皮!” “这武当的宋青书,莫不是打主意打我阿珂身上了!” “他娘的,看这阿珂一副思量样子,心思定然是勾在眼前的小白脸身上了!” 韦小宝心头这般想著,却自知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駙马爷,这儿没外人了,跟兄弟透个底...” “你说与美人无关,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58、当面刷恶念 【恶念一:听宋青书的话里意思,他当这駙马,莫不是有难言之隱?】 【想知道宋青书到底为什么答应当这西夏駙马。】 【初级奖励:峨眉刺(小成)】 阿珂的恶念来了! 峨眉刺算是一种奇门兵器,该兵器双头带环、通体钢製,使用起来,主打一个灵活多变。 只是... 眼下宋青书习惯剑法,这峨眉刺倒也是用处不大。 好就好在这任务完成的难度也不大,却不用费什么心思就是。 正好,韦小宝也问起此事,也可以顺便回答了。 於是宋青书正了正面色,却认真道:“上月蒙古使者向西夏提亲,要娶银川公主做第四房侧妃。” “韦兄弟,你可知道要是西夏与蒙古联合,对咱们汉人来说,会是如何?” 韦小宝倒抽一口冷气:“要真是这样,定然是坏了!” 宋青书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 “是以西夏招駙马,一是为了应付蒙古,二是请我团结武林人士,对抗蒙古韃子。” 这个世界里,蒙古人算是一家独大了,但是北方的金人和清人也有几分能耐,不算不堪一击。 再加上南方汉人,西夏人,大理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而蒙古人厉害归厉害,也不可能面对八面围攻,是以要结好西夏人的说法,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阿珂听著却精神了,立刻接话道:“如此说来,宋少侠你当这駙马,却是假的咯?” 韦小宝一听,却不等宋青书反应,就接话:“也不能说假的吧...毕竟这西夏人都已经是昭告天下了,自然不能不作数。” 宋青书一眼就看穿了韦小宝是什么心思了。 这傢伙,大概也是看出了阿珂对自己的情感不一样,才如此说的。 要是丁敏君什么的在这里,或许宋青书也就隨著韦小宝去了。 可眼下能刷系统,唯有阿珂了,宋青书也只能给韦小宝说一声抱歉了。 於是却见宋青书看著阿珂那直勾勾的眼神,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道:“阿珂姑娘说的也算不错,毕竟我连那公主的闺房都没入,自然是假的了。” !! “不好!” “宋青书这傢伙!” “真把念头打阿珂身上了!” “韦小宝幼年在妓院长大,那男人一张嘴,一个动作,韦小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眼下宋青书这表情,这语气,就是勾引阿珂啊!” “阿珂!” “你千万不能上当!” 韦小宝心头一阵思量,转头一看,却见阿珂正是“含情脉脉”的看著宋青书! 那目光仿佛春水映著桃,漾起层层涟漪。 得! 彻底死心了! 就说这眼神,绝对是已经上当了。 ... 就如韦小宝所想,阿珂的確是如此。 阿珂就坐在宋青书对面,听著宋青书说著团结武林的大事。 他声音清朗,字字句句皆关乎百姓安危,国家大义。 不由得想起韦小宝那副油嘴滑舌的模样,整日里不是算计银两便是贪图享乐,心里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蒙古韃子,嗜血好杀,这些年来,也不知杀了我多少汉人百姓。” “眼下...这蒙古韃子强势,咱们就更要团结,韦兄弟,我看你也是讲义气之人,这事情...你也要担负起责任。” 宋青书说到激愤处,手指微微颤抖,却仍保持著世家公子的仪度。 阿珂注视著他紧蹙的眉峰,那下面压著的分明是满腔热血。 她忽然觉得韦小宝那些插科打諢的伎俩何等可笑,不过是市井之徒的小聪明;而眼前这人,才是真正担得起“侠”字的君子。 阿珂不觉攥紧了衣袖,心口发热。 这般想著,目光里便添了几分敬重,几分钦佩,更夹杂著说不清道不明的倾慕。 【恶念一:离开韦小宝,韦小宝实在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恶念二:想跟著宋青书,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自己武功低下,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尤其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只怕是更加不会愿意搭理自己了。】 【中计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好傢伙,这一下加起来就是四年的內力增长。 宋青书眼下依靠系统一共加了三十五年的內力了,数量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本来想著,对付一般人倒是也够了,结果... 自西夏皇宫走一遭,他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別以为武综世界就那几个厉害的,世界上哪里蹦出一个不知名號的人,可能就极为厉害。 三十五年的內力,断然不够。 关键这玩意也没有副作用,自然越多越好! 不过... 有些贪心的宋青书表示,两年还不大够。 看了眼边上表情有些变化的韦小宝,宋青书只对阿珂温文一揖:“冒昧相问,姑娘似是江南人士?” 阿珂有些意外宋青书问起这个来,心里却有些克制不住的喜悦。 大概是觉得宋青书能主动问起自己这个话题,便是对自己感兴趣了,便是如此喜悦。 当即点头道:“正是。” 这宋青书早就知道了。 陈圆圆乃是苏州人,这阿珂出生的时候,虽然不定在苏州,却应该也在南方。 “原来如此,”宋青书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在下明日去北少林,若姑娘顺路,不妨同行?” 他说得从容,目光却如春风拂过她的鬢角,全然无视一旁韦小宝骤然阴沉的脸。 韦小宝一看这情况是越来越不对了,后悔自己找上这宋青书,连忙把摺扇“啪”地合拢,刚堆起笑要插话,却见阿珂抬眼望向宋青书。 她眼中漾著的光彩刺得韦小宝喉头一哽——那分明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倾慕。 “承蒙宋少侠不弃...”阿珂声若蚊蚋,却字字清晰,“愿隨驥尾。” 答应了! 自己还没同意呢,她就答应了! 韦小宝心里那是一股子邪火直上脑门,然... 在宋青书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只能把这些情绪都压在心头。 不过依著韦小宝的个性,那是此仇不报非好汉,定然是要有所动作的。 只是宋青书並不在意。 武学差距太大,韦小宝脑筋动的再多,也无用... 59、给韦小宝上上压力! 【恶念完成,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完成了一项恶念,喜得两年內力。 听著系统那仿佛天籟一般再度传来的声音,宋青书面色不由也欢喜了几分。 这表情一下让韦小宝抓了个正著。 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发冷,手心里却全是黏腻的冷汗。 他眼睁睁瞧著身旁两人,那是男的俊,女的俏,隔著窗户的月光洒下来跟给他们镀了层银边似的,登对得刺眼。 那宋青书说了一句,阿珂便掩口轻笑了一下,眼波流转,侧脸柔和的线条看得韦小宝心头一揪。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这姓宋的小白脸,仗著是名门子弟,武功好,模样周正,就敢来挖老子的墙角?” 韦小宝心里头恶狠狠地骂,一股酸气直衝脑门,可更多的却是慌,没著没落的慌。 他想起阿珂平日对自己总是横眉冷对,说不上三句话就嫌他油嘴滑舌,没个正经。 可对著那宋青书,她竟笑得那样…温婉。 韦小宝自詡天底下最懂得看人眼色,阿珂那点细微的变化,他瞧得真真切切。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他韦小宝身边美人是不少,但若真少了阿珂,便像是揣了许久、捂得滚烫的宝贝突然叫人掏了下去,心口都得漏风。 他想起自己死皮赖脸、耍尽百宝才缠上她,难不成这宋青书端的几副名门派头,说两句大话,就能轻轻鬆鬆把人勾了去? “假正经…假道学…”他低声咕噥著,眼睛却一刻不敢离开那两人。 只见宋青书微微侧头,姿態优雅地对著阿珂低语,阿珂竟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低下头,耳根子似乎有些红了。 韦小宝看得心头火起,却又怕得要死。 他忽然想到,若阿珂真觉得那宋青书好,觉得自己这混混出身的小无赖实在上不得台面,真箇狠心拋下他,跟那姓宋的走了… 这念头一起,如同三九天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想像阿珂转身离去,可能连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投入那宋青书的怀抱…那他韦小宝怎么办? 他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费尽心思,耍尽手段,最后老婆跟人跑了? 到时候莫说方怡、建寧她们怎么瞧他,他自己都得羞愤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心里头一会儿是醋海翻波,烧得他五臟六腑都疼;一会儿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都快喘不上来,恨不得立刻跳出去,扯开那对“狗男女”,又怕阿珂因此更厌烦他,真箇就此绝决。 ... 宋青书是看到韦小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的。 只是他没想到,只是和阿珂说两句话,这韦小宝就这么大的反应。 这要是和韦小宝说,要带走阿珂,那韦小宝岂不是要发疯了? 发疯了倒是好啊! 韦小宝一发疯,阿珂定然也会引起强烈的情绪来。 而强烈的情绪,才能有更高级的奖励嘛! 於是宋青书又问韦小宝:“韦兄弟,你也听著了,后头我要去一趟少林寺,看你也不方便同行,不如就此別过?” 韦小宝正想著如何“搞一搞”这宋青书,听得宋青书这话,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凳子。 他手忙脚乱的重新坐起,脸上霎时褪了血色,连嗓音都劈了叉:“別...別过?” 他脑子里嗡地炸开锅,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却见阿珂...她眼角瞟的分明是宋青书这白面郎君! 韦小宝越想越慌,肠子都绞成了麻——这武当派的俏道士莫不是要支开老子,好与阿珂师妹双宿双飞? 【恶念一:这...宋少侠是什么意思?是要把自己带走?太好了,如此一来,自己就能离开韦小宝了!】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韦小宝心里大惊的时候,阿珂的惊讶也是不轻。 可惜应该是情绪还不够强烈,这描述虽然改变了,但奖励的等级,依旧是中级。 然阿珂想的倒是好,韦小宝自然不能答应。 “巧了不是!” 却听他连忙反应,却道:“我老娘前日託梦,非让我去少林寺给祖宗牌位磕头!” 瞎扯,纯纯瞎扯。 韦小宝的祖宗是谁估计都弄不清楚,更別说有牌位之说了。 只是宋青书本就是为了刺激恶念,本是不打算揭穿。 正要接话,边上的阿珂却毫不留情。 却道:“你个扬州来的混混,祖宗牌位哪里能在少林寺?” 韦小宝一听就更急了,急忙解释起来:“亲娘托的梦能不信?少林寺那个...那个菩萨最灵验!” 说著,韦小宝忽然从怀里掏出三枚骰子:“若是不信咱们掷一把,若掷出豹子就说明菩萨准了!” 韦小宝真是把赌徒的状態体现的淋漓尽致,骰子不离身,说来就来。 不等宋青书回应,骰子已然叮噹落地——两个么一个二。 韦小宝一脚踢开骰子,理直气壮地嚷嚷:“这分明是菩萨说『一路同行』!” 两个么一个二算什么“一路同行”? 这种说法宋青书自然觉得荒唐,不过他的目的不在此。 看了眼阿珂眼色渐渐冷了,心下一动,却点头道:“原来如此,天大地大,不如母亲最大,既然是託梦之说,自然不能拒绝。” 阿珂很想劝宋青书,千万不要被那韦小宝给忽悠了! 什么託梦,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不过... 看宋青书认真样子,显然是觉得以孝为先,自己倒是还真不好再多说,免得被留下一个坏印象。 【恶念一(更新):韦小宝!你不让我走,我偏偏要走,哼...反正师父说要照顾你,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离开!就是要离开韦小宝!】 【高级奖励:五年內力增长!】 好! 这情绪就是这么拉起来的嘛! 宋青书心里有底,却感觉还不是时候。 只接著道:“眼下时间紧迫,我也不欲久留此地。” “明日一早,咱们一同出发如何?” 韦小宝只怕宋青书把阿珂带走,那是一阵点头,自没有半点异议。 60、叶二娘是女魔头? 次日。 晨光之下,韦小宝的心啊,那是纠缠得像一团乱麻。 只见前头阿珂的坐骑忽然踏倒碎石,鞍韉上掛的银铃叮噹乱响。 宋青书几乎立刻勒韁回护,青衫袖摆掠过她腕间的翡翠鐲子,惊起细微的碰撞声。 “姑娘当心。”他声音放得极轻,指尖虚虚拢在她韁绳三寸外,分明没碰到半分,却让阿珂耳后飞起薄红。 “宋公子且看...”阿珂忽然捻起地上一片枫叶,叶尖正勾著对方腰间玉佩的穗子,“这叶脉倒像武当的云纹呢。” 阿珂还是蛮主动的。 明摆著,就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意思。 宋青书低头看去,阿珂指尖掠过时,披帛有意无意缠住剑鞘上悬著的平安结。 韦小宝在后头猛地咳嗽,把韁绳拽得老马直喷响鼻。 他快走几步挤到中间,举起水囊嚷嚷:“姐姐渴不渴?我特调的金桔蜜!” 说著,却“失手”將囊口倾泻,蜜水恰好在两人衣摆间泼出条黏腻的线条。 故意的,纯粹是故意的! 阿珂自然也看出来了。 猛地转过头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骤然缩紧。 她眼角微微上扬,视线如冷电般直刺向韦小宝,瞳孔里凝著三分嫌恶七分不屑。 眼尾掠过一道凌厉的弧光,仿佛多看一瞬都会玷污了视线。 她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下頷绷得如弓弦般紧,连带著鬢边垂落的青丝都透著寒意。 这般睥睨的神態,活像是见著了什么沾著泥泞的秽物,恨不得立时拿绸帕拭过眼瞳才好。 韦小宝委屈啊! 只是这些个委屈,却也无人能说。 却也只能先藏在心里,再等机会就是。 ... 另外一边,叶二娘对虚竹自然是对虚竹难免关切。 总是刻意与虚竹保持三步距离,目光却时时追隨著他。 见他水囊空了,便“不小心”踢过自己的水壶;看他被山路碎石绊得踉蹌,立刻用刀鞘不动声色地抵住他后背。 每次递乾粮时,总要冷著脸说“拿著,省得你饿晕了拖慢行程”,可那饼子总是格外厚实,还带著温热的余温。 虚竹有些受宠若惊,尤其是知道叶二娘乃是四大恶人之一的中的一个,更是怎么都难受。 ... 路边歇息时候,虚竹指尖无意识地捻著佛珠。 叶二娘方才硬塞来的烙饼在怀中烫得心口发疼,那妇人总用这种粗糲的方式示好——故意摔到他脚边的水囊,夜里总盖到他身上的外袍,甚至昨日替他挡箭时划破的衣袖还渗著血。 可他只能低头念经,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泄露眼底的恐慌。 这位女施主越是这般,他越想起江湖里关於“无恶不作”的传闻,檀香味混著血腥气堵在喉头。 叶二娘蹲在一旁,听见里头小和尚念经声越来越急。 她突然有些泄气,她手背蹭过眼角一道湿痕。 “我这般母夜叉...”她苦笑半句便哽住。 阿珂不知情况,总觉得这两人是有些奇怪,又善心大发,觉得叶二娘有些可怜。 这叫韦小宝倒是想起来了。 对啊! 应该从叶二娘身上突破啊! 叶二娘那女魔头,名声在外,宋青书和叶二娘混跡在一起,叶二娘对他还言听计从,岂不是说宋青书也是恶人?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於是与阿珂道:“你瞧那宋青书,身边的人便是少林和尚也怕的不得了,如此...有如此女魔头在身旁,宋青书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阿珂闻言,却突然拽住韦小宝的腰带,指甲几乎掐进东珠缝隙里:“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比武功长进!哪只眼睛瞧见叶前辈杀人了?便说人是什么女魔头!” 她下頜扬得高高,鬢边珊瑚簪子乱颤,却道:“她给虚竹小师父补裰僧衣的样子,分明比庵堂里的师太还慈和!” 韦小宝被勒得哎哟叫唤,嘴上却不肯饶:“乖乖隆地咚!娘子你莫被那婆娘骗了!” 他掰著手指如数家珍:“她这人,可杀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了!那是十足的女...” 话没说完就被阿珂用绣鞋尖踹了小腿。 韦小宝疑惑看去,却见阿珂面色难看的,朝著前头叶二娘的方向看著。 顺著目光一瞧,却见叶二娘脸色惨白,似乎是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再一看,却见虚竹小和尚,一副吃惊样子。 却搁那喃喃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小孩子?” 叶二娘被问的哑口无言,这才如此。 心里悲切的同时,却也更是感激了宋青书几分。 要不是他玲瓏心思,想到了这一点,只怕自己这儿子,还真认不下自己这娘亲啊! 然此刻...面对亲儿子的质问,叶二娘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如此面色悽苦,让阿珂看的心头难受! “你韦爵爷抄鰲拜家时掘地三尺,莫非也是魔头?”阿珂气得眼眶发红,竟把韦小宝腰带上嵌的蓝宝石揪下一颗,好来发泄! “叶前辈方才分乾粮时,自己啃硬饃却把肉脯全塞给虚竹,你韦大人施粥放粮时,米缸里掺的沙土够盖三间瓦舍!” 韦小宝蹦跳著躲第二脚,嘴里嚷嚷:“那婆娘定是瞧上小和尚眉清目秀...” 话出口自知失言,果然见阿珂柳眉倒竖,却呼:“我瞧上哪个,又是与你有什么关係,要不是师父交待,你当我真会跟著你来西夏这地方?” 韦小宝闻言面色一僵,却也觉得有几分难堪,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阿珂似乎是说到了伤心之处,却也开始哭哭啼啼的了。 双儿性子柔和,最见不得人哭泣,连忙上前安慰。 於是在宋青书面前,一边是闹情绪的阿珂,一边是悽惨的叶二娘,加上都是霜打了茄子一般的韦小宝和虚竹,宋青书只觉得脑袋嗡嗡疼。 感觉...自己好像当了保姆一般。 咱就说,叶二娘你自己做了什么破事自己不知道吗? 这今日如此反噬,相比你的恶行,实在是毛毛雨! 至於阿珂... 比起丁敏君和周芷若来说,也確实娇气了些... 宋青书是隱隱有种要放弃的意思,却忽然听得天空飘来一个声音来。 “杀尽天下负心人!” “好!” “今日路过,倒是被我瞧见一双!” 61、真正的女魔头来了! 那声音出现的极为突兀,顿时吸引了眾人目光。 抬头一看,只见一人,一身杏黄道袍,在暮色中猎猎飞扬。 她约莫三十上下年纪,眉目甚美,肤色白腻,眼波流转间自带七分媚態,三分杀气。 云鬢斜插一支银簪,颈后拂尘雪白,更衬得唇似樱红。 只是那双凤目中凝著寒冰,唇角噙著冷笑,教人望之生畏。 … 韦小宝隨著看去,一抬眼,整个人却似被雷劈中般钉在原地。 却见那道姑打扮的女子,道袍被风吹得紧贴身子,勾出山峦起伏的曲线。 “亲娘咧...”韦小宝嘴巴张得能塞进鹅卵石,“观音菩萨跟嫦娥仙子打架,才能打出这等人物吧?老子在皇宫见过的三千佳丽,捆在一起不及她一根手指头!” 正痴痴瞧著那道姑,身边突然感觉一阵恶寒。 转头一看,却是阿珂柳眉倒竖,冷笑道:“你眼珠子都要掉人身上了,却不是要找死?” “好阿珂,你这就不知了。”韦小宝回应,眼睛仍粘在远处,“美人如名將,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等绝色若是错过,简直比赌牌九放槓还亏...” 话未说完便被阿珂冷笑截断:“那你快去,我看你被那道姑一掌打死的样子。” 韦小宝听得这话,才发现那道姑虽然生的好看,却出手凌厉,见面招呼也没一句,便是拍掌而来! 而且… 这来的方向,好像是朝著自己啊! “娘的!” “我可没得罪过这美人道姑啊!” 韦小宝心里嚇的魂都要出来了。 为何? 因为那道姑手掌通红,一看就是內力深厚! 这一掌要是被拍住,必死无疑! 连忙大呼:“宋少侠!救我!” 宋青书是不想管韦小宝的,可是他却怕来人大杀四方,把眼下自己唯一能用来刷系统的阿軻给误伤了。 连忙跨步阻挡,骤觉腥风扑面,当下不及细想,心法自然流转,双掌齐出竟是用上了十成力道。 寒冰绵掌! 但听“嘭”的一声闷响,两股真气猛烈相撞。 道姑的掌势倏然凝在半空。 她眼中掠过惊疑之色,显然未料这青年內力竟如此精纯,生生將她必杀一击阻在三分之外。 道袍下摆犹在微微震颤,两人掌间腾起淡淡白雾。 宋青书虎口发麻,心头更是骇然。 方才情急之下,使出了全力。 將近四十年的內力倾巢而出,却也不过是把来人打退了几分。 … 那头,突然来袭的道姑拂尘微扬,眸光如冰刃般掠过那青衫少年的周身。 適才他接住自己一掌时袖袍翻涌的气劲浑厚绵长,竟震得她虎口隱隱发麻。 这般精纯的內力修为,绝非寻常少年郎所能及。 “小子师承何派?”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薄刃,在夜风里丝丝髮冷,“这般內力倒叫人意外。” 宋青书急忙撤后半步,双手抱拳时刻意將武当起手式做得显眼了些:“晚辈武当宋青书,奉家父宋远桥之命下山歷练。” 他喉结微动,目光扫过那柄泛著幽光的拂尘:“方才见道长出手非凡,想必是赤练仙子李前辈?武当与古墓素无恩怨,今日晚辈只是途经此地...” 不错! 宋青书一看这来人架势,便知道来的是赤练仙子,李莫愁了! 李莫愁这人,那真是女魔头! 动起手来,却是没有半点仁慈的,主打一个杀的乾净! 虽然现在宋青书內力不弱了,但对付这种女魔头,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就好。 李莫愁忽然轻笑一声,拂尘银丝无风自动。 脸上虽然笑容满面,然手上一翻,却似乎又要拍掌而出的架势。 宋青书一见,知道李莫愁的目標之一,就是杀尽天下负心人,於是立即又补上半句:“晚辈自幼在山上修行,从未与女子有逾矩之交!” 这话脱口而出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说了个什么玩意啊! 这般话语,未免是有些太突兀了。 果然,这话一出,李莫愁眉头微微一抬。 她確实听说过武当七侠的嫡子是个根骨奇佳的苗子,今日一试,竟比传闻中更深厚几分。 拂尘缓缓垂落,在黄土上扫出浅淡的痕:“宋远桥倒是养出个好儿子。” 这话里淬著冰碴似的讥誚,但杀意已悄然消散三分。 宋青书仍保持著行礼的姿势,背脊绷得笔直。 他可不相信李莫愁这般好说话,於是一直暗中戒备。 “不过…我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魔头,你身为武林正道,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对我动手?” 这话说的,却有几分意思了。 “李仙子,万事有因便有果。” 李莫愁听得一愣,却有些好奇道:“哦?你莫不是也要学那些个道士和尚,与我说些道理?” 宋青书却摇头:“我只是想起道长前头说『世间男子皆薄倖』,但道长可曾想过,为何总是遇上薄倖之人?” “难不成...这世间真没有那些许能称道的男人不成?” 李莫愁拂尘轻扬:“命运不公罢了。” “非也。”宋青书拾起地上一枚松果,“好比这松果落地,看似偶然,实则因果早种——松树向阳而生,果实在树冠西侧更丰硕,西侧土质又偏偏疏鬆,於是落果最多处,恰是来年新松最盛处。” 他轻轻掰开松果:“道长遇人不淑,何尝不是自己种下的因果?” “道长性格果敢,更雷厉风行,吸引的自然是敢爱敢恨的狂徒,而非相守一生的良人。” 李莫愁闻言面色一愣,却呼:“哼,你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说著,却又是猛然出手! 却见李莫愁忽如鬼魅般掠下,拂尘三千银丝骤然炸开,似毒蛇吐信直刺宋青书面门! 尘尾未至,腥风已扑面而来...竟暗藏冰魄银针之毒。 宋青书疾退三步,凌波微步身法展动,剑尖倏地划出半圆。 旋即“血河风雷剑”便是使出,却听“嗤啦”一声,三根银丝被斩断,飘落如死蝇。 韦小宝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 原来这宋青书,竟然是如此能耐! 62、感化第一步 李莫愁拂尘疾挥,银丝如毒蛇吐信般袭向宋青书面门,却被血河风雷剑巧妙化去。 她心下微恼,这少年內力精纯,招式圆转如意,决然不是这般年纪能有的能耐。 眼见三十招仍未能占得上风,李莫愁眼角忽瞥见不远处蓝衫晃动的阿珂,当即冷笑一声。 道姑红影倏然折转,竟似流云般飘向阿珂。 拂尘挟著腥风直取少女咽喉,一招“赤练追魂”来得又快又狠,阿珂惊得连退三步,掌中短剑竟不及格挡。 “妈呀!” 韦小宝原本正缩在阿珂身旁探头观战,见那女魔头突然扑来,登时魂飞魄散。 但见他双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受惊的兔子般窜出,竟將阿珂甩在身后。 阿珂见韦小宝如此无耻,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却见李莫愁拂尘再至,只得仓皇举剑相迎。 然而阿軻的短剑才递出一半,便觉一股阴柔劲风扑面而来。 李莫愁的拂尘如银蛇出洞,后发先至,万千尘丝忽地散开,挟著破空尖啸直取她面门。 阿軻心下大骇,急欲后撤。 却哪还来得及? 那尘丝未至,凌厉劲气已刺得她眉心生疼,眼前儘是漫天银光。 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只得闭目待死。 电光石火间,三枚铁蒺藜破空疾至,两枚直射李莫愁双目,一枚逕取她咽喉,来势又快又狠,显是蕴著极大劲力。 李莫愁冷哼一声,拂尘倏然迴转,银丝捲动,已將暗器尽数扫落在地。 仔细一看,却是三枚精铁打造的蒺藜,尖刺在月光下泛著幽蓝寒光。 … 宋青书看到实在也没想到李莫愁会转头去打阿軻。 但自己几块“金砖”都不在,阿軻自然要护住。 只是一时鞭长莫及,这才掏出铁蒺藜就甩。 趁著这机会,宋青书人已飞扑而至。 宋青书连挽七朵剑,將李莫愁周身大穴尽数笼罩,口中疾呼:“阿軻姑娘快退!” 隨后缠住那李莫愁,再不给她袭击阿軻机会。 … 阿軻姑娘站在一旁,有心帮忙,却因为能力实在太次了,实在插不进手。 眼睁睁看著,眼见宋青书青衫已被拂尘扫破三四处,手臂渗出血痕,却仍死死缠住李莫愁。 她想起前头韦小宝开溜的样子…两相比较,真是天壤之別! 而眼前的宋青书,面对强敌,却仍咬著牙將李莫愁引向远离她的方向。 眼瞅著…尘丝掠过他颈侧时,阿軻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著裂开一道血痕。 阿軻觉著有些感动… 原来世上真有人会为她拼命,不是算计著能换几分好处,也不是顺带施捨的温柔。 既见过这样的真心,又如何再看的惯韦小宝? … 【恶念一:青书!你一定要贏啊!】 【中级奖励:大狗棍法(精通)】 【恶念二:离开,一定要离开韦小宝,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至於师父的交代,也不管了!】 【高级奖励:水磨禪杖】 !! 什么鬼东西? 水磨禪杖? 那不是鲁智深的兵器吗? 宋青书其实对付李莫愁还算是游刃有余的,只是浮尘这武器他实在不熟悉,所以才中了两招。 这两招看著厉害,但也只是皮肉伤而已。 李莫愁也是越打越心惊。 本来见这宋青书还敢缠斗自己,便欲要拂尘扫出,准备將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当弟子打得筋断骨折。 岂料尘丝与对方长剑一触,竟似撞上一堵无形气墙,非但未能寸进,反而被一股浑厚无比的內力反激回来,震得她手腕微微发麻。 她心下驀地一惊:“这少年分明年纪不大,怎地內力如此浑厚!” 然虽然察觉宋青书的厉害,然赤练仙子实不是怯战之人,见宋青书能耐,却更发凶相毕露。 李莫愁暗运五毒神掌,一掌拍出,掌风带著腥气。 宋青书也不用剑了,竟不闪避,左掌迎上,双掌相交,砰的一声,李莫愁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內力如长江大河般涌来,震得她气血翻涌,险些倒退一步。 她急忙撤掌,心中骇异万分:“这內力醇正深厚,竟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功夫,少说也有三十多年的火候!可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如何修得这等內力?” 心里惊奇,转头又用起浮尘来。 只是她越斗越是心惊,但见宋青书剑招愈趋沉稳,那柄长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但每一剑点出都重如山岳。 自己的拂尘攻势竟被他以內力贯注的剑招尽数化解,偶尔反击一两剑,便逼得她不得不回身自保。 李莫愁暗自凛然:“今日若不小心,只怕要栽在这小子手里!” 她纵横江湖多年,会过高手无数,却从未在一个年轻人手下感到如此压力。 这宋青书的內力忽强忽弱,时而如惊涛骇浪,时而如深潭静水,变化莫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小子…有些意思!” 李莫愁暗道一句,终於收手。 却道:“宋青书,今日你这话我记得了,来日再见时候,再与你比试比试。” 被李莫愁惦记上,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这美人道姑比叶二娘可厉害多了去! 关键是这李莫愁压根没有弱点,唯一的追求,就是玉女心经。 难搞的很。 还想再嘴遁两句,叫李莫愁不要这般敌意,那李莫愁却似乎还有著急事,说罢便走。 而见李莫愁离开,一直暗中护住虚竹的叶二娘也上前道:“公子,这李莫愁实在厉害,我插不上手…” 宋青书知道,关键时刻,叶二娘不论如何,也会护住自己丟了二十四的儿子。 不过有句话说的也是。 叶二娘武功不济,对这种战斗…確实帮不上什么忙。 微微点头,宋青书再看虚竹。 显然,虚竹也感受到了叶二娘真切实意的关切。 “前头李莫愁那魔头来时候,叶二娘护在自己跟前的样子…却好似…” 虚竹晃了晃脑袋,把荒唐的念头甩开。 只是那种浓烈的护犊之情,又哪里能捨弃的了? 而宋青书一看虚竹样子就知道,前头叶二娘的行为,总算是迈出了感化的第一步了。 63、阿珂!!!! 李莫愁的出现,对於宋青书来说,只是一个插曲。 但是对於韦小宝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这倒是也怪不得別人。 谁让韦小宝自己不爭气,关键时刻,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了! 於是在此之后,阿軻是彻底不搭理韦小宝了。 … 暮色渐浓,韦小宝独自站在一处客栈廊下,望著远处那一对身影。 阿珂正低头与宋青书说著什么。 侧脸在夕阳余暉中显得格外柔美,叫韦小宝看著心痒痒。 而宋青书微微倾身聆听,一脸笑容。 两人之间仿佛隔著一道无形的墙,將韦小宝彻底隔绝在外。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著,又酸又痛。 这些日子以来,阿珂见到他时总是淡淡地別开目光,甚至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懒得同他说。 反倒是那个宋青书,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阿珂时时相伴左右。 韦小宝咬咬牙,一股邪火直衝脑门。 他猛地转身,快步穿过几间屋子,一把推开自己房门。 双儿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裳,见他脸色铁青地进来,忙放下针线起身。 “好双儿,”韦小宝压低声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实在忍不得了!” 双儿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怔,隨即明白过来,轻声道:“相公是说阿珂姑娘?” 韦小宝在屋里来回踱步,靴子踩得地板咚咚响:“那宋青书算个什么东西?整日里装模作样,就把阿珂哄得团团转!” 说著,他突然停步,眼睛亮得嚇人道:“眼看他俩越来越亲密,这般下去,实在不行,我要带阿珂走,就今晚!” 双儿吃了一惊,手中的针线掉落在地:“相公要做什么?” 韦小宝凑近她耳边,热气呵在她耳畔:“我从前在京城弄来的『迷魂香』还留著些,待会你帮我把风,我潜进她房里...” 他说著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 “等她晕过去,咱们连夜带她出城。到了扬州,她生气也罢、恨我也罢,总好过现在这般不理不睬!” 疯了! 这韦小宝竟然要直接迷晕了阿軻走! 双儿正想劝说两句,窗外忽然传来阿珂轻轻的笑声,伴隨著宋青书温润的说话声。 韦小宝身子一僵,扒著窗缝往外看,只见那二人正並肩从屋子前走过,阿珂鬢边一朵珠在暮色中微微颤动。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再不能看她跟著別人走了!” 双儿一见这韦小宝这样子,却也不好劝说了。 只能无奈答应。 … 当夜,眾人休息时候。 韦小宝躡手躡脚蹭到阿珂房门外,耳朵先贴上门板听了听动静,这才屈指叩了两下,压低嗓子唤道:“好姐姐,可睡了?你开开门,我有顶要紧的话同你说。” 里头顿时传来瓷器砸在门上的脆响,阿珂的嗓音又冷又脆:“滚!” 这阿軻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 什么话也不听,直接便是叫韦小宝滚开,甚至直接用瓷瓶砸门! “哎呀,这青瓷瓶砸碎了多可惜,要是划伤姐姐的玉手,小弟岂不是要心疼死?” 韦小宝浑不在意地嬉笑著,手指悄悄在门缝处摸索,“我方才从宋公子那儿过来,他托我带句话...” 门閂突然响了一下。 阿珂將门拉开一道缝,月光描出她半张凝霜的脸:“他说什么?” … … “这话得凑近了说...”韦小宝趁机把靴尖卡进门缝,袖中滑出三寸长的紫铜小管,“宋公子说啊...” 说著,他忽然瞪大眼睛望向远处,却呼:“咦?那不是吴三桂的老部下吗?” … … 阿珂下意识扭头的剎那,韦小宝猛吹迷魂香,一股甜腻的白烟直扑她面门。她身子晃了晃,纤指刚抓住门框便软软滑倒,罗裙堆云般散开在青砖地上。 “对不住啦。”韦小宝收起铜管,打横抱起昏睡的姑娘,靴尖轻轻带上了房门。 … 【恶念完成:想和宋青书更加亲近一点。】 【初级奖励:金釵一对】 李莫愁走的后面几日,阿軻对於宋青书的武功进步,多多少少还是做出了一些贡献的。 今日这系统难得刷出了一个金釵,宋青书想也不多想,便打算送给阿軻。 多多少少,也算个回馈了。 只是才走出房门,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立在阿軻的房门之外。 他脚步一顿,心中生出一丝诧异。 那身影看著像是双儿啊! 这小丫头,此刻大晚上不在自己房中歇息,孤身一人守在此地作甚?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双儿搞事事不大可能的,但韦小宝那廝还是有可能的! 宋青书眉头微蹙,缓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那身影愈发清晰,果然是双儿。 她背对著他,面朝著那扇紧闭的房门,身形绷得紧紧的,仿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內的动静上,连他走近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双儿?”宋青书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出声唤道,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么晚了,你在此地做什么?” 双儿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个激灵,倏然转过身来。 灯笼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张明显慌了神的小脸。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受惊的小鹿,手指下意识地紧紧绞著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宋、宋少侠…”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闪烁,飞快地瞟了一眼房门,又立刻低下头去,不敢与宋青书对视。 “我…我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夜里睡不著,出来走走,路过这里…” 这解释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若是散步,何以独独停在阿軻门前? 若是路过,又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宋青书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那双总是带著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锐利了几分,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並未立刻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著她,这沉默的压力让双儿更加不安,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正气氛尷尬时候,却听屋子里头忽然传出韦小宝的一声低呼。 “阿軻!!” 65、阿軻的阶段目標 听得韦小宝在阿軻屋子里头,宋青书也不废话了。 左掌虚按,右掌疾出,一招“寒冰绵掌”,掌风凌厉,直拍双儿肩头。 双儿惊呼一声,她武功本就不及宋青书,加之心神不寧,如何挡得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当即被掌力震得离地飞起,向后跌出丈许,重重摔在廊柱之下,一时气血翻涌,挣扎难起。 宋青书一掌拍出,身形毫不停滯,如同疾风般掠至门前,更不迟疑,右足飞起,“砰”的一声巨响,已將房门踹开! 门內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烛火摇曳,阿軻师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面色潮红,显是失了知觉。 而那个油头滑脑的韦小宝,正半跪在床边,手里扯著一截麻绳,显然刚刚將阿軻的双手腕捆住! 韦小宝听得破门巨响,骇然回头,正对上宋青书那双因惊怒而几乎喷出火来的眸子。 他脸上那惯有的嬉皮笑脸瞬间僵住,只剩下猝不及防的惊慌与一丝被撞破丑事的狠辣。 “宋…” 韦小宝话才刚出,宋青书一见房內情形,惊怒交加,更无半分犹豫,身形如电疾射而入,右腿挟著劲风,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韦小宝腰肋之上! 韦小宝“哎哟”一声惨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箏般离地飞起,重重撞在对面墙壁上。 旋即又软软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哼哼唧唧的痛呼,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宋青书看也不看他,一个箭步抢到床前,俯身急察阿軻状况。 只见她呼吸平稳,脉搏有力,除了昏迷不醒,身上並无明显伤痕,衣衫也尚算整齐,显是刚刚被迷晕,尚未遭进一步毒手。 宋青书心下稍安,但怒火更炽。 本来以为韦小宝只是“皮”一点,没想到这般猥琐。 他迅速转身,从屋角水盆中掬起一捧冷水,又觉不够,索性端起整个铜盆,返回床边,小心翼翼地將凉水拍在阿軻额前、脸颊。 阿軻长睫颤动,被冷水一激,喉间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她眼神初时还有些迷濛,待看清床前一脸焦灼的宋青书,又感受到手腕被缚的异样,记忆瞬间回笼,惊怒之色立刻浮上苍白的脸庞。 “青书!” 她挣扎著欲坐起,声音带著刚醒的沙哑和一丝后怕。 宋青书连忙帮她解开腕上粗糙的麻绳,只见雪肤上已勒出几道红痕。 这一看,自然以为韦小宝是要用强的了! 倒是没想到,这韦小宝平日很是胆小,做起这般事情的时候,倒是果决! 宋青书扶阿軻坐稳,却问道:“阿軻姑娘,究竟发生了何事?” 阿軻已经反应过来了! 猛地甩开腕间残余的绳屑,一双美目喷火般瞪向墙角蜷缩的韦小宝,胸脯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起伏。 她素来清冷自持,此刻却气得声音发颤,厉声叱道: “韦小宝!你这无耻之尤的卑鄙小人!竟敢用这等下三滥的迷香手段暗算於我!若非宋少侠及时赶到,我…我…” 她想到那可能的后果,更是羞愤难当,后面的话几乎说不下去,只恨不得立刻將眼前这猥琐之徒碎尸万段。 韦小宝有心解释自己只是想把阿軻迷晕带走,但显然阿軻並不给他解释机会。 阿軻骂完,却见她倏地转回头,看向身旁的宋青书。 方才的凌厉愤怒瞬间化为劫后余生的悸动与难以言喻的感激。 灯光下,他挺拔的身影仿佛带著令人心安的力量,那张平日里温润俊朗的面庞此刻因关切和怒意而显得格外稜角分明。 她的目光触及宋青书眼中未消的余怒和清晰的担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与安全感汹涌地包裹住她,衝散了所有后怕。 宋青书肯定恼火啊! 现在阿軻可是唯一的“金砖”,这要是被韦小宝嚯嚯了,难不成再把丁师姐找回来不成? 於是眼神之中,便是犀利了几分。 “宋少侠…”阿軻的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今夜…今夜若非你…我真不知会如何…多谢你!此恩此情,阿軻永世不忘!” 她的话语真挚而热烈,望著宋青书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淡情愫,而是盈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感激与一种悄然滋生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与倾慕。 这一夜的惊变,仿佛一道强光,骤然照见了谁才是真正可靠之人,那好感度如同春潮暴涨,瞬间漫过了心底。 【是宋少侠…偏偏是宋少侠…】 【前头女魔头来攻,他拼命救我,这一次,更是从这等齷齪险境中將自己救出。】 【这仅仅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嗯? 心声又来了! 看来阿軻的好感度也到了一定程度,也要开启阶段目標了! 经过上一次丁敏君的心声,宋青书倒是对这情况熟悉了。 对於阿軻突然出现的心声,並没有半点意外。 只是这阿軻的心声…听著听著,却感觉越发偏执了。 【宋少侠屡次救我,他是不是…对我也…】 【只是他是武当未来的希望,是皎皎明月…而我…】 阿軻的心声,透著一丝自卑,但立刻被更强的决心取代。 【不!今夜之后,我与他的羈绊已然不同!我定要牢牢抓住,谁也不能阻挡,谁也不能破坏!】 【我该怎么做?我能给他什么?】 听得出来,阿軻心底一片茫然,然后一个更清晰、更灼热的渴望猛地窜起。 【靠近他…再靠近他一点…也许…也许只有离他足够近,才能稍稍平息这心口的滚烫…】 阿軻想著,目光再次扫过韦小宝,所有的旖旎思绪瞬间被冰冷的恨意碾碎。 杀意如同毒藤般疯狂缠绕上她的心臟。 【必须死!韦小宝他必须死!】 【只有他彻底消失,今夜这件事才能被彻底埋葬,才不会成为日后横亘在我与宋少侠之间的尷尬。】 【不过…要这么做,会不会叫宋少侠觉得自己不好?】 !! 阿軻想著想著,却思绪变化,准备要杀了那韦小宝了! 【恶女好感度达成,解锁阶段目標!】 【阶段目標:扫除一切障碍!】 66、最后的警告 【阿軻对你的好感已经到达了全新的阶段。】 【但是她始终觉得,韦小宝是你们之间感情的拦路虎。】 【不解决了韦小宝,你和阿軻之间,似乎永远有一道沟壑!】 【但问题是…阿軻怕自己动手之后,给你留下一个坏女人的印象。】 【她该如何斩断和韦小宝的联繫呢?该选择如何与你开始呢?】 【注意注意:阶段目標完成之后,你和她的命运,將走向不同的路线!】 【完成阶段目標后,根据阿軻的选择,发放奖励。】 宋青书懂了,这阶段目標一是要好感度,二是要到关键的选择时刻 就像是上次丁敏君要选择如何对待与自己的感情,这次阿軻要选择如何斩断与韦小宝的联繫。 其实这事还真不难。 韦小宝这人,別说胆大包天,但真正有危险的时候,还是会看人脸色的。 宋青书相信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这韦小宝就会认怂了。 真说要杀,倒是也不必。 不过若是杀了韦小宝…能得一些什么特別的奖励,那宋青书也不是不能考虑。 韦小宝说起来和自己是无冤无仇,但… 谁叫他一番动作,直接带出了阿軻的阶段目標了呢。 … 到底如何对付韦小宝,宋青书还真一时没有想好。 只是韦小宝看著宋青书铁青的脸色,自觉是要坏。 却见宋青书略显阴鬱的侧脸。 他正擦拭著手中长剑,剑身寒光与温润烛光交织,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被猛地推开,又迅速合上。 双儿踉蹌著扑了进来,她髮丝微乱,呼吸急促,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急切,完全失了平日的温婉从容。 她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带著哭腔急急开口: “宋少侠!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 宋青书动作一顿,剑身微斜,冷冽的目光投向了她,带著询问。 双儿“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仰著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宋师兄,一切都是双儿的错,是双儿没看顾好小宝!他...他今日对阿珂姑娘无礼,绝非存心,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糊涂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几乎语无伦次:“他真的对阿珂姑娘没有半分歹念!他就是…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行事荒唐惯了,见了漂亮姑娘就爱凑上去说几句浑话,其实胆子小的很,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做什么呀!” “宋师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別和他一般见识啊!” 说著,她竟要以头叩地。 就在这时,书房门再次被推开。 方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显然也是匆匆赶来,气息微喘。 她看到跪地哀求的双儿,眉头紧蹙,快步上前,却没有跪下,而是站在双儿身旁,对著宋青书深深一福,语气虽急却仍带著一丝冷静: “宋少侠,双儿妹妹说得对。韦小宝此人虽行事跳脱,不拘小节,但绝非大奸大恶之徒。” “今日衝撞阿珂姑娘,想必其中另有误会,或是他蠢笨不会表达,弄巧成拙。” “请你念在他年纪小,一时糊涂,饶过他这一次。想必经过此次教训,他定不敢再犯了。” 这倒是奇了! 没想到方怡也为了韦小宝说话。 真要说韦小宝,其实宋青书没有半点犹豫的,但毕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加上眼下两个小女子都在自己面前求饶,宋青书也不能直接说要韦小宝以死谢罪。 不过... 惩罚还是要有的。 宋青书见方怡的话语条理清晰,与双儿情急之下的哀告互为补充,一个动之以情,一个稍加说理。 两个女子,一个跪地泣诉,一个站立求情,都殷切地望著自己。 宋青书的目光从手中寒光四溢的长剑,缓缓移到跪地不起、泪眼婆娑的双儿脸上,再看向虽显焦急却仍努力维持镇定的方怡。 书房內一时间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双儿压抑的抽泣声。 他沉默著,那沉默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两个求情女子的心上。 良久,他才缓缓將长剑归入案上的剑鞘,发出“鏗”的一声清鸣。 他並未立刻让双儿起身,目光先是落在方怡脸上,隨即又沉沉的压向跪地不起的双儿。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冷冽,如同窗外渗进的寒夜之气: “一时糊涂?好一个一时糊涂。” 他微微向前倾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动,却暖不透那里面的寒意。 “韦小宝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不清楚,我宋青书却看得明白。他那点市井无赖的心思,真当能瞒过所有人?” 他的视线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门板,钉在某个正提心弔胆的人身上。 “双儿,你起来。方姑娘,你也无需再多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今日看在你们二人如此为他求情的份上,我便饶恕他一回,便叫他抄十遍《道德经》便是。” 双儿闻言,泪眼婆娑地刚要叩谢,却听宋青书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棱碎裂:“但你们都记得了我接下去的话,每一个字都给我记清楚了!” “从今日起,叫他收起那些腌臢心思,离阿珂姑娘远点!三步之內,我不愿再见到他靠近阿珂的身影;半句閒言,我不愿再听到他叨扰阿珂的清静!若再让我发现他有丝毫纠缠骚扰之举…” 宋青书的手掌猛地按在剑鞘之上,內力微吐,那柄精钢长剑竟在鞘中发出低沉嗡鸣,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瀰漫开来。 “便不是十遍《道德经》能了事的了。到时,休怪我宋青书…剑下无情!”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入地面,也砸入在场的耳中、心里。 书房內一片死寂,唯有那剑鸣余韵嗡嗡作响,敲打著每个人的神经。 韦小宝那是既紧张又恼火。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这宋青书,夺人所好! 本来以为他是武当之人,决然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不要脸面的人物! 67、勾搭! 宋青书说完这些话之后,本来以为阿珂的阶段目標应该也可以完成了。 毕竟自己都让韦小宝再也不能打扰阿珂了,也算斩断了阿珂与韦小宝之间的联繫了。 结果没有任何提示出现。 看来... 要么是阿珂觉得韦小宝还没彻底死心,要么就是这个处理方式,压根不被系统认可。 不过宋青书也不能反悔啊! 而双儿见宋青书再没话说,如蒙大赦,直接拉著韦小宝,就直接出了屋子。 ... 屋子內,月色如水,洒在阿珂身上。 她靠著朱红床沿,肩头微微瑟缩,仿佛还未从適才日的惊扰中完全平復。 宋青书缓步走近,脚步声放得极轻。 “阿珂姑娘,”他声音比平日温和许多,“不必再忧心了,我已严令韦小宝,他绝不敢再来骚扰你半分。” 阿珂紧紧盯著宋青书,半晌才轻轻说道:“多谢宋少侠。” 只是...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欣喜,反而带著一丝疲惫和更深的不安。 果然! 却听阿珂道:“只是…他那个人,脸皮比城墙还厚,最是会死缠烂打…师兄的警告,他怕是当面应承,转背便忘了。除非…”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厌烦与狠色,低声道:“…除非当真杀了他,才能彻底清净。” !! 【恶念一:杀死韦小宝,一了百了!】 【中级奖励:伏魔棍法(精通)】 嗯? 这怎么杀死韦小宝,才一个中级奖励啊! 而且是没什么用处的棍法。 难道是因为韦小宝太弱了? 宋青书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边阿珂也是被自己的话一惊。 杀死韦小宝! 分明是自己心里的念头! 怎么这一下,还说出口来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似乎都惊了一下。她立刻意识到失言,慌忙抬眼看向宋青书。 只见对方面容沉静,並无斥责之意,但她还是急急地向前微倾了身子,伸出纤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极轻地拉了一下宋青书的袖口,又立刻鬆开。 她的语气变得柔软而急切,带著一丝恳求谅解的意味:“宋少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並非心肠歹毒的恶人,只是…只是今日实在被他扰得心烦意乱,口不择言了…你莫要觉得我…我很可怕。” 月光下,她微微仰著脸,眼中那片刻的冷厉已被慌乱和一丝脆弱取代,仿佛生怕眼前这个她敬重的人会因她一时气话而看轻了她。 宋青书看著她这难得的、带著依赖意味的慌乱,目光在她拉过自己袖口的指尖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却问道:“你和那韦小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似乎是被他拿捏了一般?” 阿珂轻轻嘆了口气,月光將她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侧过脸,不再看那池搅碎的月影,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与不易察觉的埋怨,对宋青书低声道:“宋师兄有所不知,这其中…实有不得已的缘由。” 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却还是想要解释明白:“家师九难师太,前番…不知为何,竟破格收了那韦小宝入门,赐了法名,算是…成了我的师弟。” 她说到“师弟”二字时,语气极轻,几乎含在嘴里,带著明显的不情愿与疏离。 更是... 【恶念二:韦小宝那傢伙,怎么可以当我师弟,要师父把她逐出师门才好!】 【中级奖励:两年內功功力增长!】 不知为何,这阿珂对韦小宝的这些恶念,好像就卡在中级奖励上了。 按理来说,这些情绪也是挺激烈的么,却怎么都是中级,突破不了到高级。 便是宋青书有意加强一点情绪,却还是不行。 “此事我心中並不认可,”这头宋青书盘算著加强情绪,那头阿珂微微抬高了声音,带著一丝倔强,“他那般心性,怎堪承我师门衣钵?只是师命大於天…”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透出几分无力,嘆息道:“师父有令,命我…命我一路需得隨行,看顾於他,不得有误。” 她纤细的手指收紧,握住了冰冷的床沿:“师父她老人家自有要事需独自处理,与我们分道而行。临別前只吩咐,让我们先行,约定…在京城之地匯合。” 言罢,她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师命的遵从,又有对眼下处境深深的厌烦与委屈。 这层由尊长强加的、她內心极度排斥的关联,像一道无形的绳索,將她与那厌烦之人捆缚在一处,让她即便受了骚扰,也无法真正决绝地摆脱。 她將这些告知宋青书,仿佛也是在向他解释自己先前那片刻失態的无奈根由。 宋青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他温声道:“原来如此!师命难违,姑娘受委屈了。你师父如此安排,想必自有深意。” 说著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月已西斜,外头夜色愈发深沉。 “时辰不早,姑娘今日受惊,还需好生安歇,我便不打扰了。”他说著,微微拱手,转身欲走。 就在他脚步將移未移之际,衣袖忽然被人从后拉住。 那力道不重,甚至带著一丝犹豫的轻颤,却足以让他顿住身形。 宋青书讶然回头,只见阿珂並未抬头,依旧侧身对著他,一只手却紧紧攥著他的一角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月光照见她耳根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緋红。 “青书哥哥…”她的声音比方才更低,带著一丝极力掩饰却仍泄露出来的脆弱,“我…我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静不下来…” 她似乎耗了些勇气,才继续轻声说道,语气里带著罕见的依赖与恳求:“你…你能不能再多留片刻?陪我说会儿话也好…我…我一个人总觉得不安稳。” 她说完,似乎自觉唐突,攥著衣袖的手指微微鬆了些,却又没有完全放开,只是那样悬著,泄露了主人內心的忐忑与期盼。 屋子中,唯有夜风拂过池水的细微声响,更衬得她这突如其来的挽留带著几分孤寂与柔软。 68、上榻! 【恶念三:留下来!想让宋青书留下来!】 【高级奖励:武学进阶卡】 倒是有意思,只是想让自己留下来而已,竟然就能刷出一个高级奖励! 难道是留下自己的念头,比起什么杀死韦小宝的念头来说,更加猛烈? 但武学进阶卡肯定是要的,尤其是高级的武学进阶卡。 眼下宋青书最大的依仗,无非是將近四十年的內力增长和融合之后的血河风雷剑。 其次就是化骨绵掌和腐尸毒。 只是这都是杀人的本事。 宋青书眼下身上还有一门子午针灸经,能用来救人,不过尚且才是精通境界。 这张进阶卡,倒是正好用来把自己这门救人的本事给提一提。 於是宋青书脚步顿住,感受到袖口那细微却执著的拉力,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缓声道:“好!既然阿珂姑娘心神不寧,我便再多留一会儿。” 他转身回来,却並未靠近,只在不远处的梨木圆凳上端正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如同青松古柏,目光平稳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刻意避开了床幃方向。 当然了,表面宋青书那是一本正经的,实际上內心之中,已经笑死了。 【恶念完成,奖励武学进阶卡一张!】 听著系统提示,宋青书毫不犹豫,便把子午针灸经提升到了小圆满的境界。 只是那头的阿珂看来,场面似乎因为自己的提议,顿时有些安静了。 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反而更显出这寂静的尷尬。 两人之间隔著数步距离,空气仿佛凝滯了,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阿珂侧身坐在床沿,偷偷覷著宋青书那副正襟危坐、仿佛在守夜值勤般的模样,原本因挽留他而狂跳的心,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和一丝好笑取代。 他这般拘谨,倒显得她方才的举动更加孟浪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著裙带上细软的流苏,脸颊愈发烫得厉害。 犹豫了许久,她终於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融进烛光里:“青书哥哥...以后我这般喊你可以么?” 宋青书是不在乎別人如何喊自己的。 但... 这廝坏呀! 一时间不回应,那是就等著阿珂刷新恶念。 再来几个高级奖励,岂不是美滋滋? 而阿珂果然就和宋青书想的一样,恶念那是刷新的非常及时。 【恶念三(刷新):想和宋青书继续亲密一些,想让他答应“青书哥哥”的称呼!】 【高级奖励:鱼肠短剑】 【鱼肠剑:专诸刺王僚之绝勇之剑,专诸置匕首於鱼腹中,以刺杀吴王僚,故称鱼肠剑。】 【鱼肠剑是一把勇绝之剑,用它的人只要有那有来无回的勇绝之势,他的威力就可以更大的发挥出来!】 瞅瞅! 年轻的脑袋就是好用,刷新频率非常高。 更是一刷,就来了一把名剑! 宋青书哪里还能犹豫,笑著道:“阿珂,你便叫我一声青书哥哥就是,你且放心,一路我自然会照顾著你。” 【恶念完成,奖励鱼肠短剑。】 “青书哥哥…”阿珂听得一喜,便是唤了一声,见宋青书闻声转头看来,目光清澈坦荡,反而让她更加羞赧,后面的话几乎含在嘴里,“你…你那样坐著…太累了…也…也不自在…” 【恶念三(刷新):想和青书哥哥再亲密一点,想让他来床上,可是...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孟浪的女子,这般不要脸的话,又是如何能说出来呢?】 【高级奖励:绣鸞刀】 【绣鸞刀:多为女性使用。特点为外形轻薄,长短柄皆有。】 【相传,此刀曾经由穆桂英所有,乃是女英雄所用兵刃。】 !! 好傢伙,今天是系统大派送了,刀剑皆来了! 只是宋青书倒是想不到,这阿珂那是这般的直接。 直接想要自己上床“亲近亲近”,咱就说,这事情对吗? 正想这阿珂莫不是有什么“隱藏”属性的,却见她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颤动著,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青书哥哥,不如…你也躺下来…歇息片刻?这…这床榻还算宽敞…” 话一出口,似乎又立刻悔极了,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緋红,慌忙又急急补充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这样说话,你也不必那般拘束辛苦…” 真说出口了! 宋青书心道这阿珂当真也是个胆大的姑娘,却一时还是先忍住,没了动作。 稍许等待了一下,发现恶念並没有升级,知道阿珂是过於害羞,怕是脑子都迷糊了,更不要说刷出恶念来了。 目光扫过阿珂几乎要埋进胸口的脸颊和那通红的耳尖,沉默了片刻,终是起身。 他没有立刻依言躺下,而是先走到桌边,將烛火拨得更暗了些,只余一点昏黄朦朧的光晕,足以视物,却又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诸多细微的神情。 然后,他才缓步走到床榻外侧,和衣躺下,身体绷得有些紧,刻意保持著一段距离,中间仿佛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简单来说,先“关灯”,再上床! 昏暗的灯光,把曖昧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浓烈。 这般气氛下,当他躺下的那一刻,一股温热的气息混合著淡淡的、属於他身上清冽乾净的味道悄然袭来,瞬间將阿珂笼罩。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如暖流般涌遍全身,驱散了先前盘桓不去的惊惶与孤寂。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 “该死的!” “我到底在干什么?” “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榻上,难不成今夜就是...我献身的时候?” 各种思绪盘算在一起,阿珂只感觉自己心都快要飞走了! “阿珂,”正说不知事情会如何下去的时候,宋青书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里响起,比平日更低沉几分,却很好地打破了那层令人无所適从的薄纱,“你是自幼便跟隨尊师学艺的么?” 阿珂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 她稍稍放鬆了些紧绷的神经,轻声答道:“不是的。我是…后来才蒙师父收留的。” 提及师父,她的语气恭敬而依赖。 “尊师名號,可是『九难』?”宋青书继续问道,声音平稳,如同寻常閒聊。 “嗯,”阿珂应道,“师父她老人家佛法精深,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她渐渐被引入了话题,声音也自然了许多,不再那么僵硬。 宋青书似乎对这位神秘的九难师太颇感兴趣,又问了几句关於她平日行止、武功路数的话。 阿珂一一作答,语气从最初的羞涩紧张,逐渐变得舒缓,甚至偶尔还会轻声描述一两件与师父相处的琐事。 在这平稳而低沉的问答声中,身边之人清冽安稳的气息无处不在,阿珂感到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连日来的奔波、前头的惊嚇、以及此刻骤然降临的心安,交织成温柔的困意,慢慢席捲了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句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最终化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侧躺著,面向宋青书的方向,一只手无意识地蜷在颊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安静的阴影,终於沉沉睡著了。 宋青书止住了话语,微微侧过头,在昏暗中看著她恬静的睡顏。 想了想,手上一搭,环住了阿珂的腰,顿时也睡了下去。 69、北少林 “宋青书!” “他竟然一夜都待在阿珂的屋子里头!” “他们...他们是否是...” 却说宋青书那头安然入睡的时候,韦小宝这边,那是一点也睡不著啊! 一开始,他是有些后怕。 適才宋青书看自己的眼神,真有几分吃人的意味! 隨后隨著情况安顿之后,发现宋青书竟然就留在阿珂屋子里头没出来,韦小宝就变得开始恼怒了起来。 “宋青书!”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指节捏得发白,“他敢在阿珂屋里过夜?” 双儿有些担忧的看著韦小宝,却道:“相公,夜深露重,当心著凉。” 说著她伸手要替他披外衫,被韦小宝一甩手挥开。 “著凉?老子现在浑身冒火!”他在屋子来回踱步,靴底碾得碎石咯吱作响,“那姓宋的偽君子,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现在倒会趁人之危!” 这话说的实在滑稽。 韦小宝倒是也不想想,这次的危机,那是谁给製造出来的。 双儿也知道这事情是韦小宝不对,眼下只能接著宽慰:“阿珂姐姐不过是一时难以安定,宋少侠只不过是...安慰她而已。” “安慰要到三更半夜?要闭门谢客?”韦小宝猛地转身,眼底通红,“老子当年在扬州城瞧病,大夫扎针都开著门板!” 这话说完,边上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方怡倚著月洞门,慢条斯理地绞著绢帕:“韦大人好大的威风,可惜如今不是你在京城的时候了。” 绢帕在指间绕成白蝶,忽又鬆开:“能留著性命听墙角,不该烧高香么?” “听墙角”这种说法,实在也是有些侮辱人的。 韦小宝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瞪著东厢房那扇漆黑窗户,仿佛要用目光烧出两个洞来。 却终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闷闷回屋去... ... 宋青书没想到韦小宝这抗压能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被自己搞了这么一回,竟然还能跟在身边。 一路上,更是不再骚扰阿珂,只是在边上跟著,仿佛真是听了宋青书的话,不敢再过界了。 於是后面去北少林的路程,便是太平了不少。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 宋青书快到了北少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北少林根本不在西夏,也不在汉人的地界,那是在清国之中! 难怪,那空闻不好和北少林联繫,原来根本就是属於两个势力国家了。 当然了,这些少林人自称避世,却也不是属於汉人或是清人。 正要问...人就回答你一句少林人,倒是也没有任何毛病。 ... 暮色渐合,远方的北少林山门在苍茫的群山映衬下,显出一种不同於中原少林的肃杀与孤高。 此地已近清廷地界,风中似乎都带著几分凛冽的寒意。 宋青书勒马驻足,望著前方那座仿佛盘踞在要衝之上的雄城,以及更远处山峦间隱约可见的寺庙轮廓,神情间不免有些凝重。 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盘查的严密和清廷兵卒的骄横。 他虽自恃武功不弱,但孤身深入敌境,终究是险招。 然而,他目光微转,落在身旁那位看似平平无奇的僧人身上时,心中的那点忐忑便顷刻烟消云散。 虚竹只是安静地骑在马上,穿著一身略显陈旧的灰色僧袍,双手合十,目光平和地望著前方,仿佛眼前並非虎狼之地,只是又一处可渡化眾生的道场。 他那份浑然天成的沉静与慈悲,本身就是最有效的度牒和护身符。 谁看去,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嘛! 至於韦小宝... 宋青书自己有所料,这傢伙回到清廷地方之后,应该是如鱼得水,怕是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又会死灰復燃。 只是眼下,这傢伙倒还是低调的很,並没有因为回到熟悉的地方,而有所骄纵。 想来... 確实可能也是被自己给搞怕了。 ... 快到了地方,宋青书自然是要问问这少林寺的情况。 “虚竹小师傅,前方这北少林…如今是何光景?与嵩山本院,可有不同?” 虚竹双手合十,灰布僧袍在晚风中轻扬。 他目光平和地望著山巔寺影,声如古井无波:“阿弥陀佛,此地虽处清国辖內,然佛门清净地终究无异。寺中僧眾仍是晨钟暮课,诵经修持。只是…” 他略一沉吟,还是说了几分难处:“香火较中原冷清些,沙弥也多面有菜色。闻说清国官府课税颇重,且时有刁难。” 叶二娘一听,自己儿子这般说法,自然是过的不是很好了。 一下便是恼了! 却道:“哼!这清廷的韃子,好得哪里去?” 宋青书闻言頷首,正待再问,忽见山道转弯处惊起一群寒鸦。 几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便同时策马转过山坳。 只是这一见,便是顿时愣住了。 但见北少林山门前火把通明,数十名清国官差手持钢刀铁尺,竟將寺门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著锦袍的官员正指著寺门厉声呵斥,而寺门紧闭,只隱约可见门后武僧们晃动的棍影。 “这是?” 宋青书脸色骤变,下意识按向剑柄。 虚竹平和的面容第一次现出惊诧。 他望著那些推搡寺门的官差,却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见那锦袍官员挥手厉喝:“禿驴藏污纳垢!给本官砸门!” 虚竹一听大急,下意识的看向了宋青书。 宋青书连忙道:“休要著急,且叫我去看看!” 当即运起凌波微步,便是靠近了一些。 却见又有一名把总按著腰刀,站在阵前,朝寺门厉声喝道:“里面的禿驴听真!尔等窝藏钦犯,抗纳皇粮,已是罪无可赦!再不开门迎缴,休怪军爷们无情,踏平你这山门!” 回应他的,只有山风穿过松林的呜咽,以及那两扇紧闭的、厚重古老的朱漆寺门沉默的巍然。 “撞开!”把总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 七八名粗壮的兵丁立刻抱著一根临时砍伐的粗壮树干,吼著號子,开始猛烈撞击山门。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擂响的战鼓,一声声震撼山林,也撞击在寺內每一个僧人的心上。门楼上积年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那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间迴荡,带著一种蛮横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暴力。 更多的清兵手持刀盾,列阵於后,眼神凶狠地盯著那扇仿佛隨时会破裂的门户,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衝杀进去。 70、韦小宝立功? 窝藏逃犯? 这倒是奇怪了! 北少林还能窝藏逃犯,这不合理啊! 印象之中,少林寺这地方,一般都是乖乖听朝廷话的,难不成这世界里头,倒是硬气起来了? 边上,虚竹也跟著到了宋青书身边。 见少林寺山门前黑压压一片,刀剑映著残阳如血,虚竹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便要往前冲。 少年看到寺门被围困,自然是一下忍不住的要上了。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死死钳住他的腕子,叶二娘惨白著脸摇头,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別去!那箭矢不长眼....” 宋青书按著剑柄隱在树后,眉头紧蹙。 他实在是没搞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一个状况,便准备先稳一稳。 结果他这一稳,倒是让別人先抢风头了。 谁? 正是一路憋闷的韦小宝啊! 宋青书正是迟疑间的时候,身旁韦小宝突然“咦”了一声,踮脚眯眼朝阵前打量。 但见个虎背熊腰的將领正挥刀呼喝,却忽然眼前一亮。 “多隆!你个老龟孙!”韦小宝顿时眉开眼笑,猴子似的窜出去,竟踩著满地残箭三两步蹦到阵前,扯嗓子就喊:“多隆大人!您这唱的是哪出啊?少林寺的香油钱也欠不得这许多吧?” 多隆闻声猛回头,愣是瞪圆了牛眼:“韦…韦爵爷?您怎么从和尚堆里钻出来了?” 刀柄往地上一拄,压低声儿急道:“快闪边儿去!咱们奉旨查少林私藏逃犯的事儿,这眼看要攻进少林寺了...”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话音未落,韦小宝早已挨过去勾他肩膀,挤眉弄眼不知嘀咕什么,竟惹得多隆那张杀气腾腾的脸皱成了苦瓜。 半晌,才一把將韦小宝扯到战鼓后头,刀刃似的目光扫过四周,这才压著嗓子道:“爵爷莫要玩笑!咱们今日是必须要杀进去的,这是陛下的旨意!” 他喉结滚动,声音又沉了三分,却低声道:“宫里传出的消息,说那位爷根本没死,就在少林寺藏著。皇上派三批密探来查,方丈次次抵死不认...” “此事又不能声张,只能寻个理由!” 说著猛一捶鼓架,却道:“这回可是万岁爷亲口下的旨,再交不出人,就要把这山头剷平!” 那位爷... 韦小宝一听就明白了! 这说的乃是小玄子的老爹啊! 韦小宝眼皮突突直跳,嘴上却嘻嘻哈哈:“我当多大屁事!多大哥您且歇歇,让兄弟我进去跟方丈嘮嘮?” 见多隆急得要去扯令旗,却见韦小宝突然踮脚凑到自己耳边:“你带这千把號人杀进去,若真找出顺治爷...你该如何呢?” “这要是明晃晃的请回去,陛下又该如何应对?” 多隆顿时僵住,刀疤脸涨成紫红色。 確实! 这说的对啊! 请出来是容易,后面怎么应对? “自己这冲在前面,今日是立功了,后日算帐的时候,那就是背锅的了!” “这么一想,那韦爵爷来的正是时候啊!” “有他替著自己抗在前面,倒是进退有据了!” 多隆这般一想,便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拜託韦爵爷了!” 韦小宝点了点头,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又是拍拍他肩甲:“让弟兄们先喝口茶,我半柱香功夫就问明白!” 说罢大摇大摆往寺门走,忽又回头挤眼:“要是皇上怪罪,就说我韦小宝抢了你的刀闯进去的!” 这韦小宝,说的倒还是义气。 只是这般稍微有些“表演”的举动,在阿珂眼里,实在是噁心的很。 【恶念一:韦小宝!为什么你一直要在我的面前噁心我!】 【想要远离他!想要把他弄走!】 【初级奖励:金护腕】 宋青书深刻感受到了阿珂对韦小宝的厌恶,心道这韦小宝也是钻了牛角尖了,除开阿珂,还有整整六个女人等著他,却不知道为何偏偏如此偏爱这阿珂... 心头这般想著,宋青书也不能就这么离开,顿时一个健步,也跟著韦小宝去了。 多隆一看,本意是要阻止,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有韦爵爷扛在前面了,自己也不必多事。 万一说上一嘴,结果说是因为自己坏事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於是... 就眼睁睁的看著...宋青书等人,跟著韦小宝入了寺中。 ... 韦小宝领著眾人推开沉重的寺门,吱呀声在空寂中格外刺耳。 宋青书本来以为寺內应该早就等著一群人了,没想一开门,竟不见半个武僧身影。 韦小宝更是转头朝著虚竹问:“小和尚,你们寺里人都跑了?” 虚竹听得大怒:“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离开寺庙,想来此刻应该都在大雄宝殿之中!” 韦小宝闻言也不废话,直接转身就往大雄宝殿而去。 进入大殿之中,却先是一下停下了步子。 宋青书看去,大雄宝殿深处竟端坐著个緋衣老僧,金线袈裟在昏暗中泛著幽光,像供台上將熄未熄的长明灯。 “方丈!” 虚竹惊呼一声,却一下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北少林的方丈,玄寂方丈。 听得呼唤,玄寂方丈缓缓抬眼,却难得也有些吃惊样子。 “虚竹?” “你怎么在此?” 虚竹刚要作答,韦小宝已泥鰍似的滑到两人中间。 他顺手抄起供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含混不清地笑道:“老方丈放心,多隆那帮杀才都在外头啃乾粮呢!你让我瞧瞧老皇帝,他们就不会进来了。” 只是玄悲却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便是韦小宝嬉皮笑脸的上来说话,也是面无表情。 却道:“韦施主,你说什么老皇帝,那咱们寺里头当真是没有,还是请与外头的官差,好生说说吧。” 韦小宝被拒绝,却也不恼,只是盘腿一坐,坐在那玄悲边上道:“老方丈,你莫要觉得咱们是什么歹人!” 说著,便朝著宋青书一指道:“这位乃是武当的宋青书,出身名门,是江湖上响噹噹的少年英雄!” “我...韦小宝,更是讲义气!” “咱们皇上不过是思念父亲而已,老方丈你何必阻止啊?” 71、难以拒绝的恶念 宋青书听懂了。 搞了半天,是康熙他老爹藏在了少林寺中。 没想到这武综的位面还能如此融合! 少林都分成了南北少林,方丈都换了,结果还能融合了鹿鼎记的剧情。 话说回来,康熙难不成真希望顺治回去? 心里恶意揣测了一句,宋青书却见玄悲依旧不言语,便上前道:“世间父子嫌隙,岂有儿子追著老子討说理的?既是老皇帝不肯见驾,自然是那韃子皇帝自己做的不周全。” 在清国的地盘,还称呼一句“韃子皇帝”,可见宋青书对清国什么的,那是半点尊重都没有。 韦小宝却顿时恼了。 自己好不容易出面当一回主角,这宋青书却又来从中作梗,更说小玄子的坏话! 却也连忙上前道:“方丈大师,你莫要听这宋青书的,他是故意从中作梗,想害咱们!” 这韦小宝属於一口一个变化,前头还夸宋青书乃是武当正派,现在...便说他是胡说八道了。 只是宋青书来北少林,实在不是管顺治和康熙的父子事情,他来此一是为了空闻所託,二么...也是为了自己那“西夏駙马”的职责。 却见宋青书一拱手道:“方丈,在下此来,只是正巧遇上此事,本是为了空闻方丈所託而来。” “空闻方丈言说,不知北少林眼下状况,这才来此。” 玄悲听得一愣。 终於仔细打量宋青书道:“你去过本寺?” 宋青书一听这称呼,当即知道,玄悲看来还是极为承认少林本寺的。 既然是一体同心,那就好办了。 宋青书当即扯出空闻大旗道:“大师,眼下天下大乱,空闻方丈有意一整武林,好应对天下变局...” 玄悲一听,却微微皱眉。 南北少林分开二十余年,向来没有什么往来,空闻眼下竟说要一整武林? 有些奇怪! 玄悲不打算即刻回应宋青书,却反而笑道:“少侠,你看眼下咱们寺中情况,怕是不好参与什么『一整武林』之事了。” 韦小宝当即附和:“说的是!眼下先解决了寺中难题才是!” 正说间,多隆似乎忍不住了。 粗著脖子吼道:“里头的光头们听好了!再他娘的不开门,老子就杀进来了!” 韦小宝听得一喜。 眼看说服不得这老光头,韦小宝心里暗自也有些著急。 没想到多隆倒是机灵! 关键时刻在外头吆喝一句,让韦小宝能接著话来说。 韦小宝急忙朝著外头呼道:“多大哥消消气,这寺里菩萨多,真见血了,怕不吉利...” 说著,又回头拉著玄悲道:“玄悲大师父哎!你行行好把老菩萨请出来,咱们立马敲锣打鼓撤兵,还捐三年灯油钱!” “要是惊动真佛,可是不好了!” 宋青书看玄悲被韦小宝逼迫,心里还是蛮复杂的。 要说玄悲对付门外的那些个官兵,想来是极为容易的,但对付的了一批,对付不了一片啊,真杀来个千万人,玄悲怕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下听得这些个人对著自己说三道四。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这话便是放在这个世界里头,也不错。 然玄悲似乎是答应了那顺治老皇帝,不论如何,也不会“出卖”了他一般,只是摇头不应。 韦小宝气急,却忽然见大雄宝殿偏门一开,一老僧緇衣芒鞋站在银杏树下,枯瘦的手攥著念珠。 緇衣领口露出內衬的明黄缎边,针脚仍可见宫中御绣的云龙暗纹,只是金线早已褪成枯草色。 就看这穿著...整个少林寺里头,除了那顺治皇帝,还能有谁? 再看他剃度的头顶泛著青灰,戒疤却如新烙的硃砂印。 分明是近年才受的具足戒。 消瘦面颊上还残存著帝王相的轮廓,眉骨处却深陷著两道阴影,似是把养心殿的奏摺山都化进了禪坐时的冷汗里。 山风过时,僧袍下摆翻起,露出袜履间隱约的明黄綾里子。 他仿佛故意留著这些旧朝痕跡,好比苦行僧负荆修行,任帝王荣华成了勒进皮肉的棘条。 老皇帝出现了! 见顺治出现的那一剎那,眾人也是一惊。 阿珂在边上冷冷说一句:“狗皇帝!竟然未死!” 【恶念一:韃子老皇帝,便是退位了也是罪孽深重,该死!真该死!】 【特级奖励:太玄经(大圆满)!】 !!! !!! 什么玩意? 太玄经(大圆满)? 杀了这顺治就行? 宋青书是真没想过要杀顺治,但一看这恶念,还能忍住么? 大圆满的太玄经! 无敌! 只能说无敌啊! 於是宋青书本来事不关己的心態,立刻就变了,看眾人因为自己的出现,並没有注意自己,却一把先拉过阿珂,低声道:“阿珂...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只管一旁看著!” 阿珂心里一惊,不明白宋青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宋青书已经不管阿珂了,只是移动脚步,靠近了顺治方向。 那头顺治还在那双手合十道:“韦施主,且带官兵回去,休要为难此中僧人,不然我便不吃不喝,圆寂在此!” 这话惊得韦小宝扑通跪倒:“老皇...菩萨!您这不吃不喝的要圆寂,奴才九族都不够砍啊!” 顺治的僧袍在风里空荡荡飘著:“尘缘已断,何必强求!” 韦小宝正急得要去抱老皇帝大腿,忽见青衫一闪,却见宋青书不知何时立在经幢旁,合十行礼:“大师既悟佛法,当知因果不空。今日若累韦大人获罪,连累寺中僧人,便是种下新业。” 宋青书这话说的確实是有几分佛性,叫顺治不由若有所思。 宋青书趁热打铁道:“方丈,不如先这般,你去拿个纸笔,叫大师写个书信,给宫里的瞧瞧就是。” 玄悲一看,这倒也是一个法子,不然一群人等在外头也不是事。 顺治也被说动,当即微微点头。 玄悲这才转身而去,宋青书眼中精光一闪,默念一句“为了天玄经,顺治啊顺治,就拿你人头一用了!” 心里暗道一句,宋青书手上一翻,摸出了鱼肠短剑! 72、逃! 韦小宝见情况被宋青书控制住了,心里是不大爽快的!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写个信不就好了么! 暗自有些后悔,便是一直盯著宋青书。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 却忽然发现宋青书这傢伙,看著顺治的时候,却在眼底之中,藏著杀气! “小...” 下意识的,韦小宝便是要呼喝一句小心。 电光石火间... 韦小宝只见一道极其黯淡、却锐利到让人心胆俱寒的乌光自宋青书袖中暴起! 那光芒如此之短,如此之隱晦,仿佛不是一道光,而是割裂了空间本身的一道幽暗裂隙。 它出现的剎那,大雄宝殿上所有的烛火都为之黯然一瞬。 没有呼啸的剑风,没有煊赫的声势。 只有一声极轻微、极快促的“噗”,像是锐利的针刺破了厚厚的锦缎。 宋青书的身影与顺治皇帝的身影一触即分。 他手中那柄短得惊人的古朴匕首——鱼肠剑,已完全没入了顺治的心口,精准无比地绞碎了心臟。 顺治皇帝脸上的淡然表情甚至还未完全消散... 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茫然,仿佛不明白髮生了什么,隨即那点茫然便被无尽的空洞彻底吞噬。 身体微微一震,身体轰然倒塌,头轻轻垂下,仿佛瞬间倦极而眠。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整个大雄宝殿,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冻结在自己的脸上,瞳孔却在急剧收缩,映照著这绝不可能发生、却已然血溅五步的景象。 惊愕、震骇、难以置信… 无数种情绪在他们脸上疯狂交织,却无一能立刻化为声音或动作。 阿珂更是傻住了! 她一开始就觉得宋青书突然和自己说的那一句话有些奇怪,却没想到,竟然是要刺杀狗皇帝! 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唯有宋青书,缓缓抽回短剑。 一缕鲜血顺著鱼肠剑身上的天然纹路滑落,竟不沾分毫。 他看也未曾看那倒下的老皇帝一眼,面色苍白得透明,眼神却燃烧著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与决绝。 【恶念完成!】 【奖励:太玄经(大圆满)!】 好! 有了太玄经,再好好刷一刷內力,那真是迟早无敌了! ... 宋青书根本不去看身后的混乱与那一张张惊骇欲绝的面孔,他甚至没有半分迟疑。 剑一离体,他脚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已如一道离弦的青箭,朝著灯火通明的殿外疾射而去!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种决绝和迅猛,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动作。 几乎是顺治身体倒下的同一时刻,宋青书的身影已经掠过了大殿门槛,投入殿外沉沉的夜色之中。 直到那袭青衫消失在门口,傻愣著的韦小宝才像是被人掐著脖子猛地鬆开一样,尖利到几乎破音的嘶吼声猛地炸响在大殿之中! “抓刺客!!!护驾!!!快抓刺客啊!!老皇上…老皇上遇刺啦!!!” 这声音充满了惊惶、恐惧和无法置信,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所有呆若木鸡的人的耳膜。 霎时间,整个大雄宝殿像炸开了锅! 惊呼声、尖叫声、桌椅碰撞声、兵器出鞘声响成一片。 衝出一群僧眾,更是乱作一团,许多人甚至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弥陀佛!” 一声浑厚低沉的佛號如同狮吼,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玄悲大师反应极快,在韦小宝喊出声的剎那,身形已然暴起! 黄色僧袍鼓盪,犹如一朵怒放的金云。 他甚至来不及走门,直接身形一纵,从混乱的人群头顶掠过,双足在窗欞上一点,借力如一颗炮弹般直追而出,身法刚猛绝伦,显示出了极其深厚的內功修为。 逃命! 殿外,宋青书將“凌波微步”催谷到了极致。 他根本不顾身后喧囂,体內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身影在月色下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青烟,沿著山道、掠过树梢,向著山下疾驰。 夜风颳过他的脸,带著一股亡命奔逃的决绝。 “只要过了今日这关,以后这天下之大,就任我驰骋了!” 可惜... 今日这关,真不是那么好过的! 玄悲大师在其后紧追不捨,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速度惊人。 他乃少林寺有数的高手,內力悠长,身法亦是不凡。 好在宋青书毕竟是搏命狂奔,起步又占了先机,加上那內力也不错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时竟未能缩短。 一青一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北少林风驰电掣,迅速远离了身后那片陷入巨大混乱和恐慌的大雄宝殿! ... 大雄宝殿之中,韦小宝脸色煞白! ... 顺治皇帝身躯软倒的那一声闷响,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韦小宝的心口。 他脸上那副准备拍马逢迎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 他离得不算远,甚至能看清顺治皇帝倒下时,眼中的神采,是如何被死寂的灰白所取代。 时间仿佛停滯了一瞬。 韦小宝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恐惧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僵硬冰冷,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周遭所有的惊呼、尖叫、混乱,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层厚厚的湖水。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惊雷般的念头在疯狂咆哮:“死了!老皇爷…太上皇…在我眼前…被捅死了!!!” 紧接著,无边的、冰冷的恐慌如同滔天巨浪,將他彻底吞没。 这恐惧远超过去任何一次险境,这不是江湖廝杀,不是赌场作弊被抓,这是天塌地陷的泼天大祸! 皇帝的老子死了! 就在他韦小宝的眼皮子底下被杀了! 这他妈不是掉脑袋的事,这是要诛九族、挫骨扬灰的大罪啊! 太后会怎么想? 小玄子…康熙皇帝会怎么想? “韦小宝护驾不力”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公爵府邸…顷刻间全都要化为泡影,不,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而见宋青书逃走,玄悲追出去的时候,他脑子已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起来! 要活下去啊! 73、韦小宝也要跑!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跟小玄子交待?” “人是在少林寺没的,这群和尚脱不了干係!对,把水搅浑,把责任往少林寺身上推!” “老子拼死喊抓刺客了,大家都听到了!老子是忠心的!” “得多找几个见证,证明老子当时反应很快,但刺客太厉害,少林寺防范不严…” “侍卫呢?妈的这些侍卫都是饭桶!对,他们的责任更大!” “不对啊!” “虽然这般说,但不论如何,宋青书是自己带过来的!” “小玄子虽然跟他老子感情复杂,但这毕竟是弒父之仇…天大的面子也不顶用了…” 他眼珠子乱转,脸色忽青忽白,冷汗依旧直流,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极致的狡黠和求生欲。 他一边跟著混乱的人群嘶喊“快传太医!”“封锁山路!”,一边已经开始在肚子里打草稿,琢磨著如何向康熙匯报,才能把自己从这必死的局面里,儘可能地摘出去一点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值得他绞尽脑汁,拼尽全力。 ... 韦小宝想著如何活命的时候,阿珂满脑子都是宋青书! 当那柄传说中的鱼肠剑以决绝之势没入顺治皇帝心口时,阿珂站在稍远的人群中,縴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惊呼出来。 她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震撼的激动! 她看著宋青书那清瘦而决然的身影,看著他苍白脸上那种近乎燃烧的平静,看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刺杀,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青烟掠出大殿,將满堂的惊骇与混乱彻底拋在身后。 这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进她的脑海里。 “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阿珂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激动地吶喊,“弒君!虽然是太上皇,但如此乾脆利落,如此…英雄了得!” 强烈的钦佩和仰慕如同热流般涌遍全身。 与她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反清復明的大英雄形象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相比之下,那个整天油嘴滑舌、围著皇帝太后打转、自称是天地会香主却甘为朝廷鹰犬的韦小宝,显得何等猥琐可笑! 简直就是云泥之別! “这才是真豪杰!真英雄!”她心中激盪,看向殿门外宋青书消失的方向,眼神灼热,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跟上去。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担忧立刻攫住了她。 少林派的玄悲大师已经怒吼著追了出去! 那老和尚武功高强,內力深厚,名声在外。 宋公子他…他虽然轻功超绝,但方才显然是全力爆发,能甩得开玄悲大师吗? 他会不会被追上? 会不会受伤? 一股强烈的衝动涌上心头,她的脚尖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衝出去,哪怕只是远远看著,能接应一下也好! 但就在这一刻,宋青书临行前那低沉而严肃的嘱咐,如同冰冷的泉水般浇熄了她的衝动:“无论发生何事,切记,勿要妄动,保全自身!” 这句话在她耳边清晰地迴响起来。 她抬起的脚尖死死定在了原地,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帮助她维持著脸上儘可能的“震惊”和“茫然”,混在周围慌乱的人群中。 她不能动! 她绝不能给宋青书添乱! 他的计划周密,自己若是贸然行动,反而可能暴露了他,或者成为他的拖累。 於是,她只能死死地忍著。 身体因为激动和担忧而微微颤抖,却尽力不叫人察觉出异样,心中一遍遍祈祷:“宋公子,你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脱身…” 正说阿珂强忍时候,多隆也冲了进来。 看到韦小宝面露死灰,再看边上一片大乱,听得什么“老皇帝遇刺”的话语,整个人顿时就麻了! 但是多隆的政治素质,比韦小宝可是高多了。 顿时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做了! ... “眾侍卫听令!封锁大殿所有出口!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殿內所有人等,原地不动,妄动者——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这道命令冰冷而高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肃杀。 原本有些慌乱的侍卫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迅速行动起来,鏗鏘之声不绝於耳,寒光闪闪的兵刃立刻组成了一道冰冷的包围圈,將所有人围在了大雄宝殿中央。 气氛瞬间从混乱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凝固。 韦小宝正慌得六神无主,脑子里全是如何推卸责任的念头,一听多隆这命令,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人都被扣在这里,他还怎么施展手段?怎么把祸水引向別处? 他猛地挤出人群,衝著多隆的方向跳脚大喊,声音因急切而显得尖利:“多大哥!多隆大人!抓这些人顶个屁用!那真凶,那杀千刀的刺客宋青书刚跑没多久啊!你快派高手去追啊!调兵马,发文书,通知各州县关卡!再晚就真让他跑啦!!!” 他喊得情真意切,唾沫横飞,恨不得把自己的一片“忠心”掏出来给多隆看。 然而,多隆闻言,缓缓转过身。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称兄道弟时的隨意,而是冰冷锐利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韦小宝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让人心寒的冷哼:“韦公爵…” 他刻意拖长了官称,语气里的讽刺如同冰碴:“你倒是…心急如焚啊?” 韦小宝心里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多隆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变得严厉无比,足以让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刺客暴起发难,距太上皇不过五步!你韦公爵当时就站在太上皇左近,为何不及时阻拦?” “如今刺客遁逃,你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本官精锐尽数支开…哼!本官看你不是忧心刺客逃脱,而是生怕他落网之后,供出什么同党来吧?”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如同晴天霹雳,炸得韦小宝魂飞魄散!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这一番,怕是要被小玄子砍脑袋啦!” 74、大战玄悲 “多隆!你……你放屁!你血口喷人!” 韦小宝一听多隆要坑害自己,慌忙尖声叫道,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但多隆已经不再看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来人!韦小宝嫌疑重大,言行可疑,恐与刺客沆瀣一气,图谋弒君!给本官拿下!严加看管,若敢反抗,立斩当场!” 如狼似虎的侍卫早已等待多时,闻令立刻扑上,几下就將韦小宝死死扭住,铁钳般的手劲疼得他齜牙咧嘴。 直到冰冷的铁锁扣住手腕,韦小宝才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全明白了! 狗日的多隆! 这王八蛋哪里是要查案? 他这是要把护驾不力、乃至勾结刺客的泼天巨罪,硬生生扣死在他韦小宝的头上! 顺治死在他多隆的保护圈里,他这侍卫总管罪责难逃,唯有找一个足够分量、且“证据確凿”的替罪羊,才能向朝廷、向康熙交代! 而自己这个皇帝眼前的红人,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替死鬼! 但问题是自己还真禁不住查啊! 天地会香主的身份,一定会暴露的! 眼下小玄子一声令下,自己必然完蛋了! 想通这一切,韦小宝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衝头顶,浑身冰凉,连挣扎的力气都瞬间泄去了。 他看著多隆那决绝而无情的背影,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奶奶的,这龟儿子是要老子死啊!” … 多隆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即上前扭住韦小宝臂膀。 韦小宝只觉臂骨欲裂,急得满头大汗,眼见就要被扣押的死死的,突然扯著嗓子喊道:“多隆!你今日动我一根汗毛,明日皇上跟前看你怎么交代!” 多隆闻言微微一怔,抬手示意侍卫暂缓。 韦小宝趁机挣脱半分,喘著粗气说道:“皇上前些日子还与我同吃江南进贡的蟹黄包子,亲口说『小桂子最懂朕的心意』。你道我这些时日往外头跑是为什么?皇上正让我暗中查办一桩大事!” 多隆眼神闪烁,却仍板著脸道:“休要胡言乱语!今日太上皇出事,你就是死罪...” “死罪?”韦小宝突然压低声音,嘴角扯出个古怪的笑,“多隆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卖我个面子,待皇上消了气,我保你升官发財。若是非要撕破脸...” 他故意拖长语调,显得信心十足:“皇上最恨落井下石之人,等这事过去了,你说皇上会怎么看待为难他心腹之人?” 多隆脸色阴晴不定,想起康熙平日確实常召韦小宝单独奏对,有时二人还在御园说笑散步... 虽然他倒是不相信康熙会放过韦小宝,但帝王心思实在难以预料! 他咬咬牙,终是挥手道:“鬆绑!不过...” 不过虽然鬆绑,却没有半点要放了他的意思。 却见多隆对侍卫使个眼色,话里有话道:“韦爵爷就暂在大殿歇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怠慢。” “我要...亲自回宫稟告此事!” 侍卫们鬆开手,却仍如铁桶般將韦小宝围在中间。 韦小宝揉著发红的手腕,心里暗骂:“辣块妈妈,总算唬住这龟孙一时半刻。” 脸上却堆起笑来:“多隆大哥果然是个明白人,改日我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隆却不听他,只是自顾自离开。 韦小宝面色难堪,却知道今日只是一是誆骗住了而已。 小玄子的爹死了,自己拿什么赔? 今日要是逃不出去,便是死定了! 好在多隆这傢伙自己跑了,自己兴许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 宋青书提气狂奔,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隨形,越来越近。 玄悲大师的僧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股沉凝如山岳的威压几乎让他窒息。 前方已是断崖,再无去路。 宋青书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著缓缓走近的老僧,心里实在不想和这老和尚比斗一番,心头一顿,便嘶声喊道:“玄悲大师!你为何苦苦相逼!我杀那想隱居避乱的狗皇帝,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不!我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我捨身弒君,是为民除害,是行大义之举!你们少林自称正道魁首,为何不去诛除国贼,反倒要来追杀我这样一个心怀天下之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崖顶迴荡,带著激愤与委屈,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冤屈。 玄悲大师终於在他丈许外站定。 他苍老的脸上,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深深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嘆息。 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如暮鼓晨钟,瞬间击碎了宋青书营造的悲壮氛围。 “阿弥陀佛。宋施主,到了此刻,何必再用这『天下苍生』来做遮羞布?” 老和尚的目光如明镜,照见人心。 “你若真为黎民,为何弒君之后只顾亡命奔逃,而非振臂一呼,揭竿而起,解民倒悬?” “你若真有大义,为何手段卑劣,行事鬼祟,不见半分光明磊落?” 这老禿驴! 说的什么话! 明明是英雄气概的事情,结果被说的畏畏缩缩的。 心机深啊! 心里腹誹时候,却听那老和尚接著道:“老衲追你至此,非因你杀了谁,而是因你心中无苍生,唯有私慾。” “你所行之事,无非是泄一己之愤,逞一时之快,或为满足其他不可告人之目的。事后又想以煌煌大言掩饰,骗人骗己。” 这老和尚,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什么逞一时之快! 自己那是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好嘛! 但玄悲似乎已经是吃准了。 搁那斩钉截铁道:“宋施主,你骗得过旁人,甚至或许能骗得过你自己一时,但你骗不过因果,也骗不过老衲这双眼睛。” “你口中的『天下』,不过是你为自己寻的一块最好用的挡箭牌罢了。放下妄念,回头是岸。” 宋青书冷哼一声:“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怕你少林当个靶子,当年你少林做了那些事情,才至於南北分裂,却不知回头是岸?” 75、这也能达成阶段目標? 话不投机,半句多! 玄悲大师听宋青书说起少林分裂之事,却终於不再多欲要言语。 僧袍鼓盪,面色沉凝,一招少林绝技“大摔碑手”直取宋青书中宫,掌风刚猛无儔,隱带风雷之声。 宋青书虽说一路逃命样子,但当真也不怕那玄悲。 此刻体內正如沸鼎烹油! 天玄经內力疯狂运转,一股炽烈的沛然巨力自丹田汹涌而出,流窜於奇经八脉。 他眼见玄悲巨掌拍到,下意识地双掌一封,竟是硬接了这一记刚猛掌力。 “砰!” 双掌交击,气劲爆裂! 宋青书只觉气血翻腾,踉蹌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深坑。 但玄悲大师亦被反震得身形一晃,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诧。 他这凝聚九成功力的一掌,便是江湖一流好手也难以接下,这宋青书內力之深、之怪,竟似不在自己苦修数十年的佛门內力之下! 天玄经的四十年功力,比之玄悲...真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邪门歪道!” 玄悲低喝一声,不再留手,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般若禪掌”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掌影重重,將宋青书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掌风中竟隱隱有梵音禪唱,扰人心神。 宋青书被那掌风逼得喘不过气,体內《天玄经》內力受外界强压刺激,更是狂躁奔突,几乎要撕裂他的经脉。 他神智已有些昏沉,全凭一股求生本能施展武当身法闪避,间或反击一两招,却竟也能堪堪挡住玄悲的攻势。 两人拳来掌往,砰砰之声不绝於耳,转眼间已拆了三十余招,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玄悲越打越是心惊,对方內力阴邪诡异,似能吞噬消解自己的佛门內力,且后劲绵长,仿佛无穷无尽。 他深知久战不利,覷准一个破绽,深吸一口气,右掌陡然变得金黄,乃是运起了“大力金刚掌”的至高心法,便要雷霆一击,结束战斗。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宋青书体內那狂乱的內力竟自行冲向他怀中那柄得龙泉剑! 剑身嗡鸣,一股凶戾无比的血煞之气顺著手臂直衝心脉。 宋青书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脑海中一片杀戮之意。 血河风雷剑! “鏗!” 长剑出鞘,声如鬼泣!剑身之上竟隱隱有血光流转,风雷之声乍起,一道妖异的血色剑芒撕裂夜色,直劈玄悲面门! 这一剑快得超乎想像,狠得灭绝人性,更挟带著一股摧人心魄的气势。 玄悲大师的金刚掌力正欲吐出,猛见这威力惊世骇俗的一剑,心中大骇,佛心竟为之所夺! 他万万料不到宋青书竟身怀如此歹毒剑术,仓促间只得將金刚掌力横拍而出,身形暴退。 “轰!” 剑掌再次相交,这一次却爆发出截然不同的巨响。血芒与金光同时炸裂,狂暴的气浪將周围树木尽数摧折! 玄悲但觉一股尖锐的劲力穿透掌力,直侵经脉,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刺痛,僧袍袖口竟被无形剑气割得粉碎! 他闷哼一声,连退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体內气血翻涌,一时竟提不起气来。 而宋青书则被反震之力拋飞出去,他借势一个翻滚落地,只觉浑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痛楚难当,但神智却清醒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正在运功逼出剑气的玄悲,不欲多做爭斗,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大师…得罪了!” 宋青书嘶哑地喊了一声,转身便將体內残余的所有內力灌注於双腿,施展轻功,如一道夜梟,朝著密林最黑暗的深处亡命奔逃,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悲大师缓缓调匀呼吸,看著宋青书消失的方向,面色无比凝重,合十低语:“阿弥陀佛…此子身兼玄门正宗与如此邪气,心性已乱,若任其流窜,日后必成武林大患。” 他却不知,宋青书杀这顺治,当真是突发情况,和什么心境啊...什么邪气啊,正是没有一点关係的。 ... 玄悲大师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身后,宋青书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山风掠过,他忽觉背心发凉,原是冷汗早已浸透中衣。 毕竟是直接刺杀老皇帝,这事情还是比较刺激的。 紧张...也是难免的。 摆脱了玄悲,首先得想想去哪里。 武当二字,先蹦出在宋青书脑子中。 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人做了大事之后,甭管是好还是坏,第一反应,都是回家。 “不成。” 只是这念头才是一出,宋青书自己就否决了。 虽然穿越而来,但武当待他也算恩重如山,他这般狼狈而归,岂不是要將那些追杀他的魑魅魍魎都引上门来? 莫说对不起太师父多年教诲,便是对扫地道童,也是要连累的。 念头一转,眼前又浮现出一张清丽面容。 峨眉金顶的云海,该是映著她素白衣袂的好背景。 若是去寻她...宋青书苦笑摇头。 芷若那般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他犯了事情回来? 更何况顺治一死,朝廷鹰犬必然四处缉凶,他这般前去,岂不是將灾祸带与她? 周芷若虽然没有武当重要,但也不能坑他啊! 夕阳西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宋青书一路思考该去哪里。 风过耳畔,带来几分清凉,他心下稍定,只觉离得远了,前头杀顺治的激动情绪,便暂且搁下。 恰在此时,那道无机质的声音如预期般准时响起,却又带著全然出乎意料的內容。 【阶段目標达成!】 【羈绊已形成!】 【达成羈绊:扫除一切的障碍!】 【阿軻彻底与韦小宝决裂,自此什么师命之言,皆不会放在心头。】 【她只会一心追隨你身边!】 【羈绊评价...高级羈绊达成...】 【奖励高级武功融合卡1张!】 !! 咋回事? 宋青书听得陡然出现的声音,身形不停,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脚步未乱,依旧踏著稳健的节奏,怕被人追上,只是速度不著痕跡地放缓了半分。 心里有数,看来是阿軻和韦小宝那里,也是出现什么情况了! 不过现在自己实在顾不得那有什么情况了,眼下即將独自走江湖,这一张融合卡,来的倒是时候。 76、女童 宋青书的危机解除,韦小宝越来越危险了。 本来想靠著嘴皮子度过难关,但今日… 是真不行了。 眼见那几位侍卫大哥个个面色肃然,任凭自己舌灿莲,把从扬州说到北京城的俏皮话、奉承话说了个遍,他们也只是摇头,油盐不进。 韦小宝心下暗骂:“辣块妈妈,这几个龟儿子倒成了锯嘴的葫芦,任老子说破天去,只是不吭声!” 他知道今日光凭嘴皮子是决计不开了这道口子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倏地一收,猛地扭头,衝著不远处正闭目诵经的几位少林僧人方向,扯开嗓子惊呼起来:“哎呀!不好!大师!你们方丈现在还未回来,快去看看吧!” 这一声喊得突兀又悽厉,仿佛真有著了天大的急事。 北少林中本来就多是新来的和尚,听得这话,顿时犹豫不决。 几乎同时,韦小宝又像是被什么人猛地推了一把似的,一个踉蹌就朝离他最近的那个侍卫怀里撞去。 嘴里还胡乱嚷嚷著:“谁推我?哎哟喂,侍卫大哥,你可不能动手啊!你们看著这头,不叫我们救人也罢了,怎么还要动手?” 那侍卫被他撞得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挡。 这情形落在那些刚被惊扰、心神未定的少林僧人眼中,顿时生出误会。 怎么? 这些侍卫真是为了看著咱们? 本来嘛… 和尚们看到变故发生,就是惊疑不定,只是方丈不在此,不敢乱动。 此刻听韦小宝胡言乱语,一时各种心思便起,不由靠近过去。 侍卫们也是一头雾水,见少林僧人们神色惊疑地围拢过来,自然要上前阻拦。 两下里顿时有些推搡拉扯,言语间也起了齟齬。 就在这混乱初起、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电光石火之间,韦小宝早已缩脖扭身,从人缝里溜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紧张待命的双儿的手,低喝一声:“好双儿,风紧,扯呼!” 只是双儿却有些犹豫。 纤眉微蹙,声音柔似春水,劝说道:“小宝,咱们这般没命地跑,倒显得心虚了。宋青书弒君是大逆之罪,可刀剑又不曾经过咱们的手。若是留下说个分明,再有少林作证,只怕...” 韦小宝猛地攥住她冰凉的手,额角渗出细汗,眼珠子滴溜溜朝四下乱。 却道:“好双儿,你道那些老禿驴真讲道理?老皇帝死在这里,这会儿他们正愁没替罪羊呢!” 他喉结滚动著,扯著双儿躲到古柏后头,压著嗓子道:“老子在朝廷混这些年,最晓得黑锅怎么扣——宋青书找的到算好,若是找不到…到头来还不是咱们顶罪!” 远处传来零星星兵刃相击之声,看来和尚和侍卫已经打起来了! 韦小宝浑身一激灵,索性將双儿拉进荒草丛中。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枯枝刮破他锦缎衣裳,也顾不得疼,只咬著牙嘀咕:“诸葛亮空城计唱得好,那是因为司马懿多疑!现在这群红了眼的侍卫和和尚,比饿狼还凶三分,留下来说理?怕是说完就直接超度升天!” 双儿没办法,只能又问:“那方姑娘和阿軻姑娘呢?” 韦小宝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沟里,喘著粗气道:“我的姑奶奶!这当口还管什么方姑娘苏姑娘?老子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双儿急得眼圈发红,拽住他衣袖道:“可她们还在大殿里被看著,若是被那些侍卫捉了去...” 话未说完就被韦小宝捂住嘴道:“那两位姑奶奶比猴还精,真要审起来,保管把黑锅全扣我头上。咱们现在赶去天地会,找我师父搬救兵才是正经!” 正说间,远处越来越响的比斗声叫韦小宝嚇得一哆嗦,再没半点犹豫,踩著满地落叶往山下狂奔。 韦小宝…终究是跑了! … 阿珂望著韦小宝连滚带爬消失在大雄宝殿门外的身影,唇角竟不自觉漾起一丝清浅笑意。 夜风拂过她鬢边碎发,带来远处零星的追喊声,却吹不散她心头驀然鬆快的暖意——这泼皮无赖总算永远滚出她的命数了。 她正待转身要走,忽见一旁闪出个窈窕人影。 正是方怡! 却见方怡发间金釵歪斜,却將一柄短剑攥得死紧,眼底烧著两簇幽火:“阿軻姑娘,莫不是要独行?” 阿軻有些诧异。 她虽然一路与方怡同行,却没什么交集。 此刻蹙眉,却也不想搭理对方。 只道:“韦小宝都跑了,你不去追?” 方怡冷笑:“追那廝做甚,难不成当他老婆?” 阿軻听得一愣,也不知这方怡对韦小宝什么心思。 不过这些事,她也管不得了。 便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趁乱离开,还叫我干什么?” 方怡道:“眼下危险,咱们一同走,有个照应!” 原来是想来互相照应的… 阿軻一想,现在情况確实紧张,有人照应也好。 却不废话,抓住机会,便是往外走道:“那还不走,留在此地,给那些清狗立功不成?” 方怡面色一变,连忙点头,便也跟著阿軻一同走出… … 却说宋青书刺杀顺治之后,打算独自走江湖,自然主打一个低调。 一身素色布衣,风尘僕僕,正自低头赶路。 沿路,康熙的通缉,江湖的消息已经开始转播起来。 对於宋青书刺杀顺治,自然也是各有別样的评价。 有人拍手称讚,有人担心至极。 不过宋青书是管不得了。 这日正在往南去,打算先回汉人地界再说,忽然前方路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浅绿衫子,盘腿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置於膝上,竟是在调理內息。 宋青书微微一怔。 这荒郊野岭,一个年幼女童独自在此练功,已是稀奇。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女童呼吸绵长,周身气韵流转,竟隱隱有高手风范,绝非寻常孩童所能及。 他不由放缓了脚步,多看了两眼。 就在他目光掠过那女童略显苍白的脸颊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眸子清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全然没有孩童的稚嫩。 她並未起身,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与年龄截然不符的瞭然神情,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林间的寂静:“宋青书。” 三字出口,如平地惊雷。 77、原来是你! 被一个小女孩一语道出自己姓名,自然叫宋青书浑身一震,脚步戛然而止。 右手下意识地按上了剑柄,眼中瞬间布满惊疑与警惕。 他这一路行踪可谓隱秘,这荒僻之地,怎会有人识得他? 更何况,开口叫破他姓名的,竟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女童! “你是何人?”他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怀疑是否有埋伏。 那小女孩却呵呵一笑道:“西夏駙马,武当大弟子,诛杀大清太上皇…” “宋青书…你现在当真厉害的很啊!” 宋青书瞳孔骤然收缩,脚下青砖已被踏出细密裂纹。 那女童看似不过垂髫之年,可说话极为成熟! 整个金庸世界里头,怕也是只有一个人是这般的了! 谁? 天山童姥! 宋青书心头警铃大作! 他可不觉得这么凑巧,天大地大,就正好遇到了这天山童姥? “阁下究竟是何人?” 他右手虚按剑柄,周身真气如弦绷紧。 女童却咯咯笑起来,粉雕玉琢的脸上漾开两个梨涡:“小哥哥好凶呀,你凑近些,我告诉你个秘密。” 银铃般的童声里,三枚冰棱正在她指间凝成剔透的寒芒。 小哥哥? 宋青书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天山童姥一把年纪了,还怪噁心的! 宋青书心头冷笑一声,假意不知眼前这人是谁,只是惊奇道:“怪哉怪哉,你这女娃娃,当真奇怪。” 说话俯身时,左袖暗扣七枚铁莲子。 就在他弯腰剎那,女童突然张口喷出森白寒气… “嗤!” 三棱冰刺破空时竟分出九道虚影,恰与他袖中激射而出的暗器撞出漫天晶粉。 宋青书暴退间忽觉颈侧微凉,一缕黑髮已被冰棱削断,飘飘摇落在地。 “生死符?” 他抚过颈间血线,面上却没什么意外,一语道出对方功夫。 那女童顿时眼神锐利如冰,森然道:“你怎么知道这门功夫?” 宋青书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逍遥派的功夫,我怎么不知道?” 那女童闻言面色骤变,此刻听他一口道破出“逍遥派”三字,那是如遭雷击。 她身形微晃,已欺近三尺,五指如鉤,扣向宋青书脉门,厉声道:“你究竟是谁?与逍遥派有何干係?” 这一抓快如电光石火,劲风凌厉,却见宋青书不闪不避,只微微侧身,那五指便堪堪从他腕边掠过,竟落了个空。 女童一招失手,更是惊疑不定,这少年身法古怪至极,似而非似,却总能料敌机先。 她正待再问,却听宋青书忽然轻笑一声,目光沉静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巫行云!九十载修为,何须对一后辈动怒?” “巫行云”三字一出,宛如平地惊雷。 那女童浑身剧震,如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 这个名字早已隨岁月湮没,世上知者不过二三,皆已化作黄土。 她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宋青书那平静无波的脸,仿佛想从那上面找出一点熟悉的痕跡,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林间风声簌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张了张嘴,喉间乾涩,竟是一个字也问不出! 宋青书见状,知道自己这一言,是直接击中了对方的灵魂了! 其实他也准確记不得天山童姥叫什么名字了,大概似乎记得有听过“巫行云”这名字。 稍微一试探,却发现自己记得不错了。 於是便又道:“天山童姥,灵鷲宫的主子当久了,还是修炼了不老长春功太久,却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么?” 天山童姥为何成为这小女孩的样子,书里写的明白了。 由於童姥修炼了不老长春功,导致一直都是幼童摸样。 据说天山童姥修炼过早这才如此,这门武功其实是成年之后练的,而她六岁就开始练习了。 本来童姥二十六岁时,本来神功有成,有望重新发育成为正常身体。 但此时十八岁李秋水的也爱上了无崖子,嫉妒的李秋水在童姥逆转神功时大喝一声,导致童姥走火入魔,躯体再无发育可能,永远都只能是侏儒体型。 自此性情变得狠辣,喜欢折磨人。 但这些事情早过来数十年了,按理世间知道的也不多,这宋青书怎么可能知道? 天山童姥心头极为惊讶,面色也不由难看了几分。 却呼:“宋青书!你到底是哪里知道我的?知道逍遥派的事情?” 宋青书道:“童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不如你先说说,在西夏那天,为何要袭击我?” 天山童姥一副不知道宋青书说什么的样子。 却道:“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去西夏袭击你?” 宋青书却当没看见这表情,却道:“想来…童姥早早知道,西夏是想要整合武林人士帮助西夏,来抵挡蒙古人。” “这才出手阻止,想让我知难而退,坏了西夏的駙马之事。” “就不知后头出现了什么变故,再没出现了,今日见得,看来是童姥你自己的功法出了问题了。” 西夏偷袭自己的人,武功不差,更是知道“凌波微步”,与逍遥派颇有联繫,宋青书早猜测兴许是童姥动手。 道理也是简单。 天山童姥因为和李秋水有仇,故意想扰乱西夏招駙马之事,这才出手,想逼自己离开。 只是那人身形不小,没吃准。 今日见童姥故意等著自己,当时就把两件事串在一起了。 天山童姥看宋青书说的每件事都准確的很,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却问:“你还知道什么?” 宋青书接著道:“还有…就是那少林的小和尚在西夏公主面前失態,怕也是童姥你的功劳吧?” “只怕是想使那小和尚与西夏公主提前先苟且一番,却终究还是功亏一簣。” 虚竹虽然说不知天山童姥,但想来梦姑一事还是和其有关係。 这事也不是全凭猜测。 想想…要不然还有谁能干这事呢? 只有天山童姥了啊! 而当宋青书说出这些时候,天山童姥再绷不住了。 却道:“姓宋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78、和童姥去天山 宋青书心头冷笑一声。 明明是这天山童姥先出手,这会儿却问自己要做什么! 当下也毫不客气道:“童姥一路追隨我,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天山童姥也不打哑迷了,竟是承认道:“李秋水为了抵抗蒙古,欲要叫你团结武林,此事我如何能答应?” “本想著半路寻个机会,把你杀了,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好,直接把清廷的老皇帝给杀了。” “如此一来,倒是也省下我的功夫…” “就是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出手,击杀了那老皇帝。” “此事与你而言决然没有好处才是。” 宋青书闻言一愣。 看来这天山童姥,还真是一直跟著自己啊! 那就是说… 之前天山童姥,看来还没变成这女童样子,不然绝对不敢一路跟著自己。 眼下之所以如此…只怕是哪里中招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宋青书心里有数,却道:“童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瞧你今日怕也是有了难处,不如咱们结伴而行,我带你回灵鷲宫,你收留我一段时日可好?” 童姥闻言抬起眼,眸光清冷如雪,“明知犯下大错,不去寻你太师父,要跟著我去那荒山野岭作甚?” 宋青书笑道:“犯了错事,自然不能回家,得另外寻个去处。” 这话说的直白。 摆明了就是想去縹緲峰上避避难。 只是... 话说这宋青书也过於有些了解自己了吧? 连灵鷲宫都知道? 这小子,又是会凌波微步,又是知道生死符,还晓得灵鷲宫。 到底...身上存在著多少秘密? 童姥心头暗自思量,这武当的小子身上实在是存在著不少的秘密,但要说如何对付他,怕是很难。 再说眼下他刺杀大清的老皇帝之后,的確是天地难容,虽说能跑南方去避难,但清廷的追杀,也不是不能深入南方。 如此说来...与其结伴,倒是可行。 就是一路得小心一些... 於是天山童姥道:“好!你武当人,也应该是一言既出駟马难追的人物,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 宋青书闻言一喜。 灵鷲宫也算是一个好去处,自己好好消化消化太玄功,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一下武功融合卡,只要成功,出灵鷲宫的时候,只怕是天下无敌了。 到时候... 西夏自己这駙马想当便当,想不当...当个別个身份,说不得也是可以的! 於是对童姥的態度也明显好了几分,却道:“童姥放心,我宋青书別的不敢说,说出去的事,没有反悔的道理。” “定然会安安稳稳的,把你送到灵鷲宫里去!” 童姥满意点头,却忽然脸色一变,嘴上一张,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童姥?你…你这是…”宋青书看到石上血跡,又见她形容憔悴,远比看到第一眼时更显幼弱,不禁有些吃惊。 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童姥早是深受重伤,与自己扯皮半天,那是请君入瓮,就等著自己送上门,承诺要带她回灵鷲宫呢。 当然了... 她一开始定然不是这般想的。 就说一见面就出手生死符的打法,明显是想控制住自己。 没想到被自己一下看穿了,这下没办法,只能“和谈”了。 童姥似乎不想被宋青书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迅速抹去嘴角血跡,强撑著坐直身体,试图维持那惯有的倨傲,只是声音却带著掩饰不住的沙哑。 “慌什么?不过是练功岔了气。” 宋青书表示自己是一点不慌的,只是没想到这童姥如此狼狈而已。 当下... 宋青书面色是稍微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目光被天山童姥抓了一个正著,却心里没有多少惧怕。 她目光扫过宋青书,心道此人武功虽非绝顶,但出身名门,心思虽有些摇摆,此刻倒像是个可暂借之力的人。 再说追兵不知何时便至,她孤身一人,风险太大。 要不然... 她也不会冒著风险,在宋青书面前露面了。 心思电转间,她压下喉头腥甜,语气放缓,却依旧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宋小子,你既然知道灵鷲宫,定然也知道其中不少武学存著,若是你一路还算恭敬,便许你同行,允你观摩一二,也算你的造化。” 说著,怕这说法还不够有诱惑力,便道:“你放心,学会了这些功夫,什么狗屁清廷,也是半点奈何不得你的。” 宋青书闻言,先是一怔,隨即脸上闪过惊喜之色。 不过不是当真惊喜,只是...半真半假而已。 灵鷲宫秘藏武学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但也就那一点而已。 自己系统给的武学,即插即用,连练习都不用,更是有可能刷出顶级武学,相比之下,灵鷲宫无非就是逍遥派的武学,虽然也不错,但吸引力实在是没有那么大。 相对来说,他还好奇童姥这“不老长春功”的功效。 永葆青春...这诱惑力还是蛮大的。 於是也旁敲侧击问道:“童姥,你先前在西夏还恢復了样貌,怎么今日又变成了这女童样子?” 巫行云眼底掠过一丝阴霾与不耐,真正的缘由——功劫反噬、旧伤復发、强敌环伺... 这些明白话,虽然宋青书也猜测到了,然岂能告知於他? 她冷哼一声,小脸上摆出极不相符的睥睨神態:“哼,你懂什么!『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奥妙无穷,形体变幻乃寻常事。姥姥我今日心情好,觉得这模样更清爽些,不行么?” 她顿了顿,不欲他再多问,语气转硬:“休要再聒噪!若要隨行,即刻便走。路上收起你的好奇心,多看、多听、少问!若敢多嘴多舌,或存了別样心思,休怪姥姥我翻脸无情!” 这天山童姥,明明眼下要依靠自己,却还是如此强势,真是性格如此了。 宋青书虽觉这解释颇为牵强,但见她目光锐利如刀,也不想再深究,便躬身道:“是,晚辈遵命,绝不多言。” 巫行云这才微微頷首,借著宋青书递过来搀扶的力道站起身,小小的手掌冰凉... 79、再见李莫愁 山路崎嶇,风沙渐起。 往天山的路途,那是当真不是那么好走的! 宋青书背著用宽大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天山童姥,正沿著一条乾涸的河床逆向而行,试图绕过可能存在的眼线。 童姥伏在他背上,气息微弱却依旧清醒,不时低声指点方向,语气短促而带著不容置疑的疲惫。 就听童姥这气息,包是被人打的够狠的。 只是虽然一同走了好几日了,童姥还是没说是谁出手的。 宋青书好奇归是好奇,但看对方如此坚持,便也不多问了。 “往左,避开那处埡口…咳咳…走河床底下,痕跡少些。” 宋青书依言而行,脚步沉稳,避开险要之地。 临近天山,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正当他埋头赶路时,前方隱约传来兵刃交击的鏗鏘之声,以及阵阵呼喝。 愈往前走,声音愈清晰,还夹杂著女子冰冷的怒斥与男人狂暴的吼声。 宋青书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隱匿身形。 背上的童姥立刻察觉,低声急道:“绕开!別多事!”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当即道:“是崑崙何太冲、崆峒那五个老不死的…还有不少弟子。围攻的…哼,听声音是个狠辣娘们,边上还有个更麻烦的大傢伙躺著了…麻烦,都是麻烦!快走!” !! 这天山童姥的耳力可真是厉害,这也能听得出来,都有些何人? 宋青书也就隱隱约约,听得一些个吵杂的叫骂声而已。 不过你別说,被天山童姥这么一点,宋青书还真分辨出来,这其中確实是有何太冲的声音。 天山童姥確实经验丰富,久歷江湖,仅凭声音便能將前方局势判断得七七八八,深知何太冲、崆峒五老皆是难缠的角色,被他们围攻的也绝非善茬。 此刻她油尽灯枯,宋青书武功虽也能说“深不可测”,但到底如何,还不知底细。 再说双拳难敌四手,一旦捲入,后果不堪设想。 宋青书闻言,也是暗自眉头紧锁。 何太冲、崆峒五老…这些都是正派中颇有声望的前辈,他们围攻之人,莫非是什么魔头? 他小心翼翼借著乱石遮掩,探出头望去。 只见前方一片较为开阔的乱石滩上,战况激烈。 何太冲夫妇两仪剑法配合默契,剑光霍霍;崆峒五老或掌或拳,开闔纵横,声势惊人。 而被他们围在核心的,竟是一个身著杏黄道袍、容貌甚美的道姑,手持拂尘,身法飘忽,拂尘挥洒间,点点寒星激射,竟是冰魄银针! 她虽是以一敌眾,落在下风,却依旧狠厉异常,口中冷笑不绝。 “赤练仙子李莫愁!”宋青书心中一惊。 再看战圈之外,一个金髮披散、身材魁梧的巨汉仰面躺倒在地,一动不动,似是双目已盲,正是那金毛狮王谢逊! 不知他为何会在此处,又似乎是失去了知觉。 正邪纠缠,场面混乱至极。 宋青书只看了一眼,便是惊奇不已。 要说何太冲等人围攻谢逊是正常事,那李莫愁咋又掺和在里头了? 他虽知童姥警告有理,但眼见何太冲、崆峒五老这等人物竟率领弟子围攻李莫愁,且那谢逊模样悽惨,心知里头一定有事。 如今宋青书太玄经在身,实在不怕“找事”! 眼瞅这情况如此奇特,他自然是要好好瞧瞧。 背上的童姥立刻感到他肌肉绷紧,呼吸加重,心知不妙,厉声喝道:“宋青书!听话!绕过去!你想死吗?带上我,你更逃不掉!” 然而,宋青书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 他將童姥轻轻放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用斗篷將她盖得更严实些,低声道:“童姥,你在此稍候,晚辈…晚辈这身上,还是有些能耐的,只是瞧瞧到底是如何个事,稍等便带著你再上天山。” “蠢材!你…” 童姥又急又怒,想要运功呵斥,却引得一阵剧烈咳嗽,小脸煞白,再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著宋青书拔出长剑,纵身跃了出去。 这宋青书,嘴巴说是只是看看,实际上一点没有只是看看的心思。 “诸位前辈!且慢动手!以多欺少,非我正道所为!还请住手,有话好说!” 宋青书的声音清朗,响彻了乱石滩。 激斗中的眾人皆是一怔,攻势稍缓,纷纷诧异地望向这突然杀出的不速之客。 李莫愁压力一轻,拂尘一摆,冷冽的目光扫过宋青书,先是一愣,旋即嘴角噙著一丝嘲讽的冷笑。 何太冲收剑而立,看清来人,倒是表情一喜:“原来是武当宋少侠!快!这妖女护著金毛狮王,咱们拿不下他,你速速来助阵!” 崆峒五老也是附和:“宋少侠!此乃是有名的妖女,快来相助!” 岩石之后,天山童姥暗骂一声“蠢货”,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小手紧紧攥住斗篷边缘,冰冷的目光透过石缝,死死盯住外面的局势,心中已开始飞速盘算最坏的打算。 她见何太冲和崆峒五老对宋青书极为熟络,还以为宋青书这跳出去,当真是“相助名门正道”的。 宋青书闻言,却不著急动手,剑眉微蹙,沉声问道:“何掌门,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跑这地方来了?” 何太冲冷哼一声,袖袍一振,道:“宋少侠有所不知,自那屠狮大会之后,我崑崙派便遣人四下打探,只待那恶僧上门赎罪。” “谁料他竟龟缩不出,再无音讯。直至半月前,才听江湖传言,说这瞎子已遁入空门,要去天山苦修!” 他眼中寒光一闪:“这等罪孽滔天之辈,岂能容他逍遥法外?我当即率眾弟子一路追来,誓要取他性命!” 宋青书指尖轻叩剑柄,目光冷然,出乎人意料道:“何掌门可曾想过,谢逊当初要加入少林,是我叫他不要逃避,其如今若是死在自己眼前,只怕是不行吧?”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何太冲等人却面色一变,疾呼:“宋少侠,听你这意思,是要包庇谢逊不成?” 80、说教 何太冲说完,见宋青书面色有些难看,便又是语气好了一些。 他负手而立,声音温润如玉,却字字透著不容置疑的压力:“青书贤侄,谢逊那恶贼双手沾满武林同道的鲜血,累累罪行,罄竹难书。此獠不除,武林永无寧日,枉死冤魂何日得安?” 崆峒五老中的宗维侠適时踏前一步,他面色红润,声若洪钟,接话道:“何掌门所言极是!那恶贼杀我崆峒派长老,此仇不共戴天!青书贤侄,你此举非为私怨,实乃替天行道,涤盪妖氛!” 他话语激昂,仿佛带著一股灼人的热气。 关能长老则语气稍缓,更像一位谆谆教导的长者,捋须道:“是啊,贤侄。大义当前,些许个人顾虑当置於一旁。那谢逊疯魔残忍,於公於私,你都该果断出手,清理门户,亦是为武当正名。” 唐文亮声音尖锐,如同金铁交击:“何必犹疑?杀了便是!武林中谁人不知谢逊之恶?贤侄放手去做,事后若有人敢因这恶贼之死而置喙於你...” 他环视在场诸人,与其他四老及何太冲交换了一个眼神,重重说道:“我崆峒五老与崑崙何掌门第一个不答应!自有我等为你辩白周全,峨眉周姑娘那边,也必知你深明大义!” 这些人啊! 都知道宋青书与周芷若的关係,此刻说著说著吧,还拿周芷若出来说话。 常敬之最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著十足的保证:“不错,整个正道武林都会站在你这边。你这是舍小义,全大义。將来武林传颂的,是你宋少侠为民除害的英名,谁又会记得一个恶贯满盈的谢逊?” 五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布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將宋青书紧紧缠绕。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將一柄名为“正义”的利刃塞入他手中,並许诺以鲜、掌声和毫无负担的未来。 阳光下,他们的面容或严肃,或激昂,或恳切,共同构筑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公论”之墙,静待著墙內年轻人的抉择。 宋青书若是之前那样,必然感到那目光如实质般压在身上,会几乎令他窒息。 只是现在... 宋青书可不是原来的宋青书了! 当即哈哈一笑,打破了这“围堵”的气氛,却道:“诸位前辈说的都不错,只是今日...实在不是能见这谢逊死在我自己跟前!” ... 何太冲见宋青书始终神色淡然,语气坚定,一副要护住那谢逊的样子,心中焦躁渐盛。 他忽地上前半步,袍袖无风自动,原本勉强维持的温和语气陡然转硬:“宋少侠,我等好言相劝至此,你莫要执迷不悟!” 崆峒派唐文亮紧接著厉声道:“你武当素来以名门正派自居,难道今日竟要为了个谢逊,与这女魔头同流合污?” 他手指猛地指向谢逊身侧那道青影,语气激烈:“可知那女子是谁?正是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三字一出,崑崙弟子纷纷按剑后退半步,场中气氛霎时剑拔弩张。 何太冲趁势逼前,声音又沉又冷:“宋少侠年纪尚轻,莫要被妖人蒙蔽了双眼。你若执意相护,便是与天下正道为敌——武当清誉,难道要毁於你一人之手?” 华山派高老者阴惻惻一笑,五指已然扣上剑柄:“谢逊恶贯满盈,李莫愁更是个血债纍纍的女魔头。宋少侠,你今日若要挡在前面,休怪我等不顾念武当情面!” 几人语带金石之声,目光如利刃般钉在宋青书脸上,分明是要逼他即刻划清界限。 山风掠过林梢,捲起枯叶盘旋在双方之间,仿佛隨时都要被剑气绞得粉碎。 只是... 宋青书那一点没有惊惧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 他袍袖一拂,周身无风自动:“好个名门正道!当年逼死我五叔母时,诸位也是这般义正辞严?” 当年张三丰百岁宴,宋青书不过几岁而已,张翠山死的情景,他自己是记不清的。 但这些事情,何太冲等人如何能忘记? 当年为了知道屠龙刀的下落,直接在武当山上逼死武当老五的画面,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此刻听宋青书旧事重提,不免也是面色一变。 而笑声骤歇时,宋青书眼底已凝起寒霜:“今日莫说什么赤练仙子,便是天王老子亲至,也休想当著宋某的面动谢逊分毫!” “人...我要保!” 话音未落,他足下青石板突然绽开蛛网般的裂痕。 一股磅礴內力自他周身涌出,竟吹得何太冲鬚髮皆向后飞扬。 崑崙派弟子手中长剑嗡鸣不止,几个功力较浅的竟握不住剑柄,哐啷声里兵刃坠了一地。 何太冲猛地后退半步,失声道:“你...” 他分明记得几个月前屠狮大会相见时,这年轻人內力虽精纯,却绝无如此江河奔涌之势! 此刻对方周身气劲如实质般縈绕,竟似比自家数十年苦修还要雄厚三分。 唐文亮暗中运功相抗,额角却已渗出细汗,厉色中掺了惊疑:“你...你练了什么邪功?” 难怪这崆峒派的长老如此提问。 天下武功,皆有路数。 正道武功,多讲究厚积薄发,此也应和天地法则。 只有邪派功法,才能用某种特殊的能耐,在短时间內突破自身限制。 当然了,通常来说也是有副作用的。 几人看宋青书进步如此迅速,不由难免会怀疑是练了什么邪派的武功。 谁能想到宋青书这是真开掛了呢? 宋青书负手而立,裂痕在他脚前寸许戛然而止。 他目光扫过眾人惊疑不定的面孔,忽的轻笑一声:“诸位还要动手么?” 何太冲等人面面相覷。 本来对付一个李莫愁,几人就够呛的了,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一个宋青书来。 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几人终於也只能放下一句狠话。 却道:“好一个宋青书,今日你既然要护住这谢逊,不顾武当名声,那咱们也只能帮你好好宣传一番了!” 留下如此一句威胁话语,一眾人再不停留,忙是离开而去。 81、赤练仙子也是仙子 何太冲等人面色铁青,面面相覷。 宋青书方才展露的內力深不可测,远超他们预料,硬拼之下绝无胜算,甚至可能折损宗门顏面。僵持片刻,何太冲终於重重哼了一声:“宋少侠,今日之事,我等记下了!他日必当亲上武当,向宋大侠討个说法!我们走!” 说罢,袖袍一甩,悻悻然带著一眾心有不甘却又暗自鬆了口气的弟子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宋青书面前。 待得最后一丝衣角也看不见,宋青书才骤然鬆弛下来。 说实话,要是真让宋青书和何太冲打起来,虽然宋青书现在的武功肯定是不怕的,但因为武当的身份,也確实有点尷尬。 杀了顺治,是为了太玄经,和何太冲比斗,却没有半点好处啊! 至於为何要阻止何太冲等人,一来的確是如宋青书自己所言,当初自己没让谢逊加入少林,眼下真不好杀了他。 二来... 自己去灵鷲宫是去苟发育的,但问题是自己身边眼下“金砖”都没了,苟是能苟住,发育却不能发育了啊! 於是... 当宋青书发现李莫愁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心思,想把李莫愁也变成一块“金砖”来。 有著这般思量,宋青书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一直静立在谢逊身旁的那道身影。 此刻阳光恰好穿过枝叶缝隙,洒落在她身上。 只见那女子身姿高挑窈窕,一袭杏黄色道袍非但未掩其风华,反而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中带著几分孤傲。 她面容之美,堪称绝色,眉目如画,仿佛精工雕琢,一双眸子澄澈如水,却又深邃似寒潭,眼波流转间,不经意便带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疏离交织的风情。 若非早闻其名,谁能想到这般容貌身段的女子,竟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李莫愁? 宋青书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纯粹的欣赏之色,但他很快便收敛心神,武当弟子的涵养让他举止依旧彬彬有礼。 他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却带著几分探究地问道:“李道长,再次见面了。恕在下唐突,不知道长为何会恰巧在此,又出手相助谢前辈?” 他的目光清澈,疑问发自真心,虽然抱著把仙子变成金砖的想法,却確实对这位亦正亦邪、行事莫测的女魔头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並维护谢逊感到十分意外。 李莫愁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贫道行事,但凭心意。不过是途经此地,见一群自詡正道之士,围攻一个目不能视的老者,实在碍眼得很,出手赶苍蝇罢了。 她纤指轻拂过拂尘玉柄,目光落在宋青书身上,带著几分审视与玩味,却道:“倒是你,武当宋大侠的公子,名门之后,怎会孤身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与谢逊这等人物牵扯不清?” 说著,又是四周看了看,更是意外道:“你身边的那些个女人呢?怎地都是不见了?” 宋青书神色坦然,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倦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瞒道长,我杀了清廷的太上皇。如今黑白两道,怕是都在寻我。此间僻静,正好暂避风头。” “哦?” 李莫愁秀眉微挑,眼中那抹玩味瞬间化为真正的惊异。她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宋青书,仿佛要透过他温文尔雅的表象,看清內里究竟是何等狂悖不羈的魂魄。 弒君! 这简直是捅破了天的大事,远比她赤练仙子过往任何一桩“恶行”都更惊世骇俗。 虽然只是太上皇,却也是极为骇人听闻的了! 寻常人,做了此事要么狂傲,要么后怕... 可她看著宋青书平静无波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一丝虚张声势或癲狂,只有深不见底的沉静,仿佛是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 她竟丝毫不疑此话真假。 半晌,她忽的轻笑出声,笑声里带著几分难以置信的嘆赏和愈发浓烈的好奇:“呵…原以为只是个仗著家世和几分天赋的公子哥,没想到…宋青书,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目光灼灼,仿佛发现了一件远比追杀天下负心人更有趣的物事。 宋青书倒是看到了李莫愁眼里的好奇,可惜...这好奇並没有变成实质性的好感转化。 至少... 恶女系统没开启啊! 不过宋青书也知道李莫愁对男人那是厌恶至极,早也料想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是。 眼下宋青书面对李莫愁那探究与惊异交织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 他望了望远处似乎暂时並无追兵跡象的山道,又看了看身旁的谢逊,略一沉吟,竟对李莫愁开口道:“李道长,若无其他要事在身,这山野路途险恶,追兵或许未远,不如…与我等同行一段时日如何?” 此言一出,饶是李莫愁心狠手辣、见惯风浪,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她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双美眸微微睁大,看著宋青书一本正经的模样。 隨即,她像是听到了天下最荒谬又最有趣的笑话,骤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清脆却又带著几分冰冷的讥誚,在山间迴荡,惊起几只飞鸟。 “哈哈哈…宋青书啊宋青书!”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纤指虚点了点他,“江湖中人,听闻『赤练仙子』名號,哪个不是闻风丧胆,退避三舍?躲都来不及,生怕一不小心便中了我的冰魄银针,做了枉死鬼。” 她笑声渐歇,眼神却愈发锐利明亮,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盯著宋青书,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玩味:“你倒好!不仅不怕,方才为我挡下何太冲那群偽君子,如今竟还敢开口邀我同行?” “你的胆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莫非武当弟子,都如你这般…不知死活么?” “还是...”李莫愁说著,拂尘一起,却又变了一个战斗脸,“还是你这廝,別有所图不成?” 得! 宋青书一看,自己著急过火,反而叫这李莫愁有些警惕了! 82、有了仙子忘记姥姥 正当宋青书暗自有些后悔,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之际。 一声清脆却又饱含怒气的童音如同炸雷般从旁边一块巨大的山石后响起。 “好你个宋青书!” 只见一个身形矮小、宛如女童的身影猛地从石头后蹦了出来,不是天山童姥又是谁? 她小脸气得通红,叉著腰,一根嫩白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宋青书的鼻子上,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怒火和…委屈? 李莫愁见得一个小女孩陡然出现,心里对宋青书的防备倒是卸下去了一些。 只是有些狐疑的看著宋青书。 “姥姥我躲在后头替你提心弔胆!生怕你被何太冲那几个废物点心给收拾了!结果呢?” 童姥声音又尖又亮,气得跳脚,接著呼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转头就跟这穿杏黄袍子的女魔头眉来眼去,还邀她同行?” 她越说越气,指著李莫愁,又狠狠瞪向宋青书,话语里仿佛是酸气冲天,简直能熏倒一头牛。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只是... 宋青书却知道,这天山童姥是故意为之! 这一个也不知多少岁的老妖怪了,能酸就奇怪了! 再说天山童姥只对无崖子一心一意,这般说法,定然是怪自己丟下他,这才来噁心自己的。 宋青书正想解释,结果这天山童姥,却是越说越过分。 “才打发走一群苍蝇,你就又勾搭上一个!怎么?是嫌姥姥我年纪大了,不如这位『赤练仙子』好看是吧?有了新仙子,就忘了你家姥姥我了?” 她这番没头没脑的怒骂劈头盖脸砸下来,不仅宋青书愣住了,连一旁冷若冰霜的李莫愁都看得怔住了,诧异地打量著这个突然冒出来、脾气火爆的“小女孩”,眼神里满是古怪和探究。 宋青书眼下虽然是放弃了把仙子变成“金砖”的想法,但也不能让天山童姥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扣啊! 搞的自己像是“炼铜”一般。 宋青书被童姥这劈头盖脸一顿骂,尤其是当著李莫愁的面,顿觉头皮发麻,尷尬不已。 他生怕李莫愁误会更深,连忙侧身一步,急声解释道:“李道长切勿误会!这位是…是天山灵鷲宫的主人,天山童姥前辈!並非什么寻常孩童!” 李莫愁本见这女童言语刁钻古怪,气势非凡,心知绝非等閒,已暗自留神。 此刻一听“天山童姥”四字,饶是她心高气傲,也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之色。 她江湖阅歷丰富,自然听过这位驻顏有术、武功深不可测,且同样亦正亦邪、手段狠辣的前辈名头。 她目光在气得鼓鼓囊囊的童姥和一脸无奈的宋青书之间转了转,原本变得冷酷的神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轻哼一声,语调恢復了一贯的清冷,却带著几分显而易见的玩味,对宋青书道:“哦?原来是威震西域的天山童姥…失敬了。” 她嘴上说著失敬,眼神却依旧落在宋青书身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宋公子,”她拖长了语调,慢条斯理地问道,唇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这人当真有趣得紧!方才为我这『女魔头』挡下正道围剿,转头身边又藏著一位同样名声…嗯…颇为显赫的童姥前辈。” 这“颇为显赫”四个字,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了。 她微微歪头,故作疑惑状,眼底却闪烁著洞察的光芒:“莫非宋公子有什么特別的癖好?怎地身边结交的,儘是些我这般…『恶名昭著』的女子?你们武当派择友的標准,何时变得如此…別具一格了?” 不得不说,李莫愁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便是这一歪头的动作,竟也显得几分“萌”样。 宋青书听得却道:“恶与善,非我能评判,自己只论心做事,想救谁便救谁,想和谁走便和谁走。” 李莫愁更是奇异。 却道:“你倒是不在乎你名声?” 宋青书又是笑道:“道长纵横江湖这些年头,却不知名声无用?” “有了实力,人人称呼一声你一声大侠,便是道长不也得个仙子名號?” 宋青书这番话,坦荡中带著一股近乎狂妄的自信,却偏偏与他方才展现的深厚內力与从容气度无比契合,仿佛本该如此。 李莫愁原本带著几分戏謔和审视的神情渐渐收敛了。 她细细品味著“只论心做事”、“实力铸就名声”这些字眼,这些与她过往被所谓“正道”斥责、围剿的经歷何其相似,却又从这武当弟子口中以如此理直气壮的方式说出。 她没有反驳,反而罕见地陷入了片刻沉默,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落在宋青书脸上,仿佛要重新审视他一般。 隨即,她竟缓缓点头,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只论本心…不问善恶…”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笑意不同於往常的冰冷或讥誚,反而带著一丝瞭然。 这话要是放在其他武当弟子身上,或许这李莫愁还不信,但这宋青书一路就没和正经姑娘在一起过,还是非常值得相信的。 “有了实力,名声自来…呵呵,宋青书,你这话虽直白得可恨,却倒是…有几分道理。” 她抬起眼,目光中的疏离感似乎消散了些许,竟透出几分难得的坦诚:“比起那些满口仁义,实则蝇营狗苟之徒,你这般毫不掩饰的『狂妄』,反倒更合我的胃口。” 合你的胃口倒是开启啊! 宋青书听得心里吐槽一句,却想李莫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好感度肯定是够了,系统还没开启,难不成是和叶二娘一样,根本不是系统能选取的对象? 这系统... 难不成和大场一样,有年龄歧视? 过了三十五岁就不符合要求了? 但就如当初无法抵抗大场,现在这系统没反应,宋青书也没办法啊! 正有些气闷时候,却听李莫愁道:“宋青书!眼下我本也是要往天山而去,就与你一起走一遭就是!” 83、群体性事件 李莫愁虽然没有变成金砖,但明显態度是好多了。 只是放在宋青书面前的,却还有个事。 什么事? 就是昏迷的谢逊该管还是不该管。 宋青书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谢逊,眉头微蹙。 谢逊伤势不轻,加之目盲昏迷,將他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与让他送死无异。 更何况何太冲等人虽暂退,但难保不会去而復返,届时… 只是这谢逊又是张无忌的义父,和自己是半毛钱关係都没有,自己要救下他么? 正当他沉吟之际,一旁的天山童姥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傻小子,还杵著作甚?难不成真要把这瞎眼狮子留给那群偽君子泄愤?” “你方才也算救下他,此刻若弃他於此,他因你之故身死,你这『问心无愧』岂不成了笑话?” 要说还得多混一混江湖呢,这天山童姥虽语气刁蛮,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宋青书顿时凛然! 不错,若因自己离去而导致谢逊遭难,那自己与那些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之徒又有何异? “童姥说的是。”宋青书不再犹豫,当即俯身,小心地將身形魁梧的谢逊扶起,扛在肩上。 谢逊份量极重,但宋青书內力深厚,倒也並不显得十分吃力。 他刚站稳,却见天山童姥已然十分自然地朝他伸出双臂,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扬,一副“还不快伺候著”的理所当然的模样。 兴许是身材一直保持这般样子,这天山童姥性格也像是小孩一些。 宋青书见状,不禁失笑,却也顺从地微微蹲下身。 童姥轻盈地一跃,便趴伏在他另一侧坚实的背脊上,一双小手熟练地环住他的脖颈。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眼色。”童姥在他耳边轻哼一声,语气里却透著一丝满意。 宋青书一肩扛著昏迷的谢逊,一侧背著身形如女童的天山童姥,这组合看上去著实有些怪异,但他步履沉稳,气息匀长,丝毫不显侷促。 他侧头对一旁的李莫愁道:“李道长,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需先行一步,不知道长…” 李莫愁目光扫过这奇特的“三人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淡淡道:“左右无事,便看看你这『只论本心』之路,能走到何处罢。” 说罢,她黄衫一拂,已翩然跟在一旁。 宋青书不再多言,辨明方向,深吸一口气,足下发力,便扛负著两人,身形依然轻捷如燕,朝著天山灵鷲宫的方向疾行而去,李莫愁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其侧,杏黄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只是... 回过神来的宋青书,却感觉自己身边的组合怎么越来越奇怪了的感觉... 天山童姥、李莫愁、谢逊... 咋感觉自己身边一个比一个恶呢? 自己这武当大弟子,身边都是这么一些个“妖魔鬼怪”,这事情...看著总觉得怪怪的。 ... 夜色如墨,天山山脉的轮廓在惨澹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陡峭。 寒风卷著雪沫,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天山之上实在是太冷了! 宋青书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內力虽能御寒,但连日来的跋涉也让他感到一丝疲惫。 他侧目看了一眼端坐在简易滑竿上、被厚厚毛毯裹著、只露出一张稚嫩却眼神凌厉小脸的天山童姥,还有边上甦醒的、却一直没说话的谢逊,加之搁边上独自美丽的李莫愁稍微苦笑了下。 虽然这一个个都是“臭名昭著”的恶人,但... 怎么现在看上去都如此柔弱? 反而... 自己像是一个保姆一样。 稍许有些疲惫,宋青书便道:“童姥,今夜风雪甚大,视线不清,再走下去恐怕有危险。不如寻个避风处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如何?” 童姥哼了一声,声音依旧是那老气横秋的腔调:“没用的东西,这点路就…” 她话未说完,目光骤然锐利起来,越过宋青书的肩膀,望向远方的山坳。 宋青书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心头猛地一跳。 只见前方数里外的山坳深处,竟映出一片不祥的红光,將那片天空的乌云都染成了暗血色! 那绝非自然之火,而是无数火把篝火匯聚才能形成的景象,火光摇曳中,隱约可见人影幢幢,怕不有数百人之多! 在这荒无人烟的天山深处,深更半夜,竟有如此多人聚集? “哎呦!这天山之上,有这么多人?” 宋青书不由发出惊疑,顺便看向边上的天山童姥。 但见这童姥也惊疑不定,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宋青书当即心里有数,不由心里暗自思量:“这些人,难不成是要反叛童姥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 “或是…西域哪个魔教的大典?” 他首先想到的是童姥的势力,但看那阵仗,又透著一股邪气和混乱,不像是灵鷲宫平日严整的风格,又开始猜测是不是哪里混过来的不知名的势力。 毕竟天山够大的,也不一定就是灵鷲宫的势力。 天山童姥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罕见的疑惑。 她微微眯起眼,仔细感受了一下风中的气息,却道:“不对!气息驳杂混乱,绝非我灵鷲宫属下聚集时的气象!” “嗯...不对,还有些熟悉的气息,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 “他们没我命令,敢聚集在此!” “哼,一群乌合之眾,其中几股內力倒是有些门道,但更多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姥姥我也从未在此处设过这等聚会。” 童姥一阵分析,却也没说明白到底是谁。 只是说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在其中,却还有些其他来路的人马。 童姥说著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极感兴趣的神色,命令道:“小子,別愣著。收敛气息,靠过去瞧瞧!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敢在姥姥我的地头上搞这些鬼名堂!” 宋青书心中叫苦。 他来天山是来苟发育的,结果这一看,还没到灵鷲宫呢,就发现了“群体性事件”。 这还能苟吗? 84、万仙大会! 宋青书虽然不想管,但为了能让自己安心苟在天山,这事...还真得管! 要不然苟也苟的不安心啊! 去...还真得去看看就是。 天山上风雪更紧,宋青书心下权衡。 前方情况不明,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他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李莫愁和一直沉默如岩石般的谢逊低声道:“李道长,谢前辈,前方似有大批人马聚集,情势未明。还请二位在此稍候片刻,我护送童姥前去探查一二,速去速回。” 李莫愁拂尘一摆,似笑非笑,清冷的声音在风雪中格外清晰:“宋公子,你这是要独闯龙潭,却让我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喝风?贫道倒是好奇,是何方神圣,敢在这天山脚下如此喧譁!” “这热闹,贫道瞧定了。” 她言语虽轻,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过...这才是李莫愁的態度啊! 宋青书一看说服不得这李莫愁,便是又看向了一旁那尊仿佛亘古不动的“金毛狮王”谢逊。 想著这老狮王应该不会来凑热闹了,结果没想到,这谢逊马上就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目光,顿时那就转过来了。 却见其虽然目不能视,但那空洞的眼神却仿佛能穿透风雪,直刺人心。 他开口了,声音如同闷雷,又带著久未言语的沙哑与金石之音,简单直接,却重逾千钧:“同去。” 得! 这些恶人恶女,一个比一个还难说服。 这些前辈武功深不可测,性情更是难以捉摸,既开口,若再拒绝,恐怕立刻就要翻脸。 话说回来,有这两位强援同行,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安全性也大增。 滑竿上的天山童姥嗤笑一声:“小牛鼻子,听见没?狮王都发话了,还磨蹭什么?正好,让这瞎眼的狮子和那女娃娃也去看看,到底是哪些魑魅魍魎在装神弄鬼!” 宋青书只得苦笑一声,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前辈一同前行。只是务必小心,收敛声息,我们先探其虚实。” 於是,原本两人的探查变成了一支四人小队。 宋青书依旧在前引路,身形愈发谨慎;李莫愁白衣飘动,宛如雪中幽灵,悄无声息;谢逊虽目盲,但听觉嗅觉远超常人,大步流星,踏雪无痕,竟丝毫不落人后;童姥则稳坐滑竿,小小的身躯里散发出玩味又危险的气息。 这四人组合,古怪而又强大,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向著那片火光冲天、人声鼎沸的是非之地潜行而去。 越靠近,越能听到那片人群中传来的喧囂之声,似乎有人在激烈地演讲,引得群情汹涌,阵阵呼啸声隨著寒风断断续续传来,更添了几分诡异。 再见这些人,形貌打扮,大异常人。 有的高冠古服,有的云鬢霓裳,有的粗野豪迈,有的温文儒雅。 更有人头戴面具,身穿奇装异服,不似中土人士。 许多人身上鲜血淋漓,或兵刃上沾满血污,显是经过了一场剧斗。 宋青书一眼望去,一大半人奇形怪状,说不出的诡异:有的面如锅底,有的眼似铜铃,有的头上生角,有的满面鳞纹,更有人五官挪位,形状可怖。 不由与身边的童姥道:“姥姥,你这身边的都是什么人物,看著怎么都像是妖魔鬼怪?” 天山童姥直接白了宋青书一眼道:“废什么话,好好看看到底是谁给姥姥我找麻烦!” 宋青书被懟了一句倒是也不在意,直接著偷偷往前看去。 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的老者越眾而出,身披青袍,手持铁杖,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今日在此聚会,乃是为了商议一件大事。” “天山童姥那老贼婆欺压咱们数十年,咱们身受其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日得了消息,她离开这天山已经数月,老天有眼,正是咱们翻身的大好时机!” 看来这便是领头之人了! 宋青书看的瞥了眼边上的天山童姥,一副探究样子。 天山童姥冷声道:“乌老大,七十二岛岛主之一,这廝...竟然敢反叛我!” 宋青书心想你这老妖怪,拿生死符控制別人,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那是个人都会反叛你! 不过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眼下宋青书半个屁股坐在天山童姥这头,思绪自然也是有一些偏向性。 嗡声道:“这乌老大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反叛,也不知是否真的有什么依仗...” 童姥冷哼一声道:“哼...这乌老大平日和个孙子一样,没想到...眼下倒是能耐了!” 两人说话间,那头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高潮! 却见乌老大他站在一块高石上,声音以內力送出,压过了风雪的呼啸和眾人的嘈杂:“各位兄弟!各位岛主、洞主!我们受那灵鷲宫妖妇荼毒已久,年年进贡,岁岁朝拜,稍有不如意,便是生死符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等日子,你们还没过够吗?” 群豪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过够了!” “杀了那群妖女!” “踏平灵鷲宫!” 乌老大双手虚按,待眾人稍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而狰狞的笑容:“好!天山童姥那老贼婆多行不义,如今定然是遭了报应,许久未曾露面,正是我等翻身的天赐良机!” “灵鷲宫那些女娃子虽然得了老妖婆几分真传,但我等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更显激昂:“而且,此次乌某不才,为了確保万无一失,更是费尽千辛万苦,请来了一位强援!一位来自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的得道高僧,愿助我等一臂之力,共诛妖邪!” “少林高僧?” 此言一出,不仅台下群豪譁然交头接耳,连躲著的宋青书也听得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林? 堂堂天下武学正宗,正道楷模,怎么会捲入西域旁门左道围攻灵鷲宫的是非之中? 这岂非自毁清誉? 难道少林之中也出了一个和自己一般的人物来? 宋青书心头一阵疑问,连忙再遥望而去。 85、被发现了! 却说宋青书打眼看去,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身穿灰色僧衣、身材高大的僧人,低著头,一步步沉稳地走到了乌老大身边的山石上站定。 他单掌竖於胸前,微微躬身,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火光映照在他光洁的头顶和宽厚的肩膀上,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身庄严的僧衣和標准的佛礼,在这么一群妖魔鬼怪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和醒目! 竟然真是少林僧人! 宋青书心道这少林要是掺和其中,倒是还真麻烦了! 正思量间,天山童姥先是一愣,隨即小脸上露出一丝极度玩味和戏謔的笑容,她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嗤笑道:“嘿嘿,有意思…少林寺的禿驴也来凑这热闹?好好好,这齣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这傢伙...倒是一点不担心的。 不过眼下宋青书倒是没有这般轻鬆了。 宋青书看清那少林僧人的身影,心头警铃大作。 他立刻俯下身,对天山童姥低声道:“童姥,情况有变!少林竟也捲入此事,其中必有蹊蹺。他们敢来攻打縹緲峰,定有所恃。” “我等在此窥探无益,须得立刻绕道,抢在他们前头赶回灵鷲宫,主持大局,早做防备才是上策!” 天山童姥小脸上戏謔的笑容收敛,也显出一丝凝重。 她虽狂妄,却绝不愚蠢,少林寺的名头和实力她自然清楚。 这潭水变得太浑,確实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料。 她点了点头道:“小牛鼻子说得有理,这帮乌合之土姥姥我还没放在眼里,但少林禿驴掺和进来,倒是麻烦。好,我们…” 她话音未落... “喂!那边石头后面的几个!鬼鬼祟祟的,看够了吗?” 一声粗野的呼喝突然从下方人群中炸响,打断了童姥的话。 原来,他们四人藏身之处虽隱蔽,但谢逊那异於常人的魁梧身材和一头耀眼金髮,李莫愁一身扎眼的杏黄道袍,以及童姥所坐的滑竿和娇小身形,在这片相对空旷的雪岭石林中,终究是太过显眼。 群豪中不乏老江湖,早有眼尖之人察觉到了那几块巨石后的阴影似乎有些不自然,多了些不该有的轮廓。 这一声喝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將山谷中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吸引了过来! 篝火噼啪燃烧,风雪呼啸,场中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警惕、猜疑、凶狠的目光尽数聚焦於宋青书四人藏身的石堆。 乌老大眉头紧锁,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他身边眾人纷纷刀剑出鞘,叮噹之声不绝於耳,杀气顿时瀰漫开来。 宋青书暗骂自己大意。 此刻行踪暴露,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已是绝无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手已按上了剑柄,脑中飞速旋转,思考应对之策。 李莫愁冷哼一声,拂尘已然搭在臂弯,眼神冰寒,显然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谢逊虽目不能视,但感知最为敏锐,庞大的身躯微微调整,面向压力传来的方向,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天山童姥先是愕然,隨即小脸上涌起极度不耐烦的暴戾之色,尖声道:“一群瞎了眼的东西,吵什么吵!” 她这一开口,孩童般清脆却又带著老气横秋的斥责,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诡异,反而更加坐实了下面眾人的猜疑——这伙人,尤其是那个小女孩,绝对有问题! “装神弄鬼!”人群中有性急的已然按捺不住,“管他们是谁,先拿下再说!” 顿时,便有十几条人影跃眾而出,手持兵刃,呈扇形向著石堆包抄过来。 变故,就在这剎那间陡然发生! 眼见那十余名凶徒已然扑至近前,兵刃的寒光映照著雪光,杀气扑面而来。 宋青书心知一旦动手,无论胜负,行踪彻底暴露,再想脱身赶往灵鷲宫便是难上加难,更会立刻陷入数百人的重围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三人之前,同时气沉丹田,朗声开口。 他声音清越,以內力送出,清晰地压过了风雪和对方的呼喝声,瞬间传遍了半个山谷:“诸位英雄且慢动手!切勿误会!” 他这一声蕴含精纯的武当內功,中正平和,却又沛然有力,让那些衝过来的人下意识地脚步一缓。 宋青书趁机拱手一圈,姿態放得颇低,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继续扬声道:“在下宋青书,乃武当派门下弟子!今日与几位朋友路经天山,实是因风雪迷途,误入宝地。” “方才远远望见此处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心下好奇,又恐是歹人聚会,故而才隱匿行藏,暗中窥探,只想辨明是敌是友,绝无恶意!” 他语速不快不慢,言辞清晰,先自报家门。 “武当”二字的名头极大,乃是与少林並称的武林泰山北斗,果然让场中不少人脸色微变,露出了几分忌惮和疑虑之色,交头接耳起来。 那为首的乌老大也是眉头一皱,抬手止住了身后躁动的人群。 宋青书见言语奏效,心中稍定,目光转向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少林僧人,语气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尤其是…方才在下隱约听得前辈言道,竟有少林圣僧在此!在下虽出身武当,但家父常教导,天下武林本是一家,武当少林更是渊源深厚,同气连枝。” “在下久仰少林高僧风采,听闻於此荒僻雪岭竟得遇宝剎神僧,一时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只想看得更真切些,瞻仰一番佛门大德的气度,以致行为孟浪,引起了诸位英雄的误会!” 宋青书这番话可谓滴水不漏,既搬出了武当的显赫背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又解释了自己窥探的“合理”动机。 更是巧妙地將武当和少林拉在一起,暗示彼此是友非敌,一下子將可能的衝突化解了大半。 一时间,场中眾人的敌意果然消减了大半,目光都投向了乌老大和那位少林僧人,看他们如何决断。 乌老大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权衡利弊。 然而… 当宋青书真切看向那少林僧人的时候,却陡然感觉不对劲了! 86、姥姥的好帮手 宋青书南北少林都算去过,两寺高僧,自己也算熟悉。 眼前这“少林”高僧,气质却全然与之前见过的皆不一样。 脸上看,这“高僧”带著一股子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与佛门净地格格不入。 侧过半边脸,却见下頜一道深疤从耳根划至嘴角,隨著他咧开的笑容扭曲著,眼神里毫无出家人的慈悲,倒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此等人物,绝非他熟识的南北两寺的少林高僧。 別的不说,他走南闯北,见过达摩院、罗汉堂的武僧,其人纵然严肃,眉宇间也自有佛光澄澈,何曾有过这般…暴戾? “阿弥陀佛。”宋青书心头疑惑,便合十为礼,声音清越,“这位大师面生得紧,不知在哪座宝剎修行,斗胆请教大师上下法號?” 宋青书语气恭敬,眼神却锐利如针,紧紧钉在那僧人的脸上,不放过丝毫细微变化。 那疤面僧人转过身,彻底面对宋青书。 他比宋青书还高出半头,投下的阴影几乎將人笼罩。 他並未还礼,只是用那双深陷的、眼白泛著浑浊黄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宋青书,像是屠夫在掂量牲口。 侵略性十足! “嘿,”他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嗤笑,带著刺耳感,“小娃娃倒有几分眼力,佛爷我行脚四方,寺中掛单,名號嘛…” “空相!” 空相? 那就是本寺中的人物来了? 可倒是也没听过有这么一號人物啊! 心里暗自思量之下,宋青书仔细看著那空相的外貌。 看那双手的时候,宋青书瞳孔骤然收缩。 那双手指节粗大,布满厚厚老茧和深深的白痕,那绝非常年敲击木鱼、捻动佛珠所能磨出,分明是…紧握某种奇门利器、杀人无算的证明! “別的不说,就说少林出来的,哪个不自称贫僧,这一句佛爷,便是暴露了身份了!” “这人决然不是少林寺的!” 心头如此暗自思量,宋青书也是直言:“在下南北少林皆去过,恕在下孤陋寡闻,倒是未曾听闻大师法號。” 空相却忽然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异常,枯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笑意:“宋少侠虽不识本佛爷,本佛爷却久闻少侠大名。” “尤其佩服少侠胆识,敢一剑了结顺治老儿性命,这等手段,当真了得!”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眾人间炸开。 原本喧闹的大厅霎时死寂,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个个瞠目结舌,数十道目光齐刷刷钉在宋青书身上。 乌老大也是目瞪口呆! “顺治...死了?”有人颤声问道。 “是武当派的宋青书杀的?”另一个声音接著响起。 石洞中顿时譁然,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起。 眾人目光中的惊讶逐渐转为疑虑、敬畏,乃至恐惧。 几个原本待在宋青书身旁的岛主不自觉地挪开些许距离,手按上了兵刃。 见气氛僵硬,空相双手合十,倒是来说好话了。 “宋少侠既然连清廷皇帝都敢杀,想来也是被天下追捕的可怜人。”他声音温和,“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不与我等共襄盛举?” “灵鷲宫盘踞天山多年,今日正好一举踏平。” 乌老大闻言大喜,铜铃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妙极!有武当高徒加入,咱们更有胜算!” 如此一说,眾人面色就好多了。 武当加少林! 一下就感觉自己这方胜算多了不少嘛! “且慢!” 正说一个个都开始欢迎宋青书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人群中炸响。 只见桑土公踉蹌著挤出人群,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那女人...那女人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话音未落,另一个岛上弟子突然惊叫起来,长剑“鐺啷”一声脱手坠地:“狮王!是金毛狮王谢逊!” 霎时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群如沸水般翻腾起来。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钉在那两个身影上。 李莫愁和谢逊的名头还是够大。 乌老大更是连退三步,脸上血色尽褪:“宋少侠!你竟与这两个魔头为伍?” 得! 这李莫愁和谢逊真是“威名赫赫”,眼瞅把人嚇得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屠狮大会之后,谢逊现在轻易也不大出手,只想著“回头是岸”,其实当真没有这般嚇人的了。 乌老大惊疑过后,见宋青书倒是还算淡然,整了整心思又问道:“宋少侠,那李莫愁赤练仙子杀人如麻,谢逊金毛狮王手上血债纍纍,如今都在你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宋青书不疾不徐地拱手:“诸位…別的我不多解释,不过李道长如今乃是宋某朋友,诸位放心就是!” 宋青书只解释了李莫愁的身份,不过旁人听去却是把谢逊一起划了等號了。 只是… 朋友? 这说法倒是奇怪。 武当子弟把李莫愁与谢逊当朋友? 这对吗? 不过听宋青书这般说,人群中响起几声惊疑,乌老大握刀的手略鬆了三分。 半晌,乌老大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今日聚在这里的,谁又不是背著一身血债、顶著骇人名头?” “灵鷲宫那帮娘们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多少年了?多一个朋友,就多一分砸碎那韁锁的力量!” “李道长与谢兄是瞧得起咱们这伙『妖魔邪道』,才愿一同出手!” 他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压低了声音,却更显狠戾:“再说,此刻灵鷲宫就在上头!咱们的首要大事是什么?是犹豫猜忌,还是他娘的打上去,挣一条活路出来?”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 对童姥的恐惧与积年的怨恨,瞬间压过了短暂的疑虑。 眾人交换著眼神,终於渐渐安静下来,那是一种默许,一种在巨大危机前不得已的妥协。 事情说定,宋青书倒是总算也混入了队伍之中了。 一直没吭声的天山童姥终於与宋青书有空閒道:“好小子,你这是真要去攻姥姥的灵鷲宫?” 宋青书笑了笑:“那如何能呢?” “眼下人多势眾,咱们也不知他们有什么计划,正好混入其中,可以瞧瞧他们什么路数。” 天山童姥听著虽然觉得有理,却依旧忍不住说了一句道:“小子…你可真也是姥姥的好帮手了!” 87、恐怖的身手 宋青书说的是实话。 眼下这少林的空相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岛主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回去布置,只怕也难免一通死战。 即便说天山童姥有生死符,却终归是躲在暗处更是好事。 有备无患,暗中打明处,自然有优势。 … 一行人沿著陡峭的山道向上疾行,乌老大手持钢刀在前开路,脸色凝重。 宋青书和空相等人紧隨其后。 “前面就是飞石峡,灵鷲宫的第一道鬼门关!”行不多远,乌老大突然驻足,面色严肃说道。 宋青书抬眼看去,却见一副雄壮风景。 两侧是刀劈斧凿般的万仞绝壁,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只余一线灰白的天光渗漏下来,显得幽深而压抑。 峡內阴风惨惨,呼啸穿行,带起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呜咽声,刮在脸上冰冷刺骨。 脚下小径窄如羊肠,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贴壁而过,一旁便是云雾繚绕、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偶尔有碎石被碰落,久久听不到迴响。 乌老大道:“此地不仅仅道路难走,更是机关重重,你们...” 话音未落,峭壁两侧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数十块磨盘大的岩石轰然坠落,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向人群! 惨叫声顿时炸开。 几个三十六洞的好手试图用兵刃格挡,却被巨石连人带刀砸成肉泥。 乌老大狂喝著挥刀劈砍,火星四溅中一块巨石被从中斩裂,但他虎口迸血,连退三步。 混乱中,宋青书长剑出鞘,血河风雷剑法圆转如环,將砸向自己与童姥的碎石一一挑飞。 正待喘息,头顶阴影骤然大盛! 一座小山似的巨岩直坠而下,范围之广已非人力能避! “小心!” 他脱口而出,抱起童姥连忙避开,然只见女童竟仰起脸,嘴角似有一丝讥誚。 显然那是期待一群人被巨石头砸死的样子。 千钧一髮之际,灰影乍现。 却见空相突然踏步上前。 破旧的僧袍无风自动,露出一只枯柴般的手掌。 他没有跃起,没有闪避,只是对著压顶巨岩平平推出一掌。 没有声响。 没有碰撞的巨响,没有崩裂的碎石。 那万钧巨岩竟在半空中凝滯了一瞬,继而无声无息地化作齏粉,如沙瀑般簌簌落下。 粉尘瀰漫中,空相缓缓收掌,合十默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 山风卷著石粉掠过宋青书僵硬的脸庞。 这... 这还是人吗? 他死死盯著空相那只缓缓收回到袖中的手,心头极为惊疑。 这一掌的力道凝而不散,触物即崩! 这等力量,他只在太师父张三丰演练太极至柔至刚之道时见过! 那已是窥破武学至境,返璞归真的境界! 乌老大踉蹌爬起,喘著粗气抱拳:“多…多谢大师…” 空相垂眸不语,仿佛刚才只是拍散了尘埃。 宋青书缓缓收剑入鞘,他侧目看向身侧的童姥。 却见天山童姥也是一脸凝重,看著宋青书看过来的眼神,不由也是跟了一句:“小子...这一回你混进去的做法,兴许还真是救了姥姥一回了。” “那和尚能耐,比少林主持都厉害,也不知到底是哪里来的。” 宋青书听得天山童姥说话之间,也是越发谨慎,心里微微一顿,却知道这空相的能耐,是连著天山童姥都极为忌惮了。 ... 飞石峡的尘灰尚未在身后落定,眾人接著向前而去。 只是这一路走来,堪称用性命铺就。 原本乌泱泱的人群,此刻已稀疏了近三成,活下来的人个个带伤,衣袍破损,脸上混杂著血污、烟尘与尚未褪尽的惊悸。 然而,当最后一道布满毒棘的滚木礌石机关在身后轰然闭合,眼前豁然开朗时,所有的疲惫和恐惧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狂热所取代。 他们终於站在了目的地之前。 一座巨大的宫闕依著险峻的山势巍然矗立,黑沉沉的墙体仿佛与山岩融为一体,在终年不散的云雾中若隱若现,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那便是灵鷲宫,压在他们头上数十年的噩梦根源,也是他们渴望撕碎、並据为己有的终极目標! “到了!我们到了!”一个汉子嘶声大吼,声音因激动而扭曲破裂。 “灵鷲宫!老子们杀上门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积压已久的屈辱怨恨,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残存的人们挥舞著手中残缺的兵刃,眼中布满血丝,所有的目光都贪婪地聚焦在那扇紧闭的宫门上。 乌老大猛地跳上一块高耸的岩石,他浑身是血,半边袖子都被撕扯掉,露出精悍的肌肉和道道血痕,但他此刻的神情却亢奋到了极点,仿佛一头即將挣脱锁链的雄狮。 他举起那柄已经砍出缺口的钢刀,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山崖:“兄弟们!姐妹们!我们流了血!我们死了人!但我们闯过来了!这吃人的魔窟就在眼前!” 他刀尖直指那黑沉沉的宫殿,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颤抖,却更具有鼓动性:“那些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娘们!那些让我们生不如死的生死符!今日,就到头了!” “杀进去!踏平灵鷲宫!”人群爆发出疯狂的吶喊,声浪震得云雾都似乎翻涌起来。 “从今日起,再无人能奴役我等!这灵鷲宫的珍宝、武功、一切!都將是我们的!是我们用血换来的!是我们应得的!” 乌老大的脸因狂热而扭曲,眼中闪烁著对权力和復仇的极致渴望:“跟我杀进去!翻身,做主人!” “杀!杀!杀!” 看著如此狂热场景,宋青书也是真能感受到,这些人真是被欺压的太紧了! 不由也是和天山童姥道:“童姥,你这驭人之术,实在是有大问题,待到了灵鷲宫,我要好好给你弄一个管理计划。” “正所谓是得人心者得天下,你这光是有大棒,可如何能行?” 管理计划? 天山童姥一脸懵逼,怎么有种感觉...这宋青书一副是打算赖著灵鷲宫不走的架势? 不过眼下这倒不是重点了。 重点在於...眼前气势汹汹,还有高手在旁的“反叛军”如何对付? 当即便问:“什么管理计划,回头再说就是,今日你有什么计划,能应付眼前情况?” 问罢,却见宋青书笑了笑:“姥姥你且看好,今日什么叫虚虚实实,什么叫信息差!” 88、代表 就在乌老大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灵鷲宫那扇巨大宫门,手中钢刀高举,喉咙里滚动著即將爆发出的“杀”字的那一刻! 一道青影倏然闪至他身侧,按下了他持刀的手臂。 他这一下並非用强,时机却拿捏得极准,恰在气势將发未发之际,如同掐断了引信。 所有人的目光,那狂热的、嗜血的、近乎疯狂的目光,瞬间从宫门聚焦到了他身上。 “乌老大,诸位英雄,”宋青书的声音清朗,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这被狂热烧得滚烫的空气里,如同投入一块寒冰,瞬间降低了一些温度,“且听宋某一言!” 乌老大一愣,脸上横肉抽动,被打断之后稍许有些怒气道:“宋少侠!你这是何意?” “灵鷲宫就在眼前,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群豪也纷纷鼓譟起来,眼神不善地盯著宋青书,大有他若不给出个说法,便要连同他一起撕碎的架势。 宋青书却毫无惧色,目光扫过眼前这群伤痕累累却杀气腾腾的豪客,朗声道:“诸位浴血奋战,连破数道天险机关,展露了雷霆手段和无匹勇力,宋某佩服!但正因如此,此刻更不应贸然攻打!” 他顿了顿,指向那死寂沉沉、仿佛巨兽蛰伏的灵鷲宫:“宫门之后是什么?是严阵以待的灵鷲宫人?是更多、更歹毒的机关?还是…根本就是一座空城,诱我们深入,再行围歼?我们一无所知!” “方才那些机关诸位也见识了,若非空相大师神功,我等早已折损更多。贸然闯入,若是陷阱,只怕这宫门之前,便是你我葬身之地!”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一些人稍稍冷静,脸上露出迟疑。 天山童姥和李莫愁,则是一脸惊奇。 至於那空相,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明显是有些不乐。 宋青书见言语奏效,语气放缓,却更加恳切:“诸位起事,所求为何?非为玉石俱焚,非为將这灵鷲宫夷为平地,归根结底,是为了解开身上的『生死符』,夺回自由身,是也不是?” 不少人下意识点头,这是他们最根本的目的。 “如今,我等已兵临城下,展现实力!”宋青书声音陡然提高,“这便是最好的筹码!此刻若派人喊话,言明只需尊主出面,为大家解去痛苦,双方便可罢兵休战,甚至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灵鷲宫主人若非愚蠢,便该知道,是选择与我们这些拼死一搏、已证明有能力杀到她门前的豪杰谈判,化解干戈;还是选择与我们死战到底,纵然她能胜,也必是惨胜,灵鷲宫元气大伤!”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乌老大:“乌老大,逞一时血勇,带著兄弟们撞得头破血流,甚至同归於尽,是下下之策。若能以兵临城下之势,逼她坐下谈判,兵不血刃地解决生死符之困,才是上上之选!是为在场每一位兄弟的身家性命负责!还请三思!” 宋青书的话语条理清晰,利弊分明,尤其是那句“兵临城下之势谈判”和“为兄弟性命负责”,像重锤般敲在乌老大和不少头领的心上。 “该怎么办?”乌老大这时候倒是开始问起宋青书法子来了。 宋青书道:“不如如此,且叫我先往灵鷲宫去,先试探一番也好。” “你?”乌老大迟疑片刻,却觉得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又觉得如此不是把宋青书放於危险之中? 却道:“如此一来,宋少侠你自己危险啊!” 宋青书胸脯一挺,却道:“无妨无妨,这本是我应该做的,那天山童姥得知我武当名號,想来也不敢动我!” “再说还有李道长和谢前辈压阵,不必忧虑。” 乌老大也就说一嘴而已。 当即看著眾人,见眾人也是微微点头,便道:“如此...那就劳烦少侠走一回了?” 宋青书朝著眾人一拜:“定然不负所托!” 说罢,也不再多说,便是领著几人往灵鷲宫而去。 至於天山童姥这个小女孩,倒是谁都没有注意。 都以为是宋青书哪里半路捡来的女孩而已,谁能想到这天山童姥,就在他们之中一直混著呢! ... 天山童姥瞧著宋青书在一片狂躁的杀气中稳步上前,三言两语套住了这群即將失控的野马。 短短片刻,便將一场血流成河的硬仗,扭转为可能兵不血刃的谈判之局,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讚赏。 这般临机应变,这般口才与胆识,更难得的是这份在狂热中保持的冷静与远见,確非寻常年轻子弟所能及,比起她灵鷲宫中那些只知听令行事的属下,不知强出多少。 然而,这丝讚赏刚一浮现,很快就压了下去。 她习惯的是高高在上,是生杀予夺,何曾需要一个小辈来替她化解门前之危? 更何况还是武当派的弟子。 宋青书倒是没感觉到童姥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只是一门心思先回了灵鷲宫再说。 ... 山间的雾气很重,灵鷲宫巨大的玄铁门紧闭著,门环上雕刻的异兽在朦朧中显得格外森然。 石阶沁著露水的凉意,宋青书一袭青衫,带著三人立在门前。 他清一清喉咙,声音以內力送出,清晰却不失礼数地穿透沉重的宫门:“武当山宋青书,有要事求见灵鷲宫尊主,烦请通传。” 门內,梅、兰、竹、菊四剑早已各据方位,严阵以待。 听得这清朗的报名声,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 来的並非预想中黑压压的敌对大军,听声息,似乎仅有寥寥数人。 梅剑作为四姐妹之首,略向前一步,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同样以內力维繫,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疏离: “武当宋少侠,敝宫尊主日前已离宫远行,归期未定。” “宫中唯有我等姐妹看守,不便待客。尊主既不在,天大的事也需搁置。为免误会,还请宋少侠原路返回。” 她的回应客气。 只是很快,门外就传出了她们也想不到的声音来。 89、天山共同体 梅剑话才说完,门外短暂的沉默便被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打破。 那声音清脆如童,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急促:“磨蹭什么!速速开门!是老身回来了!” 门內四姐妹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脸上同时浮现出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兰剑失声低呼:“这…这是姥姥的声音!” 竹剑紧接著道:“绝不会错!是姥姥!” 菊剑又惊又疑:“可…可姥姥若就在门外,那刚才武当派的宋青书为何还要求见姥姥?他岂会不知?” 这不合常理的矛盾让她们瞬间警惕到极点,生怕是极高明的模仿或陷阱。 然而,那声音里的急切与独有的腔调,却又千真万確是她们奉若神明的天山童姥。 梅剑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但姥姥回宫的旨意是最高命令,丝毫不敢耽误。 她迅速决断:“姥姥恕罪!奴婢等即刻开门!为防奸人诡计,我先出去迎驾,你们三人暂守原位,听我號令!” 她不敢让妹妹们冒险,决定独自先行查探。 梅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到门边,对门外高声道:“姥姥稍候,奴婢梅剑这就开门!” 说著,她示意妹妹们戒备,自己则运足內力,小心翼翼地推动那沉重宫门的一侧机括。 伴隨著“扎扎”的沉闷声响,玄铁大门露出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梅剑身影一闪,迅捷无比地掠出门外,目光如电,急速扫视。 她首先要確认,门外说话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天山童姥。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童姥,顿时大惊:“还当真是姥姥!” 梅剑这一惊非同小可,再无怀疑,立刻屈膝行礼,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你真的回来了!快请进!” 她侧身让开通路,同时急急对门內喊道:“是姥姥!快开门!” 沉重的宫门再次轧轧作响,迅速敞开更大的缝隙。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也不多言,身形一晃便已掠入门內。 梅剑紧隨其后,宫门又在机括声中迅速闭合。 一进入安全的宫內,梅剑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稟报,语气充满了焦虑与愤慨:“姥姥!您回来得太是时候了!出大事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他们竟联合起来反了!” “此刻正聚集在縹緲峰下,叫囂著要攻上山来,说是要破除生死符的束缚!” 她以为这惊天噩耗会让姥姥震怒,然而,天山童姥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童姥脚步未停,径直朝大殿走去,脸上非但没有惊怒,反而露出一丝讥誚冰冷的笑容,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哼,一群跳樑小丑,聒噪得紧,老身在路上便听得他们的动静了。”童姥的声音平淡,却带著刺骨的寒意,“若非早知道这群奴才要反,老身又何须这般急著赶回来?” 你知道个屁! 宋青书心里听著童姥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是不由吐槽了一句。 只是这心里话似乎是被童姥给感应到了,且见她忽然回头一望,看了看宋青书,忽然道:“宋小子,別愣著。山下那帮乌合之眾的阵仗你也见了,说说看,先拿哪个开刀祭旗最省事?”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梅、兰、竹、菊四姐妹心中激起千层浪。 四双几乎一模一样的明眸霎时间全都聚焦在宋青书身上,瞳孔里清晰映出难以置信的惊诧。 姥姥竟会询问一个外人的意见? 而且还是如此重大的事? 这武当派的年轻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被四道强烈的好奇目光注视著,宋青书也下意识地抬眼望去,这一看,却让他自己也愣住了。 眼前四位女子,皆身著淡青罗衫,身姿窈窕,容貌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秀丽绝伦,分毫不差。 一样的柳眉杏眼,一样的琼鼻樱唇,连那带著审视和好奇的神態都宛若复製。 四胞胎? 一边打量,宋青书一边心中不由暗自称奇:“世间竟有如此奇事?这四位姑娘容貌毫无二致,却不知该如何区分?若她们同时开口,岂非如同回声叠响?”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四张娇靨上多停留了片刻,试图找出些许不同,却发现只是徒劳,反而更觉惊奇。 这细微的打量自然逃不过天山童姥的眼睛。 她哼了一声,带著几分戏謔开口道:“怎么,宋小子,我这四个丫头就这么好看?看得眼睛都直了?要不要老身把她们叫近些,让你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宋青书闻言,顿时耳根一热,连忙收回目光,略显尷尬地拱手道:“童姥说笑了。在下只是从未见过如此…一模一样的四位姑娘,一时失態,还请见谅。” 確实是有些稀奇的。 这前世也没见过这种四胞胎啊! 顶多是出生的时候,在新闻之上看过两眼。 梅、兰、竹、菊四姐妹听得姥姥调侃,又见宋青书这般反应,虽依旧面无表情侍立著,但彼此眼神交错间,却都流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对这武当弟子的观感,倒是莫名地好了几分。 只是这会儿宋青书开始准备说正事了,倒是不看那梅、兰、竹、菊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了。 却与天山童姥拱手道:“童姥,请恕晚辈直言。以『生死符』掌控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此法固然凌厉有效,能慑服群雄於一时,然其根基,终究建於恐惧与胁迫之上。” “此非长久之道,迟早必生祸乱。” 他顿了顿,见天山童姥並未立刻呵斥,只是眼神更显深邃,便继续说了下去。 “盖因这等手段,所造就的並非心悦诚服的归属,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上位者手握生杀予夺之权,下位者饱受煎熬、屈辱,日夜所思,无非挣脱枷锁,甚至…反噬其主。” “这已非简单的江湖恩怨,而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斗爭。压迫愈深,反抗愈烈,自古皆然。今日之叛乱,便是明证!” 90、两面说客 宋青书说著慢慢进入了状態,倒是没发现所有人眼下都静静听著他的说法,那可以说是极为认真,没个开小差的。 梅、兰、竹、菊四姐妹更是屏息静听。 她们自幼在灵鷲宫长大,习惯於姥姥的绝对权威,从未听过有人敢如此直指姥姥手段之弊,更未从这般“斗爭”的角度思考过问题,一时间只觉得新奇又惊心。 四双眼睛看著宋青书,一个个都是好奇不已。 而宋青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恳切:“故而,晚辈愚见,与其待其反噬,不若釜底抽薪。童姥何不主动解开诸人体內的『生死符』?” 此言一出,天山童姥的眉梢终於微微挑动了一下。 看来主动解开生死符的想法,她是根本没有过。 幸好,宋青书接下去的话似乎还是向著灵鷲宫的,不然只怕这童姥当场就要发飆了。 却听宋青书道:“然,灵鷲宫之威,天山之序,不可废。” “晚辈斗胆提议,可构建一『天山共同体』!自此,不再有主僕之分,凡天山脚下,縹緲峰周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乃至灵鷲宫,皆为此共同体之一员,皆为天山一份子。” 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带著一种理想化的热忱:“童姥您武功盖世,德高望重,自然是大家共同敬仰的『大家长』,受万眾推戴。” “各洞各岛,自主其內务,然对外则共遵灵鷲宫號令,团结於灵鷲宫周围。” “彼此守望相助,同进同退。如此,凝聚力源於认同与共同利益,而非恐惧与胁迫。根基既固,外敌不敢覬覦,內患亦可消弭於无形。” 说完,他拱手静立,等待天山童姥的反应。 这番言论,完全超出了梅兰竹菊四女的认知范畴。 “共同体”、“大家长”、“认同”这些词汇对她们而言陌生而又蕴含著某种奇特的吸引力。 她们看看宋青书,又偷偷望向宝座上的姥姥,心中波澜起伏。 天山童姥面无表情,指尖在寒玉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嗒、嗒的轻响,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瀰漫著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梅、兰、竹、菊四姐妹连呼吸都放轻了,目光在姥姥和宋青书之间悄悄流转。 良久,那敲击声戛然而止。 天山童姥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电,直射宋青书:“宋小子,你倒是敢说。这番言论,看似迂阔,细想之下,却也不无道理。” 她语气依旧冷硬,却透出一丝罕见的、权衡后的决断:“老身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生死符,可以解。” 四剑姐妹闻言,眼中均闪过惊异之色。 但童姥的话紧接著便带上了一层寒冰般的条件:“但前提是,从今往后,天山南北,必须以我灵鷲宫为尊!” “老身仍是他们的天,他们的生死,可以不由符咒决定,但必须由灵鷲宫的规矩决定!若有不遵號令、阳奉阴违者…” 她冷哼一声,未尽之言杀意凛然,显然,解开生死符並非意味著放纵,而是换了一种掌控方式。 利益才是捆绑一切的基础,但宋青书知道,这童姥的思绪很难转变过来。 要不是眼下她又变成一个小女孩了,只怕是绝对不可能鬆口的。 宋青书心中一定,明白这已是童姥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立刻拱手道:“童姥英明!晚辈愿下山,將此事利害与童姥之意,陈说於各位洞主、岛主知晓。” “你独自去?”天山童姥瞥了他一眼,“若是那群人不同意,非要杀进灵鷲宫该如何?还是叫些人与你撑场面才好。” 宋青书神色坦然:“正因如此,我一人前去,方显诚意。若带灵鷲宫人马,反似威慑,恐生误会。”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却从殿门角落传来:“我同你去。”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杏黄道袍的李莫愁不知何时已悄然立於宋青书边上,手持拂尘,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她口。 宋青书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想到李莫愁要掺和进去,却问:“李道长?山下局势未明,恐有危险…” 李莫愁缓步走出阴影,目光平静地扫过宋青书,:“正是局势未明,才需多一人照应。贫道虽不才,对付些魑魅魍魎,尚有些许手段。况且…” 她话语微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弧度:“贫道也想看看,宋少侠这些妙论,能否说动那些已被仇恨蒙了心的人。” 这理由牵强,不过李道长这人这…宋青书也是管不了一点。 想去就去吧。 反正道长功夫了得,自己也不需要管她。 天山童姥眯著眼看了看李莫愁,又看了看宋青书,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宋小子姥姥这回就信你!” 说著转头对梅剑吩咐:“梅剑,告知山下,灵鷲宫有使者將至,让他们派个能话事的出来。” 梅剑立刻躬身领命:“是,姥姥!” 宋青书见童姥已同意,便也不再推辞,对李莫愁拱手道:“那便有劳李道长了。” 李莫愁微微頷首,不再多言,二人便出宫而去。 … 灵鷲宫外。 乌老大站在眾人之前,那张往日里凶悍桀驁的脸上,此刻肌肉微微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砸在青石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生死符发作了! 他一只手无意识地按著小腹,那里正是痛苦不堪。 这生死符每一次发作都如同坠入寒冰地狱,万蚁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咱就说这样的痛苦,谁能忍啊? 有机会反叛,谁不反? 毕竟活著比死还痛苦,是人都会放手一搏的。 就在痛苦难熬时候,终於见宋青书出来了。 却宋青书负手而立,神情从容,缓步走来,看见自己模样,才惊呼:“乌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乌老大应道:“生死符发作,痛苦难熬,还请少侠快说入內情况,要是不成,咱们这就杀进去!” 说罢,却听宋青书道:“好消息,灵鷲宫答应可解生死符!” “只是…符虽可解,但灵鷲宫规矩不可废。尊主有言,诸位若想根除这附骨之疽,须得立下重誓,日后仍以灵鷲宫为尊,听凭號令,不得有违。” 91、空相发难 宋青书的说法,叫人群中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生死符能解开了?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又落下。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乌老大身上,有期盼,有焦虑,也有不甘。 他们被生死符折磨得太久,自由的诱惑近在咫尺,却又要套上一副无形的枷锁。 乌老大喉结上下滚动,呼吸粗重。 他何尝不想呼啸山林,自在为王? 但那每隔一段时日便准时降临的痛苦,早已將他的稜角与傲气磨蚀殆尽。 那是一种足以摧毁任何硬汉意志的酷刑。 他闭上眼,似乎又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奇痒剧痛正在体內蠢蠢欲动,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乌老大没有考虑太久,终於…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布满血丝,声音乾涩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说道:“好!我乌老大…答应了!只求…只求解脱!” 话音落下,他仿佛虚脱了一般,肩膀垮了下去。 这在宋青书的预料之中。 杀进去和灵鷲宫硬拼? 谁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多少机关,死在里面怎么办? 眼下能和平解决,自然是好。 此言一出,先前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 不少人长长吁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狂喜之色。 既然领头的乌老大都已应承,他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一时间,附和之声四起。 “我等也愿遵灵鷲宫號令!” “愿遵號令!” “多谢宋公子慈悲!” 一片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瀰漫开来,几乎要衝淡了方才的凝重。 乌老大看著周围一张张欣喜的脸,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苦笑,虽是屈服,但想到那无穷无尽的折磨或將远去,心底竟也生出一丝微弱的轻鬆。 宋青书面露微笑,似乎对这场面颇为满意,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安定人心。 就在这皆大欢喜、眾人心神最为鬆懈的一剎那! 异变陡生!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角落里的空相大师,原本低眉顺目,慈祥平和,此刻却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暴射,哪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嗯... 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高僧模样,只是少林名头,叫人忽视了他的外貌而已。 此刻他身形如鬼魅般一晃,毫无徵兆地暴起发难! 袈裟袍袖鼓盪,带起一股凌厉刚猛到极致的恶风! 他那掌心暗红,挟著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直直印向宋青书的胸口要害! 这一击,快如电光石火,狠辣绝伦,分明是蓄谋已久,要將宋青书立毙於掌下!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转化为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那刚被营造出的些许欢喜气氛,被这突兀其来的血腥杀招撕得粉碎! 眼看那蕴含著霹雳般力道的一掌就要印实,宋青书的身形却仿佛早有预料般,於不可能之际微微一晃,似风中柳絮,向后飘退。 那凌厉的掌风堪堪擦著他的衣襟掠过,“嗤”的一声,锦袍前襟竟被那隔空的劲力撕裂开一道口子。 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的情况,宋青书暗道一句幸好! 早就觉得这什么空相绝对有问题,自己虽然是和乌老大说话,却一直暗自防备著那禿驴! 没想到! 这禿驴竟然直接动手! “大师这是何意?”宋青书一声冷喝,身形尚未站稳。 空相一言不发,脸上慈悲尽褪,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杀机。 一掌落空,他竟毫不停滯,身形如影隨形般疾追而上,第二掌、第三掌已连绵拍出! 一掌比一掌沉重,一掌比一掌狠辣,浑厚的內劲澎湃激盪,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將宋青书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宋青书心头大凛,深知这老僧內力之深,实是生平罕见之大敌。 更见对方都是杀招,知道今天是生死之战! 不敢有丝毫怠慢,体內太玄经神功瞬间催动,丹田內息沛然流转,贯注双臂,当即使寒冰绵掌迎了上去。 四掌相接,竟无半点声息! 然而宋青书却觉一股炽热如熔岩般的巨力猛地透过掌心撞入经脉,他以太玄经布下的精纯防御竟似纸糊一般,被那霸道內力一衝即溃。 那股力量不仅刚猛,更带著一股诡异的旋转钻透之力,直透臟腑! !! 太玄经都顶不住! 这空相绝对是有自己师公的实力了! “呃!” 宋青书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身形剧震,脚下“噔噔噔”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青砖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直至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石头,才勉强止住退势。 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衝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宋青书背靠石头,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眼中惊疑不定,死死盯住那一步步逼近的老僧。 对方掌力之刚猛酷烈,绝非中原少林的路数,更带著一股邪异的灼热。 “你…你究竟是谁?”宋青书声音微哑,內力运转周天,缓解著经脉的刺痛,“少林高僧,何时练就了这等…霸道功夫?” 空相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那冰冷的杀机忽然化开,露出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那笑容里全无佛门子弟的慈悲,反而充满了讥誚与狂傲。 “阿弥陀佛。”他宣了一声佛號,却显得格外刺耳,“宋少侠眼力不错。贫僧的確出自少林,却非你这中原人士所知的南北少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宋青书心上:“贫僧乃西域少林,金刚门下,刚相!” “西域少林?金刚门?” 宋青书心里一顿,他当然知道金刚门是哪里来的。 据说,这金刚门是由火工头陀创建。 那火工头陀原为少林寺香积厨杂役,因长期受武僧欺压偷学武功二十余年,后在中秋校武时击杀达摩堂首座苦智禪师並叛逃西域。 赵敏手下的阿大、阿二、阿三就是金刚门的! 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地,亲眼见到了其传人! 心头一顿,宋青书当即呵问:“你为元廷做事的?” 刚相听宋青书这一问,面色先是一僵,只是很快笑容更盛,却寒意森森,转换了个话题道:“尔等在此妄谈什么和谈?与灵鷲宫那等魔窟妖邪有何和平可言?我金刚门此次东来,只为除魔卫道,踏平縹緲峰,剷除灵鷲宫!” 92、魔女救命! 空相说著,他目光如电,射向宋青书,带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宋青书,不过是个自作聪明、跳出来碍事的绊脚石罢了。” “挡了我金刚门的道,那就只好先…清理掉了!” 宋青书闻言,心头猛地一沉,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立场纷爭,也不是看他不顺眼。 自己出面斡旋和谈,力求避免干戈,恰恰是阻了这西域少林金刚门想要挑起战端、趁乱达成某种目的的路! 自己这是…无意间挡了人家的道,成了別人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宋青书心念电转,瞬间明了刚相及其背后金刚门的险恶用心。 他强忍內伤,猛地挺直身躯,声音灌注內力,虽有些中气不足,却清晰传遍每一个人耳朵里头。 “诸位洞主、岛主!切莫听信此人妖言!”他伸手指向刚相,目光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各路豪雄,“西域少林金刚门,行事狠辣,绝非善类!他们挑拨离间,绝非为了诸位解脱,而是想利用诸位做马前卒,与灵鷲宫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渔利!” “届时诸位即便不死在灵鷲宫手下,又能从这虎狼之徒手中得到什么好处?只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试图让乌老大等人一起上。 刚相闻言,却不慌不忙,反而发出一声洪钟般的冷笑,笑声震得殿瓦似乎都在簌簌作响:“阿弥陀佛!宋少侠自身难保,还要在此蛊惑人心?” 他环视眾人,目光灼灼,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贫僧问你们,即便那天山童姥今日大发慈悲,给你们解了生死符,日后呢?你们的身家性命,岂非永远捏在灵鷲宫手中?” “她们何时心情不快,再种下一道,你们岂不是又要摇尾乞怜,任人宰割?”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直戳眾人心中最深沉的恐惧。 “屈辱地求生,何如痛快一战!”刚相声如雷霆,猛地踏前一步,地面青砖为之龟裂,“与我金刚门合力,杀上縹緲峰,踏平灵鷲宫!届时不仅永绝后患,宫中神功秘籍、奇珍异宝,皆由诸位共享!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自在逍遥!” 他展示出的恐怖实力,加上这番极具诱惑力的说辞,顿时让眾人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和犹豫之中。 一边是宋青书点明的与虎谋皮的危险,另一边是刚相描绘的彻底摆脱控制、甚至能攫取好处的血腥前景。 更何况,这刚相武功深不可测,连身负奇功的宋青书都被一掌击伤,若是忤逆了他… 一时间,方才还蠢蠢欲动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大多都面露踌躇,脚步迟疑,非但不敢上前围攻刚相,反而下意识地向后退却,彼此观望,窃窃私语,竟无一人敢率先出手。 刚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见眾人被自己声势所慑,犹豫不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残忍。 他知道,只需再除掉最后这个碍事的宋青书,这群乌合之眾便再无人敢出头,只能乖乖成为他金刚门手中的刀! 杀心既起,气机便如实质般锁定宋青书。 那磅礴冰冷的压力如山岳般压下,让宋青书呼吸骤然一窒。 他体內太玄经內力自行急速运转抵抗,但方才硬接那一掌已受了不轻的內伤,此刻气血翻腾未平,经脉隱隱作痛,竟提不起十足力道应对这接下来的必杀一击。 冷汗自额角滑落,宋青书目光急速扫视,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却发现周遭之人皆被刚相凶威所慑,竟无一人敢上前援手。 心下一狠,决定还得用那“血河风雷剑”,即便是消耗精血,也好以求一线生机。 那头刚相不知宋青书还有绝命一搏的机会,狞笑一声,不再多言,手掌再次抬起,那灼热霸道的金刚门內力急速凝聚,掌风未至,已激得宋青书衣衫猎猎作响,麵皮生疼。 这一掌,誓要將他毙於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极其刁钻地从刚相侧后方响起! 並非直取要害,而是射向他抬起的右臂肩井穴,角度毒辣,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他旧力已发、新力未生之际! 三枚闪烁著幽蓝寒光的冰魄银针,如三道死亡阴影,悄无声息地袭来! 然而,刚相竟似背后长眼一般! 他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凝聚了雄厚內力的僧袍大袖猛地向后一拂! 一股灼热罡风凭空捲起,犹如一堵无形气墙。 那三枚疾射而来的冰魄银针撞上这股罡风,竟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发出一阵“叮叮”脆响,瞬间被震得倒飞而回,去势比来时更急! 其上附著的阴寒劲力,更是被那阳刚炽热的金刚內力消融殆尽。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暗算贫僧?”刚相攻势稍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猛地扫向银针来处。 只见阴影处,一道窈窕的赤色身影一闪而逝,如同鬼魅,正是李莫愁。 她一击不成,毫不恋战,立即施展轻功远遁,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显然她也深知这老和尚功力骇人,绝非自己能正面抗衡。 虽未能伤敌,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终究是打断了刚相对宋青书的必杀一击,为他爭取到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宋青书眼中陡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他深知这是唯一的机会,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將太玄经內力疯狂注入手中长剑! “嗡——!” 长剑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剑身竟隱隱泛出赤红之色,仿佛有血光流动,周遭空气无端捲起劲风,隱隱带著风雷之势! “血河风雷!” 宋青书嘶吼一声,声带仿佛都因过度催使而撕裂。 他不再防守,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赤色惊雷,以同归於尽的惨烈气势,直刺刚相中宫! 剑风凌厉,竟將地面划出一道浅沟,威势一时无两! 93、与魔女的默契! 宋青书这绝命一击,叫刚相不由面露一丝诧异。 没料到这重伤的小子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霸道的剑势! 但他功力远胜,虽惊不乱,双掌一错,灼热的金刚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推出,硬撼那风雷一剑! “轰!” 劲气四溢! 宋青书虎口迸裂,鲜血瞬间染红剑柄,长剑几欲脱手。 他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蹌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血脚印,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这刚相实在厉害! 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正是只有元廷才能用这般人物了! 不过宋青书虽然面相有点惨,但他竟死死咬著牙,眼神死死锁定刚相,凭藉一股惊人的意志力,硬是撑著没有倒下! 甚至再次挥动仿佛重逾千钧的长剑,发出第二剑、第三剑! 一剑比一剑勉强,一剑比一剑惨烈! 他完全是在用身体硬抗,用意志硬撑,口中鲜血不断溢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內伤重到了极点。 他所有的攻势,所有的硬撑,都只为一个目的——逼刚相全力应对,无暇他顾,为那隱匿在侧的赤练仙子,创造那唯一可能的机会! 不过... 这想法却又好像是有点宋青书一厢情愿的意思。 毕竟李莫愁可没有和宋青书说好,会当真帮他的! 前面一击不中,按照一般人来说,是断然不能出手了。 只是宋青书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拔腿回灵鷲宫,等著別人杀进来。 二是眼下想办法解决了这刚相! 宋青书没有多想,只是一时凭藉本能的选择而已。 ... 一边,李莫愁屏息凝神,那双清冷的眸子紧紧盯著战局。 她看著宋青书那惨烈至极、近乎自毁般的打法,看著他一次次被震得吐血却死战不退,心中莫名一颤。 他们之间並无一言交流,但李莫愁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將自己的生死,毫无保留地押在了她的手上! 这份毫无来由的、近乎疯狂的信任,让心如寒冰的李莫愁,竟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就在刚相被宋青书那不要命的打法稍稍激怒,一掌震开他长剑,中门微露,欲要彻底了结他的那一剎那! 李莫愁动了! 她如同暗夜中扑击的猎豹,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 这一次,她並非远距离发射银针,而是欺近身来,纤纤玉指间夹著数枚冰魄银针,直取刚相因出掌而露出的肋下破绽! 时机、角度、速度,皆妙到毫巔! 刚相確实了得,危急关头仍能反应,回掌格挡。 但李莫愁这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岂是轻易能挡? “嗤!” 一声轻响,虽大部分银针被刚相雄浑掌力震飞,却仍有一枚最为刁钻的,穿透了掌风边缘,狠狠扎入了他的右肋之下! 刚相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之色,闷哼一声,那灼热澎湃的金刚掌力顿时出现了一丝紊乱和滯涩。 机会! 眼见李莫愁那刁钻狠辣的冰魄银针成功破入刚相肋下,令其身形一滯、掌力微乱,原本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的宋青书,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那是一种將生死、痛苦、乃至一切全都拋诸脑后的决绝! “嗬——!”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剑身上的赤色血光骤然暴涨,风雷之声大作,竟比之前全盛时期还要猛烈几分! “剑出封喉!” 宋青书整个人与剑仿佛化作了一道真正的血色雷霆,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直刺刚相胸膛空门! 刚相刚受暗算,肋下刺痛,內力运转出现剎那间的晦涩,正待调息压下伤势並反击李莫愁。 万万没想到那个被他打得吐血连连、眼看就要油尽灯枯的宋青书,竟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如此决绝的最后一击!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仓促之间,他只能勉强將金刚內力聚於胸前,硬接这一剑。 “噗嗤!” 血光迸现! 长剑虽被雄浑內力阻了一阻,未能尽全功穿透心脉,但依旧狠狠刺入了刚相的右胸,直没至柄! “呃啊——!” 刚相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狂吼,剧痛刺激下,他左掌下意识地凝聚起毕生功力,就要不管不顾地朝著几乎贴在自己身前、已然彻底脱力的宋青书天灵盖拍落! 这一掌若拍实,宋青书必定头颅碎裂,十死无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轰隆隆!” 灵鷲宫那沉重的宫门猛地洞开! “贼子敢尔!” “休伤宋少侠!” 一声童生却蕴含著无上威严的怒喝,以及一声如同雄狮咆哮般的怒吼同时响起! 天山童姥和谢逊! 下一刻,人影如潮水般涌出! 以天山童姥和金毛狮王谢逊为首,梅兰竹菊四剑、余婆婆、符敏仪以及无数灵鷲宫弟子,如同神兵天降,杀气腾腾地衝杀出来! 剑光闪烁,掌风呼啸,瞬间便將刚相和倒在地上的宋青书围在了中心! 刚相那含怒欲劈的一掌,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他环视四周,只见强敌环伺,尤其是为首那金髮魁梧的老者,气息深沉浩大,绝非易与之辈。 再说那女童,虽然不觉內力深厚,但一个女娃娃如何能领头? 显然也是诡异之人! 自己右胸重创,內力运行受阻,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尤其是状態完好的天山童姥和谢逊,绝无胜算。 他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今日若非大意,小看了宋青书的韧性和那女娃娃的偷袭,何至於此! “好!好一个灵鷲宫!好一个宋青书!”刚相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今日之赐,佛爷记下了!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出刺入胸膛的长剑,带出一蓬血雨,隨即不顾伤势,强行运起轻功,身形如一道灰影般向后急掠,几个起落便已衝出重围,朝著山下疾遁而去,速度之快,竟让人一时难以追击。 灵鷲宫眾人见状,也未深追,首要之事是查看宋青书的伤势。 场中,只留下满地狼藉,以及那个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微弱仿佛隨时都会熄灭的宋青书... 只是... 在宋青书临昏之前,忽然听得了一个提示! 【好感度条件已达成!】 【捕捉到新的恶念对象!】 94、李莫愁的好感! 【恶念一:夺取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应该是师父留给我的,为什么不给我!】 【特级奖励:降龙十八掌(大圆满)】 【恶念二:宋青书...你小子醒来吧,我希望你醒来!】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长!】 ... 宋青书已经清醒了。 只是一时听著系统提示,有些难以置信的难以睁开眼睛! 终於! 自己本来都要放弃了的时候,这李莫愁总算是好感度到位了! 说来也奇怪,前头自己有些“討好”时候,这系统一点没有反应,眼下自己不过和她一同打了一回金刚门的恶僧,倒是让这魔女打开心门了! “既然醒了,就莫装睡了,赶紧醒过来吧!” 正说心头还在盘算时候,边上天山童姥的声音,打断了宋青书的思路。 想来... 也是自己变化的呼吸节奏,出卖了自己。 既然不好装,那就醒来唄。 宋青书费力地掀开眼皮的一丝缝隙,朦朧的光线映入眼帘,隨之而来的是一片模糊的人影。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自己似乎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处一间布置雅致却带著异域风情的房间內。 而床榻周围,竟围满了人! 正前方,是面容稚嫩却眼神沧桑、威仪自生的天山童姥,她正微微蹙眉看著自己。 旁边,是一袭杏黄道袍、神色复杂难辨的李莫愁,她的目光与宋青书对上的一瞬,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时的清冷。 再外围,是梅兰竹菊四剑侍、余婆婆、符敏仪等一眾灵鷲宫的重要人物,她们脸上都带著显而易见的关切。 甚至,他还看到了站在稍远处,表情有些侷促却又同样带著感激的乌老大。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仿佛等待著他甦醒这一刻已经许久。 这阵仗让宋青书一时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就想挣扎著坐起来。 【恶念完成!】 【奖励两年內功功力增长!】 久违的系统提示倒是让宋青书心里一喜,旋即就感觉一只略显冰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力道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別动!” 正是天山童姥。 她声音虽然依旧带著特有的沙哑,却缓和了许多:“小子,你伤得很重,五臟震动,经脉受损,给姥姥好好躺著,不许乱动!” 宋青书这才感觉到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尤其是胸口和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撕裂般难受。 他回忆起昏迷前的惨烈战斗,心下恍然,只得依言重新躺好,沙哑著嗓子道:“多谢童姥,多谢诸位…关心。” 童姥见他听话,满意地点点头,隨即环视了一圈屋內眾人,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贯的霸道与决断。 “这次灵鷲宫能识破奸人阴谋,免去一场大祸,宋小子你居功至伟!” “若不是你拼死挡住那金刚门的恶僧,后果不堪设想!我灵鷲宫恩怨分明,有功必赏!”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宋青书,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姥姥我宣布,从今日起,宋青书,便是我灵鷲宫的副宫主!” “见他便如见姥姥我本人,灵鷲宫上下,皆需听其號令!”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包括梅兰竹菊等心腹,虽然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但隨即都化为认同和恭敬,齐齐向著床榻上的宋青书躬身行礼:“拜见副宫主!” 乌老大更是连忙跟著行礼,脸上满是敬畏。 李莫愁站在一旁,看著床上那重伤虚弱、却被突然赋予如此重权的青年,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宋青书自己,那完全是彻底愣住了的样子,张了张嘴,却因伤势和过度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 宋青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命惊得彻底清醒过来,也顾不得浑身剧痛,挣扎著想要再次起身,急忙道:“童姥!万万不可!晚辈…晚辈乃是武当门下,岂能、岂能出任灵鷲宫副宫主之位?” “这於情於理都不合,还请童姥收回成命!” 开玩笑! 武当人! 第三代掌门的第一候选人,当什么灵鷲宫副宫主? 天山童姥闻言,却只是嗤笑一声,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盯著宋青书,慢悠悠地道:“武当门下?宋小子,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你还想是当武当弟子吗?” 不等宋青书回答,童姥便继续道:“你杀了满清太上皇顺治,这事早已轰动天下。” “你回去武当,也是害了自己山门,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跟著姥姥上山了。” 话说是这么说,但万事有转机啊! 这要是当灵鷲宫的副宫主,传回武当山,老爹咋想? 童姥看著他变幻的神色,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这天下虽大,但如今能毫无顾忌收留你,並给你应有地位的,除了我这灵鷲宫,还有何处?” “你一身绝世武功,难道就甘心从此隱姓埋名,惶惶不可终日?留在灵鷲宫,姥姥我护著你,这縹緲峰就是你的家!” 好傢伙! 这直接要变成家人了! 这时,一旁的乌老大也赶紧上前一步,躬身附和道:“是啊,宋公子…不,副宫主!你武功高强,义薄云天,这次又救了大家!我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都是粗人,以往多有得罪,但如今对你是心服口服!” “我们都盼著您能留下来,主持大局,带领咱们兄弟,也好…也好日后少受些罪,有个依靠啊!” 宋青书身有外掛之后,的確是有些野心,但西夏駙马能当,灵鷲宫宫主,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乌老大这番话,倒是说出了殿外许多洞主、岛主的心声。 他们见识了宋青书的武功和担当,更感念他此次出手相助,相较於神秘莫测、威严深重的灵鷲宫原班人马,这位年轻有为、似乎更讲道理的宋青书,无疑是他们更希望看到的领导者。 这般劝说,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宋青书...却还在犹豫之中... 95、副宫主 宋青书內心正如沸水般翻腾。 童姥给出的理由现实,乌老大等人的期盼也情真意切,但这与他原本计划不同,是以总归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的。 天山童姥將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她忽然嘿嘿一笑,声音带著一种古怪的诱惑,拋出了一个足以让天下绝大多数男子心跳加速的条件。 “宋小子,瞧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罢了罢了,姥姥我再给你加点彩头!只要你点头坐上这副宫主之位...” 说著,她伸出小手,指向侍立在一旁那四位容貌一模一样、清丽绝伦、气质各异的少女,语气更是诱惑! “梅、兰、竹、菊四剑,便都赐予你为婢!她们四个自幼在灵鷲宫长大,武功得姥姥亲传,乖巧懂事,更兼得…呵呵,你日后自会知晓其中妙处。如何?” 这话一出,不仅宋青书愣住了,连梅兰竹菊四姐妹也是俏脸微红,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低下头去,却並无多少抗拒之意,反而偷偷抬眼去瞧床上的宋青书。 宋青书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 他虽非好色之徒,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四位如此美貌可人、武功高强的少女被当作“礼物”送到眼前,说內心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尤其... 这还是四胞胎! 一瞬间,那拒绝的话语竟真的被堵在了喉咙口,心跳也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灵鷲宫副宫主的权位或许还让他迟疑,但这香艷无比的“附加条件”,確实击中了他男人本性中柔软的一处。 英雄难过美人关,有这么一个反应,实在也是正常现象。 就在他心神摇曳,差点就要被这“衣炮弹”击溃的剎那... 一个清冷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忽然响起:“哦?副宫主还有这等好处?倒是令人羡慕。” 这话听著,感觉像是对这般安排不大满意的。 眾人望去,正是李莫愁。 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稍近处,面上眼眸清亮,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继续说道:“不过,宋公子,贫道此前相助,倒也並非全然无私。我有一件紧要之物,据说失落在这天山縹緲峰左近,寻觅多年未有线索。” 她目光转向宋青书,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若你成了这灵鷲宫的副宫主,调动宫中人手,帮忙搜寻打探,想必会比贫道独自一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找,要容易得多吧?为了此事,贫道倒是觉得,你留下…甚好。” 李莫愁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图方便,点明利益交换,合情合理。 但落在此刻心神不寧的宋青书耳中,却似乎又多了另一层意味。 她,也希望自己留下? 【恶念一:希望宋青书留下当这灵鷲宫的副宫主,自己是赤练仙子,他当縹緲仙人,倒是合適!】 【中级奖励:两年內力增加!】 【恶念二:想让宋青书答应帮自己寻找《玉女心经》,只是怕他不愿意帮自己做事,不知该不该开口。】 【高级奖励:豹胎易筋丸一枚】 原来如此! 听得李莫愁的这些恶念,宋青书算是明白是咋一回事了。 宋青书的目光缓缓扫过眾人。 威仪却给出惊人承诺的童姥,眼神复杂的李莫愁,面露期盼的乌老大,乃至那四位俏脸微红、垂首不语的梅兰竹菊,终於缓缓点头。 “罢了…”他声音沙哑,却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童姥,乌老大,诸位…的好意与厚爱,青书…愧领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力气,才继续清晰地说道:“这副宫主之位,我…可以接下。” 此言一出,童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乌老大等人更是面露喜色。 但宋青书紧接著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儘管虚弱,却不容置疑:“但青书有言在先!我宋青书虽非完人,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日后宫中有令,需行那违背侠义、荼毒生灵、伤天害理之事,请恕青书万万不能从命!若因此触怒童姥,青书甘愿领受责罚,甚至…辞去此位!” 做人留一线,这该说好的,还是要说好的。 而见宋青书说的如此认真,天山童姥与他对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讚赏。 她並未动怒,反而哈哈一笑,爽快道:“好!有原则,有底线,方是成大器者!” “姥姥我答应你,绝不逼迫你做任何违背你本心之事!你这副宫主,平日里只需帮姥姥我处理些宫中俗务,约束一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不安分的傢伙便可。” 她语气稍缓,透出几分真实的意味:“最重要的是,姥姥我近日常需闭关调理一门紧要內功,无暇他顾。” “这灵鷲宫上下的安危和秩序,便需交由你来坐镇主持!有你在此,姥姥我也能放心闭关。如何?” 明白了! 变成了小女孩的天山童姥,能力实在难以支撑她继续支撑这庞大的天山体系,而能给自己当助手的人么,要么忠心能力不够,要么能力够了不够忠心。 也就宋青书最合適了。 如此说定,宋青书才看向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谢逊。 想了想,组织语言道:“狮王,如今江湖风波恶,崑崙派何太冲等人对你似乎並未放下旧怨。” “眼下你目不能视,独自行走江湖,未免太过凶险。” “晚辈斗胆,想请你就在这灵鷲宫中住下。此处地势险要,童姥威名在外,等閒之人绝不敢前来寻衅。你可在此安心修行,也好免去许多无谓的纷扰和危险。” 谢逊静静地听著,那张饱经风霜、虬髯戟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良久,他忽然嘆了口气,声音低沉却带著一丝瞭然:“宋少侠,前番老夫听你一席话,茅塞顿开,放下心头执念,愿意修行磨练自身,懺悔过去所为,便是不愿留在一个避风港里头。” “今日若是留在灵鷲宫之中,岂不是重蹈覆辙?” 96、仙子的不適 宋青书听谢逊还有些纠结,却也不能把他放出去啊! 何太冲估计还在寻他,然下次怕是没有那么好运,有李莫愁或者自己出手救他了! 便劝道:“前辈,此一时彼一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是英雄,却到底也要看值不值得。” “再说何掌门等人杀你只为泄愤报仇,若是前辈引颈受戮,只怕也是给別人多一份罪孽而已,还是留在此地,待有解开仇恨的机会再说。” 谢逊沉凝片刻,终於道:“副宫主,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你说得不错,老夫这双瞎眼,在外確是麻烦重重。也罢,便在你这灵鷲宫叨扰些时日,图个清静吧。”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苍凉与悔恨:“至於何太冲夫妇的恩怨…確是老夫当年狂性大发,造下的孽债。待他日若有机缘,老夫自当…寻他们了却这段因果,该偿的债,该悔的过,总需有个交代。” 这番话出自昔日狂傲不可一世的金毛狮王之口,更显得沉重无比。 宋青书知他已是真心悔悟,心中亦是感慨,忙道:“狮王能如此想,实乃大彻大悟。你安心在此住下便是,若有需要,儘管吩咐。” 谢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见宋青书已答应留下,伤势也稍稳,眾人便纷纷准备告辞,让他好生静养。 天山童姥叮嘱了梅兰竹菊四女好生照料,也带著乌老大等人离去。 房间內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青书和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李莫愁。 “李道长。”宋青书忽然开口,声音虽仍虚弱,却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认真。 李莫愁脚步一顿,並未回头,只是侧身淡淡问道:“宋副宫主还有何指教?” 语气疏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冷若冰霜的赤练仙子。 宋青书靠在软枕上,看著她清冷的背影,缓缓道:“方才…你说要在天山寻找一紧要之物。不知究竟是何物?如今我既暂代这灵鷲宫副宫主之位,或许能调动些人手,或查阅宫中卷宗,总能帮得上忙。” 说著怕李莫愁难以接受,还是解释了一句:“你於我…有相助之恩,此事我定当尽力。” 他的话语十分恳切。 废话! 能不恳切嘛! 好不容易打开了魔女的心门,自然是要真诚一点的。 然而,李莫愁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地追问,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她素来独来独往,恩怨分明,最不喜欠人人情,更不喜旁人过分关注她的私事。 尤其是... 李莫愁自己感觉自己对宋青书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了。 她猛地转过身,语气甚至比平时更冷上三分:“不劳宋副宫主费心!贫道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那东西…我自有办法找寻,无需假手他人!” 说完,竟是不再给宋青书任何说话的机会,杏黄道袍一拂,身影如一朵孤云般,径直飘出了房门,转眼便消失在廊道尽头,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冷香。 宋青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那迅速消失的背影,一时愕然。 他本是一片好心,想著她既然需要找《玉女心经》,自己如今有能力便尽力相助,谁知竟换来这般冷硬的回应。 愣了一瞬间,才无奈地收回手,苦笑著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吐槽道:“这仙子的脾气…真是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 不过他倒是也理解李莫愁,都冰封了这么多年的內心了,这会儿被自己打开了一些,总归是难以適应的。 倒是也急不来。 ... 李莫愁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宋青书的房间,直到走出很远,確定身后无人跟来,她才放缓脚步,倚靠在一根冰凉的石柱旁。 心口处,一种陌生的、紊乱的悸动挥之不去,扰得她心烦意乱。 为何会这样? 她修习冰魄银针,心性早已锤炼得近乎冷酷无情。 喜怒不形於色,恩怨算计分明,才是她赤练仙子李莫愁。 可方才,听到宋青书那关切又认真的话语,急切地想要帮助自己时,她非但没有丝毫感激,反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一股无名的烦躁猛地窜起,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最冰冷的態度回绝,然后逃离。 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目睹他为了创造机会那般惨烈地硬撼强敌? 是他毫无保留地將后背与生死託付於她的那一刻? 还是他醒来后,在一片关切目光中,独独叫住自己询问的那一刻? 李莫愁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莫名的牵动,这种因他一句话而起伏的情绪,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 这比面对最厉害的敌人还要让她无措。 自从当年被拋弃之后,她习惯了独行,习惯了世人的畏惧与憎恨,习惯了用狠辣来包裹自己。 可宋青书…他那份信任太过直白,那份关心太过坦然,仿佛无视了她周身所有的尖刺,直直地照映到她心底! 尤其是他对著那刚相拼死一战的画面,李莫愁一直盘算在脑海里头,怎么都甩不掉。 ... 却说赤练仙子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感觉比李莫愁还要不对劲! 谁? 正是在峨眉山的周芷若。 其实很难说周芷若对宋青书后面的感情是纯粹的,甚至周芷若自己也知道,多多少少,是带一点报復张无忌和感激宋青书的情绪。 这也是为何当初离开少林寺的时候,周芷若自己先回了峨眉。 当然了,她不知道这点宋青书自己都清楚的很。 毕竟咱们周掌门连【阶段目標】都没有到达,这好感度甚至是不如师姐和阿珂的。 只是... 咱们周掌门在峨眉待的日子越久,得到外头的消息越久,她这心...就开始越来越不安定。 首先是听说宋青书成了西夏的駙马! 得到这消息的一瞬间,周芷若差点再度黑化! 手上一捏,差点没把宋青书留给她的飞鸽捏死! 直到后来又来了消息,说宋青书竟然把清廷的太上皇杀了,立刻心思又变化了起来。 97、峨眉,解不开的相思! 峨眉金顶,云雾繚绕,却绕不开人心纷扰。 周芷若一袭素衣,独立於殿前,望著远处叠嶂山峦,面容清减,眼神却带著一丝哀愁。 自少林寺一別,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却仿佛世事翻转,早已物是人非一样。 当听到“宋青书”三字与“西夏駙马”连在一起时,周芷若简直难以置信! 宋青书要去西夏她知道。 本来以为是追屠龙刀去的,没想到…这直接当了駙马去了! 一个两个…皆是如此? 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著被背叛的刺痛瞬间席捲了她的全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连几日,冰冷的气息一直环绕在周芷若身上,搞的周围峨眉弟子都不敢靠近了 然而! 不过数日,又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遍了江湖,也传到了峨眉山! ... “掌门!掌门!大事!”一日,一名弟子几乎是踉蹌著冲周芷若屋子中,不顾规矩,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激动。 还没等周芷若呵斥,便呼:“宋少侠他…他在北少林,刺杀了满清太上皇顺治!” “什么?”周芷若霍然起身,案上的茶盏被她的衣袖带倒,“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她却浑然不觉,只紧紧盯著那报信的弟子,惊呼道:“消息可真?” “千真万確!如今清廷震怒,天下譁然!都说、都说宋师叔他…” 弟子后面的话,周芷若已经听不清了。 她愣在原地,先前所有的冰冷、绝望、怨愤在这一刻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明悟! 原来…原来如此! 她怎么会以为他移情別恋? 他怎么会真心去做那西夏駙马? 这一切,根本是一场计策! 一场惊天动地的豪赌! 他甘冒奇险,深入虎穴,不惜身败名裂,背负骂名,所为的…竟是行此刺王杀驾的惊天之事,意图一举挑起西夏与清廷的殊死仇怨! 这分明是要祸水西引,让两大强敌互相撕咬,从而为岌岌可危的中原汉家江山,爭取一线喘息之机! 好一个宋青书! 好一个瞒过了天下人的苦肉计! 周芷若只觉得胸腔中被一股滚烫的情绪填满,有愧疚,有敬佩,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撼。 她错怪他了。他非但不是贪图富贵美色之徒,反而怀揣著如此悲壮激烈的胸怀! 但下一刻,无边的担忧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清廷皇帝被刺,岂会善罢甘休? 他如今身在外头,又是以駙马身份行刺,无论西夏是否知情,都必將承受清廷的滔天怒火! 他本人更是身陷绝地,天下虽大,何处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武当派恐怕也… “他…他现在如何?可曾脱身?”周芷若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和颤抖,先前那冰冷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此刻脸上写满了真切的忧虑。 得知宋青书突围而去,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时,周芷若的心更是紧紧揪了起来。 心绪如潮,片刻也等不得。 她猛地转身,疾步走向书案,甚至来不及研磨,指尖凝聚一丝九阴內力,沾了少许清水,便扯过一张素笺,飞快写道:“青书师兄:闻君壮举,五內震撼,今安在?盼覆。” “芷若。” 字跡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显露出她內心的急切。 她將纸条仔细卷好,塞入一枚细小的竹管,快步走到殿外廊下。 那里养著宋青书送给她的飞鸽。 她取过將竹管缚於其腿上,轻抚鸽羽,低声道:“快去,务必找到他!” 手臂一扬,信鸽扑稜稜振翅高飞,化作一个小黑点,迅速消失在西北方的天际。 望著鸽子远去,周芷若的心却丝毫未能平静。 她深知江湖传言多有谬误,飞鸽也未必能准確找到行踪不定却可能正被多方追杀的宋青书。 虽然...这宋青书留给自己的飞鸽似乎很神奇,但眼下她必须做更多!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復了平日的清冷与决断,转身回到大殿,声音清晰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静玄师叔!速去敲响警钟,召集所有在山的弟子前来大殿!” 警钟长鸣,迴荡在峨眉山峦之间。 不过片刻,以静玄、静虚为首,数十名峨眉弟子齐聚大殿,皆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覷。 周芷若立於殿首,目光扫过眾弟子,沉声道:“即刻起,峨眉派出所有能动用的外门弟子与江湖耳目,全力打探原武当弟子宋青书的下落!” “尤其关注西北方向、西夏与清廷边境动向,任何蛛丝马跡,立刻回报!” 眾弟子闻言皆是一愣。 宋青书刺杀清廷太上皇的消息她们也有所耳闻,如今正是烫手山芋,师父为何要主动沾染? 静玄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低声道:“掌门,那宋少侠如今…身份敏感,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寻找,是否会引来清廷和江湖上的非议,为我峨眉招祸?” 周芷若眼神一厉,冷声道:“我峨眉派行事,何须看他清廷脸色?宋青书刺杀了那韃子皇帝,乃是为汉人出了一口恶气,是大英雄!岂能任其流落江湖,遭人迫害?此事不必再议,即刻去办!” 见周芷若態度如此坚决,眾弟子不敢再多言,纷纷领命:“谨遵师父之命!” 看著弟子们迅速散去执行命令,周芷若缓缓坐回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扶手,心中思绪万千。 “青书师兄,你如今定然是四面楚歌,无处可去了吧…”她心中暗道,一丝心疼与担忧泛起,“若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你…便先回峨眉来。无论如何,这峨眉金顶,总有你一处容身之地。” 她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思忖,若他真的来了,该將他安置在何处才够隱蔽安全,该如何应对可能隨之而来的麻烦… 全然未觉自己这番心思,早已超出了寻常的故旧之情。 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担心,里头更是有种难以抑制的相思之情。 98、仙子她急了 周芷若在峨眉一阵担心的时候,宋青书在灵鷲宫主打一个休閒、愜意! 灵鷲宫的日子静水流深。 宋青书在梅兰竹菊四女细致入微的照料下,伤势一日好过一日。 她们或温言软语,或俏皮解闷,將他的生活打理得舒適妥帖。 窗外是天山终年不化的积雪,窗內是暖炉茶香,若非心中还记掛著许多未了之事,这般时光几乎称得上愜意。 不过愜意归愜意,但“苟发育”的事情却不是很顺利。 原因嘛... 无非就是咱们的赤练仙子,还在心里纠结的,保持故意冷淡。 宋青书自然也留意到了李莫愁的持续冷淡。 那抹杏黄身影总是远远出现,又漠然离开,仿佛隔著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宋青书虽感觉自己实力还远远不足,著急继续“发育”,但李莫愁这状態吧,自己也不好逼,万一把赤练仙子逼走了,反而不妙。 便也息了立刻凑上前去的心思,想著让李莫愁自己缓和缓和心思再说。 他暗自思忖:“李道长性情孤僻,或许不喜打扰。眼下自己內力未復,灵鷲宫事务也需熟悉,且待日后时机成熟再言相助,方显诚意,不至唐突。” “仙子的心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確实也不能心急。” 如此一想,他便也沉下心来,每日运功疗伤,翻阅卷宗,显得从容不迫,似乎並未因李莫愁的態度而有任何困扰。 然而,他这副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安於现状”的模样,落在李莫愁眼中,却悄然掀起了波澜。 ... 赤练仙子发现自己近来愈发难以静心。 每每见到宋青书与那四女言笑自然,或是专注处理事务而全然未曾將目光投向自己这边时,一种莫名的焦躁便悄然滋生。 这傢伙...竟然半点没有和自己交流的意思! 当然了,这事李莫愁还有些发作不得。 为何? 还不是她先冷漠的? 只是那日她固然语气冷硬,可他难道就看不出那並非全然是真意? 他之前明明那般急切关切,为何转眼就能如此淡然处之? 莫非自己在他眼中,当真就这般无足轻重,连寻常的客套寒暄都可省去了? 一种混合著失落、不甘与自我怀疑的情绪,细细密密地缠绕上来。 她独行江湖多年,惯见世人或痴迷於她的容貌,或恐惧於她的毒辣,何曾有人像宋青书这般,前一刻还能生死相托,后一刻便能视若无睹? 莫非…真是自己过於冷漠,一次次將他推开,以至於连最基本的友好往来都断绝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竟让李莫愁感到一丝罕有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的言行。 是否太过不近人情? 是否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是否连一句温和的话语都吝於给予? 她甚至开始觉得,那日宋青书主动询问帮忙,本是出於好意,自己却那般反应,確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这种近乎“自我检討”的情绪对於赤练仙子而言,堪称破天荒。 她心烦意乱地捻著拂尘,目光却不自觉地又一次飘向宋青书所在的方向,见他正与兰剑低声交谈著什么,侧脸温和,唇角甚至带著一丝浅笑。 那笑容刺眼得很。 李莫愁猛地收回目光,心下更觉烦闷,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主动走过去说点什么的衝动。 但这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强行压下,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旋即转身,就要快步离去。 只是这一转身,就听宋青书忽然朝著自己高呼:“李道长!” 李莫愁闻言一顿,却见宋青书一脸笑容朝著自己走来,边走...边是挥了挥手,把身边那几个侍女给挥走了,看来...是有什么单独的话,要与自己说? 心里一时之间既是有几分期待,又是有几分忐忑的感觉。 ... 【恶念一:想要与宋青书亲近一些,却又感觉自己奇怪的很,不愿主动上前。希望...宋青书能对自己重新主动一些!】 【中级奖励:天罗地网势(精通)】 天罗地网势是古墓派的基础武学,由祖师林朝英所创,其核心在於通过迅捷绵密的掌法封锁对手行动。 很难说这到底是一种轻功呢还是一种掌法,但显然是对於自己的武学成长,是有些帮助的。 在和刚相交手之后,宋青书的紧迫心理是更加强烈了。 天下高手实在太多,不可懈怠。 以前看不上的那些功夫,觉得自己好像有绝世武功了,可以不用那些“小奖励”的心思,也被自己完全捨弃了。 再说对於李莫愁的相处办法。 本来宋青书是想给李莫愁一些时日整理整理自己心思,没想这赤练仙子那是“傲娇”至极! 只怕越是叫她自己冷静,越是无法冷静。 於是宋青书便当即准备换个思路与李莫愁相处。 宋青书不再迂迴,开门见山道:“道长此前说要在天山寻觅一物。我这些日子空著便是想了想,又综合道长出身门派推测…道长所要寻的,可是古墓派绝学《玉女心经》?” “什么?” 李莫愁猛地转过身来,一直维持的冰冷淡漠瞬间破碎无遗! 她美眸圆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充满了戒备。 “你…你从何得知?”她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微微拔高,带著一丝尖锐,“这是我古墓派最大的隱秘!你哪里知道的?莫不是我那师妹...?” 《玉女心经》之名,江湖知者甚少,更遑论知其失传並在此寻觅! 宋青书此言,简直如同惊雷,炸得她心神失守。 见她反应如此剧烈,宋青书心里有数。 他神色不变,反而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静:“道长稍安勿躁!我並非古墓传人,此事乃是我根据诸多线索推断而来。” “再说...先前是与古墓派有些渊源,这才知道一二事情。” “渊源?”李莫愁眼神锐利如刀,显然不信,“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渊源!” 宋青书微微一笑,不再解释,忽然道:“道长请看。” 话音未落,他身形倏动! 並非什么刚猛霸道的招式,而是身形飘忽,宛若鬼魅,步伐轻盈奇诡,在场中极小的范围內闪转腾挪。 双掌翻飞间,掌影重重,竟似化作一张无形无跡、却又无处不在的罗网,將周身护得密不透风,更兼有一股擒拿锁缚的意境蕴含其中! 99、与仙子的相处 李莫愁看到宋青书的招数,当场便是震惊了! 这身法、这意境…分明是! 李莫愁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红唇微张,几乎脱口而出:“天罗地网势?你…你怎么会我古墓派的入门绝技?” 这天罗地网势乃是古墓派轻功与掌法的基础,亦是精髓所在,外人绝无可能习得! 这一刻,李莫愁脑中一片混乱,看向宋青书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几乎要怀疑他是否是师父在外秘密收下的弟子了! 宋青书演练了几式便即收手,气息平稳,解释道:“道长莫要误会!我並非古墓弟子,此功乃是我前些时日於路上遇上一人传授,当时觉其精妙非凡,便试著修习。” “后头才知乃是古墓绝学,只想说与道长真是颇有缘分,道长不必如此戒备而已。” 他顿了顿,看著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李莫愁,诚恳道:“我既习得古墓派部分武学,便算有缘!” “助道长寻回《玉女心经》,亦是分內之事。还请道长允准,让我略尽绵力。” 李莫愁怔怔地看著他,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息。先是道破她最大秘密,后又施展出本门失传的绝技… 这宋青书,身上究竟还藏著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层坚冰般的防御,在这一连串的衝击下,终於裂开了一道明显的缝隙。 她沉默了许久,方才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著宋青书,语气虽仍带著惯有的清冷,却已没有了之前的绝对排斥:“教你这功夫的...到底是谁?” 宋青书哪里说的明白,更不可能说是自己刚刚学会的。 只是笑了笑:“不知道,前辈蒙著面纱,实在不知到底是何人。” 蒙著面纱? 李莫愁心里一阵猜测,却终究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 眸光闪烁,李莫愁內心经歷著剧烈的挣扎与权衡。 宋青书既已点破《玉女心经》之名,又身负古墓派失传的“天罗地网势”,再完全否认已是徒劳。 她心念电转,迅速编织了一套说辞,脸上適时浮现出愤懣与哀戚交织的神情。 她微微侧过脸,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怨愤”与“委屈”:“你既已猜到,贫道也不再相瞒。不错,我此番前来天山,正是为了寻回本应属於我的《玉女心经》。” 她顿了顿,仿佛提及了极为痛心之事:“当年…师父她老人家原本属意由我继承古墓派衣钵,那《玉女心经》自然也…” “可恨我那师妹,表面天真无邪,实则心机深沉,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蛊惑了师父,最终…最终將那《玉女心经》从我这师姐手中生生夺了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好用,??????????????????.??????等你读 】 说到此处,她语气激动起来,眼中甚至逼出了些许水光。 当然了,按照赤练仙子的个性,宋青书实在不觉得这水光是真的。 然就算是假的,她愿意在自己面前如此作態,却已然也是把宋青书当做决然不同的对象来对待了! 却听赤练仙子接著道:“我那师妹她夺了经书便也罢了,后来竟还…还將经书不慎遗失!致使我古墓派至高绝学流落在外,不知所踪!” “我多方查探,才隱约得知可能与这天山一带有关联…此经乃师门重宝,我身为古墓派大弟子,岂能坐视它流落异乡?纵有千难万险,也定要將其寻回!” 小龙女把《玉女心经》丟了? 这倒是稀奇了! 心里惊奇一句,宋青书却也感觉一阵苦笑。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將抢夺经书的过错全然推给了小龙女,將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师妹欺压、忍辱负重也要寻回师门宝物的悲情角色。 宋青书静静听著,面色平静无波。 只是他熟知原著,自然知晓李莫愁与小龙女之间的恩怨真相绝非如她所言。 她那师妹小龙女是何等性情,他亦有耳闻,绝非她口中那般不堪。 但他並未出言点破,甚至眼中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或讥誚。 待李莫愁说完,他只是温和地看著她,眼神里带著一种瞭然,却又充满了包容。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斩钉截铁,说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曲折。道长放心,无论这经书当初是因何缘由失落,又流落到了何处;无论旁人如何看待此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都不在乎。” 他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直视著李莫愁有些闪烁的眼睛:“我只知道,道长你想寻回它,而我想帮你!这就足够了。” 【恶念一:宋青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还帮我是为什么?】 【想听...想听他说个原因出来!】 【高级奖励:武学进阶卡】 ... 好嘛! 这李莫愁內心之中还是极为火热的! 恶女的心思要满足,满足了才能成长! 於是宋青书便道:“在我这里,帮亲,不帮理。” “帮亲…不帮理?” 这五个字,如同五记重锤,狠狠敲在李莫愁的心坎上! 她一生顛沛流离,惯受世人冷眼、畏惧甚至憎恨,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无论对错,不论是非,只因是她,便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一边?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悸动猛地衝上心头,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备与偽装。 她怔怔地看著宋青书,看著他脸上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看著他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一时间竟忘了呼吸,忘了反应。 那颗早已被冰封多年的心,仿佛被投入了一汪炽热的温泉中,冰层咔咔作响,迅速融化。 一种酸涩与暖意交织的复杂情愫汹涌而上,冲得她鼻尖发酸,眼眶发热。 她慌忙低下头,掩饰住瞬间的失態,生怕被对方看出自己此刻的狼狈与震动。 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囂! “他信了!他竟真的信了!而且…他选择无条件地帮我!” 李莫愁心头心思翻涌,一时之间,倒是觉得什么《玉女心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100、何太冲死了? 李莫愁很可能是一个恋爱脑。 就因为是恋爱脑,当年被拋弃之后,才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说是要杀光了天下的负心汉,也是恋爱脑的一种延续而已。 眼下... 给她找到全新的“隱藏对象”之后,恋爱脑就快要重新开启了。 ... 与李莫愁说定之后,宋青书便將寻找《玉女心经》之事列为了灵鷲宫的头等要务。 他动用副宫主之权,召来余婆婆、符敏仪等灵鷲宫旧部,又命乌老大传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常年活跃於天山各地的下属,详细描述了可能与古墓派、与绝顶內功心法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跡。 要求他们全力打探,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灵鷲宫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於天山南北,命令一下,整个庞大的机器便迅速运转起来。 宋青书每日处理宫务之余,便与李莫愁一同分析匯总而来的各类信息,虽大多是无用线索,但两人之间的关係,因这共同的目標和宋青书毫无保留的支持,倒是越发亲近了些。 然而,不过三五日功夫,《玉女心经》尚无半点眉目,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却伴隨著一名浑身是血、踉蹌奔入大殿的朱天部探子,炸响在宋青书耳边! “报——副宫主!大事不好!”那探子气息奄奄,扑倒在地,嘶声道:“崑崙派掌门…何太冲…他死了!就死在天山南麓的雪谷之中!” “什么?”宋青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也浑然不觉。 一旁的李莫愁也骤然蹙眉,眼中闪过惊疑之色。 何太冲死了? 还是在天山! 宋青书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可能,却一时没有想到可能的情况! 他急步下阶,追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何太冲怎么死的?何人所为?” 那探子艰难地喘息著,断断续续道:“具体…具体情形不明…只知发现时,何掌门已气绝身亡…身上、身上有极厉害的掌伤…像是……像是被极其刚猛霸道的內力震碎了心脉…现在外面都传疯了…” 探子的话还未说完,又一名守山弟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极度惊恐而变调:“副宫主!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人!打著崑崙派的旗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为首的是班淑嫻和西华子!他们、他们口口声声说…说是我们灵鷲宫害死了何掌门,要我们交出凶手,血债血偿!” “已经杀上山来了!沿途关卡弟兄们死伤惨重!” 崑崙派倾巢而出,杀上縹緲峰! 宋青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头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何太冲死在天山,无论凶手是谁,这笔帐,暴怒的崑崙派第一时间就会算雄踞天山的灵鷲宫头上! 不然除了灵鷲宫,倒是还真没有这般有能耐的了。 更何况,灵鷲宫中,还藏著一位与何太冲有血海深仇的金毛狮王! 这简直是黄泥掉进裤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快!立刻紧闭宫门,启动所有防御机关!所有弟子各就各位,准备迎敌!”宋青书迅速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下令,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隨即猛地转头,对身旁梅剑道:“快去后山禁地,告知童姥山下剧变!再…” 他压低了声音,接著道:“再去请谢狮王,千万莫要衝动,一切等我处置!” 宋青书脸色铁青,目光投向宫门外仿佛已能听到喊杀声的方向,心念急转。 一番思量,决定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 不论如何,也不能叫这灵鷲宫乱了。 宋青书吩咐完毕,身形一展,疾步如飞,直奔灵鷲宫山门而去。 沿途所见,灵鷲宫弟子已是严阵以待,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气氛肃杀凝重。 还未到山门,便已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哭嚎与怒骂声,其中夹杂著班淑嫻尖厉的哭叫和西华子暴躁的怒吼。 宋青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纷乱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袍,稳步登上山门处的防御高台。 朝下望去,只见山门前黑压压一片,儘是身著崑崙派服饰的弟子,个个面带悲愤,刀剑在手。 为首两人,正是披头散髮、状若疯癲的班淑嫻,以及满脸虬髯、目眥欲裂的西华子! “灵鷲宫的妖人!滚出来受死!” “还我掌门命来!” “血债血偿!” 咒骂声不绝於耳。 宋青书运起內力,朗声开口,声音清越,暂时压过了下方的嘈杂:“山下可是崑崙派的诸位前辈同道?晚辈宋青书,现为灵鷲宫副宫主,不知诸位兴师动眾,围我山门,所为何事?” 他语气儘量保持平和,带著询问之意。 下方的班淑嫻和西华子闻声抬头,一眼看到高台上那身著锦袍、面容俊朗却带著几分伤后苍白的青年,先是齐齐一愣。 “宋青书?”班淑嫻尖声叫道,脸上露出极度诧异之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什么灵鷲宫副宫主?” 西华子也是瞪大了牛眼,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这位武当派的大弟子。 但这份诧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班淑嫻立刻將宋青书出现在灵鷲宫並与何太冲之死联繫了起来,她本就因丈夫惨死而悲痛欲绝、疑神疑鬼,此刻更是认定了其中必有蹊蹺! 她猛地伸手指向宋青书,声音悽厉得几乎破音:“好哇!我说是谁有这般胆子敢害我夫君!原来是你这小畜生!定然是已然投靠了这魔宫妖窟,伺机杀武林正道!” “定是你!是你勾结灵鷲宫的妖人,害死了我夫君!” 西华子也反应过来,怒吼道:“没错!宋青书!你这武林败类!早就看出来你和那谢逊不对劲,上回还在少林为他说话!” “今日我等便要为何掌门报仇雪恨,將你这小贼和这灵鷲魔窟一併剷除!” 天地良心! 要不是宋青书,谢逊还藏在少林,更没有崑崙报仇的机会! 现在倒是好,还说宋青书是包庇那谢逊,简直是顛倒黑白! … ps:明天上架,中午发,各位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