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失败后我又成了魔法少女》 第1章 我也曾是魔法少女 林鳶拖著步子走出办公楼时，天色早就黑透了。 十点半，魔障应对局的灯依然亮著，但她已经精神掉线，只剩社畜躯壳在苟延残喘。 这个月的第二十次加班，林鳶习以为常。 萤光灯滋滋作响，空气中充斥著昨天的泡麵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啊……这就是青春燃烧的味道。” 她打了个哈欠，靠著电梯墙，仰头望著不断下降的红色，脑子里却復读白天那个战斗损耗报表上的红色数字。 身为新群市魔障应对局，第六支援分部的后勤实习生。 林鳶的日常就是，报修办公室器具损耗、帮其他支部的魔法少女填报表、背黑锅。 对，魔法少女，在这个时代是真实存在的。 十五年前，“星源扭曲”第一次爆发，异界污染入侵现世，名为“魔障体”的未知生命降临城市。 人类被一面倒地击溃，直到第一位“契约者”出现，点亮了魔法少女系统。 从那天起，世界开始走上bgm响起就能变身、主角一发必杀技清场的二次元道路。 有星灵契约、有代號、有组织、有工龄、有五险一金，魔法少女成了编制內战斗力，官方唯一认证合法输出职业。 当然了，虽然叫“魔法少女”，但年纪限制嘛……不存在的。 只要契约成功，不管你是萝莉、御姐、大妈、老奶奶，都能变！ ——毕竟变身即正义，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林鳶，曾经也是其中之一。 也是国內首批魔法少女。 准確来说，是前·魔法少女。 按照规定，退役后的魔法少女不得进行任何相关活动，只能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哪怕是后勤工作，也绝对禁止。 但林鳶的身份是保密的，当年知道的人都在魔障体日益加剧的袭击下，死的死残的残，从此她成了一个被遗忘的禁忌。 几年后更是已经被定性为“战死”。 是选择打零工到年纪大饿死，还是趁著年轻蹭点组织福利？林鳶选择了低头加入后勤部。 每天坐在被堆积如山的文件淹没的电脑前，从早到晚做不完的活。 后勤虽然活多，但是钱也多啊！ 她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坚持完实习三个月过后，她就躺平了。 可惜她想要平静的生活，现实却总是喜欢拿钝刀子扎人。 日常加班的这个夜晚，却有点不太对劲。 风有点凉，路灯有点黄，空气中瀰漫著微妙的不安感。 也许是加班太久导致身体疲劳，她的心头惴惴不安。 为了赶地铁，林鳶抄了条老城区的小巷。这地方她熟悉得很—— 因为七年前，她就是在这条巷子里，最后一次变身。 而现在…… “……这股味道。” 她鼻尖微动，魔力残留的微弱波动浮现在空气中。 下一秒，视线尽头，一团蠕动的黑影出现了。 魔障体。 与过去的敌人对视的瞬间，林鳶就已经飞速判断出对方的状况。 低阶情绪型，污染等级e-，构造鬆散，行动迟缓，但足够攻击普通人。 她停下脚步。 按说，这玩意放在她变身时期，算是平砍两下的经验宝宝。 可现在的她没有变身器、没有魔力支撑，哪怕有一样像样的武器呢？ 上去一套连招送人头不如闪现逃跑。 她正准备转身溜之大吉，一旁的巷子里却传来一声尖叫。 “啊——！” 一个女孩子摔倒在巷口，手机在空中飞出优美的弧形，落在林鳶面前。 女孩离魔障体不到十步。 ……而离林鳶，也就两步开外。 魔障体感受到目標情绪波动，迅速展开攻击结构，如同一只怪异的生化章鱼，触鬚如蛇影般朝女孩扑去。 林鳶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自发衝过去，张开双臂，阻拦魔障体。 “嘭——” 漆黑的触手砸在她的身上，將她击飞。 疼痛自手臂和胸腹传来，根据经验判断，左臂橈骨骨裂，至少断了一根肋骨。 “救命啊！” 女孩尖叫著，她的恐惧吸引得魔障体更加兴奋，触手舞动间，路灯下的影子更添恐怖。 林鳶忍痛爬起，心底理性让她逃跑，脚下却动作不停。 “滚开！” 她怒吼，撞开卷向女孩的虚影触鬚。 却见远处亮起一抹闪光。 下一秒，一道光从天而降！ 风自夜空撕裂，白银与蔚蓝交织的战裙带著星光落下，一记高速落斩將魔障体一分为二！ ““爱丽丝”到场，目標確认，开始净化。” 声音冷静乾脆，公事公办。 伴隨著一记漂亮的旋风斩，魔障体分崩离析，如镜子碎片一般洒落一地。核心暴露，瞬间被白色魔法宝石吸收殆尽。 全程不超过二十秒，bgm还没响完怪就没了。 林鳶愣愣地看著那抹光影，脑內缓缓响起一句老梗—— “英雄总是最后登场。” 虽然这位是魔法少女。 少女站在夜风中，银髮微卷，蓝眸似水，眉眼冷淡。 白色光芒搭配利刃，是没见过的魔法少女。 但这副姿態，又似曾相似，仿佛在十年前见过。 她转头，目光投向林鳶。 两人视线短暂交匯。 林鳶隱藏起自己手臂的异样，侧对来人。 “你们安全了，保护市民是魔法少女的义务。” 然后，红著脸的魔法少女点了点头，轻盈一跃，消失在屋顶尽头。 只留林鳶一个人，站在黑夜和冷风之间。 “救人就救人，你这齣场也太二了吧。” 而且还有那句义务……一听就是刚签订契约的人才会想的台词。 “倒是和某人很像……” 她无语地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势，確定不影响行动后，这才转头去安抚被嚇懵的妹子。照例完成应对流程、现场调查和口头安全宣导。 结束后，她一边走向回家的地铁站，一边发送工作简报： 【南城常露区出现低阶魔障体，已被魔法少女“爱丽丝”处理，无人员伤亡，后续待跟进。】 她的伤口在体內残留的魔力作用下缓慢癒合，一晚上就能恢復完毕。 她没提自己在场。 她只是个实习后勤。 一个，早就退役的前·魔法少女。 一周后的早上。 林鳶站在后勤部门口，照例掏出手机刷了会儿打卡软体，卡点上班是社畜们的默契，每当到临上班前五分钟，系统就卡得要死。 她一边等著转圈圈，一边喝楼下咖啡店的折扣拿铁。 然后她看到主任领著一位少女朝这边走来。 爱丽丝解除了变身，穿著局里统一分发的外勤制服，黑色收腰外套、灰蓝色百褶裙、金属按钮在阳光下反射出冷淡的光。 和那晚相比，少了些光辉，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气场。 稚嫩的脸庞紧绷，写满了责任与认真。 第2章 退役魔法少女的社死日常，从接待新同事开始 作为星辉构式的初代魔法少女，林鳶识別变身前后的魔法少女没有障碍。 魔法少女拥有对普通人的认知干扰是常识。 更何况解除变身之后的爱丽丝，看起来更像是过去並肩作战的某人了。 主任笑呵呵地拍拍林鳶的肩：“这是爱丽丝，虽然是上个月才签订契约的新人，不过非常可靠，已经独自执行过两次任务。接下来半年会跟我们后勤对接驻点任务。你先带她熟悉下补给流程。” 爱丽丝弯腰行礼：“您好，以后就麻烦您了。” 林鳶笑著点头：“別那么客气，魔法少女可是守护市民的存在啊。爱丽丝小姐，请跟我来。” “多亏了有后勤部的协助，不然魔法少女是无法单独作战的。” 爱丽丝的回答一本正经无可挑剔，主任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著两人。 “哎呀，年轻真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他摆摆手，背著手离开。 林鳶硬著头皮继续客套：“不不，如果不是有魔法少女的保护，人类早就被魔障体杀光了。” 她低下头，感受到对方的视线。 少女的眼睛不算锐利，却有著静静的迫力。 爱丽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 被探究的目光盯著，林鳶依旧神色平静，她这些年习惯了偽装自己的气场。 没有魔力波动、没有精神共振、连呼吸频率都调得跟普通人一样。 就像一块熄了火的流星。 曾经是光，现在只剩灰。 哪怕是曾经的队友站在面前，也不会认出她来吧？ “仓库在地下二层。”带著新人逛完主办公区后，林鳶开口道，“你的专属装备、补魔结晶都在那边发放。战斗型强化武装就別想了，我们支部太穷了，后勤只配给你工具人套餐。” “我用不到。”爱丽丝语气淡定，身姿笔直，行走间凛然端正。 “嚯，挺自信。”明明变身才一个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骄傲的这点，也格外像。 林鳶轻笑了一声，顺手推开楼梯间的门。 今天电梯例行维护，只能走消防通道。也好，能避开被同事围观。 走著走著，爱丽丝忽然问：“那晚……你是不是在常露区？” 没有外人在，爱丽丝没有使用敬语。 林鳶脚步一顿：“嗯？” “我记得你的脸。” “噢，那纯属巧合。”林鳶装作若无其事地笑，“我家就在那边，下班顺路。” 爱丽丝“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魔障体並不是隨机出现的，而是会瞄准魔法少女或者拥有强烈情绪的人类。 像是热闹的大型聚会，亦或者是战场之上，它们的身影就会出现频繁。 人类的情绪，就是它们最好的食粮，无论喜悦还是恐惧——不过公认魔障体最喜欢的还是人类恐惧与绝望的情绪。 那晚的魔障体，是否追寻著林鳶，还是一种巧合，她自己也不知道。 走完程序，林鳶给爱丽丝领了新终端，並录入了权限。 “作战数据同步会延迟半小时，放心，我们不会干涉你们战斗过程。” “但必须如实上报伤害统计，不然年底功绩和报销一刀全砍。” “你讲得挺熟练。” “熟啊，我一天讲八百遍，讲了半年，现在连梦话都是——请您签收后勤补给单。” “走吧。”林鳶转移话题，“你还得填入职登记。” 终於，两人回到楼上的办公区。 登记表安静地躺在列印台上，林鳶递给她笔：“全部都要填清楚，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爱丽丝点头，提笔就写，速度飞快，仿佛不需要思考一般。 林鳶隨意坐在旁边，掏出手机刷著魔法少女官网——“魔法少女与希望”简称“魔希”的评论区，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女孩写下的代號栏。 ——“苍翎iris（鳶尾）” 她眼皮跳了下。 这名字结构太熟了。 她自己当初的代號是“星辉lily（百合）”。 哇，一想到就羞耻得抠脚趾。 別问，问就是中二病晚期附体，她那时候怎么那么想不开，还真取了个超中二的代號。 登记表写完，爱丽丝递来纸。 林鳶接过，轻轻点头。 “欢迎加入第六支援分部。”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爱丽丝一本正经地答。 “最好別。” 林鳶笑笑：“但要是真惹了什么事……我们后勤也可以帮你写得漂亮点。从入职的时间来算的话，我也是你的前辈，这点忙是没问题的。” 爱丽丝憋著一股气的神情，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鳶摇摇头。 接下来的工作时间，林鳶依旧埋头干活，直到饭点才从电脑前面解放。 午休时间，林鳶前往食堂的路上，却看到了爱丽丝。 她没去食堂，坐在训练室角落，靠墙刷著系统里的作战记录，一边吃压缩营养棒，一边沉思。 林鳶经过，不经意扫了一眼她的屏幕，一眼就看到了大標题。 ——【星辉莉莉 vs s级魔障体战斗记录】 林鳶：“……” 她表情微变，步伐却纹丝不动，继续往前走去。 臥槽！！！说好的记录销毁呢？ 那是她从业生涯以来，唯一的一场s级战斗，她的魔力核心突然失衡，变身宝石崩坏，当场差点被炸成星尘。 之后她就被组织高层直接判定“重度魔力紊乱”，强制退役、资料封档、星灵契约冻结。 怎么给爱丽丝翻到那份档案了？ “她是我……的粉丝？该不会还收藏了我的照片吧？” 林鳶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假装犹豫地要选哪个饮料，手却微不可察地发抖。 不能慌，她当初化名“星野澜”变身的资料保密度很高的。 爱丽丝顶多是偶像研究型选手，不会查到我的—— 吧？ 如果爱丽丝真的顺著“星辉莉莉”查到“星野澜”这个名字，那林鳶隱藏十五年的身份就会暴露。 然后局里一堆调查组会像鯊鱼闻到血一样衝上来，把她拉去“魔法少女异常专项回收”。 毕竟退役魔法少女是不允许重新回归，也不允许进入后勤部接触相关人士。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不能变身的她，也无法变回正常人。 第3章 C级魔障体来袭，爱丽丝的苦战 “前辈。” 沉浸在思绪中的林鳶猛转身，不知何时，爱丽丝站在身后。 “你叫我什么？” “因为你说你是前辈，这种称呼让你不快了吗？” 爱丽丝走上前一步，按下矿泉水的按钮。 喀啦啦。 矿泉水瓶落在最下方。 爱丽丝弯腰拾起，一口气喝完半瓶水。 这孩子也未免太自来熟了吧？ 林鳶怔在原地，不知怎么回答。 “……你不去上学吗？” 爱丽丝闻言怔了怔：“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 “哦。”呵呵，社畜可没有理所当然的假期。 本书首发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s??.???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鳶喝下冰凉的柠檬味汽水，涌上来的气泡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警报骤然响起！ 【广区幸福商场发现魔障体，魔力波动d-，等级疑似c，类型未识別】 墙上的喇叭开始播放魔障体来袭警告。 叮咚闪烁间，爱丽丝的终端屏幕出现命令。 【指派战斗魔法少女：1人】 “我出发了！” 光芒闪动，变身后的爱丽丝瞬间消失在林鳶的面前。 与此同时，林鳶的终端也响起。 【通知：需派一名后勤隨行，执行低干预记录採集】 她刚准备点拒绝，结果主任从后面拍了她一掌。 “小鳶，你看你，还想不想进步了！” “我不是才刚值完夜勤……” “你是她的对接员，她出战你当然要跟！而且她还是第一次在我们分部出战，你能放心一个新人单独出击嘛。” 林鳶咬了咬牙。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让新人去应对c级魔障体的这个体制更有问题吧？！ 对新人来说，最低的e级就已经足够棘手，d级就是部分新人的极限了。 c级？哪怕是疑似，也不可理喻！ 最终，她穿好战术背心，將支援包粗暴地塞进后勤车。 林鳶一路狂飆，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奔驰二十分钟后抵达幸福商场外围。 不管是作为对接的后勤人员，还是过去魔法少女的前辈，她都不能看著对方送死。 说她是被八年的魔法少女战斗生涯驯化了也好，保护他人已经深入林鳶的血液之中。 而且……她不想看到相似的情况再出现了。 “请往这边走！不要慌张！魔法少女已经到来了！” “请有序离开！请跟隨工作人员的引导！” “魔法少女会保护大家的！请跟我们离开！” 林鳶下车，背上包逆著人群往里走，现场安保人员拿著喇叭指挥人群。 民眾们的呼喊与悲鸣响彻一片，四周充斥著人类的噪音。 哪怕已经和魔障体共同生存在这颗星球十五年，直到七年前魔障体的数量才大幅增加，因此对大部分人来说，被袭击的概率远低於坐飞机失事。 “魔法少女就不能再来早点吗？把那个傢伙杀了不就好了？” “该死！明明都要成功了！她都给我號码了！” “为什么魔障体要挑今天出来？我好不容易才请到了假。” “呜呜呜，我的星辉魔法少女系列手办都在里面！千万別让它毁了商场！” “妈妈，我要妈妈——” 林鳶对慌乱的人群视而不见，通过安保人员身体组成的隔离带。 林鳶一路挤到门口，出示了后勤编號，被放行后进入商场。 商场地下一层的封锁线已经拉起。 爱丽丝早已进入现场。 会飞就是快，不像林鳶还会被堵车。 幸福商场是新野市数一数二的大商场，今天又恰好是休息日，人多得不像话。 负责疏散人群的安保人员们声嘶力竭，人群挪动得却异常缓慢。 为了防止踩踏事故，人们只能一点点往外移动，按照次序离开。 林鳶一眼扫过商场內部，手扶梯上站满了人，一二楼爆满，三四楼也留著不少人。 按照这个情况，疏散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好在魔障体在负一楼，被挡著暂时上不来。 她该下去支援爱丽丝。 虽然后勤上不了战场，但是也能给予魔法少女一定的道具帮助。 她刚跨过封锁线，进入地下一层通道，一声轰响在地底炸开！ 火光映亮整条通道，魔力衝击如波浪般涌来。 林鳶迅速拉下头盔的面护遮挡，视线越过护目镜，看见战斗区域。 ——爱丽丝站在魔障体前，护甲破碎，肩头渗血。 而对面，那只魔障体庞大的身躯堵死了地下二层到一层的入口，建筑残骸的躯壳上缠绕著断裂管道、电缆与城市垃圾。 “吼哦哦哦哦——————” 它发出意味不明的吼叫，身躯最顶端与通道的天板融为一体，恶臭的魔力浓稠得令人呼吸困难。 这不是普通c级。 是聚合型魔障体。 最低评级都是c+！ 按照对魔障体条例，c级及以上的魔障体需要安排至少两名魔法少女互相辅助进攻。 更別说聚合型这种特殊的类型。 聚合型魔障体，顾名思义，它会融合不同类型的魔障体，形成复合的战斗力与构型。比普通单一的魔障体战斗难度翻倍！ 这场战斗，根本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 林鳶的到来，改变了魔法少女和魔障体之间的对峙局面。 对於魔障体而言，远处散发著普通人感觉的林鳶比起难啃的魔法少女，更有吸引力。 电缆与垃圾交缠而成的臂节朝著林鳶所在的通道口激射，头上绑著白色蝴蝶结的魔法少女高高跃起。 “前辈！不要过来！” 魔法少女的战斗直觉此刻发挥作用，她大声警示，剑刃飞出数道银光，切断魔障体舞动的臂节。 然而下一刻，魔障体的肢体又生长出更多，无穷无尽一般。 进入c级的魔障体，大多拥有超强的恢復能力。 只要不破坏魔障体的核心，它会不断增值，不断恢復，生命力之强堪比蟑螂。 “爱丽丝！” 林鳶丟出包里的补魔结晶，后者抬手接住。 如水晶碎裂声响起，爱丽丝身上的小伤口肉眼可见地癒合，几处深可见骨的重伤，恢復很缓慢。 “再来一块！” 爱丽丝躲过建筑垃圾的轰然倒塌，背对著通道口大喊。 林鳶又丟了一块补魔结晶，爱丽丝翻跟头躲开电缆的缠绕，一个跳跃接住空中落下的结晶，再次吸收。 只要魔力充足，魔法少女就不可战胜。 爱丽丝填写的资料里，提到过她的战斗力很强，却没有超强的恢復能力。 苍翎构式，这是新一代魔法少女签订的契约名。 从林鳶的初代至今已经叠代到了第三代，不同类型的魔法少女本身掌握的魔法能力不同，不同构式又会有不同的侧重点。 如星辉大多数强大的治癒力不一样，苍翎更注重的是战斗能力。 林鳶手上的终端对准魔障体，利用魔障应对局，简称魔应局的系统资料进行分析。 只要找到它的弱点与融合了哪几种魔障体，魔法少女的战斗就会轻鬆许多。 魔法少女的战斗在继续，但后勤部能给予的补给是有限的，补魔结晶也不是无休无止的游戏道具。 第4章 难以抵挡的强敌 楼上疏散的人群还没全部离开，林鳶的耳机里传来安保人员们的频道对话。 还有不少民眾受困，至少需要拖延半个小时。 如果魔法少女在这时撤退，用不到十分钟，聚合型魔障体就能將所有人撕碎！ “前辈，你就在这待著，等我回来吧。” 爱丽丝的伤口几乎都癒合了，但看起来依旧悽惨。 毕竟护甲和战裙是不会自动修復的——除非魔法少女使用魔力注入。 她身上的战甲已经破碎得勉强包裹重要部位，左肩的部分直接炸裂，鲜血顺著锁骨滑落，被胸口的星灵印记蒸发成一缕縹緲的白雾。 魔障体表层金属化程度高得离谱，压根不吃她那一套突刺斩。 物理系的魔法少女遇到物理抗性强的魔障体，是极大的劣势。 更不用说爱丽丝还是一名签约刚满一个月的新人。 然而她仍握紧双刃，站在黑雾前，硬生生顶住了压迫感爆表的魔力衝击波。 “別想过去！” “苍翎突击——！” 炫目的光芒从魔法少女的身上迸发，象徵希望的光芒闪耀著。 林鳶眼前的终端同步著战场实时画面，一条条战斗数据在视野边缘疯狂弹出。 【魔障体分析进度20%……30%……50%】 【作战强度：极限】 【当前作战人数：1人】 【魔力承压閾值：88%（临界）】 【建议：呼叫增援】 好慢，太慢了，魔应局的系统怎么这么废！ 如果是她变身的话…… 以星辉莉莉的力量，即使不知道弱点，也能用魔力炮碾压过去。 可是…… 现在要变身吗？ 一旦再度踏入那个世界，她这些年来的认命又算什么？ 不是决定了再也不会回去吗？ 林鳶咽了口唾沫，手指攥得死紧，汗湿了整只手掌。 过往和同事的只言片语，此刻覆盖了终端的数据显示： “六部的专属魔法少女？哈哈，上次听到这个词是五年前了吧？” “我们这种乡下地方，没人愿意过来啦。” “不是每个城市都能有魔法少女守护的，隔壁能来帮忙灭掉魔障体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真希望我们也有能够时刻保护新群的魔法少女啊。” “如果有魔法少女的话……e级造成的损害就不会这么大了。” 爱丽丝是第六支部唯一的魔法少女。 增援？从附近城市呼叫过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让她快逃？ 那还没撤离的民眾怎么办？ 林鳶握紧最后一枚补魔结晶，大喊：“爱丽丝！再坚持十分钟！民眾马上就撤退了！” 她的话语传达到了吗？她不知道。 但爱丽丝还站著。 明明连像样的防护都荡然无存，她却像一把还未折断的长刃，决然阻挡魔障体前进的步伐。 【魔障体分析进度65%】 “魔法少女……绝对不认输……” 爱丽丝低喃著，握紧了手中的剑刃。 “就像……莉莉一样——” 她高高跃起，朝著魔障体数量眾多的臂节狠狠劈下。 哗啦啦—— 臂节纷纷断裂，但更多的残破电缆闪烁著火逼近。 两人高的钢铁洪流朝著空中的魔法少女席捲而去。 “呜——” 爱丽丝被重重砸下，落在地上。 “不——” 林鳶迈出步子。 “別过来！” 爱丽丝趴在地上，低吼。 【魔障体分析进度72%】 林鳶只是后勤，眼下情况她只能跟著流程走——上报增援、预备伤亡名册、写舆情应对报告…… 但少女等不到。 她盯著爱丽丝的背影，魔障体熟悉的臭味和战斗的魔力波动，带她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她的退役战。 独自一人面对s级魔障体，星辉莉莉的名號在那一役之后，封档了。 那场战斗之后，她被担架抬出去，在医院里躺了半年，等到的却是强制退役通知。 她以为自己变身成魔法少女之后，再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因为魔法少女本身就是奇蹟。 八年拼命战斗留下的赫赫战绩，也是强有力的证明。 直到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直到魔障体越来越强。 原来魔法少女也有做不到的事。 原来星辉莉莉並不是无敌的。 林鳶怒吼过、挣扎过、绝望过，最后面对魔应局和契约星灵的最后通牒，她只能退役。 “莉莉，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芙。对不起，我不能看著契约者去死芙，我们之间的契约到此为止了芙。” “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战斗了！莉莉，她们也不想让你痛苦啊！” “莉莉，离开这里吧，活下去，带著我的份。” 过往的幻影此刻在她耳边细碎低喃。 爱丽丝被狭长的混凝土块击飞，狠狠撞到墙上。 蛛网状的裂痕遍布通道。 魔法少女一次一次被击倒，一次一次站起来。 林鳶答应了过去的同伴不会再变身。 她签下了退役文件。 她不再关注魔法少女的新闻，关掉所有推送。 她把自己关进了安全的普通人的世界。 可是，她要看著后辈在自己面前殞命吗？ 魔法少女，並不是什么轻鬆的职业。 死於魔障体手下的魔法少女，全世界每年都有数名。 听起来似乎伤亡率並不高，但每年能够签约的魔法少女数量，也不超过十指之数。 和林鳶同期的星辉们，活下来的人数更是少得可怜。 【魔障体分析进度85%】 复杂的聚合型与隔绝信號的地下，让数据分析的速度大幅下降。 补魔结晶不能再隨意丟出去，后勤部的魔具只能对d级及以下的魔障体起作用。 林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旁观著新生光芒逐渐黯淡。 “魔法少女……绝不……倒下……” 爱丽丝爬了起来。 啪嗒。 啪嗒。 红色的鲜血落在地上，c+级的魔压对初出茅庐的新人，近乎是毁灭的。 如果无人伸出援手，爱丽丝就將死在这里。 然而被钢筋贯穿腹部的魔法少女，再一次挥起了剑刃。 “苍翎——突击——” 耀眼的剑芒照亮了通道。 “吼吼吼————” 轰隆隆—— 碎石与魔障体的身躯一起倒塌。 负一层的天板被切开了一道口子，商场明亮的光芒洒下。 烟尘散去，被削掉半个躯体的魔障体，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嗡鸣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魔法少女半跪在地，用剑刃支撑自己站起来。 “前辈……快逃……” 【魔障体分析进度90%】 【警告！警告！检测到当前魔法少女魔力濒临耗尽！】 【是否启动后勤紧急干预权限？】 红色警告在终端界面上狂跳，简直像一整页的弹幕在刷。 无数声音在林鳶耳边迴响。 “快出手啊！你又要看伙伴死掉吗！” “前·魔法少女，c+级小怪就把你嚇瘫了吗？” “答案只有一个，战斗啊！” 她踏出脚步：“爱丽丝！” 第5章 转移战场，被后勤救下的魔法少女 林鳶冲了上去，被魔力改造过的身体，哪怕没有变身，速度也远超一般人。 她从后方一把抱住爱丽丝，在后者的惊愕之中，飞速跃起，依靠自身的动態视力躲过砸来的数块碎石。 “前辈！” 爱丽丝急切地挣扎。 “別动！” 林鳶冷言呵斥，一把將贯穿爱丽丝腹部的钢筋拔出，喷涌的血液一瞬间染上她的头髮，血液滴答落下。 “啊！！！” 爱丽丝痛得大叫。 下一秒，血色的补魔结晶被按在伤口上，爱丽丝腹部巨大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爱丽丝的手指紧紧抓著林鳶的手臂，痛楚令她全身颤抖。 “抱歉，来不及了。” 林鳶横抱著爱丽丝，一边往后躲闪，一边往通道出口的方向退去。 “还……不能……走……” 爱丽丝咬牙切齿，痛得眼冒金星。 “没关係，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休息。” “一般人就到一边去啊！” 爱丽丝恶狠狠抬头，与林鳶短暂对上视线。 她双眼通红的模样，算不上任何威慑力。 林鳶面无表情，大脑飞速计算著魔障体的攻击怎么躲避。 多年没有战斗，感觉身体都变得生疏起来了。 但躲闪的过程中，战斗直觉反而再次甦醒。 她浑身的细胞都在跃跃欲试，这才是她熟悉的战场。 不过还不行。 林鳶在心中克制自己高昂的衝动，那股想要变身的骚动，让她心臟不安地跳动著。 建筑垃圾形成的浪潮汹涌而来，林鳶立在一旁断裂的柱子上，瞅准空隙落下，灵巧得犹如杂技团演员。 “放我下去……” 爱丽丝脸色苍白，身上的战裙因为魔力的稍微恢復，也“长”回来了一些。 林鳶抓住她的腰，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专注著躲闪。 爱丽丝试图挣扎，但是下一刻就被林鳶躲避的动作晃得眼前发晕。 “你到底……” “先別说话！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林鳶面色严肃，她的双眼没有离开眼前的魔障体，手腕上的终端终於播报出了关键信息。 【魔障体分析已完成，记忆型魔障体核心，情绪型魔障体外壳，重新修正等级为c+，正在呼叫救援】 “太慢了！” 林鳶怒吼，高强度的跳跃与翻滚，让她的体力飞速消耗著。 好在即使退役了，她也没有放弃锻炼身体的习惯，不至於到跑不动的地步。 “我已经可以了！足够了！让我来！” 爱丽丝急切地呼喊，拍打著林鳶的手臂。 两人撤到了通道口，林鳶听著耳边传来的频道讯息。 “上楼。” 林鳶低头对爱丽丝说。 “为什么你开始指挥我了？”爱丽丝傻眼，但她此刻算不上完全恢復，魔力也只够再放一发技能，因此只能咬紧牙，任由林鳶安排。 巨大的怪物挪动起来非常困难，林鳶跑得很快，它想要攻击，就要往前挪动。 林鳶艰难地在通道內辗转腾挪，但地方实在狭小，飞舞的臂节无法完全避开，反而在她身上留下不少伤口。 不过林鳶没有让它们伤到爱丽丝。 面对这种反过来被保护的局面，爱丽丝急切不已，几番挣扎都被镇压。 “再乱动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不想打倒它吗？” 林鳶一句话就让爱丽丝偃旗息鼓。 新的魔法少女正在赶来支援的消息通过耳机传来，但也需要一个小时。 林鳶不可能一直坚持这么久，除非她变身。 光是接近一楼大厅，她的体力就已经开始消退了。 林鳶闪避的动作开始变慢。 不光是爱丽丝发现这点，聚合型魔障体也发现了。 怪物进攻的频率增加，林鳶身上的伤口也不断增加。 好在她动作飞快，加上又都是小擦伤。 这点程度完全可以忍受。 林鳶並没有注意到，爱丽丝蓝色的眼眸中已经浮现出泪水来。 “轰————” 伴隨著巨大的声响，林鳶从扬起的烟尘中跃出。 她把爱丽丝放到一旁，黑色的外勤服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 大量的体力消耗让林鳶半跪在地，呼吸急促，如同拉风箱一般起伏著胸膛。 “接下来，靠你了。” 她看向爱丽丝，脸上烟尘与乾涸的血液显得狼狈不已。 魔法少女含泪点头，目光中只有坚定。 漂亮的银色髮丝，也沾染上了骯脏的色彩。 爱丽丝再度站起来，她身上的战裙已经恢復成原来的样子，除了污浊，看不出来受伤的痕跡。 林鳶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心跳如鼓，让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心情，还是单纯的生理反应。 “我一定会保护你。” 爱丽丝小声说著。 林鳶仰头：“嗯？” 她专注於自己的呼吸，並没有听见这句话。 “什么都没有。” 爱丽丝举起剑刃，直面撞出地面的魔障体。 c+级聚合型的身躯不断增高，地面被它毁坏的建筑，也变成了它外壳的一部分。 混杂著人类负面情绪魔力加上恶臭的魔障体压力，让人无法呼吸。 商场內的人群已经被疏散完毕，林鳶与爱丽丝两人爭取出来的时间，让民眾得以逃离。 “看这里，大傻个！” 爱丽丝高高跃起，落在魔障体身上。 她的剑刃无法对怪物的外壳造成致命伤，但不断挥动也能將附著的护盾劈开。 爱丽丝没有轻易使用技能，刚刚短暂的接触战斗，已经让她学会了不要莽撞。 补魔结晶已经彻底耗尽，如果不坚持到援军到来，或者杀死怪物，最后不光是她会死在这里，就连林鳶也会被连累。 衝动的大脑已经变得冷静，她躲避著怪物攻击，寻找破绽。 “瞄准核心，爱丽丝，不要浪费你的技能！” 林鳶扶墙站起来，她身上细小的伤口此刻已经恢復完成，但为了不引起注意，她刻意装作还是受伤很重的模样。 “好！” 爱丽丝高声回应，一个跟头躲开臂节的攻击，反手一剑削下。 如果按照这个节奏战斗的话，爱丽丝感觉自己能够干掉眼前的魔障体。 但事情並不会那样顺利。 魔法少女变身之后时刻都在使用魔力，即使自身也会自然恢復，但像爱丽丝这样行动，魔力的补充根本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十分钟过去，她的动作开始变慢。 第6章 换人，谁说不变身不能战斗？ 不行，再这样下去，爱丽丝又会被打倒。 林鳶光是用看的就能发现这点。 当事人的爱丽丝自然也察觉得到。 她的动作又开始变形了。 更广阔的空间，除了让魔法少女有更多躲避的机会，同样也让魔障体更容易大显身手。 电缆混杂著城市垃圾，片刻就把光滑整洁的地面变得骯脏无比。 宽广的商场大厅，除了几根柱子和防火门，几乎没有遮挡。 爱丽丝只能依靠自身的身体反应躲闪。 不久前还是一名普通高中生的女孩，闪避的动作並没有多灵巧，身上的伤口自然而然地增加著。 好消息是魔障体的外壳也在不断被剥落，但距离里面的核心还有多远，没人知道。 爱丽丝如果是使用魔力炮类型的武器，攻击起来就不会这么吃力了。 哪怕使用魔杖，也能轻鬆轰开怪物的保护壳。 但是眼下，她只能一点点用剑刃削去水泥们。 “爱丽丝，接下来听我指挥。” 林鳶深呼吸，身上的伤口基本完全癒合，擦伤更是早就消失无踪。 这种异状可不能被爱丽丝发现。 她拉高了声音，疲於应对的魔法少女发出疑问：“为什么？等等，先別开始说！” 林鳶不顾对方的想法，已经开始指挥。 战斗经验的丰富，加上观察魔障体的动作，林鳶很快发现了对方的弱点所在。 与其再旁观下去，不如直接支招，让爱丽丝干掉这东西。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变身，只是暴露强得不像一般人这个事实。 “往左边，红色的那根管子，把它劈断！” “红色？哪根，这根？” 爱丽丝自身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跟著林鳶的指示开始行动。 魔障体身上显眼的红色被砍下，本就在吼叫不已的怪物，发出了巨大的音波攻击。 爱丽丝忙往后跳，饶是如此，耳朵也感觉遭受到了强烈的轰击，几乎听不见声音。 林鳶早有预料，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隨著管道被剥离，c+级魔障体的左侧身躯至少有小半层楼的面积崩落下来。 它的外壳出现了一大块的缺损。 爱丽丝眼前一亮，回头看向林鳶：“有效果！前辈，再告诉我更多！” 她冷著战斗的面孔，此刻不再拒人以千里之外。 “然后是背后，看到黑色的井盖了吗？劈开它！” “是！” 爱丽丝目標明確，或是翻滚，或是跳跃，躲开魔障体接连的攻击。 剑芒一闪。 黑色的井盖被一分为二。 “吼吼吼——————” 巨大的吼声再一次袭来。 爱丽丝这回学乖了，捂住自己的耳朵后退。 “哗啦啦——轰——” 又是一大片的护盾脱落，魔障体的身体变小了一圈。 “再来！” “背后的绿色屋顶。” 一堆奇怪的建筑垃圾与废料组合而成的魔障体，在林鳶指挥，爱丽丝行动的情况下，不断地变小。 又是二十分钟过后，两人面前的魔障体已经不再有高达三层楼的大小，与人类的身高差不多。 “看到核心了！” 爱丽丝满头大汗，语气却欣喜不已。 暗红色的核心在魔障体的下端缓缓转动，只要瞄准这里，就可以將它杀死。 爱丽丝的胸膛剧烈起伏，高强度的战斗让她快要无法举起细剑。 她现在真想倒头就睡，但还有敌人没有解决。 “对它使用你的技能吧！” 林鳶大声说。 用普通人的动態视觉跟上魔障体的动作，对林鳶的负担也很大。 她纯粹依靠自己的经验和计算，看出了魔障体的弱点。 这期间不能有一点失误，不然执行的爱丽丝就会有去无回，她的魔力量已经再度进入危险范围內。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魔障体现在即將死去。 “苍翎……突击——！” 爱丽丝高举细剑，就在此刻，暗红色的魔障体核心开始迸发光芒。 就像是垂死挣扎一般。 “糟了——” 林鳶瞳孔微缩，她马上飞速往前跑。 爱丽丝面露决意，一剑劈下。 白芒乍现，如同星辰落下。 魔障体的身躯被一分两半。 用光了魔力的爱丽丝站在原地，身上的魔法少女战裙化为点点光辉消失殆尽。 她的头髮由银变黑。 “我……做到了……” 爱丽丝回头看向林鳶，笑了出来。 后者却在快速朝著她奔跑而来。 “怎么……了？” 爱丽丝疑问间，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传来。 她连忙扭头去看，本以为死去的魔障体，却残留了核心。 它在最后一刻移动核心，躲到了一旁！ 因此才会有攻击再度出现。 “——”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黑色臂节匯聚而成最后的攻击，如同一层楼高的浪潮向她迎面砸下。 要死了吗？ 没有魔法少女姿態的爱丽丝，绝对会死在攻击之下。 恐惧染上她的脸庞，这一刻的爱丽丝比起魔法少女，更像是孩子。 “爱丽丝！” “哗——” 几乎与浪潮同时到来的，是林鳶！ 她压低身体，一把將爱丽丝扛在肩头，脚下猛蹬，两人一齐向边上倒去。 “轰——咚——” 带著魔障体恶意的臂节海浪，狠狠拍下。 地面发出猛烈震颤，大厅顶部的吊灯摇摇欲坠。 林鳶护著爱丽丝的头，两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终於躲过了魔障体的攻击范围。 “前……前辈……” 爱丽丝呼吸急促，她的手指抓紧林鳶的肩头，几乎要把这件已经支离破碎的出勤外套扯下。 “没事的，你已经安全了。” 林鳶缓和神情安慰对方，然后再度抱起爱丽丝，开始躲闪起来。 身体內残留的魔力疯狂运转，即使无法变身，林鳶也感觉到不断增加的力量。 这只是应急用的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还没变身就被袭击的情况。 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林鳶摸索到了不变身还能动用魔力的能力。 不过也就只能暂时使用，还有极强的副作用。 將爱丽丝放到一旁，林鳶捡起她的武器。 专属於魔法少女的武器，他人是无法使用技能的，不过作为好用的武器，还是没有问题。 “等等——前辈，你要做什么！” 爱丽丝伸出手去，她的瞳孔放大。 “我来拖时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林鳶点头，转身向著魔障体衝去。 “不——” 爱丽丝抓不住她的衣摆，眼睁睁望著对方离开。 第7章 「过载」，以凡人之身杀死魔障体 黑色雾气再度瀰漫，看似重伤的魔障体，开始缓缓恢復。 四周落下的建筑垃圾与管道们，再次往它身上贴去。 林鳶深呼吸，抬起剑刃。 她还没有使用过別的魔法少女的武器。 过去自己习惯的是魔杖，使用的也都是魔力炮。 用剑该怎么战斗？林鳶没有学习过。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了。 “只能上了。” 实在不行再拖延十来分钟，来支援的魔法少女就到了。 能以没有变身的姿態干掉这东西吗？ 林鳶心里也没有底。 如果是变身状態的她，一发技能下去就能结束。 但是现在—— 林鳶快速地衝刺，手中剑刃向著魔障体的弱点削去。 魔力与剑刃发生共鸣，白色的光芒斩出，一道纯粹的魔力之刃飞了出去，將即將贴合在魔障体身上的护盾再一次斩落。 “吼——” 愤怒的吼声中，魔障体没有再试图回到完全形態，反而开始对林鳶攻击。 她藉助高超的身体控制能力，加上动態视力的辅助，每次行动间不容髮。 不是林鳶想要惊险，而是她目前的身体情况无法做到更加漂亮的动作。 普通人类的身体是无法像魔法少女一样，一下就能跳到二楼的。 她只能依靠自己对魔障体的分析，闪出一条生路。 隨著越来越接近魔障体，林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攻击频率变得杂乱无章。 c+级毕竟还属於低级范畴內，只是对一般人类而言，是无法对抗的天敌。 但是林鳶有魔法少女的武器。 细长剑刃仿佛是爱丽丝意志的延伸，魔力传导异常顺利，没有丝毫滯涩，任由林鳶的挥舞。 她犹如在刀尖起舞，碎石、破裂管道、钢筋与建筑垃圾，攻击从未停止。 林鳶却觉得周围的一切变慢了，她躲起来都更加轻鬆几分。 这並不是错觉，而是魔力的力量。 林鳶称之为“过载”。 拥有魔法少女资质的人，不管多少体內都会拥有魔力。 但並不是谁都能使用。 之所以很多人签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而不是直接自己利用魔力的手段战斗，就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 与星灵的契约会改造人类的身体，让她们变得不再是人类。 而是类似於星灵投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魔力的利用最大化，只要有魔力，什么样的奇蹟都能诞生。不管是在空中飞，还是一口气从一楼跳到十来层，魔法少女都做得到。 如果强行用魔力驱使身体，就会造成身体的崩坏。 林鳶越来越靠近魔障体，她的身体却也越来越接近“过载”的极限。 人类確实是有极限的。 继续这样下去，她的魔力会被完全榨乾，然后身体无法动弹，直接被魔障体吞噬。 但林鳶的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动作也依旧流畅。 剑刃仿佛感觉到她的决意，雪亮的剑身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象徵著爱丽丝的白色闪耀著。 远处因为魔力耗尽无法动弹的爱丽丝，呆呆地看著这一幕。 “……好美……” 她发出轻声，双眼无法移开。 她看著林鳶的身影钻入黑雾，看著白色的光芒愈发闪耀，看著黑雾逐渐变淡，然后看到林鳶一剑刺中核心。 “喀啦——” 碎裂般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魔障体再也无法转移核心，只能被林鳶彻底摧毁。 哗啦啦宝石破碎一般的声响下，黑雾渐渐淡去，喷洒的暗红色混杂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上，林鳶单手用剑撑著身躯，低头呼吸。 “嗒……” “啪嗒……”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她的鼻子中流下，与地上的暗红色核心碎片混成一团。 “过载”的后遗症出现了。 林鳶感觉到身体的肌肉与內臟都在尖叫。 魔力几乎压榨殆尽。 爱丽丝撑起身体往前走，隨著她的走动，暗红色的结晶被她所吸收。 魔障体死去后的能量会被魔法少女回收，或者是被其他魔障体所吞噬。 “前辈……” 爱丽丝没有理会魔力逐渐恢復的充盈感，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对接员，后勤部的前辈。 “抱歉……” 林鳶低喃著，勉强撑起身躯。 “你的剑……真不错啊……” 她说完这话，身体往后倒下。 爱丽丝身上光芒一闪，她下意识地变身，衝上前去接住倒下的林鳶。 “前辈，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救护车——” “没事……別紧张……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林鳶断断续续地说著，双眼开始失去焦距，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闭上了眼睛。 “前辈！前辈！你不要死啊！” 爱丽丝慌张地左看右看，抱著林鳶往外狂奔。 “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从空中落下一道身影。 ““琥珀”前来支援——咦？已经结束了？” 落地的金色闪光一脸迷茫，只来得及看到蓝白色的魔法少女背影。 “哎呀……看来这次的新人很可靠嘛，独自一人干掉了c+级的魔障体——” 她的话语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战斗留下的痕跡，並不那么清晰明了。 琥珀蹲下身，看著地面的血液。 “这个出血量……” “琥珀，怎么了兔？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兔？” 从空中落下的垂耳兔，掉在了金色魔法少女的头顶。 “唔……考尔，好像是我的错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是没有感觉到其他魔法少女的魔力。” “是你的错觉吧，兔兔。” “应该是吧，走吧，又有新的任务来了，先去那边。” 不再纠结於刚刚的感觉，现在还有更优先要做的事。 琥珀抬起手腕，手中的终端再度发出震动，这是呼叫支援的消息。 “最近的魔障体也太活跃了兔！这样下去你都要累死啦兔！” 名为考尔的契约精灵抱怨著，与魔法少女一齐消失在商场中。 空无一人的商场內，渐渐安静了下来。 角落还没被毁掉的摄像头缓缓转动，镜头对准了地上林鳶留下的血液。 轻微的咔噠声响起，镜头缩放的声音停下后，它便不再动弹，仿若一只安静无声的眼睛。 第8章 甦醒，然后噩耗 “你醒了，你已经变成男孩子了。” 冰冷的声音从病床边的监控器上传来。 “这一点不好笑。” 林鳶无语，睁著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自从退役前的那一战，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医院里住过了。 好像，搞砸了？ 她该不会暴露了自己的情况吧？ 虽然“过载”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因为林鳶的魔力会自我恢復，所以並不会太久无法行动。 按照她过去的经验来看，一周时间差不多就能行动自如了。 如果是一般人，伤筋动骨一百天是少不了的。 “我还以为这些年你的脑子正常了，看来错怪你了。” 监视器中再度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林鳶嘆息。 “抱歉……不过你也不用说那么过分吧？银。” 作为魔法少女星野澜曾经的搭档，银——“星辉lunaria（银扇草）”，在“魔希”评论区，魔法少女厨们亲切地称呼她为“露娜莉雅”。 冷麵美少女，指挥大师，精確的指挥与高超的战术令她获得许多人的喜爱。 不过现在，她也已经退役，成为了与过去闪闪发光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 “如果不是我监视魔应局的內部网络，你现在身体的异常早就被上报了，等你被调查组回收的时候，再来说这种话也迟了。” 自知理亏，林鳶不再开口，把脸上的呼吸罩取下，艰难坐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监视器中，银的声音隔著电磁波，但还是透出冷酷的味道。 “所以我不是没有变身吗？” 林鳶端起放在床边的水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你这傢伙啊，从以前就是这样，强词夺理。” 银被气得停顿了片刻，磨著牙回答。 林鳶放下杯子，动了动手脚，一边感受身体的情况，一边敷衍：“是是……我不该以身犯险，但这不是没得选吗？当时也没有其他魔法少女能够帮忙吧。” 很好，这回比她想像中的好上一些，骨头没有真的断了，肌肉的损伤估计两天就能恢復，其他地方也没什么问题。 “呼……” 对比林鳶的放鬆，银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嘖。”她响亮得发出咋舌的声音，然后说道，“等你出院来我这里。” “啊……我不去可以吗？毕竟工作还挺忙的。” “来不来自便。” 银说完便没有再发声，仿佛消失在监视器中。 不过林鳶知道，她应该还盯著病房这边的情况。 自从银退役以后，她就开始鼓捣起了电子设备，现如今整个新野市的监控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即使银足不出户，也能隨时监控一切，並且还能操控那些电子设备。 “这种黑客等级也太犯规了吧……” 林鳶小声嘟囔，近乎无声。 她可不敢说得太大声，怕被银听到。 当时她们这些队友中，银的天赋就很强，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只有战斗方面不太擅长，她本人也更喜欢幕后的工作。 也许现在的生活，反而更適合银吧？ 林鳶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门外很快进来护士查房。 她被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很快就获准出院。 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多躺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医院早早就放人，林鳶自己也有些意外。 不过想到其中应该有银的操作，她也不算太意外。 林鳶大学毕业找工作到处碰壁的时候，要不是意外遇到了银，也不会因此获得后勤部的工作。 要知道其中有不少检查的步骤和调查背景的时刻，不过好在有银这个超级黑客，林鳶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从医院里出来后，林鳶走上几百米，搭上了回家的地铁。 坐著地铁无聊，她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有不少来自同事和主任的关心。 不过她此刻不打算回復，不然就会提前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即使心里非常感谢他们的关心，不过她还是冷酷地选择了无视。 反正也不会显示已读。 而这些信息中，来自爱丽丝的数量是最多的。 “完全没看出来……明明是个很冷淡的孩子，意外很热情啊。” 林鳶嘴上这么说著，却想到了过去的队友。 一开始对方也是一样的冷淡，甚至显得孤傲不合群。 但是熟悉之后就会发现对方是个好孩子。 不管是林鳶怎么捉弄她，还是带著她去做坏事，都愿意跟著一起。 那样粘人的伙伴，已经消失了。 林鳶垂下手机，对面的窗户里映出她的面孔。 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死鱼眼加上厚重的黑眼圈，任是谁来看，都会觉得比起人更像尸体。 她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只能僵硬地提了提嘴角。 自从七年的退役后，她的感情仿佛也一起退役了，脸上做不出多少情绪来。 笑容与泪水，似乎也都封存在了回忆中。 和爱丽丝很像的那个伙伴，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也不会对她露出羞涩的笑容了。 “……那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林鳶握紧拳头。 如果真到了不行的时候，她会变身。 即使代价是死亡，也不能看著他人去死。 她被强行留下的这条命，要用在更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地铁车厢摇摇晃晃，林鳶的脑袋一点一点，即使刚从睡梦中甦醒过来，但身体的疲惫感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入睡。 恰好在这时，手机发出了轻快的铃声。 林鳶猛地清醒，抬起手机。 “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小鳶啊，你明天不用打钱过来了，老头子已经走了……” 电话那头响起的苍老声音，在地铁的呼啸声中，却显得那样清晰。 空无一人的车厢內，林鳶举著手机紧贴耳朵，车窗外的灯光飞速向后倒退。 “……张奶奶，我明天去。” “不用了，唉，你这孩子，小绿已经离开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头子早就该死啦，他的病要不是你一直照顾，都活不到现在。他临走前跟我说了，他拖累你了。” 林鳶握紧手机，喉咙乾涩，说不出一句话。 第9章 背负的「过去」与曾经的队友 “……” 长久的沉默，林鳶望著对面车窗上自己的面孔，感觉是那样陌生。 “老头子在下面等我呢。小鳶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太瘦了，我也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你的，等我走了，那些老房子里的东西都交给你处理吧，用的上的话就拿去，用不上就丟了吧。” “……” “小鳶——” “张奶奶，你別说了，你的身体没有大毛病，医生已经给你做过体检了，你会长命百岁的。” “唉……傻孩子……人都是会死的，我都八十了，活够了，也想小绿和老头子了。” “……” “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天气要开始冷了，多穿点衣服，要是有不够穿的，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小绿的，现在你们身高差不多了……不要老是吃食堂，不健康也不卫生，还有你上次来看我们的奶，我们都没捨得动，你提回去要喝啊……” 絮絮叨叨的声音还在继续。 林鳶轻声应著，直到对面说完停顿了一会：“我明天去，看你……也看梁爷爷。” “你上班那么忙，就別来了，他已经被拉去火化啦。我走了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办啊……” “张奶奶，你会活下去的。” “傻孩子……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早点睡，別太辛苦了。” “嗯。” “嘟嘟嘟——” 黑了的屏幕印出林鳶面无表情的脸。 那名一开始很高傲，后来再也不见的队友，就是名为绿遥的少女。 自从对方去世，林鳶就负担起了对方爷爷奶奶。 这不是她的责任，如果绿遥的父母还活著，应该由他们来。 不过这两个人渣已经死了——被林鳶亲手杀死。 捲走牺牲的魔法少女抚恤金，在赌场上挥霍一空。 林鳶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舔著脸想要从她这里再多骗钱来。 所以，她杀死了他们。 为了绿遥，也为了两位老人。 除了这一名队友爷爷奶奶的日常开销，林鳶这些年来还承担其他队友家人们的住院费和生活费。 如果魔法少女顺利退休，收到的金额自然不会少，但是意外死亡的话，只会有一次性的付款。 因为魔法少女的身份基本都是保密的，即使是家属也不会知道，他们大多连孩子的尸体都看不到，只能突然收到意外之財。 有人挥霍一空，有人当做从来没有过孩子，有人把钱用在了寻人启事上。 林鳶收集了所有死去伙伴的家庭资料，负担起了他们亲人的生活开支和一切必需费用。 好在並不是所有人的家人都是人渣，有抚恤金在，她支撑起来並不算太难。 即使如此，她手上专门记载金额的黑色笔记本，划去的数字也越来越多了。 七年过去，大部分人已经步入了新生活。 只有林鳶似乎还活在过去。 她要活下去，继承队友的遗志活下去。 地铁还在晃荡向前，林鳶想要站起来，却觉得十分无力。 她低下头去，深深地將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之间。 如果这时候能够哭出来的话，也许会轻鬆许多吧。 但是现在，林鳶的眼眶乾涸无比。 第二天一早，林鳶穿著正式的西装，前往医院去探望绿遥的爷爷，虽然已经只有骨灰和遗照，但她依旧恭敬地上香鞠躬，做好了礼节。 张奶奶骨瘦如柴，那双遍布老年斑的手掌把家里的钥匙送给了林鳶。 然后是那些她以往买的奶和保健品，都被退了回来。 老人的眼睛明亮却充满死志。 林鳶长坐了很久，听著老人回忆了过往，绿遥小时候淘气的模样，粱爷爷年轻时候的混帐事。 然后她道別，看著老人的身影在医院的窗口前渐渐远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夕阳洒下，来往的行人都脚步匆匆，或是与同伴嬉笑，或是喜悦地对手机拍照。 “不要忘。” 提醒的简讯阅后即焚，林鳶嘆气，迈步走向公交车站，搭乘通往天湖区的公交。 说好的自便呢？ 银总是如此，对在乎的事情，表面上好像无所谓的模样，行动上从来不会这样展现。 看来这一轮被训是躲不过去了，林鳶也只能想办法应付。 “下车，直行到第二个路口左拐。” “继续走，经过红色的门之后右拐。” “抬头，看到二楼蓝色的门就进来。” 一条条简讯指引林鳶前进的道路。 每次看过之后，信息就像蒸发了一样从手机上消失。 一路从商业街步入破败的巷子，直到褪色外墙的老房子前，指令来得都刚刚好，就像她一直被注视著一样。 “你就不能给我发给定位吗？银。” 林鳶穿过漫长的长廊，昏暗的感应灯一盏盏变亮，像鱼影般隨著她的脚步浮动。走廊里没有窗，阴冷潮湿的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霉味，黑色的菌丝顺著墙面延伸，像腐败脉络般弥散四处。 她推开最深处的门，走廊昏暗的光线照进房间，反射在满墙的屏幕上。 一整面发著幽光的监控墙上，显示著新野市各处的监控画面。 这里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反而更符合监控室的名字。 房间角落褪色的海报上，曾经红极一时的魔法少女小队，才暴露出一丝房间主人的身份。 屏幕前的轮椅缓缓转动，与她面对面。 “你没有被人跟踪吧？” 没有血色的面孔，黑色眼罩遮著右眼，乍一看和海盗极为接近的女性，不带感情地看来。 林鳶嘆息：“没有，不会有人跟踪一个普通的后勤部新人。” 她抬腿迈过门口堆满的垃圾，將门合拢。 “你什么时候把这些垃圾丟出去？” 外卖与泡麵桶铺满地板，某些地方堆成了小山，很久没有被打扫过的屋子散发难以言喻的味道。 “真难以想像你以前还有洁癖。”林鳶嘟囔著，忍住没有抬手捂住鼻子。 “只要一发魔炮就能清空，比丟垃圾快。” 银语气平淡，连眼神都没从屏幕上挪开：“別废话了，我们谈谈你用了“过载”的事。” 第10章 你是想让我亲眼看著你死？ 经过一天的沉淀，她的怒火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强了。 至少比起监控器中听起来的缓和许多——如果是外人来听，完全分不清其中的区別，这是只有相处长久的伙伴才能理解的细微差距。 “不要把珍贵的魔力用在这种地方啊，我给你打扫，你说你的。” 林鳶挽起袖子，扯下角落边的垃圾袋，她刚弯下腰，眼前便光芒一闪。 “净化粒子。” 房间中绽放出无数光点，下一秒，垃圾、异味、灰尘，全部湮灭。地面除了杂乱的线路，一切都变得乾净整洁。 “银……你也太隨便用魔力了吧。” 林鳶沉默片刻，放下袖子， “你不是最討厌浪费魔力了吗？” “我更討厌浪费时间，”银的左眼直直看向她，“比起那个，澜，你老老实实等支援不就可以了吗？”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林鳶抱臂站在门边，不愿走近。 “那是藉口。” 银的声音陡然压低：“你答应过我，也答应过她们，你知道这次如果我晚一点拦截，你就暴露了。” 银的再一次强调充满了说教的意味。 林鳶讽刺道：“人上了年纪是不是都会染上说教癖？” “星野澜。” 女性低沉的嗓音响彻房间，播放著不同画面的屏幕，折射出不同的光影投射在林鳶的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爱丽丝被杀。” 她放下手臂，有些无措。 银：“从你退役那年开始到现在，死去的魔法少女那么多，现在这不是理由。” 她的话语如钉子扎进林鳶心口。 本书首发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银。”林鳶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对方现在说话的口吻，带著嘲弄，仿佛是要找茬。 “我有在遵守约定，没有去找魔法少女的报导，也没有去接触她们。爱丽丝是分配给我对接的魔法少女，她不一样。而且你如果见过她的话，也会明白我的。” 她努力解释，忍著怒火。 “有什么不一样？在你面前的你就会救，不在你面前的，你就会当做无所谓是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魔法少女了？” 背对著林鳶，银的指尖在一块巨大的键盘上不断连击，完全展开的键盘长度要打开双臂才能够到两端。 即使在和她对话，银敲打的节奏也没有改变。 监控画面中的红绿灯由绿转红，一名抢劫犯被追击中的警察当场按倒，这一细微的变化除了控制信號灯的银，並无他人发现。 林鳶压不下心头的火焰，她朝著曾经伙伴的背影怒吼：“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了！不需要你再三强调！银！你明知道我，魔法少女的使命就是拯救他人，更何况爱丽丝她才刚入职！难道要对一个新人见死不救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脱口而出的话语，她说完才意识到踩了雷区。 以前……这个词对於她和银来说，都算是禁忌。 过去发生的太多事，让两人都无比痛苦。 本来不该提起，林鳶却因为愤怒冲昏头脑，说了出来。 银停下敲击键盘，侧头看来：“是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变了，现在已经不是你退役的时候了，你忘记我也已经退役八年了吗？” 完好的左眼没有泄露任何情绪。 “……” 林鳶握紧了拳头，记忆的潮水涌来，扑灭心头的火焰。 过去的银虽然说话也带刺，但却更加有温度，会和她们一起笑闹。 她们信赖她，她们依赖她。 只要听从银的指挥，每次战斗都没有悬念。 可如今，她右眼失明，双腿瘫痪，再也无法变身。 这一切只因为那天林鳶没有赶到，是她的错，才让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面对银，林鳶没有底气。 “我已经29岁，不是初中生了。而且现在的我不是魔法少女。” 银再度敲击起键盘， “不要有下次。你还想再回去吗？” 不起眼的角落处，屏幕上播放著一名少女正面对近在咫尺的罪犯，被电波干扰出现杂音的对讲机改变著警察的巡逻路线，使他正好发现这一幕，举枪警告。 新野市的日常危机，一件又一件消磨於无形。 林鳶后背靠著墙：“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明明还能战斗，就算是战死，也是魔法少女的宿命不是吗？” 她平静的口吻吐露出真心。 下一秒，轮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隨著她的话语，银逼近到林鳶面前。 离得近了才看清，她的身体瘦得嚇人，像极了骷髏。 林鳶被她这副模样惊到失去了言语。 重逢以来，今天是她们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她从来不知道，昔日的伙伴成了这副模样。 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林鳶的手被迫往前，按在空洞的眼眶上。 “你当年拼命救下这只眼睛，是为了让我亲眼看你去死吗？” 银的眼神仿佛巨石，向林鳶轰然砸下。 林鳶没有再开口说话。 屏幕墙幽蓝的光倾洒而下，仿佛置身於深海，把她们吞没。 长久的沉默后，银转过身，重新面对那堵屏幕构建的监视墙。 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 “回去吧，你现在只是普通人，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还有，最近小心，新野市有骯脏的东西混进来了。” 快速闪动的屏幕画面，只有她本人能够看清。 林鳶伸手，握住门把。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咔噠一声关上的门，將她与那片幽蓝光芒彻底隔开。 闪动的屏幕前，银久久没有敲击键盘，她背靠轮椅，低头望著自己瘦得和骨头没什么两样的大腿。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和绿简直一模一样吗？” “但她已经死了，她们都死了，是你一直没有走出来，澜。” “你这个傻瓜，身体都变成这种模样，还想著战斗……” 银的声音在房间中扩散开，空洞到没有回音。 “呵……我怎么也被这傢伙感染了。” 银自嘲一笑，抬起双手，再度在面前巨大的键盘上敲击不停。 第11章 都是我太弱小了 “咚——” 林鳶一脚狠狠踹在路边的铁栏杆上，铁管震颤出沉闷的响声，就像是从胸腔中发泄出的怒火迴响。 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疲惫的身形，林鳶抓乱短髮，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绪。 “就算死掉也没关係吧！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她喃喃低语，近乎无声。 她怕被银听见。 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或退役或牺牲，最后只有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什么的。 林鳶不是没有想过逃避一切，去到遥远的国度，不再听到任何消息。 也不是没有动过重新变身的念头，哪怕被魔应局逮到也好，至少战死在战场上，也比这样苟延残喘活下去好。 但她不能这么做。 她必须忍住。 因为她活著，就意味著，还有其他魔法少女在战斗。 她这条命，也不是她自己东西。 她只能这样活下去。 至少得替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有价值地使用她的命。 “骯脏的东西……” 林鳶靠著栏杆，努力从情绪中抽离，將思绪拉回银说的话中。 新野市的摄像头就是银的眼睛，整座城市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她分明看到了什么，却不说出口。 不想让林鳶插手？太明显了。 要视而不见吗？ 魔法少女会解决吗？ “爱丽丝……不行吧……” 林鳶说出让本人听到会非常恼火的话语。 只是c+级的魔障体，爱丽丝就应付不来。 银不说，是不是意味著所谓的脏东西，威胁等级高得离谱？ 她如果去追查，遇不到还好，遇到了多半就要变身。 如果变身的话，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警告”能了解了。 林鳶非常了解过去的银，但是现在的她会怎么样，真是难以想像。 “明明以前的银还挺可爱的……” 林鳶嘟囔著，拖著身心俱疲的步伐走向公交车站。 夜晚的街灯不断跃入车內又溜出，空荡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林鳶坐在最后一排，沉默地望著窗外的街景。 窗外一格格倒退的都市霓虹，將她的思绪带得越来越远。 往事总会在夜晚来得特別清晰。 “难道我也开始年纪大了吗？不是说年纪大的人才会频繁回忆过去？” 林鳶捏了捏眉心，心中闪过念头，任由过往的幻影在眼前纠缠不清。 下车，林鳶疲惫地站在路口发了会儿呆。 还未恢復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格外迟钝，因此直到快走到家门口，她才看到了蹲在路灯下等待的身影。 “是谁？” 林鳶刚燃起的警惕心，在看到对方的面容的时刻，怔在原地。 没有变身的爱丽丝身著校服，她的肩头趴著一只灰色的猫咪状生物。 “前辈！你怎么突然出院了！” 爱丽丝眼前一亮，猛然站起，然后就因为突然的眩晕而摇晃，连忙按在路灯杆子上，稳住身形。 “啊……忘记了……” 林鳶移开视线。 她是刻意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不管是自己的心情也好，还是单纯的不想工作也好。 林鳶並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別人联繫。 银是因为那傢伙自顾自地强行要联络。 “还好我从主任那里问到了你的地址，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再去检查身体？” 爱丽丝缓完发晕的感觉，几步走上前，来到林鳶的身旁仔细观察她的面庞。 “你看上去很虚弱，黑眼圈好重啊。” “只是有点没睡够，倒是你为什么要在这……” 林鳶不自然地后退一步，对於爱丽丝突然的热情，感觉心情怪怪的。 就连这一点，也和绿相似。 真是太奇怪了，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人，她们两人的脸完全不一样，却给人如此相似的氛围。 要不是林鳶哭不出来，此刻怕是要泪流满面了。 “因为……我担心前辈，你当时就那样倒下了，我还以为你会死掉。” 爱丽丝低下头踢了踢石头。 “让你担心了。” “前辈你要打算辞职吗？” 爱丽丝偷瞄林鳶，有几分像小猫。 “为什么会这么说？” 林鳶疑惑。 爱丽丝站直了身体，手指绞动：“因为我的错，害得你遇到了那么危险的事。” “那不是你的错。”林鳶回答。 爱丽丝摇头：“不，就是我的错，都怪我太弱小了。” 林鳶嘆息：“c+级的魔障体，对你来说確实是很困难。” “可是前辈你是普通人，你能用我的武器杀死它！所以是我太弱小了！” 爱丽丝的话让林鳶无言以对。 这要怎么说？ 总不能说曾经作为世界排名第七的魔法少女，区区变身前干掉魔障体，有武器加持轻轻鬆鬆吧？ 她还不想自爆马甲。 “只是巧合而已……” 林鳶移开视线。 爱丽丝严肃地望著她：“前辈，请你教教我！我也想要变强，我就不问前辈是怎么做到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我想要前辈帮帮我，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拖后腿了！” 她深深鞠躬，把林鳶嚇了一跳：“你这样做什么？比起找我帮忙，还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选不是吗？比如其他的魔法少女什么的。” 作为小心隱藏的黑户，林鳶可不想被逮到。 如果和魔法少女接触太多，迟早会出问题的吧？她不会揽下这种麻烦。 爱丽丝愣在原地，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为什么？前辈，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討厌了吗？也对……像我这种弱小的魔法少女，不该存在於这个世界上，我应该以死谢罪，让前辈这样的普通人捲入了事件中，最后还让前辈来杀死魔障体。我已经没有资格当魔法少女了。” 女孩的瞳孔变得幽深，她低喃的话语中，阴沉的气氛一下扩散开来。 林鳶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不不，你可不要这么说自己，如果没有你的剑帮忙，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攻击。人类可没有手段可以攻击魔障体啊！” “嗯，小昼也很喜欢前辈，所以算是我帮上前辈的忙了吧。”说到后来，爱丽丝笑了起来，稚气的面庞上，显出天真可爱来。 “小昼？” “就是被你握住的剑，我叫它小昼。” “……真是个好名字。” 第12章 初次拜访 最后林鳶还是没能拒绝恳求的爱丽丝，答应下来每周抽出一天的时间帮她特训。 “前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面对爱丽丝认真的表情，林鳶举手投降。 “你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来帮你特训呢？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林鳶实在想不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爱丽丝转过身去，好像月亮突然变得极为吸引人一般。 “因为……因为前辈感觉有点像莉莉。抱歉，这么说很噁心吧？明明前辈就是前辈，我却擅自用魔法少女厨的思维去说你像別人。” 她这副模样让林鳶想到前世看到的二次元同好们。 她的沉默让爱丽丝更加不安，女孩偷瞄了她好几眼，想要看出她的想法来。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嚇了一跳。” 林鳶的语气平和，一点不像被嚇到。 然而她的內心已经震惊到无以復加了。 这就是厨力放出吗？ 那还真是她大意了，没想到这个样子还会被人联想到星辉莉莉。 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被认出来了。 要知道退役的这些年，除了一开始两年还会在新闻或者其他人的谈话中，听到別人提及这个名字，后来林鳶几乎都要淡忘了。 大部分人並不关心魔法少女，就像大多数人不会管军队里的某某军官叫什么名字一样。 林鳶著实没想到，爱丽丝对於星辉莉莉的厨力如此惊人。 101看书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莉莉是我的偶像，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喜欢，也不是崇拜。我希望能够像她一样，守护人类，守护新野市。” 爱丽丝此刻有了几分符合年纪的梦幻。 她显然並不知道，她口中的星辉莉莉，就是站在她面前的林鳶。不然也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当著本人的面被这么说，林鳶的心情也非常复杂。 她还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听著自己的厨在那表达对自己的喜爱。 天啊，这到底是怎样的酷刑，还不如让她去和魔障体战斗呢！ “所以……所以要是你来指导我的话，我感觉我会更加努力。” 爱丽丝脸上泛起红色：“这算是我的一点小私心吧。”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林鳶能怎么办呢？也就只能装聋作哑。 “看到前辈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那么明天见！前辈今晚好好睡一觉吧！” 爱丽丝心头重担卸下后，恢復了元气。 她抬起手挥了挥，向林鳶道別。 这时林鳶才注意到，爱丽丝的手臂上包裹著一层纱布。 因为她刚刚一直隱藏在校服的袖子下，所以才没有被林鳶发现。 “你的伤……” “哦，这个啊，没什么的，只是一点小伤，比起前辈来说，完全没有问题！我下周就能恢復了，一点都不耽误特训！” 爱丽丝马上摆手，生怕因为这个而被林鳶终止特训。 “……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林鳶咽下口中的嘆息，向爱丽丝摆摆手。 从冷麵的新人，变成了笑容满面的后辈，爱丽丝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她肩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吉祥物发出了憋坏般的大声呱噪：“为什么不让她留你进去休息一下咪？你不是都站了一整天了咪？” “嘘！不要那么大声，希克斯，被前辈听到就不好了。” “她又不是魔法少女，不会听到的咪。你难道就这么回去了咪？她来之前你还说『好想看前辈住的地方是什么样』之类的话咪。” “闭嘴！希克斯，你这是想宣……宣扬什么啊！” 远远的爭吵声传来，林鳶站在路灯下看著一人一精灵的斗嘴，傻了眼。 她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去医院的行为，错过了和爱丽丝的相遇，对方居然在这里等了她一整天。 要是让女孩去她家里的话…… 林鳶纠结了一下。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不在正中，现在的天色算不上早，让一个高中生在深夜独自离开，这似乎也不属於成年人的做法。 “唉……”林鳶长长嘆出一口气，然后大声呼喊：“爱丽丝。” 爱丽丝的脚步一顿，慌忙把肩上猫咪状的契约星灵往下按，浑然忘记了这东西不会被一般人看到的事实。 “怎……怎么了前辈？” 她大声回问。 “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下？” 林鳶问。 爱丽丝睁大眼睛：“誒？！” “我说，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一下！” 林鳶再度大声询问。 “要！我要去！” 爱丽丝飞速往回奔跑，甚至用上了训练的时候使用的运转魔力技巧。 哪怕没有变身，她的速度也变得飞快。 一眨眼便到达了林鳶面前。 “地方有些小，你不要介意。” 林鳶带著爱丽丝上楼，女孩满心好奇，心情忐忑，毫不在意前辈打的预防针。 两人一路走到三楼，林鳶拿出钥匙，对准陈旧的木门塞进锁孔，熟练地打开门。 “前辈……就住在这里？” 爱丽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林鳶表情淡定，將钥匙掛在门口的掛鉤上，关上了门。 “对，这就是我的住所。” 身处老城区的老房子，这里比城中村的范围还要更加破败一些。 新野市的外来年轻人，一般会选择在城中村那种交通便利，房子又不会太老的地方，即使环境算不上多好，但胜在距离新城不远。 而林鳶选择的住所，位於老城的中心，这里的房子也许下次拆迁就会砸碎，除了年纪大的老人，大部分房子都空著，没有人愿意来居住。 房龄早已超过了五十年，无论是房门还是墙壁，看起来都陈旧极了。 林鳶所租住的还是一个小单间，过去作为单位房分配的时候，这里也能隔出来作为一家三口的住房。 论起內部空间，最多不超过20平，整体显得狭窄又侷促。 角落放著一张她平时睡的床，正对窗户的桌子长度勉强超过一般课桌，斜对面的衣柜样式也极为陈旧。 这里简直不像年轻人的房间，说是上了年纪的人居住的还更可信些。 爱丽丝只一眼，就看完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林鳶神情自然，隨意地坐到床上：“怎么样，很小的房子吧，我只要有地方睡就足够了。” 第13章 爱丽丝竟然是有钱大小姐 “不……只是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爱丽丝侷促得不知道在哪下脚，最后在林鳶的示意下，坐到了房间內唯一的凳子上。 “抱歉，让你失望了。”林鳶的话语毫无诚意。 爱丽丝连忙摆手：“是我冒昧了，打扰到前辈休息了，我这就——” “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要茶还是水？我这没什么饮料。” 林鳶站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 “啊……水就可以了，谢谢。” 爱丽丝点头，很快收到了林鳶在床边饮水机上倒出的纯净水。 “杯子已经洗过了。” 她说完递给爱丽丝。 后者接过来，把杯子捧在手里，却半天没有喝。 “那个……前辈的工资很低吗？” 作为这个月才成年的高中生，爱丽丝对於工资的多少並没有多少概念。 变身成魔法少女之后，魔应局会每个月给她发放补贴，不过这笔钱爱丽丝並没拿出来用过，算下来她只领了一次钱，放在卡里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 爱丽丝家庭本来就不穷，父母对她以放养为主，平时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著什么。 这样的好处就是爱丽丝从小就非常独立，而且也不会担心钱的问题。 “还好吧，以標准来说，算是比较高的了。看你的校服，是我们市里明慎高中的学生吧？我记得那是一个贵族学校，你算是大小姐了？” 林鳶的调侃让爱丽丝的脸庞顿时红了起来：“贵族学校……只是学费比较贵的私立而已。我不是大小姐。” 她坐得笔直，窘迫极了。 “那也算是家境不错吧，让你看到我这种穷鬼，还真是抱歉了。” 林鳶嘴上说著抱歉，实际毫无这种意思，爱丽丝却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前辈应该有自己的箇中缘由吧。” 她的身边同学家境和她几乎一样，確实没见到过像林鳶居住这种情况的人，难免会感到吃惊。 不过爱丽丝反而更加佩服林鳶了。 如同牢房一般的房子，林鳶却表现得如此淡定，落落大方的態度，反而令人难以轻视。 “確实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很需要钱。” 林鳶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马上移开。 她的黑色笔记本就放在里面，记录下每位队友的家人所需的金额数字。 爱丽丝闻言深吸一口气：“前辈，你的指导，我能以金钱的形式感谢你吗？” 她的目光笔直真诚，没有丝毫瞧不起人的意思。 林鳶闻言一愣：“你要给我钱？” “是报酬！”爱丽丝纠正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教你的，可能也没多大用处哦。” 林鳶刻意用玩笑的口吻说话。 爱丽丝却非常认真：“没问题！前辈的特训一定会很有用的！而且这算是我的一些心意，请你千万不要推辞。” “既然如此，行吧。你可別一下给太夸张的数字，比如一个亿什么的。” 林鳶並不是一个固执得不懂变通的人，爱丽丝既然自己愿意送钱，她也会心怀感激的接受。 不多赚点钱的话，也许再遇到需要大钱的情况，林鳶可就没有钱拿出来了。 比如老人们的住院费一类的。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爱丽丝鬆了一口气，展现出笑容来。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这么晚了，虽然我想留宿你，不过这么窄的地方，你住不习惯吧？我送你去车站。” 林鳶站起来，墙上的钟表显示晚上10点过三分之一的錶盘，这可不是好孩子在外面的时间。 “我……我不介意住在这。” 爱丽丝小声说。 林鳶怔了怔：“呃，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哦？” “没关係，我以前也很嚮往同学们关係好到一起睡觉的情景！” 林鳶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吧，父母会担心的。” 几番的拒绝下来，爱丽丝有些失望地迈出步子。 “好吧，那我这次就先回去了……” 你难道还想要下次啊？ 林鳶內心吐槽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 好歹这孩子还挺好心送钱的，她就不要说多余的话了。 一路上两人閒聊了一些话题，林鳶平安地將爱丽丝送进了地铁站。 看著对方进站，林鳶鬆了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 她摇摇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从边上路过的路人看清她的面孔，一脸疑惑地走过。 怎么看都像是刚毕业大学生的女性，突然说著这种话，也难免被人侧目了。 接下来林鳶只申请了一天的假期，然后就又投入了工作当中。 爱丽丝的c+级魔障体战斗记录还没上传，但是从调配站取出的补魔结晶和后勤终端上记录的战斗数据，都要进行归档分类。 现在的魔应局比过去先进太多，林鳶还活跃的那会儿，哪有什么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后勤部，更没有能在战斗中实时补魔的黑科技。 也就在善后事情上，能有魔应局插手的余地。 “只可惜数量太少了。” 如果那天再多几个补魔结晶的话，爱丽丝也能应付得了了。 “什么太少了？” 冷不丁从侧面钻出来一颗脑袋，把林鳶嚇得猛地一缩。 要不是入职后勤部以来时刻控制自己，林鳶差点要把来人的脑袋踢飞了。 “爱丽丝，能不要这么突然吗？” “抱歉抱歉，嚇到你了？前辈。” 爱丽丝乐呵呵地看过来，一改初见时的一本正经。 “你的距离太近了。”林鳶皱眉，往一旁挪了挪。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可以互相交託后背的关係了呢。” 爱丽丝直起身。 林鳶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爱丽丝变成了这种关係。 不就是答应了特训吗？ “……我想我好像没有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过你。” “没关係，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休息几天后的爱丽丝，看起来心態已经完全恢復正常，甚至对林鳶都显得亲近了许多。 她望著挺起胸膛，拍得嘭嘭响的女孩。 “你好像是，17岁来著？” “18了！我这个月就成年了！” “呃，恭喜你，生日快乐。” “啊……谢谢前辈。” 两个人客套地行礼，附近的办公桌后，好几个脑袋探出来，目光里满是揶揄和八卦。 第14章 你听说过魔女吗？ 林鳶来回客套了几句，询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因为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所以想著来看望一下前辈。看到你很精神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爱丽丝回答，猫状的契约精灵落在她的肩上。 “我们该去巡逻了咪！笨蛋爱丽丝。” “都说別叫我笨蛋了，居然这个时间了——前辈，待会儿见！” 爱丽丝挥挥手，闪光后变成魔法少女轻鬆跃起，消失在办公区。 林鳶甚至还没说出道別的话语。 她摇摇头，继续处理资料。 直到下班，林鳶依旧没有看到爱丽丝的身影。 她加入后勤支援部后，还没有和魔法少女共事过。过去作为战斗单位的她，和后勤也是割裂的。现如今这种形式对林鳶来说非常陌生，因此也很难和把握和现役魔法少女的距离。 哪怕对方表现出雏鸟情结一般的亲近感，林鳶也希望能够保持距离。 “下班。” 林鳶关掉电脑，与同事们道別，打卡离开办公大楼。 眼下太晚了，比起在这换制服，不如回去直接脱掉。 楼中依旧有不少灯光亮著，而时间也指向了夜间十点。 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 公交车已经停运，这个点只有三公里外的地铁站还能让她回家。 “唉……” 林鳶长长嘆出一口气，走向车站。 “也许该买一辆自行车了……” 目前的经济情况让她不考虑四轮车，自行车更適合经常加班晚点的她。 哪怕有了爱丽丝的帮助，攒钱还是更符合林鳶的金钱观。 能省下来的都省下来，她这些年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一路穿过灯火通明的商圈，身著魔应局制服的林鳶在一眾夜游的年轻人中，显得格外突出。 社畜的疲惫与年轻人的夜生活水火不容。 分明是同龄人，却活在两个世界。 林鳶避开人群，选择更安静的道路。 距离地铁站还有一公里，林鳶不自觉拐了弯，走到了邻近的幸福商场。 c+级魔障体袭击留下的痕跡，仍未被抹去。 破碎的玻璃和满地的碎渣，彰显著当时的混乱景象。 因为修缮而拉起的隔离带，无法隔绝看向里面的视线。 边上的预计施工时间写著三个月。 林鳶站在门口往里看，昏暗的商场和附近明亮的商铺形成鲜明的对比，地上散落著工人们隨意放置的工具，停在一旁的挖掘机沉默地注视著她。 “喂，那边的小姐。” 林鳶起初没听出呼唤的是自己，直到对方再次开口。 “穿著魔应局制服的小姐姐——你啊。” 语调轻佻，尾音上挑，带著不合时宜的愉悦。 林鳶回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下班了吧？聊聊嘛。” 搭话的是一名年轻女性，一头火红的头髮如瀑布倾泄而下，她的嘴唇与耳朵都有闪亮的金属钉。 “抱歉，我只是路过。” 林鳶果断拒绝，警惕地注视她。 “別那么紧张嘛，你知道在这大闹特闹的魔障体袭击事件吧？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人死了？” 女性看起来年纪和林鳶相仿，对方迈著如猫般轻快优雅的步伐靠近她。 林鳶后撤步，手按在腰上——虽然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要做什么？別过来，魔障体情报不对一般民眾开放。” “哦，別紧张。小姐姐，你……听说过『魔女』吗？” 林鳶正思索，剎那间，那人已经贴近。 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孔几乎贴到鼻尖，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脸颊。 一双深红的眼眸犹如漩涡，將林鳶捕获。 魔女？ 那是什么？ 林鳶向后微微仰头，冷淡地回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她悄然后退，隨时准备应对突袭。 但陌生女性並没有追击，只是眯著眼，望向正在施工的废墟。 “嗯……要怎么跟你说明呢。” 她嗓音慵懒，仿佛林鳶和她是多年好友。 “你是魔应局的人，那就应该知道魔法少女吧？” 林鳶不说话。 莫名出现的陌生女性，她身上不像一般人，散发出压抑的魔力波动。 给人的感觉像魔法少女，却又有些不同。 “誒——反应好冷淡哦，”女性笑著，她这副模样反而像是高中女生，带著些许俏皮，“就算是我，偶尔也想跟人聊聊天的，每天都是一样的人对话，好无聊哦。” “別那么害怕，我不打算对你出手哦。”她挥挥手，红色的长髮隨著动作轻轻摇曳。 对方释放的善意並没有让林鳶放鬆，她依旧充满警惕，红髮女性嘆息一声：“真是无趣的人呢，我的好心都白费了，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你可不要后悔哦。” “少绕圈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鳶目视对方的眼睛。 她忽然侧耳倾听，林鳶却什么都没听到。 女性笑起来：“抱歉呢，其实我只是想要拖住你而已，看样子那边已经开始了，下次有缘再见了。” 说完，她跳上一旁停著的摩托车，绝尘而去，速度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你到底是——” 林鳶刚询问出口，贴身口袋的终端开始震动。 【常露区发现魔障体，魔力波动b，识別为记忆型】 【以下后勤人员请赶快前往现场——】 工作组频道不断刷新，接连不断的消息往上滚动。 【收到】 头脑中还在思绪散发，林鳶的身体已经开始行动。 她环顾四周，扫了一辆自行车就开始朝魔应局办公楼猛蹬。 魔障体。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被人们所熟知的怪物。 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就像都市传说一般。 普通的武器对它们不起丝毫作用，只有与星灵签订契约的魔法少女，才能伤害得了魔障体。 魔障体的登场过了一年，经过短暂的慌乱后，人类將其分为三大类型。 “情绪型”、“记忆型”以及將它们融合的“聚合型”。 除此之外还有极为稀少，被称为“特殊型”的魔障体。 林鳶翻身下车，快步跑进办公楼，前台电话铃声响成一片，往常清閒的前台们此刻都没空抬头。 林鳶直衝车库，开出了后勤车。 第15章 B级魔障体，独自应对的爱丽丝 新野市是一座小城，常驻人口也不过五十万，但占地面积不小，常露区是老城区，边缘与广区接壤的区域，正是新野市最混乱的城中村聚集区，街巷密布，外来人口眾多。 居住了七万人的老城区，人烟稠密，人员复杂。 这次b级魔障体出现的位置恰好在人员最密集的区域，一堆没来得及改造的城中村，人员疏散无疑是极为艰难的。 林鳶抬手看终端。 记忆型b级魔障体，这次展开了特殊领域，覆盖方圆一公里的范围。 比想像中的还要更加棘手。 即使是当年林鳶战斗的时候，也要和一名队友配合才能打倒。 现在只有爱丽丝一人，呼叫支援的另外两名魔法少女，还在赶来的路上。 时间来不及。 林鳶粗略计算了一下。 即使爱丽丝进入阻止领域继续恶化，也来不及。 附近居民的疏散是一个难点，这些被吞噬进领域的建筑，最后解放出来能不能再恢復，也是未知数。 她抬头看去，就望见了“涂鸦世界”的边缘。 巨大的黑色扭曲罩子，將中心区彻底包围，里面的景色依稀可见，熟悉的钢筋水泥消失，化为扭曲的违背物理规律的涂鸦。 色彩鲜艷的建筑们，线条弯曲曲折，更像是幼儿手中隨手涂出的色彩。 魔应局將圆以外的区域全部包围，来不及撤离的群眾只能依靠魔法少女了。 一般人无法进入b级魔障体的领域內，只会化为对方的养料。 c级与b级，是一个分水岭。 魔障体在b级以下的时候，体型与影响面积，最多不超过五十米。 但到了b级，它们就能一口气扩大到千米。 非常不讲道理，也根本不符合逻辑。 但魔障体本身就不是一种符合人类思维的怪物。 一向坐镇大后方的主任罕见亲自到场，找到林鳶。 “让爱丽丝先进去，这只魔障体可能是特殊型，它的领域还在不断扩大。” 主任压低声音道：“你告诉她，多拖延几分钟，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林鳶喉咙发紧，乾涩得让她想要呕吐。 变身完成的魔法少女在远处与契约精灵交谈，脸上满是认真，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被牺牲的对象。 “她目前的力量面对b级就是送死，主任。” 林鳶低声说。 主任面色严肃：“你也是经过考核的，林鳶，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市民，这里面还有至少几百名群眾受困，我们没有时间了。” 两人对视，林鳶別过头去。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从小接受的教育加上多年的魔法少女战斗经歷，林鳶自己非常清楚。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魔法少女即使明知送死也必须上。 如果牺牲的是她，她不会犹豫。 但对方只是一个刚刚踏入战场的新人。 主任低声嘆息：“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让孩子上前线。” 良久的沉默后，主任稀疏的脑门反射油光，他长长嘆气，再度拍了拍下属的肩，转身前去指挥。 林鳶大步向前，靠近魔法少女：“爱丽丝……” 爱丽丝脸上绽开笑容：“啊，前辈！你来了，这回你就在外面看我大展身手吧！我已经比之前变强了！虽然还没有接受你的特训有点遗憾，但是没关係，我这段时间也有悄悄进行练习。” “……摄像头可拍不到领域里的画面啊。” 林鳶嘆息。 爱丽丝点头：“我知道，我有认真研读培训手册。你放心吧！有我的契约精灵希克斯陪著我，不过是牵製作战，也不是要打倒它，我做得到的！” 她刻意表现轻鬆。 林鳶沉默片刻，对爱丽丝说：“如果害怕的话，你就逃吧。这附近的居民疏散了不少，就算以领域扩散的速度，也不会让他们受到威胁，最多就是房子被吃掉而已。”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看著林鳶，怔了片刻：“我如果逃走了，其他人怎么办？我是魔法少女啊。” 林鳶按住她的肩头：“没关係，你就算逃走也不会有人说你的，这是b级魔障体，根本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等级啊。” 爱丽丝茫然摇头，后退一步：“不……我不会逃，我不能逃走，如果是莉莉在这里，她也不会逃走的。” 蓝白相间的魔法少女，话语中逐渐坚定。 “我就是为了守护所有人，才选择变成魔法少女的。” 她深呼吸，像是对林鳶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爱丽丝咪……”契约精灵希克斯带著担忧的表情看向搭档。 “听我说，爱丽丝，”林鳶深呼吸，“你进去之后不要马上往中心走，魔障体会在中心等待猎物。先绕著边缘转圈，把能救出来的人质丟出来，然后一点点往里深入，以调查为主，如果遇到魔障体，马上后退逃跑。知道吗？” 她上前一步，抓紧爱丽丝的肩膀认真叮嘱。 “是……是？” 爱丽丝一脸困惑。 林鳶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交代：“你没有和b级对战的经验，它和c级的差距比d级和c级的大得多。你知道为什么要把这种魔障体叫“记忆型”吗？” “因为……它读取了人类的记忆，然后用魔力扭曲出了过去或者未来可能存在的模样？” 爱丽丝迷茫地回答，边上希克斯叫好：“对咪！“记忆型”就是会吃掉人类记忆的魔障体咪！” “不，不光是这样，爱丽丝。“记忆型”確实会读取人类的记忆，但它最喜欢的是魔法少女。” 爱丽丝脸色发青，看著林鳶若无其事的神情，脊背就像被毒蛇爬过，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它们喜欢『吃掉』魔法少女，然后用魔力构建魔法少女最强烈的记忆，並且在现实中以扭曲的方式呈现出来。b级就意味著，它已经『吃过』魔法少女了。” 林鳶的目光深沉，与爱丽丝对视。 衝击性的事实，让魔法少女的面庞变得苍白。 “不要试图去接触，保持距离直到援军到来。明白了吗？爱丽丝。你现在进去看到的也许就是某个魔法少女的记忆，所以你不能被迷惑，除了最外围会有人活著，靠近中心的位置出现的所有东西都是“记忆型”的蛊惑，那些都不是人，也不是你熟悉的任何东西，不要被骗了！” 第16章 吞噬魔法少女的魔障体 希克斯大叫：“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咪！” 林鳶没理它，握住爱丽丝的手：“走吧。” 她往前迈步，爱丽丝不得不跟上。 “前辈……前辈！等等！你不能进去！” 爱丽丝连忙往回扯手臂，挣扎著。 前辈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勤人员，怎么可以进入b级魔障体的领域內？那样会死掉的！ “没关係哦，我有护身符，而且我只送你到门口。” 林鳶回头。 爱丽丝望著眼前可靠的前辈，回握住对方的手。 心中涌出的些许恐惧，在对方温暖的手掌下消散。 两人走到了领域边缘，林鳶放开手：“去吧，不要逞强，活著回来。” “我会的……前辈。” 爱丽丝点头。 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领域內飞去。 魔法少女一进入黑色罩子，身影就被扭曲的光影所覆盖，外界也无法观察到內部的情况。 混乱的边界逐渐形成，即使再不情愿，一般民眾也被疏散到了更远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领域附近五百米都被清空了。 “……这样，就没办法了呢。” 四周空无一人，密密麻麻的建筑遮蔽了外界他人的窥视。 林鳶摘下对讲耳机，把碍事的装备放到一旁，只留下补魔结晶和小型手枪。 然后她走向了黑色领域。 虽然现在她不是魔法少女，但是曾经变身过的影响並没有完全消除。 进入领域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马上被迷惑住。 只不过…… 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得了b级魔障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林鳶低喃，脚下不停，眼前的景象变得荒诞不已。 空中的月亮染上诡异的红，像是一颗悬掛在夜幕下的血红眼球，缓缓滴落猩红泪滴。 林鳶踏出的下一步不再是冷硬的水泥地，而像是踩进了一片温热的软肉，湿滑粘腻，行走间传来令人作呕的啪嗒声。 林鳶面色不变，手中保险打开，手枪垂在身侧，隨时准备开枪。 “领域构成是恐惧吗……”她低喃著前进。 面对b级魔障体，手枪毫无用处，但如果是领域內的副產品——“残响”的话，还是可以杀死。 b级领域內除了魔障体，还有那些没来得及消化完的记忆，也被称之为“残响”，有的是人型，有的则是怪物。 无论怎样的形態，都会本能地攻击入侵者。 她一边警戒四周，一边向前。 这次的领域和她之前经歷的不同，每一只拥有领域的魔障体，所展现的模样都不相同。 引起人强烈恐惧情绪的建筑色彩，不安感几乎溢出来。 望著魔法少女內心的风景，林鳶来不及为不知名的她而悲嘆，眼前已经开始冒出“残响”。 如同丧尸般行动缓慢的人形怪物，有的只有下半身，有的是双头拼接，还有的只有半边躯体。 这些都是魔障体提取了人类的记忆之后，构建出来的傀儡。 作为最低级的傀儡，“残响”们的等级约等於e-。 它们被异物吸引，纷纷攻击林鳶。 “砰砰砰——” 手枪不断射出子弹，將“残响”射杀。 被击中的怪物们马上化为血肉，与地面融为一体。 脆弱的傀儡，只要是有些经验的一般人，就不会被轻易打败——当然若是在领域范围內，一般人是无法抵抗被污染的恍惚。 空气中充斥著臭气熏天的魔力，不知从何而来的低声交谈与窃笑，钻进林鳶的耳朵。 领域內的“噪点”也是常见的事情，林鳶並不为之所动。 这些声音並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截取了被吃掉的猎物记忆，亦或者是復现了某一段的过去。 她一点点小心翼翼靠近中心。 林鳶穿过古怪涂鸦组成的街道，现在领域还在扩张，以她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中心点。 爱丽丝不见踪跡，领域內无法联络，林鳶只能企盼对方没有莽撞行事。 一路往前，遇到的“残响”就越多，林鳶的弹夹都已经换了几个。 还好带的数量足够，不愁没子弹。 她抬手看看时间，进来还不到十分钟，救援还在路上。 比起正常走路来说，这个速度已经非常缓慢了，但是路上的阻碍太多，林鳶的速度也提不起来。 领域內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扭曲，对人的感官也有一定干扰作用，即使是她，也对自己身处的环境產生了迷惑。 再次杀死一批“残响”后，四周一成不变的怪异景色发出了变化。 “咚——咚——” 心跳般的地鸣传来，林鳶的面前变成了一片洁白。 光芒散去，林鳶站在一处大楼里，四周都是来去匆匆的人。 有人径直朝著林鳶走来，仿佛看不到她，林鳶抬手直接开枪，子弹却穿透了眼前的人，远远飞出去，直到钻进墙壁再也看不见。 这些东西都是幻觉，並不是真实存在的。 “已经到这个区域了吗……” 她抬头私下张望。 被魔障体吞噬的人会留下记忆，“记忆型”会利用这些素材製造出陷阱，让人迷失其中，被蛊惑亦或是被杀死。 林鳶要寻找这一处记忆的破绽，才好从里面离开。 魔障体不是人，无法製造完美无缺的记忆，只要找到违和点，就可以离开。 “看来快要接近本体了。” 林鳶低喃，到了记忆幻象的区域，离b级魔障体就不远。 越是靠近越是不能大意。 四周一切看起来无比正常，反而一身战斗装束的林鳶在其中格格不入。 她將手枪抬到腰间，谨慎前行。 “记忆幻象”，顾名思义这些东西都是被魔障体吞噬的记忆，並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大部分是无害，但会隱藏著一小部分还未被魔障体吞噬的记忆，有些属於魔法少女，有些属於一般人。 它们能够攻击入侵者，並且保持著一定的自我意识。 只不过这种自我意识是魔障体的拙劣模仿，並不属於原本的它们。 仿佛尸体再一次行动起来。 它们也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不过只是本体的残渣。 而从幻象之中挣扎而出的东西，被称之为“残响源头”，如果不是它的存在，那些“残响”也无法变出来。 林鳶所处的大楼，看起来和魔应局有几分相似，布局和她所处的分部不同，看样子应该是属於被吞噬的魔法少女的记忆。 对於那名魔法少女来说，最深刻的地方不是战场，而是这里吗？ 第17章 领域內的幻觉 林鳶保持隨时举枪的姿势，並没有因为四周的景象而放鬆警惕。 和魔应局相似的大楼，许多面孔都是空白的。 她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都不是真实的存在，先不提攻击无法打到他们，就算是想要触碰物品，林鳶的手也会穿过。 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的產物。 並不存在的“魔应局”就在眼前展开，迷惑她的视线。 “记忆幻象”所构建出来的並不是现实中的东西，只能称之为幻觉，哪怕看起来再真实，也是无法触及的虚假。 但是待久了就会遇到“残响源头”，那东西是能够攻击入侵者的。 而且狡猾一些的魔障体还会在其中混杂特殊的“残响”，偽装成幻觉的一部分。 林鳶不能停留太久。 四周虚虚实实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到底哪里是可以通过的，哪里是虚假的？ 光靠看的，根本无法区分。 “嘶——”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 林鳶躲开一处墙壁，但迎面撞上了一张办公桌。 这些东西並不都是虚幻的，偶尔会混杂真物在其中。 比如被林鳶撞到的办公桌。 她低头看去，原木色的办公桌上，存放著一张文件。 本来她一眼就可以扫过，但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薇狄尔……” 林鳶垂下手枪，她並不是第一次对魔法少女进行特训。 对於世界排名第七的魔法少女来说，培训后辈可以说是日常任务了。 不管是在国內还是国外，她都短暂地担任过不少魔法少女的老师。 这其中就有一名—— 薇狄尔，国內排名第18名的魔法少女。 林鳶对她印象深刻，並不是因为对方多么优秀。 从排名上也可以看出，薇狄尔的天赋可以称得上非常一般了。 但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好孩子，即使没有天赋也依旧努力练习。 不管多么辛苦也不会抱怨，总是忠实地执行林鳶的要求。 是个笨拙的努力家。 林鳶不討厌这样的人。 为什么，会在b级魔障体的领域內看到这个名字？ 难道…… 林鳶是知道那种假设的，但是她不愿面对。 薇狄尔从之前遇到的年纪计算，今年应该和爱丽丝一样大。 林鳶不愿去想像，哪怕大脑想要去思考，她都打从心底抗拒。 写著薇狄尔名字的文件，简单排列著对她的个人评价，无非就是没有天赋，不值得培养一类的字样。 林鳶以前待的魔应局里，也確实看到过类似的文件。 不过那里和这也不同。 她伸手去拿，但是桌面上的文件是虚假的，她什么都抓不到。 真实的桌子上，一切摆件都是虚假。 不管林鳶去触碰纸笔，还是扣在桌子上，不知道放了什么的相册，也是纹丝不动。 “……魔障体。” 林鳶磨著牙，收回手不再去看，继续往前近。 幻觉们来来往往，白色的大楼內，时不时有黑色制服与白色大褂们经过。 他们之间似乎在交谈，但是林鳶根本听不清楚，也听不懂。 那是属於“噪点”的部分。 b级魔障体还不足以支撑起“记忆幻象”中的所有事物，没有经验的魔法少女乍一下会被迷惑，以为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有经验的，马上就会发现漏洞。 不知道爱丽丝有没有被迷住。 林鳶的脑中闪过些许念头，很快集中注意力在眼前。 隨著她前进，那些看似正常的幻觉也开始变得古怪。 正常的服装渐渐有了破洞，或者是截然不同的装饰，就像是游戏中出了bug的模样。 这说明她更加靠近中心了。 林鳶提起心中的担忧，握紧手枪。 不光是这些一般人为原型的角色，她还看到了令自己都有些惊讶的画面。 魔法少女们，开始出现了。 办公大楼渐渐变成了其他的模样，破碎的建筑、空荡的操场、繁华的商业街。 这些场景中，不同模样的魔法少女身影站立其间。 林鳶从中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甚至还有死去的队友。 “……” 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成人形的东西扭动前进，它们中央却有一名魔法少女，身著绿色的闪耀装饰，符合一切幼小女孩的幻想。 林鳶站定无法动弹，哪怕看到对方空白的脸上，如同被涂鸦毁掉的黑色墨跡，知道对方是虚假的存在，但还是站住了。 她只是想再看一次对方的身影，哪怕是虚假。 “绿……” 名为绿遥的魔法少女挥舞手臂，像是在和林鳶对话。 向她进攻的“残响”们煞风景地发出噪音般的吼声。 “我记得你不是在这种东西的手上死去的……它为什么会塑造你？” 林鳶向著不会有回应的幻觉发问。 对方只是摆出机械的姿势，仿佛诉说又仿佛只是模仿。 “残响”更加靠近了，它们的数量多得惊人。 至少十来只包围了林鳶。 不过她並不害怕，手枪的弹药非常充足。 她一边开枪杀死靠近的“残响”，一边目不转睛地望著假人般的幻觉。 “……能够再见你一次，就像做梦一样。” 林鳶忍不住笑了，即使笑容扭曲古怪。 然后她清空了周围的“残响”，將枪口对准了魔法少女。 被涂黑的脸看不出表情，但假货的动作却做出了害怕的模样。 抱头然后身体颤抖。 这副模样並没有让林鳶心软。 “砰——” 一声枪响。 假货倒地，融化在了街道內。 “她可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叮——” 林鳶丟掉打空的弹夹，换上新的。 “咔噠——” “那么你在哪呢？魔障体。”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杀了玩弄死去之人的傢伙。 林鳶脚步继续，地面的材质不断变化，周围的风景也不断变化。 除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无论看到什么，通通一枪杀死。 这样的程度未免有些太过简单，林鳶思索著。 也许是另一边的爱丽丝牵制了部分麻烦？ 她的能力应该没那么强。 比起这种情况，林鳶更愿意相信，已经有了些许“脑子”的魔障体，在计划著更加危险的东西。 面对“残响”可以轻鬆，不代表之后遇到的事物还能轻鬆应对。 林鳶踩著满地碎玻璃，杀死了目之所及会动的生物——应该说，她是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 “子弹……有点不够用了。” 这只魔障体所拥有的“残响”，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一些，因此存量满满的弹夹，现在只剩下不到三个。 如果对上了强大的“残响源头”或者是魔障体本体，那绝对是不够用的。 “——” 正烦恼著，林鳶听到远处传来了暴响，然后是一阵魔力暴动。 第18章 冒牌星辉莉莉 循著魔力的波动，林鳶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从地面往前，转过拐角就成了天台。 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强行衔接在一起的区域。 这里是领域，现实世界的法则，在这里都被魔障体的魔力覆盖。 林鳶看到了提前进入的爱丽丝。 她们居然在这里相遇了。 比起林鳶仿佛閒庭信步的行动，爱丽丝显得有些狼狈。 她蓝白色的战裙上，染上了灰尘，漂亮的银髮都变得灰头土脸。 好在没有受伤。 林鳶看清了爱丽丝挥舞剑刃怒吼的对象后，马上站定脚，后退到墙边侧身挡住自己。 她早就该想到的。 这个鬼地方能够把绿造出来，那么把另一个“战死”的魔法少女也一起召唤出来，就很合理了。 “噁心的傢伙！不要变成莉莉的样子！” 伴隨著怒吼而挥出的，是白到刺眼的光芒。 林鳶捂住了额头。 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甚至还想到了老梗——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才怪啊！ 她可没想到会有一天看到“自己”活跃在面前。 比起她遇到的绿，那扮成自己模样的玩意儿，更显得灵活。 脸都完美模仿出来了，虽然眼神空洞，表情也是全然空白。 但是乍一下已经足够唬人了。 林鳶还是第一次用外人的角度看自己的变身。 如果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话，確实算是可爱的魔法少女呢。 金色的长髮在风中飞舞，湛蓝的眼眸虽然空洞，但却带来了一丝別样的可爱。 鬢角宝石化作的蓝色星辰，黯淡得流淌出黑色的雾气。 蓝色的魔法少女装束已经有些破损，显然是被气疯了的爱丽丝破坏的。 她的手中，蓝色宝石魔杖並不闪亮，反而像蒙了一层灰。 这一切都显得违和，仿佛星辉莉莉被魔障体污染了一般。 在厨力放出的爱丽丝面前做出这种行为，魔障体的行为还真是勇啊。 林鳶只能在心底默默感慨了一句。 爱丽丝怒吼著，她的怒火比剑刃的光芒还要高涨。 灰色的精灵已经挥动羽翼连忙升高，害怕极了。 “爱丽丝？冷静一下啊咪，笨蛋爱丽丝！这只是一个特殊“残响”咪，你现在就把魔力用完了，那后面对付魔障体怎么办咪？” “那之后再说！我现在很火大！希克斯，你別管我！” 林鳶都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爱丽丝蓝色的眼眸发红。 爱丽丝以惊人的气势不断追杀假货。 然而对面也不是普通的“残响”，动作非常灵巧。 这种熟悉感让林鳶皱起眉头。 对方的动作和行动方式，还真的有几分与她相似。 也就是说构建出这个东西的傢伙，一定是非常了解她的。 根据林鳶记忆中所认识的熟人，不是残了就是死了，要么就是不在这个城市。 那么到底是—— 她的脑中闪过不久前看到的虚幻文件。 不。 林鳶第一时间反驳了自己的假设。 不可能的。 因为薇狄尔实力的问题，她被分配到了其他的城市，那里还有一名魔法少女辅助坐镇。 怎么说都不可能到这里来吧…… 新野市也不是什么热门的大城市。 林鳶用许多理由说服自己，更仔细地观察起假货的姿態。 变身造型和她过去一模一样，这点没有什么好说的。 除此之外…… 她的模样好像更加年幼一些，比起林鳶最后一次变身看起来更稚嫩。 魔法少女的变身形象通常来说是固定的，比如有的人一开始变成了萝莉，那么哪怕她成长到了三十岁，变身的时候也还是萝莉的模样。 但是有的就不同了。 魔法少女的形象会隨著力量的变强而发生变化。 林鳶就有过这样的时期。 有人称之为“开”，有人称之为“二段变身”，还有人认为叫做“成长期”更合理。 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大家就都统一叫“振羽”。 就像展开羽毛一般，象徵著魔法少女从幼年期进入了成年期。 经常切换成“振羽”模式的魔法少女，平时变身的初始状態，也会產生些许变化，就比如林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变身后的姿態在逐渐成长。 也许最后会赶上现实的自己？ 她过去这么猜测过，但是无法变身的现在，这种猜测將会变成解不开谜团。 爱丽丝的攻击愈发猛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偷窥。 偶像被玷污的愤怒，让她的攻击都变得更强了。 林鳶甚至觉得要是爱丽丝一直能保持这种状態，她能够“振羽”的机率也会增加许多。 一直躲避的假货也有做出试图攻击的举动，然而她挥动魔杖涌出的黑红色，被爱丽丝轻易躲过。 从魔力波动来看，它最多只有c级，虽然比起一般“残响”强了不少，但对爱丽丝来说並不够看。 但假货的行动速度確实很快，加上很会躲避，才没有一个照面被爱丽丝干掉。 不过继续这么下去，被爱丽丝杀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看著眼前这一幕，林鳶不禁开始思考。 为什么她的幻觉完成度还要高一些？ 比起绿的僵硬，这边的明显更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她记忆清晰，还以为自己已经被魔障体吞了，变成了对方的傀儡呢。 林鳶这头思考，另一边爱丽丝手中的剑刃一刻不停地释放，將虚假的魔法少女逼近了天台边缘。 “……去死吧！” 爱丽丝毕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憎恨，全数迸发在她的剑尖之上。 “唰——” 一道风拂过，白色光芒自天空坠落，將冒牌货打下天台。 但是下一瞬，一道黑色身影將其捞起。 “——！” 爱丽丝立刻横剑在胸，警惕地后跃。 从天台的边缘，挥舞著黑色羽翼的某人落下。 “真是討人厌的傢伙……对我的师父，做了什么啊。” 那人轻声说著，熟悉的声音，令躲在后方的林鳶身体一僵。 她睁大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探出头看去。 黑色的靴子落在地上，林鳶看到的是一名半边身体漆黑，流著血泪的魔法少女。 “记忆幻象”的记忆所属者，也被称之为“残响源头”，正站立在楼顶边缘。 天空中高掛的血月，与魔法少女的眼眸极为相似。 第19章 对不起，你那时候很绝望吧 即使只有半边面孔，即使单只眼睛留著血泪，林鳶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为什么……” “骗人……” “怎么可能……”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林鳶的口中吐露。 她此刻已经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发现。 薇狄尔，曾经的弟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魔障体的傀儡出现在林鳶的面前。 半边黑色的躯体如同触手和野兽强行缝合在一起，另一半却是她熟悉的模样。 为什么呢？ 薇狄尔不是在很安全的地方吗？ 不是说她会注意安全，不会擅自去做危险的事情吗？ 无论是爱丽丝还是薇狄尔，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林鳶。 她们两人对视著，双方都有强烈的敌意。 “你就是“残响源头”！模仿了莉莉的噁心傢伙！” 爱丽丝谴责。 死去的薇狄尔笑了：“我是死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说师父是模仿的？她就是我心中的师父。” 半边人类，半边怪物的偽物，伸手抚摸著面无表情，人偶一般的虚假星辉莉莉，她的手掌轻柔地触碰著金色的头髮。 滴落血泪的眼眸，饱含著怪物不该有的热情。 “……” 林鳶的心臟收缩，过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总是在她的后方紧隨著，被人嘲笑像跟著鸭妈妈的小鸭子的薇狄尔，將她当做依赖的薇狄尔。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噁心！把这个假货，丟掉！” 爱丽丝的长剑笔直对著薇狄尔。 “假货假货的，能不要对我的师父说这种话吗？魔法少女。” 薇狄尔抬起头，身旁的金色身影落到了一旁，却像是侍从一般。 “轰——————” 魔力的气浪席捲而起，她的话语很客气，其中的压迫却丝毫不客气。 林鳶与爱丽丝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 b级！ 不，还差一点，这种程度已经超越了c，至少是b-级！ 林鳶浑身发寒。 薇狄尔的天赋不强那要看对比的对象。 林鳶身边的队友或者是並肩作战的伙伴，基本都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存在。 但是这种人才是非常少数的存在。 薇狄尔在大部分魔法少女中，已经算得上强大了。 再加上她努力家一般的拼命训练，不管是战斗上还是在他人的眼中，薇狄尔已经是第一梯队的魔法少女。 如果这样的存在，被魔障体吞噬会变成什么样呢？ 眼下答案就在林鳶眼前。 比起生前削弱了的强大，却依旧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光是展现愤怒，爱丽丝就被魔力席捲得后退两步。 林鳶此刻没有变身，身体更是无法承受魔力的衝击。 她抓住墙壁，强行让身体站立。 身体的本能在尖叫，她的双膝已经在不由自主放鬆，如果这时候不撑住，就会跪倒在地。 当全力释放，毫无顾忌的魔压爆发，在场无人能轻鬆应对。 爱丽丝的瞳孔微微颤动：“这么……强……” 薇狄尔看向她，面容中带著不再是人类的异物感。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投降自杀。尸体被回收也好过体验被活生生吃掉的痛苦绝望，不过魔障体会更喜欢吃活著的魔法少女，这样绝望的味道更加美味。” 她的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內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爱丽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住口！不要说这种话——你明明——” “我明明就是被这么吃掉的是吗？” 薇狄尔抢先说出爱丽丝的话语。 “我確实是这么死去的，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魔法少女，也和过去截然不同。即使想到那种事情，也感觉不到痛苦。” 薇狄尔抬起手，看著被漆黑手套包裹的手掌。 “我已经死去，现在不过是作为傀儡而诞生的偽物，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点，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大家最后都会死去，不管是你还是我，变成魔障体的一部分也没什么不好。” 爱丽丝摇头，听著对方的话语，已经有了些许退意。 打不过。 无论是本能还是理性，都在告诉她。 她是不可能贏得过面前的怪物。 不久前的d+级已经让她疲於奔命，几乎要死去。 那么面对眼前更加强大的“残响源头”，想要对敌更是痴人说梦。 但是爱丽丝握紧了手中的细剑。 即使战死，也绝对不会退下。 如果知道无法战胜就投降，就放弃的话，那还是魔法少女吗？ 她鼓足勇气，正要开口—— “人类確实会死，但魔障体会在我们死之前被杀。” 突然出现的平淡声音，让爱丽丝惊喜又恐惧。 “前辈！” 她回头看去，林鳶从墙后面走出，慢慢向著她走来。 林鳶不是不想走快点，她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想要逃离，想要离薇狄尔远远的。 生物本能的恐惧是人类的理性都无法控制的。 但她依靠强大的意志力，驱动著身体向前。 “那时候，你一定很绝望吧……对不起……” 林鳶道歉。 她感觉呼吸困难，胸中阵阵刺痛，但眼睛却乾涩无比。 如果她去关注新闻，如果她多和薇狄尔联繫，也许对方就不会死去了。 至少不会孤独地死在魔障体的吞噬之下。 “你是谁？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够走到这里来。” 薇狄尔歪著头，打量突然出现的，身著外勤制服的林鳶。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星辉构式的魔法少女之间是无法通过不变身的模样，识別出来对方魔法少女的身份的。 即使如此，薇狄尔还是依靠自己的感知，感觉到了对方的某种熟悉感。 就好像她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一样。 林鳶没有回答，她不想在爱丽丝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对方之前当著她的面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更加尷尬了。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后勤人员罢了，不过很快就会有魔法少女来討伐你，比她更强的。” “誒？” 爱丽丝有些受打击，但前辈的出现，依旧让她害怕的心变得平静了一些。 “等一下！不对，前辈你是怎么到这里面来的？等等，你是假货？真货？” 第20章 感觉身体好轻，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管里面出现什么都不要相信吗？” 林鳶嘆息。 “这种说话方式——你是真的前辈！天啊！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前辈！你快躲到我后面去！” 爱丽丝双眼迸发光芒，连忙拉住林鳶的手。 “难道你也有魔法少女的素质咪！” 希克斯绕著林鳶转，但被后者无视。 “……算了。” 爱丽丝的反应让她实在无法说教下去。 这个孩子未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一些。 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吗？ 虽然这辈子林鳶才24岁，但是算上上辈子活的时间的话，她早就是个大妈了吧。 薇狄尔单只眼睛望著林鳶，两人的视线对视。 “你不怕死吗？只要我动一动手指头，你就会死掉。” 她不解地问。 林鳶语气带笑，表情却依旧僵硬：“怕啊，我当然害怕。如果我跟你求饶的话，你能放过我和爱丽丝吗？薇狄尔。” “薇狄尔？！那个国內排名18的魔法少女？！” 对面还没说什么，爱丽丝就先惊呼了出来。 “你刚刚没认出来她吗？”林鳶无语。 “可是官网上的……现在的……这不是完全是两个人吗！”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 虽然她非常喜欢星辉莉莉，是第七席单推，但是其他魔法少女她也会了解一下。 如今出现在她们面前，如同怪物集合体，一半的人形也颇为古怪的东西，要认出是笑容满面的薇狄尔，著实有些难为她。 “……”薇狄尔望著林鳶，一时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舔舐著。 “果然……很熟悉。我最后杀你好了，直到我想起来之前。” 薇狄尔语调平静，她抬起手，天台之上凭空生出数只“残响”。 林鳶把手枪拔出：“还有多少魔力？” 爱丽丝一怔：“啊，大概一半……？” 她说得有些心虚。 “笨蛋爱丽丝！都叫你节约魔力了咪！” 希克斯在一旁大喊，它扇动著翅膀，浮在空中。 “笨蛋希克斯！你到一边去躲著吧！” 爱丽丝气鼓鼓地握紧剑刃，摆出进攻姿態。 “抱歉，爱丽丝，你的剑能借我用吗？还是你的魔法必须用剑才能使用？” 林鳶歉意看向她。 “啊？” 爱丽丝愣住：“你不是已经有手枪了吗？” “魔具只能对d级以及以下的魔障体起作用，“残响源头”也是一样……它只能牵制，做不到伤害。” 林鳶嘆息。 两人对话，薇狄尔却没有马上攻击两人，反而就看著她们交谈，目光集中在林鳶的身上。 对方带给她极为熟悉的亲切感，让她迟迟没有下手。 即使已经死去，只有过去魔法少女的记忆，如同空壳的她。 也有著自己的情绪。 如果现在杀死对方，一定会后悔的。 这种预感让薇狄尔原地不动，等待著对方的攻击。 从魔力的感应上，对方非常弱小，反正一会儿將那边的魔法少女杀了，契约精灵也杀死，就可以慢慢对付这个奇怪的普通人了。 她一点都不著急。 在魔障体的领域中，每一秒都好似永恆般难熬。 只有被外界事物触动的时候，能够让她產生自己还是自由的错觉。 林鳶最后还是没有从爱丽丝手中拿走剑刃，魔法少女说什么都要自己战斗。 爱丽丝抱紧自己的剑：“又不是上次那种魔力耗尽的情况，我还是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前辈就算再怎么强，也没办法对上b级的傢伙吧？” “准確来说是b-级，她的智力基本继承了原本的魔法少女，感情与记忆也是一样。如果用程序作比喻，她的底层逻辑就和我们不一样，以魔障体为一切优先，哪怕你是她的爱人，也会被毫不留情杀掉，献给魔障体。” 林鳶刚说完，爱丽丝脸上瞬间显现一副吞了蟑螂的表情： “恶……前辈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噁心的比喻，我可不想被她喜欢。” 她的反应让林鳶无语：“重点是这个吗？” “说完相声了吗？感觉也差不多该开始了，还是说你们想继续拖延时间？不管多久都可以哦，反正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薇狄尔好整以暇，看著两人的互动。 她想起了自己活著的时候，只不过她不会和人有这样的对话。 “谢谢你的风度，薇狄尔。我们开始吧。” 林鳶抬高枪口。 “砰——” 她的枪法很准，一枪就干掉距离薇狄尔最近的“残响”。 “你这是在示威吗？” 薇狄尔不为所动。 “不，只是做垂死挣扎而已。” 由於领域的影响，林鳶手上的终端安静得就像没电关机一样，不管是分析还是传输数据都做不到。 不过她还是开启了录像功能，万一可以活著出去，可以作为重要的参考资料。 “我和前辈联手，就算是b级也没所谓！” “身体好轻，有毫不担心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爱丽丝兴奋的一串话语，让林鳶头顶冒出问號：“等一下等一下！爱丽丝，你这是从哪里学到的flag！” “啊？我只是在说自己的感想。” “……” 林鳶默默移开视线，將逼近的“残响”一枪爆头。 她实在很难向银髮魔法少女解释，这句话和某个金色捲髮魔法少女的台词很接近，还是立了就会死的flag。 爱丽丝全然不懂前辈的心思，专心对付逼近的“残响”。 一只，两只。 十只，二十只。 不管两人杀死多少，天台上总是满满当当，“残响”仿佛无穷无尽。 以薇狄尔的战斗经歷来说，她遇到的魔障体也好，魔法少女也好，可以作为“残响”的素材太多了，被召唤出来的东西即使到一千个，林鳶也不觉得惊讶。 但是她的武器没有那么多，爱丽丝的魔力也开始临近警戒边缘。 这样不行…… 林鳶射击间隙，看向薇狄尔，后者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套桌椅，仿佛享受起下午茶一般，看著“残响”和她们战斗。 这是要用“残响”的数量来消耗她和爱丽丝的力量，如此一来就能轻鬆拿下她们。 “爱丽丝——”林鳶小声道：“这里我挡著，你先逃，支援的魔法少女应该已经来了，你去把她带来。至少两个人才能和“源头”战斗。” “不！前辈！要去也是你去！” 爱丽丝一剑將“残响”的头身分离，双眼炯炯有神，透著不服输的认真。 第21章 我能抱你吗？ “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我爭论了，听我的指挥。” 逼近的“残响”被林鳶一枪射杀，她面无表情，动作精准无比。 “当——当——” 弹壳落地，发出规律的轻响。 一个弹夹打空，林鳶换上新的。 她数著自己的库存，如果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万一连变身都做不到，她可以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可……好吧！前辈你真的应付得了？我把小昼留给你，至少——至少你打不过可以逃跑！” 爱丽丝压下想要反驳的心思，將临近的“残响”全部杀死后，递出长剑。 林鳶有些意外：“谢谢。” 她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就这么离开。 “想逃吗？在这里你们是逃不了的。” 端坐椅子上，死去的魔法少女望著她们。 “我会让你安息的。” 林鳶压低了声音，站在爱丽丝的身前。 雪亮的长剑折射出明亮的光芒，林鳶的魔力运转起来。 身体才刚好又要开始“过载”，会被银怎么说教呢？ 林鳶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这时候不拿出点真本事来，真的会死在领域中。 爱丽丝转身往边缘跑去，不断有“残响”冒出，但它们行动之前，就被林鳶解决。 她的动作洗炼又快速，比起上次还有些笨拙不適应，极强的战斗天赋让林鳶很快掌握了用剑的诀窍。 也许是前世娱乐带来的知识，林鳶本能地使用各种剑招，最简单的动作，只追求最高的杀伤性。 爱丽丝很快顺利跳下天台，向著远处奔去：“前辈！等著我！”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坐在另一端的薇狄尔却没有追上去，而是坐在椅子上，盯著林鳶看。 “怎么了？要这么看著我。” 林鳶一甩剑身，没有被丝毫血污沾染的剑刃之上，寒光闪烁。 “你是故意让魔法少女走的？” 薇狄尔却以问题回答问题。 “……变成傀儡之后的说话方式，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呢。对，我是故意的，你不也是刻意让她离开？不然以你的手段，爱丽丝根本不可能离开吧？” 林鳶垂著剑，四周的“残响”躁动不安，但是没有薇狄尔的命令，它们都不上前攻击。 “你们在等的魔法少女，我知道她已经到哪了，不过就算她们两个会合，也不可能战胜得了我，更別说魔障体。” 薇狄尔的眼球依旧在流淌血泪，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林鳶望著她那副模样，长长地嘆息：“真没想到我会和“源头”说这么多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有自我了。” “说是没有自由，也算吧。”薇狄尔的目光远眺，看向了爱丽丝消失的方向，在更远的方位，魔力爆发的波动已经轻到微不可查，除了她无人感知得到。 “我还能在这说话，还能思考，我到底算是死去还是活著呢？这种感觉真奇怪，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早就死去，也知道无法反抗，但却觉得还能抵御心里的声音，大脑也是属於我的。真是不可思议，过去的我痛苦的事情，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了。你知道吗？被吞下去的时候，是非常难受，非常痛的，但是过了界限之后，只剩下了空白。” 薇狄尔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马上杀死这个看起来特殊的普通人，分明只是一个奇怪的傢伙罢了。 流淌的血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自己都因此感到了迷茫。 早就因为復生而淡薄的心绪，也起了波动。 林鳶往前走，单手握著剑，剑尖却朝下。 她穿过“残响”们，这些依靠本能攻击的怪物，却没有任何一个发出攻击。 任由她安全地到达薇狄尔面前。 “对不起，薇狄尔。” 林鳶再一次开口。 “真奇怪啊，我不想杀你，从那以来，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薇狄尔神情迷茫，怪物的侧脸仿佛名画一般哀嚎，人类面孔的另一侧却安静极了。 “……我能抱你吗？” 林鳶望著她，轻声开口。 刚刚爱丽丝在的时候，分明是剑拔弩张的，现在两人之间却显得如此平静。 薇狄尔仰著脸，看向那张陌生的面孔。 “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她不认得这张脸，但她应该认识。 早已死去的身躯，此刻躁动不安。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从来只在魔应局內见面的两人，只在变身状態下面对面的两人。 林鳶很少给人看自己变身之前的模样，因为她是从小学生时期就开始变身的魔法少女，基於各种原因，她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保密。 习惯了之后她总会以魔法少女的姿態行动，而不是以本来的自己。 特別是面对魔法少女同僚们时候，林鳶更是不会暴露自己。 毕竟魔法少女们都是脑子有问题的傢伙，哪怕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她也不希望暴露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是，星野澜，星辉莉莉。” 林鳶深呼吸，时隔多年，终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薇狄尔微睁单眼，血泪都因为震惊而暂停了流淌：“……” 她望著林鳶，半天没有开口。 摇晃的“残响”们躁动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攻击。 “不……她已经战死了……” 薇狄尔的声音像是由怪物的半边发出一般，沙哑又刺耳。 “是啊，你还记得银吧？就是露娜莉雅。她帮我偽造了死亡的档案，这样我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林鳶握紧手中的剑。 薇狄尔摇头，眼眸中映出疯狂的色彩：“冒充师父的人……绝不原谅——” “吼吼吼吼——————————” “残响”们集体发出怒吼。 它们的身影飞速地向林鳶匯聚。 “想要证据吗？我不確定这个算不算，毕竟只有记忆了——”林鳶说道，“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生气的事情吗？当时只有我们俩，你说让我保密。” 距离最近的“残响”双手化作的刀刃即將刺穿林鳶的身躯，但下一刻便停在原地，被强大的压力所震慑，无法动弹。 “……是谁，告诉你的。” 薇狄尔抬起头。 第22章 再见，薇狄尔 诡异的画面出现在领域中。 从来都是直接杀死魔障体傀儡的林鳶，此刻却和死去的魔法少女友好相处。 如果是数年前的她，一定无法想像现在这样的画面。 但她看著扑到怀中的怪物般少女，抬起的剑尖又放了下去。 “呜——呜呜呜——” 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从偽物的身上发出。 魔法少女的残骸，此刻却好像真正的她一般，对著林鳶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恐惧与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 林鳶不断低声道歉，她僵在原地。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无法说服对方，但隨著薇狄尔的追问，林鳶说出了更多相处的细节。 作为自己用心最多的弟子，林鳶对薇狄尔的印象一直残留著。 认真负责，总是跟在身后的可爱女孩，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天台上的“残响”已经全部消失无踪，怪物的触手紧紧缠绕在林鳶的身上，要不是顾忌她普通人的身躯，这些玩意儿足够把她撕碎成肉糜。 奇异的是，被怪物拥抱的林鳶並不觉得恐惧，也不难过，她的心异常平静。 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愤怒，再到现在的平静。 就连林鳶自己都感到惊讶，她的情绪居然这么快就稳定了。 ——这不像是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薇狄尔一样吗？ 她在心中自我反省，意识中冷酷的那一面似乎浮现了出来。 “师父……你还活著……太好了……” 断断续续，发出哭腔的薇狄尔，就像还活著的时候一样。 血泪染上黑色的外勤服，染得顏色更深邃。 林鳶默不作声，低头看著对方如同受伤的野兽般。 “魔障体现在还在沉睡，领域的掌控权在我的手里，所以现在我还能正常跟你对话……但是一会儿它被吵醒之后，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你在那之前逃出去，好不好？” 哭泣了一阵的薇狄尔，冷静了下来，仰头看著林鳶。 “逃去哪里？” “离开这里，不要被它吃掉。” 薇狄尔的手掌抓紧了林鳶的衣服下摆，说著这种话，姿態却不想对方离开。 “你知道外面是哪吗？” 薇狄尔哽咽：“我不知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魔障体才能对外界有感知，我……我只是在领域內的囚犯。” 林鳶抬起手，迟疑了片刻，轻轻落在了薇狄尔的头顶：“你知道这只魔障体的情况吗？” “嗯……我知道它的弱点，它非常喜欢睡觉，之前有一段时间它受了点伤，所以一直在睡觉。这次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往一个方向前进，我看不到外面，所以不知道它到了哪里。” 薇狄尔知无不言。 意外收穫，林鳶从残骸的口中获得了关於b级魔障体不少情报。 但是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前来支援的魔法少女，並不来救林鳶，反而往魔障体本体的方向急速飞去。 感应到领域內情况的薇狄尔將这个消息告诉了林鳶。 “……在它醒之前，你想解脱吗？” 林鳶沉默了片刻，指尖拂过薇狄尔半边怪物的身躯，湿滑粘腻，触感算不上多好，只会引起身体的本能噁心。 她没有理会身上浮现的鸡皮疙瘩，注视著隱藏在黑色怪物深处的眼眸。 “嗯，我想去死。如果是师父的话，一定办得到的，让我安息吧。” 薇狄尔笑著，血色的泪珠滴落。 死前的绝望与愤恨，全部都化为无法停歇的血泪。 林鳶点头，抬起剑尖。 薇狄尔闭上眼睛：“死了之后还能见到师父，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很遗憾，离开的时候没有好好跟你打招呼。” 林鳶深呼吸。 薇狄尔轻声道：“没关係，我知道师父身不由己……你是第七席，第三和第五都死去了，最强的几名被袭击之后，也没有几个活下来。只要师父能够活著，我就已经满足了。” 沉默的风，在两人之间流淌。 银光闪闪的长剑，名为“小昼”的剑刃悬在薇狄尔的核心之上。 只要刺下去，她就会彻底死去。 稳定的剑尖，微微颤抖。 她已经死了，这样会让她解脱。 不用再继续当怪物的傀儡。 林鳶知道。 林鳶清楚明白这一切。 薇狄尔早就已经死去，眼下的不过是残骸，徒有其表，即使有记忆和思维，也是虚假的东西。 林鳶的剑却怎么都砍不下去。 如果对手是魔障体，她不会手软。 但是要杀死的，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弟子。 魔力的涌动愈发强烈，长剑吞吐著光芒，白色扎入薇狄尔的身躯。 黑色的液体流淌而出，薇狄尔身躯轻颤，却控制著自己不反抗。 她睁开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林鳶。 “师父，动手吧。” “轰————————” 地面在震动，远处绽开耀眼的金光，如同一轮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它——醒了——&￥%——” 正常的声音化作怪物的嘶吼。 薇狄尔伸出手，抓住剑尖，哪怕漆黑的手指被切断，也没有畏惧。 林鳶的手往前送。 “叮——” 清脆的声响中，剑尖切入漆黑的宝石之中。 但是没有彻底切断。 “吼——————” 化为漆黑怪物，如同巨大章鱼缝合著豺狼的薇狄尔张开血盆大口。 林鳶面无表情，无视对方扑面而来的恶臭气息，將剑更深地扎入。 “师——87……&*……——” 混杂著人类话语的痛苦嚎叫，林鳶的肩头被触手穿透，她被黑色的怪物吞没。 “……好了——” 残留的尾音从林鳶的耳际溜走。 远处巨大的吼声冲天而起，四周的黑雾捲入漩涡，向著远方匯聚。林鳶在漆黑的包裹之中，感到了极度灼热的刺痛。 如同胃液灼烧身躯，如同烈火焚身。 林鳶伸出手掌，握住被切成两份的黑色宝石。 庞大的漆黑怪物膨胀到了极致，犹如黑色焰火，炸裂开来。 黑色液体如同血液般喷洒林鳶全身，她的头顶到指尖，全部沐浴在其中。 流淌而下的漆黑，像是代替林鳶的泪水。 “魔障体——” 林鳶一字一句吐出这个词汇，將黑色宝石珍重塞进內衬口袋。 她的目光望向了远处波动最大的黑色龙捲。 第23章 苦战，B级魔障体 爱丽丝过去常常在想。 这个世界非常无聊。 父母並不爱她，这个世界上也没人爱她。 无论是那些不钱就不会聚集在她身边的朋友。 还是那些因为父母的財富而接近她的傢伙们。 他们的眼中並没有爱丽丝这个人。 除此之外，便是日復一日的无聊日常。 上学、放学、出去玩，如此循环，没有任何变化。 有人会说想和她做朋友，但只有她付出金钱的时刻，才能看到对方的笑脸。 有人说喜欢她，双眼之中却只有贪婪。 真是奇怪啊，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似乎都是一样的事物。 直到那一天，她在电视中看到了如同天使一般的魔法少女。 金色长髮的女孩，面对著巨大的怪物，她却没有退缩，一次又一次上前，无论多么危险，都会展现出强大的自信。 爱丽丝登上“魔希”的评论区，获得了许多情报。 名为“星辉莉莉”魔法少女，拯救了许多人，活跃了许多年。 101看书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她採访的时候会露出有些为难的笑脸。 她战斗的时候从不畏惧。 爱丽丝迷上了这样的魔法少女。 莉莉和其他的魔法少女差別並不是天壤之別，但却有著独特的魅力。 爱丽丝从未思考过她的不同在哪，只是移不开视线。 那一天，小小的爱丽丝懂得了偶像的力量。 她追寻著对方的身影，收集了许多资料，获得了许多的周边——爱丽丝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追星族一样的存在。 无聊平淡的日常，因为有了魔法少女的存在，而变得闪闪发光。 爱丽丝开始渐渐学著可靠，学著努力微笑，学著和討厌的人们交朋友。 渐渐她的身边不再只有盯著金钱的人们，但她还是觉得內心仿佛有一块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 无论和多少人交谈，无论获得了怎样的成就，都无法填满。 父母送来庆祝生日的礼物，她不想要。 成绩优秀获得的奖赏，束之高阁。 她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就连爱丽丝自己，都不清楚—— 直到那一天，她在人群之中遇到了灰猫模样的契约星灵。 它问：“你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它说：“你拥有那样的资质哦。” 它说：“你的內心拥有著庞大的力量。” 爱丽丝答应了它，魔法少女的心之石，从她的胸口浮现而出。 属於她的是洁白的宝石。 她成了魔法少女，开始战斗。 她好像成为了自己一直嚮往的目標形象。 但是星辉莉莉已经死去，她的偶像不再有人谈论。 实际上，爱丽丝第一次知道星辉莉莉的那天，就是传说终结的时候。 那是报导了星辉莉莉的纪念电影。 无数魔法少女迷们前往影院，贡献了票房。 那之后，星辉莉莉就仿佛被人遗忘了。 只有爱丽丝一直持续搜寻著对方的消息。 现在她终於和对方成为了同样的身份，空白的心，仿佛染上了色彩。 爱丽丝站上了战场。 她认为自己也是一个无聊的人，和那些为了金钱而做朋友的傢伙，没有区別。 她只是想要变得特別，希望被人注视，希望有人看著她。 但是现在，似乎这种美梦即將消失。 “……呼……” 爱丽丝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染上血色。 超过了二十层高度的魔障体，是爱丽丝见过最庞大的模样。 堪比莉莉死去之前的那场战斗中，s级魔障体的大小了。 这是怎样的绝望，无论是她还是前来支援的魔法少女琥珀。 两人的攻击起效了，却又不完全起效。 对方的恢復能力惊人到几乎一眨眼就能修復的地步。 琥珀的魔力更强大一些，她的攻击让魔障体恢復起来更吃力，因此对方的攻击重点也在她的身上。 爱丽丝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弱小。 如果不是自己如此弱小，又怎么会让琥珀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而且—— 她心中的担忧几乎要吞噬心臟。 前辈怎么样了？逃得掉吗？ 琥珀说服她，一起来攻击魔障体，这样感受到威胁的魔障体就会召回“残响源头”，林鳶也自然会获救。 可是战斗已经打响了几分钟，为什么那名黑色的傢伙没有出现？ 爱丽丝一分心，被从天而降的巨大落石击中。 “噗——哈——” 鲜血迸溅。 爱丽丝的战裙碎裂，落石下一刻被琥珀的魔法烧成两半。 “別分心！笨蛋！” 琥珀大喊，灵巧躲过魔障体喷出的黑雾。 爱丽丝爬起来，来不及擦去鲜血，一个翻身躲过砸下的半截大楼。 魔力凝结而成的长剑，没有专属武器小昼好用，爱丽丝的攻击力更进一步被缩减了。 这样下去，两人是绝对无法战胜的。 “再坚持一会儿！其他支援快来了！” 琥珀大喊，她双手的金色手套闪烁，金色的火焰从她手臂上喷射而出，向著魔障体庞大身躯烧去。 “——————” 耳膜破裂般的巨响下，魔障体的身躯光速恢復，两人的战斗没有丝毫作用。 爱丽丝咬紧牙，魔力已经见底。 她还能做什么？ 现在可不是消极的时候，如果不行动的话—— “咚——————” 涂鸦大楼被撞碎了两栋，漫天烟尘从天落下。 爱丽丝瞳孔微缩，望见一道金色的身影深埋进大楼內。 金色的魔法少女从洞里飞出，金光闪闪的裙摆此刻破烂不堪，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b级原来是这种程度啊，我还承受得住。” 她笑了起来，杀气十足。 “再来！” 一道金色闪光扎进了漆黑的魔障体之中。 最外层黑色剥离后，內里是如同孩童涂鸦捏合的古怪景象。 圆形楔子般扎入三角內，杂乱无章拼接起来的魔障体，身躯內的魔力恶臭更甚，让人无法喘息。 琥珀一路燃烧魔力，金色闪光从另一头钻出来，將魔障体的身躯穿透。 “——————” 地面冒出无数彩色的光带，涌入魔障体破损的身体內。 不到一分钟，琥珀造成的伤口恢復完毕。 真的能够战胜吗？ 爱丽丝的心臟揪成一团，但她还是挥动剑刃，衝上前去。 只有战斗了！ 第24章 无法死去的魔法少女 “轰隆隆——————” “咚——嘭——” “嗶——” 接连不断的暴响，两名魔法少女与魔障体战成一团。 金色的与白色的闪光交织，两人都没有退缩，哪怕差距实在可怕。 琥珀的金髮染上不少黑色，她气息微乱，双眼战意十足。 爱丽丝显得更悽惨，头顶的银髮已经彻底被染黑。 蓝白战裙破得不像话。 但她也没有后退一步。 “新人，你还能行吗？” 琥珀一边盯著魔障体，一边低声对身旁的爱丽丝询问。 后者点头，剧烈的喘息让她无法开口。 “嘖……”琥珀咋舌，举起双拳，“你去后面休息两分钟，不要上来。” “我……我也要一起战斗！” 爱丽丝握紧剑刃，黏糊的触感已经分不清是怪物的血液，还是自己的。 双腿好沉重，手快要抬不起来了，魔力也乾涸到压榨不出来，就连维持变身状態都有些够呛。 但不能就这样后退。 “就算你是国內最强魔法少女……多一个人，也好吧？” 爱丽丝僵硬地笑著。 琥珀沉默回头看她一眼：“小鬼，你可帮不上多少忙，到后面休息去。” 爱丽丝的回应是抬起剑。 琥珀轻哼一声，化身流光，冲向魔障体。 原本高耸入云霄的魔障体，渐渐缩小了。 不断受击再恢復，它的力量也消耗了不少。 然而它的提醒还是太庞大，十来层的高度，即使从底部跑到最高处，也需要一点时间。 琥珀高举拳头，金色闪光再一次耀眼，盖过了天空中的血月。 如同太阳坠落，魔障体的躯体一层层被击破，三分之一都被这一下破坏。 “吼————————” 吃痛之下，惨叫的魔障体马上发动逆袭。 五彩的涂鸦仿佛一道彩虹奔向空中的琥珀。 她扭身躲过，被一道躲在后面的半截楼板砸中。 “轰隆隆——” 琥珀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贯入化为黑白色的大楼之中。 下方的爱丽丝接棒，剑芒一闪，遮天蔽日的触手被砍下。 她用完一招，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著。 不过才战斗了半个小时，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爱丽丝的魔力彻底榨乾，身体无法维持变身，变回了黑髮。 要死在这里。 她的心中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点。 死亡近在眼前，她仿佛能看到死神的召唤。 如果就这样死去，和莉莉见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爱丽丝心想。 过度使用魔力，让她的身体进入透支状態，哪怕面对落下的数道虹光，也无法撑起防御。 另一边的琥珀被更加难缠的魔障体本体攻击，无法腾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看著美丽的彩虹落下。 爱丽丝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光彩，耳边已经嗡鸣成一片，什么都听不见。 下一瞬—— 白芒一闪。 彩虹被斩断。 一道笔直的身影落在爱丽丝面前。 黑色的外勤服破损过半，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还有白皙的皮肤。 “……前……辈？” 是做梦吗？ 死前能做这种美梦，倒也不错。 爱丽丝怔然地望著眼前比自己要矮上半个头的女孩。 “还能动吗？” 背对著爱丽丝的人问道。 “能……” 爱丽丝咬牙，想要站起来，身躯却完全不听使唤。 好奇怪啊，她竟然有了想要哭泣的衝动。 “那就休息一下吧。” 小昼的光芒闪过，一切就像慢动作，半截办公楼被劈开。 混凝土与砖墙从两人的两侧飞过，深深嵌入地面，甚至引发了些许震颤。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 这种强大的力量，小昼在她手中的时候也无法发挥出来。 为什么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前辈，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她的心臟咚咚直跳，恐惧与安心，让她的手脚麻痹。 “等我。” 林鳶半蹲下身，脚下轻移，用力一蹬。 “嘭——” 魔力迸发而出，出膛炮弹一般的音爆声中，白色剑刃笔直向前。 闪光深深扎入魔障体內部。 “过载”让身躯发出远超人类的力量。 高昂的战意与惨叫的身躯，混杂成了一团。 林鳶面无表情，目光闪过魔障体复杂的结构，无数线条组成的躯体之中，仿佛缝合进了无数的构造。 她看到了魔法少女无神的模样，看到了死去的半边人形，还有早就死去的无数魔障体。 混杂著无数记忆构造成的“记忆型”魔障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山。 但奇异的平衡让它能够维持体型的同时，拥有更强的战斗力。 林鳶无法观察到对方的弱点。 如果变身的话，看出来並不难。 她的能力已经提升到了独自应对a级都没问题的地步。 但是她没办法变身。 没有契约星灵，无法沟通对方就无法变身。 她只能运用身体残留的魔力，一点点试探出对方的弱点。 杂乱的线条无法阻挡林鳶的脚步，几度挥舞长剑让她彻底適应了这种战斗方式。 挥剑，砍下。 挑起，下劈。 每一次行动间，她都能够將魔障体內部破坏一番。 饱含魔力与怒火的剑芒，不断造成伤口。 但是隨著她脚步往前，被破坏的地方下一刻又恢復。 这样下去可没办法杀死。 察觉到体內出现小虫子的魔障体，也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残响”密密麻麻冒出，堵住了所有林鳶的行动路线。 比起天台上的数量，这里躲的可怕。 怪物体內广阔的空间內，密密麻麻的“残响”粗略一记也至少有数千。 林鳶却没有停下脚步。 往前，挥剑。 “残响”的攻击无论多少，都被她杀死。 然而不管怎么杀死，下一刻又会有更多的填补空缺。 扭曲身形的“残响”们，发出各色怒吼，向著林鳶攻击。 啃咬、拳头、踢打，无论什么招式都用上。 无情的长剑挥动之间，一片又一片的“残响”倒地。 魔力控制不住地嚮往倾泻，林鳶的皮肤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跡，魔力作用之下，她的身躯一边破损，一边自我修復。 “残响”不断死去，林鳶也更加深入。 恶臭魔力的更深处，一道身影再度浮现。 半边正常的黑色魔法少女，流著血泪。 “杀了它——求求你——” 她哭泣著，黑色的触手充斥整个空间，將林鳶吞没。 第25章 直到她的肩膀中了一箭 再度復活的薇狄尔，拥有之前的记忆，但却和之前不同。 不再有b级的强大实力，堪堪追平c级的战斗力，面对已经火力全开的林鳶，完全不够看。 “师父——” 啪唧。 黑色的怪物被无情地剁成两半。 林鳶往前，四周的“残响”已经消失殆尽。 魔力还在攀升，巨大的魔压不断往外迸发，林鳶的皮肤已经彻底剥落，化为蓝色的人形。 “过载”能够强行提升她到达约等於b-的实力，时限十分钟。 就如同奥特曼的三分钟时间一般，林鳶的身体能够持续燃烧的时间，只有这么多。 想要再继续也无用，她会化为一团魔力，消散於空气。 还有八分钟，林鳶计算时间，往魔障体深处的核心走去。 感应到威胁的魔障体，一边应对外界的攻击，一边召唤出了更多的“残响”来阻止林鳶的深入。 如果是在外界攻击，林鳶反而不占优势，不光要受到“残响”的攻击，还有来自本体的威胁。 但是钻进了对方身体內后，想要杀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杀了——” 再次出现的黑色魔法少女，被一剑杀死。 林鳶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残响源头”每次出现，战力都会变弱一些。 就像是不断被擦去的橡皮，每一次死亡，就会消耗部分残骸。 林鳶面无表情，动作乾净利落。 正面被切开的残骸。 正中切断的黑色身躯。 梟首的魔法少女。 曾经弟子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魔障体召唤出来的“残响源头”没有再被回收。 林鳶前进的短短百步，脚下堆满了薇狄尔的尸体。 蓝色人影静默无声，只有不断拉高的魔压，在詮释著她的怒火。 一剑挥出，涂鸦的线条崩塌，魔障体痛呼声中，垃圾山空出了一块。 外界的琥珀不知道对方体內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闪光进入，战斗直觉已经让她做好了最好的对策。 无论敌人想要做什么，让它不能如愿就是最重要的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广，??????????????????.??????任你选 】 金色火焰不再克制，肆意地宣泄。 魔障体狂暴地挥舞触手，红色天空被七彩光芒笼罩，无数彩虹涌向琥珀。 金色魔法少女跳跃在光线之间，灵巧异常，即使被贯穿，也不停下脚步。 体內外的同时进攻，让魔障体疲於应付。 就在此时，从天边划下一道红色闪光。 又一名魔法少女加入战场。 “太慢了！” “要做准备工作的，看样子你进步不少啊，一个人能够做到这地步。” 回应琥珀抱怨的女孩，举起红色长弓。 她有著红色垂至小腿的蓬鬆长发，双目之中蕴含星光，金色眸子熠熠生辉。 红色公主裙丝毫不影响她的活动，白皙的手套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参加宴会，而不是前去战斗。 b级魔障体的体型已经缩小到极致。 比起最开始的遮天蔽日，此刻已经只有三层楼高。 它的身躯颤抖，忍受著体內破坏带来的痛苦，对於外界的威胁，它选择了攻击。 无数黑白线条构筑成了领域內的模样，从一公里的庞大领域急速收缩。 隨之而来的是飞速提升的魔压，浓厚的黑雾覆盖眾人视线，伸手不见五指。 “断——日——” 高昂的声音之后，是一道红色的烈焰。 黑雾为之一清。 如陨星落地，红色烈焰划破迷雾。 黑色涂鸦被撕碎，一层又一层的魔障体外壳被箭尖贯穿，就连空中的血月也在强大魔力之下微微颤抖。 层层叠叠的魔障体躯体敞开。 高悬空中的红色魔法少女轻轻喘息，全力一箭看似轻鬆，却已经用光所有魔力。 两人的目光紧盯著箭矢。 地面上撑著墙壁的爱丽丝目不转睛。 箭矢不断突进，似缓实急。 魔障体在胸前构建起的防御，脆弱得不堪一击。 它在不断深入，直到彻底撕碎所有防护，直指核心。 “！” “什么！” “前辈！”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比箭尖更快一步撕碎核心的，是一名浑身浴血的女性。 她身上的黑色制服已经撕碎得几乎无法分辨，浑身沾满污浊的黑色血液，只有手上长剑依旧耀眼。 箭矢一往无前，哪怕目標消失，依旧往前。 “——————” 时间变得极慢，红髮魔法少女全力往前飞，爱丽丝奔跑却踉蹌倒地。 琥珀蓄力挥拳，火焰向前滚滚。 但都太慢了。 当她们看到林鳶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红色箭矢贯入肩头，林鳶倒飞而出，手中暗红色碎片洒落一地，犹如流星。 她远远地飞了出去，被箭矢钉在地面上。 强大的衝击伴隨著“过载”后遗症，让她直接陷入昏迷。 红髮魔法少女落地，红色箭矢已经消散，她怔然地望著气息微弱，双目紧闭的林鳶。 “……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辈！！！” 痛呼中不顾形象爬起又跌倒，再度爬起的爱丽丝，眼泪混杂地面的血液，將脸庞弄脏。 琥珀落地：“愣著干什么？先救人啊！” 她一把扯开前来支援的同伴，双手按在空洞之上。 金色的闪光犹如萤火虫，一点点匯聚在空洞中。 琥珀脸色微变：“不行，伤得太重了，快用终端呼叫医疗小组！” “月渊的治疗能力不够，你倒是动啊！” 月渊琥珀，第二代魔法少女构式，她的优势在於长续航的持续战力，但是医疗方面，也就比苍翎好上一些。 林鳶身上的伤势太重，如果只让她治疗，在医疗小组上来前，对方一定会死。 “动啊！” “朱緋！” 琥珀一记冲拳，击中呆呆站立的红色魔法少女。 朱緋偏过头，双眼恢復聚焦，她抬脚上前，双手按在林鳶肩头完全没有恢復的空洞上。 瞬息间，红色的光芒迸发而出。 魔障体死亡后渐渐恢復现实的风景中，红色光芒亮彻天空。 空洞肉眼可见癒合，林鳶身上遍布的伤口也在治癒力量之下消弭。 惨白髮青的面庞，在红光之下似乎也染上红润色泽。 琥珀在一旁鬆了口气：“差点就要误杀同事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治疗都能犯傻。” 朱緋没有开口，金色的眸子映照著林鳶的脸。 第26章 就当我死了吧 等到林鳶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好像做了非常漫长的梦。 梦里的她似乎还在过去，身边有同伴，她们一起笑著战斗，无论是什么怪物都无法阻挡。 那样美好的梦境，让她不愿醒来。 即將甦醒的痛苦袭来，她抱紧绿色身影，无论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林鳶的手指在对方的拉扯下渐渐鬆开，最后看著熟悉的面容被白色覆盖。 真的是梦吗？ 她望著白色的天板，已经无法分清现实还是梦境。 这样的梦她做过太多，只是最近两年渐渐消失了。 乍一下又回到毫无防备的梦中，痛苦的感觉格外明显。 但她只是呆然望著白色，无视身体撕裂的痛楚。 “嘀——嘀——” 数道电极片在她身上监测著生命体徵，透明的氧气罩因为呼吸而变得模糊。 林鳶將它扯下，坐了起来。 “醒了。” 平淡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想像中的暴怒没有出现，银的声音异常平静。 “嗯。”林鳶回答，没有说话的欲望。 她的双唇像是被胶水粘牢了。 这次也是没有死去。 “三分钟后，朱緋就会到病房里来，你最好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还活著这件事，当然想说到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银的交代让林鳶从丧气中回过神来。 朱緋？ 星辉构式却没有选择其他名字，而是使用了本名的魔法少女，她並不是林鳶的队友，不过她们之间的合作並不少。 特別是林鳶的队友接连死亡失踪之后，朱緋的小队收留了她一段时间。 最后一次s级战斗，也是在朱緋小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红色长髮倒在身后的景象，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她可没有想到过真的会遇到过去的熟人…… 即使是再不喜欢暴露真身的林鳶，也在少数人面前恢復过原本的模样，其中就有朱緋。 “关於当年的真相，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最近你遇到的两次魔障体，可能都是衝著你来的。等你有时间了，再来一趟。” 银说完这段话，也不等林鳶回答，直接从监视器中消失。 安静的病房中只有机器发出的嗡嗡声响，还有走廊上的人声。 趁著对方还没到，先逃跑怎么样？ 林鳶只是脑中转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定。 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后勤人员，记录在魔应局的人事档案里。 如果朱緋有心去搜寻，很快又会找到她。 银的遮掩也不是万能的，她只能做到数据层面的抹消。 林鳶和其他人接触过的痕跡无法抹除。 但她不想和过去当过队友的魔法少女交谈，想来也不会愉快。 林鳶试图从床上下来，但罢工的身体並没有因为三天的休息就完全恢復。 只是简单坐直的动作，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林鳶感知著身体情况，估计自己还要再躺上一星期，才能恢復正常。 即使如此，也比她最初预测的结果好上许多。 应该是被朱緋治疗过了，当时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拥有这样的能力。 林鳶缓缓吐息，憋闷感没有减少，反而是胸口的痛楚更明显了。 “踏……踏……” 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停在了她的病房门口。 林鳶闭上眼睛，想要装作自己还在昏迷的模样，但这种怎么可能逃得过经验丰富的魔法少女。 她最终还是看向了门的方向。 病房门发出吱呀声，一道高挑的身影进入，然后门在她的背后关闭。 七年不见的面庞，依旧让人一下就回忆起来当年的模样。 曾经的青涩已经消失，带著些许婴儿肥的脸颊，此刻变得轮廓分明，那双总是下垂，显得温和的眼睛，更显出几分柔和来。 病床边的椅子被拉开，来人坐下，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目光与林鳶对视。 沉默，还是沉默。 从朱緋进门到坐下，她已经有足足五分钟没有说话。 “……你还活著。” 沙哑的嗓音迴荡在病房內。 “对许久没见的前队友，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吗？” 林鳶试图让气氛不要太过沉闷，朱緋却不买帐。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每年都会去给你扫墓。” “普通的读大学，毕业找工作……”林鳶想要移开视线，但那看似温和的眼眸，却让她无法这么做。 罪恶感縈绕在心，林鳶无法做到冷漠对待。 “我……当时看到你……停止呼吸了……” 朱緋低下头，她说。 “嗯，是有一度停止过，不过被救回来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不想连累你啊，你也该知道吧？这些年越来越多的魔障体，高层肯定有问题。” “那也至少跟我说一声……” “抱歉。” 对话一旦开始，就不那么容易停止，但林鳶的回答，筑起高墙，將朱緋封闭在外。 “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的魔力波动……误伤了你。”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而且如果不是有你们在外面牵制，我也没那么容易解决它。” 朱緋一直没有抬头，她问：“你的魔力——” “解释起来太麻烦，你用看的吧。” 林鳶伸出手去，在朱緋的面前摊开。 洁白的手掌上浮现出一道蓝色的暗影。 调动魔力让林鳶感到內臟仿佛在抽搐，但她无视，继续展现。 “……和你以前，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朱緋抬起头，看向林鳶。 后者收起魔力，態度轻鬆：“因为我的“振羽”进入新的境界了，自从上次死里逃生就变成这样了。” 朱緋望著她，没有再次开口，林鳶別过头去，看向一旁跳动的心电图。 年长些许的女性开口：“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我一个人挺好的。”林鳶惊讶一瞬，但是很快回答。 “住在那种地方？” 林鳶並不惊讶对方会发现，她现在的身份不是秘密，想要调查对魔法少女来说轻而易举，只是值不值得而已。 “你可以继续当我死了，不用在意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鳶的脸上浮现出一只手掌印。 朱緋站在床边，肩膀微微颤动。 第27章 太近了，爱丽丝 “……我回来接你出院。” 朱緋眼眶发红，却没有说重话，只是轻声说完，转身往外。 “朱緋。” 进门以来，林鳶第一次呼唤对方的名字。 女性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没有必要跟我扯上关係。” 林鳶说得很诚恳。 她的父母早就在魔障体的某次袭击中过世，自己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就算追查这些年魔法少女伤亡真相，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但朱緋不一样，她有自己的小队，一群和她关係不错的队友，家人也依旧健在，甚至还有一个妹妹。 “何必呢……” 林鳶嘆息。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无关。” 朱緋回了一句，迈步离开。 病房的门嘭地一声关上，林鳶往回倒下，躺在病床上忍耐身体煎熬。 意识清醒的第一天是极为难熬的，魔力不断改造著林鳶的身体。 断裂的肌肉和骨骼，在魔力的作用下飞速恢復著。 生长带来的麻痒与疼痛，比受伤的一瞬间要折磨许多。 不光如此，被“过载”所破坏的內臟，也在魔力的作用下恢復著。 虽然上面没有神经，不会感觉到痛楚，但內臟可不是独立的存在。 伴隨恢復的就是肠胃与肺部的痉挛。 林鳶別说逃走，甚至没办法起身，翻江倒海的折磨让她更是滴水未进，什么都吃不进去。 狠狠吐了几个小时，直到对面的光线染上昏黄，她才终於如释重负地躺下。 过往的“过载”並没有这么重的副作用，毕竟短期內使用的也不多，更多时候变身能够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 然而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这个方法。 “下次一定要问问银……赫芙去了哪里。” 林鳶仰面朝天躺著，小声嘟囔。 赫芙是她的契约星灵，自从强行中止契约的那天之后，林鳶就再没见到过对方了。 病房中没有人来打扰她，一整天的痛苦到了现在，总算缓和不少。 林鳶一想到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至少三天，她就想要嘆气。 走廊里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下午是正常医院探视的时间。 林鳶的病房在四周的热闹中，显得颇为冷清。 她倒不在意，喝了一杯水，又因为內臟的恢復吐了出去。 星辉构式的好处是恢復能力强，坏处也是恢復能力强。 如果是苍翎构式，现在应该还在病床上昏迷著，估计彻底恢復需要半个月。 而林鳶只要愿意，现在就可以下地走走——至於会不会因为痛而走一步停五分钟，就是另一回事了。 感知体內的恢復情况，林鳶估计明天就可以让內臟恢復，其他部分的疼痛就好忍受多了，至少不会吐得厉害。 光线从昏黄变为梦幻的橙色，远处的云层璀璨夺目。 林鳶望著那光景出了神，蓝色最上，黄色最下，她想到以前见过的一道味道不好但是卖相极好的甜点。 “好像星空羊羹啊。” 有人將她的心声说出。 林鳶回头看去，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病房。 “前辈，早上好。” “现在是晚上了吧？” 望著元气满满的后辈，林鳶忍不住吐槽。 “太好了，你看起来状態还不错。” 爱丽丝已经没有了任何狼狈，身上还是上次见到的制服，看样子是一下课就赶过来了。 “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她身体前倾，目光笔直地看著林鳶。 “没有。”她说谎了。 “真的吗？太好了，前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爱丽丝移开视线，不知是窗外的夕阳最后余暉，还是其他，让她的脸颊染上緋红。 “对了！前辈，给你！” 短暂的沉默后，爱丽丝从书包里掏出一袋水果，塞到了林鳶的手中。 她看著这一袋苹果，仿佛看到过去自己第一次去医院探望老人的景象。 “多吃点苹果，平平安安！” 爱丽丝认真地竖起手指，上前俯身拿起一枚：“我给你削吧！” 林鳶的阻止完全没有起效果，爱丽丝已经拿出水果刀开始削皮。 她也不好说自己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只能望著对方手指灵巧转动。 “看！我能一口气削完整个苹果，皮都没有断。” 爱丽丝手指捏著削好的苹果皮，非常完整地提著一长条。 林鳶捧场地点点头。 爱丽丝又埋头把苹果切成了方便入口的小块，摆满了小小的盘子，然后双手端起捧到林鳶面前。 “前辈，来，啊——” “这就不用了吧……” 林鳶面露难色，爱丽丝不知道从哪弄来牙籤，插著一小块苹果，期待地看著她。 “因为你还在受伤中嘛，还是说前辈討厌苹果？” 爱丽丝窥视林鳶的脸色。 后者嘆气：“我自己来吧，你先放到边上。” “不马上吃，苹果就会氧化不好吃了哦。” “好……” 林鳶垂下肩，望著爱丽丝把盘子放到她触手可及的柜子上。 房间中又陷入了沉默，爱丽丝慌忙从书包中掏出事物。 “那个……怕前辈会很无聊，所以我给你带了书还有游戏机，不知道你会喜欢哪个，前辈应该还要住一段时间院吧？这些应该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一本不算厚的推理小说——林鳶倒是不知道爱丽丝会喜欢这种类型，她还以为对方会带来爱情小说。 一只小小的掌机，看起来倒像是前世爱玩的gba，不过从性能上又更像是switch。 上次玩游戏是什么时候？林鳶低头看被强塞到手里的游戏机。 她想不起来了。 上辈子喜欢的事物，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前辈真的没问题吗？”爱丽丝在耳边开口。 林鳶抬起头：“不，没事。” 她的视线与爱丽丝交匯，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已经不是合適的社交程度。 正常的社交距离，是一米到两米，对同事和工作中遇到的人，基本保持这么远。 而再近一些，一臂之间的距离是最恰当的，可以相互触碰到，又不至於太过侵犯个人领域。 但更进一步的话，一本书都不到的距离，有些太近。 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在这么近的范围说话。 “爱丽丝。” 女孩懵懂望过来，双眼中折射出夕阳的美丽。 “太近了。”林鳶碰了碰她的肩头。 “哦……哦哦！抱歉，前辈！” 爱丽丝连忙后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第28章 我来接你了 爱丽丝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迟迟没有开口。 “谢谢你今天来看完，时间太晚，你回去休息吧。” 爱丽丝忙摇头：“没关係，我可以再晚一些！” 林鳶拿起游戏机，点亮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玩。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游戏，操作起来都是一样的有趣。 林鳶手指轻按，不过片刻就適应了操作方式。 她的反应能力和理解力非常强悍，就像只用了三次，就已经熟练使用他人的武器战斗。 对於游戏这种简单的放鬆形式，林鳶不需要看教程，只要简单试探几下，就可以快速上手。 “前辈好厉害啊。”爱丽丝探身看过来，屏幕中林鳶操控的小人跳跃攻击，不过片刻就完成了清屏。 “唔，熟能生巧。” 內臟的痛楚已经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但是身体恢復中的持续不舒服，依旧在影响著林鳶的神经，她索性就用这种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林鳶一心二用，一边和爱丽丝閒聊，手上的动作不停。 “前辈，我在这里会让你觉得討厌吗？” 不愧是直率的新人，就连这种不该当面说的话，也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林鳶有些傻眼，將角色停在安全的位置，抬头看她。 “如果討厌的话就不会让你进门了吧？” 爱丽丝展开笑容。 林鳶放下游戏机：“武器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谢，谢谢你借给我你的小昼。” “嗯嗯，没关係！不需要道谢，它在前辈的手上才更有效果。” 爱丽丝摆摆手：“我还太弱了，没办法发挥她全部能力。” “等我出院，就给你做特训吧。” 林鳶与爱丽丝对视，后者面露惊喜：“真的吗？” “如果你有空的话。”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只要前辈愿意，我隨时都可以！” 爱丽丝用力握拳，眼中满是兴奋。 “不要高兴太早，我可不会给你轻鬆的特训。” 爱丽丝摇头：“这样才更好！我要变得更强，前辈尽情训练我吧！” 有爱丽丝在边上搭话，说一些轻鬆的话题，林鳶的痛感都变少了不少。 直到探视时间结束，爱丽丝依依不捨地起身。 “我还会再来的。” “你忙你的事情吧，也许不久后我就出院了。”林鳶摆手，望著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天空渐渐变成了黑色，林鳶玩了一会儿游戏，却没有了过去的心情。 不知是因为太过简单，还是心情的影响。 她把游戏机放在床头，就这么看著窗外的景色发呆。 恢復的阵痛再次袭来，她深呼吸放空自己的思绪。 难熬的时间慢慢流逝，到了第三天，林鳶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已经大致恢復了。 下地行走没有问题，简单的跑跳也不会影响。 只是身体依旧残留些许痛楚，全面恢復估计还要几天。 好歹这样已经可以出院了。 医生和护士並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模样。 作为魔应局下属医院，面对魔法少女治疗之后的病人数量之多，让他们早已习惯。 別说林鳶这种看不出来多大伤的，还有断了手被接上，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情况。 她的恢復速度对比起来就已经不算惊人了。 一离开医院大门，林鳶口袋里揣著这两天翻看完的书籍，以及没电的游戏机——爱丽丝这个傢伙，带了游戏机却忘了给电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正打算打车去找银，一辆大红色的跑车甩尾停在面前。 “我说了来接你吧？” 车窗下降，朱緋戴著墨镜的脸浮现出来。 现役魔法少女的工资可不少，隨著年限增加，工资也会增加，如果是获得了不错的排名，更是有额外的奖金。 林鳶也一度奢华过，不过在退役后，这些东西就和她无缘了。 “愣著干什么，上车啊，难道等我下去抱你吗？” 朱緋的语调轻鬆，前几日的沉重消失无踪。 一晃神，林鳶仿佛回到了过去两人在一个小队里时，对方总是爱开玩笑调侃的模样。 “你要带我去哪？” 林鳶弯腰上车，系好安全带。 “去了就知道了——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姑且告诉你，去我家。” 林鳶看向她，后者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其他人还没见到过你没变身的模样，而且银也跟我提起过，不要告诉別人，你放心，我不会带你去见他们的。” 朱緋一边在车流中穿梭，一边抽空解释。 这倒是好事，林鳶不想再见更多过去的熟人了。 会让她想到过去自己的无力。 “你打算一个人调查下去？银那种情况，没办法给你线下帮助吧。” 朱緋侧头询问，方向盘一打，躲过边上的suv。 拋在后方的车子用喇叭表达愤怒，朱緋向著车窗外伸出一根中指。 “危险驾驶的时候不要带上我好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鳶双手抱胸，过去能变身倒是无所谓，现在这种情况，她怀疑朱緋要和自己同归於尽。 朱緋和她的代表色一样，总像是一团火焰，无论是好是坏，让人无法忽视。 “你不打算让我帮忙？” “你要把你的队友还是家人卷进来？” 林鳶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向朱緋的墨镜。 眼睛隱藏在黑色之后，看不出神情。 “……我说啊，都过去七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妹妹也变成了魔法少女吗？” “？” 林鳶诧异扭头。 “嗯，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屁孩了，还有模有样的呢，你应该见过她了。” 林鳶满头问號，她可没有这个印象。 “就是去年大出风头的新人啊——哦，对不起，我忘记你没有关注这些消息了。” 林鳶看向车窗外，飞驰的车流完全没有减缓跑车的速度。 七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朱緋的出现更让她深切意识到，自己还停留在过去。 “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叫我，我们过去不是配合挺好的吗？” 朱緋握紧方向盘，速度渐渐放缓。 “如果……” 林鳶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了，下车吧。”朱緋將车子挺稳，林鳶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的是一栋山间別墅。 “怎么样？卖命换来的钱买的大別野就是好看吧？我可是专门请了人来设计的，喜不喜欢？” 朱緋走下车，张开手臂，沐浴在阳光下的黑髮，乍一看倒有了几分鲜红。 第29章 拜託了，多依赖我一点吧 朱緋的別墅有三层楼，乍一看颇为唬人，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並不是林鳶想像中的几千万豪宅，附近还有其他同户型的存在。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我跟你说，一开始我来看的时候，还以为这里要好几千万，结果你知道吗？这里居然只需要两百万就可以拿下了，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朱緋一边说著，一边將车子开进了车库，再走下来，领著林鳶往正门走。 “第一次来参观，还是从这里进比较好。” 林鳶目光掠过附近的几栋別墅，高高围墙遮住了一楼和院子里的景象，不过从突出来的部分能够看出，每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设计。 “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哼，那是当然，毕竟我也挑了很久，怎么样，看起来有没有觉得有点熟悉？”朱緋一边带著林鳶走过院子，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林鳶环顾一圈，院子的布局是典型的中式做法，流水加上小桥，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她摇摇头：“看不出来，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中式风格太常见了，很难看出来有什么不同点。 朱緋幽怨地望著她，倒让林鳶一头雾水。 “好吧，我们进去看。” 林鳶等对方开口解释，却被直接领进去。 枣红色大门之后，是现代感十足的装饰，还好这里面不是完全的传统风格，林鳶难以想像朱緋家里是这种风格。 简洁明了的纯木色混杂著暖色系的墙壁，整体显得非常温馨，非常有家的感觉。 “喜欢这个吗？” 朱緋指向客厅的一角。 一般来说这里会摆放著电视机，但是呈现在两人面前的却是一个小壁炉。 林鳶有些惊讶。 那不是徒有其表的东西，而是货真价实可以烧柴的炉子。 “你之前说过想要在家里看著壁炉燃烧的样子，对吧？”朱緋问。 林鳶转头看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 从进门以来的即视感，已经说明了不少，但是直到这个壁炉，林鳶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別墅很眼熟。 无论是院子还是客厅，从色彩到布置装饰，都是她的喜好。 过去曾经在閒聊中提及的，关於家的构想。 居然在朱緋的手下復现了。 林鳶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喜欢这种装饰吗？原来……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话刚落地，朱緋就胸膛起伏，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你看到一切的感想？” 林鳶一头雾水：“是啊，既然你也喜欢这些，早告诉我一声不好吗？” 朱緋扭头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吨吨吨喝完，这才擦了擦嘴角，压下满腹怒火。 “虽然装修確实不错，不过我现在住得很习惯，你让我过来，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要给我炫耀装修吧？” 林鳶四下看了看，在厨房的岛台前坐下。 高脚凳的高度刚刚好，可以让她把手轻鬆地搭在檯面上。 朱緋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幽怨瞪著林鳶看一眼，看得后者莫名其妙。 “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著，你要调查的话，住在那种安全性很低的地方，就不怕被魔应局里的內鬼们发现吗？” 林鳶摸了摸下巴：“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我在医院这几天，魔应局里面反应怎么样？” “这次事件因为是在领域里，没有记录拍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你自己拍的已经被银拷贝一份然后销毁了。其他的问题，我打报告的时候糊弄了过去。” 聊到正经话题，朱緋的呼吸平稳了一些。 “辛苦你们了。”林鳶低头。 朱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你这种地方从以前就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朱緋別过头去。 林鳶歪头：“这种地方？” “反正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自己调查魔应局里的问题，我也想知道魔障体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魔障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也有等级变高的趋势。” 朱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看向林鳶。 “不，我不用了，谢谢。”林鳶拒绝，思索著措辞。 她说：“……一年前，联繫上银之后，我才知道魔障体在这七年好像更加活跃了，我记得当时……” 她本来想说s级魔障体被联合消灭之后，魔障体就消停了好一阵子的事。 但是那一场战斗，也死了好几个魔法少女，令她无法轻易说出口。 即使那些人里，和她熟识的寥寥无几。 但一场大战下来，活下来的人都留下了创伤。 “七年前那次之后，確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超过b级的魔障体。”朱緋主动说，她垂下眼瞼，望著岛台上林鳶的倒影。 “这些年一直在前线，你积累了不少压力吧？” 林鳶的主动开口，竟然让朱緋有了一种想要哭泣的衝动。 她现在可是成熟靠谱的成年人了，不再是过去那样稚嫩的小女孩。 “我有这么多补贴，开著豪车住著豪宅，哪里有什么压力。” 朱緋抬起头，已经换上了笑脸。 “你能这么想，我也很开心。”林鳶的表情称不上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如果真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她的话语让朱緋胸中燃起了一股怒火。 “什么叫真的有需要？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依赖吗？” “咚——” 玻璃杯砸在石台之上，林鳶哑然：“我不是这个——” “又要说一堆话把我推开了是吗？” “拜託了，多依赖我一点吧。” 朱緋大声说著，声音在宽阔的空间中来回衝撞。 “……”林鳶默不作声。 前方会变成什么样，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拖別人下水？ “我们也是队友不是吗？” 朱緋说。 林鳶动了动嘴唇，没有再开口。 朱緋手腕上的终端发出阵阵嗡鸣，她没去看，直到林鳶提醒。 “你要不要看一看？” “呼叫支援的消息，已经有其他人去处理了。” 朱緋冷声回答，直起身来，望著林鳶：“你还记得吗？我比你的年纪更大，本就应该由我来保护你。” 后者苦笑：“如果你执意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及。” “那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不要替我做决定，莉莉。” 第30章 「魔女」的暗中行动 最后两人的交谈还是不欢而散，被不断催促的支援消息中断了继续对话。 林鳶拒绝朱緋的留宿要求，自己选择步行走到大路上扫车去往车站。 朱緋购买的別墅並不在新野市，好在两边距离不远。 林鳶也没想到，朱緋竟然会选择这个城市。 实际上她只是过去曾经提起过有些感兴趣，毕竟是住在海边，对於从来没有在海边生活过的林鳶来说，颇有吸引力。 坐上回程的大巴车，林鳶的手机就已经收到了银的消息。 “这傢伙到底都控制了多少地方的监控啊……” 林鳶忍不住在心里念叨。 银没有询问她和朱緋的对话细节，直接叮嘱她记得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银对她的信用似乎產生了非常强烈的信用危机。 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再三提醒，明明林鳶根本就没有失约的打算。 ——过去两人刚重逢的时候，她確实放了几次银的鸽子。 没办法，过去的队友找到了自己，说是要给予帮助什么的，这也太让人受挫了吧？ 林鳶会觉得自己多年都没什么长进。 分明变身时期大家都会依靠她，怎么退役之后在反过来了？ 摇晃的大巴带来强烈的睡意，林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正好就到了目的地。 新野市的车站人数並不少，林鳶从车上下来，其他人都各有接驳车或者是接车的朋友，只有她独自一人。 不过她也早已习惯。 从车站到银的住所算不上远，林鳶本来准备走过去，却被银一条简讯阻止。 “给你打了车，车牌xxxxx，一会儿直接上去，尾號用的你的手机號。” “打车费要很贵吧？” 林鳶的回覆和银的简讯一起消失，对方根本懒得搭理她。 孩子长大了叛逆了。 林鳶现在就只有这种感觉。 她摇摇头，车子很快到来，上车又再下车。 林鳶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就被银迅速地赶了过来。 对方的安排紧凑得很，不给林鳶任何找理由延后的机会。 林鳶望了望手机里堆积的消息，选择还是先解决这边的事吧。 不需要像上次那样的指引，林鳶又一次来到了昏暗的走廊內。 依旧只有感应灯的昏黄光线，林鳶走到最尾端的房间门口，推开门。 银和上次一样，背对著她不断敲打键盘，飞速闪烁的画面，林鳶觉得只有自己变身了才能跟得上。 “我来了，所以可以给口饭吃吗？一路坐车，连口饭都吃不上。” 林鳶抱怨著。 对银，她虽然心怀愧疚，却觉得无比轻鬆。 也许是因为银强势的作风，也许是对方的性格並不喜欢她优柔寡断的反应。 “已经点好了，披萨，自己吃。等五分钟我再跟你说。” “好。” 林鳶低头一找，不远处的椅子上正放著一份披萨，十寸的。 除此之外，不久前显得非常骯脏的地面，此刻已经堆了些许垃圾，这些日子看样子银还是没有打扫。 林鳶嘆息：“垃圾都堆在一起打扫的习惯可不好哦，小心有双马尾小精灵找你玩。” 银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但还是有一块黑乎乎的物件向著林鳶飞来。 后者扭头躲开，发现是一个小纸盒。 “要不要我定时来给你打扫？” “不需要。” 银回答，手指翻飞，屏幕中常人无法看见的细节，全部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她操控著全市的监控，需要的时候还能操控某些联网的设备。 通过这种方法，新野市的一些危险犯罪行为，都在银的监视之下得到遏制。 每日空虚的日常，只有这么做的时候，才能让银觉得自己並不是彻底的废物。 林鳶盘腿在地上，吃起了披萨。 房间中的气味不知道是喷洒了香水，还是经过通风，不再像上次那样恶臭，淡淡的冷冽香气，有些像她曾经在银身上闻到的味道。 过了五分钟后，银敲击键盘的频率变低，最底端的两排屏幕蒙上半透明的界面，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小金髮玩偶的程序，正在费力地奔跑著。 她停下敲击，转过身来。 林鳶已经吃到了第三片披萨，抬头看她：“要不要来一片？” “我吃过了。” 银双手交叉在腿上，居高临下地望著对方。 林鳶闻言继续大块朵颐。 片刻后，她把所有披萨都塞进了肚子里。 “吃饱了，我们来聊正题吧。”她用大拇指抹去嘴边的酱料，舔了舔。 “那天找你的人，监控里找不到线索，对方要么是拥有在监控下隱身的能力，要么就是有更高超黑客技术的人在。” 银一开口，就说出了让林鳶最在意的话题。 在医院里躺著的这些天，林鳶除了忍耐恢復的痛苦，也思考过“魔女”这个词代表的意思，但是那之后她再没看到对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阻止她前去支援。 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已经被对方知晓？ 还是说她上次用“过载”干掉c+级魔障体的事情暴露了？ “关於你说过的『魔女』这个词，我搜索了全网，不过能获得的信息太少，如果下次你再遇到，拍下来或者录下来她说的话，也许能够给我更多线索。” 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就是之前说的魔障体的事。” 林鳶坐直了一些，点头。 “那两名魔障体，我调用监控和魔应局內部网络，调查了一下，它们出现的方式都不太自然，像是被人投放的。” “被人投放？” “没错，一般魔障体的形成是被强烈的人类情绪或者魔法少女的力量影响，但是这两只出现的区域，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条件，第一只是自行游荡到商场，並不是从里面诞生。第二只则像是被驱赶，它之前出现在隔壁市，而不是我们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魔女』是这背后的黑手？”“也许就是『魔女』在背后操控。” 她们几乎同时开口。 “这么一来，那个人就很可疑了，只要我继续在魔应局，她应该还会来找我。” 银点头：“等你养好伤继续去上班，对了，这之后你可以试试把魔障体的一部分交给我分析。” 林鳶一怔：“你连这个也行？” 银没搭理她：“你可以回去了。” “至少等我再休息一会儿吧？吃完感觉有点晕碳了。” “我会把你丟出去。” “好吧，那之后见。”林鳶从地上坐起来，望著银的背影，小声道別。 第31章 戴上这个，我就无法保护你 银居然没有因为她“过载”而责备，就这么放林鳶离开，著实有些出乎预料。 不过她一起身，就发现自己高兴太早了。 一枚形似手环的东西，被银砸了过来。 “戴上这个。” “这是……？” “魔力抑制器，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 “……” 林鳶被噎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著手环。 银回头：“你不想戴？” “要是遇上了危险怎么办？戴上这个不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林鳶纠结地望著黑色的手环，单纯从造型上来说，她是不討厌这东西。 但是要限制魔力，连“过载”都被剥夺，就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期间你的后辈会保护你，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进行“过载”，魔力抑制器会限制你的魔力溢出，用来修復你的身体。” 银抬手撑著头，望著林鳶：“我不管你有多想送死，至少不要连真相都不知道，就白白浪费了性命。” 她的指尖有好几根都包著白色的绷带。 “……对不起。”林鳶低下头，將手环扣上了手腕。 “现在你可以走了。”银摆摆手，继续开始敲打键盘。 “我——” 银不耐：“出去。” 比起上次见面的模样，银的脾气显得更加暴躁。 林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只能咽下满腔话语，转身离开。 从楼上走下，林鳶隨意坐在台阶上，看著手上的手环。 她试探著释放魔力，很快就感受到限制。 过往流畅的魔力此刻像是被大坝截流，无法动弹。 本书首发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活动起来却没有丝毫影响，只有体內的魔力被限制得安分无比。 试验过就知道，“过载”彻底没戏了。 林鳶倒是没感到魔力被限制的好处，不过想拿隨时也能拿下吧—— “咦？拿不下来。” 她拨弄手环，却没有找到之前的接口，试图掰开也纹丝不动。 完了。 银给她弄这玩意儿，想得十分万全，只要戴上就摘不下来。 亏她刚刚还想平时戴著，等战斗就摘下来。 结果现在傻了。 林鳶又努力了一下，最后宣告失败。 “唉……” 她长长嘆出一口气，抬手看著手环。 没了“过载”就没了吧，只要找到赫芙，也一样能变身。 她刚刚忘了跟银提及这件事，正要转身回去，却收到对方的简讯。 “赫芙七年前就失踪不见，没人看到它签了新的魔法少女，如果你还想再变身，需要去观海市搜查。它最后的出现地点就在那。” “你难道有读心术？” 林鳶惊了，她不是都没和银说吗？ 对於她的话语，银回了六个点。 虽然现在还不能恢復变身，但至少有了方向，至於“过载”被封印，也不是大事，过段时间身体好了，不就能让银解开了吗？ 林鳶倒是很乐观。 毕竟事情已经足够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她回去住所休息，等回完所有人的消息，已经是深夜。 第二天还要回去报导上班，林鳶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车上的一觉让她现在精神极了。 几个小时后，她还是坐起来靠在床头，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黑色笔记本。 上面记载的人名越来越少，划去的数字也越来越多。 林鳶看著不久前划去的梁爷爷的名字，陷入了回忆。 绿遥抿唇微笑的模样，似乎近在眼前。 但是下一刻，她眼前就只剩下了墓碑。 连尸体都看不到，最后等待著她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下个月就是每年看望绿遥的日子，林鳶合上笔记本，轻轻呼吸。 如果能够在那之前找到魔障体增多的真相，也许就能作为一个好消息带给绿遥听了吧？ 林鳶靠著床头望向窗外的黑夜发呆，不知不觉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闹铃叫醒，上班的提示音从来不管她是否睡眠充足。 林鳶只好打著哈欠穿戴整齐，前往办公楼。 黑色制服们鱼贯而入，林鳶刷著手机打卡，时不时有同事打招呼，关心她缺席几天的情况。 没人提到她在领域中的特別表现，银和朱緋的事后处理非常完美，不管是底层的同事们，还是高层，都被蒙在鼓里。 她坐到座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次领域的袭击结束，善后工作需要处理的更多了，不光是灾后重建，还有安置城中村居民的任务。 倒不用魔应局全部安排，已经有建筑队接手了工作。 新野市的第一纳税大户——天轨集团，承担了建设和安置的大部分费用。 从文件上来看，它要求拥有城中村重建地区的优先权。 为了儘快安置居民，魔应局很快同意了这一项申请。 天轨集团的建筑工地现在已经围了起来，拆除工事也在逐步进行。 林鳶皱著眉头，將资料输入电脑中，一边藉机查看。 天轨集团的每一项行动都符合法律和魔应局的利益，甚至对居民们也是非常有利的。 不管从什么方向来看，林鳶都看不出破绽来。 但是一个市里的龙头企业，只是单纯的多贏，让她无法相信。 林鳶掏出手机搜索天轨集团，很快就查到了这家公司的公开资料。 十年前成立的老牌企业，总部位於新野市的广区，分公司开遍全国。 作为新野市有名的大企业，不光缴纳许多税款，还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 ceo是请来的专业人士，履歷光鲜，国內国外都有过任职经歷。 天轨集团的主营业务是地產行业，以及电子工厂代工。 其他杂七杂八的领域也都有涉猎，林鳶甚至在其中看到了网络服务商。 “真是个巨无霸啊……”林鳶嘟囔著，关闭了手机。 这种大企业，也难怪魔应局响应这么快了。 等到她忙到了下班时间，资料的录入还没有完全结束。 这次涉及的范围太广，相关联的人员与企业也有许多。 林鳶所在的小组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努力，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加班后的死气沉沉。 她打了个哈欠，没睡够的疲惫让她无法继续加班。 “我先走了。” 打了一声招呼，林鳶提起外套就走。 其他人向她挥手道別，继续埋头苦干。 望著同事们的辛苦模样，林鳶罕见的准点下班——她是病號，有点特权也合理吧？ 第32章 前辈，我来保护你 坐上下行的电梯，林鳶揉著眼睛颇为睏倦。 电梯模糊的墙壁映出她的身影，电梯一路往下，没有停留。 最近魔应局內特別忙碌，大部分人都在加班。 到达一楼，她从电梯里走出，却意外遇上了熟人。 “前辈。” 爱丽丝展开笑顏。 不知怎的，林鳶想到了小狗。 爱丽丝现在这么亲近人的模样，很难想像出一开始多么冷淡。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换上黑色制服的爱丽丝，看著有几分颯爽。 爱丽丝望著她：“我来接前辈下班，因为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危险。” “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鳶莫名其妙。 “因为……是一个任务！”爱丽丝含糊其辞，躲躲闪闪。 林鳶一下就想到了银。 该不会她给爱丽丝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总之，前辈，工作辛苦了！我们回去吧！” 爱丽丝走到林鳶身侧。 “……好吧。”林鳶妥协。 也不知道银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让爱丽丝来“保护”她。 两人走出大楼，爱丽丝脚步轻快，脸上笑容没有停过。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特训呀？我已经准备好了，隨时都可以哦！” 林鳶说：“你如果很著急，今晚就可以。” 爱丽丝惊讶地睁大眼睛：“前辈会不会太累了？” “指导几句也不至於。”就算用不了魔力，指导一下后辈战斗技巧，也不是难事。 既然决定开始指导爱丽丝，林鳶就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带著她去坐地铁。 广区都是繁华的商业街，在这里训练被人看到也不方便，不如去人烟稀少的天湖区。 “前辈我们不打车吗？” “坐地铁更方便，也更便宜。” 林鳶扫码过闸口，看著爱丽丝手忙脚乱。 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孩，她似乎並没有多少坐地铁的经验。 这在大城市还是颇为新奇的情况。 爱丽丝平时不是乘坐自家的专车，就是打车，很少使用公共运输工具。 去年才第一次乘坐了公交车，至於地铁，她也只坐过两次。 “会不会晕地铁？”林鳶带著爱丽丝进入车厢，女孩坐立不安的模样，让她不由问出了声。 真是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啊。 让这种孩子来战斗真的没问题吗？ 林鳶刚变身魔法少女的时期，魔障体出现的次数很少。 一个月难得有一次，而且大部分都是c级，应对起来无比轻鬆。 但自从她升上高中，魔障体的数量就开始不断增加，魔法少女的伤亡率对比过去也升高许多。 等到她退役的时候，死去的魔法少女已经超过了双手之数。 这实在无法不令人心生疑惑。 如果爱丽丝变身的时期再早一些，也许能遇上更轻鬆的环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努力让自己变强。 地铁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到达了天湖区。 新城区边缘几乎没什么居民住著，除了工作，平时罕有见到路人，过了下班时间，太阳开始落山之后，人就更少了。 林鳶领著爱丽丝往更偏僻的广场走去。 她让爱丽丝站在广场中央，然后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首先变身。” 爱丽丝不解，但还是光芒一闪，变身了。 林鳶望著她的动作，继续下指令。 “解除。” 爱丽丝恢復黑色外勤服装扮。 “变身。” 她再度变身。 “解除” …… 来回折腾了七八次，爱丽丝除了变身什么都没做，却还是气喘吁吁。 她化身为蓝白色的魔法少女，名为小昼的长剑插在一旁，站在原地幽怨地望向林鳶。 后者却没有理会，反而思索起来。 “你的变身动作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 林鳶比划出姿势，左手叉腰，右手比耶，横在眼睛前，双腿岔开。 “你每次变身结束都有这个动作，是契约强制吗？” 爱丽丝做出来颯爽的模样，她的模仿却显得有些滑稽。 女孩涨红了脸，垂下手：“没……没有……” “这个动作如果没有，你进入战斗的速度可以更快。” 林鳶没有在意，直接给出自己的建议。 前几次看到爱丽丝变身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基於魔法少女们变身都会有一套动作，那么摆出这个造型也不稀奇。 林鳶自己的变身倒是与眾不同，因此她都是以別人为参考標准。 “还……还有呢！” 爱丽丝岔开话题。 “先给我看看你怎么用剑战斗的吧，先別用技能。” 爱丽丝连忙拿起长剑，开始挥舞。 这些日子她自己闷头学习，效果也不错。 至少挥舞起来有模有样。 林鳶看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喊停，爱丽丝就只能一直挥舞下去。 长剑挥动间，风声呼呼，空气也仿佛被撕裂。 爱丽丝的战斗力对比最初的模样，从魔力释放的程度来看，已经变强了一个等级。 如果是现在的爱丽丝，面对c+级的魔障体，也不会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爱丽丝足足挥舞了一个半小时，开始气喘吁吁才被林鳶喊停。 “前辈……这是……让我体能训练吗？” 她用剑撑著自己，一边喘息，一边擦去额头的汗水。 “只是测试一下，不了解你的情况，我就没办法针对你的问题进行特训吧。” 林鳶回答起来毫无负担。 这才哪到哪？ 她的训练本来就不是多温和的东西。 爱丽丝这头休息，林鳶就已经开始说自己观察到的信息。 “你挥剑的动作一塌糊涂，完全不行，体力也很差，魔力运用非常糟糕，除了一味释放魔力，你不知道怎么精细控制。” 她每说一句，爱丽丝的脑袋就低下去一些。 “现在魔力应该恢復一些了，你飞上去给我看看，围著广场转圈。” 林鳶话音刚落，爱丽丝就蹬地起飞。 似乎在鼓起一般，憋了一股劲。 她飞行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化作一道白色闪电。 林鳶坐在长椅上，仰头望著爱丽丝的身影穿梭，依旧像之前那样，没有叫停。 直到爱丽丝的动作从流畅变得摇摇晃晃，林鳶这才让她下降。 “飞行也完全不行呢。” 她的话让爱丽丝坐倒在地，整个人化为灰白的石像。 第33章 前辈如果是魔法少女，一定超强 “前……前辈……我是不是放弃当魔法少女比较好？” 爱丽丝沮丧地坐在地上，捂著脸几乎要哭出来。 林鳶反而被嚇了一跳：“你在说什么怪话？” 不过是一些批评，怎么就让孩子变成这样了？ 爱丽丝从以前开始就顺风顺水，成绩优秀，顏值能打。 虽然没有获得她想要的真心爱意，至少其他想要的事物都能轻鬆得到。 就算是运动方面，爱丽丝的表现也没有很糟过。 但今天，面对好不容易获得的，来自前辈的特训，却得到如此低的评价，爱丽丝整个人都灰暗了。 “对不起……我让前辈浪费时间了……像我这样的垃圾，就应该丟进垃圾桶然后被掩埋废弃……” “不要往垃圾桶里钻啊！你给我等一下！” 林鳶走上前扯住爱丽丝的后衣领，一个没看住，就要钻到垃圾桶里了。 “弄得脏兮兮的一会儿还怎么继续特训啊！” 爱丽丝泪眼婆娑回头：“我……我还能再接受指导吗？” “虽然指导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麻烦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著我。特训当然还没结束，不如说甚至还没正式开始。” 林鳶嘆气放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 魔法少女变身之后的模样就没有一个难看的。 更別说爱丽丝本身的底子就好，银髮蓝眼的美少女一反冷酷颯爽的外表，泪眼汪汪望著自己，不被打动的人，不存在吧？ 让可爱的后辈在自己面前哭出来，可不是前辈所为啊。 “首先改进一下你变身的速度吧，从现在开始变给我看。” 隨著林鳶的话音落下，特训正式开始了。 爱丽丝的悟性非常好，毕竟她本身就是一个学霸，在理解能力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真正实行起来的时候就有些麻烦，林鳶的语气总是会让对方以为她正在生气，因此爱丽丝的动作也有些畏首畏尾。 好在这只是一开始两人磨合完后，爱丽丝的进步速度就变得非常快了。 林鳶好久没有教人，一进入状態，就连疲惫都遗忘。 爱丽丝也干劲十足，不希望辜负了前辈的细心教导。 两人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一晚上时间，爱丽丝的变身速度就缩减了3秒钟。 听起来似乎没有差多少。 但对於林鳶过去的经歷而言，遇到魔障体每快一秒钟的变身，遭遇危险的反应速度就会加快一分。 特別是遇到突然袭击的出现，越快变身，魔法少女就越快能保护自己。 “今天就到这吧。” 爱丽丝的魔力几乎消耗殆尽，毫不在意地面的骯脏，躺在广场的石板路上，喘著粗气。 天边已经升起了耀眼的光芒，她们竟然就这么练习了一夜。 清晨的露水在草地上垂落，微风拂面，带来阵阵寒意。 林鳶把爱丽丝从地上拉起来。 “回去睡觉吧。” 爱丽丝苦笑：“前辈，我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吧。” 她的手脚发软，签订契约以来，第一次知道变身也会让魔法少女的魔力耗尽。 爱丽丝恨不得倒头就睡。 林鳶见状只好把她扛到肩头，走到了长椅前，將爱丽丝放上去。 “前辈……我的胃要被顶破了。” 爱丽丝几乎要吐出来，之前林鳶在战斗的时候紧急情况下把她扛起来也就算了。 现在还是这么粗暴的动作，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下次可以抱我吗？”爱丽丝仰面虚弱地躺著。 “……抱歉，忘记这点了。” 林鳶有些尷尬，毕竟扛人可比拥抱要省力许多。 “呜……”爱丽丝髮出低吟，痛苦地抬手挡住眼睛，遮挡了来自地平线的刺眼阳光。 好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她还是把特训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前辈的特训……好强……” “？” 林鳶疑惑。 这种程度能够算得上特训吗？ 她想到自己过去第一次给自己加练的情况。 当时的林鳶还不知道什么叫科学训练，本著有魔力可以恢復，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精神，直接变身折返跑到晕倒。 最后还是被绿遥抱回的宿舍。 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青涩啊。 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林鳶无师自通地对自己进行了地狱式训练。 压榨著身为魔法少女的魔力潜能。 也是拜此所赐，林鳶是星辉构式中魔力增长速度最快的魔法少女。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训练了几次后辈们之后，也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那样无视身体的惨叫疯狂训练的。 爱丽丝没有意识到林鳶的沉默不语意味著更麻烦的可能性，她躺在长椅上，努力適应魔力乾涸的痛苦。 “前辈你……想要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 她缓了一会儿，放开手看向坐到一旁的林鳶。 “唔……” 该怎么说呢？要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是一名魔法少女了吗？ 那怎么解释不能变身这件事？ 而且魔法少女在魔应局內都有编號，不可能不被调查出来。 林鳶只能选择含糊的沉默。 爱丽丝等了一会儿。 她说：“如果前辈能够变成魔法少女的话，一定很强。” 因为现在的林鳶没有变身状態，就已经可以使用魔法少女的武器，干掉魔障体了。 林鳶更是不能开口。 “你在这休息，我先回去。”她只能落荒而逃。 “等一下……前辈，我……” 爱丽丝试图撑起身体，下一刻就因为魔力压榨过度，肌肉酸痛而倒下。 “我陪你坐一会吧，反正今天也不上班……” 林鳶迈出的步伐停下，嘆息回头。 爱丽丝这副模样，就这么放在长椅上，万一被袭击了都没有还手之力，还是看著比较放心。 本来想要保护林鳶的爱丽丝，听到对方的话语，心中却浮现出安心的感情来。 她怔然望著前辈走近，然后將她的脑袋放到了后者的大腿上。 “这是……膝枕？” “对哦，作为你一晚上努力的奖励，好好睡一觉吧。”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掌，温暖又柔软，令人无法抗拒。 好安心……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 第34章 前辈与星辉莉莉的相似性 等到爱丽丝一觉睡醒，已经临近中午，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林鳶的睡顏。 她竟然就真的以这个姿势睡著了。 林鳶的膝枕舒服到有点不妙，让人沉醉其中。 爱丽丝看著对方侧头靠著椅背的模样，不由入了神。 对比年纪而言太过稚嫩的脸庞，在睡梦之中毫无防备，只是眉头紧皱，似乎做了不好的梦。 爱丽丝小心翼翼起身，没有打扰到林鳶的睡眠。 战斗力极强的前辈，此刻却还在轻缓的呼吸，没有被惊醒。 爱丽丝轻轻活动身体，感觉被榨乾的空落消失了，现在魔力再度回满，甚至因为过度压榨，现在反而恢復得更好，比之前的容量增加了。 林鳶就坐在长椅上入睡，让人不由想一直看下去。 爱丽丝的心头微微触动，面前的前辈，给她极为熟悉的感觉。 不是因为对方的亲切，而是某种相似感。 简直就像是黑髮版本的星辉莉莉。 爱丽丝的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下一秒被自己否决。 魔法少女第七席已经在七年前宣布身亡，並且还举办了葬礼。 怎么会是那个人呢？ 而且哪有人七年了，还会像是没有成长一样。 星辉莉莉与林鳶的气质颇为相似，爱丽丝感觉不到岁月的变迁，就像是如果七年前过世的魔法少女就该是如今林鳶的模样。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现实。 林鳶的相貌没有过多改变，也不是因为用了整容或者保养到位，单纯是魔法少女的魔力导致的后遗症。 作为增长最快的魔法少女，林鳶的魔力性质都发生了变异，作用在身体上就是会给她增加负担，原本会成长起来的肌肉与骨骼，全都停滯了。 因此才会让她已经24岁，却看起来更像未成年。 爱丽丝髮呆的功夫，她看到林鳶的眉头深深锁定。 女孩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对方的烦忧。 “绿……” 细小的声音从林鳶的唇中泄露而出。 爱丽丝嚇了一跳，手停在半空。 她还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对方，屏息等待了片刻，发现林鳶没有睁开眼睛，这才鬆了一口气。 “绿？是绿色的绿，还是纪律的律？” 爱丽丝心中嘀咕，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某个对前辈来说很重要的事物吧。 她伸出手去，试探著轻轻搭在林鳶的额头，然后缓缓地抚平褶皱。 林鳶的眉头慢慢缓和下去，痛苦的神情也渐渐平静。 爱丽丝望著这样的娇小前辈，选择坐在旁边，然后轻轻拥抱了她。 林鳶动了动，她的动作使得爱丽丝再度僵直。 不过下一刻，熟睡的林鳶就斜著倾斜过来，头向下，顺势倒进了爱丽丝的怀里。 “没想到会反过来膝枕……” 爱丽丝有些傻眼。 林鳶挪了挪位置，把自己调整到舒服的状態，继续熟睡。 她的动作令爱丽丝哭笑不得，只能低头望著前辈难得暴露孩子气的一面。 “这样也不错……算是还给你了……” 爱丽丝喃喃低语，熟睡中的林鳶听不见。 直到林鳶也醒来，日头已经高高掛在天空，天气都变得炎热起来。 爱丽丝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又要入睡了似的。 “我睡著了？” 林鳶坐直起身，半边脸上还有压著爱丽丝裙摆而出现的睡痕。 她的动作惊醒了爱丽丝，后者连忙擦擦嘴，生怕睡出了口水。 “前辈早，你刚刚睡得很香呢。” 林鳶挠了挠脸，颇为不好意思。 “抱歉，本来只是想小睡一下的。” 虽然还没有完全补足睡眠时间，但奇怪的是，林鳶这些年一直睡不安稳的毛病，突然就好了。 她难得睡了一次没有梦的觉，也许有做梦，但她完全不记得，只有深沉入睡，彻底放鬆的舒畅令她神清气爽。 是因为在长椅上睡觉吗？ 还是因为爱丽丝？ 一边小心捶打发麻大腿的爱丽丝，並没有注意到林鳶的眼神。 “今天先各自解散回去吧。” 林鳶看了一眼时间，下达指令。 爱丽丝点头起身，却因为双腿发麻，差点摔倒，一旁的林鳶连忙扶住她。 就在此刻，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爱丽丝手腕上的终端开始震动起来。 【天湖区电子厂发现魔障体，魔力波动c，等级疑似c，识別为记忆型】 新的魔障体出现了。 而距离上一只被打倒的时间，不过才一周多。 林鳶皱起眉头。 “前辈！我要出动了！” 被指定的新野市唯一一名魔法少女，爱丽丝快速完成了变身。 昨晚的特训有了不错的效果，她变身的动作流畅又快速。 “等等，带上我，就当是特训的延续。” 林鳶抓住爱丽丝的衣袖，后者差点就要腾空飞起。 “誒？前辈现在是，休假中吧？” 虽然是对接人，但林鳶的身体情况，让爱丽丝下意识拒绝。 “不，我也去。” 林鳶握住了爱丽丝的手。 虽然是简单的魔障体，但爱丽丝经验太少，昨晚又进行了高强度的训练，今天是什么表现还未知，林鳶实在无法放心。 “既然这样的话，前辈可以抱住我的脖子吗？我们一起飞过去，这样更快吧？” 爱丽丝张开手臂，自然地笑了出来。 林鳶动作有些僵硬地揽住后辈的脖子。 这样的速度当然是最快的，比起让林鳶一个人开车过去来说。 但是让其他魔法少女带著自己飞行，除了受伤以外，林鳶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毕竟过去的她自己就可以飞行。 “我要飞了。” 爱丽丝提醒一声，单手搂在林鳶的腰上，蹬地起飞。 好轻…… 她的脑中闪过一丝念头，集中注意力在控制魔力上。 变身的快速除了速度的方便，也让爱丽丝稍微掌握到魔力的运用上。 今天的飞行不再简单粗暴地释放魔力，而是试图控制。 同在天湖区，赶往魔障体出现的地点就更快了。 爱丽丝带著林鳶在空中飞行了几分钟，很快就发现目標。 空荡荡的电子厂已经疏散了人群，一尊足有两米高的魔障体，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我下降了！” 爱丽丝身体向下俯衝，林鳶睁大眼睛，扫过魔障体的四周。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而过。 第35章 世界上最完美的魔法少女 林鳶还没分辨出那道身影的真身，两人就降落到工厂的空地上。 被安保人员吸引到厂房外的魔障体，此刻正散发出粘稠噁心的魔力。 它的造型又是截然不同的全新模样。 黑色的身躯近似人形，但却像是坏掉的显示器一般，不同色彩在它身上晕染开，强烈的异质感令人感到生理不適。 光是看著就能让人感觉精神污染的地步。 爱丽丝放开林鳶的腰，她有一瞬感到了略微可惜，如果这段飞行能够再长一些的话—— 不过很快，魔法少女就將自己的妄想丟到脑后，摆开架势举起长剑。 “前辈，我要上了！” 林鳶点头：“嗯，我会在关键时刻提醒你。” 她退到一旁，不干扰爱丽丝的发挥。 以爱丽丝如今的魔力强度，面对c级的魔障体，绰绰有余。 蓝白色的魔法少女速度飞快接近魔障体，蠕动著的怪物伸出手，如同油污般的沼泽出现在爱丽丝脚下。 她脚下移动，躲开地面陷阱，手中长剑爆发耀眼的光芒。 林鳶皱眉，但没有马上下达指示，而是看著爱丽丝行动。 魔法少女剑光一闪，將人形魔障体的半边躯体斩下。 “咕唧咕唧——” 散发出粘稠感的魔障体，裂开的部分伸出各色骯脏的触手，將自己粘了回去。 “又是这种类型是为什么啊！” 爱丽丝心中狂叫，面上却依旧淡定冷酷地攻击。 物理系面对这种恢復力强大，抗性强的魔障体，可谓是非常不利了。 偏偏这种类型的魔障体的数量又是最多的。 爱丽丝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签订契约之后，变身的不是挥舞魔杖，如同星辉莉莉一般的魔法少女。 而是比起魔法少女，更適合女剑士称呼的模样。 难道因为她的个子太高，所以不適合变成魔法少女？ 战斗中的走神並没有影响到爱丽丝髮挥，短短战斗经验，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应对敌人的攻击。 就算无法一下颯爽解决魔障体，她也能够迂迴靠近。 即使抗性再强，坚持不懈地攻击，魔障体也会被爱丽丝削减到极限，然后刺破核心而死。 她的计划和行动，显而易见。 林鳶在后方忍不住想要捂住额头。 爱丽丝这样坦率的性格，在生活中倒是不错，但是战斗中就是致命的缺点了。 面对低级的魔障体还足够应付，毕竟它们的智慧程度一般。 但如果面对高级的，更加狡猾的魔障体，到时候就会吃亏了。 特別是擅长欺诈使用陷阱的傢伙们。 显然，爱丽丝是无法挡得住它们的攻击。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就现在的战斗力来说，爱丽丝的表现可圈可点。 这一次没有出现魔障体其实內有隱情，或者是实力太超过爱丽丝的情况。 因此魔法少女战斗了十来分钟，就轻鬆拿下了对方的核心。 如同融化的臭水沟一般扩散的魔障体，核心已经被爱丽丝吸收完毕。 魔法少女额头冒汗，喘气回头望向林鳶，展露笑顏：“前辈，我做到了！” “嗯，一会儿做战后反省会吧。” “誒？” 预想中的夸奖没有出现，甚至还要反省。 爱丽丝傻眼，垂下肩膀，眼睛如同被责骂的小狗，圆溜溜的透著委屈。 “我……做得很糟糕吗？” “没有，做得还好。” “还好就是……还不够合格，对吗？” 爱丽丝肉眼可见的沮丧。 如果她是小狗，现在耳朵和尾巴都会变成和地面垂直。 林鳶嘆息：“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做到完美。” “可是莉莉一开始就很强！” 爱丽丝光速的回答，令林鳶一怔。 “？” 爱丽丝陷入对偶像的崇拜之中，语气激动：“莉莉就是完美的化身！一出道就能秒杀c级魔障体！独自一人应对d级也从容不迫，简直就是魔法少女的典范！当然她的优点和魅力也不只是强大，还有她总会帮助他人的温柔，无论是路人还是队友，她都会展露最棒的笑容，每次打倒魔障体之后，接受记者提问的礼貌可爱，所有一切，都是最棒的！” “……虽然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可以先暂停魔法少女传教吗？” 林鳶沉默了片刻，移开视线。 救命，她过去不是没有遇到过狂热粉丝。 甚至还有同为魔法少女的人，对她表示了憧憬与喜爱。 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她自己看到自己变身的模样，作为外人角度也不得不说非常可爱。 因此大家的喜爱並不是对她，而是对变身的形象的喜欢。 这一点她也非常清楚。 但是，林鳶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当著自己的面进行一些疯狂夸奖。 就算是已经变得波澜不惊的现在，她也会感到脚趾扣地的尷尬。 真的拜託，爱丽丝能不能不要在本人面前说这种事情啊？ 虽然对方並不知道，林鳶就是星辉莉莉本人。 “啊……对不起……前辈一定觉得我很噁心吧？明明已经变成魔法少女了，还对退役的前辈进行这种发言，就好像跟踪狂一样……一定让你觉得不快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现在就——” “所以说不要隨便往哪里就钻啊，你这种奇怪的自虐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爱丽丝——” 林鳶无语，上前扯住爱丽丝的手臂。 不久前战斗的时候还颯爽无比的美少女，此刻却弱气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並不討厌你对喜欢的人这么感情激烈的模样，不过有时候克制一些比较好哦，毕竟如果这种话让別人听到，不是会觉得难为情吗？” 林鳶移开视线，她更希望不要跟她说。 爱丽丝红著脸庞：“我……我知道了……只是我也想让前辈喜欢上莉莉……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魔法少女。” “並不是那样哦……” 林鳶小声说著，爱丽丝“誒”地看向她。 “……” 林鳶没有重复，而是往工厂外走去，一边通过终端发送报告。 “刚刚，前辈说了什么吗？” 爱丽丝紧隨其后。 “不，什么都没有。” 第36章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爱丽丝的好心情只持续到林鳶將她带到k记为止。 “爱丽丝。” 林鳶点了套餐，手中拿著一根薯条，望著对面幸福塞满嘴汉堡的女孩。 已经解除变身的爱丽丝，此刻就像隨处可见的，可爱女子高中生。 “是——前辈！” 她精神十足地回答，將嘴里的食物咽下。 林鳶用薯条模擬长剑，摆出了姿势。 因为周围人来人往，即使两人坐在角落，林鳶还是把动作收缩，以防被人注目。 “你当时为什么要使用技能？” “因为……这样攻击力比较强啊，而且魔障体也露出了破绽。” 爱丽丝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见没人注意到两人，这才小声回答。 “如果你不用技能，而是这样——” 林鳶用自己没拆封的汉堡盒子，当做了魔障体，示范给爱丽丝看。 “这么攻击的话，它也一样会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好像是这样，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点。” 爱丽丝垂下头去，高昂的情绪下降了。 “然后这里，你躲开了沼泽，动作非常快，没有让它继续给你设下陷阱固然是好事，但是为什么面对它的破绽，你没有把剑挥出去？” 林鳶把薯条和汉堡包的位置调整，让爱丽丝看得更清楚。 回忆起当时行动的模样，爱丽丝小心回答：“因为当时……它看起来好像又要喷出噁心的东西了，所以我就准备技能打断。” “比起用技能，直接砍出去的速度更快吧……” 林鳶嘆息，模擬著动作给爱丽丝看：“你看，如果你当机立断直接动手，它就算要攻击，也会被你打倒。” “是……是的……” 爱丽丝放下了手中的汉堡包，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边上嬉闹的欢笑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沉滯的氛围。 林鳶抬头看去，不远处有人正在庆祝生日，孩子的脸上展露了开心的笑容。 “算了……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是我不好，先吃东西吧，等吃完再说。” 林鳶放下薯条，望著爱丽丝可怜兮兮的模样，站起身，伸出另一只手。 爱丽丝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对方会给自己一记爆栗。 “做得很好，这次的战斗，你已经很努力了。” 头上轻柔的触感袭来，林鳶的话语没有公事公办的冷淡，带著温柔的嗓音，让爱丽丝僵硬的身躯软化。 “前辈……” 她仰起头，看向林鳶。 泪汪汪的眼眸中，倒映出稍显冷淡的面孔。 “我……我……” “先吃饭吧。” 林鳶移开视线，掩饰般地拿起薯条。 爱丽丝便又欢快地开始吃饭：“汉堡好好吃哦！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呢！” 她的笑容是如此天真无邪，不禁让林鳶感到耀眼。 现在的高中生还有这么单纯的存在吗？真是稀有物种啊。 即使再冷酷的心，看到后辈如此可爱的笑容，也会忍不住变得温柔吧。 林鳶慢条斯理地进食，她的动作不快，但吃进去的却不少。 魔力需要身体的能量才能提供，因此强大的魔法少女们通常都会拥有同样强大的饭量。 林鳶还算是不能吃的，当初她的队友中，还有一顿饭就吃掉五人份食物的大胃王存在。 不用变身的现在，林鳶的饭量也渐渐变少，特別是戴上手环之后，需要吃的就更少了，昨天在魔应局里，就吃得比平时少，今天更是少到普通的一人份就能够满足。 仿佛获得的所有营养都被魔力限制器压给了身体，林鳶能感觉到体內伤痛的部分在癒合，但无法运用魔力的感觉还是束手束脚。 正常人被捂住眼睛，只能通过听觉和触觉探索世界，就是这种感觉吧。 还要戴多久呢？ 分明才戴上第三天，林鳶就已经度日如年。 “前辈？” 专心吃饭的林鳶抬头，爱丽丝脸上带著些许尷尬：“要……要怎么加汉堡啊？” 没有进过快餐店点单的爱丽丝，就连点单这种小事都无法做到。 无知，她在心中给自己下了定义，燥热感涌上心头。 以前並不觉得生活有多么不便，现在却发现了许多过去没有体验过的事物。 如果不是有前辈在，她也许会日復一日过著过去那样的日子吧？ 哪怕是变身成了魔法少女，也没有改变。 林鳶拿起手机扫过桌上的二维码，示范给爱丽丝看选择食物的步骤，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还想吃什么就看著点吧。” 爱丽丝重重点头，双手捧过手机，小心翼翼地选择著。 琳琅满目的汉堡与各色特色美食，让她陷入了选择困难症的境地。 “我……前辈……帮帮我……” 纠结了足足十分钟都无法决定的爱丽丝，抬起头求助林鳶。 后者扫一眼就明白了状况，把手机拿过来：“吃辣？对生菜討厌吗？番茄呢？沙拉酱怎么样？” “我……我都可以！前辈帮我选的我都吃！” 平时在家挑嘴得不行的爱丽丝，此刻变成了林鳶全肯定派。 只要是前辈的选择，即使是最討厌的食物，也能努力吃下。 林鳶无语地停顿片刻，快速选定了和刚刚不同的另一种经典套餐。 “抱歉，我不知道你没来过这种地方。” 她收起手机，喝下一口带汽的透明液体。 仔细想想，刚才点单的时候，爱丽丝也是含糊地表达林鳶来点单就好的意思。 她还以为对方是谦逊，没想到是完全不会点单。 爱丽丝摇著头，全力否定：“不！前辈什么错都没有，是我太无知了！” “谁都会有第一次，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遇到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 林鳶自然地说著，绿遥当初也有类似的情况。 不过和有钱所以导致不知世事的爱丽丝不同，绿遥家庭条件一直不好，爷爷奶奶养育她长大，从小父母就消失无踪，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回来。 因此贫穷的绿遥从来没有去过任何消费超过5块钱的店面，自然与k记这种地方无缘。 两人的身影仿佛在林鳶面前重叠，直到叫號的声音响起，她恍然醒来，站起身去前台。 第37章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接下来的反省会林鳶点到即止，没有让爱丽丝更为难堪。 女孩的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有必要让她压力更大。 反省会结束后，心情大好的爱丽丝还想邀请林鳶一起去玩，不过被后者果断拒绝了。 比起做这种事情，林鳶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比如去一趟临海市。 爱丽丝有些失落，不过依旧目送林鳶远去。 银所给予的情报，让林鳶颇为在意。 对比新野市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而言，临海市由於优越的地理环境因素，使得它在国內的名气不小，每年有不少人前去旅游。 靠近海边又拥有整片大陆最长海岸线的临海市，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能看到许多游客。 好在两边距离不远，坐上大巴也很快就到了。 林鳶一上大巴车，她的手机就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根据目击情报，赫芙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黄金海岸线。】 一如以往，这条简讯阅后即焚。 银总是如此言简意賅，作为过去的队友，林鳶显然在她的特別关註里。 无论林鳶要去做什么，分分钟就会被发现。 这样高的关注度，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为情。 林鳶乘上大巴，难得的休假令人清閒多了。 她放鬆身体，靠著窗户望向外面向后移动的风景。 很快，她就陷入了沉睡。 没有爱丽丝的膝枕，还是因为移动的车子上睡得不舒服。 到了目的地下车，林鳶却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 完全没有了白天睡觉时候的清爽。 临海市的风都与新野市不同，带著咸猩的海味。 上次过来匆匆一別，这回林鳶下了车，倒觉得可以慢慢逛一逛。 今天的作息算是彻底顛倒了过来，她做好了明晚再睡的准备。 林鳶扫了一辆自行车，慢悠悠顺著自行车道骑向黄金海岸。 临海市的海岸线很长，只有一段约500米的长度，被称为黄金海岸。 正值放假的时间，路上到处都是一身休閒行头的游客，林鳶儘量避开人群，但人实在太多，就连自行车道都堵塞了起来。 夜色之下，热闹的城市烟火向她扑面而来。 林鳶穿梭在人群中，感到了久违人气，不是恐慌与害怕，而是人们欢笑的氛围。 从车站前往海岸的路不算太远，林鳶骑行一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地方，林鳶就发愁了。 她料到了知名景点，游客不会少。 但是四面八方都是人，她是实在没想到。 细腻白皙的沙滩上，没有一处还可以供人落脚的地方。 到处都是人，无论是穿著泳装，还是光著膀子，摩肩接踵。 林鳶扶著车子走了一圈，目之所及都是人。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调查赫芙之前出现的线索，无异於痴人说梦。 也许她再晚一些来比较好，如果是凌晨，人怎么说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多了。 远处海岸线靠近马路的位置，燃起了篝火。 游客们热情洋溢，在篝火边聚集聊天。 其中有不少学生的面孔。 林鳶的目光扫过远处立著的gg牌，这才发现，今天是海滨节。 难怪人多得这么夸张。 海岸线上的人嬉笑著，浅海到处飘著游泳圈。 边上的停车场已经停满，就连马路边都停了两排的车子，让宽阔的道路变得拥挤。 这么热闹的景象，让林鳶心头產生不安。 这可是魔障体最喜欢的环境。 临海市的魔障体上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她正思索间，黑色的雾气渐渐从停在路边的车子底下流淌而出。 林鳶当即心中一跳。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魔障体出现了！ 六部的內部通讯要通知临海市这边的支部，实在是太繁琐了，有这传递消息的功夫，临海市驻守的魔法少女都来了。 她蹬上车子，向著魔障体气息的源头奔去。 现在没有魔力，只能当一般人，但魔障体的等级还不明確，即使太高级不能打败它，也能起到牵製作用。 林鳶骑行著，腰间的手枪若隱若现。 好消息是，魔障体出现的位置不在人群中，反而是马路边的湿地森林里。 林鳶丟下车子，快步跑进森林。 气息感觉更近了。 她掏出手枪，脚步加快。 就在这时，黑雾的深处发出了尖叫。 居然会有人在这？！ 林鳶快速奔跑，但她听到了一道变调的星灵特有的嗓音——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q。” 然后是一道绿色的光芒，衝破了黑雾。 林鳶瞳孔微缩，脚下步伐下意识更快了。 那道嗓音，听起来和赫芙很像。 黑雾在眼前组成了一道黑色的墙壁，林鳶拨开浓雾，钻到了最深处。 到了这里，一切反而清晰可见。 高大的水杉树之间，如同黑色树木的魔障体，立在水池中。 它的身影並不高大，从气息判断，最多只有c级。 但有几名人类在它的面前瑟瑟发抖。 其中一名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向著白色的契约星灵伸出手掌。 “等一下——” 林鳶喊出声，距离太远了，女孩回头看她，然后绿色的光芒彻底淹没了稚嫩的身影。 “咻——” 绿色的影子从光芒中跃出。 黑色的魔障体摇晃身躯，浓郁的魔力向外扩散。 新生的魔法少女，却动作迅速靠近。 她手中的魔杖高高举起。 清澈如同风铃的嗓音响起，绿色光芒匯聚成一道魔力潮，將魔障体轰出一道大洞。 污浊的暗色核心，在轰击之下荡然无存。 太快了。 这样的资质，简直堪比林鳶过去见过的天才。 她瞳孔微缩，望著绿色的魔法少女落地。 这个顏色…… 魔法少女的数量很多，因此顏色重复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但依旧令林鳶的心头產生了些许怀念感。 空中的魔法少女缓缓落地，她变身之后的模样，倒不像是小学生，甚至比林鳶的变身姿態更显得成熟。 “你是什么人？” 绿色的魔法少女歪头，层层叠叠巴洛克风格的裙摆之中，两条细嫩的手臂握紧巨大的魔杖。 她看向林鳶，保持著警惕姿態。 第38章 杨鹿 “新野市魔障应对局第六支援部，林鳶。” 林鳶报上名號，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打开给对方看。 年幼的魔法少女瞥了一眼，放下魔杖：“你就是魔应局的人吗？” 见她有些常识，林鳶也鬆了一口气，解释起来方便一些。 “对，具体的事情，你们临海市的魔应局工作人员应该会和你解释，我只是到这里度假的。” 林鳶的目光闪过四周，刚刚看到的星灵，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仿佛不久前是幻觉。 对方多半就是她的契约星灵，赫芙。 但是没有抓到现行，加上新签约的魔法少女，她也不能丟下不管，就只能暂时作罢了。 临海市的魔应局並没有新野市那样快的响应速度，这边的魔障体都被消灭了，也不见魔法少女和其他工作人员到达。 互相拥抱瑟瑟发抖的路人们，此刻还在小声啜泣，林鳶只得上前安抚。 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遇到了不能不做。 她这边在安抚居民，边上绿色的魔法少女也走了过来。 “我可以让他们睡著，需要吗？” 她手中硕大的魔杖，块头都要接近两米，看得林鳶眼皮直跳。 “如果可以的话……” 虽然安慰一番比较好，但是如果能用魔法的力量让他们睡著，不留下恐怖的记忆。这样反而是更好的处理方式。 魔法少女举起魔杖，轻轻一挥，恐惧的人群瞬间沉入梦乡。 倒了一地的人，这光景实在有些令人惊讶。 一般而言，刚变身魔法少女的人，都需要一定的適应过程，但是眼前这位新人，却飞快地学会如何使用魔法，这真是令人惊讶。 林鳶看向她：“一会儿你需要去魔应局进行登记，你知道吗？” “嗯，大概有在“魔希”上听说过……” 女孩点头，关於魔法少女的知识储备，她知道的並不少。 “我的名字，需要告诉你吗？” 她望向林鳶，绿色的眼眸却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无机质的玻璃珠。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三无类型？ 林鳶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如果你想的话，这个不用强求……” 反正以后多半不会再见。 林鳶心头对赫芙燃起了怒火，难道是故意躲著她？ “我的名字是，杨鹿。” 绿色的魔法少女的瞳孔中，反射出林鳶的模样。 被这么看著，林鳶的心头一跳，说不明的感觉令她有几分不安。 最近想到过去的事情次数实在太多，让林鳶自己都觉得有些烦人的地步。 总不能什么都要想到过去吧？她应该克制自己的坏习惯。 说实在的，如果能够控制大脑思维，她就不会觉得这么辛苦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鳶没有马上离开，一个是为了让杨鹿因为刚变身而担惊受怕，另一个则是为了交接本地的魔应局。 当然她並不会跟对方交流情报，只是套对面的信息而已。 临海市的魔应局后勤人员，终於在半个小时后姍姍来迟。 林鳶原本想要抱怨一下，却发现来的人都是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 “路上实在太堵了，还好有新的魔法少女波动……” 黑色外勤服，和六部一样的装束。 这是全国统一的。 林鳶在场让来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她拿出证件。 “六部的。” 听到她这么说，几人都放鬆下来。 临海市和新野市並不存在竞爭关係，因此联合合作的事情也常有。 “没想到能碰上同僚，这么说你已经和新的魔法少女搭上线了？怎么样，这孩子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领头的男性询问。 现如今已经不存在最初单打独斗的魔法少女，几乎九成九都在魔应局的管辖下。 福利待遇是一部分，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更好地管理拥有超凡能力的女性们。 拥有力量本身就容易令人迷失，哪怕能够变身魔法少女，也代表了心灵的美好。 这其中依旧有一部分人，利用自己的能力，肆意妄为。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新的魔法少女都要在魔应局登陆才行。 “大概的倒是说了几句，其他的就交给你们吧。” 林鳶点头，望著几人一边检查地面躺著的人群，一边靠近了杨鹿。 绿色魔法少女握紧魔杖，警惕地弓起背。 即使是一样的工作人员，似乎不同的相处態度，以及人数也会使得她对待的方式不同。 最令人头疼的是，这位魔法少女的目光锁定在了林鳶的身上。 “不是吧？” 她的內心刚闪过这道念头，领头的临海市后勤部男性，就招呼她过去。 “拜託了，这孩子好像有些怕生，她对你的態度倒是不错，能帮个忙吗？我会打报告，给你算额外加班的。” 来自同僚的拜託，让林鳶只能应下。 “好吧……” 今天能够遇到疑似赫芙的存在，也算是有所收穫了吧。 她走上前：“要不要先解除变身？现在这样还挺显眼的。” 杨鹿望著她，迟疑了片刻，乖乖地解除。 顿时，魔法少女从高个子变成了矮小的女孩。 比林鳶还要小上许多，说是三年级的小学生，还差不多。 现如今还会有这么小的孩子签订契约吗？ 林鳶心头闪过些许疑惑，剪成公主切髮型的女孩，握住了她的小指。 柔软的触感传来。 林鳶低头看去，杨鹿没有说话，只是垂著头，躲在她的身后，就仿佛这几位同僚是来拐卖的人贩子似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然，就先这样回去？” 其他人纷纷点头。 应对这么小的孩子，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头疼。 林鳶印象中除了初代，已经很少有这么小的孩子变身了，像爱丽丝那样的高中生才是主流。 没想到出来找线索，却发现了一名天才，这倒是意外之喜。 林鳶等待著同僚將地面上的群眾都安排妥当，这才跟著他们走出了森林。 期间杨鹿一直很安静，跟在她的身侧，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观察著四周。 走到路边的时候，篝火还在燃烧，但是人群已经被魔应局驱散，沙滩一下显得安静空旷。 四处留下人类杂乱的脚印，但风清月明，是个好天气。 林鳶看著海景出了神，直到手边女孩的拉扯，才让她反应过来。 “一起上车吧……大姐姐。” 第39章 魔法少女的魔力构式 临海市不愧是財大气粗，公务用车都是高档货色。 林鳶虽然不懂车，但从乘坐的舒適感就能明显感到差距。 新野市的公务车基本都是越野款，讲究一个实用主义。 临海市的就骚气许多，黑色车身上红黄配色，一看就颇为拉风显眼。 平稳的城市道路更是没有丝毫顛簸感，林鳶都怀疑如果放一杯水在中控台上，也不会有丝毫洒出。 有钱是真好啊。 车子很快在魔应局办公楼停下，现在时间不早，除了还没尽兴的游客，路上已经不算太堵。 林鳶走下车，新人杨鹿粘著她一起下来。 路上同僚们和她搭话聊天，这孩子倒是一言不发，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如果不是眼睛一直盯著她看，感觉就更好了。 同款灯火通明的大楼，林鳶跟著他们一路上行。 领头的男性现在也知道名字，成朗，临海市后勤部的部长。 “也是凑巧，今天其他组都被分到海滨节的各个活动点，黄金海岸那片归我管，不然也遇不上你们。” 成朗笑著按下楼层数，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杨鹿，后者充满戒备的模样令他受挫不已。 如今已经接近四十的年纪，他一向很受孩子欢迎，第一次遇到不买帐的。 “劳烦你把我也带来了。” “多亏你当时也在，不然安抚群眾的活可太费功夫了。” 成朗笑得乐呵，每次魔障体造成的损害固然很麻烦，最麻烦的还是安抚人，那些被惊嚇的人群，要么心理疏导，要么安排这方面魔法技能的魔法少女，总归是比单纯的建筑损坏麻烦的。 “那確实……” 林鳶想到自己那头的工作，也是有些头大。 旧城区的居民那么多都要安顿好，如果不是有天轨集团介入，魔应局还不一定能全都安排妥当。 两名成年人相视一嘆，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上班都不是一件轻鬆的事情。 “到了，登记往左手走，你也是后勤支援部的，这些应该不用我跟你说吧？麻烦你带她去做测试吧，这孩子看样子不想离开你。” 成朗伸出手，正想安抚一下孩子，后者嗖一下就缩到林鳶的身后。 抗拒的反应太过明显，让人实在哭笑不得。 林鳶只好牵著杨鹿的手，前往办公区。 临海市这边的布局也没什么样，大体上全国的魔应局布局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国內也颇有林鳶前世基建狂魔的风范。 因此她顺利地带杨鹿前去登记。 魔法少女登记这种事，对林鳶並不陌生。 虽然加入后勤部至今，她其实是第一次带新人登记，不过她过去是魔法少女的时候，也带领过不少初次变身的孩子。 那还真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 ““魔希”上不会有登记的详细消息，这里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 “首先要確定你使用的魔力构式是什么，目前变身成魔法少女的构式有三种，分別为“星辉”、“月渊”，以及最近的“苍翎”。” 两人穿过办公区，走入了另一间电梯。 魔法少女的登记，可不像是爱丽丝入职的时候那样，只需要填写资料就足够了。 还有一些测试项目需要进行，因此一般会在魔应局的地下区域。 林鳶按下按钮，借著电梯下行，对女孩进行解释。 “为什么我们刚才不坐电梯下去？” 杨鹿却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刚刚那一部是所谓的客用电梯，平时到达办公区比较方便，现在我们坐的这一台是专用的，没有权限的人不能乘坐。” 林鳶没有敷衍，而是详细解释给对方听。 这也算是一项保护措施，毕竟魔障体之中高等级的拥有一定智慧，混入魔应局的情况也发生过。 从那之后国內的魔应局无论是哪个分部，基本都会分开不同的电梯。 林鳶继续解说：“不同的魔力构式代表了不同的倾向，第一代“星辉”最擅长的是治癒能力，第二代“月渊”擅长的则是长时间作战能力，第三代“苍翎”的战斗力最突出，不过也因此魔力控制方便会比较困难。你应该就是“苍翎”构式的魔法少女。” 杨鹿握紧她的衣摆，发问：“也就是说所有魔法少女都是这样的能力？” “不是，只是不同的构式侧重不一样，在此基础上也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发展出不一样的能力。” 林鳶说著有些头疼：“一会儿你做测试的时候，就会比较直观感受到了，跟你解释的话，听起来也会很枯燥吧。” “不会哦……” 杨鹿摇头，目光一眨也不眨地望著林鳶。 从下方看来的视线，令林鳶有几分不自在。 她移开视线，看著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 “下去之后会对你的魔力进行测试，以及分析你的能力是偏向什么类型，到时候会有专门的测试员，除了你自己，没人会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类型。除非你想告诉別人。” 这也是一项保护措施，知道魔法少女能力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魔希”评论区里也有不少分析帝，喜欢对魔法少女的能力研究，星辉莉莉的能力就算是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自从她退役之后，这种分析帖都会被锁定，不给人们討论，渐渐的，新生代的魔法少女们，拥有怎样的技能与能力方向，也只有她们本人以及一起战斗的人知道了。 杨鹿点点头。 电梯恰好到达了楼层，林鳶带著她走出去。 明亮的金属通道没有一丝阴影，即使人行走在其间，也看不到影子。 仿佛是不同图层一般。 测试所处的房间在最深处，林鳶把杨鹿带到门口，却看到了红色的身影。 “咦？你怎么在这？” 朱緋惊讶地睁大眼睛，视线扫过林鳶手掌握住的白嫩小手。 “带新人来测试。” 林鳶没想到会遇到她，但还是震惊的反应。 “哦，我妹妹正好最近好像有进步，正在里面测试，要不你们先等一会儿？” 不知为何维持著变身姿態的朱緋，撩起红色的长髮，隨意坐到一旁等候的长椅上。 “坐。”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第40章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住吗？ 林鳶坐到朱緋身旁，杨鹿紧跟在她身旁，没有坐下。 朱緋看了小女孩一眼，笑著招呼，但后者根本没搭理她。 “这是怎么回事？自闭？” 朱緋莫名其妙，小声询问林鳶。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认生了吧。”林鳶自己也很奇怪，她跟新人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对方就赖上她了？ 內间的测试没有太长时间，虽然隔著墙壁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偶尔却能感受到轰隆隆的震动。 林鳶和朱緋在外面等待，红髮的魔法少女叼起一根烟，拿著细长的烟盒递过来。 “？”林鳶一头雾水。 “来一根？”朱緋吐出一个烟圈，迷离地侧头。 红色眼线勾勒出属於成年女性的性感，即使是变身形態，她看起来也无半分稚嫩感。 “不，我不抽菸。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林鳶果断拒绝，她討厌任何会伤害身体的东西，哪怕是最颓废的时候，她也不碰香菸和酒精。 “我想想……有六年了吧，一开始只是想著找点事做，现在好像真的上癮了，不抽点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朱緋叼著烟，齿尖轻咬，让细长的菸嘴上下摇晃。 “当著孩子的面就別抽了。”林鳶皱眉。 “听你的。”朱緋声音沙哑，將菸头捻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她抽的香菸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林鳶对此没有研究，只感觉淡淡的薄荷香味，混杂著极为浅淡的菸草味。 比起林鳶印象中臭味十足的香菸，更像是某种香水。 她嘆气：“对身体不好，別抽了吧？” “以魔法少女的恢復力，这种程度的致癌物无所谓的。我就算现在开吸，也不会——”朱緋的玩笑只说到一半，迎面便是林鳶沉著脸的神情。 “开个玩笑，別那么认真嘛。” “这种事情不要开玩笑，我不想看到你变成毒虫。” “是是，我不会那么做的。” 朱緋低下头去，果断认怂。 隨著閒聊的进行，內间的防灾门缓缓打开，一道黄色身影走出。 “姐——队长，我的测试好了。” 见到外人在场，女孩果断改变了称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变身后的模样和朱緋並不相似，显得英姿颯爽，短短的头髮上绑著黄色的缎带，气喘吁吁的模样消耗了相当一部分的魔力。 “轮到你了。”林鳶回头看向杨鹿，安静的女孩仰头望她：“你不陪我吗？” “测试是一个人进行的，你进去吧，不会有危险的。” 林鳶温声细语，女孩却游移不定，半天没有前进。 朱緋在一旁看得无奈，插嘴道：“如果再不进去，测试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会下班哦。” 这句话加上林鳶保证等在外面的承诺，终於让杨鹿鬆口，走向了防火门。 她幼小的身影消失在禁闭的门后面，林鳶摇头。 “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去。”朱緋这头倒是给妹妹交代了一番，直到对方离开，这才坐回到林鳶身边。 “要不你调到临海市来？我离得近也方便保护你。等过段时间你再回去。” “为什么是过段时间？” 林鳶看向她。 朱緋拿出烟盒，刚把一根烟往上弹出，又按了回去，將烟盒塞进口袋。 “也没什么，就是我打算退役了。” 她的语调轻鬆，內容却堪比炸弹。 “退役？按照年纪来说，你至少还可以再继续五年，难道你有什么伤？” 朱緋举起手：“不用那么紧张，只是到了时间。现在新人那么多，作为老人的我已经挡路了。” 她越是这么说，越是让林鳶皱眉。 “你现在的实力排名，是多少？” “哈哈，国內第二，世界第9吧……” 朱緋有些尷尬转移话题：“我都这个年纪了，没办法再往上升，与其站著位子不放，不如多给新人机会。这也是高层的意思。” “如果你退役了，你妹妹怎么办？而且你打算要做什么。” 朱緋后背靠上墙壁，仰头：“她啊……她自己选择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孩子和我不一样，別看她年纪很轻，其实已经考虑很长远了，毕竟是我们家老头子的老来得子，大家都宠著她。” “至於我之后做什么……大概就是在別墅里躺著，看看电视，旅游玩玩什么的吧。这些年总是驻扎在各地打魔障体，我也想到处去逛逛啊。” 林鳶沉默片刻：“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尼克怎么说，它也这么认为吗？” 朱緋的契约星灵叫做尼克，是一只长得像小鹿的奇妙生物。 平时总喜欢到处找各种有资质的女孩，希望让她们签订契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无功而返，甚至变成了欺诈都市传说一般的存在。 “它啊，当然也答应了。反正这些年除了我，它又签了新人，你看它现在都不粘著我了。” 朱緋摊手。 林鳶摇头：“你的选择我无权置喙，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再跟我说吧。祝你早日退休。” “哈哈，真是期待退役之后的日子呢，再也不用战斗了。” 朱緋说著兴奋的话语，语气却平淡极了，她望著林鳶。 “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住吗？” “不了，我不习惯这种事。” 朱緋垂下眼瞼，小声嘟囔：“骗人……明明以前还有和队友同居……” 防火门恰好开启，林鳶並没有听到这段话，她疑惑看去，只看到朱緋的笑容。 “我测试好了。” 杨鹿抱著法杖走出来，绿色的长髮几乎垂到地面，她没有疲惫，反而看起来游刃有余。 “哇哦，这么大的武器，看起来是很值得期待的新人啊。” 朱緋睁大眼睛，走上前去。 然而杨鹿不买她的帐，直接绕过来到林鳶面前。 “辛苦了，一会儿上去填写完需要的资料，就算是正式登记在魔应局了。对了，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一般来说，变成魔法少女都会给自己取个特別的名字，也有人用自己的本名就是了。” “格琳……” “嗯？”林鳶瞳孔微缩，直到后者说完。 “格妮薇儿，我的魔法少女名字，决定了。” 林鳶鬆了一口气，原来是她听错了，將格妮听成了格琳。 第41章 扭曲又糟糕透顶的世界 “你这名字不错啊，听起来有意思多了。” 朱緋笑著搭话，杨鹿却没有理她的意思。 林鳶没有评价，只是跟朱緋打招呼：“我先带她去登记。” 后者挥挥手，望著两人的背影离开。 “真是……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朱緋掏出烟盒，弹起一根叼在嘴里。 即將点燃的下一秒，林鳶那张严肃的面庞浮现在眼瞼深处。 “唉……怕了你了。” 她把烟塞回去，起身。 另一边的林鳶沉默地行走著，脑中却不断闪现过去队友的笑脸。 绿…… 过去也是非常强大的魔法少女，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应该也能顺利到退役。 名为“星辉格琳”的魔法少女，是她们可靠的辅助队友。 每当林鳶受伤，都会被对方的魔法所治癒。 “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杨鹿仰头望著一言不发的林鳶。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 林鳶摇头，將脑中的思绪驱散。 接下来她带著杨鹿登记，讲解了魔法少女需要注意的事项与福利，无非就是那几样。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不过新人需要先进行培训，才会分配到不同的地区。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见面了。 “你要走了吗？” 手续走完，杨鹿的神情有些不安。 “嗯，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你家离这边多远？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找那边的姐姐们送你回去。” 林鳶指了指办公区內的几名员工，她们抬头对孩子回以微笑。 杨鹿却摇头：“我不要她们。” “……你这孩子。” 林鳶嘆气，只能继续当保姆。 也许是雏鸟情结？ 第一次变身遇到的业內人士是她，所以才会赖著？ 林鳶实在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的好感从何而来，不过总不能放著孩子不管，因此还是带著对方下楼，准备把杨鹿送回家。 “需要借车吗？” 下到楼底，前台妹子询问。 林鳶道：“那就麻烦了。” 她还想著该怎么坐公共运输送人到家，毕竟这种额外的开销，魔应局可不会报销。 有了临海市富有的外勤出借车子，就不需要考虑麻烦事。 “上车吧。” 林鳶先去车库提车，开到了门口停在杨鹿面前，打开副驾驶座位的门。 女孩艰难爬上车，关上车门。 林鳶侧身过去给她繫上安全带：“你家在哪？” “那边，繁大街。” 杨鹿指了指远处，临海市的繁大街算是比较有名的地点。 游客来打卡必去的场所之一。 林鳶发动车子，在杨鹿的指引下前进，车子行驶起来很平稳，夜已经深了，路上除了些许不愿回家，依旧沉浸在快乐中的人群，车子都少了许多。 “说起来，你今年几岁了？” “15。” 林鳶透过后视镜，只能看到女孩的腹部。 “我还以为你才10岁呢。”林鳶带著轻鬆的语调，余光瞥见女孩动了动。 后者的回答简洁低沉：“我的个子太矮了……” 林鳶对此倒是颇有共鸣，她的身高自从初中就再也没有长过，也不知道是遗传问题，还是魔力的压迫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 十五岁的新人魔法少女，年纪很轻，但应该能成为不错的战斗力。 作为从小学三年级就变身魔法少女的前辈，林鳶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並不因此而觉得愤恨。 让孩子战斗的世界绝对是哪里有问题吧？ 她想起过去看的眾多魔法少女作品，通常战斗中的女孩们伴隨著希望与爱，与其说是战斗，更像是孩子们的玩耍。 即使有部分作品显得沉重，却也让人有种“这是在玩过家家吧？”的观感。 但是实际变身成为魔法少女之后，林鳶才察觉事情並不简单。 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少女並不简单。 会受伤，也会死。 前不久还在一起笑著吃好东西的伙伴，也许第二天就会死在战场上。 这真是一个扭曲又糟糕透顶的世界。 林鳶也想过改变，比如不断去狩猎各种魔障体，哪怕越过本该由其他魔法少女负责的界限，也在不断地战斗。 她的行为自然收到了不少人的投诉。 大家变身都是为了战斗，为了保护而来，凭什么功劳都给了她一个人？ 只是林鳶觉得不该让孩子去战斗，所以想要自己一个人努力。 但这种想法的结果就是，一切都没有改变。 魔障体依旧层出不穷，甚至让她疲於奔命。 实力变强又怎么样？ 分身乏术的林鳶，错过了拯救他人的机会，留下了许多的后悔。 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並不能依靠一个人改变，或者说她並不是那个救世主。 也是。 一般人穿越怎么都会有个金手指。 但林鳶这些年来，除了自己锻链出的战斗力与魔力，没有任何有用的外掛。 她只能依靠自己。 也许是因为这样，最近几年她开始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就如同现在，哪怕看著十五岁的孩子被送上战场，她第一反应也是“太好了，她可以成为战斗力”，而不是“孩子就应该在后面接受保护”。 她为自己的异化而悲哀，却无力改变。 不，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改变，只是她需要更多的人和她一起，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执著於个人英雄主义。 分明有许多人，可以作为她的力量使用不是吗？ 车子平稳向前，林鳶没有开口，女孩就不会主动和她搭话，直到到达目的地。 她將车子停在巷子门口，杨鹿下了车，即將关门之前抬头看林鳶。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个我可说不好，也许某次你作为魔法少女支援的时候，会见到我吧。” 林鳶靠著方向盘，挥手道別：“好好睡一觉，休息吧。再见。” 杨鹿关上门，隔著玻璃挥手。 两人就此道別。 如今去黄金海岸，那疑似签订契约的赫芙，多半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算去也只是扑个空。 但林鳶还是想去海边。 將车子还到魔应局，然后坐地铁，换乘一次再步行十分钟，又再一次来到了海岸边。 没有魔应局的封锁，海岸上又有了人，不过这回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名，不影响观赏海景。 林鳶靠著栏杆，望向一望无际的银色海面。 第42章 我是不是拖你的后腿了？ 独自一人欣赏海景，烦闷的心情都变得轻鬆许多。 林鳶过去並没有到过海边，作为內陆出生长大的人，对於海的模样，只存在於自己的想像中。 实际见到之后，却觉得和很大面积的湖水差別不大，特別是晚上能见度低的时候。 远处的月亮悬在海面上，和平静的湖面几乎一致。 不过多半是因为近海，如果乘坐船只出海，身处海水包围之下，感官也会截然不同吧。 林鳶只想安静欣赏风景，感受海风的吹拂，但简讯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硬生生把她从放鬆的情绪中抽离。 【遇到赫芙了？】 忘了和银匯报了，看看时间，再过十来分钟就到明天了，林鳶只得编辑简讯，把情况说明一番。 【查到了，格尼薇尔是“星辉”构式的魔法少女，根据你的描述，和她签订契约的星灵有很大概率是赫芙】 林鳶扫过简讯，放鬆的心情骤然收紧。 赫芙为什么要逃走？是不愿面对她？还是自己认错了？ 星灵们的数量不少，最近出现的一些，和它们签约之后，魔法少女多半会成为“苍翎”构式。 但是“星辉”也不是彻底被废弃了，只有最初的那些星灵，如果想要和符合资质的孩子签约，就会出手。 这种情况下，魔法少女的构式是“星辉”的概率很高。 【这些年我调查的结果显示，不同构式的魔法少女，资质也不一样。“星辉”作为第一代，魔法少女的素质也是最强的，后续的魔法少女，特別是“苍翎”，这种构式不需要太强的资质，依旧可以签约。打比方来看，你是限量版，而“苍翎”是零售版，你明白其中的差距吗？】 银的打字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林鳶才看完上一条信息，下一条就接踵而至。 这倒是林鳶不知道的情报，她退役的时候才是第二代出现，要不是爱丽丝，她都不知道第三代魔法少女构式已经有了。 【这就说明格尼薇儿的素质很高？】 【如果魔应局没有隱瞒，她是近五年来，唯一拥有“星辉”构式的新人。】 特別的人…… 林鳶想到对方依赖自己的模样。 女孩不苟言笑，从长相来说，和她认识的任何人都不相似，却给她带来些许熟悉感。 如同猫咪一般充满警戒的心態，有些像爱丽丝，但后者没有杨鹿那般排斥他人。 简单和银交换过情报后，银又给出了新的线索。 不过这一次不是赫芙的，而是来自神秘的“魔女”。 【一周后你的检查结果出来，再来我这里取下抑制器，然后我就会告诉你『魔女』的目击情报，你想去调查吗？】 【你不是说很危险吗？】 林鳶反问。 【你是最適合的调查人选。】 也不知道银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这一点，不过对方並不解释，林鳶还是选择相信。 毕竟过去的种种战绩已经证明了银的谋略能力，至少比林鳶好多了。 她的动脑能力算不上很差，但大多时候更习惯用战斗解决，而不是去思考。 和银结束对话，简讯全都消失，仿佛不久前的交流並不存在。 但林鳶已经没有了轻鬆看海的心情，只能沿著来时的道路，乘上夜间巴士回新野市。 接下来几天，林鳶老老实实在魔应局里干活，魔障体也没有出现。 光是忙活天轨集团的对接，就已经把上班时间全部占据。 好在因为都是机械的活，加班时间不久，林鳶还有空给爱丽丝特训。 第二次特训爱丽丝的表现也不错，只是魔力控制依旧有些糟糕。 考虑到“苍翎”构式的特殊性，这也不能怪她。 训练的时候，林鳶若有所思的目光总是落在爱丽丝的身上，反而让后者颇为紧张，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鳶却只是想到了银所说的情报，如果爱丽丝的素质算差的话，现在的魔法少女与魔障体的战斗又该如何是好？ 这种问题倒不是退役，甚至已经算死人的林鳶能够考虑的。 一边忙活工作，一边养伤，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林鳶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刻，身体已经完全恢復了。 银所给予的魔力抑制器，除了让林鳶无法使用“过载”，还能让她感觉到魔力在体內不断攀升。 这种情况，要形容，就类似於绑著沙袋跑步，虽然一开始很吃力，但是习惯了之后就会无视它的存在。 一旦拿下来，脚就会轻得像是能马上起飞。 她已经开始期待抑制器拿下来了。 从医院里出来，林鳶坐车前往银的住所。 这回到地方让林鳶鬆了一口气，银的房间打扫得乾乾净净，没有前两次的骯脏。 “你总算知道保持卫生的重要性了啊，真是太好了。” 林鳶的刚发表感想，就被银狠狠瞪了。 “那种事不重要，过来。” “不要像是喊狗一样好吗？” 林鳶无奈上前，伸出手，露出佩戴了一周多的手环。 魔力抑制器表面平平无奇，也看不出里面是怎样的构造。 银抓住她的手，手指在黑色表面滑动，无论林鳶怎么操控都没反应的手环，此刻却闪烁出一道光芒，淡淡的银色，其上还有无数闪烁而过的数据。 除了银本人，根本无法看清。 “你该不会是用魔力搞出来的吧？” “你是笨蛋吗？魔力可不能製造限制自己的魔具。”银抬头翻白眼。 林鳶挠了挠脸，有些尷尬：“那可以给我解除了吗？总觉得怪怪的。” “还不行，你的魔力还没完全恢復，至少还要一周。” “啊？还绑著，我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去调查吧？” 银放下林鳶的手，动作有些粗暴，她说：“等恢復再说。” “我都怀疑你是故意拖时间了，唉，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做这些吗？说起来……一开始我问你的时候，你就不愿意回答，现在能说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才跟我说魔障体的事情？” 林鳶的目光看向侧对她的银。 “你的能力好用。” 银的回答近乎无情。 “你是指我变身后的能力吧？现在的我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別，就算这样你也需要我吗？” 银没有回答，也没有敲击键盘，长久地沉默著。 林鳶抿唇：“回答我啊，我是不是拖你的后腿了，银。” 第43章 作为搭訕的台词，也太糟了 银伸手將自己推开，轮椅转动面向林鳶。 她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耐：“事到如今你才来说这种话？我这个废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你拖后腿。” 握紧拳头的手，顶在轮椅的扶手上，银的单眼显出愤怒的色彩。 林鳶张口结舌，目光扫过对方削瘦的身躯，与那並在一起，瘦得厉害的双腿。 如果不是有魔力的作用，银的双腿看起来应该更加惨不忍睹吧？ 一想到这里，愧疚感再次淹没了她。 “你那总是认为自己不行的坏毛病，不要在现在冒出来，过去那个狂妄得以为全世界都围著你转的人格呢？倒是再用上。” 银的话语刺痛了林鳶。 以前她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刚来到这个世界，又变成了魔法少女。 產生了自己也许是改变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的错觉。 所以才会犯下错误，让队友为她的错误而买单。 “……不会再那样了。” “虽然以前自大小鬼的你有点烦人，但现在这个样子更討人厌。” 银说完转过身去。 林鳶握紧拳头又放鬆。 她很害怕，如果又像过去那样，自以为是地前进，完全不顾及別人的心情，会不会又导致悲剧重演？ 林鳶如今只想好好上班，多赚钱，如果能够解开魔障体的真相固然是好事，但代价是让身边的人再次牺牲的话，她寧愿一辈子在后勤部打工。 银一边敲打键盘，一边说话：“你可以走了，下周再来。” 她的语调那样不近人情，仿佛林鳶与她之间从来没有过亲近的队友关係。 过去总是会笑著的沉稳如同姐姐般照顾她们的银，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林鳶喉头滚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胸中鬱闷之气不断迴荡，林鳶垂头丧气往外走。 突然—— “咚——” 一枚细小的金属块落在地上，银说：“手环的钥匙拿上，紧急时刻你就打开。” 她的话语並没有改变语气，林鳶却从中察觉到些许温柔。 “……谢谢。” “你可千万別死了。”银头也不回。 林鳶捡起金属块，沉甸甸的手感落在口袋里，却觉得有些安心。 她推门离开。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没有力量，出现阴沟里翻船的问题了。 林鳶总算鬆了一口气。 手机清脆地响起，银的简讯发来。 【广区，你去幸福商场再调查一下，说不定还会遇到她们。】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林鳶却马上理解了。 提到“魔女”这个名称的神秘人，她们还打算在幸福商场里策划什么？ 林鳶立刻坐上公交车，换乘之后到达了地方。 距离上次到这里，不过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现在就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继续营业。 这个世界的人早就习惯了建筑物被破坏修补的过程，干活效率极高。 破损严重的墙壁此刻已经被修补得看不出痕跡，围墙挡住了看向里面的视线，不知道商场內现在如何。 林鳶的驻足引来保安的警戒，她只能出示证件。 “原来是魔应局的啊，要进来吗小妹妹？” 保安大叔和蔼可亲，他招呼林鳶进去看。 “没问题吗？” 林鳶一边问，一边已经迈开步子钻过了警戒线。 “没得事没得事，这块儿拦著就是防止装修的时候砸到人。要不是你们上次来得快，商场要死不少人了，开都开不起来。” 保安一边閒聊，一边替林鳶踢开挡路的石块。 “今天是来调查魔障体的？有啥安全隱患吗？” 他关心地询问，时不时窥探林鳶的反应。 “不是，我只是隨便看看。就住在附近，想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修好，买菜都不方便了。” 林鳶隨口扯谎，保安大叔却颇为认可地点头。 “可不是嘛，没了这家超市，买菜都要去三公里外，走过去可费劲了。” 两人閒谈间，林鳶走到了当初破洞而出的大厅。 这里没有像上次那般散落工具，但是满地的建筑垃圾依旧没有收拾乾净。 地面的大洞此刻已经填补上了，只是顏色比起周围的地砖，要显得显眼。 “老赵，你人呢？擅自离岗不想要全勤了？快回来。” 保安大叔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了声音，后者连忙赔笑接起：“这就来，马上到。” “我看一会儿就走了，麻烦你陪我过来了。” 后者摆摆手，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来保安亭找我，我隨时在。” 林鳶点点头，保安大叔便急匆匆往回走。 她没再关注，而是沿著大厅行走。 这里早就没了魔障体当初残留的魔力，就像其他地方一样。 空荡荡的商场和节假日的氛围截然不同，没有一个人影，林鳶行走的脚步声迴荡在空间中，传出阵阵回音。 现在这种情况倒很適合拍恐怖片。 林鳶思维发散，仔细地调查了一番。 从应急通道下去，底下被魔障体破坏的部分已经彻底修復了，甚至还通上了电，她走路的时候感应灯都会隨之亮起。 这里早已看不出之前战斗的痕跡。 林鳶从底下钻出来，倒不算是无功而返，至少知道了具体进度，这座商场要不了一个月又能重新开业了。 她住得离这里確实不算远，不过极少来逛，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菜市场里解决自己的伙食。 出来的时候，林鳶没有打扰保安大叔，安静地离开。 幸福商场没有可疑的线索，阳光下路人们来来往往，全然不见魔障体袭击后的阴霾。 林鳶走去公交车坐下等车，但想等的车没到，意料之外的人却出现了。 张扬的摩托车甩尾停在站台边，骑士摘下头盔，一甩头便散落下火一般的红髮。 “又见面了，后勤部小姐，有空去兜风吗？” 来人提起嘴角，露出如野兽般的凶恶笑容。 “如果这是搭訕的话，那可真是糟糕的台词。不过你是刻意来找我的吧？那就走吧。” 林鳶走上前，红髮女人惊讶了一瞬，掏出另一个头盔递给她。 “坐稳了。” 第44章 红髮的安妮 黄黑配色的摩托，疾驰在道路上，工业集成的流畅线条，詮释著钢铁之兽的暴力美学。 灵活穿梭在车流中的两轮车，每一次擦身而过，都是和钻死神的车缝。 “你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这么跟我出来。” 头盔里，女性的声音清晰可闻。头盔带的对讲机，即使在高速移动下，都保证如同在耳边低语的清晰度。 林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车子侧面突起的金属管。 这人是想死吗？ 在满街车子的情况下，时速飆升到起码100码。 变身成魔法少女的时候，速度超过这种地步是轻轻鬆鬆。 但如今的林鳶只是普通人的身躯，万一路上碰了就该东一块西一块了。 白天的新野市，车流密集，摩托车穿行其中却毫不停滯。 “是不是很有趣？” 带著异样氛围的笑声传进耳朵，林鳶皱眉：“你打算要死也別拉上我。” “这种程度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死呢？抓紧我，要加速了。” 女性毫无预兆地开始加速。 林鳶握住钢管的手下意识鬆开，搂住了对方的腰。 伴隨一阵笑声，摩托车的速度继续飆升。 林鳶透过对方的肩膀，看到了时速表在疯狂跳跃。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棒，??????????????????.??????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110。 120。 140。 160…… “你疯了！” 林鳶忍不住喊道。 “小声点，我听得清。” 女性毫不在意，市区限速80的道路上，摩托车却飞速地通过。 “你知道吗？有一辆摩托车的速度能够和起飞的飞机一样快，我一直想挑战一下试试，不过可惜，我们这买不到那一款。” “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鳶不去理会对方神经质的发言，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两人的身体因为速度而紧贴，隔著骑行服，她感受到对方健康的心跳。 林鳶的衣服在风中呼呼作响，仿佛乘著风在飞行。 红髮女性的驾驶技术极为高超，超乎常规的速度之下，她依旧稳稳把持著摩托车的车把，控制得极为稳当。 车流从密集变为稀疏，摩托车载著两人上了高速。 无数车辆从她们身旁擦过，特別近的几辆，后视镜都几乎撞到林鳶。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肾上腺素急速分泌。 速度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恐惧与快乐。 她的腿在轻轻发抖，但是同样的，大脑仿佛在欢呼雀跃。 “带你兜风！” 女性哈哈大笑，拧动油门。 轻微的轰鸣声中，摩托车发出咆哮，速度再次提升。 这一回，它的速度停在了200。 在高速上飆到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令林鳶惊悚。 高速上的限速是120码，最多超速到140码，但是现在，这辆摩托车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值。 林鳶倒是想下车，现在这情况却和被绑架了差不多，无法动弹。 “你是想让我们一起死吗？？” 她忍不住喊，压下心头將对方狠狠揍一顿的衝动。 “还远远不够呢！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试试它的极限吧！” 身下的钢铁之兽发出咆哮，林鳶吃惊地发现，速度再度开始飆升。 她想出言制止，但对方的状態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 风声轻微得几乎听不到，但林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快要被扯得起飞。 她艰难地去够放进口袋里的手环钥匙。 还好她谨慎的习惯起到作用，不然这东西早就飞出去了。 车子依旧在提速，摩托车的速度仿佛没有尽头的提升著。 260。 299。 表不再跳动，但林鳶感觉得到速度依旧在提升。 周遭的一切变成了光带一般的存在，根本看不清面目。 前方一切都变成了极为快速的灰色物体，不断向后飞去。 林鳶的视力跟上了四周的物体，那些一闪而过的轿车，不知会有多少人发出惊呼。 她隨时做好摆脱手环的准备，万一发生事故，反应时间小到微乎其微。 但出乎预料的是，奔驰的摩托车在高速上飞速前进，无论是轻微弯道，还是路过服务区，都没有丝毫异样。 然后慢慢的，车子的速度变慢了。 这种感受非常轻微，直到仪錶盘上的数字跳动。 林鳶眼看著它从恐怖的299，一路下跌到了120。 按理说，这数字也算不上慢，但经歷过极速的折磨后，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悠哉了。 “怎么样？你可不要小巧了我，別说这种速度了，就算是战斗机我也没有问题。” 女性的声音轻佻，林鳶回懟：“飞行员身上可不能有疤。” 她的回答令对方哈哈大笑，甚至车子都晃动了起来，嚇得林鳶连忙抱紧了红髮女性。 “抱歉，没想到你这么有趣，看来我上次是误会你了，后勤部的小姐姐。” 飆车之行，从看到海边开始渐渐降速。 然后车子被停在了看得到海岸线的公路旁。 这一段路已经属於国道范围。 红髮女性先下车，回头看向林鳶。 后者脚下发软，但还是坚持没有去碰对方伸出的手，自己下了车。 摘下头盔，呼吸著新鲜空气，林鳶有种活下来的庆幸感。 她刚才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所以说这么开摩托车的人是真嚇人啊，她以前只觉得摩托车吵闹，今天起，摩托车是危险载具的標籤，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怎么样，景色不错吧？” 红髮女性撩起头髮，將头盔隨意掛在后视镜上，看向林鳶。 “没什么感觉……” 林鳶举目远眺，远处的海水碧波盪，在阳光的照样下，如同金色的鳞片铺满海面。 近处是层层叠叠的山林，呼吸中带著树木带来的潮湿与芳香。 险象环生后看到的风景確实迷人，林鳶自己都分不清心跳是因为摩托车的危险，还是景色带来的震撼。 “我还挺喜欢这的，没事总会来附近跑跑，你喜欢吗？对这次兜风满意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带我来这？” 林鳶的不买帐让后者脸上的笑意收起。 “自我介绍一下，江照林，我喜欢被人称呼安妮。” 她展露笑顏，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红髮的安妮……” 林鳶喃喃念道：“十年前死去的……魔法少女……” 第45章 向魔障体与魔应局復仇 安妮，林鳶同期的魔法少女，十年前传言在一次魔障体的袭击中死去。 十年前，绿还活著，当时的小队也存在著。 “你在开玩笑？你怎么会是她？” 林鳶摇头。 后者挑眉：“你知道我的事情？” 十年前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会记得。 魔法少女与这个世界已经共存了十五年，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就如同电视屏幕中的偶像明星一般，毫无惊喜可言。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的魔法少女出现，层出不穷的新人也使得人们对魔法少女的热情转移得飞快。 別说十年前的魔法少女，一年前新出道的魔法少女，都没几个人记得。 “……我只是，很久以前听说过你的事情，“红髮的安妮”。” 原本是属於名著中的知名角色，热情又善良的乡村少女安妮。 但在这个世界，这名字代表的並不是多么美好的存在。 魔法少女本是善良与正义的化身，签订契约的孩子不一定多么强大，但一定拥有美好的心灵——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其中也存在异类。 安妮便是其中之一。 她的父母死於魔障体的攻击下，签订契约的时候正是受到魔障体袭击之时。 所以安妮从一开始就对魔障体恨之入骨，哪怕知道它们没有智慧生物的感知，也会虐杀，而不是乾脆利落地干掉。 安妮除了杀死魔障体，再没有其他活动，每次出现总会带著自己亦或者魔障体的鲜血。 因此她那一头原本深蓝的头髮，也渐渐变成了红色。 广为人知的名字，也从“星辉安妮”变成了“红髮的安妮”。 嗜杀的魔法少女，很难有人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真是令人愉快。” 安妮笑著，她的笑容总带著仿佛要撕碎一切的戾气。 “你为什么还活著……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鳶皱起眉头，风景如画的时刻谈论如此煞风景的话题，然而她没有心情欣赏。 “这就说来话长了，关於我的事情就不用在意，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有这个资质。” “资质？” 林鳶提问，看著安妮靠著栏杆，放鬆肆意的模样。 “成为魔法少女，以及成为魔女的资质。” 安妮侧头看来，嘴唇上的金属环反射著阳光。 “……魔女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我们是一群復仇者，向魔障体，也向魔应局。” 安妮的话语说是解释了，但仿佛什么都没说。 林鳶皱眉：“魔应局……为什么？五险一金，还有退休费和抚恤金，这样的待遇还不够好吗？” 魔法少女的待遇，不考虑到会丟掉性命的危险这一点，还是相当不错的。 远高於平均工资的工资，还有各种福利待遇。 只需要能够变身魔法少女，无论是什么模样他们都会接收。 “重点是这个吗？” 安妮瞠目结舌。 林鳶道：“不然呢？你不是因为待遇太差才想要对抗魔应局吗？”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给自己叫上魔女的名號，那还真是她太看重了。 “……你如果是想开玩笑玩幽默的话，那可真是糟糕。” 安妮冷著脸，笑容消失了。 “你们这些普通人在魔法少女的庇护下，快乐幸福地成长，完全不知道痛苦为何物，也不知道自己牺牲了什么，才换来的平稳生活。” 她的语气冷漠，林鳶反而不觉得害怕，这倒像是安妮本该有的模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魔应局！让魔法少女陷入绝境。” 林鳶並没有马上相信，闻言只是沉默不开口。 魔应局並不是多么伟光正的机构，哪怕是面对危害人类的魔障体，人类內部的勾心斗角依然不会少。 它们会做出无耻的举动，同样也会保护大多数人。 对於安妮口中的控诉，林鳶並不快速接受。 “所以魔应局都做了什么？” 安妮道：“魔应局的魔具，都是使用魔法少女的魔力开发出来的，特別是补魔结晶，压榨魔法少女的魔力，才能製作出这种东西。难道你以为它们是凭空出现？真的被魔应局的宣传洗脑了？” 林鳶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 补魔结晶的由来她当然知道，在过去林鳶仍然是魔法少女的时刻，她就提供过一次。 每次抽取全部的魔力，凝结而成补魔结晶，虽然过程痛苦了一下，被榨乾魔力的感受並不好。 但也不至於到令人憎恨的地步。 “魔障体原本不会有这么多出现，也是因为魔应局和星灵勾结，才让本该被消灭的魔障体源源不断得出现，你要连这点都视而不见吗？” 林鳶皱起眉头。 这种阴谋论她確实听说过。 魔应局內部有魔障体潜入之后，留下的棋子。 非常高级的魔障体拥有部分智慧，甚至还能模仿人类进入魔应局。 所以和人类达成某种协议也不是惊奇的事情。 林鳶摇头：“你只是这么说，却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无论魔应局做了什么，它做好自己的职责，保护国民，那就足够了。 “我知道光靠说的你也不会相信，最近临海市有一名魔法少女要退休的事情，你知道吗？” 林鳶心头一紧，这件事虽然算不上机密，但为什么这位死去的魔法少女会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魔应局不让魔法少女退役之后，再接触相关的工作吗？” “……不知道。” 她曾经也疑惑过，甚至询问了当时的魔应局局长，但可惜没得到足够信服的回答。 对方当时给予的答案是，这一切都是为了魔法少女的安全考虑。 到底是什么安全呢？ 退役的魔法少女通常都带著一身伤，有的还会出现魔力紊乱的状况，就如同曾经的林鳶。 魔力紊乱最严重的情况，会让魔法少女直接爆体而亡。 因此这样一来不让魔法少女使用魔力，似乎也说得通。 林鳶却觉得其中並不只有单纯的保护。 “魔障体的由来，你想知道吗？” 安妮漠然注视林鳶，伸出手：“如果想知道，听完之后就要加入魔女。” 第46章 我答应和你同居 “我要先听完。” 林鳶没有握手，而是抱臂。 她的姿態已经表现得颇为明显。 早已死去的魔法少女出现在面前，还自称魔女。 现在又要把一盆脏水扣在魔应局的头上。 很难令人信服。 林鳶的反应不出安妮的预料，她没有追究，而是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这么不相信，那就靠你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吧。镇守临海市的魔法少女——“星辉朱緋”，你去关注她，等到她退役，你就知道魔障体是怎么出现的了。” 临门一脚，安妮却闭口不言，仿佛猜到了林鳶会多在意，此刻没有了步步紧逼，反而跨上摩托车。 “那么再见，希望下次能够看到你加入我们。” 强行把人带来，又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安妮发动车子，直接离去。 林鳶也没想到对方走得如此乾脆，也许有她刚刚的言论激怒对方的原因吧。 她望著往来空荡的公路，发了呆。 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回去？ 这里位於新野市与临海市的交界地，非要说的话距离临海市更近一些。 安妮的话语让林鳶脑中浮现出些许不安。 她拿出手机，正想跟银匯报情况，却惊讶得发现手机显示的是无信號。 这条路虽然偏僻，但却是连接临海市和新野市的交通要道，不可能没有信號。 难道是安妮？ 林鳶正疑惑，却发现手机上的信號又回来了。 她举目远眺，发现安妮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这两者之间有关係吗？她无法確定。 她滑动手机画面，迟疑地停在了朱緋的名字上。 要联繫她吗？ 林鳶犹豫不决。 因为一个人的一串莫名其妙话语，就去打扰朱緋，这没什么必要吧？ 她心中虽然这么想，却在下一刻，不小心按到了朱緋的名字上。 手机飞速切换界面，从通讯录到达拨號界面。 已经拨出去了。 铃声响起一瞬，电话就被接通。 “莉——小鳶？” 电话那端的声音情绪带著高昂，林鳶突然的来电显然令人心情愉快。 “嗯……你现在在做什么？” 反正都接通了，林鳶沉下气询问。 “在散步，不是快要退役了嘛，很多事情已经交接给其他人了，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鳶犹豫一瞬，开口：“我现在被困在海野公路上了，你能来接我吗？” 朱緋毫不犹豫，即刻答应下来。 事情顺利得出乎林鳶的预料，她本以为对方会不高兴地不接电话。 毕竟见面的这两次，都没有给朱緋留下多好的印象。 虽然交换了號码，林鳶却没有主动找过对方。 她甚至也没有解释过自己死而復活的事情。 朱緋这般乾脆的帮忙，倒让林鳶心中升起些许愧疚来。 不过一个小时，公路的另一端出现了朱緋拉风的跑车。 鲜艷的车身如同一道移动的风景，直接来到林鳶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难道是终於想通了，想和我同居了？” 朱緋抬起墨镜，半开玩笑道。 谁知林鳶却不像前几次那般，默默点头：“嗯。” “我就——嗯？！” 朱緋怔住，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到你退役为止，我都会和你一起住的。” 林鳶说完，拉开车门上车。 她一边给自己繫上安全带，一边看向朱緋。 红髮的女性已经整个人都呆愣了，墨镜滑落浑然未觉。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住？！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恶作剧？” 朱緋侧身过来，抓住了林鳶的手掌，她的双眼大睁，一瞬不瞬地观察著林鳶的反应。 “……认真的，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一起住吗？” 林鳶別过头去，朱緋此刻的表现，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样。 她本以为对方会嬉笑著开心地答应，却没想到朱緋是这模样。 就好像，朱緋真的非常在意林鳶能否一起住一般。 不过是过去的队友关係，这样的表现又是为什么呢？ 林鳶不明白。 朱緋发动车子，掉头甩尾，向著临海市疾驰而去。 她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侧头看向林鳶，即使对方的表情很冷淡，依旧止不住地看过去。 林鳶被盯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推开朱緋的脸。 “开车的时候专心看前面，你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是骗我的？” “不是，別问了，再问我说不定就要改变主意了。” 当然不可能。 林鳶只是不耐烦被对方一直追问。 “好好，不提这个。那你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 朱緋看向前方，只用眼角余光去瞟。 “没什么特別的，只是想换个环境。” 林鳶说到这里，想起来自己还没跟银说起这件事。 她拿起手机，却发现银的简讯不知什么时候到来。 【遇上了什么？】 【刚刚为什么没信號？】 【回答我。】 林鳶正要回简讯，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未知號码，但显然就是银。 林鳶只得接起。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第一句话，银就谴责了林鳶一通。 “抱歉，刚刚没有信號，而且也没看到……那个，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 银的声音隱含怒气。 林鳶硬著头皮说明自己要去和朱緋同居的事情，后者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回话。 “我知道了，我已经给你申请好了假期，这段时间你就和她一起吧。” 林鳶惊讶极了，她甚至都没想到跟魔应局请假的事情，银办事从来妥帖又全面。 她应下来，电话便马上被掛断。 想像中会被询问的理由，並没有出现，银对她似乎还存在著某种程度的信任。 这点令林鳶的心头產生了些许暖意。 “刚刚那是？” 朱緋在意极了，眼睛时不时偷偷瞥过来看。 “……是同事。” 林鳶选择了隱瞒。 银的存在虽然不是秘密，但没必要告诉別人她们还在联繫。 朱緋没有被这个答案说服，但还是装作接受的模样。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你刚刚算是请假了？” 她小心翼翼询问，依旧带著些许不可置信的神情。 “开车吧你。” 对此，林鳶的回应是拍打了朱緋的肩头。 第47章 朱緋的退役 跑车的速度飆得飞起，如果是以往的林鳶，已经准备喊停了。 但在刚刚接受了超过300码的摩托车洗礼之后，现在的速度还算能够承受的范围。 车身隔绝了气流，使得高速上疾驰的车辆也没有真实感。 朱緋几次想要开口找话题，但都无功而返，最后只能闭著嘴开车。 短暂的半个多小时，两人就到达了朱緋的別墅。 她將车子停进车库，捲帘门拉下，车库內的灯光亮起，映出她半边脸。 “要上去吗？” “不上去我怎么入住？” 林鳶觉得莫名其妙，打开车门下车。 朱緋追了出来，侷促得好像她来林鳶家做客一般。 两人来到客厅，林鳶扫过布局，上次没有仔细看，这回著重观察臥室所在地。 “你住哪？” 她询问。 朱緋指著二楼：“左手第一间。” “你真的要和我住一个房间吗？” 她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 林鳶诧异地看向她：“你在胡说什么，为什么要一个房间，你隔壁的房间空著吗？” 朱緋恍然，她被林鳶的问法误导，此刻麵皮发红。 “空著，你要想去的话我让阿姨先打扫一下。” “不用，隨便给我准备一下被子就行。” 来得匆忙，林鳶除了自己和钱包手机，什么都没带。 也许应该回家一趟拿衣服？ 她心中的焦躁感没有降低，此刻倒是不想让朱緋离开自己的视线。 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发生，她也可以使用“过载”的力量。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都会跟著你，如果要出门，提前跟我说一声，可以吗？” 林鳶自然地寻到沙发上坐下，她发现家具的布局设计得更好，无论在哪一张沙发上坐下，都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壁炉。 即使是在焦躁的情况下，看到壁炉中的小火苗，心情都变得愉快了一些。 难得的是，这些火苗也没有让大厅变得灼热难当。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今天开始要形影不离？” 朱緋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林鳶点头。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以告诉我吗？” 朱緋面色沉重，並没有因为自己梦寐以求的展开就冲昏头脑。 “没什么，你就像你本来打算的那样生活就行了。” 林鳶不打算告诉对方真相，更何况自称『魔女』组织的安妮，真身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 “你这样让人怪不安的……” 朱緋嘟囔了一声，林鳶却没有搭理她。 接下来几天，林鳶做到了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直跟在朱緋的身旁。 除了睡觉和某些不方便的时刻，林鳶没有让朱緋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当事人的反应则是颇为不自在。 “能不要一直盯著我吗？虽然你关心我，让我很感动，但是这样感觉真的很奇怪……” 朱緋被盯著两天之后，实在有些受不了，恳求林鳶。 后者对此的回应就是拒绝。 “你做自己的事情，不用在意我。” 不在意真是见鬼了！ 朱緋超在意的。 但林鳶固执己见，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朱緋只好自我催眠当做没看到。 她的日常颇为简单，去魔应局打卡报导，然后就是四处閒逛打法时间。 有时去游泳，有时去看书，还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街上閒逛，也有不想出门，只想坐在壁炉前发呆的时刻。 总体算下来，朱緋的生活过得异常清閒。 “你平时也这样吗？” 林鳶有些不记得过去和朱緋相处的时候，对方是什么模样，毕竟是很久之前了，时间也很短暂。 朱緋有些尷尬：“这不是已经快要退役了吗？平时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就算是战斗也有来接手的魔法少女负责，我现在跟一个閒人一样。” 她倒是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但奈何她也和林鳶差不多，至今为止的人生一大半时间都被魔法少女的战斗生涯所占据，实在没有什么娱乐的念头。 林鳶对此並不评价。 魔法少女的退役並不是马上就办好的，还需要走不少程序，这期间朱緋还是无所事事，不过也许是林鳶的疑问让她燃起对抗性。 她儼然將林鳶的陪伴当做了一次特別的两人时间。 朱緋带上林鳶一起住五星级酒店，带她去海边潜水，还带她去附近的游乐场玩耍。 不过每次邀请的时候，得到的都是对方的冷眼。 林鳶並不参与其中，只是看著朱緋玩耍。 这让朱緋觉得自己显得有些憨傻。 即使如此，她也拿林鳶没有办法，只能独自玩耍。 朱緋折腾的时间过得很快，林鳶倒是觉得疲惫，盯著人，特別是盯著朱緋这样精力旺盛的人，著实有些费体力。 她却不能放弃。 眼看著时间已经近到了朱緋退役的日子，林鳶的精神也颇为紧绷。 她的状况被朱緋察觉到，然而不管怎么询问，林鳶都不愿意透露。 朱緋便挫败不已。 磕磕绊绊的相处时间，很快就消逝。 眨眼间便来到了朱緋退役的那天。 一大早魔应局就有专门的电话打来，通知朱緋前往魔应局分部。 林鳶自然跟上了步伐。 魔法少女的退役过程，她也是再熟悉不过。 先是去登记退役，註销自己在魔应局內的编號。 之后就是魔应局局长的一些交代，无非就是退役需要了解的注意事项。 林鳶当初也是这一套流程。 然后通常会有掌握了內部消息的记者出现，採访退役的魔法少女，紧追不捨的提问一番后，才让人离开。 朱緋显然也不能避免。 不过她到魔应局內走流程的时候，林鳶就不好一直跟著到局长办公室里，只能等在外面的凳子上。 “你是那天和姐——队长说话的女人！” 她在外等待的阶段，一道身影经过办公室，直指林鳶。 “你是朱緋的妹妹吧。” 林鳶表现淡定，后者却连连否认。 “你很担心姐姐，所以特地过来看她退役吗？” 林鳶的话让女孩的脸庞涨红，她慌忙摇头：“没有那种事，不过是退役又不是见不到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她的队员，来看望队长的退役仪式也很合理吧。” 第48章 盛大的退役 女孩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坐在林鳶的身侧。 “你和姐姐，是朋友吗？” 她有著健康红润的皮肤，黑色利落的短髮，是个颇为男孩子气的女生。 “算是吧……” 林鳶含糊不清地回答。 到底她和朱緋算不算朋友，她自己也说不清。 两人一开始只是同一个队伍一起战斗的魔法少女，这样的关係罢了。 当时林鳶还沉浸在自己的小队被解散的痛苦中，被分配到了朱緋的队伍里。 然后並肩作战了一段时间。 再之后就是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战斗。 那之后她们也没有再联繫。 林鳶实在不清楚这样的关係是否能称之为朋友。 就连队友，她私心也是不希望称呼的。 在林鳶的心中，队友只有银和绿以及死去的另一名队友，这三人罢了。 101看书 追书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姐姐会带回那个地方住的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很重要的人吧，毕竟她连我都不愿意招待。” 女孩嘟囔著。 林鳶有些意外：“那栋別墅不是她隨便买的落脚点吗？” “当然不是！当初姐姐挑了好久，而且还攒了很久的钱，靠奖金和补贴，甚至提光了公积金，这才买下来的，还有十年的房贷要还呢！” 女孩挥舞手臂，激动得额头冒汗。 听到房贷的字眼，林鳶一下就感觉到了现实感。 看朱緋说得那么轻鬆的模样，她还以为对方买別墅也很容易。 倒是有些想多了。 这边两人閒聊了一会儿，另一头接受局长训话的朱緋，总算在进去一个小时后出来了。 林鳶等不及，直接站起来。 “等下还要有个正式的交接道別仪式，哎呀，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我还以为我迟早会被魔障体吃掉呢。” 朱緋甩了甩红色长髮，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你怎么来了？” 她疑惑地看向妹妹。 女孩连忙站起：“来送一下前辈也没什么问题吧！” 朱緋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林鳶，眯起眼睛：“你们两个没有趁机凑在一起偷偷讲我的坏话吧？” “讲了！不光说了姐姐小时候尿床还——” “臭丫头！” 朱緋擼起袖子，两人在办公室前面就开始打闹起来。 声音惹来附近的工作人员，不过没有人制止她们反而带著温和的神情。 “真是受不了那丫头，都是高中生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朱緋嘟囔著回来，女孩已经做鬼脸逃离了。 “这不是很好吗？感情不错的姐妹什么的。” 朱緋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两人一路往下，然而下行的路並不顺利。 朱緋退役的消息已经在分部里传开了，许多熟识的工作人员都上前来说祝福的话语。 不知是谁送上了第一束，接著朱緋的怀中就不断地被塞满了朵。 有红玫瑰，也有百合，无论是顏色还是种类都多种多样，令人目不暇接。 等两人走到会议室，朱緋的手臂已经抱不下束，分了一部分给林鳶帮忙捧著。 “朱緋阁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期待能够在其他领域看到您活跃的身影！” “呜呜呜，朱緋大人真的要走了吗？不能再见到您，真的好寂寞呀。” “就算您退役，您也是我最喜欢的魔法少女！” 这些还只是工作人员的祝福，想到那些有空赶来的魔法少女会做出怎样的行为，林鳶就有些头大。 这种时候她应该迴避一下，不然被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现在知道她身份的魔法少女，虽然不多，但也不至於到死光了的地步。 林鳶把束送到了会议室，跟朱緋交代一声就溜到了外面。 出乎她的预料，平时总是显得满不在乎，喜欢开玩笑的朱緋，今天竟然也眼眶发红，在眾人的道別声中，似乎也有要哭出来的模样。 魔法少女这种事情虽然並不都是开心的事情，也有许多討厌与恐怖的事发生，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大家多少都会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但从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有开始就会有结束。 无论是因为战斗死亡，还是正常退役，离別总会存在。 林鳶的选择是明智的，她躲避到外面没多久，陆陆续续就来了许多的魔法少女。 朱緋作为第一代里少有的还没退役的魔法少女，已经是非常大前辈的存在了。 指导过的魔法少女也好，亲手带出的新人也好，数量都不少。 这些接收过她恩惠的魔法少女们，除了正在战斗中无法赶来的，都到场参加她的退役仪式。 会议室里的布置也早在前几天就完成了，只等著今天的到来。 林鳶躲在角落里，偶尔能看到那些匆忙跑过的魔法少女们，有些熟悉的影子。 曾经和林鳶以及朱緋同一个队伍的队友，以及她过去指导过的后辈。 也有许多是她不认识的影子。 七年过去，魔法少女的世界早就发生了许多改变。 渐渐的，快要到仪式开始的时候，赶来的魔法少女也越来越少了。 等到仪式开始的时间，林鳶粗略估算了一下，到场的至少有超过二十名的魔法少女。 朱緋的人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甚至还有外国人前来。 不过林鳶就不去凑热闹了，她从角落出来，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工作时间，现在却看不到几个工作人员，显然他们也去参加了退役仪式。 林鳶托腮看著空荡了许多的办公区，心中也感到些许失落。 她当初似乎也是这样的光景。 然后警报响起。 红色的灯光在大楼內闪烁，这一次的警报级別非常高。 【警告！警告！a级魔障体正在接近中！警告！警告！请魔法少女即刻前往！】 原本应该是完美的谢幕，却有了魔障体的干扰。 林鳶皱眉，她並不担心a级会造成多大的破坏，现场这么多的魔法少女，不可能打不过它。 只是对方出现的时机过於巧合，就仿佛是盯著退役的朱緋而来。 这让林鳶想到了『魔女』。 隨著警报声音出现的，是许多从窗户跃出的魔法少女，数道光芒在空中划下美丽的弧线。 第49章 「心魔」攻击 天空布满了魔法少女飞行而过的光带，犹如彩色的缎带勾勒出送別的画布。 但她们前往的方向是a级魔障体所处的地点。 林鳶站在窗口向外看，並不打算过去。 已经有足够的人前去战斗，不需要她再添乱。 “这种时候来魔障体……真是……” 她的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林鳶回头看去，朱緋的眼圈发红，已然是变身状態。 “这时候还要去吗？按照流程来说，你已经退役了吧？”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朱緋就已经註销了才对，现在这种情况，算是微妙的违规状態。 “就当做是退役前的热身吧，对了，这时候是不是该说这场战斗结束就回家结婚——开玩笑的。” 朱緋跳到窗台上，低头看著林鳶，展开了笑容。 “等等，带上我。” 林鳶伸出手，红髮的魔法少女盯著她看了一会儿：“你才是已经退役的魔法少女吧？” “我现在也不能变身了不是吗？” “那你抓稳了。”朱緋伸出手，將林鳶捞起来，然后將其揽到腰侧。 林鳶抱住她的腰。 “尼克呢？” “谁知道，也许在找新人中吧？起飞了！” 朱緋脚下一蹬，两人漂浮於空中。 没有出现的契约星灵，让林鳶感到些许不安。 但是朱緋还能变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你现在变身没问题吗？” “感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不过战斗起来没问题——” 朱緋若无其事，满不在乎地笑著：“能够跟你再次一起战斗，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也不算是一起作战吧……”林鳶无奈。 “確实，能够抱著你前往战场，简直比做梦还要梦幻！” 朱緋即使在开玩笑，飞行的速度也不慢。 林鳶无语，懒得回答。 两人顺著终端的指引，在临海市上空划过。 很快，a级魔障体的身影便浮现在天边。 “在这种地方？” 林鳶先皱起眉头。 魔障体一般会选择的人员密集的场所出现，比如前几次不是在商场就是在狂欢的人群中。 像空荡荡的海洋，一般是不会出现魔障体的，更別说如此高等级的存在。 然而如同大章鱼与船只结合的怪物，已经喷洒出黑色的墨汁，攻击起那些包围它的魔法少女们。 朱緋悬在空中，脸上也显出疑惑的神色。 恰巧今天到场的魔法少女数量也不少，倒是不需要担心魔障体造成的损害，算是非常顺风局了。 但林鳶心头並没安心，反而愈发不安。 朱緋左看右看，將林鳶放到了远处的一艘快艇上。 这艘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是被魔障体捲入体內，还是提前用救生船逃生，一个人都没有。 “你在这等我吧，那边的战斗不好照顾你。” 林鳶抓住她的裙摆：“小心，不要过度使用魔力。” “我知道了，別拽我裙子！都要掉下去了！色胚！” 林鳶一怔，连忙放开，朱緋却笑著回头：“看看我这些年的成长吧，队长。” 她腾空而起，如同一道红色的流星，加入远处的战场。 “队长……” 这个词对林鳶来说，已经是非常陌生的词汇了。 多年前的那天，她临时接过队伍的指挥权，保护著残留的队友们逃离s级魔障体的追杀。 朱緋的呼喊似乎还在耳边。 现在已经轮到她来顶在前面战斗了吗？ 林鳶的目光放远，但现场的魔法少女实在太多，一时间分不清朱緋到底在哪战斗。 她没有接入临海市当地的魔应局內部系统，因此也不知道魔障体的情报。 不过从没有庞大领域將人拉入其中来看，这一只应该是相对比较好解决的情绪型。 情绪型的魔障体会引发魔法少女心中的强烈负面情绪，除非已经达到某个等级以上，不然再多来也是添乱。 特別是a级的魔障体，影响范围和强度都非常恐怖。 不时有能力较低的魔法少女退出战圈。 好在这次来支援的人並不少，大部分都能顶得住心中的负面情绪干扰。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如同记忆型魔障体拥有“残响”作为帮凶，情绪型魔障体，高级的也拥有专属的“使魔”。 湛蓝的海面上，浮现出数道黑色身影。 从数量上碾压了在场的魔法少女，但是战斗能力是远远不能比的。 它们就是情绪型魔障体所操控的，魔法少女的“心魔”一类的拙劣模仿体。 a级所模擬的姿態，除了稍显黑，从外表来看几乎和真的没什么区別。 黑色的“心魔”，其中有普通人的模样，也有看似魔法少女姿態的东西。 不过更多的是奇形怪状的造型，林鳶甚至看到了如同书本一样的存在。 这些魔法少女的“心魔”真是千奇百怪啊。 林鳶扫过数个物体，却从中发现了独特的模样。 仿造著她变身的样子，但是身上伤痕累累，如同s级作战时期的她。 林鳶瞳孔微缩，看著那道身影朝著天空飞去。 红色的身影漂浮在空中，因为黑色“心魔”靠近而动摇不已。 林鳶离得太远，不知道她们是否有对话，只通过超强的视力看到朱緋变色的脸。 “……在说什么？” 林鳶眯起眼睛，仔细通过对方的口型推测话语。 “对不起……？我……没有……帮……帮助你？” 朱緋任由黑色的魔法少女靠近，这状况绝对不对劲。 林鳶心急地四处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东西，却找到了摆在角落的箭矢。 这东西距离太远了没用啊。 她最后还是发动的游艇，想办法向著魔障体的方向更靠近一些。 好在注意朱緋动静的不光是林鳶，另一名魔法少女靠近了她，將黑色“心魔”击碎。 朱緋顿时轻鬆了。 林鳶奋力开船，空中的魔法少女们也奋力攻击。 將游艇停在附近的位置，不至於被战斗波及，林鳶停了下来，专注於空中的朱緋。 也许是丟了脸，她的动作更加快速，魔力的涌动也激烈了许多，每一次技能放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意。 “都说要省著点用了……”林鳶傻眼。 第50章 朱緋的心魔 黑色的“心魔”不断被魔法少女们消灭，却又不断出现。 a级魔障体的攻击手段並不单一，它自身也在搅动著海洋。 海面的波浪高高飞起，如同一堵墙。 林鳶乘坐著游艇在浪尖翻涌，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观战地点，但她没得选择。 好在因为很久之前对游艇感兴趣学习了一下驾驶技巧，否则她今天一定会船毁人亡。 但是眼下的光景也不容她鬆懈，海浪一波又一波，魔障体掀起的浪潮如同天灾。 头顶乌云匯聚，不过片刻就下起猛烈的暴雨。 林鳶透过雨幕，勉强看到了魔法少女们战斗的身姿。 a级已经足够影响到天气与环境，更別说层出不穷的进攻手段。 即使有许多人联手，战斗起来还是颇为吃力。 巨大的船只影子在空中来回穿梭，將躲闪不及时的魔法少女撞下来，又被其他人援救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如同触手一般的海浪卷上天空。 数道如同水龙捲的强大漩涡，在空中来迴转动，袭击著数量眾多的魔法少女。 看似战斗艰难，魔法少女们却配合得不错，擅长远攻的从远处放魔法，近战的则是靠近a级魔障体，將它身上的部件取下来不少。 即使a级魔障体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在二十来位的魔法少女一齐攻击下，並不是不可战胜。 半个小时的战斗之后，风浪开始渐渐小了。 林鳶紧握著船舵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现在的天气可算不上暖和，她又被海水与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吼吼吼————————” 魔障体的吼叫响彻天空。 各色不同的魔法少女在空中描绘出线条，渐渐组成了一道魔法阵。 需要至少七名名魔法少女一起配合才能施展出来的组合技，此刻盛大绽放著。 魔障体痛呼不已，庞大到遮天蔽日的身躯在联合进攻下，削减得小得可怜。 按照这个进度，不需要再半个小时，就能够消灭它了。 林鳶心头放鬆了些许。 a级魔障体几次反抗突围，都无法突破二十位魔法少女编制而成的攻击天幕。 它绝望地咆哮著，直到声音彻底消失，被眾人合力击杀。 看起来颇有几分憋屈色彩。 如果是一个小队的魔法少女遇上它，多半会被团灭。 但可惜的是，这次是它遇上了魔法少女们的大集会。 林鳶驾驶著游艇，已经到了最外围的区域，即使在海面上，也能听到头顶上眾人们的欢呼声。 她仰头寻找著朱緋的身影，很快就发现了孤单悬在一旁的红色魔法少女。 她低著头，看不清神色。 是天色太暗，还是她的心情不好呢？ 林鳶无从判断。 但很快，红髮魔法少女飘然落下，她精准地落在了林鳶的身旁。 “感觉怎么样？” 林鳶带著轻鬆的口吻询问。 “有大家的帮忙，a级都打不过才奇怪吧？” 湿漉漉的魔法少女抬头，语气一如既往，但雨水混杂著海水，让她看起来仿佛在哭。 “不是打胜仗了吗？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以往这时候，你不是都会说些玩笑话吗？” 林鳶拍了拍她的肩膀。 朱緋侧过头，轻轻开口：“队长……” “怎么又是这种称呼？我不是都退役了吗？而且我当时在你们队伍里，也没有待一个月吧……” 林鳶说完，朱緋却摇头：“是你把我们救了，我们一直把你当是我们的队长，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这个位置只会留给你。” “那你妹妹不是——？” “那只是她的独断专行。”朱緋打断。 林鳶只好不再开口。 “不要打断我，我怕这次不说就没有勇气再说了。” 林鳶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伸手示意朱緋继续。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朱緋低著头：“你当时怪过我们吗？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们拖后腿，你就不用被迫退役了？” “……” 林鳶哑然，她还以为对方要说出多么严肃沉重的话语，结果竟然是这个。 “没有，我没想过。” 退役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是別人劝说的，也是她自己的意志，与他人无关。 “还有——” 朱緋的话语没有说完，她的身形有些摇晃，变身的姿態变得闪烁不定，眼看著就是魔力耗尽导致的。 林鳶连忙上前扶住她。 “先晚点再说，你的情况很糟糕。” 朱緋摇头，握住她的手臂，抬头望著林鳶：“我要说——” 突然，黑色雾气在船上蔓延开，朱緋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林鳶抬头看去，一只看起来“孱弱”的魔障体出现在船头。 这艘游艇並不大，从船头到她们面前，也不过几步。 “c……级？” 林鳶观察对方的魔力，黑色的魔障体歪歪扭扭，並不是海洋风格，反而看起来有些眼熟。 就仿佛是捏合的人体，不同的肢体隨意组合，光是犹如蜈蚣整合在一起的模样，就已经令人噁心。 “……” 最上端浮现出来的模样，让林鳶皱眉。 像是朱緋与她的面孔捏合在一起的模样，半边冷漠半边带笑。 “这是什么鬼东西……” “对不起……我……” 朱緋面露痛苦，隨著她低头，紧握著林鳶的手指更加用力。 暗红色的雾气从她的脚下延伸而出，与远处的黑色融合在一起。 “我骗了你……其实刚刚已经……不能变身了……” “也许这就是我骗人的代价吧……对不起……最后还是骗了你……队长……” 朱緋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变得犹如魔障体標誌性的野兽般嘶吼。 林鳶將她按进怀里，朱緋紧抓著衣服，努力压抑体內暴走的魔力。 “魔力紊乱……” 熟悉的感觉，魔力如同风暴一般四处逸散，朱緋胸口佩戴的她的宝石浮现出裂痕。 林鳶试图调动魔力，但手环依旧限制著她的动作。 “该死！” 她抱著朱緋往船尾退去，天空中注意到异样的魔法少女们跃下。 不行，不能让她们发现朱緋的问题。 林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带著朱緋后退，然后落入海中。 第51章 海中呼吸 冰冷的海水浸透全身，林鳶紧抱著朱緋不断下沉。 隨著下降的深度增加，海水也愈发温暖。 朱緋满脸痛苦，暗红色的气息不断闪现。 魔力紊乱，属於魔法少女的“天罚”，一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林鳶看来，这更加接近於魔力的增长超过了宝石能够承受的极限。 魔法少女之核，並不是能够一直无限承载魔力，而是有著閾值。 一旦超过了某个界限，宝石就会被魔力撑出裂纹，甚至於碎裂。 林鳶过去也撑裂过，但是那时的记忆已然模糊，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到朱緋的情况，她的心头產生了恐怖的猜想。 最后那次s级的魔障体，难道並不是自发出现的，而是被她的魔力紊乱吸引来的？ 许是时间太过久远，林鳶已经想不起来除了最后的战斗之外的画面，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连自己是怎么发现s级魔障体的经过，也变得空白。 海中的生物在刚刚的战斗余波下，早已逃离这片海域。 暗云下的海洋深邃发黑，即使头顶上就是光亮，也有种窒息感。 林鳶没有继续下沉，轻轻踩水维持身体平衡。 暂时似乎还没人发现朱緋消失，至少等到稳定下来之前，不能被人发现这种状態。 她吐出细微的气泡，看向朱緋。 红髮魔法少女神情依旧痛苦，不过宝石上的裂纹没有再继续扩大，魔力也不再带有暗红色的影子，向外不断泄出。 但是现在还不能太早放鬆，林鳶拍了拍朱緋的脸颊，后者挣扎著睁开眼睛，指著自己的喉咙，然后快速吐出一串气泡。 糟了。 朱緋的氧气已经不够用了。 她也不是海边长大的人，虽然勉强会点水，却只是游泳池里玩耍的程度，在海洋之中又是如今的状况，让朱緋的闭气能力更加糟糕。 林鳶游得更近些，双手固定不断挣扎想要上浮的朱緋，接著她捧起对方的脸，將距离拉近。 “唔——” 朱緋睁大了眼睛，空气透过冰凉的唇渡过来。 她怔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 林鳶渡过部分氧气，努力再继续憋气。 她的水性更好，闭气时间也更久，但不能支持太长时间。 从入水到现在，已经接近两分钟。 朱緋的魔力紊乱几乎抚平，特別是在刚刚渡氧气的时刻，更是近乎静止。 林鳶朝她点点头，搂著朱緋的腰上浮。 缓衝的时间还是起到了作用，游艇上的魔障体已经被其他魔法少女消灭。 两人浮出海面，並没有被人第一时间发现。 林鳶转头看向朱緋，后者却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魔力紊乱的稳定只是假象，从朱緋这次的情况来看，等到回去检查身体的时候，少不得要被训斥一番。 说不定还会被调查组抓去问话。 林鳶却不能把人带走。 这时，还未离开的魔法少女发现从水中游向船只的两人，將她们直接捞起来。 “朱緋姐姐怎么晕倒了？” 这是一位不算生面孔的魔法少女，林鳶过去曾经教导过。 好在对方並不知道林鳶未变身的模样，倒不担心穿帮。 在剩余几人的帮助下，林鳶与朱緋顺利回到了临海市的魔应局分部。 她谢绝了魔法少女们的帮助，选择陪伴朱緋进入魔应局下属医院。 等到医生接棒后，她就飞速溜走了。 再不走那些闻讯而来的魔法少女们，会把这里团团包围。 林鳶的反应也確实迅速。 今天本来就是退役仪式，而且只做到了一半，朱緋就消失不见，再回来又是受伤的模样。 很快她的病房外就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直到护士发火，才把人赶走。 林鳶乘坐上巴士赶回新野市——好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好心的魔法少女把她和朱緋的全身都烘乾了，不然她要穿著湿漉漉的衣服才能回去。 新野市的gg牌上也报导了这次魔障体出现的事故，但只是一带而过，如果不是有二十几位魔法少女参战的噱头，电视台都不屑於报导。 这年头早就不在乎魔法少女的新闻，比起某些小眾爱好者会关注的女孩子们战斗，还有更多的事情值得民眾们关心。 林鳶一路换乘交通工具，直到回到了幸福商场。 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的自称“魔女”的安妮，这回还能遇到她吗？ 林鳶不能打包票，对方出现毫无规律，与其说是她去找人，不如说是对方乐意现身，才会搭理她。 幸福商场已经恢復了正常营业，看起来热闹非凡，今天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出来游玩的人，商场举办的活动，一切都显得热闹无比。 之前魔障体袭击的阴霾早已悄然消失。 “你在找我吗？小姐姐。” 幽灵般出现在林鳶身后的人，让她瞬间戒备转身。 “怎么样？见到你想看的结果，所以打算来加入我们了？” 笑著说话的安妮，手中正拿著一只，一边轻舔，一边皱眉。 “太甜了……” 哪怕她这么说，依旧没有降低舔食的频率。 “你到底……为什么魔力紊乱会和魔障体联繫起来？魔法少女也会变成魔障体吗？” 林鳶忍著心头的怒意，小声咆哮。 安妮诧异地瞥了她：“你確定要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这些事？小姐姐，这回你要相信我，那就一起去別的地方谈谈。” 林鳶当然不信任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但不愿线索消失，便咬牙跟了过去。 安妮手中举著，一边吃一边在人群中穿行。 她气质独特，加上魔力的运用，普通人根本意识不到就已经让出了宽阔的道路供她通过。 林鳶则是勉强从人群中挤出来，几次差点跟丟。 好在只有靠近商场的位置才拥挤，隨著行走，人烟逐渐稀少，安妮拐过一个路口，带著林鳶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公园。 这里除了几件已经褪色生锈的健身器材，甚至看不到玩耍的孩子与閒適的老人。 “好了，现在没有人打扰，你有什么想说的就问吧。” 安妮舔乾净手指上被沾到的部分，打了一个响指，手中的竹籤便燃烧化为黑灰，飘散而去。 第52章 安妮的「变身」 林鳶紧抿唇：“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是指魔法少女变成魔障体？”安妮大大方方坐到一旁的摇晃木马上，一边摇一边说话，“没有没有，不会有那种事发生。魔法少女和魔障体都不是同一种生物，怎么可能变成那种东西。” 她的轻鬆也令林鳶的肩头放鬆下来。 敌我同源这种设定，林鳶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不这么误会也是难免的。 毕竟这个世界魔障体的由来，还是令人捉摸不透。 安妮偏头看向她：“虽然魔法少女不会变成魔障体，但可以製造魔障体，这个你知道吗？” 林鳶摇头。 魔障体是吸收各种情绪出现的生物，不光是普通人，魔法少女的自然也能吸收。 只是製造出来？这话又从何说起。 “嘿咻——”安妮站起来，“这么说吧，魔法少女的情绪波动对於魔障体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比起普通人的差別，就好像马里亚纳海沟和饺子的区別一样！你明白吗？” “……不明白。” 这是什么鬼比喻。 “你还真是迟钝呢，后勤部小姐姐。” “林鳶，我的名字。” 安妮诧异看她：“好吧，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小林小姐姐。” 林鳶面无表情，安妮无趣地撇嘴：“还以为你会从冰山脸破功呢，算了，这种话题不重要。总之你只需要知道，魔法少女平时的情绪波动可以作为魔障体的养料，当她们出现魔力紊乱的问题，就会让原本不会出现的魔障体，被製造出来。” 林鳶听著听著，眉头紧锁：“也就是说……魔障体越来越多，是因为魔法少女越来越多？”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就是这样。因为魔法少女的数量多到了超过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魔障体出来消灭她们。” 安妮的眼中毫无笑意，红色的眼眸反而流淌著浓郁的恶意。 林鳶与她对视：“所以你们『魔女』，就是要消灭魔法少女的集团？” “不，消灭魔法少女本身並没多大用处，我们要从根源解决问题，切断星灵降临这个世界的通路，然后毁掉魔应局。如此一来，魔法少女会消失，魔障体也会消失。世界和平，happy end！你觉得如何呢？” 安妮夸张地伸展著双臂，摆出环抱一切的姿態，话语中却只有浓厚的憎恨。 “……我无法认同你们的想法。” 林鳶沉默了片刻，摇头。 如果安妮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魔法少女的数量確实应该得到控制，但是，这么说的话第一个魔障体是怎么出现的？前期还没有魔法少女签订契约的时候，那些伤人的魔障体，已经將人类打得节节败退。 现在魔障体的等级比过去高了许多许多，魔法少女消失，人类岂不是就要灭亡了？ “看来你还是比较固执，对了，你想看我变身的样子吗？” 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安妮的变身姿態，將出现在眼前？林鳶的心头一跳。 “如果你看了就会明白。” 安妮轻笑，然后光芒一闪。 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这是魔力形成的烈焰，一般人无法看见。 林鳶的注目下，红髮的安妮身高拉长，本就高个的她如今变得更加夸张，整体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模样。 这名魔法少女和过去电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比起魔法少女，她的自称“魔女”，確实更適合现在的造型。 全身都是红色的尖刺，脚也化为如同圆规一般的存在。 安妮的四肢彆扭拉长，瘦长鬼影——林鳶想到了这个都市传说，虽然如今的世界已然没有，却没有更合適的形容了。 红色的魔力犹如血液流淌而下，从安妮的身躯汩汩滑落到地面。 浓郁的魔力令人透不过气。 这姿態，和魔障体也相差无几了。 “你的宝石……” 林鳶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並不是其他，而是原本属於魔法少女的红色宝石，如今刻在安妮的额头上，却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粗壮到以为是装饰品，却都是裂缝。 “对哟，是魔力紊乱的痕跡，当初可真是累得够呛，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能够感觉到一切。” 安妮的声音变得更像是魔障体的嘶吼。 魔法少女真的不会变成魔障体吗？林鳶的心中不由產生了这样的疑问。 但后者很快便证明了一切。 红色的魔力流淌到公园一角的沙堆上，其上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物体来。 隨著轮廓逐渐清晰，林鳶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只等级为d的魔障体。 完全成型后，魔障体的本能驱使它攻击安妮，却被后者用细长的手臂贯穿。 “就是这样，魔力紊乱的阶段，就会让魔障体出现更加频繁，等级嘛，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自行理解吧。” 安妮的手臂无情抽离，魔障体的核心被她彻底切碎。 红色的魔女显出满足的神色，从她的尖刺上，也仿佛能看出魔力得到补充后的雀跃。 为什么会不让退役的魔法少女参与到战斗中，林鳶现在算是知道了原因。 通常情况魔法少女是在战斗到无法继续，才会选择退役。 比如魔力紊乱，比如魔力增长超过了宝石，导致继续变身就会造成魔法少女本人死亡的情况。 林鳶之前的等级，在当时现存的魔法少女中，也不算是低的数字。 如果她魔力紊乱，也许又会再出现一次s级的魔障体袭击城市的事件发生。 不……那种事，林鳶不想再看见。 “你拥有不错的才能，要加入我们吗？反正这样的世界，毁掉重建也比放任腐烂下去好得多吧？” 安妮解除变身，从怪物的姿態变回了普通人。 只不过叛逆的造型与过高的顏值，使得美少女外形惹人注目——好在公园內如今除了她们，空无一人。 “……” 林鳶沉默片刻，回答：“抱歉，我拒绝。” 她望著安妮，坚定道：“即使是这样，我也会想到別的方法，而不是像你们那样。” 毁灭世界这种事，不是魔法少女该做的吧？ 第53章 人工呼吸是做梦吗？ “你的发言听起来很有魔法少女的风格呢。” 安妮像是第一次看到林鳶般，打量了一番。 “不过没关係，很快现实就会告诉你，你是错的。既然解答你的疑问了，你能解答我的吗？” 她脚步並不快，却瞬间贴近林鳶，红色的眸子映出面庞。 “你为什么能够使用魔法少女的武器？” “……” 明明绿已经破坏了所有的录像和线索，为什么安妮会知道？ 林鳶並不打算刻意隱瞒这件事，但若是需要解释，就会涉及到自己的过去。 她不想说谎，也不想告诉他人。 林鳶的沉默让安妮不快：“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要对我保持沉默？这可不是好品德。” 她的话语有些许天真，似乎两人已经成了朋友般亲昵。 林鳶道：“我有魔力资质，所以可以使用。” 她说得含糊，半真半假，安妮却听了进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还没变身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加入我们才是发挥你的才能的地方。不需要一直出任务隨叫隨到，也不需要担心宝石裂开的风险，我们统统搞定！” 安妮自然地拉起林鳶的手：“加入吗？” “……不，容我拒绝。” 林鳶果断摇头，她不会加入这种一看就很可疑的组织里。 安妮瞬间翻脸，甩开她的手，不满转身：“要不是……不让我动手，不如直接绑走算了，浪费我时间。” 她嘟囔著离开，林鳶没有叫住的打算。 眼看著安妮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今天的信息，让她心中充满不真实感。 真的如同安妮所说的那样吗？ 她过去没有注意到这种问题，长达八年的魔法少女生涯，沉浸在杀怪中的林鳶，就连其他人的退役都没有关心过。 甚至在自己的小队解散之前，她也没考虑过自己有可能退役。 魔法少女不都是一直持续下去的吗？ 林鳶独自坐在公园的鞦韆上，生锈的链子发出咯吱的声音，刺得耳朵发疼。 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陷入了沉思。 日头渐渐西垂，太阳落下地平线。 林鳶坐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一直没有动弹。 一串串的疑问滑过脑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 这时候如果能够遇到赫芙，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一些东西了。 魔障体到底是不是因为魔法少女的魔力紊乱而出现的，魔女这个组织，赫芙知不知道。 当初她阻止自己继续变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 太多疑问让林鳶的大脑发胀，她仰起头看向天空。 如今繁星点点，映出红色的天空，因为光污染而只有几颗高亮度的星星还能窥见。 她吐出一口气，站起身。 林鳶乘上地铁回家，一到家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朱緋。 林鳶接起电话，没有说话，对面却也没有开口。 直到几分钟的沉默过去，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餵？” “嗯。” 林鳶回以鼻音，靠著床侧坐在地板上。 她没有开灯，任由外面的路灯洒进房间。 “那个……我……海里的……是不是做梦？” 朱緋结结巴巴了起来，她的脸红得厉害，庆幸著不是面对面交谈。 “不是，我没有让你被看到，不用担心魔力紊乱的问题。” 林鳶道。 “不是那个！……不是……是说……”朱緋的声音从高到低，到了后半截，小声到哪怕是拥有超人耳力的林鳶都听不清的地步。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林鳶边开启免提，边从床头拿出黑色笔记本。 上面划去的数字几乎密密麻麻，只剩下两三个依旧还在。 不过也许不需要多久，就会被划掉了。 明天也许可以抽空去看一下…… 林鳶刚想到这里，另一头的朱緋总算说出口：“海里的那个……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 “嗯，是真的。你那时候要溺水了，所以我就做了。” 林鳶语气平静，这种程度就像是和他人友好的贴面礼，难道是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吗？ “……笨蛋……” 朱緋涨红著脸，僵硬的身躯却放鬆下来，瘫在病房上，她小声地嘀咕著，得到的是回应的疑问。 “什么都没有，你之后还要过来吗？还是说等到我出院？” 她转移话题，林鳶沉吟一下，回答：“再去一星期吧，不过我明天有事，先不去了。” “明——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朱緋的“明天可以陪我一起去调查部”的话语，咽了下去。 林鳶毫无所觉：“嗯，晚安。” 她掛了电话，开始换家居服。 洗漱上床，林鳶又爬起来做了一组锻链，休息会儿洗个澡，这才再度躺下。 一夜无眠，林鳶起来换了衣服，便打算去医院看望张奶奶。 但响起的电话，让她的计划破產。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只能拜託你了……” 朱緋的声音带著歉意，林鳶只得乘车前往临海市。 到了地方下车，两名魔法少女在头顶上飞过。 林鳶长长嘆息，扫辆车跟上去。 朱緋的妹妹今天带新人，一起去解决d级魔障体事件。 不放心的朱緋便拜託林鳶来看一看，一开始她还不愿说出来，直到被追问，这才说出麻烦的请求。 带新人並不是轻鬆的活，对比来看，爱丽丝算是非常听话的类型了。 林鳶过去带新人就出现过许多麻烦的情况，倒是能够理解朱緋的想法。 她的妹妹自身也和新人没差多少，偏偏又要带新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林鳶便接下了这个委託。 她骑车到达魔障体出现的位置，然后手机响起简讯的声音。 【前辈，你最近都没有出勤，身体还好吗？我今晚可以去探望你吗？】 爱丽丝时隔几天的问候发来。 林鳶隨手回了可以，便钻过警戒带。 朱緋虽然已经退役，但毕竟还在走流程，加上之前和后勤部的成朗关係还不错，林鳶得到了分部的临时工作证，正好应付现在的情况。 这次魔障体出现的是舞蹈学校的教学楼，疏散起来並不困难，两名魔法少女已经先一步进入，她只需要顺著台阶爬上去就行。 第54章 天才魔法少女的公主抱 明黄色的建筑物里，灯光亮如白昼，大大的楼梯足够容纳四五人並排行走。 楼道里张贴著孩子们的获奖证书，以及参加比赛的照片。 快乐的时光被定格在照片上，无论照片中的人现如今如何，他们那时的模样已经变成了不会改变的东西。 林鳶一层层向上，黑色的雾气从浅淡到浓郁。 楼上魔障体的魔力泄露的范围比d级的定义还要更广些。 不过魔障体的等级本来就是人为划分的，它们大多没有智慧，除了野兽般嘶吼，根本无法沟通，自然不可能询问它们的意见。 黑色的雾气顺著林鳶的小腿向下流动，粘稠感逐渐加重。 林鳶爬过四楼，已经能够听见战斗的声音了。 魔法少女的魔力反应，倒是颇为活跃，至少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她爬到六楼，一把推开通往天台的大门。 黑色浓雾呼啸而来，魔障体的魔力蕴含著恶臭。 林鳶屏住呼吸，极目看去。 站在边缘一脸严肃的是朱緋的妹妹，正在和魔障体战斗的人，正是林鳶送到魔应局的新人，杨鹿。 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距离上次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本就天赋不错的杨鹿，在战斗中的表现也非常抢眼。 眼前的魔障体，根据对方的反应和模样来看，林鳶推测多半是情绪型，没有召唤任何“残响”出来助阵。 比起最开始直接大招起手的模样，杨鹿现在战斗起来有模有样，已经有了魔法少女的影子。 只是看她战斗的姿態，林鳶却觉得有些眼熟。 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但回忆起来却对不上號。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很危险！一般人不要靠近！” 林鳶观察著现场情况，另一头负责戒备的魔法少女冲了过来，双眼一凝，凶巴巴地开始斥责起来。 “我是受你姐姐之託，过来监督你的。” 林鳶一摊手。 后者听闻，气得跺脚几次，把地砖都踩碎了一块：“多管閒事的姐姐……我才不需要这种关心。” 她恶狠狠地瞪林鳶：“退到楼下去，我可没空管你的死活。” 林鳶抱臂没动，这种程度的威胁也太普通了，听起来和小猫哈气没区別。 魔障体发出怒吼，杨鹿的攻击显然激怒了怪物。 顾不得管林鳶，魔法少女回身去看顾新人。 林鳶便正好继续观察新生代的表情，其中重点看杨鹿。 这位很可能是近年唯一一位“星辉”构式的魔法少女，到底是什么样的资质呢？ 绿色的光芒不断闪烁，对比林鳶记忆中代表治癒的光线，每一次闪烁，魔障体的躯壳就会多出些许洞穴来。 朱緋的妹妹站在一旁，认真地做好保护的职责，没有开口贸然指导。 她自己就能清楚感觉到，自己与这位新人的差距。 虽然她早了一个月变身，却完全追不上如同怪物般增长魔力的新人。 杨鹿这个月已经能够独立单挑d级，她对训练上手的速度，更是震惊了所有魔应局的成员。 这一次任务结束，杨鹿就可以独自守护一座城市了吧？ 说不羡慕都是假的，朱墨羽——朱緋的妹妹，对於自己这样的平凡天赋与天才之间的鸿沟，绝望了。 无论她怎么试图追赶，被自己带领的新人轻鬆甩到身后，连尾灯都看不见，是多么令人痛苦啊。 林鳶在一旁看不到朱墨羽眼中的复杂情绪，只能看到杨鹿收割著魔障体的身躯，直到核心被破坏。 新人的身上毫无伤痕，就连衣角都未破损。 强大到令林鳶都觉得惊讶。 当然用她当標准有些作弊，林鳶的魔力和战斗天赋即使是同时代里的魔法少女，依旧是顶级的。 至於为什么最后的排名是第七，其中也有一些不好说明的原因。 黑雾散去，杨鹿回首，象徵生命的绿色本来会显得温暖治癒，但在她的目光下，一切都变得冷漠。 只是看到林鳶站在门口，她的脸庞放鬆了下来，整个人气氛都变得柔和。 “格妮——” 朱墨羽刚开口，对方却全然不搭理她，直接走向了林鳶。 后者握紧拳头，心头怒气起伏。 “你怎么来了？” 杨鹿仰脸看向林鳶，两人的身高在她变身后的模样对比，差別並不算大。 “那边的姐姐，拜託我来看看。” 林鳶指了指气鼓鼓的朱墨羽。 “你要调到这个城市的魔应局吗？” 杨鹿问。 “不，我在新野市挺好的。” “那我也调去新野市吧。” 杨鹿的话语很快，在林鳶的尾音都没落下，就已经说了自己的决定。 “倒是不要这么轻率决定啊，新野市现在已经有魔法少女驻守了，比起在这里，其他没有魔法少女的城市更合適不是吗？” 林鳶不由开启了说教模式，杨鹿这种若无其事地就开始擅自决定的魔法少女，她可见了太多了。 毕竟魔法少女都是一群任性的傢伙。 杨鹿根本不理会林鳶的说教，拉著她的手腕就准备起飞。 “等下！” 下方的朱墨羽发生的时候，林鳶已经被拉起来了。 杨鹿没有丝毫打招呼的打算，拽著人就跑。 林鳶的体重都由自己单边的手臂支撑，要不是有在锻链，这一下非要脱臼不可。 “这种姿势你是要把我的手扯断吗？” 她朝著飞在上方的女孩喊。 杨鹿低头一看，便直接將林鳶捞起来，然后—— “……要不先放我下来？” 被公主抱的林鳶，无奈开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待遇了，更何况是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女孩抱著。 杨鹿充耳不闻，两人从空中滑过。 “你打算带我去哪？” 飞行了几分钟，林鳶搞不清对方的目的地，风吹拂脸颊，陌生人的怀抱算不上多么排斥。 她只是对自己被人抱著飞这点有些在意。 “上次你答应去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情？” 林鳶的疑惑中，两人终於落了地。 目的地是黄金海岸，今天依旧有遍地的游客，然而除了喜欢魔法少女的小眾傢伙们，没人在意落在身旁的两人。 “就是这？” “再见的话，就在这里，你说的。” 杨鹿回答。 第55章 自大的小鬼 林鳶努力回忆了一阵，仍然一无所获。 她对杨鹿的记忆只停留在初次见面很麻烦的这一点。 林鳶不说话，对面却也一言不发，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互相看了几分钟。 尷尬的空气让人呼吸困难，林鳶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主动开口，无奈只好询问。 “你让我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杨鹿拉著她的手腕，走到公路的边缘，海岸边的人群玩耍得极为开心，林鳶还看到有人身著婚纱拍照。 热闹的氛围却和她们两个无缘，林鳶感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林鳶。” 杨鹿的突然开口，让后者愣了愣。 林鳶道：“怎么？” “如果某一瞬间这些人都在你的面前被魔障体杀掉，你会怎么样？” 问题实在突兀，让人摸不著头脑，林鳶却努力思索起来。 “如果真的会这样的话……我大概会想办法杀掉魔障体吧。” 她的思考很快有了答案，既然魔障体犯下了罪刑，作为魔法少女自然要惩罚对方。 “但你不是魔法少女，你要怎么做？” 杨鹿侧头看她。 林鳶怔住。 多年的战斗生涯，早就已经形成了本能般的思维模式。 即使退役，林鳶也没有打从心底接受现实。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只要能够找到赫芙，她还能变身，而且她也能够“过载”，实现如同变身类似的效果。 林鳶望著手腕上的黑色抑制器，她还有办法战斗，並不是只能躲在背后。 “你要怎么做，怎么去杀死魔障体？” 杨鹿继续追问。 林鳶却没有回答，反而转到別的话题：“你的培训今天算是结束了吗？” “……对，明天我就会被调到岗位上。” 杨鹿扭头，脸上没有情绪波动，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孩子看似怕生，战斗起来却非常凶狠，对林鳶亲近，却又说话肆无忌惮，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林鳶客套了一句。 海风吹拂，带来强烈的腥味，林鳶的目光扫过欢快的人群。 “我能指定你当我的后勤部对接人吗？” 杨鹿说。 林鳶诧异：“理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是新野市所属，並不是直属在总部，你是打算把我带去你分配的城市，还是打算直接去新野市？” “都无所谓。” 杨鹿神情平淡，她的变身姿態悄然解除，变矮了一大截的女孩，趴在公路的护堤上。 她说：“在哪都没有区別。” 林鳶心头涌出些许焦躁，很快她就明白了焦躁的源头是什么。 女孩说的话语似乎毫无逻辑，也没有任何关联性，但实际上，对方应该是刻意发问的。 林鳶却一无所知。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杨鹿的亲近只停留在表面，与其说是觉得林鳶值得信赖，她感觉自己更像是被监视了。 那双眼眸中投注的视线，只有平淡。 “你如果话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天色渐渐变暗，林鳶不想继续交流下去，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跟她交流的意思。 “你要去看望朱緋吗？” “你对所有前辈都是直呼其名的吗？” 林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 杨鹿沉默片刻，道：“算是吧。” “这种习惯可不好，对人要尊敬一些，別摆出这种了不起的表情。会被人排挤的哦。” 林鳶本不想再理会，却还是忍不住叮嘱。 杨鹿带刺，却又不完全拒绝接触，这种表现让她放心不下。 “……无所谓。” 杨鹿扭头，像极了闹彆扭的小孩。 不过她確实也是孩子，才15岁。 “我不知道你之前成长在什么环境下，但是不好好融入到集体里，麻烦可是会越来越多的，这都是经验之谈，你倒是听进去点。” 林鳶嘆息。 过去的她也仗著自己天分很高，不怎么把人放在眼中，甚至把这次人生当做了一场打怪升级的游戏。 当然结果並不好。 杨鹿没回答，也不知道林鳶的话语到底被听进去了几分。 林鳶不再停留，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继续说下去。 转身走向公交站台，这有不少游客等待，等到她要上车，车上已经挤满了人。 林鳶勉强挤了进去，像是沙丁鱼罐头里的鱼，被挤得无法挪动分毫。 然后她背后又挤上来一个人。 公交车发动，起步瞬间所有人都往后仰，后上车的人紧贴著她的背。 林鳶好险没摔倒，平衡回来扭头看，却发现杨鹿不知怎么也上车了，还挤在她和门之间。 “你来做什么？” “我也回去。” “那你变身啊。” “魔力用完了。” 杨鹿理直气壮。 本想逃离的尷尬，这孩子却一点都不看气氛，自己追上来。 林鳶实在不知要怎么说教，只能选择闭嘴。 公交车在漂亮的海岸公路上行驶，林鳶索性努力转身，与杨鹿面对面，但也更方便观看车外的景象。 如果是过去的公交，只能看到绿色的森林，好在这一侧能看到海洋。 许是陌生的事物更有趣，林鳶怎么看海都不觉得腻。 公交车上的拥挤，似乎也变得不再难熬。 车子停下，司机却没有打开车门，站台上的人们看著这辆车拥挤到无处落脚的模样，也都只是翘首等待下一辆到来。 公交车再度启动，又是让人无法把握平衡的衝劲，林鳶撑在车门上的手臂，被杨鹿抓住。 女孩隨著车子摇晃，娇小的个子几乎要摔倒。 林鳶努力挤开了背后的人群，给杨鹿留下足够喘息的空间。 她的细心与关照，对方也不是丝毫没有察觉。 然而林鳶的目光只看向窗外，並没有注意到杨鹿一闪而逝的眼神。 跟隨车子摇晃了半个多小时，林鳶总算到达了市里的换乘点，从车上下来之后，整个人都轻鬆了不少，车上的压力已经让她觉得自己要被人群碾碎了。 杨鹿也跟著下来，她却没有丝毫影响，就连髮型都没有变乱。 林鳶抻了抻皱巴巴的衣服，转道去对面换乘车子。 前往別墅倒是不太可能，不过去医院探望朱緋倒是没有问题。 这回的车子並不拥挤，也有不少空位。 然而她刚上车，就发现杨鹿又跟在身后。 林鳶无语：“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56章 禁止探视 杨鹿没有回应，只是坐到了里面的座位，然后示意林鳶坐下。 林鳶自然没有搭理她，而是隔了一个过道，坐到旁边的座位。 她本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谁曾想对方直接换座位过来。 “你为什么要一路跟著我？一会儿我要去的可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你要去酒吧泡妹子？” “咳咳咳咳——” 林鳶瞪大眼睛，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激灵：“咳嗯……你在……咳，瞎说什么鬼东西！” 杨鹿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对於自己的发言严重性毫无所觉。 “你最好是別隨便跟人都这么说话，不然早被打死了。” 林鳶嘴角抽搐，多少年了，她都忘记遇到熊孩子是什么感受了。 这时候越发显得爱丽丝懂礼貌又可爱。 林鳶甚至有些怀念起这位后辈了。 “你在想別的女人吧？” 杨鹿面无表情道。 林鳶表情抽搐：“啊？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出轨了一样，拜託你不要隨便用电视剧里学的台词好吗？” 十五岁的孩子现在都有什么娱乐活动，林鳶完全不懂。 她又没有这样年纪的朋友。 杨鹿望著她，没有说话。 林鳶无奈，扶额靠著窗，已经不想说话了。 近几年，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 杨鹿难道是传说中的电波系？自己的脑子里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所以才会这么语出惊人？ 她放空大脑，打算不管杨鹿一会儿说什么，都不搭理她。 然而出乎林鳶的预料，杨鹿並没有再出现惊世之语。 女孩安静了一路，一言不发。 不过—— 车子才刚启动，林鳶搭在腿上的手，就感到了微凉的触感。 柔软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背上。 林鳶没有给予反应，靠著车窗，感受著车子发动传来的震动。 杨鹿也没有开口，就这么搭著。 公交车一站站向前，直到目的地。 杨鹿的指尖都变得温热，林鳶站起身，后者也跟著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魔应局专属的医院並不在偏僻的地方，相反，这一块颇为热闹。 除了给魔应局的相关工作人员看病之外，这里也会接待一般市民，不过治疗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 林鳶往大厅走去，身后的杨鹿亦步亦趋，嘴巴短时间內下线了。 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少女。 毕竟要胸有脸，要身材有脸，要性格有脸。 林鳶无声嘆气。 要不是杨鹿实在长得好看，这么说话的人早就被打了吧？ 无论是什么医院，时常都是热闹的。 林鳶径直穿过人群，没有去坐电梯，而是走步梯。 朱緋所在的病房並不算高，走上去还能当做今日份的锻链。 即使是爬楼梯，杨鹿也跟隨在后方。 出乎林鳶的预料，两人到了目標楼层——六楼，杨鹿也没有她想像中气喘吁吁的模样，反而游刃有余。 要不是日常有在锻链，林鳶差点要在后辈面前露怯了。 朱緋安排病房外自然是有人值守的，林鳶走过去的时候，两名彪形大汉身著外勤制服，黑色的外套衬托得他们犹如铁塔，望而生畏。 “请停步，里面的人不接受探视。” 林鳶刚来到门口，两人便伸手阻挡她的靠近。 “我也是后勤部的，不能探视，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其中一人一板一眼说道：“抱歉，按规定，现在里面不能放人进去。” 规定…… 林鳶確实知道这么一条规定，关於魔法少女不会被人看望的情况，就只有一件符合的。 “魔力紊乱”后被调查组进行审查的魔法少女，在此期间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林鳶过去也有过这样的待遇，不过最后倒是顺利解决了。 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死，也不会继续紊乱下去。 但朱緋呢？ 从电话中完全没听出来她的处境已经是这样，林鳶却只能隔著门看一眼就离开。 现在应该已经打不通电话了。 一旦正式开始调查，魔法少女所有对外的联络方式都会被禁用。 看来她只能在別墅里等待朱緋的归来。 林鳶有些担忧，但只是看了一眼禁闭的病房门，便转身离开。 即使她硬闯进去，也只会耽误调查的进度，还不如回去等候。 “不进去了吗？” 杨鹿歪头，这样看更显得可爱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嘴。 “刚刚他们说了，不让进。” 林鳶迈步，却没听到脚步声跟来。 她回头看去，却发现杨鹿变身成了魔法少女，然后將自己的武器对准两名大汉。 后勤部的两位倒霉蛋顿时汗流浹背，举起双手。 “等等！你在做什么！格妮薇儿，冷静点！” 林鳶连忙跑回来，抓住已经亮起绿光的手腕。 “只要干掉他们就能进去了吧？” “等一下！谁跟你说是这样的？！” 林鳶毫不客气地对杨鹿的脑袋就来了一发爆栗，她都要给气笑了：“你打算在这里给同事身上开两个洞？你是魔法少女还是恐怖分子？” “他们既然挡著不让进，只要挡不住，不就让进了？” 杨鹿抬头看著林鳶，不解。 “让进你个头啊！你这到底是什么脑迴路，你难道是杀手世家出来的孩子吗？拜託，都是打工人干嘛难为別人！” 她用力把杨鹿的手按下，魔法少女固执地没有收起武器。 “……进……请进……” 刚刚开口说话的男人，脸上汗如雨下，让到了一旁。 “你看。” 杨鹿邀功地看林鳶。 后者面无表情，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检討在等著自己。 她刚才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很快就会被魔应局找到，然后內部批评，奖金取消，领导训话，扣除休假时间。 林鳶本来只想看一眼，这下好了，朱緋要是躺在床上悠哉玩游戏，她多半会血压拉满，让这个混蛋新人给刚退役的魔法少女身上开洞。 她歉意地对两名同事笑了笑，大汉们僵硬地扯开嘴角。 林鳶推门而入，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昏沉入睡的朱緋。 短暂的时间不见，朱緋却变得苍白了不少，仿佛身上的血液都被抽离，让人看著就感到些许不安。 林鳶停顿了半刻，走上前拉开椅子，坐到床边。 “不叫醒她？” 解除变身的杨鹿上前询问，林鳶瞪了她一眼：“什么都別做。” 第57章 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吗？ 月光从窗外洒下，病床上的朱緋依旧双眼紧闭，好在呼吸均匀，並不是已经死去。 说来可笑，林鳶竟然会有一瞬间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呢？ 又不是在和魔障体战斗，现在正安全地躺在医院里，谁会在这时候对魔法少女下手。 白色的床单衬托得朱緋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林鳶望著她的脸，几次想要起来確认对方是否在呼吸，却又几度控制。 她听得到呼吸声，朱緋没有事。 没有像那些队友一样，连尸体都看不到，或者只能见到尸体。 朱緋並没有太过严重的受伤，不然林鳶就不会轻易离开了。 但太安静了。 她不习惯朱緋这么安静。 林鳶还是没忍住，起身伸手，但是下一刻，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林鳶莫名其妙扭头，却见杨鹿沉默地望著她。 “我只是確认一下她的身体情况！”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林鳶却不由开始说明自己的行为。 杨鹿默默地看了她，再默默低头：“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朱緋的脸上染上些许红晕，睁开眼睛：“你们把我吵醒了。” 她的欲盖弥彰，反而显得尷尬了。 林鳶本来没什么感觉，但朱緋坐起来別过头的模样，倒让她心弦颤动了，但是下一瞬，杨鹿的话让她转移注意力。 “她专门来找你。” 杨鹿说完，霸占了林鳶的椅子，摆出观眾的姿態看向两人。 “这孩子有点电波，你別在意。” 林鳶只能解释。 朱緋没有去管自己听不懂的词汇，调整好情绪看过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鳶可不好说是新人魔法少女用武力威胁，只能含糊其辞：“可能是我想见你的决心比较强吧。” 朱緋手指绞在一起，面孔此刻丝毫没有苍白的模样。 “你今天被调查组的人找过去了？结果怎么样？” 林鳶记得自己之前被抓去进行一番询问的时候，还做了一些测试。 虽然又把魔力用空了一次，但是在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很快就让她离开了。 倒是要质询星灵反而多了一些时间。 朱緋道：“只是做了几个检查，然后做测试，问了几个问题，就让我回来休息了。” 她也没有详细说明自己的经歷。 比起林鳶如同走过场的检查，朱緋要经受的无疑更加苛刻。 先是进行全身检查，確认没有出现暗病——这点倒是在医院里做的。 接著便是被关在心理医生的治疗室里，做了500道的心理测试题目，最后都要让朱緋抓狂了，还要耐著性子一点点写。 再之后就是魔力的测试。 不像林鳶那般一次性用完魔力就结束，反而要反覆来上好几次。 直到接近魔力紊乱的地步，才让朱緋停下。 朱緋本来就因为魔力紊乱而受了內伤，这样折腾一番，受伤更加严重了。 所以她的脸色才会变得那么糟糕。 不过这些她都没和林鳶说，不希望对方担心。 林鳶即使猜到朱緋没说实话，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另一个话题：“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等你出院再庆祝一下。” 朱緋点点头。 林鳶俯身下去，拥抱了她。 朱緋怔了怔，收拢手臂，有些用力。 “谢谢你来看望我……谢谢……” 颤抖的声音透过胸膛传来，林鳶“嗯”了一声，也加重些力道拥抱回去。 此刻是黑髮的朱緋，身体比变身时候更显削瘦。 当时在海上太匆忙没感觉到，这次倒是让林鳶嚇了一跳。 之前拥抱朱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她已经不大记得，但在她印象中，朱緋一直是身体健康，有些肌肉的模样。 但是现在，却全然不是这样。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几分钟，后方的杨鹿却开口：“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护士要来巡房了。” 林鳶只好鬆开手，朱緋跟著放开，幽怨地望向杨鹿。 后者面无表情回望。 “那就等你出院。” 林鳶小声说道，便直起身，拉起杨鹿的手腕往外走。 这倒霉孩子，虽然要不是她，林鳶也不会进病房，更加不会发现朱緋的身体情况。 “队长……” “不是说那个称呼別叫了嘛？” 林鳶无奈回头。 “我退役之后，可以跟你一起生活吗？” 朱緋低著头，没有看过来，整洁的床单在她手下挤出了褶皱。 “我那太小了，住不下你。”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朱緋回答得那样快，生怕林鳶的拒绝再次说出口。 “我再考虑看看吧。” 林鳶停顿片刻，回答。 然后挥挥手往外走。 和朱緋合住的这段时间，並没有想像中那么不方便。 別墅的房间布局合理自然得令人惊讶，林鳶甚至已经习惯了，舒適得仿佛一开始就住在这。 她昨晚回去睡觉，还產生了不习惯的感受。 因此要在朱緋的別墅住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反正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她现在的模样。 林鳶拉著杨鹿出门，一直陷入沉思中，就连被两名工作人员鞠躬行礼，都忘记回应。 两人一直走到电梯里，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杨鹿喊：“林鳶。” 林鳶回过神来，看她。 “要和我一起住吗？” “当然不行啊。” 她傻眼，自己干嘛要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傢伙住一起。 而且还是一个嘴上总是惹人生气的傢伙。 她如果真和杨鹿一起，怕是要把自己的血压气出来了。 “哦。” 杨鹿看向不断跳动的电梯显示屏。 “？” “你不再说点什么？” 太轻易放弃的杨鹿，反而让林鳶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之前她的表现还格外难缠执拗，就算是要一起挤公交也跟著林鳶。 现在怎么反而一个字就没了？ “你想和我一起住？如果你不带別的女人回家的话，我愿意接受。” 杨鹿一开口就让林鳶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谁要带別的女人回家啊！而且我也没说自己想和你一起住！” 电梯正好到达一楼，杨鹿迈步出去。 “哦，要吃什么？我饿了。” 杨鹿回头，脸上平静。 一直扑克脸的林鳶反而此刻嘴角抽搐。 第58章 富婆带我住酒店 忍不了了！必须重拳出击！ 林鳶上前一步，在杨鹿的头上来了一个爆栗。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杨鹿抱头委屈：“我也没比你小多少啊。” “我都快比你大十岁了！” 林鳶晃了晃拳头：“再乱说话，我就再锤你，反正你的脑子本来就该修修。” 杨鹿幽怨地开口：“反对暴力，林鳶是想把我打傻了好留在身边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前辈。” “？” 林鳶拳头硬了：“你还是闭嘴吧！我看你就是欠的！” 杨鹿头又被敲了一下，这回林鳶不再搭理她，大踏步往外走。 出了医院，外面便是热闹的夜市。 林鳶转了一圈，找到一家看起来颇有食慾的铁板烧，一口气点了一堆。 摊主再三確认，林鳶都给予肯定，他便挥舞起铲子，奋力开炒。 杨鹿追了过来，点了隔壁的麻辣烫，口味颇为清淡，一点红油都没有。 两道夜宵几乎同时端上桌，林鳶探头看了她的菜一眼，摇头。 “清淡得仿佛粤人。” 杨鹿埋头开吃，並不搭腔。 绿的口味也是清淡得很，一点辣椒就呼天喊地。 想到这个，林鳶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怎么又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林鳶摇头，扯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两人份的食材光速进了肚，林鳶完美詮释了什么叫暴风吸入。 另一边的杨鹿吃相虽然斯文，却也不慢，很快將满满一大份麻辣烫吃光喝净。 她的饭量几乎和林鳶一样了。 等到酣畅淋漓的夜宵结束，附近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临海市的夜生活总是极为丰富的。 付完钱，林鳶买了一杯隔壁的柠檬茶，价格倒是颇为划算，只要四块钱。 她一边小口喝，一边慢慢走向车站。 不过这个点，公交车已经下班，她打算绕点远路消食，一会儿再坐地铁去最近的地铁站，然后走去朱緋的別墅睡觉。 好在她的指纹和面容都已经录入了系统里，倒是不担心去了住不进去。 “你打算去哪？” 走到车站，这边人少了许多，除了一名醉汉和玩手机的少年，坐在站台的长椅上，再没有其他人。 林鳶继续往前，去往地铁站。 从这过去还要一公里，足够让肚子消化一下。 “不知道。” “不知道？” “你去哪我就去哪。” 杨鹿空著手跟在后面。 林鳶停下脚步：“跟著我？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我也是借住別人家，不能带你去。” “我现在也不能回家了。” 杨鹿跟著停下脚步，掏出手机，上面显示了一条简讯。 【今天別回家了，我去玩了！】 非常简短的信息，上面的发件人是【话癆】。 这个备註可不太友善。 不过杨鹿这种毫不客气的性格，这么称呼似乎也很正常。 “那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杨鹿往前走，並不担忧。 “……你不会打算去网吧过一晚吧？” 林鳶看她，后者诧异望来：“为什么要去网吧？我可以去酒店啊。” “你还未成年，而且酒店那种地方可不適合小女孩一个人去住。” 即使杨鹿是魔法少女，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林鳶一般掌握了不变身也能使用能力的技巧，大部分魔法少女没变身的时候和普通人相差不大。 “你的意思是我要去哪？” 林鳶沉思：“……既然这样，我看看。” 她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酒店。 医院附近的住所通常都爆满，临时预约很难有空位。 林鳶找了十来家，才终於看到了一间大床房。 但是它的价格令林鳶睁大眼睛。 “一晚上400？？？抢钱啊！” 省吃俭用的林鳶半个多月的饭钱，也不过才400，当然如果少吃点肉，一个月400她也不是不行。 住一晚上就要用掉这么多伙食费，林鳶实在有些肉疼，犹豫不决无法下手。 “我来付。” 杨鹿此刻好似闪闪发光，伸出手机递到林鳶的面前。 “你是孩子！我怎么可以用你的钱。” 然而林鳶忍痛拒绝了。 这个月开始给钱的人也少了不少，她其实可以稍微阔绰点也没关係，反正后勤部的工资也很快就要发了。 林鳶正纠结，杨鹿已经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我已经定好了。” “？！” 林鳶看过去，画面上显示的是临海市当地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你怎么回事？！这么有钱隨便吗！现在太挥霍以后会后悔的哦！” “工资发了不就是要用的吗？” 杨鹿理直气壮。 作为现役魔法少女，她的工资可不低。 加上出勤打倒魔障体也有补贴。 她现在的工资至少有林鳶的两倍。 “……” 金钱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林鳶只能低头。 除了现役时期再也没有住过的五星级酒店套房，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铺满白色长毛毯的地面，没有冰冷的瓷砖，只有乾净的木地板。 她小心翼翼迈步进入，明明没有多少年，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位於城市高楼上的房间，可以俯瞰临海市，远处的海岸线都清晰可见。 街灯与远处楼房的灯火，显出了大都会的景象，临海市的地铁停运时间，比新野市足足晚了三个小时。 即使是深夜，还能看到楼下如织的车流。 “林鳶。” 背后传来杨鹿的声音，她连忙转身。 “来点？” 杨鹿隨手拿起的是林鳶曾经看队友喝过，价格相当昂贵的葡萄酒。 “我不喝酒，不对！你还未成年，不能碰这东西！” “嘭——” 她话音还未落下，与“东西”发音一起响起的，是红酒开启的声音。 “稍微喝点又不会怎么样，適度的红酒能让人睡得更好，你不来吗？” 杨鹿动作熟练地倒酒，和林鳶零碎看到的醒酒知识截然不同，就仿佛是红色饮料一般对待。 “不，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林鳶当即皱起眉头，並且上前夺下酒杯。 “有没有人说你非常一板一眼。” 嘴唇即將触碰酒液却被夺走，杨鹿眯起眼睛，抓住林鳶的手臂，將她拽低。 第59章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脱？ 十五岁的少女，本该是天真无邪，或是温顺柔和的形象。 但杨鹿和林鳶刻板印象中的女孩，截然不同。 她更像是一个“坏孩子”，对一切都带著针锋相对的气势。 就如同此刻，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倒印出林鳶的脸。 两人对视，气氛紧绷。 “太过死板是我的缺点，也是我的优点。” 林鳶並不怯场，不过是个小朋友，有什么好囂张的。 “是吗？但你还是跟我来酒店了，是在期待和我的两人独处吗？” 杨鹿说著令人火大的曖昧台词，表情和语气却在诉说冷淡。 林鳶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我还需要刻意製造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吗？” 两人从初遇到现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独处——那些晕倒的一般民眾可不算是能够干扰到她们谈话的存在。 “跟现在这种情况可不一样，林鳶。” “对前辈直呼其名可不会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林鳶面无表情。 这么点小手段就想让她有点反应，也太小瞧她了吧？ 就算脸再好看，那也只是脸罢了。 不过距离这么近，也看不到黑头和粉刺，这小孩的皮肤也未免太好了。 如果魔法少女的美妆代言又找上门，应该让杨鹿去才对。 林鳶这头思维发散，杨鹿却已经趁机夺过酒杯，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 林鳶把酒杯抢走，红色的液体一路从杨鹿下巴延伸到小腹。 一杯红酒被泼洒见底了。 “咳咳……” 杨鹿咳嗽，下一秒被林鳶捏起下巴，被迫抬头。 咳出眼泪的女孩眼中涟漪阵阵，却带著冰冷。 101看书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你是在刻意挑衅我吗？” 林鳶把被子丟在一旁，任由残留的酒液洒进地毯。 现在可不是思考工作人员怎么清理地毯的时候了。 她並没有摆出生气的模样，只是居高临下审视著杨鹿。 从头到尾一直在说古怪话语的少女，分明没有相处几次，却让她没有陌生感。 林鳶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和对方能够轻易地说起话。 “如果我说是呢？” 杨鹿平静地开口，红色的酒液仿佛浅淡的鲜血从她的唇角滑落。 “那你还真是中二的很。” 林鳶拿起一旁的毛巾，粗暴地给她抹乾净嘴角，隨之丟到杨鹿身上。 “安分一晚吧，明天我就会跟你分道扬鑣，不会碍你的眼。” 林鳶可不认为对方是对她有好意，才会这么找茬。 只有討厌一个人才会这样做。 也不知道她普普通通地当一个后勤社畜，招谁惹谁了。 如果说杨鹿对她是有好感，总不能是小学男生引起喜欢的人注意，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那也未免太幼稚又太古怪了。 林鳶坐到靠窗的沙发上，打算今晚就在这对付一晚上。 虽然高级套房的大床房就算躺上三个人都不会触碰到对方。 但她就是不想跟这臭屁的傢伙睡在一张床上。 杨鹿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的倒影，林鳶看到她脱下了外套，然后——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脱？不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吗？” 林鳶回过头，杨鹿的手还在继续解扣子：“这里是顶楼，没人看得到。” 她的手指已经挪到了倒数第二颗扣子，林鳶清晰看到被酒水沾湿的衣服后面內衣的顏色。 而敞开的衣领间，不光是顏色，就连款式也清晰可见。 “外面看不见，也至少去洗手间脱吧，这里不还有一个活人在吗？” 林鳶移开视线，但已经完了。 年轻白皙的皮肤，毫无赘肉，也没有丝毫伤疤，完美无瑕，甚至有几分像林鳶曾经在博物馆见到过的石膏像。 现实中真的有人的身体能够长成这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於年纪而言恰到好处的克制弧度，不显得累赘，也不会让人误会少女的发育情况。 只是一瞥，这副模样就已经烙印在林鳶的视网膜中。 她倒是想要快点忘掉，但也许是越去强调，大脑反而要更鲜明。 不过是个臭屁小鬼，可恶。 林鳶在心中咋舌。 “都是女孩子，你不会真的兴奋起来了吧？林鳶是个色胚。” 杨鹿的语调没有起伏，林鳶透过玻璃与她对视，只看到囂张表情的女孩。 “你在说谁是杂鱼啊？！” 林鳶站起身来，一个迈步便逼近到杨鹿的面前。 “你对这种比较感兴趣吗？所以现在要兽性大发了？” 杨鹿仰脸，冷淡的眸光深处，却像是在暗示与引诱。 林鳶抬手。 “噗——” 轻轻的声音响起，摺叠在一旁的大浴巾被她盖在了只穿了內衣的杨鹿身上。 然后下一刻，女孩就被林鳶粗暴地夹了起来。 “杂鱼，杂鱼，林鳶是杂鱼。” “咚——” 林鳶把她丟进了浴室，猛地关上门。 “你果然是对我的身体有了反应吧。” 隔著门，杨鹿的叫囂声都小了一些。 “闭嘴吧！你这个乳臭未乾的臭小鬼！” 林鳶按住门把手，不让里面的人打开。 “所以你喜欢更大一点的？我明白了。” …… 林鳶恨不得拧开门把手给里面的傢伙来一记头槌。 但奇怪的是，她的脑中闪过了一道身影。 从高傲变成开朗，总会对她包容的队友，绿。 她虽然是一头短髮，却有著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巨乳。 不，怎么说也不能对已死的搭档想这么失礼的事情啊。 林鳶连忙摇头，把因为杨鹿的扯淡而涌上心头的古怪思绪甩出去。 五分钟过去，门內的杨鹿没了动静。 就当林鳶以为对方在浴室里睡著后，终於听到了呼唤。 “可以开门了吗？我今晚不想睡在浴缸里。” “换上睡衣了？” 酒店贴心地准备了浴袍放在浴室，因此不需要担心没得穿的问题。 “换好了。” 杨鹿回答异常老实，林鳶不疑有他，打开了门。 “笨蛋。” 隨著门打开扑进她怀中的，是身无寸缕的杨鹿。 “你这个暴露狂死小鬼！” 林鳶终於暴怒起来，一记头槌砸向杨鹿的头顶。 “痛——你才是暴力狂！” 杨鹿抬起头，林鳶要伸手抓住她，却无从下手，被步步紧逼往后。 第60章 你是莉莉对吧 “既然都是女孩子，这种程度也很普通吧？你没跟人一起在澡堂里洗过澡吗？” “你难道是北方人吗？我们南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是你太在意这种小事情了吧，难道说林鳶真的是对女孩子会兴奋起来的变態？” 两人一边对话，一边如同进攻演习般后退。 林鳶的目光移开，杨鹿却没有丝毫羞耻的反应。 在近乎陌生人的人面前展露身体，却能如此坦然，林鳶无法理解。 “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身体有什么看起来噁心的部分，所以你不想看？” 隨著林鳶被逼到了贴墙，杨鹿的话语也逼近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两没有熟到这种份上吧？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想莫名其妙就开始看小孩子的身体。” 即使隔著一层衣服，林鳶也能感觉到几乎和自己零距离接触的女孩，微凉的体温。 “因为我对你有兴趣。” 也许是因为胸膛紧贴传来的震动，杨鹿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 林鳶不得不扭过头来：“我做了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事？要不我改？” 女孩近在咫尺的面孔，连呼吸都变得交缠在一起。 不久前吃的宵夜，仿佛消失了一样，林鳶闻不到任何麻辣烫的味道，只有属於杨鹿的淡淡香味縈绕。 她无法详细形容那是什么气味，用牛奶还是香都不明確。 非要说的话，是冷冽得好似秋日早上看到高远的天空，那般的气味。 “因为你，是莉莉对吧？” …… 林鳶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看著面前的女孩。 她说了什么？ 是林鳶听错了吗？ “怎么……” “我知道是你。” 林鳶的震惊还没消去，杨鹿却颇为冷静地打破了她的话语。 “七年前魔应局宣布了你的死讯，至少二十万人观看了你的纪录片，为什么，你会假装死去了？” 女孩的目光一直带著审视的味道，原因竟然是这个？ 林鳶感到些许荒谬。 然后她知道了为什么。 魔法少女的变身模样对所有人都会產生感官欺骗，不管是在电视里看到，还是现实的真人，人们会下意识忽略变身前和变身后的相似性。 这点只有“星辉”类型的魔法少女会失效。 她们的魔力资质都很强，因此这样的魔力干扰，对“星辉”构式的魔法少女是无效的。 林鳶因此认出了爱丽丝，而同样签了“星辉”契约的杨鹿，自然也会发现她的真身。 毕竟魔法少女们变身虽然会有一些微妙差异，但排除魔力干扰，能够將两者联繫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林鳶没有试图狡辩，整个人鬆懈下来。 “一开始。” 杨鹿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就仿佛摄像机要记录下犯人的罪行，一直紧盯著林鳶。 “所以你早就调查知道了……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林鳶沉默片刻，放弃抵抗。 “为什么当年要假装死了……” 杨鹿的声音变低，林鳶心神动摇，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因为我那时候受伤很重，可能活不下来，再加上本来就要退役……我的队友，不希望我再继续当魔法少女下去，所以跟我约定，让魔法少女的我死去，普通人的我活下来。” 林鳶没有详细说明那段时日的煎熬。 她接受了调查组的一系列审查，直到判断无害被放出来。 本来她还想要继续变身，哪怕死在战场上，也比这么苟活著好。 但银“说服”了她。 最后在银的操作下，“星野澜”死去了，林鳶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那之后本来说好了不会再联繫。 结果林鳶完全无法適应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银的帮助，连工作都没办法稳定继续。 也许一开始她就应该不答应，而是死在某一次魔障体的袭击下比较好。 “……如果是这样，你那天为什么要出现在黄金海岸，像你说的，已经打算再也不插手魔法少女的事情。” 杨鹿停顿片刻，继续询问。 “该说是本能呢，还是可悲的洗脑呢，”林鳶苦笑，“一感受到魔障体的气息，我的身体就不自觉动起来了。我没办法赌会不会有其他魔法少女在那，不能让民眾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受到的培训，不就是这样吗？” 杨鹿望著她，林鳶移开视线：“別这样，我知道有点傻。” “不，我只是在佩服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好人。” “你这么说我感觉更像是讽刺了。”林鳶无语。 杨鹿伸出手，林鳶下意识要躲闪，却被对方抓住了脸。 “我说，”杨鹿的视线笔直，“你要不彻底放弃当魔法少女吧？”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林鳶拧眉。 “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死在魔障体的嘴里，你这种人不適合当魔法少女。” 杨鹿的话语和银当初的话，几乎重叠。 明明是队友，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林鳶可是被称为第一代中的天才，从魔力资质来说，她是最合適的人选没有之一。 她怎么可能不合適呢？ “你觉得魔法少女只需要跟魔障体战斗就足够了吗？” “不然呢？”林鳶反问。 杨鹿用带著怜悯的眼神看她：“你认为朱緋是因为魔力变弱了所以才退役的吗？” “难道不是吗？”林鳶思索回忆，却没有线索。 魔法少女的退役理由不就是这么几种。 朱緋的排名这些年来也没有进步到耀眼的地步，被劝退也不算是难以接受的现实了。 从朱緋成为魔法少女的时间来看，退役也是很正常的，总比因伤被迫得好。 “你还是这么单纯。你可以去询问本人，不过我想朱緋不会告诉你。她自己想不想退役不重要，而是魔应局希望她退役。” “为什么这么说？” 魔应局不该想要让魔法少女退役，本来就没有几个战斗力，现役还退役的话，人不就越来越不够用了？ “你只需要看谁来接手临海市，就知道了。跟你说再多，你应该也无法理解吧。毕竟你是个一板一眼，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死板前辈。” 杨鹿鬆开她，就这么赤条条地走到了落地窗前，她的模样坦荡到令人惊讶。 第61章 笨蛋萝莉控林鳶 “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吧，骯脏的东西，都交给我。” 被杨鹿这副模样震撼的林鳶，没听到对方的喃喃自语。 “你平时在家也是这么『自然』吗？” 林鳶儘量让自己的话语委婉一些。 杨鹿转头看她：“有些时候我怀疑你在刻意装傻。” “？” 林鳶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杨鹿站了一会儿，就走到桌边，从冰柜里取出一瓶碳酸汽水来。 “喝这个总行吧？” 她晃了晃，然后坐到林鳶刚刚坐的沙发上，开盖畅饮。 恆温空调隨时开启的房间內，根本不会感到寒冷，別说是不穿衣服，就算是这种状態喝冰水，也毫无感觉。 林鳶却没有这种习惯，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还喝吗？” 杨鹿放下易拉罐，指了指冰柜。 “喝饱了。” 来酒店的路上她就喝完了柠檬水，丟到垃圾桶里，此刻还没口渴到那份上。 不久前的话题，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默契地当做没有发生。 然而林鳶仍然在意著杨鹿所说的接收临海市的魔法少女。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所城市的魔法少女退役，最晚半年就会有新的前来接替。 像临海市这样的有名旅游城市，时间应该会缩短更多吧？ 毕竟游客越多，负面和正面的情绪也会產生许多。 临海市的环境很適合魔障体產生，以往也是重点关照区域。 所以常年有两到三名魔法少女镇守。 相对而言，隔壁的新野市就寒酸许多。 “我去洗澡，要一起吗？” 杨鹿喝完饮料，站起身邀请。 “不。” 林鳶简短拒绝。 杨鹿轻哼一声，迈步走到浴室门口：“如果要看，请不要偷看，直接进来。” “谁要看啊！” 林鳶看去，杨鹿却已经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林鳶扭头看向落地窗外。 灯火依旧明亮，从这里看向外面，確实不会有人能够看到房间內的景象。 最近的稍高建筑都在一公里开外，其他低矮的楼房，根本不可能看得到这个角度。 林鳶因此鬆了一口气。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她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句，手机却恰好响起。 “前辈！” 焦急急促的声音响起，是爱丽丝。 林鳶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救你！” 即使知道对方比自己强大，爱丽丝还是下意识將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 “我什么事都没有，爱丽丝，別害怕。” 面对乖巧的后辈，林鳶的语调放得轻柔了。 水声哗哗继续，林鳶压低声音，站起来，几乎靠在玻璃上。 “那为什么……附近的邻居都说你好久没回来了。” “我昨天才回去了一趟呢，只是恰好没遇到他们吧。” 林鳶平时在家本就不会吵闹，安静又不开灯，幽灵一般的邻居自然也不会有存在感。 “前辈，你真的没关係吗？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话的地方，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爱丽丝站在林鳶家门口，手握紧又放鬆，焦虑的怪兽快要吞没她。 “真的没有，我之前在处理一些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明天就能回去上班，到时候见面，好吗？” 林鳶低头望著楼下的“蚂蚁”们。 爱丽丝握拳，停顿片刻：“那就说好了？” “嗯。” 林鳶应下，杨鹿高声从浴室內传来：“前辈，浴袍被我弄湿了，帮我再拿一条。” 她下意识捂住听筒，但爱丽丝身处的环境极为安静，自然听得完全。 “前辈？你在什么地方？” “爱丽丝，明天我再跟你说。” 林鳶没有回答，果断掛了电话。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忙音，然后就是黑屏。 爱丽丝握著手机，低头半晌没有抬头，然后深呼吸，点开了发送消息的界面，开始编写简讯。 “叮咚——” 简讯声响起，林鳶却没有带著手机，此刻也看不到。 “你刚刚听到我打电话，故意的？” 她靠著门，这次目光笔直地望向浸泡在浴缸中的杨鹿。 “嗯，因为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还跟別的女人打电话可不好啊。” 杨鹿说得自然，手抬出水面，水珠亲吻著她的小臂与手腕，滚落到浴缸內。 “你是担心我会跟別人说你刚刚的那一番话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太聪明知道了很多，还是接受谁的指示。你跟我说的东西，我只会记在自己心里。” 林鳶抱臂没动，冷著面孔。 “把气氛变得僵硬对你比较有利？林鳶，我只是在陈诉我的想法，你不用总是曲解它。” 杨鹿趴到浴缸边，修长的睫毛眨动，分明是桃眼的深情，却显得漠不关心。 “你才十五岁，还是先好好学习吧，臭小鬼。” 林鳶迈开腿上前，食指曲起，女孩光洁白皙的额头遭受攻击，顿时发红。 “笨蛋！老古董！死萝莉控！” 杨鹿缩进浴缸角落，离林鳶远远的。 “你在说谁萝莉控啊？” 林鳶平静望去，却目露凶光。 “你明明就是喜欢十五岁的！” 杨鹿张牙舞爪试图威胁，却显得猫咪样无害。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林鳶迟疑一秒，回忆自己过去的记忆。 她確实不確定自己是否这么说过。 毕竟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太长了，过去变身的时候还小，身边也差不多都是同龄人，就算大一些也大不了她几岁。 对於当时只是小学生的林鳶来说，对初中生的女孩有些兴趣也很合理吧？ 就算是同龄人的小朋友，友情稍微变质几秒钟也很合理吧？ “……变態。出去。” 杨鹿自顾自地沉进浴缸里，只露出头顶给人看。 她的黑色长髮在水波中海藻般荡漾著。 林鳶把备用浴袍搭在门把手內侧，不再搭理她，关上了门。 她过去有在採访中说漏过嘴吗？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也会被挖出来？ 林鳶不由思考起来。 她过去是否暴露过自己当时的零星心动，但一无所获。 非要说的话，绿算是让她心动次数最多的人吧。 毕竟傲娇的反差萌实在可爱。 第62章 一觉睡醒被当树抱了 过了半个小时，杨鹿才终於披著浴袍出现，皮肤泛红，头髮湿漉漉地披在身上。 林鳶纠结了一下，还是进去洗个澡。 虽然昨天洗过，但想到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就感觉十分疲惫。 好久没泡澡，正好借著今晚好好休息。 高档酒店的浴缸，泡起来的感觉就是舒服。 还自带了按摩功能，对面就是电视。 不过林鳶只是选择放轻柔的音乐，没有去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温柔的水流带走疲惫，林鳶沉入水中，將自己平摊在浴缸底部。 轻微震动的水浪击打僵硬的肌肉，林鳶闭上眼睛，耳边只有水声，与轻到几乎听不到的钢琴曲。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海中的朱緋。 黑髮的女性发尾还残留著红色，那惊讶到极致的神情，很少能见到。 林鳶悄然地勾起笑意，连自己都没发现。 闭气在水流之中，渐渐到了极限，林鳶上浮，睁开眼睛將头髮撩到脑后。 音乐声变得清晰了许多，面前是陌生的酒店装饰。 黑色的电视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与其说是成年人，更接近少女的身躯，强大魔力的代价就是让她维持这副模样。 林鳶的头髮已经长到了腰，她摸了摸发尾，也许又到了该修剪髮型的时候。 她的身上没有多少伤口，“星辉”强大的恢復能力，让林鳶整体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女性。 除了前段时间“过载”的后遗症，导致还有浅淡的痕跡存在，几乎已经和过去的身体一样。 林鳶抬起手腕，黑色的手环依旧安静待在这里。 钥匙已经在手上，隨时都可以打开，她却变得不那么著急了。 体內的魔力一直在积蓄著，而手环就是一道堤坝。 林鳶能感觉到，继续让魔力滋养身躯，也许她能进一步成长。 无论是魔力还是身体。 因此之前想要摘下来的手环，现在可以再多戴一会儿。 林鳶跨出浴缸，擦乾身体和头髮后，披上浴袍。 浴室中的镜子展现出她现在的模样，被水滋润了的皮肤看起来不再乾枯，就连头髮都显得柔顺了。 林鳶好久没看到自己放鬆成现在这样了。 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变得轻了一些。 明明遇到的事情比之前变多，却不再喘不过气。 也许是因为她的身边又开始匯聚起来人了。 林鳶迈出浴室，杨鹿靠在床头，无聊切换遥控器，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大屏幕里，不断更换著频道。 她面无表情，只是重复按下按钮的动作。 “你是在玩快速切台游戏吗？” 林鳶开口，光影切换间，在她白色的浴袍上折射出不同色彩。 “因为很无聊。” 杨鹿放下手，电视里正在播放著魔法少女的新闻。 热门时间段都被各种新闻占据，也就午夜频道能够看到过去大热的事物了。 活跃在电视里的是林鳶过去见到过的魔法少女，琥珀。 她在接受记者採访，肉眼可见的不耐烦，却还勉强维持笑脸。 林鳶走过去关了电视。 “无聊就睡吧，这个点孩子也该睡觉了。” 杨鹿眯著眼望她：“孩子可不会一个人睡。” “那就闭上眼睛数羊，很快就睡著了。” 林鳶坐到窗边的沙发上，闭上眼睛。 “你打算睡那？” 杨鹿难以置信：“这里明明有柔软的床！” “对，晚安。” 林鳶不再开口。 她闭著眼，依旧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停留半天没有离开。 但她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杨鹿凝视了近乎半个小时，才终於挪开视线。 林鳶放鬆身躯，將意识集中在放鬆肌肉上。 她不知从哪得知的助眠方法，总能在五分钟內让她陷入沉睡，这一次也不意外。 一夜无梦，糟糕的睡眠总会在身边有人的时候消失。 这仿佛在暗示林鳶是害怕寂寞的人一般，她討厌自己產生了这样的猜想。 一睁开眼睛，林鳶就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来的杨鹿。 女孩沉睡的模样有了符合年纪的天真可爱。 她紧紧搂著林鳶的腰，將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脖子，整个人如同无尾熊般掛在林鳶的身上。 “……” 林鳶试图动了动，却无法动弹。 眼下可比裸绞的摔跤技能更为可怕，她虽然勉强还能呼吸，却根本动不了一丝一毫。 杨鹿的体温变得和林鳶近似，睡得香甜，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的吐息在林鳶的耳旁响起，痒痒的难受。 林鳶没想到自己只是和对方一起在酒店待一晚，就会变成这种情况。 “杨鹿。”她小声呼唤，对方没有反应。 “杨鹿！”林鳶提高了音量，但女孩依旧睡得香甜。 “杨鹿，放开我，起来！”林鳶努力扭动手臂，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杨鹿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蛇一般的纠缠让人窒息。 林鳶怎么挣扎，对方就怎么抱紧。 她不得不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任由这份缠绕继续。 阳光洒下，太阳升起却並不刺眼，落地窗意外非常隔热，將热烈的温度变得柔和。 林鳶眼看著日头渐渐升高，从清晨走到接近中午，埋在她胸口的杨鹿才动了动。 “几点了？” 杨鹿睡眼惺忪，她的眼睛噙著泪，眉目带情。 林鳶面无表情：“再过三分钟就12点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哦。” 杨鹿挪了挪，终於放开林鳶。 后者活动手脚，昨晚才放鬆的肌肉此刻僵硬无比。 “好久没有睡这么香，不自觉就多睡了一会儿，前辈你抱起来挺舒服的。” “麻烦你不要老是用这种说话方式可以吗？女孩子也会很下流，就算是美少女，也是性骚扰。” 林鳶冰冷地看过去，活动著僵硬的手腕，咔噠声响起，关节变得顺畅许多。 “哦，林鳶你抱起来挺舒服的。” “我走了，感谢晚上的招待。” 林鳶走进浴室换好衣服。 昨晚丟到洗烘一体机里的衣服，已经变得乾净又清香，此刻穿在身上舒適妥帖。 “等我。” 杨鹿挤进浴室，林鳶迈步出去，完全无视身后跟隨的女孩。 要不是因为昨晚的房费是这傢伙付的，她真希望现在就直接甩下跑路。 第63章 回归 退房离开，明明是一大早，神清气爽的时刻，林鳶的精神却已经感到了疲惫。 杨鹿跟在身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你没有事情做吗？” 林鳶走到公交车站前，回新野市的车站从这就能直达。 “等你上车我就走。” 杨鹿的回答让她惊讶。 “你这是想保护我吗？” 林鳶开玩笑的话音未落，杨鹿点头：“嗯。” 她便哑口无言。 现在的小朋友都喜欢保护人吗？ 爱丽丝也是这般对待她，明明她並不是脆弱的普通人。 两人坐在长椅上，杨鹿没有开口，手指在屏幕上来回跳动，不知道是在和人聊天，还是单纯无聊玩游戏。 林鳶则是通过手机上的app確认了公交车的进度，在恰好的时间到达站台，因此只等待两分钟，需要上的车就缓缓入站。 “那……我走了？” 她回首看杨鹿，然而不久前表现得很热情的女孩，却只是敷衍地摆摆手，连抬头都没有。 林鳶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直到车子启动，杨鹿依旧低著头。 车子走远，杨鹿抬起头，屏幕上的聊天界面停留在对方放送过来的消息上。 “计划顺利进行，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鹿熄灭手机，塞进口袋起身，然后光芒一闪，绿色的魔法少女一跃而起，在眾人仰面目送下，消失在远方。 林鳶一无所知地靠著车窗，隨著摇晃的节奏，看向手腕上的终端。 现在远远不到工作时间，再加上她早起已经跟主任打过招呼，不用担心迟到打卡的问题。 林鳶也不知道银给自己找的请假藉口是什么，但好好“休息”了快一个月，也该进入紧张的工作中了。 她的年假估计都在这一次用光了。 终端中，工作群沉寂著，她翻看之前的消息，还停留在昨晚。 上次魔障体袭击导致的居民搬迁，这一个月处理得七七八八，除了部分难搞的刺头，大部分都已经接受了天轨集团的安排。 林鳶回去也不用担心工作太多。 除了这之外，爱丽丝在工作中表现也不错，虽然因为人手抽不出来帮忙，让她只能独自面对魔障体，却还是完美完成任务。 她已经成长到足够独当一面的地步了。 分明加入新野市的六部还没多长时间。 林鳶心中感慨，扫过爱丽丝的简短报告，最近这段时间，d级魔障体两名，d+级一名，都被爱丽丝顺利討伐，还有一名她独自干掉的c+级魔障体。 谁能想像这名魔法少女，不久前会被c级魔障体打倒呢？ “进步真的很快啊……” 林鳶想到自己答应了给对方特训，但是实际上训练的时间，却没有多少，反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今天回去见面，正好可以补偿爱丽丝，给她再加一次吧。 想到这，林鳶掏出手机想给爱丽丝髮消息，却看到对方昨晚发来的信息。 没想到居然漏了它。 【前辈，我会等你（笑脸.jpg）】 非常简短的消息，加上一个可爱的表情，爱丽丝在这之后，就没有再发送任何东西。 林鳶迟疑了片刻，没有编辑简讯，而是收起手机。 “还是当面说吧。” 真是奇怪，分明没有认识多久，林鳶却已经开始有些想念爱丽丝了。 车子顺著道路飞驰，从临海市回去的路途並不漫长，却有几分难熬。 林鳶落地坐地铁直达办公楼，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的午休时间。 她一进门，前台的小姐姐们便向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听说你这段时间去出差了。” 林鳶平时上下班都会和她们简单搭话，一来二去也算是会说上几句话的同事。 “只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年假不是还没用吗？” 前台最边缘，穿著制服，把帽子摘下来旋转的女性抱怨：“真羡慕你们出外勤的，整天坐在这里太无聊了。” “是啊，我也好想有年假。”旁边稍显丰腴的女性嘆气，端起奶茶喝了一大口，脸颊两侧都鼓起。 林鳶笑笑没有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纪念幣——她去黄金海岸的时候顺手买的当地纪念品。 “去了隔壁一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送你们的。” 两人接过来，皆是眉开眼笑。 “真是奇怪，临海市就在隔壁，但我从来没去看过黄金海岸。” 丰腴些的杨环环说。 “每天都挤满了游客，我表哥跟我说过，那地方就不適合去，你要真想去，挑个过年的时间吧，谢谢你，我拿回去给我妹妹玩。” 转帽子的毛仪，將帽子丟到桌上，拿著硬幣乐滋滋的。 这种小礼物自然用不了几块钱，但能很好拉近关係。 林鳶送完礼，就打招呼离开，两名前台小姐姐也给她塞了一些小零食投餵。 她的胃口大在公司里也是出了名的，吃得多，饿的快。 林鳶笑纳离开。 一路回到办公室的路上，遇到同事林鳶就塞一块纪念幣，反正当时看便宜，买十送三十，乾脆买了一堆。 这么多同事也不愁送不出去。 每个收到特產的都有些意外，却也全笑著接纳。 林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还没被社会毒打的青涩模样，无论什么时候，搞好人际关係都会方便许多。 一路来到主任办公室前，林鳶敲敲门推门进去。 主任抬起头来，装严肃的脸上显出笑来：“小鳶来了？休息得怎么样？腿还好吗？” 看来银给的消息是腿伤了，林鳶毫不滯涩地快速回答：“好得差不多了，还逛了一下黄金海岸，送你的小礼物，还有给阿姨和小妹妹的。” 几枚纪念幣被她放到桌上。 主任拿起来一看：“这倒是稀奇了，越是距离近的景点，反而越是不想去，总觉得什么时候都能去，却一直错过消息。” “她们一定也喜欢，你有心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快点回归岗位吧，爱丽丝问你好几次了，別让人家久等。” 主任正交代著，他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一把推开，嘭的一声，一道身影站在门口。 “前辈！”爱丽丝双眼发光，背后好似有一根尾巴快乐摇晃。 第64章 爱丽丝的眼泪 “爱丽丝，你怎么来了？” “我在楼下听到大家討论了你终於回来了我好想你！！！” 爱丽丝语速飞快，上前直接抱住林鳶。 她的个子高挑，这一下直接像抱等身大抱枕一样，將林鳶抱在怀中。 “等——” “呵呵，这下好了，小鳶回来你就不用每天找我要人了，我能清閒咯。” 主任笑眯眯端起茶杯嘬上一口。 爱丽丝沉浸在喜悦中，全然没有发现他的话语。 倒是林鳶有几分尷尬。 “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太夸张了，快放开我。”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前辈了，我好想好想你。” 爱丽丝少见得有些任性，紧紧搂著林鳶。 她的心跳咚咚有力，只是节奏较快。 林鳶平静的心跳都被带动得变快了。 直到两分钟后，爱丽丝才放开了她。 “我们去吃点好东西，边吃边说吧。” 女孩期待地望向林鳶，后者看到她头顶上摆动的耳朵。 怎么有种自己养了一条温顺大型犬的错觉？ 林鳶心中嘟囔，点头。 “主任，我先走了。” “別忘了下午上班销假，还有交接一下工作。” 主任在后方交代，林鳶还想回答，却被爱丽丝抱著手臂往外走。 “等等，爱丽丝，太快了。” “对不起，前辈，我太激动了。”爱丽丝连忙放慢脚步，让林鳶跟著不费力。 像极了遛狗的时候，大狗爆冲的画面，让林鳶有些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前辈有在好好吃饭吗？感觉你看起来变瘦了，手臂的力量都变差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我不是很有用，但是我愿意成为前辈的垃圾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爱丽丝脚步放慢，语速倒是一点没慢，一个劲地诉说著，生怕林鳶將她拒之与心门外。 林鳶嘆息道：“什么都没有，我最近很好，你呢？你的任务表现我都看了，进步非常大。除了战斗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说的？” 爱丽丝停下脚步，林鳶跟著停下，她疑惑歪头，却看到了晶莹的泪珠落下。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呜……” 爱丽丝用手掌抹去泪水，然而眼泪不断往下滑落，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停止。 “明明……前辈刚回来……就让前辈……前辈看到我哭……的样子……我不是那么爱哭……的……” 爱丽丝说得断断续续，眼睛因为用力的揉搓而变得发红。 女孩努力地压抑呼吸，哭泣却还是让她乱了节奏。 “没事的，我回来了，没事的。” 林鳶拍了拍爱丽丝的后背，目光柔和。 “我……很害怕前辈是不是……觉得我太差劲了，所以才想离开……所以才会去……临海市……” “咦？” 林鳶讶异，她没有跟爱丽丝说自己去临海市的事情，为什么？ “我……我偷偷看到了临海市分部发来的信息確认邮件，他们说前辈在那里……” 有林鳶的安抚，爱丽丝的眼泪好了许多，她抚平呼吸节奏，红著脸坦白。 “原来是这样……你如果好奇可以直接问我啊。” 林鳶无奈。 “只要我问，前辈就会说吗？”红通通的眼眸，笔直地望向林鳶。 她移开视线：“大概……吧？” 爱丽丝要是问一些不好回答的事情，林鳶可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辈，欢迎回来。” 没有因为林鳶的回答气馁，女孩再一次拥抱了她。 “嗯，我回来了。”林鳶回抱。 爱丽丝的体温稍高，许是刚刚哭泣的缘故。 林鳶从口袋里掏出纪念幣，塞到了爱丽丝手里：“一些当地特產，不知道你有没有。” “我很高兴，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 爱丽丝珍惜地包在手中，双手捧著小小的纪念幣，笑了起来。 刚哭过通红的鼻子舒展开，爱丽丝本来是偏冷漠的面孔，此刻却朵般展开。 林鳶的心头跳动了一下。 “走吧，我们去吃点好的。” 她低下头去，看著爱丽丝的手，伸出手。 爱丽丝慌忙將纪念幣塞进了贴身口袋，这才伸手，但停在半空，结结巴巴开口：“我，我去洗漱一下。” 不久前擦过眼泪的手，可不能就这么脏兮兮地握住前辈的手。 林鳶无奈，只好等著爱丽丝去卫生间整理了一番出来。 女孩除了眼角微红，已经看不出哭泣的痕跡了。 两人一起乘坐电梯下楼，爱丽丝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林鳶，直到两人来到食堂。 林鳶真觉得对方像是一只好久没和主人见面的小狗，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爱。 爱丽丝点了一份套餐，林鳶则是一如既往，选择了自己常吃的菜品。 “今天我请客，前辈隨便吃什么都可以哦。因为我想庆祝前辈回来。” 爱丽丝晃了晃手腕上的终端——在魔应局的开销和联络，都由它来实现。 “不用了，就像平常那样吧，不用那么夸张，只是一个月没来上班而已。” 林鳶端起餐盘，扫完了终端，无奈看向爱丽丝。 后者垂头丧气，跟在林鳶身后。 “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吧？不用那么在意小事，快开始吃吧。” 在拥挤的食堂里找到空位，林鳶坐下，招呼爱丽丝到自己对面。 爱丽丝本来低垂的头，闻言抬了起来：“是！前辈！” 她又眉开眼笑，坐下开吃。 林鳶却只是拿起筷子，没有下口，望著表情变换很快的女孩，嘴角都放鬆了。 “爱丽丝的表情变得好快，很有趣呢。” 她的嘴角上扬了些许，爱丽丝抬头，嘴里忘了咀嚼，呆呆地望著林鳶。 “前辈……你笑了……” “誒？有吗？”林鳶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已经恢復了正常。 “嗯！！！有！”爱丽丝猛点头，眼中快要冒出心心来。 爱丽丝握拳，充满了决心：“超级！超级！超级可爱的笑脸！我一定会铭记一辈子的！”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林鳶低头开吃。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吧，前辈！” 然而不管爱丽丝几次劝诱，一顿饭下来，她再没有看到林鳶的笑。 第65章 悄然成长的爱丽丝 林鳶將餐盘放到一旁的回收处，爱丽丝跟在身旁，倒是不再纠结著笑脸的事情，这让她心头放鬆一些。 不过是笑了的小事，林鳶无法明白爱丽丝为什么要反覆纠缠。 两人沿著走廊向外走，爱丽丝紧紧跟隨，步伐却配合著林鳶而缩小。 “前辈，昨晚——” 她的话语还没问出，警报声已经响起。 新的魔障体入侵打破平静。 爱丽丝抿紧唇，对著终端按下確认。 “我要出发了。” 隨著爱丽丝的话语，从远处飞来的星灵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林鳶点头：“路上小心。” 爱丽丝变身，却没有马上离开。 蓝色眼眸摇曳水光：“不，一起吗？” 林鳶一怔。 她这段时间习惯了跟著朱緋一起，每天除了閒逛，根本没有遇到魔障体，一时忘了这事。 “也是，我是你的负责人，一起去吧。” 爱丽丝飞速贴到林鳶身旁，伸出手：“那，我带著前辈飞？” “麻烦你了。” 没有想像中的害羞表情，林鳶表现得一如往常。 爱丽丝快速揽住对方的腰，跃出走廊。 风在两人耳边呼啸，爱丽丝的飞行已经比林鳶上次看到的要优秀了许多。 姿態標准，魔力控制得恰到好处，看来爱丽丝这段时间有进行好好训练。 魔障体出现的位置並不远，就在六部所处的广区。 这回它竟然出现在天轨集团名下的商场中。 “c+级魔障体，你应该没问题了吧？” 林鳶趁著还没到场，在终端上进行查询，很快就找到了目前需要的资料。 “是的，我可以打倒它！前辈只要在边上看著就好。” 爱丽丝自信满满，她已经不再是一个菜鸟，即使资歷对比其他魔法少女还太过浅薄，但已经进步巨大。 以爱丽丝的资质而言，她如今的表现足以说明平时有多么努力。 林鳶便没有再开口。 爱丽丝直接带著林鳶飞到了商场的透明蛋形穹顶上，魔障体所处的是商场的三楼，人群尖叫著被疏散，几名安保人员已经上前使用魔应局研製的魔具，对魔障体进行干扰。 然而对d级以下才有效的魔具，用在c+级的魔障体身上只会激发它的怒火。 奋勇上前的安保人员，已经有数名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砰——哗啦啦——” 爱丽丝一脚踏碎玻璃，从天而降，她没忘记抱起林鳶。 只是。 为什么她又被公主抱了？ 林鳶心中疑问，但此刻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小事。 魔障体仰天大吼，声波混杂黑色魔力浪潮，扩散奔涌。 附近店铺的玻璃都因此碎裂。 爱丽丝放下林鳶，手中长剑向前突刺。 耀眼星辰在商场中绽放，未来得及逃离的人群发出惊呼与躁动声。 “妈妈！快看，是那个电视里的大姐姐！” “魔法少女终於出现了！我还以为真要死了呢！快拍照，快，我这个角度像不像合影？” “来得太慢了，所以说这些新人是真的不行啊，十年前的魔法少女可不像她们这么懒散，要我说就不应该让魔法少女退役，我们的钱还要养她们到退役，真是世风日下。” “干掉它！杀了它！用你的剑！新人！” …… 林鳶落地，皱眉。 她的目光扫过周遭的人群，发现这些人和过去她在事件现场遇到的不同。 他们的脸上几乎没有恐惧，反而將一切当做表演一般看待。 不管是安保人员四溅的鲜血，还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无辜人群，都没有让这些围观的人们感到害怕。 反而好似舞台剧表演。 奋勇拼杀的魔法少女，与凶悍的魔障体，都是在安全范围內的演出。 他们只需要叫好或是谩骂。 爱丽丝专注於战斗，对周遭的声音全然听不见。 她的眼中只有强大的魔障体。 安保人员声嘶力竭：“请往后退！请快点离开这里！真的很危险！” 人群却没有反应，只是有几人略微后退，保持著“安全”的距离。 林鳶掏出腰上的手枪，对著天空砰的一声，放出一枪。 “后退。” 她扫过人群，目光冰冷似刀。 “神经病啊，有本事你开枪啊！魔应局了不起，要不是你们这些货色干事不利，哪来这么多魔障体钻出来。” “老子纳税了，你敢打我？呸，一群蛀虫。” 林鳶的命令口吻，让大部分人都选择避其锋芒，但依旧有几人叫囂著，甚至还有一人想要衝上前来，將林鳶的手枪夺走。 朝著她衝去的脚步声，惹来爱丽丝的关注。 魔法少女一边战斗，一边抽空看来。 “砰——” 林鳶抬手就是两枪，由於速度太快，只听到了一声巨响。 冲得最前的两人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手……手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两人的惨叫响彻商场，骚动的人群犹如按下静音键。 “后退。” 林鳶单手持枪，枪口朝下散发淡淡的青烟。 她面无表情。 如果下一刻还有人胆敢上前，她还会再开一枪。 在场的眾人深刻意识到这点。 “那个……” “我是后勤部的，把这两人拖下去，他们可能中了魔障体的毒素。” 一名安保人员战战兢兢上前来，他硬著头皮搭话。 林鳶简短的交待，让他忙不迭应下，喊上同事一起拖走仍然在惨叫的二人。 人群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他们顺从地被疏散，再没有人敢有怨言。 孩子的哭叫马上被父亲按住嘴。 很快，商场內空无一人，地面上血跡与玻璃碎片落了满地。 爱丽丝气喘吁吁，长剑深深嵌入魔障体体內，隨著她奋力大吼，利刃將鱼类与人体模型结合在一起般的魔障体切成两段。 林鳶收起手枪，观察爱丽丝的战斗情况。 刚刚的小插曲，並没有令她心头起伏。 对比之前固执使用技能，现在爱丽丝对魔力的运用总是合格了。 不依靠武器自身的锋利，或是一味猛衝。 “咚——” 魔障体的身躯落下，砸在地面让脚底震动。 爱丽丝回头展开笑容：“我有进步吗？前辈。” 第66章 八只魔障体突袭，朱緋危在旦夕 魔障体的身躯还在蠕动，但显然从悽惨的模样来看，已经不会对爱丽丝造成威胁。 银髮的魔法少女，这次仅有衣角些许损伤，即使是c+级的魔障体，也变得轻鬆料理。 “比我想像中进步要大。” 林鳶点头，她的目光扫过暗红色的核心，魔障体的恢復已经將它包裹回去。 “嘿嘿嘿，都是前辈教得好。” 爱丽丝有些傻气地挠了挠头，她的剑刃无情地刺穿了核心，將魔障体杀死。 记忆型魔障体的“残响”並不是没有出现，只是每次一露头，就被爱丽丝精准干掉，甚至形成不了威胁。 她的战斗正在逐渐形成属於自己的风格，林鳶能够感觉到。 对比第一代来说，爱丽丝距离合格还差一点，但就现在的標准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了。 魔障体的黑气消散在空中，爱丽丝的宝石被希克斯抱著悬在魔障体的核心上吸收。 战斗结束得很快，只了一个小时，爱丽丝就干掉了魔障体。 “昨晚的事，前辈说今天再跟我说，是什么呢？” 周围没人，解决完魔障体，爱丽丝终於把縈绕心头的问题说出口。 林鳶一怔，在爱丽丝认真的眼神中，才想起来昨晚说的话。 她早就忘记这种事了，加上也不是很想去回忆杨鹿昨晚的对话，自然就连带著爱丽丝一起忘了。 “昨天去照顾了一个麻烦的小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一个月被別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只能先请假这边的事。” 林鳶简单两句，就將话题带过。 “比打倒魔障体还要重要的事情吗？” 爱丽丝接住落在她手上的希克斯，没有理会星灵，而是看向林鳶。 “你的进步速度很快，而且也会给你安排其他对接的人，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那边更需要我。” 林鳶说完的下一刻，爱丽丝握拳，希克斯跳上她的肩头：“我也需要你啊。” 她说完的下一刻，就浮现出后悔的神情。 林鳶怔然，没有马上开口，沉默片刻：“抱歉，我没想到我对你会这么重要。” 她承认爱丽丝是个不错的后辈，但也仅此而已。 新野市六部的工作，就像是林鳶的避风港一般，在这里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能让她放鬆下来。 但不能只是放鬆，林鳶还是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比如弄清楚魔障体的真相。 “我……对前辈……” 爱丽丝的话语消散在空中，林鳶的手机接连响起铃声。 简讯的提示不断进来，林鳶打开的功夫，就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 【去临海市】 【带上你负责的那个傢伙】 【医院出现大量魔障体反应】 【快去！把限制器摘掉然后把朱緋带过来】 【只有三个魔法少女能来得及，以撤退为优先事项】 …… 林鳶瞳孔微缩。 朱緋的医院是魔应局下属的地方，按理说非常安全。 为什么？ 不等她的大脑运转出结果，爱丽丝手腕上的终端也开始疯狂震动。 “前辈！临海市出现大量魔障体反应！” 爱丽丝低头看完，面色凝重。 “你现在魔力情况怎么样？” 林鳶收束心中乱糟糟的情绪，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事情上。 “还能支持和d+级別的再战斗一次。” 爱丽丝感受著魔力的情况，她已经儘量节省使用了，但面对强大的对手，能够还有余力就已经是这段时间特训出来的结果。 “我们现在去临海市。” 如果现在坐车过去，肯定是来不及的，魔法少女全力飞行虽然能够节约时间，但接下来就无法战斗了。 林鳶做好了使用“过载”的准备，如果到了需要的时候，隨时可以解除限制器。 爱丽丝抱起林鳶，后者一边编写简短的报告上传终端，一边说明自己和爱丽丝前往临海市支援的消息。 从主任那边传来的，只有小心两个字。 显然那边也在忙碌不已。 突然出现的一大群魔障体，令人焦头烂额，偏偏周边的魔法少女都在战斗中。 林鳶从终端中看到了同事们的对话，很容易就构建出来目前的形势。 临海市附近城市的魔法少女们，都腾不出空来。 因此只有临海市当地镇守的两名新人魔法少女，以及爱丽丝还有恰好到附近的琥珀，这四名能够参与到战斗中。 而她们要面对的敌人则是—— 【两只b级，一只c级，五只d级，这怎么可能打得过，真的不能再呼叫支援了吗？】 终端中一闪而过的消息，淹没在一片急促的安排中。 这样的阵容，不是现在的魔法少女们能够应对的。 林鳶想到了魔力紊乱製造出的魔障体。 是魔女的手段？还是有人魔力紊乱了？ 一切只有到现场才能知道。 “前辈，你带著多少补魔结晶？” 爱丽丝一边调整方向飞行，小心翼翼控制著魔力输出，一边低头询问。 “三枚，最近使用的人太多了。” 这东西本来就是稀缺资源，新野市如果不是爱丽丝最近很活跃，上次用完的都不可能补充回来。 “好少……” 爱丽丝直言不讳。 三个都用完，也不够她战斗的。但爱丽丝没有恐惧的想法，只感到战意昂扬。 这次战斗可是久违的前辈陪伴的时刻，就算是再多危险，她也不会害怕。 “等我们到了，前辈就在安全的后方等著我吧！” 爱丽丝笑著说，她当然看到了情报，也知道自己面临著什么。 魔法少女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不过是区区几只魔障体，她会拼尽全力支撑到支援到来的。 林鳶借著身体遮掩，用手机给银髮送简讯，很快得到了对方的情报反馈。 如同她预料到的那般，其他魔法少女都在战场上，或者去了远方暂时无法回来，这次的支援近乎没有。 即使最近的赶来，也是至少半天之后。 除非她们能够儘快解决遇到的魔障体。 然而其中还有几人眼看有性命之忧，別说来支援，她们自身都难保。 “前辈在担心我吗？” “嗯。”林鳶话音落下，爱丽丝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侧。 “有前辈在，我绝对会活著回来的。” 第67章 突破天际的血条 两人到达临海市的医院，已经是傍晚。 绚丽的晚霞让天空熊熊燃烧。 医院內的患者和附近的居民，已经高效率地疏散完毕。 林鳶从高空往下俯瞰，原本属於医院的区域，已经成了一片彻底的漆黑。 黑色的领域重叠在一起，將不属於医院的海岸区域都包裹进入。 八名魔障体的魔力叠加在一起的效果，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朱墨羽怎么样了？ 杨鹿呢？她也困在里面？ 比起爱丽丝独自面对更严峻的情况，让林鳶心头狂跳。 琥珀是目前国內排名第一的魔法少女，同样的，她要承受的责任和压力也是最多的。 总是忙碌在各处，与各色魔障体战斗的魔法少女，堪称是最强救火队员。 不过这一次，面对如此阵容，林鳶都开始怀疑起对方能否保护得了两名新人。 “要下去了，前辈。” 爱丽丝调整姿態，两人笔直砸下。 黑色领域向著她们撞来，爱丽丝用魔力形成了一道屏障，让涌动的黑雾无法渗入。 如同上次遇到的b级魔障体，內部的景象已经变得和现实截然不同。 这回遇到的不再是涂鸦般的风格，而是黑色的战场。 所有的黑雾不再弥散在空中，而是沉到了地上，所有建筑与动植物，都化为漆黑的怪物。 它们犹如剪影般，化为了“二次元”的存在。 林鳶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掌也不再是熟悉了的现实风格。 她成了动画角色。 隔壁的爱丽丝更为夸张。 银髮蓝眼的魔法少女本来就有著超现实的梦幻感，二次元化就更加惊人。 林鳶的心臟都忍不住扑通跳了许多下。 没有人能够面对二次元美少女毫无心动感觉！ 这不是戳xp系统的问题了。 而是直接在xp系统上暴击！ 要不是场合不合適，林鳶真希望能够多待上一会儿。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种情况的领域內。 爱丽丝也在观察周围，她本来一脸严肃，但在看到林鳶的模样之后，喉咙滚动了一下。 如果是现实的人，这种举动很难被看出来。 但二次元化的现在，任何小动作都被放大。 爱丽丝目不转睛，盯著林鳶看了十来秒，才艰难地移开视线。 “我很奇怪吗？” 没有镜子，也没有反光物体，林鳶还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 说不定变成一个奇怪的造型也说不好。 她忐忑询问，得到的是爱丽丝强烈的摇头。 魔法少女没有继续话题，而是飞速往前。 “等等——” 眼看爱丽丝要飞到远处，她发力奔跑。 “咦？” 林鳶一跑起来，就感觉到不对劲。 被魔力抑制器紧紧锁住的魔力，居然自发地运转了起来。 甚至比林鳶控制的时候还要更加完美。 每一丝魔力都没有被浪费。 “好快……” 自从上次变身，林鳶再没有这么快过了。 她轻鬆跟上了爱丽丝的步伐，甚至感到久违的轻盈。 如同她此刻並不是普通人林鳶，而是魔法少女“星辉莉莉”。 “前辈……”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林鳶轻鬆奔跑的模样，令她大为震撼。 对比林鳶的轻盈，爱丽丝却举步维艰。 她的魔力运转受到了某种强大的阻塞力，让爱丽丝即使是奔跑，对魔力的控制也变得脆弱。 她的魔力消耗也在飞速增加著，按照这种情况。 爱丽丝的即使是面对c级也会变得吃力。 “补魔结晶，给我先来一个。” 她压下想要喘息的衝动，不想让前辈担心，伸出了手。 林鳶从口袋里掏出结晶——闪亮的晶体也二次元化，像钻石一样耀眼。 她能感觉到其中传来浓厚的吸引力。 林鳶的全身都在渴望著吸收它。 但她依旧把结晶递给了爱丽丝。 后者快速吸收，结晶不过几秒钟就碎成了粉末。 爱丽丝的魔力恢復也极为快速。 她鬆了一口气，不用担心路上遇上麻烦该怎么处理。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达了第一处阻碍。 一名d级魔障体正挡在前方。 它也被二次元化，却比以往更显压迫感。 “它头顶上！” 爱丽丝惊讶抬头。 林鳶跟著抬头，一时哑然。 只见漆黑的魔障体头顶上，赫然是一条长长的血条，还有等级。 林鳶连忙看向爱丽丝。 发现两人进入魔障体的攻击范围后，都浮现出来血条。 爱丽丝的长度对比d级魔障体来说，少得可怜，也就堪堪五分之一。 “前辈……” 爱丽丝已经不再是稚嫩到战斗都需要他人帮助的新人，但依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无语。 林鳶头顶上的血条，长得穿透边上的剪影，已经无法计数。 也拜此所赐，林鳶的等级並没有显示出来。 她默默地看著爱丽丝头顶的e级，陷入了沉默。 魔法少女的力量计算等级和魔障体不同，这一点林鳶早就知道。 但她不知道爱丽丝现在竟然只是这种地步，亏她以为进步了不少。 虽然从爱丽丝的表现来看，她也確实进步了。 那么过去的爱丽丝等级是多少呢？ 这是一个没人想深究的话题。 “我……我上了！” 爱丽丝强行压下心中的动摇，飞速地將背后的武器取下。 “小昼，我们上！” 她甚至將训练中的习惯带入了战场中，分明过去不会这样做。 长剑雪亮，向著魔障体劈头盖脸地砍下。 林鳶抬头研究著自己的血条。 现在两人算是进入到模仿游戏世界的领域中了吗？ 这倒是新鲜。 不同魔障体的领域內，有不同的情况与规则。 摸清楚这些东西之后，战斗起来也更加容易。 林鳶隨手捡起地上的薄片，向著手臂划去。 她用了一些力气，才让手臂出现浅浅的伤痕，但不到一秒就恢復了。 她头顶上深不可测的血条，一动不动，毫无被扣除的跡象。 这种程度的伤口对林鳶来说实在有些轻微。 而另一边—— 爱丽丝躲开黑色的尖刺，腿上已经破开一道口子。 她头上本来满满的血条，已经减少了约十分之一。 第68章 反常的魔力 血条实时反映出魔障体与魔法少女的身体情况。 对比爱丽丝的掉血，d级魔障体的情况更危险。 它的血条已经被削去了一半，爱丽丝手中的武器威力可不低。 魔法少女变身的时候，出现的武器也被称之为“心之力”的具象形式，都是最符合本人的事物。 林鳶对其他人的武器颇为认同，对自己的就不这么认为了。 爱丽丝率直认真，一往无前，確实如同利剑，但她……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武器？ 林鳶想不通。 她不去思考这种可有可无的问题，集中注意力在探索领域的特点上。 等到差不多收集到情报，爱丽丝的战斗也结束了。 比以往消耗更多的魔力，让爱丽丝气喘吁吁。 “还好吗？” 林鳶询问，去搀扶女孩。 爱丽丝却摇摇头，拒绝了来自前辈的体贴关怀。 现在可不能沉浸在前辈的好意中，她是魔法少女，应该战斗，应该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爱丽丝深呼吸，努力恢復魔力，但恢復速度依旧比过去要慢上不少。 对比爱丽丝的艰难，林鳶却如鱼得水。 她迈步间，甚至瞬移了。 这是速度过快引起的视觉错觉。 林鳶即使这么行动，也没感觉到身体內的魔力在消耗。 这是瞬步技巧，她过去在魔法少女时期掌握的，能够加快赶路的速度，也能在战斗的时候出其不意。 除此之外，林鳶试著抬起头。 她的手掌上浮现出一团火焰，不过对比过去的幽深蓝色，这次显得明亮了许多。 林鳶盯著纯粹魔力形成的火焰，感知体內的变化。 抑制器在起作用，林鳶的魔力温顺极了，没有出现暴动的情况。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种情况並不是好事。 她的魔力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外泄的。 爱丽丝的情况她光是旁观就已经看出不对劲，对方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外放，过去好好收束的部分，也变得肆意。 她並不是没有恢復魔力，而是恢復的都挥霍出去了。 爱丽丝现如今如同一个不断漏水的水桶，即使不动，魔力也会尽情宣泄。 “希克斯，给——希克斯？！” 林鳶正在思考，爱丽丝感觉身体变得愈发沉重，呼唤起自己的契约星灵。 但不久前还在身边的小东西，此刻却不见了身影。 她高声呼唤，却没有平时总会出现的声音。 林鳶也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头。 四周安静极了，消灭了魔障体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死寂的环境中，一丁点儿的响动都会变得响亮无比。 但无论是谁，都听不到星灵的声音。 林鳶制止爱丽丝继续喊叫的行为，转过身去，她向著来时的道路奔去。 爱丽丝不明所以，但很快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林鳶全速奔跑之下，竟然比爱丽丝还要快。 她很快就来到了两人降落的地点。 “果然……” 林鳶低下头，看著地面上突兀的一道剪影。 那形状像极了爱丽丝的契约星灵，希克斯。 剪影並不是和周围的建筑形状一样一动不动，它在不断移动，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林鳶俯视著它的行动，看起来对方在不同的次元，和她们无法交互。 爱丽丝片刻后赶过来：“前辈，怎么了？” “你的希克斯，应该是这个吧？” 她本不该看到星灵的模样，但现在她连魔障体的领域都进入了，看到这东西也就不稀奇了。 “好像真的是！” 爱丽丝马上蹲下身去，试图去触碰对方。 “等下。” 林鳶惊讶於她的鲁莽，然而呼唤的声音还是慢了一拍，爱丽丝伸手去触碰。 预料到的古怪画面没有出现，爱丽丝的双手穿过了剪影，无法与它產生交互行为。 “咦？希克斯，听得到吗？希克斯？” 呼唤星灵的声音，无法传达到另一个界面。 无论爱丽丝怎么试图触碰，都无法碰到希克斯。 她急得抬起头，仰望著林鳶：“前辈，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爱丽丝的脊背都弯了下去，倒不是打击太大，而是现在她无法喘息。 沉重的压力让她行动起来异常困难，魔力消耗的速度远超以往，她现在就算想要战斗，估计也打不过d级魔障体了。 “应该是这一块领域的特点吧，不用担心，看它的情况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鳶安抚了一下，发现爱丽丝的脸色越发白了。 “爱丽丝。” 魔法少女疑惑抬头，她的目光已经失焦，魔力消耗的速度令人难以承受。 林鳶伸出手，將对方的手掌置於掌心。 “前辈……” “嘘。”林鳶另一只手按在爱丽丝的唇上，女孩被这一举动吸引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手掌上移动的手指。 林鳶快速地刻画下魔力组成的符文。 这是她以前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除了让魔力流通不顺畅，当做训练用的限制器，就没有其他作用——魔障体的魔力运行和人类不同，即使刻画也无法限制。 爱丽丝的眼睛恢復明亮，沉重的感觉一扫而空。 “发生了什么……是前辈的魔法吗？” 爱丽丝感觉身体好轻，魔力怎么都运转不顺畅的痛苦也不见了，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强了。 “好奇怪，前辈难道是给我补魔了吗？为什么我感觉现在好像能够连b级都可以打败。” 爱丽丝迷茫地看著双手，长剑自发飞到她的掌心，耀眼的光芒之下，看似平凡的长剑不断延伸，巨型光剑就此形成。 “前辈你看！” 沉浸在兴奋中的爱丽丝，將光剑向一旁的剪影挥去。 “——————” 无声的坍塌在远处展开。 剪影们纷纷倒下，爱丽丝这一击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发生，至少一条街都会被她毁掉。 根本不像是不久前的e级。 这种威力至少也是c了吧。 林鳶冷静地思考著，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领域的规律。 越是强大的魔力受到的限制越大，越是弱小的魔力，表现出来却一反常態的厉害。 所以她才会表现得比爱丽丝还要轻鬆。 “顛倒领域吗……爱丽丝，我们往那边走。” 林鳶抬头，望著远处隱约传来的魔力波动。 如果是这样，无论是两名新人，还是琥珀，都十分危险。 第69章 让前辈完全属於我一个人 魔力波动越来越剧烈，正因为身处二次元化的世界，才会让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原本无形的魔力化为有形的波动，一圈圈向著外部扩散。 金色的魔力异常活跃，强大到令林鳶都感到呼吸困难的地步。 两人一个在空中，一个地上，很快就来到了魔力传播最快的区域。 林鳶站上纸片剪影之上，脚下的感觉和平时相差无几，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远方。 一名看起来极为眼熟的魔法少女，正在与高大到上半身隱入云层的魔障体战斗。 金色的魔法少女也变成了二次元风格，行动间颯爽英气，挥动著拳头战斗的模样，令人移不开视线。 “我去帮忙！” 爱丽丝匆忙开口，举起足有一扇门板大小的光剑，向著魔障体劈下。 林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观察著远处的战况。 魔障体的血条隱约从云层中透出，已经削减了不少。 从残留的情况来看，林鳶的更加长。 而在战斗的琥珀。 她的头顶是明晃晃的a级，长度也同样骇人。 但奇异的是，琥珀的血条对比林鳶的就有些不够看。 新一代的魔法少女从战斗能力来说，和林鳶那一代差异不大。 作为全国第一的魔法少女，琥珀的能力绝对不弱。 林鳶对这点不能理解。 她现在可不能变身，魔力也受到限制，怎么反而还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强？ 爱丽丝加入战场一下缓解了琥珀的战斗压力。 魔障体也意识到敌方的援军加入，很快，几道气息从远处飞速赶来。 它还知道摇人了。 爱丽丝和琥珀对视一眼，两人开始配合战斗。 对比等级明显更高的琥珀，爱丽丝的脚步却更加轻盈。 金色的魔法少女带给林鳶的感觉，比魔障体更加危险。 看似恐怖的b级，在现在的她看来，轻鬆得好似路边捏死的蚂蚁。 但琥珀不同，她的魔力在躁动地外溢，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的形状。 爱丽丝这种程度的魔力，都感觉颇为痛苦，琥珀应该也会非常难受吧？ 不过她的脸上看不出痛苦，反而一直在努力战斗。 这名b级魔障体的身躯高耸入云，后赶来的下属们也在分离干扰魔法少女们的攻击。 除了高得离谱的体型，就是意外弱小的能力。 蠕动著的肉块堆叠而成的魔障体，却没有以往那般强大的压迫感，无处不在的黑色雾气此刻早已消失。 只有地面结结实实的黑色石砖，令人猜测到它们的去向。 爱丽丝长剑挥过，將扭曲的肉块从魔障体身躯上砍下。 黑色的地砖瞬间就吞噬了这些肉块，痛吼的魔障体並没有得到同情，反而是爱丽丝更为无情的进攻，琥珀在一旁挥动拳头，每一击打出的伤害，却小了许多。 比不上爱丽丝普通的挥剑。 她的脚步渐渐变慢，呼吸也开始急促。 头顶上的血条足够坚持一段时间，但更大的问题是琥珀的魔力泄露。 金色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四散，即使她努力控制，也无法让它们听话。 隨著魔力溢出越多，琥珀的行动就越发沉重。 继续这样下去，在她们离开领域前，琥珀估计就会魔力耗乾死去。 林鳶跳下剪影，脚步飞快，一边躲避攻击过来的魔障体帮凶，一边向著琥珀靠近。 四周的情报工作和观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搞定琥珀身上的问题。 无论是金色的魔力还是飞舞的肉块，没有哪个能够让林鳶停下脚步，她很快就来到了琥珀身旁。 “你是？” 琥珀即使在陷入魔力即將枯竭的境地下，依旧保持了警惕，第一时间发现林鳶的接近。 “路过的好心市民。” 林鳶伸出手去，她的举动吸引琥珀的注意力，后者视线挪开，下一刻，她就在琥珀的手背上刻下符文。 限制的纹路一经完成，琥珀不断外泄的魔力，总算得到了控制。 虽然还在泄露著，但已经可以和爱丽丝一个水准了。 “带著补魔结晶吗？” 林鳶询问，惊讶的琥珀摇摇头。 她的身体不再沉重，就像领域內的法则对她不起作用。 琥珀感觉到自己身体非常轻鬆，但只有一个问题，她用不出来魔法少女的技能了。 因为被限制了魔力，所以根本运转不起来魔力，自然也就无法做到变身普攻之外的举动。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医院那边怎么样？” 林鳶询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领域之中消息无法传递出去，也不知道朱緋在里面怎么样了。 她现在不能变身，说不定还有更多危险。 “茉莉在那，还有格妮薇儿……你是什么人？” 琥珀皱起眉头，林鳶的打扮显然不是魔法少女，一身黑色后勤部制服的模样，也不像是普通人，一般人可进不了魔障体的领域。 “想知道的话问爱丽丝吧，她们在这个方向对不对？” 林鳶指了她感应到的新的魔力方向。 那边的动静没有这边大，却也在持续释放著魔力波动。 “等这边魔障体解决，我们一起去。” 爱丽丝一边战斗，一边喊。 魔障体並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她能感觉到不断有涌动的负面情绪在心中沸腾。 情绪型魔障体，一接触战斗就能感觉到。 对方试图不断调动敌人的负面情绪，藉此发现破绽。 爱丽丝的心思坚定，主要是魔力被好好限制住，让她不会被情绪型魔障体最擅长的操控所干扰。 但是她依旧感到心头浮现不已的躁动。 前辈到底隱瞒著什么秘密？ 她这一个月去了哪里？ 为什么前辈好像对魔障体的情况非常熟悉，明明是领域內，却也没有任何陌生感。 为什么前辈总是若无其事地避开了她表达的好意？ 为什么前辈总是如此迟钝？ …… 许多疑问冒出了头，令爱丽丝一边战斗一边分心。 她不想去思考，大脑却在不断冒出各种念头。 【如果变得更强，让前辈完全属於我一个人就好了。】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爱丽丝挥剑的动作停滯了片刻，她听到自己脑內的声音，变成了她的语调。 但这个黑暗的，邪恶的自己，在诉说著不该有的妄想。 【我这种垃圾，不可能成为莉莉那样的星星……所以……哪怕会被憎恨，我也要抓住前辈……】 【仅有她会对我，只是看向我。】 “住口！” 爱丽丝大喊。 第70章 迷宫中的木偶剧 黑暗的声音咕嘟咕嘟地不断冒出，让爱丽丝自己都感到害怕。 她从来不是积极阳光向上的人，但也是拥有著普通努力的价值取向。 现在面对魔障体勾起对內心的黑暗面欲望，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不是她。 那也是她。 爱丽丝挥动长剑，將恢復了的肉块再度劈开。 她不断向著內部前进，双手挥舞的剑刃如同挖掘机。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你不是魔法少女，不该进入战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到一旁观战吧。” 琥珀严肃起面孔，警告林鳶，快速地衝去帮助爱丽丝。 银髮蓝眼的魔法少女，此刻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情绪型魔障体会攻击敌人最脆弱的內心，將对方的黑暗面，愧疚的事物暴露出来。 林鳶不知道爱丽丝感受到的是什么，不过她现在必须去找朱緋不可。 两只b级，一只在这里。 那么另一只肯定就在医院里。 两个新人魔法少女，加上已经无法变身的朱緋，怎么想都不可能应付得了。 她必须去救她们。 林鳶悄然地压低身形离开。 至於爱丽丝，有被压抑魔力的琥珀帮助，不会有太大问题。 很多时候，林鳶都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同电车难题一般，她现在面前被摆上了爱丽丝和琥珀，以及杨鹿、朱緋姐妹的天平。 她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所以只能选择自己力所能及的。 如果解决完朱緋那边，还能过来的话—— 林鳶最后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扭曲肉块之中的爱丽丝，脚下一蹬，飞速地前进。 黑色的大地与黑色的剪影形成了领域內的世界。 原本庞大的面积，在领域的扭曲下，更加庞大了。 林鳶现在的速度，竟然也狂奔了接近十分钟，才更靠近魔力波动。 她的速度已经拉到了极致。 从接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她们真的没问题吗？ 带著不安，林鳶飞速地往前，很快到了一面巨大的剪影墙壁前。 这应该是医院在领域內的具象化，林鳶面前的魔力波动已经化为了光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 绿色的光芒不断扩散，这是属於杨鹿的。 黑色，却不同於魔障体的光芒，应该是朱墨羽的。 林鳶伸出手去，面前的剪影不同於希克斯的不同位面。 它带著微妙的冰冷感，不像是死物，而像是某种活物冷却之后的感官。 令人感到些许不適。 林鳶抬手，蓝色火焰在她手上浮现，接著她將火焰按在剪影上。 出乎预料。 黑色的庞大墙壁只是一瞬间就被燃烧殆尽，比柳絮燃烧得更为迅速。 林鳶凝神望去，重重叠叠的黑色剪影勾勒出梦境般的空间。 它们堆叠在一起，有的斜著有些竖直，还有的完全违反了物理规律。 这里的剪影和墙壁不一样，林鳶光是触碰就感觉到无法破坏。 不光如此，还有一部分会让她的手穿过去，但是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区別。 她只能一点点试探过去。 剪影形成的空间內，魔力波动更加强烈了。 奇怪的是，林鳶看不到朱緋的红色波动。 其实也是如此，毕竟朱緋现在不能变身。 但她应该也在领域中才对，不然银就不会让林鳶来救人。 她沿著迷宫般的环境前进，隨著前进的脚步往前，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变化。 这边的魔障体看样子不是情绪型，而是特殊型。 没有出现“残响”，这种標誌性的东西。 林鳶感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手腕上的抑制器工作良好。 她却仿佛置身於火焰之中。 林鳶体內的魔力在不断沸腾，想要衝破束缚。 黑色剪影不断重复，画面已经单调到了无聊的地步。 林鳶停下脚步，不知不觉似乎陷入到了陷阱之中。 这地方绝对不对劲。 她没有贸然发出声音，而是转动头部，观察四周的景象。 剪影中，浮现出一道道如同木偶般的身影。 她下意识想攻击，却在伸出手的时候直接穿过。 又是不同次元的幻影。 林鳶皱起眉头，却发现这些幻影的形象有些熟悉。 一名黑髮的女性手脚都缠上了透明的死线，球形关节彰显出木偶的身份，她却如同活人般不自然地行动著。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bgm与旁白，都让林鳶仿佛置身於实景话剧之中。 太过古怪的画面，让她只能先冷静不动。 领域內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最好的举动就是不要动。 看看这只魔障体是遵循什么规则，然后再打破它。 林鳶眼看著女性唱著轻快的歌声，歌词没有字幕不能完全听懂，不过大意她还是明白了。 “这是一名魔法少女，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的故事。” 总结下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人爱著，没有人关心的魔法少女，本来是个普通的女孩。 除了黑髮的女孩，又出现了几个木偶人。 伴隨著他们出现的，还有刺耳的笑声与嘲讽。 “看这傢伙，真丑啊。” “不要靠近她，呕，好臭。” “以后你就叫垃圾好了。” …… 霸凌的画面展现在林鳶面前，即使是木偶剧场，也充斥著恶意与扭曲。 她不想去看，却觉得女孩颇为眼熟。 木偶的造型很是传神，一看就是依照原型而製造出来的。 她的模样，让林鳶想起过去曾经的一名队友。 在很久以前，久到林鳶自己都要遗忘的时候。 那时候她们小队还没有解散。 绿，银，还有这名总是沉默寡言的队友，她们都在。 当然还有其他人，但是在接连的死亡之后，除了她和绿，再没有其他人。 木偶女孩的长相，像极了沉默寡言的队友。 林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对方的模样了，除了扫墓的时候。 现在这难道是读取了她的记忆的產物？ 不…… 林鳶很清楚，她不知道这些过往，而对方的死亡也不是在这个b级领域之中。 也许是某种巧合？ 无法离开的她，此刻就只能先看著这场滑稽剧的后续了。 第71章 心之壁坚硬无比 黑色的剧场內，一幕又一幕的剧目在演出著。 无非都是描述少女如何被欺凌，如何绝望的画面。 到了最后，则是用光芒展现出她化身为魔法少女的姿態。 到了这里，就连bgm都变淡，似乎迎来了好结局。 但显然並不是这样的。 作为队友，林鳶知道对方之后发生的事情。 变身后的战斗每次都勉强自己，跟人社交非常笨拙，几乎不开口说话，社恐又自我贬低。 变身之后也没有改变性格，还因为这种表现，而人气低迷。 再之后，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林鳶的错误之一。 如果她当时有发现队友的异常，也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女孩不是意外，而是选择自己结束的生命。 在某一次任务结束后，她跟林鳶告別。 然后再也不见。 木偶剧场，用这种戏謔的方式演出著林鳶队友的生平，令她心头燃起怒火。 蓝色的火焰冲向舞台，將木偶们燃烧。 它们在火焰中舞动，无声哀嚎著摆动的模样，就好像它们也是活物。 林鳶面无表情，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幽蓝更显冷漠。 一把火將剧场烧完，林鳶的前方又出现了能够前进的道路。 她往前迈进。 但这一次，又出现了其他的事物。 是银倒在地上的模样。 因为她没有到场，结果导致当时战斗的队友们发生了意外，银也倒在地上。 现场除了银之外的其他人都和魔障体一起消失。 从那之后，林鳶梦到过许多次的梦魘，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只b级魔障体应该是接近情绪型的，特殊类型。 林鳶望著地上的冒牌货，几乎还原出她记忆中的模样。 银惨白地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之中。 她漠然地望著这一幕。 如果现在是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也许她会痛苦不已，甚至还会哭泣。 但现在，她在梦中早已直面了无数次这样的景象。 她的心除了钝痛麻木，再无其他。 自我赎罪的折磨没有终点，她不需要外在的提醒告诉她，自己的罪行。 林鳶目不斜视走过，对此视而不见。 死去的队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具又一具地出现。 渐渐的，除了她们之外还有过去林鳶见到过死去的人。 有的是后勤部的，有的是无辜民眾。 尸体的数量渐渐堆高，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么多年下来，她竟然已经见过了如此多的尸体。 数百？ 不，至少有数千。 行走在尸体组成的墙壁边，林鳶停下了脚步。 她的面前不再是普通的道路，而是尸体堆积的地面。 如果要继续前进，就得踩在尸体上。 距离最近的，是不久前见到过的，死去还不得安生的薇狄尔。 她倒在地上的样子，不再是被魔障体吞噬后的姿態。 而是平静地躺著，如同睡著了一般。 林鳶俯视著尸体，一言不发。 她就这么俯视了半个小时，然后蹲下身去。 尸体的臭味令人脊背发麻，大多数人类的本能对於这种气味只会感到恐惧与厌恶。 与腐烂的猪肉和蔬菜不同。 哪怕是初次嗅到的人，也不会误认的反胃。 蓝色火焰再度出现，覆盖上尸体。 不光是薇狄尔，绿、队友们、后勤部眼熟的面孔们，都燃烧了起来。 仿佛是真的尸体般，蛋白质的焦臭味在空中蔓延。 林鳶静静地看著一切，胸中燃起了同等蓝色的火焰。 这只魔障体，还真是迫不及待想死呢。 领域內目前的规则对她有利，如果战斗起来，林鳶反而能够发挥远超现实的战斗力。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战斗了。 尸体们燃烧成灰烬，林鳶迈步往前。 残存的火焰依旧在摇曳，走动间，灰烬也在空中飞扬。 黑色的魔力波动愈发近了。 林鳶穿过一道黑色剪影，进入到的是一片广阔的海岸。 像极了黄金海岸的地点，正在战斗的是朱墨羽，黑色层层叠叠的蕾丝裙，並不影响魔法少女的战斗。 但她的动作越来越迟钝。 对面的魔障体颇为眼熟，正是之前朱緋在海上作战的模样。 “砰——” 高大的黑色触手重重挥下，魔法少女犹如一颗炮弹，被砸入沙滩。 “轰隆隆————” 烟尘四起，朱墨羽从沙土中飞出，狼狈极了。 她的身上魔法少女武装已经破损了不少，白皙的皮肤上也染上鲜血。 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却看不到血条显示。 也许是因为这一块属於另一名魔障体的领域。 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体依旧轻盈，似乎这种影响不分领域。 林鳶的出现让魔障体的攻击增大了范围，分出部分触手攻击她。 “小心！！！” 朱墨羽心急如焚大喊，她手中的魔杖只来得及打掉攻向自己的部分。 “……好像很容易的样子。” 林鳶眯起眼，手上包裹火焰，触及到魔障体的一瞬，冲天的火光暴起。 庞大身躯的魔障体嘶吼嚎叫，痛苦得满地打滚，但火焰没有消退的意思。 “……你，那是什么东西？” 朱墨羽落地，震惊地看著面前很快挣扎不动的魔障体。 她辛苦战斗了那么久，补魔结晶都磕了两个，林鳶上来就秒了？ “你姐姐呢？” 林鳶问。 朱墨羽皱眉：“不知道……我找不到她，一进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直被困在这里，都打死好几只魔障体了。” 她呼地一下解除了变身状態，手中的魔杖也在她断绝魔力供给后消失。 朱墨羽满身大汗，额头的刘海都紧紧贴著皮肤。 “先不说这个……你……你怎么进来的……快点出去……” 解除变身犹如打开一个开关，让她的魔力更加汹涌地往外倾泄。 林鳶抓住她的手掌，朱墨羽当即抽手。 “別动。” 林鳶命令，她的指尖在朱墨羽的手背上滑动，刻画下符文。 “呜——” 朱墨羽脸揪成一团，发出轻声喘息。 太痒了。 她对他人的触碰非常敏感，更別说在手背上像画画一样的举动。 “你——” 脱口而出的抱怨还没开始，下一秒，朱墨羽就感到自己的魔力不再疯狂流逝，轻盈感油然而生。 “怎么回事？” 她惊异地看向林鳶。 后者却凝神往前，本已死去的魔障体，再一次出现了。 这片领域中的规则，看来是魔障体无法被打倒，除非杀死那只b级。 第72章 循环重复的轮迴 “轰——————” 魔障体再度倒地。 “这是第八只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啊！” 朱墨羽都要崩溃了，黑色的魔法少女此刻已经没有战损，但心態要爆了。 林鳶皱眉，环顾四周。 黄金海岸和现实的模样没有区別，魔障体出现之前，风景极好。 但没有出口。 无论两人往哪个方向跑去，只能被困在这里。 进入的时候极为轻鬆，想要离开却变得几乎不可能。 林鳶试著往高空不断飞，但直到氧气稀薄，都没有突破限制。 朱墨羽跟在她后面都要窒息了，林鳶便不得不下降。 这一片领域，已经成了不断重复的循环空间。 如果不是林鳶勾勒出的符文锁住魔力，朱墨羽现今都要倒在地上，变回原样。 出现数次的魔障体，现在即使是朱墨羽，也能做到轻鬆一击杀死。 拥有攻略的情况下，想要杀掉魔障体並不难。 林鳶在动手了几次后，就將之后每次出手都交给了新人。 给对方锻链的机会，也让她有时间观察这一片空间。 按照过去她看到的作品里的经验，一片循环的空间会有一处矛盾点，只要破除它，就能让一切恢復正常。 光靠看的，根本无法看出黄金海岸的矛盾点在哪。 一切都一如林鳶上次到达的时候一样，平静的海面，从海中冒出的魔障体。 除了没有游客，其他並没有差別。 林鳶闭上眼睛，感受著空气中魔力的流动。 首先是最接近的朱墨羽，她的黑色魔力，並不像魔障体那般散发著恶意，反而如同黑夜般寧静，让人感到安心。 她的魔力释放著极强的存在感，哪怕是被封锁的现在，依旧泄露出些许缠绕著自身。 关闭视觉之后，林鳶其他的感官就更加敏锐。 黑色的魔力一小部分缠绕到她身上，似在保护她。 这点发现令林鳶哑然。 魔法少女都是这样的存在……无论性格如何，保护人似乎深入了每个魔法少女的程序內核。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小说在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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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得张嘴，从嘴里吐出一道道水泡。 浸泡在海水之中，紧闭双眼蜷缩如同婴儿的，正是她寻找的朱緋。 她的长髮如同海藻，在海水中舞蹈，但看样子毫无意识。 距离这么近了，不需要闭眼，林鳶也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泄露出的魔力。 暗红色的魔力在不安分地躁动著，如同在海上魔力紊乱的时刻。 朱緋释放出的波动，製造出了无法打败的魔障体。 林鳶手上的火焰熄灭，她靠过去。 暗红色的魔力將朱緋包裹其间，抵抗著来自外界的一切动静。 她的皮肤和髮丝都被染得发红，简直就像是在变身。 林鳶伸出手去，瞬间感到了刺痛。 魔力的灼热让她的指尖瞬间浮现水泡，接著便在她强大的恢復能力下消失。 也许正是因为朱緋这个状態，她才没有被魔障体逮住吧。 蓝色火焰包裹林鳶的手，她再度靠近，这次有了魔力隔绝，朱緋暴走的魔力无法再伤到她。 但林鳶也因此无法触碰对方，魔力没有那么容易控制，会令朱緋受伤。 氧气在消耗，林鳶不能待太久。 她用魔力开始勾画。 就算不能刻在朱緋的身上，在魔力上封锁效果也是可行的吧？ 她马上想到了使用自己创造的符文。 蓝色的刻印瞬间完成，印在暗红魔力之上。 闪光浮现，暗红魔力渐渐收缩，消散在淡蓝色的海水之中。 第73章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到我（求追读！） “咕——” 林鳶的嘴边冒出气泡，她向红髮的女性伸出手。 不再有暗红色的魔力縈绕，朱緋的魔力被限制到极低的限度。 林鳶抱住朱緋，往上游动。 暗红色的魔力隱约透出体表，即使在冰冷的海水中，依旧散发出热度。 林鳶的手掌已经变得发红，被烫出伤痕，但很快又在强大的恢復力下变好。 这种程度的痛苦已经无法使她哀嚎，林鳶皱了皱眉，继续上浮。 氧气的存量越来越少，但海面却好像越来越远。 咚咚的心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將林鳶包围其间。 她紧紧抓著朱緋，后者毫无意识，任由身体被拖拽。 “唔——” 林鳶再次吐出一个气泡，它向上浮，片刻就消失在人眼前。 近在咫尺的海面，却怎么都上不去。 林鳶並不慌乱，却不能一直屏息。 海水是幻象吗？要试图呼吸吗？ 她不想去赌。 灼热的朱緋，魔力更为不稳定了几分。 林鳶闭上双眼，感知沿著海水散开。 没有异样，如同在岸上的时刻一样。 四周没有异常魔力波动。 除此之外，林鳶发现她的感知范围受到魔障体领域的干扰，原本至少能够覆盖到医院的感知，超出百米开外就已经是极限。 不过以前使用这招的时候她还是魔法少女，要不是这次魔力的异常，让她想起来使用，现在也不会尝试。 也许是因为无法变身，所以才会受到影响，不一定就是魔障体的问题。 林鳶排除著一个个答案，心跳平静，肺中的空气渐渐消失。 人类的极限憋气记录约是三十分钟，但这是在极端的条件下才能做到的奇蹟。 普通人在水下只是闭气五分钟，就已经极为痛苦。 更何况林鳶还做了许多消耗氧气的行动，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继续往上游无用，朱緋所处的海域也许是新的循环。 还是矛盾点？亦或者是距离那只b级魔障体更近了？ 比起陆地上的尝试，林鳶此刻每分每秒都非常紧迫。 她燃起火焰。 火焰的蓝与海水的蓝相互交融，气泡升起。 林鳶向著下方释放魔力，细微到平时无法察觉的力量，此刻被放大无数倍。 如同炮弹爆开，火焰的反作用力推动两人飞速向上。 海水被搅动，冰冷感瞬间变得温暖。 深蓝，浅蓝。 周遭的顏色开始发生变化。 看来是刚刚的速度不够快导致的。 林鳶放鬆一些，但此刻氧气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突然，朱緋不再是安静不动的模样，显现如同要醒来之前的震颤。 暗红色的魔力涌动著。 如果说林鳶勾画出的符文是阀门，朱緋此刻就像高压锅，即將衝破封印。 海水將要沸腾。 隨著魔力的提升，海水的温度也在升高。 林鳶裸露在外没有后勤制服保护的部分皮肤，已经出现烫伤的痕跡。 朱緋的眼球快速转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林鳶吐出空气，水中即使喊叫，也无法让对方听见。 “啪——” 她不再释放火焰，而是抬手给了朱緋一巴掌。 肉眼可见红起的脸颊，却没有让人甦醒。 她又打了一巴掌。 朱緋的身体抽搐反应更强烈，却依旧没有反应。 “……明明要醒了，却还不醒来，难道真的是睡美人吗？” 林鳶心中无奈。 用物理的方式无法让对方甦醒，那就只能用唯心的方式了。 毕竟这可是有魔法少女所在的世界啊。 林鳶望著朱緋肿起来的脸，有些想笑。 她一边双手按上去，一边发动了治癒魔法。 有领域的力量加持，蓝色的光芒一闪，朱緋的脸颊飞速地恢復正常。 林鳶凑上前去。 微热的唇，带著柔软的气息。 海水变得灼热难耐，几乎和开水无异。 林鳶最后一丝氧气用完，张开了唇，不受控制的气体从她体內蜂拥而出。 然后朱緋睁开眼睛。 “咕嚕嚕嚕——” 海中紧贴的二人，即使这么近也无法听到声音。 林鳶指了指头顶，氧气缺失让她意识模糊，无法做出更多提示。 灼热、窒息，林鳶的手无力垂下。 下一刻，从口中传来了新鲜的氧气。 林鳶下意识地吸入，柔软温热的事物將人类赖以生存的氧气传递过来。 她睁开眼睛，紧闭双眼的朱緋近在眼前。 “呜呜呜——呼嚕——” 朱緋往回退，比划著名让林鳶跟上她。 暗红色魔力照亮的海洋，看不出是她的脸红，还是海水的红。 两人上浮，这一次，循环打转的阻拦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呼啊——” 林鳶终於浮出海面，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差点就要在海里窒息死了。 “咳咳——” 她咳嗽几声，將不小心吸入的海水咳出，四下寻找朱緋的身影。 红色的身影从她身侧浮出，也大口喘息。 “魔——” 林鳶的问句刚起头，就被朱緋打断：“刚刚只是还给你！绝对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舌头什么的……什么的！那都是意外！意外你知道吗！” 她狼狈的模样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詰问。 “嗯？比起那种事，我们现在在魔障体领域內的现状你知道吗？” “比起……那种事……” 林鳶歪著头的模样並没有让朱緋心跳加速，她握紧了拳头。 这个混蛋！ 她心头的小兔直接撞死在树桩上了！ “还有一个人没找到，我们现在必须快点撤回，这回的魔障体凭藉现在的人数是不可能全部打倒的。” 林鳶可不管这那的，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了再说。 “林鳶！” 朱緋却突然大声地喊出她的名字，后者一怔。 “怎么？有什么我不知道线索吗？” 她问。 朱緋却胸膛起伏，用力握住她的手。 已经在恢復能力下，再次变得光洁的手掌，被朱緋灼热的手触碰，瞬间发出烤肉的香气。 林鳶皱眉。 情绪激动下的朱緋，却全然没有发觉。 金色的眼眸染上暗红。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到我？” 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的时刻，暗红的魔力挣脱不牢固的符文枷锁，猛地腾升而起。 暗色的影子浮现在远处的海面上。 第74章 我不想只是做你的朋友（求追读！） “哗啦——哗啦——” 数道黑色的身影，从海面之下接连冒出。 被魔力紊乱吸引来的魔障体，越来越多。 这些是领域製造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存在的。 林鳶已经无法分辨。 面前过去熟悉的队友，展现出临近变身的姿態，但除了瞳色和发尾的改变，她依旧是平时的模样。 当魔法少女出现蜕变的时候，也会出现魔力紊乱。 由於膨胀的魔力无法被完全掌控，所以身体与魔法少女宝石，也需要被迫升级。 “振羽”，魔法少女们这么称呼新的阶段。 朱緋的天赋不高，但也许相反，因为她的身体能够容纳更多魔力，所以无法逼迫身体到达极限。 现在却阴差阳错，让她的魔力终於得以突破界限。 拥有魔法少女的世界，对於力量也更偏向唯心，而不是简单直接的数值。 虽然会將魔法少女们分为各种等级，但实际上战斗起来，並不是等级就代表了一切。 心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更为重要。 几乎所有“振羽”的魔法少女，都是有过强烈情绪波动，经过魔力紊乱，才得以提升的。 林鳶並不害怕，哪怕面前朱緋的气息强烈到想要撕碎她的恶意。 “你要“振羽”了？终於来到这个阶段了呢，恭喜你啊，朱緋。” 她的態度轻鬆，后者却咬住后槽牙。 “鳶，我在你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之后再说吧，我们现在先打倒魔——” 朱緋粗暴打断她，用力一扯，將林鳶拽进怀中。 “告诉我，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压抑著暗红色的眸子中，专注地投射出林鳶的身影。 “现在说这种事情也太不合时宜了吧？朱緋。你被魔障体的情绪毒素影响了吗？先冷静下来，我们把魔障体解决再——” 林鳶的话语再一次被打断。 这次是魔障体的攻击，但是下一刻，朱緋抬手挥出，暗红色魔力宛如长枪，贯穿了胆敢挑衅的魔障体。 从魔力波动来看至少有c级的怪物，被一击击碎。 “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把我丟下，假装死去，现在又若无其事出现在我面前，扰乱我的心之后又要像过去那样糊弄过去吗？” 朱緋的声音低得犹如从深渊中传出，她笑了起来，却是毛骨悚然的歪曲。 “你这个傢伙，想要多少次践踏我的心，无视我到什么地步啊？” “亏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变了，你会看著我。想要和我一起生活，真正地对我，而不是像对待完成任务的配角。” 她一边流著泪，一边笑，说出的话语，带著强烈的感情。 林鳶怔在原地，茫然地望著痛苦模样的朱緋。 暗色魔力不断攀升，朱緋自身的皮肤都在热量下被烫伤，但又恢復。 她本来是极为美丽的女人，带著可靠的姐姐般的气质，笑起来也格外阳光动人。 但此刻。 朱緋的脸与手臂都浮现出烧焦的痕跡来，她自己却感受不到肉体的痛苦，只是一味望著林鳶。 “我……” 这时候该说什么？ 林鳶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无法理解朱緋的爆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说这些话语。 只是本能的，她伸出手。 “啪——” 暗色魔力將林鳶的手掌打开。 “如果你不想看我，那就別再靠近我。即使我死在这里，也是应该的。” “从过去的你死去的那一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想追隨你而去。” “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倒是好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朱緋的话语接连不断，让林鳶没有插话的时机。 林鳶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她望著比起美丽，更显得恐怖的朱緋，轻声：“对你来说，我死了比较好吗？” “不……我不想你死……就算现在，恨你恨得想要你死……我还是不想让你去死……” 朱緋又笑了，泪水依旧流淌：“很奇怪吧？我这个烦人的，无聊的女人，现在死在这里就不用继续纠缠你了。你早就厌倦了我吧？在你眼中的我，不过只是个小丑罢了。” 人际关係也好，努力维持的平静也好。 现在朱緋都觉得无所谓了。 当初看到死讯的时刻，朱緋就觉得自己也跟著死了。 她的心已经不会再跳动。 但是林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鲜活的，一如以前的。 怎么会这样呢？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玩弄著她的心。 她分明已经放弃了这份心，已经想就算未来隨便找个人陪伴自己到死，也无所谓了。 却偏偏又把林鳶送到她的面前。 这样她怎么会甘心？ “也许是我太贪心了……我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女人。” 朱緋转过身，面对背后越来越近的魔障体们。 也许现在，就是她该退场的时候了。 “朱緋！” 林鳶扑腾踩水，衝上前来抓住她的手。 即使被烫得疼痛不已，林鳶也没有鬆手。 “你不能死。” 林鳶说道，她想要大喊，但声音却小得如同普通对话。 “对你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人不是吗？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吧，反正退役的魔法少女，也是没用的废材，即使我死了，也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 朱緋说著，继续往前。 但是下一刻，她被林鳶从背后抱紧。 “不可以……我会难过，墨羽也会伤心。” “难过……你？” “嗯，我不想看到你死，朱緋，你是我……” 林鳶的话语卡住了。 是什么？ 朱緋对她来说，是曾经的队友，是朋友。 还有什么呢？ “你连我对你来说是什么，都没有答案呢。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朱緋又笑了，这回却没有泪水。 她的心似乎又变得冰冷，如同那天坐在电影院里，看著用过往新闻报导剪辑成的“星辉莉莉”纪录片。 “你是重视的朋友啊！” 林鳶终於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朋友吗……如果我说，我不想只是做你的朋友呢？” 朱緋侧过身，金色双眸第一次冷漠地望向林鳶。 林鳶鬆开手，怔然地回望过去。 第75章 吻（求追读！） “不只是朋友……是……” 林鳶的大脑宕机了。 她想要思考，但所有思绪都生了锈，硬生生卡在原地一动不动。 朱緋的话语，在暗示著她往更深处前进。 但林鳶却无法向前。 她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心怀感激。 不用再改变了……无论是好是坏，现在这样就行了。 不会再失去朋友，也不会再经歷离別。 朋友，就是如今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自从这个世界的家人离世之后，她在这的人际关係，只剩下了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她迷茫地看向朱緋，带著些许求助。 林鳶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如此脆弱的一面，让朱緋都要变得心软了。 “……真是，像孩子一样。” 朱緋泄了气，笑起来。 魔力修復著她脸上狰狞的烧伤，又再度被烧灼。 重复著新生与破坏的魔力，找到了出口，向著逼近的魔障体席捲而去。 本能的攻击不需要朱緋操控，暗红色魔力绞杀敌人。 她没去管魔力的暴动，只是专注地看著眼前的人。 分明已经是成年人了，身高却完全没有长过，仿佛冻结在了八年前。 但朱緋已经截然不同了。 当时平视的高度，已经成了俯瞰。 林鳶一向平静的表情，此刻却因为朱緋的话语而变得软弱。 “你会因为我说的这些，变成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至少我能有一点希望呢？” 朱緋轻声说，她伸手，想要抚摸林鳶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都是焦痕，一时顿住。 下一刻。 林鳶却伸出手，捧住朱緋的手，脸颊贴上她的手掌。 “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理解你说的话……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轻轻蹭在掌心的柔软脸颊，融化了朱緋心中的坚冰。 红髮的女性怔然一瞬，无奈地笑了：“就是因为你是这个样子……我才会……” 林鳶茫然。 朱緋伸出另一只手，点在自己的唇下：“如果靠说的不明白，那就用行动吧。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告诉我，我对你有多重要吧。” 躁动的魔力杀死几名魔障体后，渐渐变得安分。 林鳶的视线被指尖吸引。 红润的嘴唇，犹如果般甜蜜吸引人。 【对不起，用这种狡猾的方式逼迫你。】 朱緋的內心轻声诉说，面上却只是凝视著对方。 【如果不迈出这一步，永远都无法改变。】 远处魔力与魔障体的碰撞，激起海面的波浪，阵阵吼叫与波纹，向著两人滚滚而来。 林鳶却无心去关注那头的变故，她望著朱緋，摆动双腿，缓缓靠近。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 两人的距离在贴近，湿噠噠的衣服紧贴身躯，將感官变得迟钝。 一分一秒都颇为漫长。 林鳶听到了鼓声，迟了一刻她才听出来是自己的心跳。 咚咚。 心跳吵闹到她连远处的战斗声都要听不见了。 只是嘴唇贴在一起，有什么好在意的？ 之前在水里不也因为呼吸而碰到过吗？ 不一样的。 林鳶的心中浮出反驳。 这种和传递氧气的性质截然不同。 但朱緋是她的好友，也许这种对於朋友来说，是很普通的事情。 林鳶的目光与朱緋相连，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 她向著对方靠近，朱緋却一动不动。 朱緋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逼出林鳶的真心来。 海水向两侧溜走，林鳶终於来到朱緋面前。 她的手指搭在对方的手臂上，却不知怎的微微发颤。 林鳶的眼中，红润的唇瓣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那双金色的眼眸。 视线交叠，灼热的吐息纠缠，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属於朱緋的气息带著热度与香味。 不同於杨鹿，也没有上次的菸草味。 朱緋传递而来的甜香，引导著林鳶一路下坠。 甜腻的气息混杂著火焰的热意，令人头晕目眩。 只是简单的相连，却连身躯內部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许久，久到林鳶的感官都麻木。 她才往后退。 海水的温度已经感受不到，远处的战斗已经结束。 张牙舞爪的暗红色魔力已经安分下来。 林鳶平復急促的呼吸，双颊染上红色。 对面的朱緋金色眸子渐渐变深，顏色恢復为平时的模样。 红色的发尾也变回黑色。 她的脸颊红得厉害，带著笑容看林鳶。 “你……怎么像是……喝醉了一样……” 林鳶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看过去。 她的心中毛毛躁躁的，算不上不舒服，却也不能叫做舒適。 陌生的情绪在心臟里左突右撞。 朱緋摇头：“嗯……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上前，双手搭在林鳶的肩头。 “你怎么了？” 后者睁大眼睛，连忙回抱过去。 “只是有点，腿发软……”朱緋侧脸靠在林鳶的肩上，她的身躯即使在水中也显得发热。 “又是魔力紊乱吗？” “已经没事了。” 朱緋回答，心中涌动的情绪此刻也恢復了平静，只有笑容怎么都消退不下。 所有的负面情绪与痛苦，都在这个吻之下消失。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林鳶小声询问，不知为何，之前面对朱緋还能轻鬆的心態，此刻却变得小心翼翼。 她担心自己的话语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对方。 “嗯。” 朱緋抬头，嘴唇贴在林鳶的脸颊上，一触即分。 后者身躯一抖，却默认了对方的举动，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 这时候还是不要刺激朱緋比较好吧？ 林鳶的心变得乱七八糟，只想快点上岸。 没有魔力紊乱的吸引，魔障体没有继续再被吸引。 刚才朱緋暴走的魔力，已经將出现的都消灭。 两人向著岸边游去，朱緋靠在林鳶的身上，任由对方带著自己前进。 她的心从未如此妥帖，即使是在这样不舒服的环境下，也觉得充满了力量。 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清爽心情。 朱緋低声笑了起来。 林鳶耸肩回头：“有……有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我们快回去吧。” 朱緋紧紧拥抱著林鳶的后背，將自己与对方紧贴。 【既然你选择了我，那就不可以再丟下了。】 她在心中默念。 第76章 寻找杨鹿（求追读！） 从海水中上岸，林鳶狼狈地撩起头髮，架著朱緋踩在沙滩上。 “姐姐！” 朱墨羽飞奔而来，全然不管林鳶在场。 “茉莉，你怎么也在这？” 朱緋呼唤出妹妹魔法少女的名字。 “当然是来救你啊！我们快走吧！” 黑色的魔法少女扫了一眼林鳶，皱起眉头。 “你们？” 敏锐的女孩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但却没有证据。 无论是不久前的伤痕，还是微红的脸颊，都已经不见。 朱緋现在除了穿著病號服之外，其他已经恢復了原样。 林鳶把朱緋往朱墨羽的身上靠。 “你帮我照顾一下她，我还要去再找一个人。” 至今没看到的杨鹿，还不知道对方现在情况如何。 几名魔法少女都要救出来才行。 “你要去哪？” 朱緋看来。 “杨鹿……她也在这，而且现在还没找到。” 林鳶移开视线。 “我之前和她一起进的医院，我先进的病房，就到了这里……” 朱墨羽接过姐姐，说明完之前的情况，便竖著眉毛：“什么叫帮你照顾！我姐姐我当然会照顾！” 林鳶没搭理女孩，对朱緋摆摆手。 “等下——” 朱緋伸手，抓住林鳶的手腕：“你要丟下我一个人去？” “你现在的需要先去外面，万一遇上b级魔障体，我没办法保护你。” 林鳶小声解释，看著朱緋的手背，没有去看对方的脸。 “你能搞定吗？”朱緋问。 林鳶摇头：“我大概不行，不过逃跑应该没有问题……至少不能让新人一个人死在这里。” 朱緋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定要来啊。” 林鳶点头，然后向沙滩外行去。 救下朱緋之后，不断重复的循环便被破除，可以离开这一片区域了。 朱墨羽望著林鳶离开的背景，惊讶道：“她要一个人去？姐姐，她不是魔法少女啊！” “她可以的，我们先去找其他人匯合吧，还有谁来了？” “琥珀前辈还有爱丽丝前辈……她们两个吧，听她说的其他支援不一定能够过来。” 朱緋低头触摸自己的唇，深呼吸：“我们走，先出去。” “振羽”之后的朱緋，魔力收放自如，再加上林鳶趁著两人双手接触的功夫，偷偷在她身上画下的符文，现在倒是不用担心被抽乾魔力。 朱墨羽带著姐姐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的林鳶穿过黄金海岸的公路，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海水化为盐粒粘在身上，感觉颇为不舒服。 林鳶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水的魔法技能，不然就可以给自己洗个乾净。 好在火焰也不是不能用。 她燃起火焰，控制著力度將自己身上的盐粒烧乾，总算舒服了一些。 从海岸出来，又进入了黑色的领域內。 两只魔障体的领域似乎完全交融在一起。 但却没有合併成一只，这种古怪的情况令林鳶心生警惕。 就连不久前的衝击都不能让她分心——当然也是因为林鳶不想去回忆，否则柔软的嘴唇触感就会一遍又一遍在脑中重映。 就算不去触碰嘴唇，也仿佛残留著气息。 林鳶甩甩头，將气味从自己的大脑中剔除。 说不定马上就要战斗了，还想著这些东西，那可太危险了！ 黑色的剪影组成了一道道墙壁，林鳶一边开启感知，一边往前行。 但是之前还能感受到的魔力波动，此刻已经完全沉寂。 杨鹿出了意外？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 林鳶只能加快步伐。 “残响”从地面钻出，黑色领域內的“残响”並不是行尸走肉的模样，而是一个个漆黑的人形。 即使靠近，也无法听到它们发出的声音，更加看不出身份。 从这点来看，林鳶倒是寧愿未来遇到的“残响”都是这副模样。 总比看著和记忆中的人们相似的脸，进行战斗要来得好。 没有了魔法少女的魔力波动，但属於魔障体的粘稠魔力，却在不断蔓延。 林鳶循著魔力的痕跡走去。 即使再焦急，也不能忘了警戒四周。 不时有“残响”从各处钻出来。 有时是天空，有时是地面，还有侧面的墙壁也能冒出。 它们无处不在，战斗力並不强，却胜在数量眾多的烦人。 林鳶手掌包裹火焰，来一个就打碎一个。 一路积攒的怒火与不安，都尽数付诸於拳头之上。 前进了半个小时，加上耽误在海岸的时间，进入领域內至少已经三个小时了。 林鳶的体感却已经过了许久。 如果不是手腕上的终端报时，她连对时间的感知都要错乱。 杨鹿只是一个新人，在这种环境下真的没问题吗？ 不安涌上心头，林鳶的脚步已经加快到了极限。 骯脏的魔力已经满溢而出，b级魔障体的魔力，比起其他等级要浓厚许多。 上次林鳶钻进体內的时刻，都没感觉有这次的折磨。 她的步伐不停，隨著前进，却越来越没有底。 杨鹿的魔力反应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她不会遇到不测吧？ 虽然林鳶对这名新人並没有太多好感，但也不希望对方死去。 转过一座又一座黑色的剪影组成的墙壁，林鳶终於突破到了最里面。 浓郁得如同云层的黑色雾气在四周蔓延。 仿佛把整片领域里面的魔力都压缩在这里，光是呼吸就能嗅到腐臭的气息。 林鳶皱眉，放缓了呼吸往前。 这一片从感知中来看，非常空旷，但是视野非常受影响。 以林鳶的视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雾。 她燃起火焰，四周的黑色魔力就在她的蓝色魔力下净化。 呼吸都变得舒畅了些许。 还好这样有效。 林鳶便维持著这个状態，小心翼翼前进。 突然，黑雾之中钻出了巨大的阴影，向著她笼罩而来。 “轰隆隆——————” 她向后躲避，黑色的建筑物如同倾斜的大地，向著她砸下。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 林鳶眯起眼睛，不惧怕这种警告一般的攻击。 “杨鹿！你在这吗？” 林鳶大喊。 第77章 我不会让你妨碍我（求追读！） 林鳶的喊声渗进黑雾，却无法传达到更远的地方。 隨著呼唤响起的，是巨大的咆哮。 “吼吼吼吼——————” 不可名状的漆黑魔障体，从黑雾之中渐渐显出身形来。 林鳶的火焰將四周的黑雾燃烧，除此之外，魔障体的身躯也冒出如同烟囱的物体，吸收著附近的烟雾。 它並不像是通常的烟囱排放气体，反而將四散的魔力吸入体內。 刚进来的时候浓郁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在魔障体的狂暴吸入之下，变得淡薄许多。 蓝色的火焰顺著黑雾，钻进魔障体体內。 將其中一座“烟囱”摧毁。 魔障体却毫无停顿，继续吸收著。 就当林鳶以为黑雾將全部消失之时，从黑色剪影之外，又涌入了新的雾气。 这些浑浊的魔力，从各处缓缓渗入。 难以窥见全貌，如同一座工厂屹立在大地上的魔障体，一动不动。 看样子它在“养著”魔力，等到属於魔障体的腐臭魔力变得足够浓郁，它就会吸收到体內。 在这期间则是不断积蓄。 林鳶仰头观察著面前的怪异玩意儿。 它不吸收的时候沉闷不动，就像是死物。 但同时压迫感十足，无论是庞大的体型，还是魔力凝聚而成的压力。 它为什么要这样？是为了升级成a级吗？ 极为少见的a级，至今还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林鳶现在无法变身，否则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这个攻击的机会。 但是现在，比起杀死魔障体，还是找到杨鹿更为重要。 黑色的浓雾要形成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林鳶从它聚集的速度快速推论了一下。 因此在那之前找到杨鹿，就有机会逃离这里。 隨著林鳶靠近，魔障体的身躯上冒出一团团小黑点。 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林鳶却已经加快脚步。 她刚到达魔障体的身下，那些小黑点就靠近了过来。 挥舞著四对翅膀的黑色物体，看不见面孔，如同机械与人体强行缝合而成的產物。 有一只原本是头的位置，似乎变成了车轮，而另一只则是斧头样的脑袋。 它们俯衝向下，朝林鳶攻击而来。 她手掌附著火焰，一边向后寻找掩体，一边挥拳。 这回的“残响”比外面袭击林鳶的感觉更加强大。 她一拳之下，不能马上就將其杀死，只是將它们从空中击落。 林鳶如同打苍蝇一般，將它们打下来后便用脚狠狠踩上。 黑色的“残响”便在火焰之下化为灰烬。 变成了黑色的雾气融入到四周。 一只又一只，这东西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浓雾匯聚的速度都因此加快。 即使只是轻鬆的挥拳踩踏，林鳶面对的数量实在多得不像话。 她的动作变缓些许，形態各异的“残响”便蜂拥而上。 恰巧在此刻。 一道绿芒穿透黑雾。 数只“残响”在绿芒下直接消散，融入到雾气之中。 “林鳶！” 隨著轻巧铃声一同响起的，是杨鹿的声音。 她出现在林鳶来时的对面，像是刚进入这一片领域。 “別过来！” 林鳶大喊，一拳击碎落地的“残响”，侧身躲开攻击，发力狂奔。 杨鹿距离魔障体不算太远，魔法少女武装也没有破碎的痕跡，让林鳶鬆了一口气。 “我们走，离开这里。” 林鳶一来就抓住杨鹿的手腕。 “去哪？” 杨鹿没有动。 “当然是离开领域，这里太危险了！” 林鳶皱眉，感到了些许违和。 几个小时被困在领域之中，还会这么轻鬆的模样，杨鹿有点不对劲。 无论是爱丽丝还是朱墨羽，她们都显得有些狼狈。 不断外溢的魔力更是会让人不小心就枯竭，直接解除变身状態。 杨鹿的魔力反应却始终很稳定。 她的情况难道不同？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快点出去，到达安全的地点等待支援，才是上策。 等其他地方的魔法少女都解决了麻烦，两名b级魔障体也不是不能打败。 “你走吧——”杨鹿接下来的话语被林鳶所覆盖。 “你在说什么胡话，现在就出去，难道你想死在魔障体手里吗？” “呵呵……” 对比林鳶认真的態度，杨鹿却笑了起来。 她看著林鳶：“你想救我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这种时候就別在这里说东说西，我们先出去。” 背后的b级魔障体还没出更多的攻击手段，她现在可扛不住。 上次也是钻进体內才取巧，外加外面还有其他魔法少女战斗转移了注意力。 否则以林鳶现在的情况，即使使用“过载”，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谢谢你，不过不需要了。” 杨鹿轻描淡写，向著魔障体的方向迈步，林鳶抓紧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林鳶。” 杨鹿回首看她：“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林鳶一怔：“现在说这个？倒也没有多喜欢……不过也不是很討厌。” 有著魔障体，还需要让小女孩战斗的世界，要说喜欢，那肯定是喜欢不起来。 但因为有著自己的朋友们，林鳶也不討厌这里。 现在的情况虽然扭曲，但只要一步步往前，就一定会有所改变。 “我呢，很討厌这个世界，討厌得討厌得不得了，想要让它乾脆毁掉最好。” 杨鹿抽回手，这回林鳶没有抓住。 “所以，我不会让你妨碍我的。” 她轻声说。 林鳶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对方做出对不起的口型。 心中警笛骤然响起。 但是来不及了。 两人距离太近，而林鳶又太过没有防备。 一道重击从背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魔力波动笼罩在她身上。 “……你也太粗暴了。” “抱歉抱歉，毕竟是你喜欢的人嘛。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温柔一些的。” 失去意识之前，林鳶听到了两道声音。 杨鹿的轻声埋怨。 与安妮笑著的轻浮回答。 为什么？ 杨鹿，你难道是魔女？ 想要问出的话语，已经无法开口。 红色的魔力带著强烈的睡意將林鳶淹没，她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杨鹿悲伤的侧脸。 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第78章 我可是魔法少女呀（求追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鳶坐在咖啡店的室外座椅上，喝著一杯全的果茶。 她的左边坐著绿，女孩带著满脸笑容，一边啄饮意式浓缩，一边笑话她。 “你也差不多该適应喝咖啡了吧？” 银坐在对面，两只眼睛闪烁著笑意，將拿铁倒入口中。 “为什么不说银啊，按绿的標准，拿铁也不算是咖啡吧？” 林鳶嘟囔著。 缩在座椅上捧著热牛奶的寡言队友，也跟著笑了起来。 “我就是喝不惯咖啡的味道啊，又苦又酸，特別难喝，真搞不懂你们。” 她大口灌下果茶，甜到腻人的口感滑入喉咙，却带来了满足感。 绿把咖啡杯递过来，强行要让林鳶喝一口。 她强烈地拒绝著，向银求助，后者却笑嘻嘻地望著两人。 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总是在持续的日常。 日復一日，即使需要与魔障体战斗，即使时光不断前进。 但那时的林鳶相信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 如同许多魔法少女作品中的快乐日常一样。 她完全忘记了那句话—— 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蹟。 既然是奇蹟，那么总有一天会失去。 林鳶喝下苦涩的咖啡，却发现从来不能接受的味道，突然不再难以下咽。 而她一抬头，边上抿唇笑的队友身影消失。 她侧过头去看，绿也不见了。 意式浓缩还摆在桌上，甚至带著余温。 坐在对面的银，不知何时戴上了单边眼罩，从笑著的模样变为冷漠。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莉莉，你该醒了。” 那是冷漠至极的语调，过去的银从未有过的表情。 林鳶却猛然惊醒。 她不该在这里，她应该—— 睁开眼的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 层层叠叠的黑色，如果不是顏色上的差异，几乎让林鳶以为自己失明了。 她想要坐起来，却无法动弹，身体被牢牢固定著。 林鳶努力抬起头，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黑色绳索，將她固定在黑色的平台上。 这个姿势搞得她像是祭品一样。 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离开之后，林鳶放弃地躺平。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试图去回忆后，睡著前的景象便闪现在眼前。 “杨鹿……” 林鳶喃喃念道。 “你醒了？” 从侧边传来声音，林鳶扭头看去，杨鹿轻快地迈步走来，绿色的蕾丝边隨著她的步伐摇曳，如同盛开的绿色朵。 “为什么……” 林鳶不由发问。 “这样你才会乖乖看著吧？我不希望一会儿要和你为敌。” 杨鹿轻笑，坐到了林鳶的身侧，她俯身的模样，神情似曾相似。 这种表情，林鳶过去见到过的。 她想不起来是在谁的脸上见过，但一定是极为熟悉的。 “谢谢你来救我，你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谁陷入危险，都会奋不顾身地拯救ta，真是羡慕你的单纯。” 杨鹿伸手抚摸林鳶的脸颊，后者想要扭开躲过，却因为被束缚无法动弹。 “你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魔法少女，你知道吗？只有你没有丝毫私心，强大又美丽。所以我会最后杀死你。” 她的语调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 林鳶背脊发麻，仰望著变得陌生的女孩。 “你是魔女吗？” “魔女？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杨鹿笑著摸了摸林鳶的头髮：“我可是魔法少女呀。” 黑色的“屋顶”渐渐破碎，林鳶听到魔障体的吼声，原来那些黑色都是魔力。 她感觉到身体下方的平台在微微震颤，浓郁的魔力化为几道黑线，钻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应该就是那些“烟囱”吸收了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你难道想要杀死其他魔法少女吗？” 林鳶再度试图挣扎，燃起蓝色的火焰。 但是下一刻，她的胸口就被贴上一只手掌。 原本毫无滯涩的魔力，被一道熟悉的符文压制。 抑制器都没能彻底封锁的魔力，加上这一层保险，林鳶变成了彻底的普通人。 “！” 她视线向下，看著自己发明的符文被杨鹿用在自己身上，心中的吃惊难以说出话语。 “这还是你教我的，没想到这时候能够用在你身上，真是太好了呢。” 杨鹿一直微笑著，完全没有过去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只是这种笑不达眼底，反而只带来令人恐惧的冷意。 “你为什么……” “嘘，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等著吧。林鳶，你会知道的，在我完成了之后。” 杨鹿的食指压在林鳶的唇上，不让她继续问下去，然后起身。 “差不多是时候了。” “好好，魔法少女的支援好像也要来了，这种程度真的够用吗？不是s级更好点吗？现在它才勉强a级吧。” 安妮的声音从林鳶头顶传来，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对方。 但声音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足够了，对这些被圈养的小傢伙们来说。” 杨鹿直起身，伸手拍了拍。 隨著清脆的掌声，黑色雾气彻底消失，天空清澈得不像话。 林鳶听到了玻璃破碎一般的身影。 原本重叠在一起的领域，化为了一整个。 另一只原本和琥珀纠缠的魔障体，发出一声哀嚎。 它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与地面的黑色融为一体。 琥珀和爱丽丝，以及朱緋姐妹，此刻都气喘吁吁。 b级魔障体在领域內的表现实在强大，加上她们的魔力受到限制，根本无法在短期內解决对方。 而且她们想要逃出去，却不断被追上来，只能想办法干掉它，才能有机会离开。 没想到还没打倒对方，魔障体却自己倒下了。 “鳶那边……” 朱緋按住胸口，不安的感觉令她的心臟不断跳动。 爱丽丝髮力狂奔，向著中心的位置前进。 “等一下！” 琥珀伸手阻挡：“不要衝动！支援马上就到了！” “前辈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去救她！” 爱丽丝焦躁的心情已然无法克制。 朱緋到了这里，就连朱墨羽也被解救，为什么林鳶还没回来？ 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爭执间，眾人脚下的地面发出震颤，长长的鸣叫从远处传来。 “呜吼吼吼————————” 第79章 我要毁灭世界，你要帮我吗？（求追读！） 巨大的魔障体仰天大吼，它身上的“烟囱”全部伸长，从吸收变为喷吐黑色雾气。 隨之而来的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起身。 它的形象与其说是工厂，更像是一座堡垒。 无数黑色的“烟囱”向著天空延伸，黑色的尖刺与触手舞动，形成了地狱般的画面。 不久前与林鳶战斗的“残响”，除了四对翅膀之外，身上各处都裂开生出武器，飞在“堡垒”四周，化为辅助战斗的集群。 林鳶被束缚在高台之上，只能看见高悬的明月。 今天分明是个不错的天气，圆满的月亮距离蓝色星球极为接近，就连其上的陨石山也能用肉眼看清。 林鳶转动还能活动的头部，望见堡垒朝著市区的方向转身。 “不要！” 她大喊。 临海市的市区人数多得惊人。 算上游客的话，说不定要上百万。 这么大型的魔障体前去的话，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 “嘘……静静看著吧。” 不知何时起，坐在林鳶身侧的杨鹿，翘起一条腿，她的绿色魔法少女武装开始发生变化。 林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破碎的领域之外，密密麻麻调度而来，作为封锁线的后勤部以及安保人员们。 他们组成了最后防线。 魔法少女们则是在几公里开外，如同星星般闪耀飞来。 她把头扭回来，张开嘴，却瞳孔收缩。 “杨——绿？” “阿鳶，晚上好。” 无数次午夜梦回的面孔，此刻就在面前。 绿的面孔比林鳶记忆中的模样更显得成熟。 八年前，林鳶还只是一名高中生，但绿当时已经是大学生了。 团灭的那一次袭击，让她再也见不到对方。 就连尸体也没见到过，只有墓碑。 “为……什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鳶的视线变得模糊。 奇怪，她不是已经再也不会哭泣了吗？ 她的眼泪不是早就在过去流干了吗？ 只是见到对方稍显成熟的面庞，就已经无法克制心中汹涌的感情。 “好久不见呀，你已经变得这么成熟的样子了，不过还像孩子一样哭呢。” 绿笑著，伸手抚去林鳶脸上的泪痕。 后者却只是呆呆地望著她，失去语言能力。 “见到我不开心吗？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绿的手掌轻柔抚摸著林鳶的髮丝，熟悉的触感让她的后脊战慄起来。 “刚刚……不是杨鹿……” “啊，她去忙別的事了。”绿眯起眼睛，翠绿的瞳孔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绿！她们要攻击市区！要让很多人死！快放开我，我们一起把——” 林鳶再度挣扎起来，她的反抗却戛然而止。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鳶，你还记得我过去问过你的那句话吗？” “那句……” 这么久过去，怎么可能记得？ 林鳶想这样回答，但偏偏，她確实记得的。 绿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魔法少女，不知道是因为家庭关係，还是天生的性格。 她傲慢不爱搭理人，熟悉之后就会变得坏心眼，喜欢捉弄队友，对人难堪。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算不上是一个好孩子。 不过在林鳶的面前，绿总是愿意配合一下，表现出一副温和的面孔来。 【要是哪天我突然觉得很无聊，想要毁灭世界的话，阿鳶要帮我吗？】 当时的绿笑著的模样仿佛还浮现在眼前。 这句询问不止一次出现，林鳶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回答了。 但她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毕竟魔法少女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当的，需要强大的资质——通常人们都认为资质就是魔法少女善良的心以及想要守护他人的心意。 绿除了这种话，还说过想要把世界上的罪犯都杀光之类的危险话语。 不过她从来没有实施过，所以林鳶也对她的“口嗨”有了免疫力。 这种“毁灭世界”的言论，林鳶也当做了日常的抱怨之一。 但现在，这句笑谈犹如魔咒般缠上她的心臟，勒得她无法呼吸。 “你不是说过会站在我这一边吗？阿鳶，现在我就要实现我的梦想了，你不会阻止我的，对吧？” 绿的笑容不见底，她的指尖轻柔抚摸林鳶的髮丝，另一只手却跳动起指挥的节奏。 底下的“堡垒”缓缓移动，向著灯火通明的远方。 “绿……” 林鳶想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又是在哪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所有的话语哽咽成了无声的啜泣。 林鳶不想哭，但泪水却不断滚落，无法遏制。 死去多年的好友，竟然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分明是变身的姿態，为什么会变成魔女那边的伙伴？ 林鳶想不通。 疑问和被背叛的痛苦，交织在心中，她想要忍耐，却只能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注视著绿。 “轰隆隆——————” 魔应局调度来的火炮向著魔障体发动攻击。 但是没有用。 不是魔法的力量，无法对魔障体造成伤害，甚至无法阻挡它的步伐。 黑色的“残响”们向著四面八方蜂拥而去，收割人类的生命。 就在此时，巨响充斥天地，红色的烈焰冲天而起。 “都给我！去死吧！！！” 朱緋怒吼著，红髮金眸的魔法少女跃到空中。 她的变身形態和之前截然不同。 如同火焰流动的赤色长裙覆盖在她的身躯上，红色的长弓也不再是小巧的形態，全力展开的弓身已经超过了朱緋的身高。 她挽弓笔直对准魔障体。 轰然巨响在空中炸开，堪比爆炸的声音同时出现的，是魔障体身躯上的一块巨大空洞。 “给我把鳶，还给我！” 她的愤怒，透过箭矢鲜明地印刻在在场眾人的心中。 “冷静一点，嘿，我说小緋緋，没什么大不了的呦，她还有生命体徵，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呦。” 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精灵，落在了朱緋的肩头，它有著火红色的皮毛，却像一只小鹿般轻巧。 只是眼神中透出淡淡的无奈。 “我现在状態绝佳！不会再退役了，你也別想阻止我，就算是把黄金海岸炸烂，我也要把鳶带回来！” 朱緋金眸凝神，穿越了数公里空间，如同看见魔障体最顶端的景象。 第80章 战斗 死战！（求追读！） 隨著朱緋升空，数名魔法少女跟隨著升起。 林鳶不久前昏迷与领域的破坏，导致她的魔力刻画的符文已经失效。 魔法少女们也恢復了以往的变身能力。 被紧急召唤而来的星灵们都来到了签订契约的伙伴身旁，有了林鳶的限制帮助，她们都状態极佳。 “分部说支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场，在那之前搞定。” 琥珀最先来到朱緋身旁，她扶额看著上次一起战斗还显得正常的魔法少女。 “我说你可別一会儿一个人衝上去了，那是a级魔障体，还是复合型，你万一死在那，我们都要团灭了。” 金色的魔法少女视线扫过对方庞大的武器，流露些许羡慕神色。 作为目前国內第一人，琥珀的“振羽”状態可没有这么拉风。 而且她的能力也受限於自己的战斗方式，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华丽可言。 更別说使用拳头战斗的琥珀，竟然被吐槽一点不魔法。 她能怎么办？最初变身的时候，就是变成了这副姿態啊。 “我知道了。” 朱緋沉下脸，抿唇。 a级魔障体，除了那次险些害得她们小队团灭的s级別之外，最强的等级。 当初如果不是林鳶燃烧自己所有潜能，几乎要死掉的情况下，总算挣得眾人的一线生机。 朱緋还不能站在这里。 a级按照魔法少女战斗条例，至少要有五名国內排名前十的魔法少女组成战斗小队，才能做得到挑战。 现在她们这几人的等级，远远不够看。 无论是朱墨羽还是爱丽丝，这两人的能力想要排进国內前十，至少也需要好几年的歷练。 朱緋压住內心的暴怒，与琥珀配合著清除附近的“残响”。 “保护后勤部同事撤离。” 琥珀比划手势，让两名菜鸟行动。 现在她们能做的不是激怒魔障体，而是儘量拖延等待支援。 远处的附近分部，已经召集人手进行不断疏散工作。 想要让大量的民眾逃离危险，这其中的调度工作不可谓不小。 好在各地大企业也纷纷伸出援助之手，让企业內的安保人员跟著一起行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远方的救援行动在进行，近处的魔法少女们，则是相互配合著杀死“残响”，让下方的后勤部人员得以撤退。 “a级的压迫感，居然这么恐怖……” 朱墨羽和爱丽丝联手击落一只“残响”，心有余悸地深呼吸。 明明还有数公里开外，她却已经变得呼吸不畅。 “a级已经不需要展开领域，也可以在外界召唤等同於领域內战斗力的“残响”了。这是“魔希”上登陆的情报，你没有看吗？” 爱丽丝一边將朱緋的弓箭射下的“残响”彻底打倒，一边询问。 朱墨羽脸红，没有回答。 她对魔法少女又没有多么狂热，要不是因为朱緋以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朱墨羽甚至没有想过电视中的魔法少女会活生生出现在前面。 “如果还有更多补魔结晶的话，我们就能支持更久了，不过之前已经用了很多了……小心！” 爱丽丝一边说著，一边投出长剑，將分神的朱墨羽面前“残响”杀死。 “你怎么突然发呆了？” “看那里！” 朱墨羽却不管她的话，直接伸出手。 爱丽丝看去，目光一凝。 隨著魔障体向市区前进，地面阴影处也接连冒出了新的魔障体。 “四……五……六……有十只！爱丽丝！完蛋了！有十只魔障体！” 朱墨羽大喊起来。 爱丽丝咬紧牙关，降落到地面。 “管它有多少只！我们都要拦住它们！” 魔应局调动过来的坦克与火炮都在发动攻击，炮弹將等级较低的魔障体当场消灭，但更多的是那些无法打败的高等级。 空中的两名高等级魔法少女，纷纷使出自己的手段，进行全场支援。 朱緋还好，她的武器是弓箭，可以像移动炮台一样，不断发出攻击。 琥珀就要吃力一些，需要不断衝到魔障体面前攻击，到处跑动。 爱丽丝与朱墨羽也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断地奔跑在战场上。 火光与爆炸不断在各处传来。 空中传来飞机的声音，魔应局的战斗机支援也来了。 空中的“残响”们很快锁定他们为目標。 飞行员们將炮弹投下，做出各种机动动作，躲闪著“残响”的攻击。 不时有战斗机带著尾烟向下坠落，爱丽丝向著它们衝去，救下一名又一名跳伞的飞行员。 高强度的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每个人的魔力都在尽情宣泄。 魔法少女们的魔力消耗进度愈发快了。 她们却不能停下。 短短半个小时，魔障体“堡垒”就已经前进了一公里。 市区的疏散工作还在进行中，现在不过撤离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 “来不及的，这样根本来不及的啊！” 朱墨羽都要抓狂了。 她的魔力储备是最低的，本来就一直在战斗，要不是林鳶不久前的封印让她恢復了不少，现在早就已经魔力枯竭。 但是其他人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在攻击著。 爱丽丝大喊：“战斗啊！茉莉，不管怎么样，魔法少女绝不能停下！” 发光的长剑將魔障体一分为二，c+级的魔障体被她一击杀死。 这样的成长却不能让爱丽丝的脸上浮现笑容，只有焦灼感在心中不断吞噬著她的勇气。 林鳶怎么样了？ 前辈是不是已经被强大的魔障体杀死了？ 这样的疑问，时不时会从內心深处浮出，但是下一刻又被爱丽丝按下去。 不会的，前辈不可能会死！ 前辈一定会回来的！ 爱丽丝不断挥动长剑，一刻也不停歇。 战场的急促令人无法喘息，她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现在不能去想，也不能停。 只有不断地战斗。 琥珀大喊：“朱緋，再坚持一下，你的魔力怎么样了？” “绰绰有余！” 朱緋回答，咬著牙继续射箭。 短短的半个小时，她已经射出接近两百支箭矢，但她不能停止。 再来！再来更多！ 她驱动手臂，无视惨叫的肢体，只是一味地射箭。 第81章 化为光点的星灵 魔法少女们陷入苦战，远方的支援却迟迟没有到达。 “你想要做什么……把整个临海市毁掉吗……” 林鳶挣扎，然而她的全身被紧紧束缚在高台上，无法挣脱。 黑色的绳索捆住普通人力量的她，简直大材小用。 她现在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魔力，即使想要战斗，也无能为力。 “我的目標从来都不是这些人。” 绿语气淡然，手指挑起林鳶的一缕髮丝，在指尖玩耍般反覆绕上又解开。 “那到底……” 绿没有回答，目光望著远方的战火，空中最为耀眼的红色魔法少女，此刻却疲於解救同伴们。 林鳶的泪水已经流干，心臟中的情绪依旧横衝直撞，却无法继续干扰她的思绪。 手腕上的终端不断震动著，那是来自魔应局的消息，但是此刻林鳶无法查看。 她只能作为旁观者，看著昔日队友以及后辈们陷入苦战。 魔障体的“残响”无穷无尽般出现。 即使有了新的魔法少女加入，也只是维持了平衡。 “残响”不断从“堡垒”中飞出，层出不穷的数量，对比前来增援的魔法少女们，压倒性的胜利。 密密麻麻遮蔽天空的黑色怪物，在大地上投下阴影。 月光都蒙上了一层暗色。 魔法少女们杀死的“残响”，很快就被吸收再利用，又出现在战场上。 无穷无尽的战斗持续不断，无论怎么努力，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浓稠的黑暗魔力，充斥著整片海岸。 闻名全国的黄金海岸，此刻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来不及逃离的后勤人员，执意留下被捲入战斗的民眾。 死伤数量开始攀升。 即使有魔法少女的帮助，地面上不断冒出的魔障体和空中的“残响”，组成了可怕的联合攻势，將绝望散布。 “看到这副景象真是让人难以忍耐，我要出发了！” 安妮雀跃的声音从林鳶的视野盲区发出，难以察觉的光芒闪过，她化为那天在公园中见到的姿態出击。 红色的拉长身影，飞到了空中，暗红色的翅膀在她身后展开。 她一加入战场，就將几名魔法少女打倒在地。 “不够看啊，才这种程度吗？真是太弱小了！” 安妮发出尖锐的笑声，手掌化为尖利的刺，她不断袭击著空中的魔法少女们。 “小心！” 爱丽丝將朱墨羽打开，光化为的长剑从空中落下，深深扎入沙滩。 “唔……” 她的侧腹开了一个大洞，近在咫尺的面孔陌生却又有些熟悉感。 “我最討厌你们这种人。” 安妮冷声，將手收回，爱丽丝向下坠落。 她的变身状態因为重伤而解除，只剩下地上的长剑依旧闪耀。 “不行……我还要……战斗……” 爱丽丝的蓝色眼眸凝聚光彩，口中却不断吐出鲜血。 “爱丽丝！” 朱墨羽下落，接住了她。 前来支援的魔法少女们，也抽出一名擅长的治疗的飞来。 却在下一刻，这名魔法少女被安妮狙击。 她刻意对治疗能力强的下手，阻断了魔法少女们再次战斗的可能性。 接连不断有人坠落，重伤的魔法少女们要死亡，倒不会那么轻鬆。 只是这样下去，她们都无法再站起来战斗。 安妮穿梭在空中，配合著怪物们击倒敌人，脸上的神情快意得扭曲。 “別只顾著玩。” 细小的声音收束成线一般出现在安妮耳边。 她冷哼一声。 目光在场中巡游，很快就发现了目標。 “站住！” 腾出手的朱緋拉满弓箭，瞄准了安妮。 “就凭你？” 安妮笑著前进，抓住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名契约星灵。 拥有著小狗一般的外表。 属於一名支援的魔法少女。 红色的箭矢追踪到安妮面前，后者抬手，箭矢將她的手臂贯穿，一截落到了下方。 安妮却若无其事，少了一只手也不显慌乱。 只是紧握著星灵。 她的目光聚焦在可爱面孔的星灵上，然后手掌用力。 “可可！！！” 被袭击重伤的魔法少女绝望大喊。 眾人的目光之下，安妮在“残响”们的保护中將星灵硬生生捏爆。 可爱的小狗星灵化为一道光芒，消失在空中。 安妮舒畅得大笑出声，缺了的手掌也长了出来。 “哈哈哈哈！！！太开心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她目光扫过现场眾人，魔法少女们纷纷举起武器，趁著此刻集结在一起，使用法阵。 但安妮的速度太快，即使有几名魔法少女联手阻挡，都无法完全將她控制住。 不断有人被袭击，但她们互相形成保护队形，並没有给安妮再次重伤的机会。 落在地上的魔法少女们，也很快有地面部队接应到后方治疗。 爱丽丝被人扶起，扎在沙滩上的长剑已经被她解除魔力回收。 她不想离开，但失血让她意识模糊。 远方的魔障体如同一座大山，不断向著他们逼近。 “给我简单包扎一下就好……我恢復一下就可以上了。” 爱丽丝对冒著生命危险来救援的人低声说。 后者不断摇头，却被爱丽丝的坚决打动。 “魔法少女不会退缩，我要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她不能离开这里，前辈还在等待著她。 高处的安妮还在肆意攻击。 直到又有新的魔法少女加入战场，局面才开始渐渐往有利的方向倾斜。 但她的反应也很快，並不恋战，而是寻找星灵的身影。 “小緋緋，你的魔力不够了，要休息了呦。” 尼克在朱緋肩头提醒，她已经射出接近上千支箭矢，双臂颤抖几乎要无法抬起。 “残响”和地面魔障体的数量实在太多，她需要顾及的队友也太多。 “我还行——” 就在此时，朱緋的面前，闪现出一道和她顏色近似的身影。 “红髮的安妮！” 朱緋怒咬牙再次拉弓，但是长时间战斗让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安妮细长的身躯摺叠般伸展，尖刺的手掌往前突进。 “噗——” 很轻，比玩偶被扎破的动静还要轻。 朱緋感到肩头一空，一直总是担心太多，话语太多的尼克，被红色的尖刺贯穿。 “小……緋……緋——” 戛然而止的星灵，化为了漫天光点。 “安——妮——” 红色箭矢呼啸而出。 第82章 错的是这个世界 “绿，你为什么会……” 林鳶转过头，长久侧著看，让她的脖子扭得生疼。 更何况看到的这一幕並不值得人开心。 魔法少女们被袭击坠落，“红髮的安妮”当初就是排名靠前的魔法少女，应对这些新生代的孩子们，自然是手到擒来。 面对a级魔障体与铺天盖地的“残响”，搭配安妮作为主攻手。 这样的组合对魔法少女们来说，和噩梦没有区別。 林鳶不忍再看下去，如果没有奇蹟出现，不可能战胜得了这样的组合。 “躺著很无聊吧，我也有许多话，想和阿鳶说说呢。” 绿笑起来，笑脸和过去没有什么差异。 即使她的年纪也和林鳶一样经歷了增长，却在此时令人感觉时间没有改变。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绿低头，看著林鳶。 “因为那次袭击吗？” 她绞尽脑汁，只能想到这一点。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绿的愤怒也能站得住脚。 毕竟当时的情报出错，加上林鳶不在场，才导致了团灭的景象出现。 她们的小队也因此彻底消失，林鳶才去了朱緋所在的小队。 “不是哦……那是我想要离开前的准备，本来那时候就想带走你了，不过很可惜，你那天没有来。” 绿遗憾地抚摸林鳶侧脸。 后者神色难掩动摇：“你想杀了我？那时候就……” 她那天真情实感的难过与愤怒，还有自责，难道都是谎言？ “是啊，从我得知真相的那天起，我就觉得魔法少女是非常可笑的存在。” 绿的语调平静，和过去与林鳶一起討论哪种食物好吃，哪一场电影好看，没有差別。 但是內容却截然不同。 她笑著说：“魔法少女不过是星灵手中的提线木偶，阿鳶，我们都是星灵的工具罢了。” 林鳶想要摇头反驳，此刻却因为疼痛与震惊，变得无法动弹。 “安妮应该和你解释过魔障体诞生的原理吧。” “嗯……” 林鳶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绿接著道：“那你知道不同魔法少女的魔力紊乱所诞生出的魔障体，有什么区別吗？” “不知道……” 她有过猜测，但是没有確定的答案，那些猜测就只能是空中楼阁。 “今天正好让现实告诉你这一点，这样躺著很费劲吧，来，我们一起看看，魔法少女们绝望的样子。” 绿的语调还是那样温和，她站起身动了动手指，平台便竖了起来。 虽然林鳶还被捆绑在上面，却已经可以直视战场。 绿就站在她身侧，如同过去两人並肩作战的模样。 “不……” 林鳶这时不想看了，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心臟紧紧揪成一团。 她不想看到后辈们，和珍视的人感受绝望的可怜姿態。 但她无法选择。 远方，战斗虽然维持了平衡，魔法少女们也阻挡了敌人的攻势，却还是有星灵被安妮瞅准空隙干掉。 朱緋一发强力攻击之后，就解除了变身姿態。 没有星灵作为媒介，魔法少女无法变身。 她坠落下去，当即被人接住。 接著地面不断浮现出新的魔障体。 本来势均力敌的战斗变得再次危险起来。 安妮在“残响”的集群中轻鬆进出，这些以往將魔法少女视为死敌的怪物们，任由她的行动。 “打不贏的……这样的……” 朱墨羽脸上浮现出绝望的色彩来。 她的魔力已经压榨到了极限，现如今的魔法少女呼吸都颇为困难。 黑色的魔力变得不再稳定，魔力紊乱开始出现。 她的后方，浮现出一只d级魔障体来。 除此之外，其他位置也不断出现魔障体。 朱緋想要再度变身，却不管怎么都没有响应她的声音。 她的契约星灵，一直陪伴在身边，哪怕不靠谱也算是同伴的傢伙，就这么消失了。 星灵不会轻鬆死去，但在安妮的破坏之下，没人知道它们是死了，还是回归了星灵界。 星灵消失的魔法少女们，都被迫解除了变身形態。 黑色的魔障体在她们不远处接连浮现。 从c级到c+，甚至还有b级的身影。 “大家，不要放弃啊！” 爱丽丝的声音在消沉的眾人耳边响起，女孩直起身，召唤出魔法少女武装。 她侧腹的伤口只恢復了一半，却已经迫不及待要再次战斗。 希克斯急得跳上她的头顶：“爱丽丝！不能再前进了咪！你是做不到的咪！快逃咪！” “闭嘴！希克斯，你躲起来吧，別被抓到，我要去战斗了！” 爱丽丝的瞳孔中闪烁著怒火。 “將前辈夺走，还杀死星灵，不可原谅！就算你是“红髮的安妮”，也不可原谅！” 银色的光芒从爱丽丝的身上绽放。 她侧腹的伤口都因此而飞速癒合著。 心灵的力量让爱丽丝无比坚强，又无比强大。 即使身边强敌环伺，她也没有绝望。 银色是那样耀眼，哪怕数公里外的林鳶，都能看得真切。 她眼看著许多魔障体浮现，心中也產生了些许的恐惧。 如果它们联合起来，现场的魔法少女会团灭也不一定。 “发现了吗？越强大的魔法少女，孕育出来的魔障体，就越强大。” 绿低低地笑，看向魔障体的眼睛，只有冷漠。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你差点死去的s级魔障体是怎么出现的？” 她扭头询问林鳶。 后者想要摇头，却停止了动作。 林鳶的心中浮现出之前的猜测，却不想去思考。 然而绿还是说出了那个答案。 “是因为你，阿鳶。” “你太强了，你的魔力紊乱已经可以吸引来s级的魔障体。阿鳶，你是“星辉”构式中，最强的魔法少女。所以它们会向你靠近，它们都想吃了你。” 绿的声音很轻，却令林鳶的泪水再度流淌下来。 原来真的是她。 原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朱緋她们小队就不会差点全灭。 如果不是她，那一次也不会造成大范围的损害。 都是她…… 绿望著她的神情，眼中带著怜悯与悲哀，分明是邪恶的那一边，却显出圣母般的脸孔。 “不是你的错，阿鳶，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会毁掉它，然后让你获得解脱。” 第83章 我是个骗子（求追读！） “骗子……” 林鳶嘟囔著，不愿去相信对方的话语。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才是一切的源头。 都是因为林鳶，才会让朱緋的小队损失惨重。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哪怕早就已经猜测了无数遍。 “是啊，我是个骗子，我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阿鳶，憎恨我吧，这样我杀死你的时候，就不会太伤心了。” 绿回答得轻鬆，目光投注在战场上。 越来越多的魔法少女加入了进来。 隨著她们的加入，地面上的魔障体也被飞速杀死。 战场的急速转变让魔法少女们来不及將魔障体的核心回收，那些本该继续战斗的怪物们，被“残响”们围攻。 人们惊异的目光中，它们化为黑雾，被远处的魔障体吸收。 “它在变强！不能再给它增加弹药了！” 琥珀大声疾呼，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恢復能力较慢的魔法少女，此刻节约了所有魔力用在攻击上。 再这样下去，她也撑不了太久。 魔法少女们打倒的魔障体，成为了远处a级的燃料。 她们奋力战斗的现在，慢慢减少的“残响”又得到了补充。 更多的怪物布满天空，一切都令人绝望。 魔障体还在不断冒出新的，但是全国的魔法少女已经来了一半支援，即使如此，她们组成的法阵也无法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安妮的骚扰实在太过频繁，她们必须先解决了这名“魔女”。 组成阵型的魔法少女们將她包围。 “这样才有趣啊！来吧！让我们互相残杀吧！” 安妮大笑著挥舞武器。 自从她成了魔女，原本该“振羽”变成和过去相差不多的姿態，现在却已经完全变异，比起魔法少女更像是怪物那一边。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只要变强，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被限制的魔女不再有机动性，自然就无法阻碍其他人的战斗。 战场开始確实向著魔法少女的方向偏移。 胜利，似乎不再是空谈。 “你突然死而復生，又突然跟我说这些……之前安妮说让我加入魔女的事情，也是你授意吗？” 也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强，林鳶混沌般的大脑中，却生出些许的理性来。 很奇怪，绿以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距离上次“死亡”到现在已经有八年的光景，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让她性情大变。但林鳶依旧想要相信，想要去寻找绿身上过去熟悉的模样。 “当然不是，”绿眺望著远方，“那是她的擅作主张，还说你一定会很適合来当『魔女』这样的玩笑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不適合成为『魔女』，那肯定就是你了。” 绿的话语令林鳶无法回答，如果说要毁灭世界，她確实没有这样的念头，但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林鳶自然也是有著一些难以言说的不好的念头，比如偶尔想要做件坏事，欺负一下人之类的。 但是，那不代表她能够下定决心去伤害他人。 “阿鳶，我要先把临海市毁掉，接著是新野市，一点一点，让雪球越滚越大，直到能够把整个世界毁灭，你觉得怎么样？” 绿的口吻就像是，这块苹果好不好吃。 林鳶感到荒谬至极，多年的搭档，死了多年之后突然出现，又突然说要毁灭世界，这一切多么没有真实感。 “我不相信……之前安妮跟我说的，明明是阻断星灵来这里的通道，然后向魔应局復仇，根本就不是毁灭世界。” 她这时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分明因为悲伤而痛苦不已的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远。 林鳶好似浮在空中，下方是自己痛苦的心灵，而上空的她却头脑无比清晰。 “连这个都告诉你，安妮是真的相当喜欢你呢。”绿笑了起来。 “不过那傢伙也是个笨蛋，你觉得她知道的这些计划，是来自谁呢？” 绿看著林鳶，目光依旧温和。林鳶难以置信地望著她：“你骗了她？你跟安妮说的都是假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虽然是个骗子，但是不会全部都是假话。阿鳶，你知道说一个谎言，最有效的骗人的方式是什么吗？” 绿不等林鳶回答，自顾自地接下去：“那就是用九分真实，一分虚假去骗人。” 她竖起手指，看起来閒適得犹如在自家阳台上放鬆，和远方的战场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画面。 “她知道的关於魔障体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要推翻魔应局也是真的，我想要把那群杂碎星灵都杀了也是真的。但是，阿鳶你知道吗？只要世界毁灭了，这些都是真的。” 绿的笑容是那样刺眼，林鳶胸膛起伏，怒意渐渐上升，压过了被欺骗的痛苦，也压倒了自责与强烈的自我厌恶。 “你又想骗我是吗？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我知道的绿不是这样的人！明明就是一个非常温柔，即使总是捉弄我，也依旧会帮助我，不会让我难过，只要看到我的眼泪什么都愿意答应我的人！” 林鳶的语速飞快，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说得这么快。 绿睁大了眼睛，显出惊愕的神情来，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因此而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绿的笑声响彻天空，林鳶绷紧神经，紧闭双唇。 “抱歉，我没想到你眼中的我竟然是这副样子。我真是太开心了，单纯的、天真的、善良的、温柔可爱的阿鳶，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一点啊。” 绿的声音低了下去，隨著魔障体接近黄金海岸的边缘，她直起身来。 “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说什么都不可能回头吧？我也不会想回头的，你就在特等席上，仔细地观看这一场盛宴吧。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很久，想要让你欣赏呢。” 她拭去眼中留下的泪水，將自己的所有情绪也一同抹消。 “杀了她们！” 绿挥动手臂，魔障体裂开一道口子，耀眼的黑色光芒在凝聚。 第86章 「过载」（求追读！） 单眼的魔法少女身躯被银白色的魔法少女武装包裹。 她身著的不是礼服样式的层层叠叠蕾丝裙，而是金属机甲般的武装，比起魔法少女，更像是假面骑士。 “银，你不是已经……” “回去再说。” 简单回答的女性没有看林鳶，而是继续用单眼注视绿。 她本该不再变身，甚至双腿都无法行动，现在却出现在战场之上。 从最初领域解除，可以和外界联繫之后，林鳶的终端就不断收到银的消息。 不过她无所不能的网络没有覆盖到临海市，所以需要发送信號才能定位到林鳶的位置。 再加上离开与变身，才让银耽误不少时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以这副姿態出现了，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魔力在全身奔流，將无法使用的双腿都短暂驱动。 这副魔法少女的力量塑造而成的武装，也让银获得了短暂的正常人能力。 她的另一只眼睛被银色的金属罩覆盖，上面折射出机器的扫描眼。 “这也在你的计划內吗？” 绿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谈论天气般对著昔日队友。 “算是吧，你总算愿意从乌龟壳里出来了，我就不用愁去哪里找你。” “当时没有把你杀死，是我的失误。” 面对绿的话语，银却嗤之以鼻：“你的失误可不止这一件，现在还不逃吗？魔障体也许不会死，就算是你，洲际飞弹也能干得掉吧？” 银的话语並不是虚假。 绿超强的感知已经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锁定了自己，如果继续留下，那所谓的飞弹真的会落下。 魔障体对人类的武器抗性很高，几乎等於无伤。 但魔法少女不同，还有一部分是人类。 即使是绿，挨了一发不死也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下次见，银。” 绿道別，看向林鳶：“阿鳶，我会再来看你。” 高挑的魔法少女隨著耀眼的绿芒消失不见。 但她留下的魔障体们，依旧还在活跃，並不因为主人消失就不见。 “澜，把手环摘掉。” 银抬手就將绿封印的符文解开，指挥林鳶。 “我可以“过载”了？” “仅限现在。” 银皱眉。 魔力的消耗比想像中的更严重，要让身躯维持正常人的功能，就需要额外的用量。 她向下坠落，带著林鳶一起。 黑色的手环从空中落下。 “过载”发动！ 林鳶的浑身涌起强大的魔力波动，比之过去还要更加夸张。 堪比变身的姿態。 魔力的涌动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舒畅。 如果能够变身，现在应该会更加爽快吧？ 林鳶无视心中的幻想，將落地的目標瞄准了领域。 银则是直接落在a级魔障体头顶。 她脚下一踩，魔障体的身体就裂开一道缝，让她钻了进去。 接著不断攻击的魔障体整个僵硬，任由魔法少女们的攻击持续。 林鳶落在领域之上，半透明的內部，缺了一半身躯的魔障体还在试图攻击爱丽丝。 后者解除了变身姿態，已然伤痕累累。 爱丽丝的一只手都被魔障体吞噬下去。 好在，林鳶此刻状態绝佳，就算是断了手的伤，也能够想办法让对方恢復——只要能找回断掉的手。 “咚————” 一拳挥下，包裹著蓝色火焰的拳头砸进了领域內。 b级魔障体抬起身躯，缺失的头颅在努力修復。 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鳶从空中落下，扭身挥出一拳。 “轰——————砰——————” 地面在震颤，魔障体砸向地面，蓝色的火焰贯穿了他的身躯，彻底隔断核心与身躯的联繫。 林鳶落在爱丽丝与魔障体之间，调动感知寻找属於爱丽丝的残肢。 “前辈……我……好像梦到你了……” 爱丽丝意识模糊，头上满是鲜血，她透过红色的视野，看到了燃烧著魔力火焰的林鳶。 “嗯，你做得很好。” 林鳶背对著她，擦去涌出的泪水。 今天的泪腺实在太过脆弱了。 好在魔障体还未消化完具有魔力的手。 林鳶撕开怪物的身躯，取出爱丽丝的手臂，將它接了回去。 治癒的魔力发动，爱丽丝的手臂接了上去，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在癒合。 “对不起……我没有……救……” 爱丽丝断断续续说著，重伤的大脑眩晕与噁心令她无法维持思考能力。 但是眼前就是想要拯救的人，她多希望自己能够有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救下林鳶。 而不是又被拯救。 “没关係……没关係的，爱丽丝。” 林鳶轻声说，將她治癒完，伸手遮盖女孩的双眼。 高强度的战斗加上癒合伤口带来的疲惫，让爱丽丝瞬间失去了意识。 林鳶站起身，背后的a级魔障体在魔法少女们的围攻下，倒下也是时间问题。 她的目光投向感知到的远处。 几名魔法少女的生命气息在衰弱。 现在不能去追绿，要救人…… 黑色的后勤服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林鳶索性扯下来，只穿著里面的白色t恤，接著將废墟中的衣服扯出来，当做围在身上的裙子使用。 林鳶凝聚魔力，视线扫过现场，下一刻，她將手掌按在脸上，火焰抖动，渐渐凝结成一副蓝色的面具。 至少现在，还不能把身份暴露出去。 蓝色面具上没有图案，只有火焰在摇曳。 林鳶跃出破碎开的领域范围，前往负伤者们的方向。 由於她的魔力並不是魔障体的恶臭与邪恶，並没有人阻挡她。 实际上现在已经抽不出人手来妨碍她了。 魔力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林鳶的速度飞快，只救重伤的人。 无论是魔法少女，还是眼看要死去的一般人。 她没有片刻停留，大脑规划出最完美的路线。 一名又一名被她救下的人，伤势变得平稳。 直到最后一名。 发尾发红的魔法少女倒在地上，她的魔力已经因为救援彻底用完，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是“残响”的反击导致的。 她咳出內臟的血块，视线已经黑成了一块。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谁。 朱緋依旧发出了警告。 沾满鲜血的手上，握著一把小刀。 可笑又认真。 第87章 天亮了（求追读！） “……朱緋。” 林鳶迈步上前，握住她颤抖的手。 “鳶……？对不起，我现在看不到……你……” 朱緋睁著眼睛，瞳孔却没有焦距，她的体温在变低。 过度失血逐渐剥离她的五感。 “別说话了。” 林鳶抿唇，跪在她的身旁，双手浮空在胸口的大洞上。 治癒的魔力向下渗入，不断修復著朱緋的伤口。 朱緋又咳出一口凝结的血块，她笑了起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鳶冷著脸，双眸中映出蓝色的光芒，隱约的水色在其中摇曳。 蓝色的面具不透露丝毫情绪。 “不要再说了，马上就好。” 天边渐渐泛白，漫长的一夜即將结束了。 “鳶，我刚才还在想，要是真的就那样死了，真是太不甘心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能够回应我的感情……就这样死掉的话，简直是悲惨的女主角，你说是吧？” 朱緋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著。 她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视线依旧没有聚焦。 “怎么办啊，我明明一直都想著去死就好了……可是我不想死……我好想见你……好想再被你亲一次……好想——” 林鳶俯下身，面具下部分收起，堵住了朱緋喋喋不休的嘴唇，泪水滴落，与沾染灰尘的红髮相交融。 火热的光球从地平线升起，驱散了一夜的露水与寒气。 “——” 终於安静的朱緋，闭上眼睛。 她胸口的大洞已经在林鳶的治疗下缩小，隨著魔力输出渐渐癒合。 洞口边微弱跳动的心臟，也变得有力起来。 “这种程度，还不会死……不要说这种话。” 林鳶直起身，面具再度覆盖全脸，她继续治疗。 朱緋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感受肢体逐渐恢復活力。 苍白的魔法少女脸庞染上血色，终於脱离了生命危险范畴。 林鳶长舒一口气，压榨魔力的后果，就是她的身躯又开始变得沉重。 不过无所谓，这种程度的难受，对林鳶来说可是太轻鬆了。 “你在这等支援上来。” 她站起身，感受著残留的魔力，接下来可以去治疗那些重伤员了。 朱緋抓住她的脚踝：“不要走……” “我去治疗其他人，不会离太远。” “我也去……”朱緋挣扎著要爬起来，被林鳶一把按住。 “別开玩笑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有魔力治疗別人？” 林鳶阴沉著脸。 失去星灵的朱緋和她一样，也无法再变身，但她还没有掌握“过载”的技巧，光是恢復伤势就已经足够困难了。 朱緋却说什么都要跟著林鳶，哪怕脚步踉蹌，也不愿停下。 “你非要来的话，就来吧……” 林鳶嘆气，实在拗不过固执的傢伙，就顺其自然了。 她搜寻著最近的重伤员，一点点治疗过去。 这些人的伤都不足以致命，但也会留下残疾。 魔障体的袭击太过突然，加上没有强力的支援，反而让受伤的人数上升不少。 林鳶治疗的过程中不时会看到尸体。 魔法少女解除变身的模样，后勤部的制服。 死亡人数粗略估计超过了十人。 这样大规模的袭击，死的人並没有想像中的多，已经算是万幸了。 如果林鳶没有出手治疗，死亡计数里，也许还要加上朱緋和爱丽丝。 她一名一名地治疗过去，大部分人都因为极度疼痛而昏迷。 不过偶尔有几名依旧醒著，发现林鳶这个面具怪人靠近，第一时间都想逃走。 然而林鳶的治疗更快一步，强行將人按住，就对伤口进行修復。 运气好的断肢就在附近，运气不好的根本找不到。 这种时候为了不失血过多死亡，林鳶就只能先止血。 隨著治疗的进行，远处的a级魔障体也轰然倒地。 不久前还在战斗的魔法少女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又降下对人们进行治疗。 到了这里就没有需要林鳶的时候了。 虽然多半会在之后被魔应局的人喊去配合调查，但在那之前，林鳶不希望被盯上。 “救援的车来了，你先去治疗吧。” “你呢？”朱緋已经恢復了行动能力，虽然胸口没有完全治癒的幻痛依旧折磨著，至少能够隨意行走。 “她和我一起。” 切入两人对话的，是从天而降的银白色魔法少女。 “朱緋，调查小组就在赶来的路上，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银的语调一如既往冷漠，看向朱緋的目光，也是一样冷淡。 后者一僵，便只能看著林鳶被银揽著肩膀起飞。 之前林鳶的部分消息，就是从银那里得到的。 分明已经退役，却颇为神秘隱藏在幕后的魔法少女，朱緋也不想得罪对方。 更何况银还是林鳶的前队友。 “……是队友所以才会表现这么亲近的吧。” 朱緋嘟囔著，迎上从公路上疾驰而来的救援小组们。 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光是收拾残局，就需要耗费许多功夫。 “银——” “闭嘴。” 被带到空中的林鳶解除了“过载”状態，身体顿时沉得要命，呼吸都变得困难。 即使刚刚不是战斗，也依旧压榨了所有恢復的魔力。 清晨的阳光也变得刺眼，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缓解片刻。 “……对不起。” 她想问银的事情有许多，但在对方冷酷无情的態度下，只能默默地道歉。 “我给你的指示是带著朱緋离开，你在里面拖拖拉拉了这么久，还把魔女组织也引出来了，你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最强吗？” 银的训斥令林鳶心头翻涌出许多想要反驳的话语，却只能垂头丧气地低头，看著下方田野与城市不断向后退。 “可是当时……杨鹿还留在里面……” “她。” 银只说了一个单字，就没有再开口，目光依旧看著远方。 “嗯，刚刚也没见到她，虽然杨鹿应该也是魔女中的一员，不过说不定——” “不用去管她的事情，她没那么简单死。” 高空的空气有些稀薄，隨著飞行时间变长，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暖意也消失殆尽，风更冷了。 林鳶瑟缩了一下，单薄的t恤无法御寒，让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更为显眼。 银扫过一眼，没有说话，下一刻林鳶却不再感觉到风。 她抬头看到的是银在她前方开启的空间盾。 掌控了空间能力的银，总能把自己的技能用出来。 第88章 魔力同源（求追读！） 赶路的过程並不短暂，林鳶在银的保护下，却不觉得有多难熬。 她本以为这些年过去，银的性格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但她似乎误会了。 银一如既往，还会关心著队友，只是过去的阴影太过庞大，才让她显得冷漠。 跨越临海市，两人最后落地在新野市的中心高楼上。 这是属於天轨集团的办公楼，不过此时时间尚早，前来打卡的上班族们还在梦乡里。 “接著。” 黑色的物体从空中飞来，林鳶连忙双手接过。 熟悉的黑色手环躺在掌心，还带著些许体温。 “咦？” “你这表情该不会以为我让你摘下来之后，未来你都可以一直不用戴了吧？” 银没有解除变身，冷脸看著林鳶。 “啊……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以为现在我没有那么脆弱，所以就用不上了。” 林鳶嘟囔著，有些不想戴上手环。 魔力一直被束缚的感觉可不舒服，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摘下来，怎么又要戴上了。 浑身毛孔都张开的舒畅。如果不是魔力被限制，林鳶都不知道魔力没有被束缚的时候，竟然这么爽快。 “你还没恢復。” 银只说了这一句，便用眼神示意她。 “那要到什么地步才行啊……” 林鳶垂下手，认命地扣上手环。 “等你找到赫芙，可以再次变身。”银回答也很乾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也就是说，你知道赫芙在哪了吗？” 林鳶双眼一亮，凑上前。 银的神色更显不耐烦：“没有，我要知道她在哪，何必还要给你戴限制器。” “哦。” 林鳶蹲下身，感觉有点累，就靠著边缘坐下，双腿自由地在天台的地面伸展开。 熟悉的被束缚感浮现后，魔力恢復的速度似乎也变快了。 林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银所给予的限制器，不光是单纯的限制了魔力，还有別的效果。 但她找不到实际证据，就只能视而不见。 “在你隨心所欲跑到魔障体领域里作死的时候，我查到了大概的线索。” 银抱臂站著，姿態笔直，哪怕脱离了战场，看起来依旧紧绷。 “知道赫芙在哪了？” 林鳶来了精神。 银摇头：“没有確切目击情报，只是我的推测。它很有可能在『魔女』的手里。” “她们不是想要杀掉星灵吗？对了，被安妮抹消的星灵，是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呢，它们的反应全部都消失了。其他星灵也声称联繫不上，也许是回到星灵界，也许是死了。不管活没活著，它们也无法干涉我们世界了。” 银冷淡地回答，对於星灵们的“死亡”，没有丝毫同情的模样。 “绿……她和我说，魔法少女是星灵的工具，你知道这个事吗？” 林鳶沉默了一下，选择將情报共享。 论脑子，三个她绑起来都不够和银比的。 “工具，她是这么说的吗？”绿的口吻让林鳶惊讶。 她说：“你知道这事？！” “嗯，算是知道吧。”银伸出手，將林鳶从地上拉起。 “休息差不多，该走了。” 林鳶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裂开了黑色的缝隙。 她与银进入其间。 黑色的裂缝內，四周景象七彩斑斕，无法看清身处何处，仿佛將无数部监控画面塞进脑子，许多人的面孔与建筑的模样，让林鳶感觉头痛欲裂。 “別看。” 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软的掌心覆盖林鳶的眼睛，將那些画面隔绝。 黑暗之中，林鳶被银带领往前。 过去一起战斗的时候，她也曾进入过银操控的空间內，但那时候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混乱。 难道是因为那次受伤，让银没办法很好控制自己的能力？ 猜测从心头划过，林鳶却无法问出口。 片刻后，两人便从裂缝中钻出。 “好了。” 银放开手，眼前是布满屏幕的房间。 林鳶鬆了一口气，这里就像是银的基地一样，给人安全感。 到了地方，银没有马上解除变身，而是视线扫过房间，无形的魔力波动將附近扫荡完毕，確认没有问题这才解除。 没有魔力支持的下一秒，银就直接跪在地上。 林鳶嚇得连忙上前，將银横抱而起。 “轮椅呢？” 她举目四看，却没有发现银的出行工具。 “坏了，把我放床上。” 银指了指角落的沙发，林鳶这才发现上次忽视的暗色家具。 它实在太不起眼，才会被忽略。 “这是你的床？为什么不用普通的——” “这就够了。” 银又显出不耐烦来。 她对林鳶的耐心，似乎总是缺少。 林鳶便只能闭上嘴，小心翼翼將银放置到沙发上，她伸手触碰对方的大腿时，更放轻了力度。 削瘦的腿和软到几乎不存在的肌肉，让林鳶的手不再稳定。 “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才能满意。” 银指挥林鳶把自己摆正后，就继续刚刚的话题。 林鳶坐到地上，靠著沙发，没有抬头去看昔日的队友。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绿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你这方面的直觉倒是挺好用的，如果你在其他方面也能这么出色就好了。” 银的挖苦让林鳶苦笑，后者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待。 “你还记得魔法少女每次杀死魔障体的时候，需要吸收核心的力量吧？你记得是为什么吗？” 银低头注视林鳶头顶的发旋。 “为了防止魔障体的魔力造成二次污染……放著不管还会吸引来其他的魔障体。” “看来你的记性也不是那么坏，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培训的內容。”银的夸讚听起来也像是讽刺，她说，“这是官方的说法。魔障体的魔力和魔法少女的魔力，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虽然差別类似於番茄酱和酸奶酱，但你要说它们都是酱料，也没什么问题。” “我不是很懂你的比喻。”林鳶弱弱开口。 银嘆息：“用你能明白的方式来解释就是，我们吸收了魔障体的魔力后，就能够將它转化为可以被星灵吸收的形態，这样你懂了吗？” 林鳶抬头，望著银冷淡的面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蠢蛋。” 她的脑袋被银一记重锤。 第89章 冷漠的银 “星灵吸收魔障体的魔力什么的，太奇怪了……” 林鳶皱起眉头，敌我同源这种设定她当然知道，可是魔法少女的魔力，和魔障体的魔力似乎並不是完全一致。 她隱约感到了阴谋的气息，所以这就是绿將星灵们视作要毁灭事物的真相吗？ “对它们来说，这种净化后的魔力就是活下去的养分，就像我们要进食才能活下去一样。” 银简短地总结，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该回去了，调查小组的事情我会解决，你继续当你的后勤部新人。” 她下达逐客令，林鳶却没有离开。 “现在没有轮椅，你怎么照顾自己？至少我留下来照顾你一下吧。” 她观察四周，倒了一杯水放到银的面前：“喝点水？还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应该也忙了一晚上吧。” 银抿唇：“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 “別这么说嘛，银。你这种情况，我也不能放下你一个人啊……” 林鳶將身上的破衣服扯下，露出破了好多口的后勤裤，在房间里四处搜索。 但是这里並没有可以做饭的工具，连角落里的冰箱也只有放置著几瓶饮料，毫无生活气息。 “你平时都靠吃什么啊？该不会那堆外卖就是你的日常吧？” 林鳶傻眼，左看右看：“要不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虽然银所在的天湖区身处最边缘，导致人口稀少，不像老城区那样热闹。 但要整口吃的，还不至於找不到地方。 “不需要，我说了让你回去。” 银的连番拒绝，反而激起了林鳶的反抗心。 “你现在又动不了，只能听我安排了！总之先吃点东西！” 林鳶果断行动，不管银的反抗，將一旁的毛毯细心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转身下楼。 闪烁不断的显示屏上，各处的监控飞速地切换著。 银侧头望著那些画面，有心想要过去控制，但没有轮椅代替行动的现在，只能就这么看著。 “……真是。” 她低喃著，闭上了眼睛。 半个多小时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林鳶从外面推门而入，然后反锁上门。 她手中拿著打包好的饭菜，一进门就看著银好似睡著的模样，连忙放轻了脚步。 对方难得可以休息一下，林鳶也不想让她再醒过来。 然而林鳶刚把饭菜放到一旁，转头就看到银睁开眼睛，左眼望著她。 “你没睡呀？” “我的睡眠需求很少。” 银淡淡说完，指挥林鳶把她放到桌子前的椅子上。 “这种时候你还要弄这些东西吗？” 林鳶看她又开始敲打巨大的键盘，不由眉头紧锁。 “嗯。” 银隨手应答，继续敲击，肉眼跟不上的操作一个接一个，眼繚乱。 时不时切过广区与常露区的监视画面。 林鳶看到这一幕就想起空间中看到的东西，像极了这些屏幕密密麻麻塞满四周的样子。 她又觉得有些眩晕想吐了。 “先吃个饭再忙吧？你的身体现在更需要养分吧？” 林鳶將饭菜提过去。 银敷衍地应和一声，没有停下敲击的手指。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落在他人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残影。 让林鳶想到遥远过去看到的一个词“闪光的指压师”。 不过她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的了。 “银——” 林鳶忍不住再度提醒。 敲击了几次键盘之后，银终於抬起手。 她转头看向林鳶：“我吃完你就走？” “你这话说得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一样……” 林鳶嘀咕，心情变得有些失落。 “嗯。” 银回答，接过饭菜。 “誒？”林鳶睁大眼睛。 “吃，吃完就走。” 银冷著脸，打开了包装开始大快朵颐。 林鳶看著她那副模样，心臟犹如浸透湿水的毛巾，冰凉凉湿漉漉。 “我有那么惹人討厌吗……如果你那么討厌我，就不要管我啊……” 小声嘟囔的林鳶，这番话却清晰被对方听见。 “澜。”银放下筷子，后者连忙立正，然后又弯下一些腰身，让自己与坐著的银平齐。 “怎……怎么了？” “太碎碎念会很烦人。” 银的目光如刀，让林鳶紧紧闭上了嘴。 单眼的女性示意她一起吃，林鳶隨意坐到地上，拿起自己的一份开吃。 银的房间显然没有想过会接待客人的情况，椅子只有最低限度的一张，供给她自己使用。 林鳶倒是对坐在地上吃东西没有什么抗拒，埋头吃得很香——上次不也是这样吗？ 无言的进食时间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两人都狠狠地塞满了肚子。 林鳶这才放下筷子。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比如洗澡什么的。” 银的目光冰冷极了，仿佛林鳶再多说一句就要把她切成两半。 “好好，我不说了。那……我走了？” 林鳶起身，犹豫著倒退一步。 银转过身去，继续敲打键盘。 她的背影那般冷漠，林鳶感到自己被拒绝在外。 自从再次相遇之后，银就是这副模样。 让林鳶摸不著头脑，又忐忑不安。 “谢谢你……这次来救我……还有之前的种种……谢谢你，银。” 林鳶退到门边，犹豫著道谢。 银没有说话，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停下。 无数的屏幕闪烁著不同的画面，但银的操纵却没有丝毫失误。 “我走了，我还会再来的……” 林鳶打开门，慢慢退了出去。 明明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去问，但是银的心情似乎比之前还要糟糕，也许现在不是適合询问的时机。 等下次吧，下次再问好了…… 林鳶走下楼，回头望著平平无奇的老旧楼房，心中却有著淡淡的不安浮现。 她的手覆盖著染上体温的黑色手环，却只有一声嘆息。 手机不知道丟到了哪里去，还好证件在贴身口袋倒是没有丟失，去补办一张卡就好了，然后回去用备用机。 林鳶琢磨著日常解决的难题，慢慢融入了早间的人流。 楼上，银抬手捂住自己的面孔，低下头，艰辛的喘息响起。 许久，她再度抬头。 “一切都会顺利的。” 银喃喃自语，键盘的敲击声又一次响起。 第90章 失业什么的，不要啊（求追读！） “小鳶啊，一要转正態度就懈怠了。我也知道你实习时间是长了点，但我们单位合同都是五年一签，你也不想想看你转正后的时间有多长。” 主任端起桌上冒著热气的保温杯，撅起嘴吹了吹，咻地喝了一口，呸出茶叶渣，摇摇头。 “……我……对不起，主任。” 林鳶低头。 一来魔应局报导，林鳶就被主任逮到了办公室里。 还以为是调查组的人找到了她，结果上来就是长篇大论地谴责她態度不够端正。 被训了半天，她才总算听明白。 上次回来的时候，主任交代她下午要销假，还要交接工作。 但因为魔障体的突然袭击，导致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再加上去临海市待的漫长时间，別说销假了，她还强行又加了几天假期。 想到前几个月一点错都没有犯，平稳地加班。 这两个月却频繁出现不在岗的情况。 继续这么下去，林鳶的稳定工作怕是要告吹了。 她的退役金早就已经光，总不能去坑朱緋的退役金吧？ 虽然朱緋不像她后来定为死人，不能再每个月固定领一点。 但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她霍霍的。 “你这个小同志，自己好好想清楚。魔应局虽然不轻易开人，但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开始摸鱼摆烂。” 主任放下保温杯，挥手放过了林鳶。 训话说了两个小时，该说的道理，该有的暗示都给够了，就看年轻人能不能领悟了。 也亏他跟家里的女儿学了一些当下流行的词汇，不然太落伍了。 林鳶低头道別，退出办公室关上门。 要辞去后勤部的工作吗？ 林鳶怀疑自己之后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又会被捲入什么事件中。 把自己还活著的消息暴露也没什么问题吧？她之前有过类似的念头，但是被银阻止。 退役和假死，都是银的安排。 林鳶虽然思考复杂的事情过於笨拙，但好在有个优点，就是听得进去话。 哪怕银没有多少解释，林鳶也听从了对方的安排。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隱姓埋名到了如今，要丟掉来之不易的工作，难道她真的只能进厂打螺丝了吗？ 林鳶坐在工位上，长吁短嘆起来。 面前的报表还有一大堆需要她处理，之前天轨集团的工作还没交接。 这么多天没有忙活工作，都快要忘记之前的工作內容了。 林鳶坐在电脑前，大脑空白。 此刻心里的想法纷繁复杂，一时也无心工作。 枯坐到了午休时间，林鳶起身去食堂吃饭。 “对了……还要补新的终端才行。” 想到这里，林鳶不得不掉头转向电梯，去往地下二层。 由於魔应局后勤部的特殊性质，终端虽然颇为结实，但是坏掉的情况也挺常见，所以补充替换的流程並不复杂。 林鳶在电脑上申请替换，下去直接拿新的录入消息就可以了。 电梯一层一层下落，林鳶看著红色的数字跳动发呆。 这种安静又平和的日子，似乎很久没有了。 魔应局里的生活不过几个月，林鳶却觉得自己渐渐適应了。 战斗的时候感觉自己还属於战场，但离开之后，就要被安稳的环境所吞没。 她过去如果一开始加入的是魔应局，没有签下魔法少女的契约，也许就不会选择那种生活了吧。 电梯到达最底，林鳶迈步出去。 守著仓库的同事已经去吃午饭了，留下纸条让她自己挑。 魔应局的终端隔一段时间就会换新款，不过现在还没到新的时期，林鳶只能拿到和之前掉落的款式一样的类型。 还是熟悉的如同放大手錶的款式，扣上手腕调整好宽度，初始设置便自动启动。 林鳶熟练跳过教程，快速地按照提示下一步下一步。 来回都是那么些东西，魔应局的软体系统都多少年没动过了，要是跟硬体一样更新勤快就好了。 將初始的一切调整好，林鳶登上自己的內部帐號。 一上去便疯狂滴滴，她连忙將声音模式改为震动。 完全没空看的消息现在全部都弹了出来。 银那边的消息倒是全然不见，这人已经谨慎地消除了之前发送的东西，只有空白的对话框。 林鳶摇头，一个个点开。 【主任发了好大的火，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没事吧？怎么又请假了，该不会是之前遇到的魔障体心理阴影太大了？我有比较熟悉的心理医生，需不需要介绍给你？】 【同僚啊，你再不回来，你的工位都要被堆满垃圾了，该不会你要不干了吧？这个月辞职的人已经够多了，新人越来越少，工作越来越多，救救我啊，不要让我一个人被工作压垮！】 …… 同事们关心的话语划过，林鳶一个个回復消息，简单地说明情况，后来实在有些烦了，直接复製粘贴，將称呼重新打上就算是回復。 等所有的未读消息处理完，从底下拉到最上面，仅剩的两个对话框红点颇为刺眼。 【我可能要被监视一段时间，他们说这之后一周都需要接受调查不能隨便离开。】 朱緋说得含糊，林鳶却看懂了。 调查组的效率一向很高，更別说这回临海市的危机伤亡重大，按照標准来说，应该够得上特別重大事件了。 也难怪会这么重视。 短时间內，朱緋应该都不会再和林鳶联繫，之后才能再找她了。 至少这段时间朱緋的安全有所保障。 被调查组紧盯著，也不好搞事情了吧？ 林鳶没有回覆，只是让消息变成已读，就继续看下一条。 【前辈qaq突然来了好几个嚇人的人，他们要我断网一星期，还要接受什么调查……呜呜呜，前辈我想见你……他们还不让人探视，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我会不会被强行退役啊？我的终端要被没收了，前辈不用回我消息了……我一定会坚持回来的，呜呜呜，我好想你……】 爱丽丝的消息颇为可爱，不过林鳶嘆息了一声，没有回覆。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要接受调查，倒是林鳶反而空出了时间。 这一切都多亏了银的超强黑客能力。 林鳶垂下手，与此同时，终端震动起来。 【林鳶，回来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 她望著跳动的实名头像，满脸写著不高兴的杨鹿，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號。 “？” 第91章 社畜的自我修养（求追读！） 不是，杨鹿这若无其事的状態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跟魔女们一起离开了吗？现在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回来，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仿佛林鳶和她的关係有多么亲近一样。 林鳶整个人都有些糊涂了，看著输入框久久没有回覆。 虽然显示了已读，对面却没有马上回復，也许是在忙著其他事吧。 林鳶去局里的小卖部买点麵包，边吃边往工位走。 吃完想起来折返去楼下买了一杯打折咖啡，这回只有意式浓缩了。 苦涩的口感如今已经不再让林鳶排斥，她皱著眉头喝下，没有加的咖啡，只是维持人体行动的燃料。 几口喝完，林鳶看了一眼终端，还是没有回覆。 她的心头满是不解。 还以为杨鹿当时的那些反应，已经算是不打算和她友好相处的意思，准备加入到魔女中去了。 怎么现在又来找她了呢？ 林鳶坐到工位上，又看了看终端，不过对面却始终没有消息。 这种未知感让她坐立难安，不过已经毫无效率了一早上，下午不管怎么说都要逼自己工作了。 林鳶硬著头皮在电脑前找回过去的节奏。 万事开头难，一上手，做起来就快了许多。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闷好，??????????????????.??????超顺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名单和交接的签字审查资格一类的琐碎事情，迅速过了一遍就发给了主任。 至於没交接的部分工作，林鳶也在超快的效率下解决完毕。 缺席的这段时间，堆积起来的工作倒是比想像中要好搞定。 如果战斗也能这么容易，她就轻鬆许多了。 林鳶案头的文件一点点减少，等到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彻底天黑，头顶上的白炽灯也亮了许久。 她今天当然是要加班的。 桌面还差了几份没完成，林鳶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 这时候出去也赶不上末班公交车，不如直接等地铁算了。 她又继续敲打键盘，手指在键位上飞舞。 文员的工作说来也就是数据的整理，並没有什么特別的技巧，不过是偷懒的功夫够不够罢了。 林鳶倒是在工作的这段时间掌握了高效工作的技巧，能偷懒的部分直接偷懒。 反正省略步骤也不会出问题——更何况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即使数据出错，也只是需要返工的程度罢了。 原本需要至少三天才能做完的工作，林鳶一个下午加晚上就搞定了。 等到最后一份文件发出，林鳶的桌面又变回了乾乾净净的模样。 就是因为这样的高工作效率，她这样频繁请假也只收到了警告，而不是辞退信。 魔应局现如今的人手短缺，林鳶是切身感觉到了。 这次回来发现上回来实习的几名实习生已经都跑路了。 和自己同期的实习生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至於老员工，也有一两个离职。 人手实在是有些不太够用啊。 林鳶嘆息。 不过这么一来，她要是被辞退了，对六部而言也算是一个小麻烦吧？ 那岂不是她的辞职就是消灭六部的最佳方法——开玩笑的。 给自己想些笑话缓解了紧张的神经，林鳶收拾好工位，起身去坐电梯。 閒著无聊，看看终端有什么八卦和消息。 魔应局虽然说是身兼保护人类与对魔障体作战重任的官方组织，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还挺喜欢八卦的。 特別是他们自己单独建立的排除了领导的小群里。 今天没有什么特別消息，倒是有人在群里復读欢迎林鳶回来。 不过看看时间，最新消息都是下午的事了。 沉迷干活的她开启了勿扰模式，完全没注意到艾特。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这时候再回消息未免有些太微妙，索性跳过了。 主任接收文件后夸奖干得好的消息，也夹杂在其他文件传输之中，错过时机的回覆就继续当没看到就好。 其他就是一些同事询问工作上的消息，不过这个点林鳶也不打算让他们再加班，等明天上班时间再回復就足够了。 都是一些简单的人员安排和资料补充，就算晚一点也不著急。 处理完工作上的未读消息，林鳶打了个哈欠，她昨晚可是一个晚上没睡，从银那边离开后就匆忙来报导。 仔细想想，她快要超过24小时没睡觉了，难怪感觉困得厉害。 林鳶靠著电梯墙，大脑从工作模式中放鬆下来。 没有了需要转动思维的压力刺激，困意也渐渐袭来。 今晚估计能够睡个好觉了吧？都困成这样了。 林鳶心里嘀咕，等到电梯到达底层，迈动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熬过劲的时候，感觉身体颇为有精神。 现在反而像是反噬了，特別想要入睡。 也许在魔应局留宿也不错？但是她可不想一醒来睁开眼睛就要工作，所以说什么都要回去睡一觉。 从大楼出来，冷风一吹，倒是让林鳶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现在已经开始逐步进入天气冷的时节了，林鳶的衣服却还是较为单薄。 她总是不太感知得到细微的季节变化，特別是这种两个季节的交界，一切都变得曖昧不清。 到底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让人分不清楚。 感受著冷风，林鳶埋头往地铁站走去，拢了拢没什么用的轻薄外套。 “为什么要装看不到我？” 声音突然出现在林鳶身后，嚇得她一颤，连忙转身。 “不要突然出现嚇人啊，我都没看到你。” 从阴影里出现的是杨鹿。 她今天穿著毛绒外套，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小鹿了。 “我提前跟你说过要来接你了，你故意不想出来，等我离开再下来吗？” 面对杨鹿的谴责，林鳶一头雾水。 她抬手看了一眼终端。 调整成勿扰模式的终端上，一条被忽略的消息孤零零地和其他头像挤在一起。 外面就能看到写著的是下班来接她，发送时间是下午四点，正好是林鳶在奋力干活的时候。 “我以为你是故意未读，所以你是真的没看到？” 杨鹿走上前来，她的鼻头红彤彤的，看起来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 “抱歉……不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林鳶实在不明白，现在困得不行，大脑也是一团浆糊，根本猜不出来对方的想法。 她也不想再去猜测了。 第92章 死亡是不会再改变（求追读！） “因为……” 杨鹿突然逼近，近到几乎能嗅到她身上的气息。 和绿相似的冷冽气息，让林鳶后退一步。 “你的状態好像很差。” 杨鹿仰视的角度，更显出几分无害来。 林鳶环顾四周，魔应局大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倒是不用担心被別人看到。 “我现在很困，有什么想说的话就之后再提行吗？” 既然杨鹿没有表现出想要攻击的意思，林鳶也不会刻意態度恶劣。 对魔女这样真的好吗？ 她意识的一角在喃喃自语。 如果要比喻的话，这个所谓的『魔女』组织，岂不是像恐怖组织一样，应该將她们通通杀死或者抓起来判刑才合適吧？ 但也许是毁灭世界这样庞大的目標实在没什么真实感，林鳶生不起任何恶意。 “那就先去睡个好觉吧。” 杨鹿自然地跟上林鳶，仿佛昨日的事情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般。 疲惫让林鳶一言不发，心中想说的话语都熄了火，她现在就只想快点入睡。 行走在街道上，適应了寒意之后，睏倦的感觉反而更加深了。 还好地铁回家並不算太久，这个时间也还不到末班车的压哨。 林鳶打著哈欠进了站，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找到座位坐下。 杨鹿自然而然坐在她的身旁，紧挨著。 “坐过去点……” 林鳶靠著栏杆，无奈嘆气。 杨鹿没有动。 地铁发动，规律的摇晃感传来，林鳶也懒得再提。 金属栏杆並不是一个好依靠入睡的对象，但她的身体已经临近断电。 过去她可是能够连续熬夜三个通宵依旧没什么感觉的，没想到现在24就已经因为熬穿而遭不住了。 不过是一天一夜不睡，就已经困得意识模糊。 入睡前，林鳶的脑中闪过些许念头，想要询问杨鹿。 却因为太过睏倦，还没张口就已经陷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的暗色包围了林鳶的大脑，等到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的头已经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了。 “醒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没有叫醒你。不过再不起来就要到终点站了。” 林鳶一动，杨鹿就马上反应过来。 她伸手想要帮林鳶把散落的头髮夹到耳后，后者却忽地起身，躲过了她的手。 “我睡了这么久？” 林鳶皱眉，看著车厢上方的站檯灯提示。 这下至少睡了有一个小时，魔应局所在的位置距离起始站都没多远了。 而现在地铁已经到达常露区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新野市边的小镇子。 “末班车……没了吗？” 林鳶看了看时间，最后一班末班车已经赶不上了。 也就是说除非打车，否则今晚只能在这下了。 “唉……” 林鳶长长嘆气。 不过拜小睡的福，现在倒不觉得困得厉害了。 “要去酒店吗？我请你。” 杨鹿在一旁揉了揉肩膀。 “不，谢谢。” 林鳶起身，隨著到站的声音响起，她迈步走出去。 “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 杨鹿窥探她的神色。 “……对你来说这种事情是『生气』的级別吗？” 林鳶扭头，停下脚步看著杨鹿。 女孩的面孔依旧和过去没什么区別，昨天的一切太过超现实，反而像是幻想。 但林鳶清晰得记得对方在自己胸口印上的封印，也记得杨鹿当时的口吻。 “你什么都不解释，就打算这么糊弄过去，像过去那样和我相处吗？” 林鳶的口吻平静，却更像是对陌生人。 “这个嘛……”杨鹿踢了踢地面，有些尷尬地笑，“我还以为昨晚就能解决了，没想到你这边还有不少底牌，魔法少女们也挺能干的。” “所以你是本来打算昨晚晚上就把人都杀光，然后和绿她们一起把世界毁灭了？” “明明变成了魔法少女，却去和『魔女』们混在一起，你到底是先加入的她们，还是被她们用什么手段洗脑了？” 林鳶抓了抓头髮，烦躁感在心中蔓延。 她们的心中都有秘密，不管是绿还是银，都知道一些林鳶不知道事情，现在就连杨鹿这个签订契约没多久的小傢伙，也是这种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希”过去她也没少刷，从来不缺席定期会议，不管是福利还是规定都有认真了解。 战斗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不管是和魔障体的战斗还是开发魔力的用法，林鳶自认也不算摸鱼。 为什么情报差能够变这么大？ 她实在想不通。 “这些解释起来太多了，总之我现在想清楚了，不会再隨便动手了……毕竟——” 杨鹿窥视林鳶的脸，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脚尖在地上来回滑动。 “那你要退出『魔女』吗？” “我会儘量不参与进去的……” 杨鹿保证道。 太过轻易的爽快態度，反而让林鳶感觉古怪。 她说：“我不知道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但是——” 打断她话语的，是掛在柱子上播放gg与新闻的电视。 【——临海市昨晚遭遇的特大事件目前已经有了最新进展，本次事件共造成21人死亡，3人失踪，53人受伤。据悉，当晚共有超过数十名魔障体参与其中，现场到达的魔法少女人数超过20人——】 林鳶的目光沉默地望著屏幕。 她缓缓开口：“死去的这些人，你也要用这种態度糊弄过去吗？” 空荡荡的地铁站內没有其他人，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白炽灯的滋滋声迴响。 “对不起……” 杨鹿低著头，看不清神色。 “对不起？死去了的人是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你现在还没成年，所以还是个孩子，所以就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吗？毁灭世界是真的会有人死去的，你明白吗？再也见不到，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们的人生都会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刻。无论亲朋好友多么悲痛，都不会改变。” 林鳶的握拳，用力捶在一旁的柱子上，擦著杨鹿而过。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咬紧了牙望著杨鹿。 “我知道，他们確切地死了。”杨鹿说，没有避开林鳶的视线。 “牺牲是必要的，如果需要我去死，我也会死。” “啪——” 话音未落，更响的巴掌声迴荡空洞的地铁站。 “呼——” 地铁呼啸而过，带来嘈杂的碰撞声。 林鳶胸膛起伏，眼眶发红：“不要隨便说什么牺牲和去死。” 第93章 偽善的我（求追读！） “……” 杨鹿沉默侧著头，任由脸上红色的印记愈发显眼。 林鳶的呼吸渐渐平静，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抢先。 “对不起。” 平淡的声音响起，杨鹿转过头，望著林鳶。 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林鳶的衣角，却被对方后退躲开。 “我不是想要你的原谅，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 “你的坚持是要当邪恶的反派角色杀人的话，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想让我上报给上层，把你抓走吧？” 林鳶绷著脸，满是冷漠。 虽然只睡了短短的一小时，但她现在的大脑无比得清醒。 既然决心想要当一个破坏规则，杀戮他人的恶人，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吧？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至少要知道杀人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越过的线，哪怕你当时不在场。” 確切来说当时做了这些事的人，是绿和安妮。 杨鹿在魔障体出现外界没多久就消失了，所以她並没有沾染上鲜血。 但看她的样子，还会再做出一样的事情，林鳶决不允许对方这么做。 虽然两人之间並不是多么亲密的关係。 “……你对杀人这种事情这么討厌吗？那你为什么……” 杨鹿轻轻开口，望著林鳶。 “什么？” 后者皱起鼻子，显出几分凶相。 林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好人。 正是因为自己的手上已经染上鲜血，才不希望让充满希望的后辈，也变成自己这副模样。 將生命终结在自己手上，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是正义所为。 私刑算正义吗？ 有著正当的理由就可以无视他人的生命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和绿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別？ “没什么，这种话题至少別在地铁站討论吧？我可不想被人盯著看呀。” 杨鹿笑起来，带著討好的味道。 她的视线扫过角落的监视器。 仿佛与镜头后面的人对上视线。 林鳶也回过神来，闭上嘴。 她没有说漏嘴，杀死绿的父母的事情，是和银相认之前。 队友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林鳶身上背负的罪孽。 除了那两个人渣之外……林鳶还在退役之后杀过人。 即使当时情绪不稳，即使对方是罪有应得，她也不该那么做。 然而后悔也没有用，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 不管她想要时间倒流，还是怎么任由心臟被悔恨啃噬，都无法改变。 “走吧。” 林鳶泄了气，转身往外。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一个心智未成熟的成年人呢？ 她这个重活一世的傢伙，还做出了这样的罪行，最为不可饶恕的人，分明是她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地铁站，离开了灯火通明的站台，进入路灯照耀不到的阴影范围。 杨鹿开口：“你杀了绿遥的父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夺走他人的生命不是值得夸讚的事情。” 林鳶停下脚步，脸隱藏在阴影之下。 她握紧拳头，自我谴责的野兽在胸中左突右撞。 “他们是两个人渣，你不杀了他们，绿遥的爷爷奶奶也会被他们害死。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杨鹿语调轻鬆，林鳶回身看她，被夜色遮盖的脸庞只剩下眼睛闪闪发光：“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你又凭什么评判这个？” 只有绿有资格审判她的罪行。 “我做的其实和你一样，毁灭世界也是拯救世界，只有把这些骯脏的害虫们全部消灭，这个世界才能恢復乾净啊。林鳶，我以为是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因为你是最完美的魔法少女。” 同样的话语从杨鹿的嘴中说出，却充满了嘲讽。 林鳶笑起来：“我？沾满鲜血的我，算什么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 也许就算找到了赫芙，她也无法再变身了。 即使不去想，林鳶也知道自己已经距离最初的自己越来越遥远。 想要拯救他人，用更强的道德束缚自己，不管是什么恳求，都无法拒绝。 用拯救他人来救赎自己，她就是这样卑劣的人类。 “不是哦，你所做的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所以是正义的。你还是完美无瑕的，魔法少女。” 杨鹿轻快迈步，手掌抚上林鳶的脸颊。 触手微凉，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隱在阴影的面庞却犹如戴了封闭自我感情的假面。 “不用自责，你做出了正確的选择。” 林鳶没有开口，只是垂下眼，拳头用力。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难过。如果你不阻止我，那就不是你了。但是我想要让你过得幸福这个想法是货真价实的。” 杨鹿伸手拥抱林鳶，后者没有拒绝。 月光无法照耀的角落，两人的影子交融一体。 “今晚先好好休息好不好？我在你面前还是杨鹿，如果到了要与你为敌的时候，你再下手吧。在我们刀刃相向之前，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杨鹿贴著林鳶的胸口，听著对方失序的心跳，轻声诉说。 “这种又算是什么……” 林鳶低声，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了。 杨鹿抓起她的手，往外走：“就当是一种秘密关係？反派女干部和正义的魔法少女，战斗之外的亲昵，不是还挺常见的吗？” 她笑起来，展露在路灯下的，是一如既往的笑脸。 於是林鳶跟了上去。 这算是一种软弱吗？ 但她已经无瑕去思考。 自我逃避的话，能让心情轻鬆些许。 “今晚你想住哪里？我们住有温泉的地方怎么样？手机上看到的酒店地址好像距离这里不远的样子呢。” 杨鹿转移话题，如同以前一样交谈。 林鳶没有说话，沉默跟在她的身后。 没有商量多久，甚至林鳶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杨鹿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 “睡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了。” 杨鹿將林鳶按进床铺，俯身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孩童的稚气。 床铺好温暖，困意让林鳶不想再思考，她闭上了眼睛。 温柔的黑色將她的意识包围，不再有烦闷与痛苦。 第94章 无法相映的真心（求追读！） 漫长的睡眠没有了眾多梦境，林鳶在一片黑暗之中蜷缩，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等到意识清醒的时候，周围还是黑色的，伸手不见五指。 难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又一个晚上？ 她正困惑，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鳶伸出手小心摸索，杨鹿的气息从身侧传来，她的手指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温暖的地方，让对方发出了轻哼。 “嗯——” 杨鹿动了动，林鳶感觉到自己再次被紧紧拥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记忆都变得曖昧不清。 太过睏倦的情况让大脑停转，她似乎说了很多不得了的话语。 也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她极其不愿意回忆起来昨天的那些丟脸事情。 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绿所以让她的感情逐渐找回，还是接连的打击太多，林鳶这几年加起来的泪水，都没有这两天流得多。 退役后她只有最初的一段时间一直在哭泣，不管是自己独处，还是去看望队友们的坟墓，亦或者是杀完人之后。 渐渐的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到不会再哭泣的地步，或者说心已经不再会悲伤。 却—— 林鳶眨巴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她艰难地腾出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摸索点亮终端。 眯缝著眼睛適应了光线之后查看时间和消息。 现在是早上的五点，比想像中睡的时间还要少一些。 却是林鳶最近睡眠最好的一次——上次依旧是杨鹿拥抱她的时候。 真是太奇怪了，难道她睡不好是因为身边没有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林鳶手指滑动屏幕，將每天固定自动发送的通知关闭，除此之外没有新的消息。 现在还太早，就算是要骚扰，也没有这么早的。 至於出现魔障体的消息，已经被值夜班的魔法少女与后勤部成员处理完毕。 林鳶大概瀏览完內部消息，便放下手。 奇怪，如果平时应该特別想睡，但现在她很清醒。 一丁点儿都感受不到困意。 杨鹿抱著林鳶没有放鬆的意思，让她无法挪开。 努力了几番都不行之后，林鳶一鼓作气，將对方强行从身上撕下来。 “……” 杨鹿悄无声息，呼吸也没有变化，昨晚不知道到底几点才睡的，现在正在深睡眠中，没有醒来倒是让林鳶不用尷尬。 她真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后辈。 哪有让小孩子安慰自己的道理，真是太丟人了。 林鳶起身，藉由终端的手电筒功能往前。 依稀记得杨鹿定下的这间酒店拥有室內温泉，她还没体验过这么高级的东西，既然睡不著，那就去泡个澡吧。 身上脏兮兮的，就算有魔力的火焰弄乾净过，没洗澡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林鳶小心推开门，看到的是在星空下的露天温泉。 隨著她的脚步靠近，感应灯的暖黄色亮起，充满了浪漫的气氛。 不过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林鳶脱下衣服，简单地清洗一番，就下了水。 热腾腾的温泉带著硫磺特有的臭鸡蛋味，实在算不得好闻，不过酒店也没有安排其他薰香。 也许是因为没有这股味道怎么知道泡的是温泉呢，这个关係吧。 林鳶猜测著，靠在最边缘，坐到了池子修好的水下台阶上。 身上的疲惫在温泉的浸泡下变得舒缓，她仰起头看天空。 月亮已经往下垂，快要落到地平线下，天空进入了天亮前最暗的时刻。 空气中飘荡著寒冷的气味，露天温泉边的绿草上掛著露珠。 这些反而让温泉的灼热感不再强烈。 接下来她要怎么样呢？ 林鳶的大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魔女的成员包括了绿，是不是要拜託银调查一下当年绿“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星灵们消失之后，无法变身的魔法少女们，有没有办法解决…… 朱緋的星灵也是消失的一员，她虽然已经要退役了，但是现在受到的打击估计也不小。 除此之外，魔应局从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越是思考，谜团就越多。 林鳶嘆出一口气，她不喜欢思考这些，但是现在不得不去想。 “怎么一个人出来泡澡了？不等我一起嘛？” 背后的大门突然打开，林鳶回头看，杨鹿已经脱了精光，正迈步进来。 “这么早醒吗？不再多睡一会儿？” 在思考之前，林鳶就已经问出口。 也许如同杨鹿所说的那样，这时候不去谴责对方，而是和往日一样相处比较好。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他人呢？ 毁灭世界杀人是恶人，她就不是了吗？ 杨鹿从林鳶的身旁下水，后者让开些位置，却反被紧贴。 “呜——哇——” 杨鹿的脸皱了起来，缓缓地坐到底。 “好烫啊，感觉都要熟了。你就这么泡了半天吗？” 杨鹿惊讶的目光看来。 “还好吧，適应了就无所谓了。” 林鳶的手和脸已经因为热意变得红润不已。 “你可真耐烫啊。”杨鹿傻眼，自然地伸手去够林鳶的手掌。 “……你这是干什么。” 林鳶挪了挪，被对方抓住手。 “不抓紧点不是会容易打滑吗？” 杨鹿理直气壮，两人肩並肩一起泡温泉，仰头看著天边渐渐亮起的模样。 四周静极了，仿佛全世界都睡著了，只有两人还醒著。 “我说……” 杨鹿打破了这片沉静。 “嗯？” 林鳶没看她。 “……不，什么都没有。” 杨鹿停顿片刻，若无其事接下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林鳶侧头，却对上了杨鹿的眼睛，在感应灯的光线下，如同星星。 “什么都没有。” 杨鹿笑起来。 这笑容熟悉极了，与另一名绿色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林鳶移开视线。 不要在这种时候想到绿啊。 她已经，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为什么了。 “你为什么……”林鳶的话语断在了半途，她本来想问『你为什么要毁灭世界』，却又觉得不要在这种气氛良好的时候问出口。 不然又会变成剑拔弩张的状態，她现在只想安静享受温泉。 两人再没有开口，直到起身擦乾穿衣，也没有继续戛然而止的言语。 上架感言 写在前面，1號上架，我的目標是上架保底十更！ 下面都是我自己纯粹的情绪发泄，不用看也没关係。 这本书居然就到了要上架的时候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当然成绩烂的也是预料之中…… 一开始选择在起点写这个的时候，还犹豫过，不过因为老大给我过了，我就硬著头皮开始了。感谢老大给我吃全勤的机会。 妹子主角，百合贴贴，重女还有修罗场，不爽的沉重剧情，还要加上轮迴【这个先剧透一下，可以猜猜是怎么个轮迴】 实际上这本书最开始的灵感是《魔法少女小圆》，虽然这部番当时看的时候距今已经十几年了，每当看到新番出现了魔法少女，就会想起它。据说26年就要出新的剧场版，真是期待啊。 我就想做点什么，將心中的想法化为故事书写出来。 於是开始寻找素材，意外发现起点竟然有一本魔法少女的万订书，不过我没有看完，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男性变成魔法少女这种点子，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看魔法少女变成了男性后宫的感觉吧。 我喜欢的是少女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开始书写我自己喜欢的故事，如果能有读者大大也喜欢这样的故事，那真是太好了。 总之，我要写的这些要素怎么想都是扑街之姿，不过没办法，只有写这种没什么人看的东西，我才有动力。 从在起点写小说开始，一直被签约群的群友说我总是写小眾的东西，为什么不写现在流行的题材，明明我模仿一下就可以足够赚到吃饭的钱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些装逼打脸擦边爽文，我大多都看不下去，更別说去写了。 这本之前投了好几个开头，不管写什么类型都不过，我努力去写去学那些所谓的套路和所谓的热门题材。 修仙、重生、东京、末日。 不管写什么男主题材，都被毙掉了。 完——全——没办法过稿。 模仿流行的结果就是写什么都四不像，被之前的编辑说还是休息一下不要再写了，好好沉淀一下，想清楚自己想写的是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的水平实在太差，所以用没用心去写，有没有饱含著爱意去写，会被精准看出来吧。 但我还是很著急，房租、欠款、生活费，活下去的所有都必须依靠小说赚出来。 所以我不能停下来，就算很难受很折磨，很焦虑，不断质问自己写的是什么烂东西，我也必须写下去。 每次我说到这种话题，都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找个班上，找个厂工作，结果我每次都要很多时间解释为什么。 到了后来我懒得解释了，只能说如果能做得到的话，我是不会不去做的。 这么多年走下来，我发现我只剩下小说可以写了，也只有写小说才能赚到钱。 当年在初中课堂偷偷写小说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得到，我这样的人，最后竟然是小说养活了自己。 即使我对小说有著热爱，却也觉得不安又悲哀，每个月的收入连最低人均工资都做不到的我，竟然要依靠这样不稳定的东西活下去，也许什么时候死去也说不定吧？不过到了那时候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我还是写了下来。 挣扎努力到最后，还是写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然后过稿了。 我喜欢女孩子们之间的感情。 我喜欢那种喜欢到全世界都可以不要，就只要你的沉重爱意。 我喜欢看角色在痛苦绝望之中挣扎出希望的。 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活著的，也觉得她们是活著的。 本来模糊的形象，在一次次表达痛苦，互相伤害之中变得鲜明。 因为不是现实世界，所以她们就算互相伤害也会和好。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无比坚实的羈绊。 我羡慕著这样的感情，也嚮往著这样绝不会改变的爱。 但俗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恆不变的事物，无论是多么深刻的感情，还是多么艰深的恨意，都会改变。 唯有改变本身是永恆不变的。 所以我才会喜欢上故事，只有在故事中，她们是不会改变的，也会持续下去。 而我可以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幻梦之中。 我的朋友们都说，上架的时候可以说说自己的事情，这样说不定就会变成截图传播在各个qq群里传开，然后变得火起来。 我觉得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加上我的故事也確实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別的，回忆起来只有痛苦和可笑。 所以我总是不想说，因为我总觉得，那样的邪门歪道只会引来被骂的流量罢了。 有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猎奇心態，並不是喜欢这个故事的人，也不会停留多久，一时的图新鲜很快就会离开，留下评论区变得糟糕无比，还影响到我正常的读者大大的阅读体验。 所以我不喜欢那样做，我认为作品要用作品本身的实力去努力让人看见，就算我不管怎么写都很糟糕，被朋友评价为太单薄了，人物平板，剧情无聊。我也还是这么认为。 从七月开书到今天的每一天，我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写，一直在努力，就算晚上困得很厉害，想要睡觉了，我还是努力坐在电脑前面，努力敲打著键盘。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在跑轮上不断奔跑的仓鼠，毫无意义也毫无未来可言。 不过我对追求意义这种事情本身没有兴趣，所以也只是想了一下就过去了。比起想那种事情，快点写出更新更加重要。 我还记得我写到安妮登场的剧情，43-44章这两章的时候，数据特別糟糕，上升势头一下子就降下来了，我当时就非常焦虑，心情很差。 因为生存的压力摆在面前，所以才会即使知道结果不好的情况下，还是患得患失，收藏涨了就高兴，有人评论就高兴，有人夸奖就高兴。而反过来，就是不断的，不会停息的焦躁与痛苦。为什么没人看，为什么读者会取消收藏，为什么会不给我评论呢，这一章是不是很无聊，之类的念头整天在脑子里徘徊。 那时候因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去问了对象，我的对象说【剧情很老套】，在我跟她说了一番我写的大概剧情之后。 她说【这是哪个年代的上古老番，一直在对话，如果换成动画的话，不就是完全的站桩对话交代设定了吗？设定就算要告诉读者，也要体现在剧情里，而不是让人物在那一直说吧？】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觉得很无聊，太老套了】 大概是这样的话语，我知道她说得很正確，也知道我写得確实很无聊，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很受打击，很难过。 我用尽全力去努力写出我认为的有意思的剧情，得到的却是【老套】，这样的评价。 当时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整个人心情都非常糟糕。 吵完之后，我哭了一整天，一直在哭，打开作家助手也完全没有办法写下去。 自己喜欢的努力的东西，被他人全力否定的时候，確实会很难过，比我想像的还要难过，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因此受到这么大的打击，难过得没办法动弹，只能一动不动地躺著。 我当时想著，我不管是写什么故事，都没有人看，我就是这样的废物，只能想出平淡无奇的老套又无聊的剧情，所以才会成绩不好，所以才会没人喜欢。 我想不出来脑洞大开的新奇的故事，想不出来能够让读者大大们欲罢不能，一直想要看下去的有趣的故事。 因为我是个无趣的空洞的人。 朋友们经常调侃我，如果把我的真实经歷写成小说，肯定比我想的故事要有趣多了。 可是我知道，我如果真的写了，只会让人觉得沉重与痛苦，大家上网是来开心的，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呢？又不是我这种扭曲的心態，喜欢看主角受苦。 就是因为我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喜欢看《道诡异仙》，別人会说很痛苦，我却觉得很爽文，主角的那些痛苦我反而觉得痛快极了。 我想我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心態所以才会很扑街。 所以不管我写什么，都不会有办法赚到足够吃饭的钱。 只能一直不断地开新书，吃全勤，就这样无法踏入写小说赚钱的行列，苟延残喘。 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个人生失败者，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成功的事情。 小说就是很直白的东西，写的好看就会有人看，写得不好就是没人看。 就像有些很厉害的大佬，完全是新號也可以让很多陌生的读者愿意来看，而我无论开几个帐號都是lv1，完全不会被人认出来，也不会被很多人喜欢。 因为我写得不好看，不够满足读者的喜好。 我喜欢的东西太过小眾，又没有足够的笔力，让人感受到故事的魅力，也想不出有趣的剧情。 朋友说我是被生活捶打太过厉害，所以已经乾枯了，才会这样，不管写什么都会很无聊。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表达出来，我被打击得太厉害。 我想他说的是对的。 但我还是喜欢写小说。 因为感觉痛苦的时候可以让角色宣泄ta的痛苦，仿佛把我的痛苦宣泄出去了。 我没有什么共情能力，作为写小说维生的人来说，这种缺点异常致命。没办法写出鲜活生动的人物，也不能写出有趣抽象的故事。 我经常因此而惹得对象生气，惹怒他人。 林鳶的情商基本算是大半归於我，或者说过去的我，现如今的我，也许是年岁的增长，能够看出那时候的自己是低情商，虽然现在遇到很多情况还是意识不到这一点。 我最喜欢的角色是fate系列的saber，她在作品中最常出现的標籤就是“不懂人心的王”，我有时候想我那么喜欢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部分我和她一样。 我没办法理解別人为什么生气，不理解別人为什么难过，我的泪点很奇怪，我生气的点也很奇怪，总是显得和他人格格不入。 我的安慰人技巧极为拙劣，我和他人分享快乐却反而会让人生气，真是奇怪啊。 和人相处真是艰难啊，我是不是不適合和人来往，经常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管多少次努力想要和他人处好关係，总会適得其反，因为自己的低情商，因为自己总是无法设身处地去思考对方的想法。 所以我总是搞砸一切。 好多次，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但是也渐渐习惯了，逐渐明白自己也许一生都无法像那些对情绪敏锐的人一样，了解对方的心情，並且明白如何处理好。 所以我不断写出木头一样的主角，以此来治癒过去的我。 没关係，完全不懂別人的心情也没关係。 没关係，就算会被伤害，就算会伤害別人，只要努力地勇敢地表达自己就会被理解。 没关係，小说中的世界就算有痛苦的事情，最后也会被包容。 没关係，即使不断被人討厌，也会有人愿意无论怎样都接受你。 我所写的故事，是给我自己，也是给同样与我有著相似痛苦的人所书写的。 抱著这样的想法，我写下了这个故事。 被人说不適合写网文，被人说不適合写小说，被人说去找个厂上班吧，被人说不像人，被人说真噁心的—— 这样没用的我，如果能够用这篇小说给人带来力量的话，应该也是非常棒的事情吧。 不知不觉说了好多，我一向不喜欢在小说里穿插自己的事情，穿插没用的话语，但是上架对一本书来说只有一次，对这段时间极度努力的我，这次就让我任性一些吧。 我知道这本书不会有多少人看，也不会有多少人喜欢，就像我自己不会被多少人关注，不会被认可一样。 这也没关係，毕竟起点有前三个月的低保嘛，至少我要好好写到三个月结束。 至於三个月之后，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写更长，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在三个月的旅途之后结束吧。 感谢陪伴我到现在的读者大大们，也感谢读到这里的读者大大们——话说放在这么后面真的有人会看得到吗？ 如果这时候整活能够让这本书火起来就好了，写感言的时候时不时冒出这样的念头，可是还是算了，也许真是一种写故事的洁癖感吧，我希望依靠故事本身让人喜欢，就算是不成熟的，糟糕透顶的，无聊的故事，也希望能够遇到喜欢它的人。 就像这样没用的，无趣的，笨拙又傻瓜的我，能够遇到愿意跟隨我到旅途尽头的读者大大们一样。 真的非常感谢。 我会努力地，尽我所能地將故事讲完，也將它写到我自己满意为止。 努力攒稿子去了，希望能够越多越好！ 那么，上架见吧！ 第96章 逝去的又是谁的亲人？ 第96章 逝去的又是谁的亲人？ “我还能再来找你吗？” 离別之前，两人迈出酒店大门，杨鹿回首。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吗？” 林鳶傻眼，嘆息回答：“如果你想找我的话，隨时可以来。” “太好了，谢谢你，温柔的前辈。” “也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说这种討乖的话吧？” 林鳶句尾还在空中飘荡，被杨鹿迎面紧紧拥抱。 紧得仿佛这次之后就会长达一个月见不到面一样的用力。 林鳶要忍不住喊停之前，杨鹿总算放开手。 “下次再见的时候，一定—” “一定？” “什么都没有，再见啦。” 杨鹿挥手，笑著离开。 林鳶站在原地，看著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交错的人群中。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搞得她也像是共犯一样了。 也许她就是共犯也不一定。 绿当时的话语，迴响在林鳶的脑海中。 “不是你的错，阿鳶，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会毁掉它，然后让你获得解脱。” 绿会变成这样，也许有她的原因吧？ 思绪在心中来迴转动，却找不到答案。 林鳶最后將其甩出脑后，想不出来答案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与其思考这些，不如先去上班。 刚才已经吃过酒店赠送的早餐，现在坐地铁赶去魔应局，倒是也来得及。 接近起始站位置上的地铁，因此林鳶也得以有座位。 终端从上地铁开始就震动起来。 抬手查看消息，除了昨晚工作上留下的交接內容，还有来自银的消息，仿佛瞄准了这个时机一样。 不，她就是瞄准了现在吧？ 监视著整座城市的银，不可能不知道林鳶上了地铁。 【下班后过来，有些需要当面说】 一如既往阅后即焚，连让林鳶回个好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嘆息，然后翻看其他人的消息。 朱緋和爱丽丝现在都在调查阶段，没办法联繫，估计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行。 林鳶也担忧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好在银確实很厉害，加上在现场的时候她距离魔法少女们都很遥远，后面又带上面具，真没有被找到身份。 她可不想被关在调查组的小黑屋里一直蹲著，即使是魔法少女，在这个世界也只是更高级的公务员罢了。 並不是没有束缚的天龙人。 处理完同事的消息，林鳶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到站还有许久。 地铁上挤满了上班族，所有人都紧紧贴在一起，不分男女。 这时候大家的身份只有一个，社畜。 亦或者说是牛马。 就像是满载著牲畜，只要塞得下丝毫不顾是否舒適的运输车厢。將他们送上工位，再载上新的牛马。 林鳶面前的妹子因为地铁剎停没有抓住，整个人踉蹌往前，被她紧急扶起。 “对不起—谢谢—” 看起来刚毕业的年纪，应该是林鳶的同龄人。 她带著款意与尷尬，连忙站直了身体。 所有人的肢体都因为空间的挤压而强迫贴紧，林鳶甚至產生了幻觉。 如果车厢再收缩一下，所有人的五臟六腑都会因此而挤压出来。 一站又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车厢里的人却始终不没有减少的跡象。 直到过了最繁华的地段，车厢才仿佛呕吐般清空了一大片。 林鳶也不用再收紧身体，可以放鬆些许。 刚刚站在她面前的女性，此刻也有了座位，就在林鳶的斜对面。 车厢內只剩下零星站著的人。 安静了不少的车厢內，只有电视的声音在播放。 不久前嘈杂到让人难以听清，现在却令人无法忽略。 【一本次事件共造成21人■■】 播报过的內容在地铁上又重复滚动了一遍。 大多数人漠不关心地扫了一眼，就继续玩手机，亦或者看著站檯灯，等待自己下车的时机。 林鳶別过头去，她恰巧与对面的妹子对上视线。 女性唇线抿得几乎看不见，双眸中充斥著强烈的情感，是林鳶读不懂的神色。 她的大脑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啊，她是“家属”。 那天被魔障体，被『魔女』们“牺牲”掉的家属。 林鳶避开视线，就像是一个无关的路人。 那天她已经儘快救援了，但一个人的魔力是有限的，更何况她还是慢了一步。 如果更快解除，如果更快落地的话。 也许能够救下更多的人吧？ 这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们，也是她新的“罪恶”。 低声的啜泣从对面传来，林鳶坐立不安，站起身来，她的座位马上就被边上等候的人坐下。 这下退路也没了。 林鳶走上前，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给垂泪的女性。 “擦一擦吧。” 她看向別处。 “谢谢你—刚刚也— 女性哽咽著接过，她精致的妆容都因为泪水而变。 林鳶无所適从，只能抬头去看站檯灯，下一站就是魔应局所在的站点了。 这种折磨总算不用持续下去。 女性没有和林鳶交谈，只是默默哭泣。 地铁停下，女性下车，临走前再次道谢。 林鳶只好摆摆手，让对方別在意。 这一站又下了一批人，座位几乎都空了出来。 林鳶没有坐下，而是握著竖立的金属杆，看著漆黑隧道玻璃投影下的自己。 自责的想法冒出头，又被她按下。 不，现在不要想这些。 她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了，一味地低沉没用，只有赎罪，才能让她的折磨减轻。 地铁到站，林鳶下了车。 她到达公司的时间很早，前台此刻却没有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其他人还是各自就位。 丰腴的前台妹子正喝著奶茶，堪比头大的奶茶桶令人望而生畏。 她的眼眶有些红，看到林鳶到来，还是强打精神打招呼：“今天这么早呀。” “是啊，今天毛仪不值班吗？” 林鳶的问话一出，前台们都沉默了片刻，还是杨环环打破平静。 “临海市那天的事你知道吧？毛仪的表哥也是我们局里的，那天去支援了。也是运气不好，倒霉遇上了。她请假去处理表哥的后事了，离得这么近，又是关係这么近的亲戚， 他家里没其他人，只能让表妹代替家属。” 林鳶一怔，这时才想起来当时回来的时候赠送纪念品听见的话语。 “黄金海岸每天都挤满了游客，我表哥跟我说过，那地方就不適合去。” > 第97章 工作与会议 第97章 工作与会议 林鳶坐到工位上，清空了的桌子现在又堆上了几份文件，看厚度倒是不麻烦。 然而她开机看著屏保画面，一动不动，迟迟没有开始工作。 魔障体事件死去的人，每年都有。 甚至频率比起来还没有车祸来得多。 但奇怪的是，这种事情在完全陌生的人身上倒能让人平静。 如果近在身旁，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林鳶的屏幕暗下，只显露她的脸。 她敲击键盘，屏幕再次点亮。 林鳶开始工作。 一份一份文件处理完成，今天的效率额外高。 她將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点击电子档之后，再抱著纸质档案前往档案室。 整理好这些再跟同事交接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太好了，要不是有林鳶你在，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啊！ “拜託了，这份文件下班之前一定要给我啊，本来是上个月的，但是因为记录的资料只有你那边的档案有，只能等你回来了，真是对不起啊，拖到了现在，中午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谢谢，终於搞定了，天轨集团催的厉害，他们效率也太高了，你知道吗？现在之前破损的区域已经建起新楼了，这就是大企业吗？恐怖如斯。” 穿梭在办公室之间，林鳶做完电脑前的工作，就不得不跑上跑下。 好在早就已经习惯了魔应局的布局，对於哪个同事在哪个工位，林鳶烂熟於心。 “林鳶，来一下。” 主任出来接水，看到林鳶正走来，就招手让她过来。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主任，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没有没有，就是看你状態有点不对，怎么？遇到工作上的难题了？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流程总是要走的，你是我们六部的支柱，可不要瞎想啊。” 一进门，主任就从口袋里掏出果来，塞给林鳶。 “这是小佳爱吃的，这不刚好放口袋里，你也整点，吃点甜的心情就好多了。” 他乐呵呵非要林鳶拿著。 “谢谢主任—” 林鳶握在手中，硬的手感像小石子硌著掌心。 “去忙吧，对了，下午有个会议要一起开一下，天轨集团那边的事。他们已经把方案都安排好了，你也到场看看有什么问题，记得有什么错的一定要说，別让他们把我们看扁了。” 主任语重心长叮嘱了一句，又挥手示意林鳶出去。 半开的门本就没有上锁，林鳶站到门边。 “对不起，主任—” 她说。 “没什么，你好好干，这个月就给你提正式了，不怕，有啥事我顶著。” 主任气定神閒，光溜的头顶折射出白炽灯的光。 林鳶低头走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专注工作中快速度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 林鳶却没有食慾，拒绝了同事的邀请，而是继续埋头干活。 办公室內只有少数人留著，林鳶敲击键盘的声音完全没有停过。 等到主任招呼她去开会，林鳶才终於停下了工作。 “准备好，展现我们六部的气势来！” 主任拍了拍林鳶的后背，让她佝僂了一上午的腰挺了起来。 几名一起负责的同事，加上主任和林鳶，一行六人进了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几名天轨集团的工作人员，统一的黑色西装与白色衬衫，颇有几分社会人的架势。 不过林鳶倒是感觉像看到了一群可怜的保险销售，亦或者房地產经理人。 “各位领导，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这是我们集团的安置居民方案，还请过目。 领头的男人站起身，从身后公文包里抽出档案袋，一份一份递到对面的手中。 林鳶双手接过，与对方目光一触即分。 这几人都是生面孔，完全没见过，倒是干练的气场令人印象深刻，甚至模糊了面貌。 “唔主任神情严肃，若有所思，侧身对林鳶悄声说话：“他们给的怎么样？你负责这个到现在，看出来了吗？” 他期待地望向林鳶。 后者低头翻看档案。 长达53页的报告书並没有难倒林鳶，翻看的过程也不慢。 对比其他同事一点点仔细看过去，林鳶称得上是速读。 大部分的数据都是她这边沟通，因此只需要扫一眼就瞭然於心，至於安置居民的? 域，以及建设的建筑標准以及目前的效果图这些东西，也是早就已经知道的资料。 她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天轨集团分步骤安置居民的计划上，先將受灾最重的一批安排好，详细说明了为什么这样安顿的理由，以及不同居民的类型。 天轨集团的方案足够细致，关於现场的每一点都经过调研与实操经验。 林鳶没有从报告书上挑出丝毫毛病，就连排版也是非常完美的。 正文小四宋体，行距1.5倍，页边距2.4cm。 对於经常处理文书工作的人来说，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规范。 “非常漂亮的方案。” 林鳶小声说，主任严肃地点头。 其他人还在继续看，对面的天轨集团成员展现出极佳的耐心，並不催促。 “主任，从方案的规划来看，半年內之前糟灾的区域就可以完全恢復到之前的水平， 不，是比之前还要更加繁华。你看，天轨集团还要在上面建设幸福商场的常露区分店。” 林鳶翻到效果图区域，和广区如出一辙的装修风格，颇为显眼。 “確实是好事啊。”主任点头。 “不过这样一来，魔应局在其中完全没有起到作用，我们甚至不需要负责安保工作， 他们有专门的安保部门—就是前几天去临海市的那一批人。” 林鳶停顿了一下，將资料翻到后半部分。 “这么说我们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主任恍然，他並不是看不懂这些东西，只是要关心统筹的太多，这一件事的资料不足以占据他所有精力，所以才需要林鳶解说。 “理论上没错，如果天轨集团没有从中夹带私货的话。” 林鳶的目光扫过一行註解，如果不注意就会忽略的短短语句。 【建成后，常露区分部会负责该地区安全问题】 第98章 我可太不想进步了 第98章 我可太不想进步了 这一句话並没有太多隱藏的含义，似乎只是陈述了事实。 毕竟天轨集团接手了老城区与新城区交界部分的重建工作，现在b级魔障体破坏之后的痕跡依旧存在。 要不是模块化的房屋构建方式，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內解决了大部分的建设问题。 既然是天轨集团的负责范围，那么派驻人前去维持秩序，也是情理之中。 但隨著林鳶的目光，主任也注意到这一句话。 他不需要林鳶这样对政治不敏感的菜鸟提醒，都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 天轨集团想要跳过魔应局的管理，將一线响应握在他们手中。 这是魔应局无法容忍的。 魔障体的出现固然让世界变得危险，也因此催生出了相关的各行各业以及官方机构。 但说白了这种东西和地震、火灾，这些天灾没什么区別，就连保险公司都有魔障体相关的灾害保险。 十五年的相处，早就让人类习惯了魔障体的存在，並且迅速適应了。 对官方来说，一切力量都要掌控在官方手中，更別说是和目前尚未完全解明的魔障体相关。 天轨集团的行为显然是在捋虎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主任並没有马上提出对这点的质疑，反而隨意翻看档案，就一些细枝未节的东西反覆盘问。 类似於居民的数据是否准確，天轨集团方案中提到的几期计划具体的施工日期能不能確定，会不会影响到市民出行的交通需求。 会议的进行和谈判没有太大差別，两边都有充足的耐心拉扯。 仿佛两头经验丰富的猛兽，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弱点，一点点在外围撕扯，直到露出核心要害。 从下午一点，一直开会到晚上六点，进展不可以说没有，也称不上是喜人。 只能说双方经过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並且交换了意见，决定下次会议的时间。 主任和对方领头男性的交锋，老实说林鳶並没有完全看懂。 她对自己的定位极为清晰，不过是个懂了一丁点儿规则的小卒罢了，充其量是个狗头军师，能够决定百亿级別投资大案子的人是主任，从来不是她。 拉扯时间长更是理所当然。 目前这样的推进速度，还是在天轨集团极为配合的情况下，才能进展得迅速。 林鳶自然不可能是负责人。 等到终於扯皮完了一个资料的小问题，这半天的会议算是结束了。 林鳶拖著疲惫的步伐走出会议室。 茶水上了一壶又一壶，她坐著听主任从头到尾神采奕奕地和对方扯来扯去。 对面也丝毫不落下风，显得风度十足。 林鳶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本来不困都要昏昏欲睡了。 “辛苦你了，小鳶你的眼神很不错啊，还好带上你了，差点就被他们坑了。” 主任乐呵呵拍了拍她的肩头，剩余的同事早就作鸟兽散，他们才不想听领导画饼。 林鳶只能木著脑子又听了一通主任的强行吹捧。 “之后开会应该没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了吧？主任，我觉得我可以去做更多资料整理的工作了，这个我比较擅长。” 毫不在意职场升职问题的林鳶，直接顶了回去。 主任一怔，摇摇头：“小同志还是心气太高了，不想进步啊。” 他摇晃著便迈著四方步离开了现在的工资已经够林鳶满意了，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不知道，至於升迁更是没影的事情。 魔应局分部干著挺好的，难道真要让她去总部吗？ 那可更加不適合她了。 经过一天上班的折磨，林鳶终於走出大楼。 前台已经准点下班，她们极少加班，同样也极少休假，这也许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代价吧。 林鳶打了个哈欠，却不能回去休息，搭上公交去找银。 公交上下了一个单，林鳶看著从档案室找到的地址，缓缓填写好，合上手机。 昨天似乎也是这样，站在门口推开门的林鳶，感到些许恍惚。 不过不同的是，银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新的轮椅，已经坐到了惯常的为止，敲打著键盘。 “这么快就有新的轮椅了？” 林鳶隨意找块空地坐下，地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外卖，只离开了一天，不至於被糟蹋得厉害。 “网购，当日达。等我五分钟。” 银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说话都像是断电的机器人，吝嗇得可以。 林鳶便只好盘腿坐在一旁等待，睏倦感让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银精准到了五秒內。 不过当她转头的时候，看到的確实林鳶靠著她的轮椅睡著的模样。 “—让你来讲要事，你倒是睡上了。” 银伸出手，停在半空，转而再次回到键盘上方，开始舞动。 细小的一丝区別，也许都会引起剧变。 就如同一只世界另一端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世界这一头的一场龙捲风。 她必须保证毫不出错。 银的目光在屏幕上不断切换焦距，眼睛下的黑眼圈愈发深重。 林鳶足足睡了有四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她抬起头茫然道：“这是哪？我睡著了？” “—我家，你再睡下去，我就要把你搬床上了。” 银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敲击键盘，一向闪烁不定的屏幕，全部都合为一体，变成了一面印著可爱猫咪图案的屏幕。 “真的吗？那我—” “假的，从我的轮椅边滚开。” 银面无表情。 林鳶试图起身，但刚刚盘腿的姿势让腿麻了。 “嘶一等下，我的腿” 林鳶挪了挪，总算把双腿放平，但代价就是齜牙咧嘴了半天。 “现在说说星灵的问题。经过一天的实验，证明那些星灵不会再出现，初步可以认定为死了。也就是说，朱緋和其他失去星灵的魔法少女確认不能再变身，也就是说她顺利退役。” “等等，这件事朱緋自己知道吗？” 林鳶顾不得腿的难受，连忙发问。 银用看待傻瓜的目光扫来：“这件事她自己也有做实验。” “那你不也是退役了吗？你变身的办法不能一” “不能，”银粗暴打断，“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你和朱緋想变身，自己想办法。” > 第99章 重要的事情要面对面说 第99章 重要的事情要面对面说 银的话表明了態度，她並不想掺和到这件事中来。 剩下的只能靠林鳶和朱緋两人一起想办法了。 林鳶没有强求，嘆出一口气。 “有件事適合你去做，天轨集团最近在重建老城区，他们有许多监控空白区，表现得很小心。你有余力就在和他们开会时，给我收集一些情报。或者你打算辞职，去做点別的？给你安排蛋糕店当烘焙师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去当什么烘焙师，后勤部干得好好的。” 林鳶莫名其妙。 银回答：“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做蛋糕？” “那也只是兴趣爱好吧，喜欢什么就要做什么工作吗？” 林鳶吐槽了一句，接著道：“我知道了，会给你留意的。” “你的变身是怎么说？不是已经跟星灵解除契约了吗？” 等腿的难受稍微减轻，林鳶把双腿伸长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这事和你无关。” 银隨即下达了逐客令。 “只是说两句话就要喊我来一趟吗？坐公交也要两块钱呢，为什么不能在信息里说完啊。” 林鳶抱怨著，不想动弹。 她现在感觉肚子好饿，又觉得身体各处的疲惫感逐渐显现。 身体这时才表现出到达极限的不適感。 困意在大脑中盘旋，仿佛下一刻就要让她再度睡过去。 “魔应局的通讯网络一直在监视下，即使阅后即焚也有一定暴露危险。” 银皱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別藉助任何通讯设备。” “好吧，那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反正都这个点了，好睏啊感觉最近怎么都没睡够，好多麻烦的事情—...银” 林鳶说著说著，头又开始垂了下去。 “別在这睡。” 银说完就发现林鳶已经闭上眼睛倒下，这种断电的速度令人咋舌。 她无言地沉默了片刻，就这么望著靠在轮椅侧面的林鳶。 平稳的呼吸毫无防备，不禁令银疑问，她在谁的面前都会这么轻鬆入睡吗？ 她已经不记得过去的林鳶模样了。 屏幕映出的暖色光芒笼罩著林鳶，让她看起来颇为诱人，仿佛在邀请人和她一起入睡。 是太累了吗？ 银在心中低语，她竟然也有些睏倦了。 机械运行的喻鸣声犹如白噪音，安静沉稳。 即使没有窗户，依旧能感受到夜晚的寂静。 银的手伸到一半，还是没有触碰林鳶。 她握紧拳，抬头解除屏保模式，又开始敲击键盘。 现在可不是能够放鬆的时候。 冷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的银犹如商店內摆放的假人模特。 林鳶一觉睡得舒坦，虽然中途醒了几次，不过很快又再睡著。 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银还对著巨大的屏幕墙，不知道在做什么，眼繚乱的画面让林鳶一看就连忙移开视线，她现在还不想吐出来。 “醒了就出去，你要迟到了。” 银没有回头。 林鳶揉了揉眼睛，抬手看向终端。 上面的未读消息少了许多，除了工作上的交接，再没有別的信息。 过去也是这样的，所以她並不觉得不习惯，只是感到些许落寞。 总是会在消息里语气可爱的爱丽丝，偶尔会询问她想要什么东西的朱緋，她们两个现在依旧在调查组的魔爪之下，没办法联繫上。 “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我睡了好久啊，你一直没睡吗？” 林鳶站起身，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哀豪，等做了几个伸展运动之后，僵硬感终於减少。 “我需要的睡眠很少。” “点个外卖吃点早餐？” 林鳶晃了晃手机，被银果断拒绝：“不需要，去做你该做的事。” “好吧——·记得吃饭啊。”” 林鳶不放心地叮嘱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她迈步往外走，视线扫过被银当做床铺使用的沙发，还是上次她来的时候的模样。 银真的有在睡觉吗？ 沙发边有个小小的暗色柜子，像是床头柜的款式。 上面却有著机械密码锁。 林鳶只是扫过一眼，就没有过多关注。 “你真的不帮我们想想变身的方法吗？” 林鳶走到门边，回头问。 “朱緋也该退休了。” 银的回答冷酷无情。 林鳶嘆息，只能推门而出。 一觉睡得充足，林鳶慢慢下楼，吃点东西又要开始上班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忙碌中度过，没有其他人的干扰，干活效率確实飞速提高，把积压的工作全部解决，甚至还把同事那边的难题都解决了。 林鳶偶尔会怀疑自己是否有工作狂的潜质，比起在家里独处，她確实更喜欢坐在电脑前工作。 至少这样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有作用。 “小鳶啊，天轨集团负责的片区你去看看怎么样？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想著躺平，这个案子你能参与进来也是一个机会，好好把握啊。” 又是忙碌的一个上午后，主任把她喊去办公室。 半开著门的办公室里，主任语重心长。 林鳶的性格太过简单，不需要很长时间的相处就能看透，对主任这样阅人无数的老油条而言，更加清楚如何拿捏这样的老实苦力。 魔应局现在这么缺人，林鳶一个人顶五个人用，他巴不得多多使唤人才。 “要出外勤吗？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鳶不想去那，不过有银的拜託，加上局里的安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根据施工进展吧，我们部里最靠谱的人就是你了，这段时间要拜託你多盯著看，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胆子最大，有哪些违规操作你多提点提点。” 主任叮嘱道，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林鳶。 “有什么需求的到时候不用走手续，这个拿去就行。” 林鳶打开一看，是一张证件，不过印上魔应局的特殊標识，持有这份牌子，就算要做一些危险边缘的事情，也可以事出有因，便宜行事了。 主任给的权限不小，让林鳶心头咯瞪。 她说：“主任，天轨集团有问题？ “我可没这么说，你去好好看看吧，看到什么都可以回来跟我说说。” 即使是两人单独对话，主任依旧錶现得滴水不漏。 林鳶便把证件塞进口袋，点头：“我知道了，下午我就过去看。” “对了，这次你去办事的费用都可以报销，额度不低，隨便用。” 这算是林鳶听到的最好消息，她行礼出门。 第100章 战斗之外的朋友，不可以吗？ 第100章 战斗之外的朋友，不可以吗？ 天轨集团，新野市的纳税大户，也是当地的龙头企业。 从新野市出发，目前整个沿海区域都算是他们的据点。 自从十年前天轨集团从一座加工工厂发家，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 魔障体的出现让企业想要长久存在，都变成了碰运气。 毕竟企业发展好好的，却被魔障体毁了的事情比比皆是，毫不稀奇。 哪怕有保险，损失的人，才是更重要的。 吃完午饭，林鳶就下楼前往原本是城中村的重建区。 她来到一楼的时候，请假的毛仪已经回来了，和周围的人谈笑著，似乎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几名前台的气氛也和过去一样。 林鳶没有打招呼，却被毛仪喊住。 “谢谢你送来的圈，这是一点小心意。” 她硬是塞给林鳶一个纸袋子，然后挥手离开。 林鳶捧著纸袋子走出门，停在路边拆开查看內容物。 “..鱼饼。” 她有些哭笑不得，抿住唇。 得知了毛仪表哥离开的消息，她定了一个圈送过去，其实应该到场看看，但她没有参加葬礼的勇气，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过去。 没想到这个行为，却得到了对方的回馈。 临海市的特產，临海鱼饼，是林鳶过去一直想试试的食物，不过也许就像主任说得那样，因为离得近，所以总会觉得有机会，没有想过要特意去寻找。 如果不是今天赠送的这份小礼物，林鳶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 她转过方向，不再走向地铁，而是坐到公交站台等车。 白色的鱼饼入口，腥味十足。 对於不常吃海鲜，味觉敏感的林鳶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好吃的食物。 她却颇为珍惜地小口啃下。 不好吃，完全不好吃，为什么这东西能作为特產呢？ 虽然口感q弹，但是腥味很重，爱吃鱼的人可能才会喜欢吧。 林鳶想著，却吃了一个下肚。 她又拿出一个。 “鱼饼可不是直接吃的东西啊，你没吃过吗？” 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林鳶看了一眼，警惕起身。 “不用那么紧张，路过看到你就打声招呼，小姐姐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鱼饼啊？” 安妮笑著，红色的头髮隨著她的动作跳动。 “..—.不用了。” 林鳶把鱼饼塞回去，折好纸袋。 她隔了一段距离又坐下。 “別那么冷淡啊，我们怎么说也是坦诚相见的关係，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啊。” 安妮蹭过来，林鳶越过她的骑行服，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 “.—.你不怕我打电话报警吗？” 林鳶把纸袋放在腿上，上半身往反方向倾斜。 “你想让他们来送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安妮笑起来。 “..—离我远点。” 林鳶呼吸加重一分，瞪视回去。 “好~那要不要我送你？这个站台的公交都是去老城区的，你要去幸福商场？” “不，我去哪和你没关係。” 林鳶移开视线。 “走吧走吧，看你这么不开心，一起兜兜风就会开心起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你们那边的人。” 林鳶皱眉。 “因为看你很可爱，所以想和你多说说话啊。” 安妮理直气壮。 没有战场上癲狂表现的女性，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美少女。 “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战斗，不过如果是必须要做的话，也没办法。不用战斗的时候，做朋友不可以吗？” 她伸出手，展现出善意。 林鳶打开她的手掌。 “不需要——.” 魔女都是邪恶的反派角色吗？ 林鳶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绿的话语中有多少是真实的。 过去熟悉的模样，已经在脑中变得模糊，现在的绿渐渐的吞噬存在於林鳶脑海中曾经的身影。 “好吧——.既然这样—” 林鳶以为对方要知难而退，却在下一刻被人抱起。 “那就只能强行带走了！” 安妮笑得愉快，抱著林鳶就往摩托车走。 “等等一你这人！” 林鳶挣扎，却被对方抱紧。 “走吧走吧，我不收费的。”安妮无视林鳶的反抗，將她按在摩托后座。 “一起走吧。”安妮摸了摸林鳶的头顶，就像对待一只路边的流浪猫。 “別摸我。” 林鳶皱眉，抱著纸袋没有再动。 搞不清楚这个曾经是魔法少女现在自称魔女的傢伙，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过对方都做到这个份上，林鳶再次要拒绝的话语，確实不好说出口。 “走吧，我要去城中村，你知道哪里吗？” “b级魔障体搞坏的吧？” 安妮跨上车，戴上头盔，反手丟给林鳶一个：“0k，戴好头盔，安妮特快要出发咯！ 她的欢快情绪没有感染林鳶，后者戴上头盔，沉默不语。 黄黑色的摩托车发动，引擎的轰鸣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和林鳶往常见到过的炸街类型截然不同。 两轮车子穿梭在车流之中，不像上次那般激进，这次的速度说是散步也不为过。 “怎么样？兜风是不是心情就变好了？我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骑著这傢伙出来了。” 安妮的声音透过头盔內置耳机传来。 林鳶没有回答。 “说点什么吧？在互相廝杀之外，也不是不可以做朋友的吧？” “为什么要我做你的朋友？” 林鳶轻声问。 “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吧，而且挺有意思的。” “她？” “我什么都没说，你看前面那辆车慢得像乌龟爬，我们超过去吧。” 过於拙劣的逃避话题手段，林鳶没有追问下去。 她，是指绿吗？ 她还以为对方会这么做，一定是在责怪她，已经恨上林鳶了。 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颇有优势，接近一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 林鳶下了车，小声道谢：“谢谢你送我过来。” “不客气，要不要交换个联繫方式？需要我的时候隨时cal我都可以哦。” 安妮晃晃手机，林鳶绷紧脸。 后者却已经厚脸皮地伸过来。 看在对方这么热心的份上，林鳶拿出手机，和安妮交换了联繫方式。 “下次见啦。” 安妮道別，瀟洒地甩尾离开。 林鳶嘆息，看著手机里新增的头像，放进了口袋。 “嗡嗡—” 刚放进去，就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林鳶拿出来一看。 【【鱼饼做法分享】[连结]，不客气~不会做的话我下次做好带给你也可以哦[比心] [拋媚眼][玫瑰]】 ** 林鳶关上手机，当做没有看见。 第101章 消失的监控，多出的工人 第101章 消失的监控，多出的工人 b级魔障体袭击之后的城中村，儼然是一片废墟。 当时的景象还留在林鳶的心中，今天看到的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漫长的围栏將施工区域包围，围栏上端还延伸出喷水的装置缓解灰尘飞扬的问题。 不时有震撼地面的颤抖与嘈杂的机械声响。 林鳶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別在胸前，接著將剩余的鱼饼分装到口袋里，然后丟掉纸袋。 还好这些东西都有独立包装，不然真不好带走。 她迈步走到围栏唯一的出口，出入口闸机紧闭，边上看门的保安见她过来连忙站起来“你是干什么的？” “魔障应对局，第六支援分部。” 林鳶指了指胸口的证件。 “原来是领导，请走这边，闸机那里都是人脸识別的。” 保安忙把林鳶领到一旁的人工通道，进门后，他又將林鳶领到一处棚子下面，给她搬来凳子。 “稍等一下，我喊人过来接待您。” 没有因为林鳶稚嫩的脸庞轻视，保安连忙走到一旁用对讲机呼叫。 围栏內到处都是工程机械，地面也凹凸不平，废墟儼然成了一片大工地，远处已经有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便捷，?????????s??.???隨时看 】 外部骨架搭设完毕，绿色的脚手架覆盖之下，是灰色的水泥，看样子工程进展得很快过了一会儿，保安端来纸杯递给林鳶。 “领导喝水。” 林鳶很想说別叫她领导，但现在是代表魔应局，她也只能维持平时的表情。 双手接过水杯，林鳶並没有喝，而是任由温热的暖意在手中传递。 没让她等候多久，不过十分钟，从坑坑洼洼的工地里开出来一辆越野车。 从车上跳下来两人，高个子的女性和矮个子的男性。 两人都是西装笔挺，只是外面套了一层反光马甲，头顶戴著红色的安全帽。 “天轨集团城中村重建规划改造组，组长汪凌青，您好。” 高个女性首先自我介绍。 “藺泽，藺相如的藺。我也是改造组的。”男性接著说，有著学生稚气。 “林鳶，魔应局六部。” 她还真没什么身份好说，虽然主任说转正手续已经下来了，马上就变成正式有编制。 但她也没什么能说的职称。 林鳶主动伸手之后，汪凌青与她握了手，就算是介绍完毕了。 三人上了越野车，顛簸之后来到距离最近的建筑前。 林鳶下车，两人跟在她后面。 “目前城中村重建计划，划分了四个区域，这边是最先安排的一期工程，现在只有墙体外立面的装饰没有完成，里面的水电已经测试通过了。小心脚下。” 汪凌青介绍著，拿出图纸摊开给林鳶看一期工程的范围。 后者低头扫了一眼，目光转向四周。 一期工程这边的楼房建造速度飞快，到处都是扬起的尘土，经过他们身边的工程车绕了些原路。 根据林鳶过去看到的经验，工地上通常都会安装不少监控。 一来是防止工人们偷盗建材出去贩卖，二来能够在出意外事故的时候有记录，还能拍下外来者。 但是天轨集团的这个工地，从门口到这里，林鳶一个摄像头都没看到。 光进来的这会儿功夫，林鳶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毕竟她也不是学的建筑，对於工地的印象就是路过瞄到的情况。 她不说话，作为施工负责组长的汪凌青就一直在跟她介绍著工程的施工情况，搬迁居民能够安置多少，以及周围的配套设施。 这些都是之前开会的时候看到的纸质资料，不过在现场听到人说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林鳶分出些许注意力，观察工地的情况。 工人的数量非常多，不管是脚手架上，还是楼房內部的。 粗略估计一下超过了百人，这只是附近能看到的，再往里应该还有更多人。 林鳶想起档案袋里的数据，再大概估算一番。 整个工地的建筑数量也不少，如果都是这样数量的工人的话，至少有一万人。 一万？ 林鳶迈步避开一道坑，跟著两人上车，前往下一区域。 根据档案上所写的人数，应该是五千人，但是工地上实际看到的数字有些对不上啊。 少报了这么多人，为什么？ 林鳶留了心眼，而是继续参观。 除了最靠近外面的几栋楼建设看起来很快，后面的速度就慢了不少。 一下午林鳶都在工地里转悠，从一期到四期。 最后的部分连需要搬运走的废墟材料，都还堆在地上。 光从表面来看，整个大工地看起来没有值得在意的点。 甚至所有出现的工人都戴著安全帽，没有丝毫违规操作。 秩序井然又热闹的工地，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越是显得正常，才更加令人感到不正常。 林鳶的话很少，基本不提问，就好像只是走过场。 不过路上看到的一切，她都记在了心里。 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的工地，人数异常得多，但看起来都是正常在施工。 除此之外，两个负责接待她的人，除了一看就是领导层的汪凌青，另一个男性存在感很低，几乎不开口说话，似乎也没有问题，却有种违和感，令人难以察觉。 林鳶自己也想不通，只能把自己感觉到疑惑的点几下，晚点报告给主任，外加给银也说说。 “目前重建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工地食堂快要开饭了，要去看一眼吗？还是去酒店？” 汪凌青询问。 林鳶略微思考，就选择了食堂。 她要看看具体的人数情况，人都要吃饭的。 越野车蹦迪来到了食堂门口，林鳶下车，映入眼帘的是犹如体育场大小的建筑物。 “这里是第一食堂，那边还有第三第四。” 汪凌青照例解说。 “第二呢？” 林鳶有些疑惑。 “之前下雨出了些麻烦，正在维护中，过段时间就开放了。” 藺泽接话。 饭点一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拥挤而来，不过看到三人头顶戴著的红色安全帽，人们还是自觉地空出不少。 林鳶顺畅进去，在汪凌青的带领下打了饭。 她吃著味道算是不错的食堂菜，目光扫过里面的景象。 人数估计和她之前预估的差別不大，除此之外也是没有监控。 工人们带著各地乡音的交谈，让食堂里变得嘈杂不已，就算坐得很近，不大声呼喊也听不到对方说话的內容。 第102章 镇守临海市的新魔法少女 第102章 镇守临海市的新魔法少女 吃完饭，林鳶没有继续停留，而是选择了离开。 两人將林鳶送到门口，始终保持著谦卑的姿態，直到她离开也没改变。 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下一个人。 就连轮班的工作时间都保持了八小时吗？ 林鳶扫过一眼，打车前往附近的驻扎点。 虽然魔应局大楼距离这边不算很远，但要时刻关注工地的话，还是安排了驻扎点。 这次任务有上头的报销，主任难得显得大方不少，还给开了不错的酒店，而不是环境糟糕的招待所。 林鳶到达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同事，问了之下才知道，被派到这里的就三个人，包括了她。 不过另外两个人林鳶不怎么眼熟，他们都不是负责后勤的，和她的交集不错。 有单间待遇，算是不错的出差了。 林鳶回到房间，洗去一天的疲惫。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个酒店的规格还不太高，因此也没有浴缸。 她真是被杨鹿惯坏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林鳶靠在床头，本来想通过终端报告给主任，想到银的嘱咐，停下手。 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现在天气渐冷，阳光出现的时间也在缩短。 如果是盛夏时节，如今还远远不到太阳下山的时候。 林鳶靠著坐了一会儿，静静地发呆。 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留点时间与空间给自己。 许久，林鳶嘆息，从床上起来，坐到了窗边。 明明一个人的时间才是占据人生大半部分，但是今晚她有些睡不著。 没有人在身边的林鳶，总是睡得很晚，也睡得很少。 难道自己真的很害怕寂寞？ 她在心中自我嘲讽。 窗边的白色纱窗被林鳶撩起，她透过酒店的窗户看向外面。 不远处就是工地，夜间靠近外面的区域都是黑色的，只有零星的路灯，没有在施工。 稍远的三期和二期工程还亮著灯，时不时有一两声沉闷的动静传来，不至於到影响人睡眠的程度。 就连这一点也颇为贴心，让人难以想像是工地会做的事情。 林鳶过去租房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次被夜间施工吵醒的经歷。 暗沉的夜色下，远方工地人影绰绰，距离太远只能看出偶尔浮动的小点。 比起工地的动静，酒店隔壁的床摇晃碰撞，更加吵闹。 林鳶的门外响起脚步声，然后没过多久，隔壁的动静就消失了。 她听出来那是白天遇到的同事，他们走过的脚步。 不去在意这些，林鳶的目光在工地上来回扫过。 白天察觉到的异样感在心中蒙绕，令她不由看了又看。 除了那些奇怪的地方，还有什么呢？ 她心中的直觉在骚动，却无法察觉。 夜色更深了，就连远处的工地也熄了灯，仿佛工人们也已经入睡。 耳边寂静极了，静到只有耳鸣声在嗡嗡作响。 林鳶手腕的终端震动了起来，她没有去看，而是望著远处基本黑下去的城市。 大多人都睡了，这时候又有谁回来找她呢？ 但是终端还不停，林鳶抬手。 【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明天要不要来临海市？】 【魔障体袭击了，不过很好解决，你那边怎么样？】 【月亮好亮啊。】 杨鹿的消息一条又一条，大晚上的不睡觉来骚扰人，林鳶没有点开，自然就没有已读。 她看向窗外，月光確实好亮，分明已经不是圆月，却依旧洒下耀眼的光芒。 【这几天你都很忙吗？没有空看消息？】 隔了一会儿，又一条过来。 林鳶扫了一眼，嘆息。 这几天杨鹿时不时也会发消息过来，不过林鳶全都已读不回。 即使答应了对方做朋友。 林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杨鹿时而激进，时而温柔的態度，也让人难以捉摸。 【我现在在工作，最近都会很忙，你怎么还不睡？】 她抬起手，反覆刪掉反覆输入，最后发送消息。 【可以打电话吗？】 杨鹿秒回。 然后不等林鳶回復，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鳶站起身，走去床边拿起手机接起。 “我不是没说可以吗？” 她说。 电话那头有些风声，杨鹿的声音离得很近，钻进了耳朵里：“抱歉，你终於肯回我消息了。” 也许是电子信號的转换，她的声音听起来並不符合年纪的稚嫩，反而些许低沉。 “—·所以你现在在哪？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给我发消息。” “我在外面啊，想著这么好看的月亮，想跟你分享。” 林鳶拿著手机走到窗边，月亮只露了正正好左边的半张脸，她记得这样的月相叫做下弦月。 “就为了这个打电话吗？” 她看向工地，那里还是寂静，但从深处亮起微末灯火，晃动著。 是有人在走？也许是晚上工地的巡逻员吧。 林鳶猜测。 “嗯，就为了这个。你看得到吗？” “看到了。” 工地里的灯光在来回走动，行动轨跡確实像在巡逻。 “临海市，你明天要来吗？” “明天会发生什么吗？”林鳶发问，视线已经追著那道唯一的灯火。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明天起开始正式接手临海市，所以想让你来看看。” 林鳶的注意力瞬间从灯光转移：“你接手临海市？” “嗯，明天我就是镇守临海市的魔法少女了。” 杨鹿语调微笑，风声便小，她那边也很安静，不过听得出来是在室外。 “...... 林鳶没有说话，一个魔女成员成为镇守城市的魔法少女，这是否有些荒谬？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她和银。 所以上层的安排也很合理吧毕竟杨鹿表现惊艷，加上她的战斗能力也很出色，提升速度很快，没有其他更適合的人选了。 “那你” “如果这边忙完了的话。”林鳶打断，她想起那天，杨鹿说谁接手临海市她就会明白的事。 也就是说，杨鹿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会担当临海市的守护神这件事吗？ “你们和魔应局有交易吗？” 林鳶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魔女並不是完全隱藏在暗处，也许和魔应局內部也有关联。 “谁知道呢。”杨鹿轻声回。 第103章 地下隱蔽工厂 第103章 地下隱蔽工厂 两端暂时沉默下来，窗外的亮点又开始行动，还增加了几道。 “晚安。” 林鳶直接结束对话，不管对面的回答，掛了手机。 如果是巡逻的话，亮点也太少了。 路灯照耀不到的区域，这些亮点毫无规律可言的移动。 林鳶穿上外套，往外走。 她在同事的门口也毫不停顿，直接下楼。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自己去调查就好了，別把他人牵扯进来。 从酒店前往工地，不过几百米。 林鳶片刻就来到门口，闸机门上方的红色滚动led灯还在播放工地安全信息，除此之外就是坐著玩手机的保安。 她没有从正门进，而是在围栏外观察了一阵，找到路边的大树。 然后林鳶爬上树梢，踩著树枝里走了一些，估测距离一跃而下。 哗啦声响之后，林鳶落入了工地范围內。 她的动作轻巧，没有惊起任何关注。 林鳶侧耳倾听，工地內安静极了，更远的方向，呼嚕声此起彼伏，即使隔了这么远，还能听得真切。 那边是给工人休息的活动板房，和灯光方向相反。 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散落的建材，林鳶没有携带光源，只依靠月光就完美躲避障碍。 她的夜视能力一向不错，这种情况下也不影响行动。 根据酒店看到的方向，林鳶小心地往那边走去。 没有监控的工地除了临时路灯，几乎没有照明设备，白天的喧囂消失，只有林鳶自己的脚步声。 静謐中仿佛在灯光照耀不到的位置隱藏著黑色的怪物，不过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林鳶躲开灯光，只在黑暗中潜行。 她的脚步很快，远处的灯光也渐渐清晰。 为了防止被对方听到，她放轻了些许。 “大晚上的连只鬼都没有，没必要巡逻吧。” 抱怨著的是手持手电筒的保安。 这真的只是巡逻吗？ 林鳶站在工程车后方，躲开被手电筒扫视的区域。 “別抱怨了，夜班比白班多给200，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活，还能多300，就算来只鬼我也不怕。” 边上没有拿手电筒的保安，手里握著黑色的长棍，警惕地扫视四周。 “也不知道他们在下面鼓捣什么，集团的福利是真好啊，我也想去。听说那边一晚上就有一千块。” “听他们瞎扯，这话你也信。不过肯定钱不会少，神神秘秘的，保安也不让进，我看还是少关心。谁知道这些大企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另一个催促著，让拿手电筒的保安再走快些。 “巡逻完这一片，就能回去休息一下了。” 他们的脚步渐渐离开，林鳶钻出来，望向他们的来路。 几束灯光都重点照顾过的区域，应该就是对话中奇怪的地方吧？ 林鳶避开巡逻的人员与灯光，一路来到一栋建筑前。 这里她白天没来过，不过也很正常，整片大工地的建筑多得很，一个个看过去，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参观完。 离得近了才看得到隱约的灯光从下方传来，这里有地下区域。 可是她记得设计图上，除了商场之外，几乎没有地下区域。 居民楼的停车场也不是这种构造。 林鳶开启终端的录像功能，开始往建筑靠近。 从外观上来看，这里的建造进度並不快，但是进入却发现里面的地面找平都做好了。 林鳶先侧耳倾听了一番，確认没有人值守，才闪身到通往下方的楼梯前。 底下隱约能听到动静，却听不出来是人的脚步还是施工的声音。 林鳶寻找了一番入口，开启紧急通道的消防门，钻了进去。 一进门就被嘈杂的声音所覆盖，林鳶来不及观察环境，首先寻找躲避的地点。 她躲在一处柱子的阴影下，这才藉由手机的反光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里是一处宽的地下空间，即使是深夜也有许多机械正在运转，不过並不是工程用的，而是看不出用途的金属件们。 非要说的话，像是工厂车床一般。 林鳶確认没有人，这才离开柱子。 视线范围內没有一个监控，即使是在这种隱蔽的地下。 她迈步往前，轰隆作响的机器掩盖了声音，即使她正常行走，也不担心会被人听到。 靠近了第一个运转的机器，林鳶凑过去观察。 高大的机械臂不断向下捶打，不时有东西冒出。 只能看出是金属硬片，具体是什么作用，就是未知数了。 林鳶往后走，跟著运转的金属硬片往后。 离得近了確实看得出来，这是一条流水线，不过生產什么东西，还只能看到后面。 金属硬片在传送带上前进，前方等待著的组装件。 林鳶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动化极高的机械装置將几乎所有工作都完成。 不过靠近尽头的时候，林鳶窥见穿戴整齐工装的工人们，连忙停下脚步，躲在柱子后观察。 他们没有发现林鳶的存在，只是低头一味地干活。 无法用生產线做到的组装工作，在他们手下成型。 这是？ 外表平平无奇，但逐渐眼熟起来的装备，正是林鳶之前在魔应局的仓库里见到的样式。 魔应局的装备在天轨集团这里生產？ 她的心头冒出问號。 魔应局虽然也算是官方机构，不过很多东西会在外面採购，而不是官方的专门工厂。 作为代工厂名单里，天轨集团自然也在行列內。 按理说生產是正常的，没必要藏著掖著，更何况是大半夜的让工人加班加点。 林鳶仔细地看过去，组装好的装备都被塞进了一旁的纸箱子里。 她趁著没人注意，偷偷顺走了一个。 拿著后勤部的小型护甲，林鳶躲到一旁无人的通道內，仔细观察起来。 完全一样，和她在仓库里见到的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是里面塞了什么？ 林鳶寻找著缝隙，拆开看。 护甲的夹缝中，隱藏著一个小小的机关。 她记得魔应局自己的构造是没这东西的，小黑盒只有林鳶的拇指盖大小。 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她將小黑盒塞进口袋，然后復原护甲，趁著別人没注意，又塞了回去。 拿给银看，就知道是什么作用了。 也许这就是偷偷生產的秘密源头吧？ 第104章 第十席魔法少女 第104章 第十席魔法少女 从地下工厂里钻出来，外面还没天亮，林鳶进出没耽误多少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小时。 新的巡逻还没到面前，她迈开步子，但是下一刻往边上偏移。 “我还以为是什么虫子，原来是你啊。上次没有看到现场直播，真是遗憾。” 一道暗紫色的细长锁链，从林鳶的脸侧划过。 她循著铁链看去，是一名似曾相似的身影。 下弦月正在她的背后照耀。 “.—第十席，伊芙。” 暗紫色的哥德式裙摆在凉夜中摇曳，来人正是当初林鳶同期排名靠前的第十席，也是排名当年有名的天才。 刚签订契约就在两天內挑战成功c+级魔障体，而当时的伊芙不过才10岁。 “你不是已经退役了吗？” 又是一个熟人，林鳶想起对方总是討厌自己的表现，心知今天是不会善了了。 “你在这里鬼鬼崇崇的做什么呢？听说你退役之后加入后勤部了？换了新的身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 伊芙没有回答林鳶的话，反而反问了好几句。 林鳶抿唇，没有回答。 “算了，把你抓回去就知道了。” 伊芙笑了起来，紫色锁链从虚空中涌出，早有准备的林鳶马上向一旁的建筑躲闪。 这段时间的战斗让她的直觉再一次磨练了出来，不至於被人一攻击就不知所措。 还不能使用“过载”。 林鳶扫过手腕，这只新的抑制器需要新的钥匙，银没有给她。 体內的魔力运转无法传递到外界，只能滋养身体。 林鳶躲进阴影之中。 “噠·噠—” 脚步声缓缓传来，伊芙不紧不慢，犹如猫捉老鼠。 “星野澜，你已经不能变身了？怎么不变成魔法少女的样子，和我战斗啊？” “现在你已经没有第七席的实力了吧？” “说话啊，你在害怕吗？” 不断用话语施压的伊芙，锁链悄无声息地从反方向靠近。 林鳶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藉助工地的地形，悄然无声地攀爬上金属脚手架。 “啪—” 林鳶口袋里的一只鱼饼落地。 “在这里吗？你还是一样的能躲，就像老鼠一样。” 锁链瞬间袭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林鳶趁机盪到对面，藉由锁链落地遮掩了动静。 “为什么不出来？这么多年不见，变成胆小鬼了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没想到也是假死，该说你跟那傢伙不愧是搭档吗？就连想法也一样。” 锁链缓缓收回，伊芙的目光扫过暗影笼罩的建筑內部。 这里没有灯光，她身上也没携带手电筒。 不过伊芙丝毫不在意。 当初是魔法少女的林鳶她打不过，现在无法变身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抓不住？ 林鳶没有开口，悄悄地往另一边的出口靠近。 但还没到近前，她就发现伊芙的锁链封锁了出口。 一楼所有能够出去的地方，都已经被锁链缠绕，只要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林鳶將视线投到二楼。 “你见到她了吗？那天格琳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看来你们交谈得很不愉快啊，昔日的搭档兵戎相见，感觉是不是特別难过？” 伊芙笑看，带看深深的恶意。 林鳶没有理会，很快在月光下发现上行的未完成楼梯，不过从脚手架上过去，还是可行的。 金属的构造会发出声音，她只能寻找机会，在伊芙说话的时候悄然移动。 “你说我要是把你绑了脱光放她床上，她会有什么反应？” 锁链渐渐蔓延开来，一楼很快就没了落脚点。 但林鳶已经在那之前到达二楼。 二楼的窗口很多，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月光照射进来更为显眼，从窗口出去的机会只有一次。 魔法少女的行动能力可比现在的林鳶要快许多，她可不想被对方抓住。 当初的小伊芙就是一个思维颇为扭曲的孩子，对於排名比自己高的人都颇为敌视。 时隔这么久不见，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林鳶只能减少衝突，把手中的线索传递出去。 “星野澜，还是要称呼你莉莉？不能变身的废物已经用不上这个名字了吧？毕竟，星辉莉莉已经死了嘛。” 锁链在地上滑动，哗啦啦的声响中，突然扫过所有可以藏人的角落，但她没发现林鳶就在头顶，注视著她的举动。 以前两人有过友好演习，不过当时林鳶依靠的是强大的魔力直接碾压。 好在她想起了对方的战斗习惯。 慎重保守的伊芙，虽然是嘴上不饶人的类型，战斗起来却非常谨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发现很危险，甚至还会提前撤退。 是少见的不莽的魔法少女。 在她的天赋很强的基础上，更显得珍贵。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林鳶就可以利用对方的战斗习惯。 她的脚步很轻，屏蔽了伊芙刻意激起她情绪的话语，只是计算好接下来的步骤。 锁链的数量越来越多，二楼的窗口也开始爬上了封锁网。 不能再拖了。 林鳶选好了目標，趁著对方搜索的功夫，快速靠近。 “你如果真的死了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活著呢？其他人都死了，就只有你活下来，你不觉得羞愧吗？” 伊芙跃到二楼。 就是现在！ 林鳶趁著对方的视线没有看来，从窗口旁迈出一步，一跃而下。 “该死—” 伊芙的咆哮在后方响起，林鳶受身落地，轻鬆一滚，身上没有丝毫受伤。 但来不及庆幸，身后的锁链紧隨而来，她连忙再往边上跃去，与暗紫色的锁链擦身而过。 科地面扬尘飞起，锁链扎入夯实的地面。 这种做法说是绑人，更像是要杀人吧？ “星野澜，胆小鬼！” 魔法少女的锁链疯狂向四处延伸，林鳶却已经遁入阴影之中，脚步飞快地逃离。 “....。”” 锁链贯穿一旁的粗壮树干，伊芙脸色阴沉：“今晚就要转移了，居然被摸到了这里。” 她站在建筑內，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看著林鳶离开。 比起杀死林鳶，看顾这些价值昂贵的机器，才是她的工作。 “下次——.不会让你这么轻鬆了。” 伊芙从二楼跃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第105章 安妮的放水 第105章 安妮的放水 林鳶占据塔式起重机顶部，將自身置於阴影之下，双眸注视著一公里开外的建筑。 她並没有离开，反而只是保持了一段距离，依旧监视著。 魔法少女的感应范围依照每个人的魔力来定，像林鳶就可以直接感知方圆百米內的所有事物，无论是动物还是物品，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锁定。 不是所有魔法少女都能做到她的地步，大部分只能感应到同样拥有魔力的存在，比如其他魔法少女，亦或者魔障体。 林鳶向下俯瞰，如果这时候拥有魔力就更好了，能够看得更清楚。 现在只能借著月色，模糊地看出来人影。 建筑附近突然出现了数道灯光，显然是来自被紧急呼叫来的保安们。 除此之外，影影绰绰的人越来越多，从地下钻出来的人们又带来了更多灯光。 就当林鳶以为整个区域都要点亮的时候。 突然只留下了几盏高亮度的探照灯，其他光线通通消失。 工人们列队离开，因为离得太远，林鳶看不到骚动的具体情况，只能看见他们之中的几人肢体动作激烈，但是下一刻，那几人就倒在地上。 林鳶瞳孔微缩，眼看著人群变得井然有序。 倒在地上的工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厥，被身著制服的保安死狗般拖走。 伊芙並没有出现在这些人身旁，她不知去了哪里，工人却没有了之前的肆无忌惮。 他们列队缓缓走向路灯，接著分散成几支队伍。 直到远离建筑超过两百米，他们才被允许打开手电筒。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顺畅，??????????????????.??????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顿时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工地中扩散开来，却也不算显眼。 今晚的工作被意外中断，这个时间点他们只能回到宿舍里。 林鳶默默地俯视这一切，她所处的位置很高，也处於常人的视觉盲区，一般没有人会往这边看。 彻底陷入黑暗的工厂地面建筑，与其他地方並无区別。 不过林鳶依旧耐心等待。 夜风讽讽，身处空中更是透骨的寒意。 林鳶的外套被风带得抖动不已，她想到毛仪送的鱼饼。 之前掉落的那一枚应该收不回来了。 现在趁著有时间，把剩下的鱼饼归拢好，放到了內侧的口袋中，这样就不容易掉落了林鳶视线放远，漆黑的建筑们沉默地屹立，没有动静。 难道今晚就这样了吗？ 她正要下塔吊，眼前却多出一道身影。 对方的速度太快，快到林鳶的反应能力跟不上。 变身状態的安妮脚尖也是尖刺，立於金属交错的连接点，歪头看著林鳶。 “大晚上不睡觉，来这晃悠什么？” 她没有解除变身姿態，暗色的魔力黏著滑腻，仿佛下一刻就要將林鳶拉入泥沼。 糟了，现在这种情况，林鳶要躲避都很困难。 但安妮没有马上发动进攻，反而往下看了一眼，林鳶跟著看去，却只见到一片漆黑。 “今晚就当做没看见过你吧，小心一点，不要老是乱跑，下次遇到你的人如果不是我，有多远就跑多远。” 安妮叮嘱了一句，尖刺的脚往边上一错，整个人坠落下去。 魔法少女即使变身成这种形態，也无需担心滯空能力。 她仍在半空，就已经调整好姿態，如同空中滑行般向著下方优雅下落。 “动作太慢了。” 隱约能听见伊芙的话语，林鳶缩了缩身体，让金属阻挡下方的视线。 安妮是怎么发现的？ 林鳶静静屏息，等到下方动静变轻，这才滑下去，一路从起重机的另一侧翻过了围栏，落在地上。 她的动作极为轻巧，就连值班的保安都没有发现。 虽然这里不是来的方向，不过绕一些远路就能离开。 林鳶想到安妮的反应，一时无法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用意。 难道真的是想要交朋友？ 这种念头一出来，就被林鳶掐断。 她可不会相信。 想到当时安妮口中说要杀人的表现，没有一丝不忍。 林鳶沿著围栏缓缓走著，她伸手去掏口袋深处的小方块。 触及袋底，林鳶的手指穿了出去。 “.嘖。” 林鳶咬牙。 安妮变身上来的时候，用话语转移注意力，实则是把这东西转移走了。 还不知道上面隱藏著什么秘密，却已经丟了线索。 林鳶看向围栏。 蓝色的铁皮阻碍了视线，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全然不知。 即使折返回去，也不一定能够再找到线索。 两名敌对魔法少女的防守，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林鳶转身迈步，一次的失利不代表什么。 既然知道这里有猫腻，还有机会再探索，不可能一晚上就全部转移走。 除非是像银那种能够利用空间进行移动的魔法少女，才可以做得到短期的运输。 不过那种做法需要大量魔力，还不如用车子运送更方便，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存的魔法少女里，没有人和银的能力重合。 大部分魔法少女拥有的能力都是自己特有的，有些即使是相似，也是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 就如同魔法少女的色系会有重合，却不会有完全一样的类型。 林鳶一路走回酒店，外面天还没亮，甚至更暗了。 黎明即將到来，而她能入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天还要继续参观工地，她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回復体力才能应对。 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林鳶拉上窗帘坐到床头，防止睡过头，定了提前一小时的闹钟。 她没有脱衣服，而是打算就这么凑合睡一下。 脑中思绪万千，睡意却怎么都不出现。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意识飘上云端，快要陷入沉睡之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明天要不要去兜风？[酷]】 来自安妮的信息，林鳶扫了一眼，没有回覆的兴致。 被打断的睡意没有轻易驱散，林鳶的脑中却浮现出了另一个人。 明天是杨鹿正式镇守的日子. 她要去看望对方吗？ 让这种人担当守护居民的魔法少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呢？ 思绪没有理清，睡意已经彻底压过了念头。 她陷入了沉睡。 光怪陆离的梦境再次袭来，林鳶梦到过去死亡的队友，对方还是临死的模样，血淋淋地向她质问。 “你还是魔法少女吗？” “为什么不变身！出手啊，绿已经背叛了我们！” “是绿杀了我！你为什么不帮我报仇！” 数道声音与影子包围了她，林鳶在梦中泪流满面摇头。 “不·绿不会这么做的。” 然后队友们的身影隱去，绿的模样浮现出来。 成熟的绿笑著说：“阿鳶，都是你的错，都怪你让我变成这样。” 林鳶捂住耳朵低下头，却发现下方是累累尸骨，她的脚下踩著的，正好是前段时间下单送到葬礼上的圈。 强烈的情绪衝击隨著闹钟的响声而中断。 “呼—呼..—· 林鳶大口呼吸，醒了。 第106章 新的一天，工作开始 第106章 新的一天，工作开始 酒店的独卫传出哗哗的水声，林鳶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流將睏倦带走，林鳶抬起头望著镜子。 白色的灯光下，她的脸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双眼多了些许血丝。 梦.—— 无论是什么样的梦境，林鳶早就已经习惯。 梦中的自己无论如何哭喊与痛苦，都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事情。 不过睡醒五分钟，林鳶就已经想不起来梦中的景象了。 她洗漱完毕，穿上外套。 房门恰巧被敲响，服务员一边喊著客房服务，一边又敲了几下。 林鳶拉开门，接过赠送的早餐。 隔壁的同事也几乎同时拉开门。 对比他睡眼的表情，林鳶好似一夜没睡的精神，惹得对方多看了几眼。 两人对视点点头，林鳶关上门，听到了小声的嘀咕。 “这就是后勤部的王牌吗工作狂真可怕。” 林鳶拿著早餐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一下洒入房间，驱散了阴暗。 酒店的窗帘遮光效果太过出色，要不是闹钟，刚才睡醒的时候，林鳶还以为自已没有睡多久。 晒著阳光，林鳶把早餐放在小桌子上，一板一眼地开始用餐。 边吃饭，她边看向工地。 比起来参观的她，工人们上班的时间可就早多了。 这个角度看不见入口闸机的情况，却能看到队伍已经排列起来。 夜晚的寂静一扫而空，白天喧囂即使隔著马路依旧清晰。 还有不少工人骑著电动车赶到，他们应该是住到了別的地方。 工地的板房算不上什么舒適的居所。 热闹的人气驱散了林鳶刚醒的沉闷，就算是平淡的早餐，吃起来也有些许滋味。 林鳶吃得很快，酒店送来的早餐分量也不多，全部吃完只到了半饱，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她要做重要事情的时候，基本不会吃太饱。 不然大脑的血液就会都流向胃部，吃完只想入睡了。 林鳶把餐盘整理好放到一边，迈步出去。 她刚拉开门，就听到隔壁急匆匆地跑到门口的脚步声。 然后晚了一步的两名同事，从房间里钻出来。 “早上好，林——-林队，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斟酌一番用词，领头的是昨天首先自我介绍的。 两人都是魔应局里纯粹的底层文员，比起林鳶这种一边坐办公室一边又要出外勤，负责应对魔法少女的不同。 他们从进入魔应局就在做文职工作，对於林鳶身上的战斗气场，先天就感到被压制。 林鳶点头，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该让他们怎么称呼，即使说了对她直呼其名，也不被採纳。 毕竟主任说的就是这个任务交给她，分明只是刚要转正的实习生，就已经要带两个人去巡视调查了。 林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她也不想辜负主任的信任，一定要干好这个工作。 三人下了楼，两名同事都下意识离林鳶半步，走在她的身后。 她站在电梯里，看著反光的画面感觉自己就像是带领两个小弟的反派角色。 不过从天轨集团的角度来看，自己这种甲方確实像是来找茬的。 她一边等看电梯下行，一边思索。 昨晚看到的应该就是天轨集团往魔应局安插的有问题设备，不过那些东西到底流入了多少进去，还是未知数。 本来小方块存在的话，就可以直接调查清楚了。 但是现在手上没有了证据，只能依靠录像和一面之词，实在有些不好说。 如果昨晚没有那两名『魔女』组织的成员，她也许还察觉不到问题，只会怀疑天轨集团与魔应局两方偷偷摸摸地地下合作。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吃回扣的事情属於传统艺能了。 就算是生產规格符合的“低价”装备，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有了『魔女”的参与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太对劲了起来。 天轨集团和魔女有什么关係？安妮她们又为什么会守在这附近？ 疑问在脑海中打转，但是只能多调查一番，才知道最后结果。 好在她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泡在这座工地里。 三人刚离开酒店，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眼前。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昨天的两名熟人。 “早上好，领导。我们先接你们去吃顿饭吧？” 汪凌青笑眯眯下车。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林鳶直奔主题，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在社交上面，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大领导，不需要搞什么形式主义。 “啊—好的，今天的方案是这样，您过目一下。” 汪凌青证了一瞬，连忙从车里抓出档案袋。 天轨集团的人似乎很喜欢做计划，也很喜欢用档案袋整理出简单直白的文件，这种习惯对林鳶来说颇为友好。 她低头扫视一眼，便拍板：“就按照这个来吧。” 两名西装革履的乙方连忙將三人迎上车。 今天要参观的是一期工地的所有项目。 昨天只是看过了最重点的那一栋楼，作为示范楼的標准自然很好。 不过林鳶这次代表了魔应局来查看整体进度，自然不可能只看样板楼就跑，一期所有，共34栋楼，她都要全部看过一遍。 “今天的天气比较好，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下午应该就可以看完一半了。” 汪凌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时不时回头对林鳶说话。 “嗯。” 林鳶简单回答，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心里直打鼓。 坐在边上的两名男同事都坐立难安，他们在外接触乙方的经验约等於零，又不能硬著头皮接话，只能闭嘴等林鳶的命令。 轿车直接行驶进入工地，到了昨天白天参观的一期隔壁停下。 “这边的道路有点顛簸，昨天那辆越野车出了一些故障，预计明天就能维修好，真是不好意思。” 汪凌青一边解释，一边下车走到林鳶的一侧开门。 “没关係。” 这种程度对林鳶来说没什么问题，倒是两名男同事显得脸色发青。 摇晃的轿车可不是什么考验平衡能力的好地方。 林鳶走在前面，汪凌青跟在她身侧，一边诉说著资料的內容，一边介绍目前的工地施工进度。 第107章 再度潜入 第107章 再度潜入 早上的参观没什么意外，昨晚林鳶观察到的建筑还在更深处，不在今天的计划內。 她除了一开始视线扫过，就没有再关注。 专注於今天的视察任务。 一期的建筑大半都已经建造完毕，昨天看过的那栋楼已经在贴外立面。 眾人转了一圈出来，又到了这。 见到林鳶的目光看向唯一装上玻璃的窗口，跟在身侧察言观色的汪凌青连忙开口。 “样板房就安顿在这里，如果您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我们有钥匙。” 她说得好像房地產销售一般，让林鳶心中感到些许好笑。 “那就去看看吧。”她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下来。 样板房这一侧的电梯已经装修完，除了保护內侧的木板没有拆下，看起来就像普通小区的样式。 五个人一下进入有些拥挤，不过几人都自觉给林鳶空出了更多的位置，他们挤在角落。 倒也不用这样 林鳶想要说出口，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保持距离也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林鳶最近又產生了回到过去的错觉，魔法少女时期的她，从来不和人社交，除了態度强硬的队友们，和大多数人都会保持距离。 因为魔法少女的伤亡率惊人，虽然並不是都会死亡，但是因伤退役的人不在少数。 前一天就笑著的朋友，第二天了出现，被踢出魔法少女的队伍，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林鳶就只能减少和他人的相处。 只要不產生联繫，少见面，就不会產生太多的情感关联。 主动隔起墙壁的林鳶，到了后来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撤下。 “叮一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电梯到达，两侧的人同时按住电梯门，让林鳶先出去。 她点点头，迈步出去，其他人才跟隨其后。 样板房没有稀奇的地方，和林鳶过去参观的差不多。 “一期是以养老型社区为定位的，考虑到老人需要照顾的需求，所以房型都是以两室为主，方便子女就近住在一起。” 汪凌青的介绍更像销售了，林鳶抬手制止她：“这个就不需要说了，看看验收的情况吧。” 她的目光扫过內部装修：“这些都是交付的標准吗？” “不是的，到时候会是毛坏房交付，现在的人买房都喜欢清水房自己装。” 汪凌青笑著回答。 林鳶点头，房子的好坏光看就很直观了。 天轨集团不愧是大企业，並没有偷工减料的情况出现，无论是门窗的材质，还是下水道部分的排水管道的设计。 细节都无可挑剔。 非要说多么优秀，也不至於。 但是考虑到这些重建地区的售价，已经算是非常划算了。 “重建之后的百分之五十四都划为回迁房，这是方案最初就定好的，剩下的才是我们集团对外销售的部分。” 跟著林鳶转完一圈，汪凌青解释道。 “嗯。” 一期的建设中规中矩，就是普通的房地產公司安排。 林鳶没有发表看法，而是询问：“一期配套的商场是在哪？” “就在10栋边上，稍微靠外一些，考虑到居民的购物需求，所以当初设计的时候是也可以和一期小区外的居民共用。” “幸福商场？” 林鳶发问，得到对方点头。 “幸福商场是天轨集团的重要配套大型商场，里面除了我们旗下的商超以及电影院之外，还有许多大牌入驻，可以满足附近居民的这方面需求。” 汪凌青的套话也是滴水不漏，不愧是做到组长的人。 林鳶没有再追问，站在窗口往下看，样板楼所处的高度不过七层，往外看去，不远处就是没有被魔障体破坏的区域。 “那边的城中村区域，你们没有顺便收购过来吗？” 她问，不过是隨口一说，汪凌青就显得有些尷尬。 “拆迁的事宜没有谈妥，所以集团短期內是不会开发到那的。” 大片的城中村一下因为魔障体削减得差不多，只剩下隔了一条街的零星一点。 如果他们不肯搬走，自然也不可能强行赶出去。 看完样板楼，林鳶就转身下去，一上午的功夫，一期的大部分工地都被转了个遍。 林鳶並没有敷衍了事，而是不厌其烦地一栋一栋看过去，確认它们的构造没有问题一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用这段时间的纸面数据去套。 好在现场还是有工人，遇到不懂的林鳶也会直接发问。 这么一趟跑下来，她感觉自己都能去工地上了。 也许从魔应局被辞退之后，可以去工地上打工？ 將所有看到的资料匯总手写在笔记本上，林鳶速记的能力早就锻链了出来，过去当魔法少女的时候没少做这种事。 特殊的符號除了自己之外，別人也看不懂，倒是不担心会被人捡走笔记的问题。 林鳶婉言谢绝了汪凌青再一次的聚餐邀请，带著两名同事往回走。 她藉口想要散步回去，让两名黑西装自己离开。 两名同事倒是鬆了一口气，他们是真的受不了车子的摇晃。 走到工地的板房附近，林鳶又找藉口说去上厕所，让两人稍等片刻，钻到了公用卫生间附近，就从视线死角离开。 白天的工地看起来人来人往，反而比晚上好潜入一些。 人数眾多的工人並不是相互都认识，林鳶只需要做些许偽装，就不需要担心被发现。 她换了一身行头，从工人的宿舍里偷了一套，融入了人流之中。 【你们先走吧，我遇到汪组长，说几句话。】 林鳶编著谎言，支走同事。 在远处看著他们离开，林鳶这才继续往里走。 昨晚的那些机器，也许还能找到遗漏没带走的部分。 事急从权，再傻乎乎地等著，就要错过线索了。 恰逢吃饭的时间，工人们涌向食堂，林鳶混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但个子太过小巧的林鳶，还是受到了些许特別对待一“这是哪家的小朋友来打暑假工了？” “小心点，后面有个小孩呢！別往这挤。” “小朋友，你成年了没有？来找爸爸的吗？读的什么小学？” 林鳶只能谢谢他们的热心，挤进更深处。 第108章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厨力 第108章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厨力 越是往里走，人就越发稀少。 大多数工人都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少数走向工地外，或是宿舍板房的方向。 林鳶逆著人流，总算来到昨晚的区域。 白天看起来和其他大楼没有区別。 “喂，你是哪个部门的？” 几名保安身著制服站岗，一眼看到往这边走来的林鳶，哪怕距离还有百米开外，就已经开始驱赶。 “禁止再往前，这边封锁了，你的组长没告诉你吗？” 林鳶停住脚步，不能再往前了，否则就会引起怀疑。 她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像是无意中路过一样。 一路折返，林鳶的透过路边的后视镜，看到了后方的景象。 保安们的看护之下，几辆至少3.8米长的卡车开到大楼前，遮掩严实的围栏让人看不到里面运输的事物。 即使是看守的保安，也保持了一定距离。 看来白天是没机会再探了。 林鳶思索著对策，终端却突然发出了震动，她站到楼下的阴影处，点开查看。 【前辈！我解放啦！调查终於结束了，你在局里吗？qaq好想见你哦，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比预计的一周提前了两天放出来，爱丽丝髮送的简讯让林鳶从紧绷中短暂放鬆【嗯，晚上一起吃点东西吧。】 她回復消息，心情变好了一些。 朱緋呢？她被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鳶心头浮现疑问，却没有发送信息。 如果还在调查阶段的话，就算发了也收不到消息吧？ 从工地出来，林鳶还没想好晚上和爱丽丝去哪吃饭，后者就已经发送定位到手机上。 林鳶换下了工服，把顺来不合身的衣服还了回去，一边整理著有些凌乱的头髮，一边看手机上的定位。 距离她现在所处的常露区算不上很远。 广区与常露区的交界处，也是附近比较有名的美食打卡地。 没想到爱丽丝会选这里，毕竟这种“景点”通常是外地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林鳶选择打车前往，反正有报销，这时候没必要节省，赶时间更重要。 不过眼下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 林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她一下车，就发现了靠在会合名景点一一巨大石狮子面前的爱丽丝。 女孩今天穿的风格很是休閒，和她以往的干练形象截然不同。 黑色长款风衣包裹著膝上五公分的格子短裙，上身白色衬衫，金蓝交织的领带將人的视线引导至腰间。 棕色的牛皮腰带上，掛著一个小掛坠。 是q版的星辉莉莉。 魔法少女拥有周边並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过去的林鳶在魔应局同事的帮助下，授权了一些变身时的肖像权。 这也算是魔法少女的收入来源之一。 不过自从退役，特別是星野澜的名字都尘封之后，根据她的“遗瞩”，这部分收入全部捐献给了受魔障体灾害的救助会。 “前辈！” 爱丽丝看到林鳶走来，忙挥动手臂，独自一人显得冷淡生人勿近的脸庞，此刻绽放出耀眼的笑容。 林鳶这才看到她放在身后的单肩包。 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包吗？ 林鳶停住脚步，望而生畏。 透明的薄膜內，几枚印著星辉莉莉头像与q版形象的徽章，正在熠熠生辉。 除此之外，这个背包也是星辉莉莉的代表色，蓝色。 除了透明展示的部分，肩带上也缀著好几只“莉莉”。 林鳶过去不是没见过喜欢魔法少女的狂热爱好者们，但是第一次与对方近距离接触特別是喜欢的魔法少女，是她的变身形態。 “怎么了？” 爱丽丝一脸疑惑，顺著林鳶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包，连忙往后面塞，脸上浮现红色。 “对对不起，我这样很噁心吧？太死宅了？” 女孩双眼湿润，如同小狗般可怜的眼神，让人难以硬起心肠。 “不—只是有点惊讶。” 那可真是太惊讶了。 她知道爱丽丝喜欢星辉莉莉，可没想到对方这么喜欢。 再这样她真的要汗流瀆背了。 “莉莉就是我的梦想，我的憧憬，我最喜欢的魔法少女！没有之一！前辈，对不起要跟你传教，但是只要你了解，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莉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魔法少女！最近不带著我的宝物们出来，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寧的——-被关小黑屋的时候，要不是有它们和前辈的鼓励，我都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爱丽丝尽情地宣泄著自己的爱意。 林鳶忍不住偷偷擦了擦额头，好在只是心理上的暴汗，外表依旧乾爽。 “这是你自己得爱好，我不予置评—” 她说，强行让自己忽略那存在感极强的痛包，移开视线。 “我们去吃点什么吧，不是要吃晚饭吗？” “嘿嘿，前辈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是前辈的话，一定能够理解莉莉的伟大的！” 不，我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 林鳶心中吐槽。 两人往美食街里走去，爱丽丝没背著包的这边贴近林鳶，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袖子。 “可以，挽著手吗？” 分明是俯视，却带看几分祈求的可怜感。 林鳶自然只能答应。 爱丽丝当即开心地挽住林鳶的手臂。 即使两人的身高差让这种走路方式有些困难，爱丽丝却没有丝毫抱怨。 “前辈喜欢吃辣的对吧？” 爱丽丝的声音很近，她的视线扫过远处，指著一家门店。 “我早就想试试这家了，但是一直没人陪我，前辈的话可以吧？” 林鳶沉默。 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 但是在爱丽丝的目光下，林鳶僵硬地点了头。 然后两人走入店面。 “来经典锅底！” 两人坐下，如同臭脚丫一般的气息在四周瀰漫开来。 这是来自西南边睡的特產火锅，豆鼓火锅。 店里除了林鳶之外，还有不少人面露难色，但都在同行人的极力推荐下，坐了下来。 整个店里飘荡的难以言喻的气味，实在很难让人燃起食慾。 “前辈没问题吗？听说这家不是很辣，应该不会吃不下吧？” 比起辣，还是臭味更让人难以接受一点。 但林鳶说不出口，只能点点头。 第109章 我想守护的是…… 第109章 我想守护的是…… 一顿饭吃得比林鳶想像中轻鬆，豆豉火锅不愧是特產，让她想到了臭豆腐，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却是香的。 而且还是非常特殊的好吃口味。 她吃到后来甚至有些爱上了这奇特的味道，也许下次还可以来试试。 爱丽丝则是一上来就脱下外套，穿著极不相衬的可爱jk服，却来吃火锅这种容易弄脏衣服，还容易沾染气味的东西。 “说起来，你今年高三了？” 吃到后半程，林鳶扫荡得差不多，喝著火锅赠送的小甜水，一边吃一边看爱丽丝。 “—·前辈，现在不该是说这种话题的时候吧？” 爱丽丝幽怨地看了一眼，放下筷子。 “不吃了？” “已经吃饱了，一想到明年就要高考了，感觉已经没什么食慾了。” 爱丽丝喉声嘆气，扯下身上的透明围裙。 “啊，抱漱。” 林鳶后知后觉。 “你这种时候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 爱丽丝嘟囊，林鳶有些受打击。 怎么会？ 话又说回来，她也没什么跟年轻人相处的经验。 过去和队友们的交流，也被吐槽太过成熟。 难道真的是话题的问题？ 过去她从来没有觉得被长辈们问学习成绩或者工作地点，之类的问题感到烦躁过。 然而其他人似乎不是如此？ “我去结帐，前辈到外面等我吧。” “还是我去吧。” 林鳶起身。 “不，这一顿要我来请客！这可是庆祝我刑满释放的第一顿！” “—这种说法不太吉利吧？” 林鳶的吐槽得到的是爱丽丝的哼声，女孩拿著外套就去结帐了。 她便只能往外走，站在店门口吹著冷风，顺便等消食。 “久等啦！” 不过片刻，爱丽丝就走了过来，“吃了多少？要不我下次请你吧？” “就说不用了，我本来就想吃，要不是前辈愿意陪我的话，一个人吃也很难为情。” 林鳶回头看了看服务员收拾的战绩，不由点头。 两个人堪比大胃王的食量，比隔壁五个人一起的碟子还要叠得更高。 想到爱丽丝一个人来店里吃之后被侧目的景象，也难怪会不想独自过来了。 “一会儿你还有什么事吗？可以再多陪陪我吗？” 爱丽丝挽上林鳶的手，眨巴眼发问。 “倒是没什么事—” 白天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晚上聚餐也早就推掉，只要明天回去继续参观，就没问题。 林鳶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计划。 “那太好了！” 爱丽丝展现笑容，路灯的照耀下，披著大衣的美少女，更像是加了一层美顏滤镜。 不时有人投来视线。 “走吧，你想去哪？” 林鳶发问。 “我想想” 爱丽丝也许是真的太开心了，拉著林鳶到处跑来跑去。 两人就像是第一次来到新野市的游客一般，將有名的景点都转了个遍。 无非就是一些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古老建筑，但是爱丽丝都兴致勃勃，表现得颇为活泼，倒是符合她18岁的青春年纪。 林鳶虽然没有逛过这些，却还是极为配合地跟著爱丽丝一起参观。 爱丽丝一边走，一边还要拉著林鳶一起拍照。 虽然她並不喜欢照相这样的行为，还是颇为配合，留下许多张僵硬的笑脸。 將市区的大部分景点都转了一遍之后，两人坐到路边的长椅上休息。 “今晚好开心啊。” 爱丽丝仰头，大衣放在一旁，因为行走而变得灼热的身体，在路灯下散发出暖意。 林鳶脚后跟点地，让脚掌放鬆。 白天走了不少路，晚上又跟著走，实在有些疲惫了。 她点头，看著笑容满面的女孩：“嗯，你在调查组那里遇到了什么吗？” 一晚上过去，欲言又止了几次，林鳶终於问了出来。 爱丽丝今天的情绪高昂到显然不正常，她只能想到这点。 “不——-没什么特別的，就是例行检查，心理健康检测，还有魔力紊乱的后遗症什么的，还是那些东西。” 爱丽丝沉默片刻，笑著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人群，她们选择的长椅在靠近巷子的边上，离大路有点远了。 “那..” 林鳶无从询问起，她对爱丽丝的了解並不多，毕竟算起来两个人的相处时间也不算长。 “前辈，魔应局所做的，真的是恶吗？” 爱丽丝轻声问。 林鳶一：“为什么这么说？” “前辈知道魔法少女都要定期被抽取魔力製造补魔结晶吗？” 爱丽丝低下头，双手交叠，看著自己的手指。 林鳶当然是知道这点的，毕竟过去她就做过不少次。 她安慰道：“补魔结晶这种，你想像成是魔力银行就好了，把你多余的魔力保存起来，之后再用什么的。” 爱丽丝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唉，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呢。” 两人陷入沉默，林鳶开口：“魔应局的一些做法確实不太符合正义的形象，不过我们要保护一般人，有时候就会用出非常的手段。魔法少女也不都是好人“我知道这点我知道的—只是，前辈知道朱緋被强制退役的事情吗？其实魔法少女们之间有一种传言存在因为她快要失控了，所以必须让她退役。魔法少女就像是炸弹一样的存在，魔应局和星灵们有著协议，星灵也会监视魔法少女的情况，一旦出现失控危险，就会考虑退役。不然我们就会变成破坏社会的危险分子—” 爱丽丝不安地绞手指，思绪混乱。 “嗯—爱丽丝你知道魔力紊乱的后果吧？其实，除了会造成魔法宝石的裂纹，变得没办法用魔力之外，还会吸引来魔障体——” 林鳶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爱丽丝。 女孩已经成年了，有资格，也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爱丽丝咬紧唇，摇头：“我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我在调查组那边听到了，朱緋被强制退役，就是因为她的魔力不对劲—她的星灵也死亡了。而且—魔应局还把她的位置给了別人。” “我们，魔法少女就是这种东西吗？被利用之后榨乾无用被丟掉。她现在还在调查组关著，就是因为她被认为和这次的事件有直接关係都是因为她才会我不相信这种事情，可是.—.” 爱丽丝迷茫地看著林鳶，寻求著答案。 “没关係，她会没事的，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想当魔法少女的话，也是可以的。” 林鳶伸出手，將爱丽丝拥入怀中。 女孩缩小身躯，伏在林鳶的肩头：“前辈—我要怎么办才好—我想保护的不是这样的东西啊” 第110章 我爱著魔法少女 第110章 我爱著魔法少女 “爱丽丝—” 林鳶嘆息。 她想到自己以前去抽取补魔结晶的时候的景象，当时还是初代的女孩们，比爱丽丝的年纪还要小得多。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断释放魔力。 就算林鳶当时是最为成熟的一个，也只是隨大流地输出魔力。 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魔法少女抽出的魔力，除了补魔结晶之外，大概还有很多作为了星灵的口粮。 真是有些荒谬可笑的情形啊。 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却是被上层人物与星灵们共同编织守护人类的谎言所矇骗，可怜的女孩。 “爱丽丝会后悔保护別人吗？” “不——我不后悔。” 爱丽丝几乎是秒答。 林鳶笑了：“我也是——我是说，被魔法少女所守护的时候，很开心。看到魔障体被打倒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安全。有你们的保护，一定没有问题的。” 爱丽丝伸手抱住林鳶的腰：“前辈——” 她紧紧地抱住，就像是担心林鳶突然消失一般。 “保护別人的心是不会有错的，想要拯救的想法也是不会有错的。大人的世界有大人的骯脏，就算是魔应局这样守护人类的组织，有些阴暗面也很正常—.—” 林鳶缓缓诉说看，轻轻拍打爱丽丝的后背安抚。 隨著安慰的话语讲出，林鳶却觉得她要告诉的人不是正在寻求答案的爱丽丝，而是迷茫的自己。 “就算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就算是被利用，想要守护这件事本身，就是成为魔法少女的理由吧？爱丽丝是为什么想要变身呢？” “我——” 爱丽丝沉默了，就在林鳶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爱丽丝小声说道：“我想要像莉莉那样强大，想要像莉莉一样保护別人想要再也不会有人因为魔障体受伤死去” 不，不光是这样，爱丽丝心中的齦想法，不想被前辈知晓。 她还想要自己的世界不要那么无趣，她想要被爱。 如果变成了魔法少女的话，就会被很多人所喜欢吧？就像星辉莉莉一样。 可是一直到现在，爱丽丝虽然也会因为拯救他人被感谢，也会因为登陆上了“魔希” 而喜上眉梢。 却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被人爱著，被人注视著。 但是变身魔法少女之后，越来越多糟糕的事情扑面而来。 难道说，她想要的，追求的东西，並不存在吗？ “爱丽丝已经很强了哦。” 林鳶笑著轻抚女孩的头髮，后者一颤，嘴唇懦著却没有说出反驳呢话语。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爱丽丝就是爱丽丝啊。不用学別人的做法，用你自己的方法前进就好了。” 她不是什么值得崇拜学习的对象，林鳶在心中低喃。 “我会想——如果是莉莉知道这些的话，她会怎么做，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爱丽丝的声音低沉，她的话让林鳶失笑。 莉莉知道。 她多想告诉爱丽丝，但只是沉默。 星辉莉莉原来给人这种印象吗？她过去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除了沉浸在战斗中，仿佛升级打怪的快乐，林鳶似乎就没考虑过別的东西。 但是现在. “我明白了，前辈。” 爱丽丝突然坐直了身体，双眸闪闪发光。 “嗯？” 林鳶迷茫。 “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爱丽丝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之后，偶像的力量让她不再迷茫。 “这样是错误的，所以要纠正这个错误，就像莉莉过去说的那样一一正义永远不会缺席，魔法少女就是將正义带来的存在！” 啊？我说过那种话？？？ 林鳶傻了眼，却感到爱丽丝无比耀眼。 女孩將身旁的痛包拥入怀中，汲取力量。 “我不知道魔应局这样做的理由，也不知道朱緋前辈被这么对待之后，她的想法。我只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想要阻止它继续错下去。我喜欢魔法少女，爱著她！不可以被任何人玷污！” 爱丽丝握紧痛包上的q版玩偶，目光坚定地看向林鳶：“前辈，你会帮我吗？” 林鳶愜然：“帮你？” “对！我们一起向魔应局抗议吧！” “等等7 林鳶的拒绝没能继续，女孩空出的手握住她的手掌。 爱丽丝的眼眸蕴含著深深的祈望：“我只有前辈可以依赖了。” 沉默..然后点头。 林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种孩子气般的想法。 明明是无用的，没有压倒性的力量的话，不可能让这些政治动物听从她们的话语。 对於“大人”来说，正义与善良都是无用的软弱之物，需要被捨弃。 只有权力与財富，才是追求。 坚守著正义什么的，希望什么的话语，不过是孩子的幻想。 但林鳶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心臟跳动得厉害。 当初她是为什么要成为魔法少女呢？ 林鳶的心中冒出了疑问。 第一次发现赫芙的时候，那只星灵正在到处徘徊，如同兔子一般的外表，长长的耳朵查拉著，一看就想要被帮助。 小小的星灵无人能看见，狼狐躲闪著人群的步伐，依旧被踩到了许多次。 然后林鳶將它捡起。 “需要帮助吗？” 最初的话语之后，赫芙扑到她的脸上，高喊著：“我找到了！你就是我想要的魔法少女！” 然后就是变身。 她记得初次变身魔力在浑身流转的热血沸腾，记得打倒第一个魔障体的舒畅感。 到底是许下了什么愿望呢？ 林鳶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明明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爱丽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前辈，明明是想要开心一点的却跟你说了这些话，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嗯一—没有哦，我很高兴你跟我说了这些。” 在这个世界迷失的林鳶，现在却想要找回航道，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她在心中自问，却没有答案。 如果遗忘了自己的初心，又如何能再以魔法少女的身份自居呢？ 林鳶觉得自己分明没有改变，却又切实地变化了。 她站起身：“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前辈一” 爱丽丝拉住她的衣袖：“可以再陪陪我吗？或者，今晚我能在你家留宿吗？” 第111章 你有资格说珍惜生命吗？ 第111章 你有资格说珍惜生命吗？ 最后爱丽丝还是没有和林鳶一起回去一一她现在还在出差状態，怎么可以带著现役高中生去酒店。 那种小单间也不符合爱丽丝的气质。 “那，说好了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玩，晚上也要一起。” 爱丽丝遗憾地与林鳶道別。 好在她是容易满足的女孩，只是一起吃饭逛街，就已经很开心了。 离开的爱丽丝不再有负担，轻快地变身消失在远方。 “这孩子变身是这么用的吗？” 林鳶摇头无奈，转身往住宿的酒店走去。 这回倒不算太晚，疲惫的一天洗个澡应该就能睡个好觉了。 然而她的想法在走到酒店楼下就消失无踪。 “回来得好晚啊。” 杨鹿从阴影下走出，毛茸茸的领子衬得她的脸颊更红润。 距离冬天还早，女孩却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该是在临海市守著吗？ “因为你不来看我啊，所以我来找你了。” 杨鹿笑著，明眸皓齿，本来是一副极为可爱的画面。 却因为那双深色的眼眸並不包含笑意，而令人汗毛竖起。 “..—来之前至少也说一声吧。” 本来今天她就在犹豫要不要去看杨鹿，因此对方主动过来，林鳶也不会很排斥。 只是感觉有几分古怪。 杨鹿的自来熟与没有边界感的靠近，如果是其他人多半就討厌起来了。 林鳶对这种类型的人，却只是感觉略微麻烦的地步。 “因为要是和你说了，你肯定会不让我来。” 林鳶语塞。 还真是这样，如果杨鹿发信息说要过来，她应该会装作不知道。 如果是电话，也会直接拒绝。 毕竟明天也是要工作的，她已经不想应付奇怪的人了。 “你明天不上课吗？” 林鳶反问，后者眯起眼睛。 “不，我已经退学了。” “？ 林鳶头顶冒出问號。 “你不是才15岁吗？这个年纪也是要升高中的时候了吧？” 她的常识人发言却让杨鹿笑出声。 “是呢，一般来说是这个样子。” 女孩轻描淡写。 “你就是喜欢用『正常”的思维看待一切，不管是魔法这件事，还是感情这件事林鳶，你有那么害怕『不正常”吗？你很害怕被当做异类吗？” 杨鹿逼近，林鳶后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鳶说。 杨鹿笑：“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林鳶。你总喜欢把所有东西都归类为正常，维持著普通人的常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用『正常”去定义，这到底是你自己想像中的，还是你想要视而不见的呢？你真是一直都喜欢自欺欺人啊。” 林鳶抿唇，没有说话。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林鳶来说，一切都是符合自然规律的，符合人类多样性的，所以她包容，所以她接受。 所以这一切都是“正常但是现在杨鹿却说她这是在自欺欺人。 林鳶想说没有，却觉得对方听不进去。 “你那么想当普通人为什么不放弃当魔法少女呢？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呢？”杨鹿说。 她的目光笔直看向林鳶。 “.......” 林鳶无言以对。 对啊，她想要普通平淡的生活，总是被卷进麻烦事里。 她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却要变身进入非日常。 为什么会如此矛盾呢？ “因为你是『异常”，是『异类”。林鳶，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全部呢？你不想变成『普通人』所以才会一直想要再变身对吧？” 杨鹿的脸近在尺。 她弯起的嘴脸勾住林鳶的视线，吐气如兰：“和我们一起大闹一场吧，或者阻止我们。不要再装作乖孩子了，暴露你的本性吧，你就是把人类一视同仁，谁都不会放在眼中的『异类』。” 林鳶后退半步，胸口不自觉起伏，加重了呼吸。 “我不是—” 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反驳。 “抱歉，我只是捉弄你一下。”杨鹿突然转为了深深的笑意，眼睛成了月牙。 “报復你今天不来临海找我的坏坏，怎么样？有没有心动想和我一起毁灭世界了？” 女孩俏皮的模样与骤然放鬆的氛围，让刚才的紧绷感烟消云散。 林鳶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摇头：“我是不会这么想的。” 杨鹿上前挽住林鳶的手臂，较矮一些的女孩做这个动作就刚刚好。 並不会有爱丽丝那样勉强的不匹配感。 “走吧，我来看你的路上太急了，什么都没吃，你带我吃点本地特色吧。” 杨鹿自然的態度带过了不久前攻击的话语。 林鳶却在心中反覆咀嚼，无法视而不见。 难道她的想法是错的？ 只是符合现实的有常识的思路，有什么问题吗？ 林鳶被杨鹿拉到附近的夜市，结果根本没有吃什么特色菜。 女孩点了各种小吃，吃了个过癮。 林鳶走了半天路，肚子又空出来不少位置，索性一起吃。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都吃得肚肠满满。 从小吃街出来，两人没有打车，而是慢慢散步。 吃饭的时间，又让林鳶思索了不少。 “对不起。” 她突然开口，两个人站在路口等待夜晚的红绿灯。 除了零星几名路人，几乎没有其他人影。 “为什么道歉？” 杨鹿转头看她，头顶上的红灯洒下光线，將两人笼罩。 “我想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林鳶的话语令杨鹿然。 “等一下，所以你刚才在吃东西的时候心不在焉是在想这个？” “我没办法跟不重视生命的人做朋友，轻易对待別人，又轻易对待自己。还想著毁灭世界什么的—虽然很没有真实感，但是这种事绝对是错的。” 爱丽丝孩子气般的天真话语，她安慰女孩的言语，这些都让她的心中孕育的感情有了形状。 只是一味消沉和逃避是没用的。 她要向前，即使痛苦，即使会和搭档互相残杀，也不能停下来。 “你跟我说这个？” 杨鹿气笑了，她的眼睛在红灯下仿佛妖异的兽瞳。 “伤害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我只是在做你做过的事啊，林鳶。” 第112章 你先做到再来说我 第112章 你先做到再来说我 “—你在说什么。” 林鳶抿唇。 杨鹿讽刺地笑：“当上魔法少女第一个月就住进icu抢救，明明打不过b级还衝上去。 要不是有搭档救你，早就死了吧？” “..·那是—运气不好而已。”林鳶一，说话犹豫了几分。 这种小事情，就连“魔希”上都不会记载，为什么杨鹿会知道？ “运气不好？那你第一年就去医院住了前后加起来三个月是怎么说？” “星辉的恢復能力，你別说不知道。你的手断了多少次？腿又断了多少次？你还记得吗？肚子开大洞差点死掉的时候，忘记了吗？” 林鳶抿唇：“遇到战斗的时候就没办法吧。” 魔法少女是高危职业，战斗就会受伤，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说这也是职业生涯早期的事情了，要不是因为人手实在不足一一初代魔法少女在近五年的时间里，都只有不到20人。 当初可没有什么镇守某个城市的待遇，哪里出现魔障体就要飞速跑过去。 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广得要命。 她们几乎都没时间睡觉，还是后来第二代“月渊”出来之后，才变得轻鬆了一些。 想要让民眾死亡的人数减少，就只能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 所以会受伤也没办法。 至少林鳶是这么认为的。 “明明可以等队友来帮忙的战斗，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应对呢？归夏那时候的a级魔障体是怎么回事？不是差点就要死了吗？” 杨鹿信手拈来，把林鳶本人都忘记的战斗，也一併说了出来。 归夏市，也是林鳶过去的守卫范围。 那是第一次有a级聚合型魔障体出现，要等到救援的时间太久了。 人们还没习惯魔障体的存在，愣在原地连跑都不知道。 林鳶就只能硬上。 確实是非常艰苦的战斗，换其他人来可能就死了。 “当魔法少女就会遇到这种事情啊，不去做的话就会有其他人死，既然我有力量，就该站出来吧？” 林鳶说完，杨鹿就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 杨鹿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你怎么也知道。” 她都不记得自己过去中二地学了多少语录，这就是迴旋鏢打到身上的感觉吗？ 痛，太痛了。 “按照你说的，林鳶的自我牺牲是正当的，其他人就是不被允许的？就算你轻视自己的生命，我也不能做一样的事？” 林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沉默著，杨鹿揪住她的衣领，仰头。 幽深的瞳孔紧紧注视著林鳶：“你先重视自己的生命，再来对我说教吧。 “嗡嗡—” 震动响起。 杨鹿手腕上的终端亮了起来，她低头看去。 “今晚就到这吧。” “等一下一林鳶拉住她放开的手：“是b级？” “怎么？和你这个后勤没关係吧？” 杨鹿冷漠。 林鳶懦道：“你打不过它———.呼叫支援吧。” “和你没关係。” 杨鹿身上闪耀光芒，林鳶被震开，她望著变身完毕的女孩。 “別逞强啊！” “不用你来告诉我！” 杨鹿高声说完，跳跃而起化为一道流光。 与此同时，林鳶看到一道细小的星灵跟隨而去。 对方不知道刚刚是躲在了哪里。 匆匆而来的杨鹿又匆匆离去，林鳶心头思绪杂乱一团。 说不做朋友的是她，担心对方会死的也是她人怎么可以这么矛盾？ 林鳶的手已经抬起来，终端上属於新野市的六部安安静静。 今晚的新野市没有受到袭击。 【確认接入临海市魔障应对局第三支部】 之前的权限还能派上用场，林鳶庆幸了一秒。 这也是大组织內沉余太多带来的好处。 一连上三部的內部网络，马上就被消息刷屏。 林鳶从中筛选自己需要的部分。 【b级魔障体展开领域了，疏散小组已经上去，魔法少女呢？不是已经派了新的来了吗？怎么还没到？】 【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最近的魔障体出现是不是太频繁了？】 【动作太慢了，医疗小组快上。】 各小组的组长在频道里有条不素地分配任务，林鳶没看到杨鹿的发言。 朱緋现在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面，估计还在调查小组的小黑屋里待著。 要通知爱丽丝吗？ 林鳶犹豫了一瞬，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爱丽丝，临海市需要支援。” 分离不久又找上对方，林鳶一开口就是工作。 爱丽丝嘴角的笑意马上压下：“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到。” 作为现有的战斗力之一，爱丽丝自然不会缺席。 林鳶看著酒店招牌亮著的灯光，嘆息著拨通银的电话。 但是没等接通，就已经发来了信息。 【你不许去】 【为什么？】 林鳶秒回，拧起眉头。 【把钥匙给我！】 【没有为什么，你別去，爱丽丝能搞定】 银的话语冷漠异常。 【爱丽丝打不过b级啊！】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我不会给你钥匙，你非要去送死隨你】 这仿佛是最后的回答，再没有其他回音，无论林鳶怎么发送简讯，都毫无反应。 她垂下终端，心情烦躁不已。 身体中流转的魔力在强化著四肢百骸，却不能用出来。 林鳶分明感受到自己的体魄在变强，许久没动弹过的身高甚至都有了些许变化一一也许是她的错觉，但最近骨头麻痒发疼的感觉愈发明显。 裤腿都变短了一小截。 这种限制魔力的方式，对她的身体来说也许真的是好事。 但现在不行啊。 林鳶犹豫再三，咬牙转身，朝著地铁站跑去。 她边跑，边掏出手机。 如果知道做不到就不去做的话，她还有资格当爱丽丝的前辈吗？ 脚步从迟缓变得轻快，林鳶心中的重担，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送我去一个地方。】 简讯发送，目標是安妮。 【我好像知道你要去哪了，没问题哦！朋友的请求我隨时都可以，在地铁站等我吧。 [酷][爱心]】 安妮回得很快。 林鳶一路衝到地铁站，刚到喘口气，亮著大灯的摩托车就甩尾停在她面前。 “上车吧！” 安妮丟来头盔，隔著面罩看到那双带笑的眼晴。 第113章 求我啊，我就帮你 第113章 求我啊，我就帮你 摩托车风驰电掣，在车流中飞速穿梭，“我要去临海市一—” 林鳶对安妮喊，风声被头盔隔绝，只能听到些许闷闷的回音。 安妮应声，更提升了速度。 两轮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林鳶抬头看向远处，灯火稀疏地亮著，远方的魔障体是什么模样？她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到。 隔著面罩看向手腕上不断滚动的消息，里面紧急分配著任务，还看到了眼熟的人名。 成朗作为后勤部长，一直在线安排看各方调度。 临海市上次的损害不那么大，也多亏了他的指挥到位，趁早疏散了群眾。 “你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吧？需不需要我帮忙？当然不是免费的，你要是真心实意恳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安妮的话语透过扬声器传来，林鳶移开视线，看向前方的背影。 “你不是魔女吗？要帮我吗？” “加入魔女之前我也是魔法少女呀，你这么说我可会伤心的。虽然我已经不想再拯救任何人了，不过为了朋友破例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谢谢。” 林鳶停顿片刻，道谢拒绝。 安妮说的帮忙，可不一定就是她理解的含义，將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毁灭世界的成员，只会增加风险。 “哼，那就算了。坐稳了。” 安妮拧动油门，更强的推背感，让林鳶不得不俯低身体，抱住了前者的腰。 紧实的腰腹隱约感受到肌肉线条，热乎乎的属於人类的体温传来。 四周的景色不断向后退，直到一个甩尾停下。 安妮的车技术相当出色，魔力强化的身躯控制机械轻鬆自如。 林鳶下了车，感觉双腿还有些发麻。 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好几次钻车缝都有种与死神擦肩的濒死感。 好在安全抵达，她也没什么怨言。 主动喊人来的是她自己，就算有什么抱怨也只能咽下去。 “真的不想求我吗？” 安妮抬起面罩，眯起眼晴笑，带著柔软捲舌的声音仿佛在诱惑著林鳶。 “不，谢谢你。” 林鳶把头盔还回去，转身往前。 黑色的魔障体领域向上展开，半圆形的球体包围了临海市的一片商圈。 这一片区域大多是上班族，没有什么游客，疏散起来的难度倒是变低不少。 算是好消息吧。 摩托车在后方发动离开，低沉的轰鸣远去，安妮走得乾脆，直接把林鳶丟给了这一片。 警戒线到处都是，后勤部的工作人员们都身著制服。 一如既往的，不少打工人们聚集在外面。 但是对比新野市的人们，这些人的脸上都是麻木与冷漠。 没有人关心里面的危机，也没人在意魔障体的危险。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上班？” “今天就要把5个ppt交上去，就不能让她们快点吗？” “我们公司一分钟上万流水，你这样拦著我们损失多少你们担得起吗？” “什么狗屁魔应局，除了会拦著我们有什么用，不还是要魔法少女来吗？” “別拦著我，拿开你们的脏手！老子的设备要是有一台坏了，就等著开庭吧！” 保护这样的人，值得吗？ 林鳶看著那一张张面孔，却感到了陌生。 就像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物。 “不能进去，小朋友！” 林鳶迈步走入警戒范围，她今天没有穿外勤服，就是普通的自己的外套。 本来白天就是为了参观工地，所以没有刻意换上外勤付。 她的小个子又带来了些许麻烦，好在外套中的证件还在。 林鳶拿出晃了晃：“六部兄弟单位的，我来支援。” 阻拦的后勤部工作人员一证，让开了道。 “六部过来做什么？抢功劳？” 他嘀咕了一句。 林鳶佩戴证件一路往前，很快与守在第一道防线的成朗的碰上面。 “六部协同支援吗？我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成朗皱眉。 “我的个人行为，已经通知我负责的魔法少女过来了，算是打前哨吧。” “等等，你没有魔力对抗魔障体。” 成朗拦住林鳶，后者摇头：“我可以，你们別进去了。我会把受困群眾带出来的。” 身著浅蓝外套的林鳶钻进黑色领域之內，快得无人阻挡，“这么小的孩子没问题吗？头儿，她不是魔法少女吧？” “闭嘴，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学生毕业。都给我打起精神，做好警戒！別让同志看扁了！” 成朗打断手下的询问，大声发出指示。 另一头的黑色领域內，却安静无声。 外界的一切动静无法传递到內部，內部的声音也无法到达外面。 林鳶抬起手，果不其然，终端又是被屏蔽的状態，消息停留在进来前的一刻。 她犹豫了片刻，没有打开录像功能。 虽然可以收集给银，但是对方並不赞同她过来，也摆出一副绝不帮忙的姿態。 就算录像了，对方也不会看吧？ 这回的黑色领域没什么特別的变化，四周的建筑一如既往，道路上除了人少了点，也和以往差不多。 林鳶往里走，不时看到麻木的上班族身影，她將这些在外围影响不深的人送出领域。 临海市三部的疏散能力很强，领域內遇到的人比林鳶想的要少。 送出去几轮，就没有再看到倒地的人影。 魔力即使被限制，林鳶依旧没有被魔障体的魔力影响。 四周弥散著淡淡的黑色雾气，这回的b级应该在更为遥远的深处，林鳶没听到战斗的声音，也没感受到魔力的波动，也许是还没有接触？ 她继续往里深入，没有魔力帮助，硬靠双腿力量让她的行动速度不快。 好在这回的b级似乎是新生的，领域范围不大。 三部检测回来的数据是方圆400米，比起之前爱丽丝遇到的那只，已经算是弱了不少。 这倒是好消息，也许以杨鹿的天赋，可以多支持一段时间。 林鳶不再搜索倖存者，而是加紧赶路。 阻挡在眼前的高楼大厦严重遮挡了视野，短短的几百米都无法看到头。 转过一栋大楼，林鳶正在搜索魔障体身影，却看到了对面楼上一名拍打玻璃的人影。 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这么深处有倖存者，让林鳶不得不加快步伐前去营救。 第114章 別怕，我会保护你 第114章 別怕，我会保护你 领域內的电梯无法运行，好在倖存者所在的楼层不算很高，林鳶爬上去速度也不慢。 后者並没有躲在楼上不动，也从紧急消防通道往下走。 林鳶只爬了一半，就遇上对方。 “是你！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小妹妹，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点逃出去吧。 画了眉眼涂了口红的女性，露出些许懊恼的神情。 她拉著林鳶就往下跑。 “你是？” 林鳶觉得对方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和她年纪相仿，穿著板正的西装，却带著大学生刚毕业的稚气。 “那天在地铁上-要不是你扶了一下，就差摔倒了。” 女性一边解释一边下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爸爸妈妈在这里上班？没关係的，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 “要知道是小孩子就不求救了—也太丟人了。”女性小声嘟囊著，却被后面的林鳶听了个真切。 “”—我今年24岁了，『大姐姐”。” 林鳶无奈，她娇小的个子確实惹来过不少麻烦。 比如总是被认为是小孩子，又比如深水池不到150不给进，哪怕林鳶是149cm，就只差一厘米。 某些店面甚至直接给她儿童票价，哪怕她自己强调了很多遍。 今天这种情况，对她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一一只要身上没有后勤部的制服，就非常容易被误认。 “啊—对不起，没想到你比我还大一岁。” 女性脖子瞬间红了起来，连忙道歉。 “没关係，这种小事情不用在意。你没有收到疏散通知吗？还走得动吗？ ，林鳶注意观察对方的身体，一般人在魔障体领域深处，不昏迷都算是体质不错的，更別说奔跑了。 “那时候我正在忙著写方案—就没有注意到。行动没有问题的，我还能跑。” 女性连忙解释一番，她的手掌温暖有力。 林鳶也便鬆口气。 两人一路跑到一楼，外面瀰漫的黑色雾气让女性望而却步。 “我叫林鳶，你叫什么名字？” “送？啊？我———·我的名字是夏扶疏。” 夏扶疏证了，不解其意。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你的名字真不错。” 夏扶疏心中的紧张恐慌，因为这一句消散。 “你是第一个跟我说我的名字是一首诗的人—” 林鳶反过来拉著对方的手往外走，现在这一路没有看到任何一残响”，至少可以確定不是记忆型，如果是情绪型的话，被困的人还需要事后去看心理医生才能完全解除魔障体的影响。 她一路走来已经基本记住了地形，只要没有阻碍，不用几分钟就可以走出去。 “跟紧我，別害怕，我是魔应局后勤部工作人员，这是证件，我会保护你的。” 林鳶回头看了一眼夏扶疏。 “嗯，谢谢你，上次和这次都———” 后者跟上步伐，从发现自己被困的不安，到现在有人救自己，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地面微微震颤，林鳶凝神望去，却被高耸的大楼阻挡视线。 现在只能希望杨鹿再坚持久一点了。 “那边是魔法少女在战斗吗？” 夏扶疏的也跟著看去，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嗯。” 林鳶应声，往相反方向走去。 夏扶疏的速度开始变慢了，一般人在领域內能够坚持到现在都算不错，到了外面被黑雾侵染，就会更难行动。 “我—我有点走不动了对不起——” 夏扶疏脚步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魔障体的浑浊魔力污染了身体，让她每一步都重如千钧。 林鳶见状弯腰：“上来吧，我背你。” “不—不行，这怎么可—” “上来。” 林鳶命令式的口吻与愈发混沌的大脑，让夏扶疏不自觉服从。 “我会不会太重了？”她趴在娇小的背上，分明看起来比自己要小许多，却有著可靠的安全感。 “扶稳，你很轻，不用担心。” 林鳶现在体力见长，本来就有在持续锻链，再加上魔力滋养，力量可比外表看起来大多了。 四处散落的自行车和四轮车阻碍道路，但林鳶的脚步很轻鬆。 即使背著一个人也不会影响行动。 很快两人就靠近了领域边缘只要把夏扶疏送出去，林鳶就可以直接赶往魔障体所在的地方了。 然而就在此时，危险感知让林鳶往边上跃去。 一道黑影从边上的便利店楼顶跃下。 林鳶警惕看去，是一名d级魔障体。 也许是被吸引而来的，它看起来特別像电影中的大虫子。 细长的肢体舞动给人带来本能的厌恶。 “啊！”夏扶疏嚇得大叫一声，然后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对林鳶说道，“把我放下吧，然后你快点逃。” 即使林鳶说是年纪比她大，夏扶疏也不能让看起来这么小的孩子被魔障体杀死。 “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林鳶查看四周，把夏扶疏放到一旁靠墙的位置，捡起地上一截断掉的钢管。 长度约为一米出头，当长枪使也可以。 林鳶深呼吸，手中握紧钢管，扯下钢管边的绳子，將它与自己的手紧紧绑在一起，防正一会儿因为反震力脱手。 无法使用“过载”的林鳶，所能依靠的只有身体自身的潜力。 好在对手是d级，这种等级的魔障体並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虫子模样的魔障体维持著警戒距离，没有马上攻击过来，它的脑仁显然没有思考的功能，但是作为生物的本能，还是对手持武器的人类產生警惕。 “你快逃啊—” 夏扶疏有些喘不上气，却还是努力让对方离开。 她的生命应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失去了亲人，自己也要死在魔障体的爪子下。 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想要活下去，但现在已经到了要告別的时刻了。 “別怕。” “吱嘰嘰嘰，耐不住的魔障体嘶叫著挥舞镰刀般的虫足，向林鳶进攻。 林鳶矮身避开，將钢管前端锋利的断口扎进魔障体的甲壳內。 “嘰嘰嘰 痛楚让魔障体大叫不已，致命的口器向下猛戳。 林鳶侧身避开，又是一击。 没有魔力辅助，但身体的反应能力还不赖。 林鳶大脑飞速运转，敌我双方的战斗力情况很快就在脑內构筑出模型。 如果拥有更好的武器，还能打败对方，目前钢管强度太低了。 她没办法杀死魔障体，只能边打边躲。 对方会不会追出领域外？林鳶无法打包票。 致命的虫足狂乱挥舞，林鳶如同风中的树叶，左右闪避，她的身体只要被擦到肯定是大伤口，而钢管在对方坚硬的甲壳下，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凹凸，些许的黑色血液滴落。 不行，还不够。 林鳶眯起眼睛，视线观察四周，寻找躲避的时机。 魔障体对於林鳶灵巧的身手极为愤怒，无论攻击多少次，都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它怒吼著发出鸣叫，转移目標冲向一旁不动的猎物。 这一只肯定更好杀死。 “啊啊啊—” 无力躲闪的夏扶疏发出尖叫。 下一瞬，鲜血溅上她的脸。 林鳶挡在她身前，左侧外套染上了鲜红色，浸透浅蓝，化为蓝紫色的鳶尾。 第115章 让我给你包扎！ 第115章 让我给你包扎！ “啊啊啊啊啊！！！” 夏扶疏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声。 虫足穿过布料，撕开一道口子。 她看见面前的娇小女孩左肋下方突起不属於人类的肢体，突然升起了力气，猛地站起来。 “嘰！” 魔障体惨叫一声，林鳶挥下钢管，將扎进体內的一截强行打断。 “回去！” 她一声厉喝，將侧腹的虫足抽出。 血肉摩擦的哎呀声仅仅令林鳶皱眉，她扯下钢管，换成了虫足。 正愁没有趁手的武器，这不就来了吗？ “你在流血！” 夏扶疏破音喊著。 “没事，你往你的右手边跑，不要回头，还记得哪个方向是右吗？” 林鳶镇定回答，用钢管和虫足配合著打断对面的攻击。 夏扶疏就在身后，她不能躲。 断裂的虫足挥舞起来手感並不比钢管好，好在锋利度胜过许多。 “我—我知道” 夏扶疏咽下口水，一时的勇气並不持久，她想要衝上去帮忙，却因为恐惧本能而颤抖著。 “快跑！” 林鳶喊著，挥动虫足，將对方的甲壳贯穿。 夏扶疏大脑空白，下意识跟隨指令跑了起来。 领域內的魔力污染，令她的双腿沉重不已，大脑也昏昏沉沉，几乎昏厥。 明明还是校排球队的自由人，怎么会没用成这样夏扶疏糊成一团的大脑暗自悔恨。 身后魔障体的嘶吼与金属敲击般的鏗鏘声不断传来。 林鳶深呼吸，不用分心去看护身后的人，也能放开手脚。 d级魔障体，就算是用“过载”，也是轻易就能杀死的存在。 但是现如今只是普通人身体的林鳶，想要无伤击败是不可能的。 魔障体对人类拥有极强的压迫与污染，普通人哪怕是面对等级最低的e级，都会被魔力侵蚀无法动弹。 林鳶辗转腾挪，依靠灵活的优势不断扩大胜果。 这回夏扶疏跑得远了，魔障体即使想要避开林鳶的攻击范围，也是徒劳。 “叮一漆黑虫足在空中画出黑色弧线，扎入魔障体身体正中。 轰然碎裂的甲壳露出里面包裹的核心。 “找到了一” 林鳶低声，矮身突刺。 暗红色的核心在漆黑的虫足下碎裂。 魔障体伸长的足尖，来不及触碰到林鳶的头颅，就垂下了。 “呼一一林鳶抽出虫足，如同长剑入鞘般一甩，將漆黑的血液全数洒在地上。 她低头看去，腹部贯穿的伤口已经在蠕动著癒合，恢復速度不算慢，但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能到达不影响活动的地步。 战斗时的肾上腺素已经消退，疼痛感扩散，林鳶深呼吸一口气。 按理说这种疼痛她早就该习惯，但也许是太久没有经歷高强度的战斗，这副身体对疼痛居然已经变得陌生。 “你—你没事吧？” 不远处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林鳶抬头看去。 本以为跑远的夏扶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躲在建筑物拐角处偷看她。 “你怎么还没走？” 林鳶直起身，皱眉。 “那边—.” 夏扶疏指了指。 黑雾渐浓，领域边缘的魔力反应反而增加了。 普通人进去別说逃出去，只会因为生命力被魔力吸乾而倒地不起。 不进去才是明智的。 不光如此，浓雾的边缘，渐渐冒出两只新的魔障体，从魔力反应来看，也是d级水准。 “到我身边来，我带你出去。” 身体的活动能力还没有问题，但要在保护普通人的时候同时对战两名d级。 对现如今的林鳶来说，近乎无解。 除非让夏扶疏受伤也无所谓。 “魔法少女还没有出现吗她们平时不是这种时候就会冒出来吗你这样下次会死的啊！” 夏扶疏从角落钻出来，拿出刚才逃命的时候发现的急救包，將里面的绷带取出。 “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然后一一” “不用，走吧。” 林鳶染上黑红色血液的手掌，握住了夏扶疏的手腕。 现在不是讲究乾净的时刻。 后者被她一把横抱而起一一虽然两人的身高差距令这个姿势有些好笑，但却是最方便的行动方式。 “等——等一下！你的伤口！” 夏扶疏想要挣扎，却被林鳶一声呵斥停下：“別动！再晚你就要死在这了。” 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但以林鳶的经验来说，这种切身关係到自身性命的威胁，才是最有效的。 “让我先包扎好你的伤口！ 夏扶疏只沉默了一瞬，强行跳下，林鳶又不能太过强硬。 最后反而让这名普通人得手了。 夏扶疏急忙把急救包里的药粉与绷带往林鳶的伤口上糊。 “会有点疼—·忍著一点我很快就好。” 她咬紧下唇，泪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林鳶身上的伤口对夏扶疏来说，是第一次见到的可怖。 打排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受伤的情况出现，但不会像这样鲜血淋漓。 女孩身上最大的伤口就是侧腹贯穿脾臟和胃的空洞，由於粗暴的扯出虫足，这里满是鲜血，都快看不清伤口的形状。 除此之外就是数道擦伤，分散在躯干与手臂。 夏扶疏颤抖的手將胃中未消化的残渣清除，硬是用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止血。 但还没处理其他部分，就被林鳶制止。 “来不及了，走。” 她被对方再次抱起，这回夏扶疏没有再反抗，而是透过泪眼看向拯救自己的女孩。 林鳶看起来分明那样小巧，简直就像是妹妹一样。 但她却没有保护林鳶，反而被救了。 两名魔障体朝著林鳶她们疾驰而来。 林鳶不得不藉助地形躲避。 低级魔障体的行动方式更接近横衝直撞，直线就是它们攻击追踪的路线，无论挡路的是什么，直接撞碎就是。 也是因为这个特性，林鳶才得以拉开距离。 几分钟后，她便跑到了领域边缘。 怀中的夏扶疏不再哭泣了，林鳶抽空看了一眼，对方的神情变得涣散，魔力的污染更深了。 必须马上送出去。 “嗖一” 一根细长的触手向著林鳶的背后袭来。 她跃起躲避，路上的骚扰攻击不断，她现在无法去担心杨鹿那边的情形。 魔障体似乎也知道林鳶即將逃离，攻击的欲望愈发强烈，漆黑的城市管道轰然砸下，让猎物不得不改变逃跑的方向。 眼看领域外的安全近在尺，林鳶却不能再往前。 第116章 成为魔法少女吧 第116章 成为魔法少女吧 d级魔障体的相互配合，刚好卡在林鳶如今的反应极限上。 她只能不断躲避，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 如果没有带著夏扶疏逃跑的话，还能有反击的机会。 但是现在，她就如同被围猎的兔子，只能不断寻找著逃走的机会。 魔障体们的智慧並不强，但是对鲜血的渴望，却是异常浓烈，轻易不会放弃。 林鳶的逃跑路线渐渐远离边缘，又到达了办公区域范围內。 她咬牙钻进就近的大楼中。 跃过一楼前台的闸机，林鳶没有直接进入消防通道，反而向著背后衝去，那边的消防门没有关闭。 魔障体跟隨她一起跑出去，又被晃了一空。 林鳶折返回来，顺著通道往上跑。 “咚咚咚一”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通道，林鳶的鲜血滴了一路，她却浑然未觉。 伤口並没有继续恶化，即使在高速运动中，依旧飞速地癒合。 “星辉”残留在林鳶身上的力量，让她终究不是普通人。 林鳶跃过一楼，跳上二楼平台，再从两栋大楼的连接走廊跑去。 魔障体循著鲜血味追踪而来。 一只在天板上疯狂爬行，另一只则是爪子扎进地面，不断地衝锋。 “咚咚冬一” 林鳶狂奔过走廊，衝进对面大楼的三楼。 她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每一次转弯都不停顿，后方伸出的触手与鉤爪，都没有触碰到她的衣角。 浅蓝色的林鳶如同飞舞的蝴蝶，速度快得几乎摆脱魔障体的追捕。 但鲜血就是最大的指引。 渐渐变少的鲜血，伤口恢復的已经开始让林鳶感觉麻木，不再疼痛。 她的面色也开始变得苍白，却依旧执行著大脑內的计划。 两栋大楼的下方，有一栋四层楼高的建筑，紧紧相连。 应该是这一片办公区的售楼部。 林鳶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从这栋大楼的五楼跳下，正好能够到达对面。 d级魔障体的机动能力没有那么强，就算要追上也需要时间。 她就可以藉由售楼部的结构规避，增加更多逃生的机会。 林鳶的计划非常顺利，如同她预料的那样，魔障体无知无觉地被她安排的节奏渐渐落在后方。 一口气跑到五楼，中途不断躲闪已经消耗林鳶许多体能。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已，脚步也变得杂乱。 没有魔力补充，体力消耗过於巨大。 特別是林鳶还抱看一个人，她光是凭感觉，就能大概估量出对方的体重。 不低於110斤。 这种重量对於超过160的女孩子来说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是较为轻巧的体重一一考虑到夏扶疏身上传递过来的肌肉触感。 林鳶的速度一变得慢下来，后方的魔障体就缩短了距离。 她咬紧牙，强迫自己驱动双腿，再度拉开了距离。 远方的走廊通往的天台上了锁，不过难不倒林鳶。 她一直提在手中的虫足激射而出，將门锁刺碎。 “叮噹当一” 落了一地的金属被林鳶踩过没有耽误一秒，她跑到了五楼的天台上。 天台上四处散落著桌椅，还有不少人类进食的残渣没有收拾乾净，看得出来离开时的混乱景象。 这些东西让林鳶的逃跑更增加了成功机会，后面的魔障体不断撞开桌椅。 她则是跃起躲开，作为后方的障碍。 距离继续拉开。 林鳶一路奔到天台边缘。 从这边看过去，边上的售楼部非常近了。 但是目测距离，至少也要跃过三米。 一般人的跳远距离可做不到这个程度。 但林鳶的身躯毕竟被魔力强化过，她对自身的肌肉力量与身体情况把握非常精准。 “做得到” 林鳶小声嘀咕。 “什么？要跳过去吗？” 从进大楼就缓缓甦醒的夏扶疏，按下跳跃不已的心跳，睁大眼睛。 之前虽然看不出来林鳶的计划，但到了这里，再笨的人也能理解。 “这么远绝对跳不过去的！” 夏扶疏嚇得够呛，林鳶却摸了摸她的头顶，如同对待不懂事的孩童。 “別怕，你先过去。” 將人投掷过去，只有强化后的身体能够做得到。 带著人跳怎么都不可能，但是先把夏扶疏丟过去，自己再过去的话，就可以做到。 林鳶的话语让夏扶疏愜然，她看著林鳶满是汗水的脸上，红色已经乾涸，现在却像是某种纹身在女孩的面庞豌。 这种画面她也许一生都无法忘记。 林鳶深呼吸，来不及调整实验了，现在就要开始。 她往后退几步，趁著魔障体还在后面被困，她加快脚步，快速往前奔跑。 “等3 夏扶疏的呼喊还没喊出来，化为了尖叫。 她飞了起来。 下方的售楼部正好今天在做活动，气球与帐篷到处都是。 夏扶疏向著天空飞去，然后急速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苍穹，夏扶疏砸进了气球堆。 “砰砰砰3 气球爆炸的声音接连响起。 她却没有受伤，只感到心臟都要跳出喉咙。 夏扶疏来不及安抚失序的心跳，回头看去。 林鳶在空中高高跃起，浅蓝色的外套在风中摇曳。 魔障体在她身后伸出黑色的攻击触手，却擦身而过。 砰一林鳶重重落地，大口喘著粗气。 她的落点计算不够好，小腿呈现出不对劲的扭曲状况。 为了躲避攻击，林鳶调整了身形，落地的时候撞上售楼部屋顶的路灯杆。 这一下应该骨折了。 林鳶冷静分析。 “扶我起来，快走—它们就要来了。” 林鳶咬牙，疼痛让她的腿无法受力，夏扶疏连忙跑去扶起她。 “不行的，你的腿——”夏扶疏说著又要落下泪来。 她的妆容已经彻底了，变成了一个大脸。 “没关係，走！” 林鳶脸上只有冷静，即使疼痛令她不断冒出冷汗，依旧一声不。 “这样.—你—谁来救救她啊！救命啊！” 夏扶疏急得大喊。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q！” 一道小小的声音从空中浮现，林鳶瞳孔微缩。 “这样就能救她吗？” “可以q。” “不要听！” 林鳶的阻止与星灵的回答同时响起。 哭泣的夏扶疏大喊：“让我变身吧！我要成为魔法少女！” 蓝紫色的光芒照耀天空。 第117章 太痛了 第117章 太痛了 蓝紫色蕾丝裙摆在风中摇曳，如同盛开的朵。 林鳶冷汗直流，冷眼看向不知为何发著光的星灵。 对方的一切都笼罩在光芒之中，看不出形態。 虽然是有些熟悉的口癖，却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身份。 林鳶抓著边上的路灯，將自己的身体撑起。 扭曲的小腿被她自己强行直。 哎呀的声响摩擦骨头，令林鳶发出闷哼。 汗如雨下，林鳶忍住了痛叫的衝动。 “魔障体一—都去死吧！” 新生的魔法少女高举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扇子。 从紫色的扇子中飞出的风暴笼罩了空中落下，追击而来的魔障体。 星灵却在她发动攻击的瞬间消失无踪。 林鳶来不及去管那傢伙，对夏扶疏大喊：“后退！你刚变身打不过两只魔障体的！” 然而充斥著愤怒与初次变身的昂扬的魔法少女，並没有听从林鳶的警告。 她脚下一踏，无形的力量將天台上残留的气球全部引爆。 夏扶疏亢奋地挥动扇子一一没有经过训练的魔法少女，战斗的时候会有本能告诉她们如何使用武器与魔力。 不断有风呼啸而出，魔障体的攻击都被狂风颳走。 “我来保护你！我现在已经是魔法少女了。” 夏扶疏笑著，即使面对恐怖的怪物，心中也不再有恐惧。 魔力在身体中流转，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这么轻鬆过。 紫色的巨大扇子还能被当做近身武器使用，夏扶疏衝上前去，用扇柄打断魔障体的黑色虫足。 嘰叭喳喳尖啸的魔障体们，將夏扶疏包围起来。 “怪物！都去死去死去死！” 魔法少女的眼中浮现出仇恨的色彩。 被夺走亲人的痛苦，差点死去的恐惧感，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林鳶深呼吸，感受著腹部伤口已经基本癒合，接下来只要小腿的骨骼长回去就没问题了。 “左边，用风。” 虽然夏扶疏不听劝告，林鳶却还是发出了指示。 女性下意识地听从了。 她挥舞扇子，恰好將袭击而来的d级魔障体扇动不稳，后者的攻击落了空。 “別发愣，往后跳，用扇子挡住自己。” 林鳶的下一个指示几乎是瞬间出口，夏扶疏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行动了。 一次又一次，林鳶成功预判了魔障体们的行动。 刚刚的逃跑並不是单纯的躲避，林鳶已经摸清了它们的攻击套路。 想要打败配合默契的魔障体，除非是再来一个经验丰富的魔法少女，不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夏扶疏能够维持目前的局面，不让她们两人被杀死，就已经算不错了。 她的魔力情况，林鳶初步判断资质也是普通的地步。 应该会比薇狄尔还要糟糕一些。 “你到底是一” “魔应局的后勤，后面，往左滚。” 夏扶疏听从了几次命令，已经省略了思考的动作。 魔法少女的反应神经在魔力作用下，速度惊人得可怕。 林鳶的话音甚至还在空中扩散，夏扶疏就已经做到了。 两人一个指挥一个行动，竟然暂时在魔障体的围攻下维持了无伤的状况，甚至还反击了好几次。 “集中注意力，先別关心別的事。” 腿上骨折的伤势，因为不需要重新长出血肉，骨折的位置也被林鳶强行固定，恢復起来反而不算很难。 主要还是她的经验丰富，才能快速的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没有造成更多的麻烦。 但要在短期內战斗，基本是別想了。 终端没有任何信號，手环还在黑沉沉地坠在手腕上。 林鳶现在没有战斗的手段，只能依靠夏扶疏了。 新生的魔法少女隨著战斗的时间持续，渐渐展现出不支的状態。 魔力的生成不是无穷无尽的，不会节约使用外加初次变身的新手福利结束，夏扶疏的反应就开始变慢了下来。 “啊一” 魔法少女按照指示躲开，却慢了半拍，黑色的触手贯穿她的手臂。 手上握著的扇子掉落到地面，夏扶疏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打排球的时候扭到脚。 变身魔法少女之后，神经的感应更加敏锐，对於痛觉更是变得敏感起来。 她惨叫起来，哪怕想要行动，也变得迟钝不已。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觉在大脑中搅动，夏扶疏流下生理性的泪水，对面前挥下的虫足，无法反抗。 “鏘— 虫足与虫足互相对撞，林鳶投掷而来的武器，解除了夏扶疏的危机。 “別傻站著！动起来！” 林鳶呵斥。 “不行—.不行做不到的我不行夏扶疏哭得厉害，泪眼婆娑中，视线的一切都在摇晃。 恐惧感这时捲土重来。 哪怕是生活在魔障体遍地都是的世界中，普通人很少能够有直面怪物的勇气。 魔法少女之中也有一些初次变身之后经歷创伤，再也无法战斗，刚上任就光速退役的情况出现。 夏扶疏会成为其中之一吗？ 林鳶不知道，现在也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 “不想死就动起来！” 她喊著，单腿跳著靠近，无法受力的另一条腿，哪怕不落地也在不断疼痛。 林鳶捡起地上的扇子，积蓄力量，斩下魔障体的触手。 夏扶疏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人类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大脑就会短暂岩机，这时候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林鳶不能看著对方死去。 她咬紧牙关，將伤腿落地。 锥心痛楚涌上心头，现在可不是害怕和发抖的时候。 战斗！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没有“过载”可以输出魔力，林鳶將魔法少女的武器当做普通的钝器使用。 两名魔障体的损伤也不小，刚才夏扶疏的战斗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但现在她却再次成了负担。 “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啊！” 夏扶疏看著林鳶腿上的鲜血不断滴落，地面洁白的瓷砖上洒下黑色与红色的血液。 她小声地，竭尽全力地喊叫著。 但身体无法动弹，完全没有办法行动。 为什么她会如此无力？ 强烈的恐惧感与愤怒，驱使著夏扶疏迈出步子。 然后剑光落地。 第118章 想死？我成全你 第118章 想死？我成全你 “前辈！！！！！！” 大喊登场的爱丽丝落地，紧接著是绿色的魔法少女。 两道身影的加入，让战斗再没有悬念。 林鳶压制住的魔障体，下一瞬就被消灭。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杨鹿冷若冰霜的面孔。 “格妮薇儿” 吐出口的话语，被对方冰冷的视线制止。 林鳶还没再次开口，就被人横抱而起。 “前辈！” 爱丽丝双眼发红，看著林鳶浑身鲜血的模样。 小腿再次弯曲成了怪异的形状。 瞬间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 “你的腿—” “没关係，你们那边？” 林鳶这才发现四周的黑雾在变得淡薄。 只依靠杨鹿和爱丽丝两人，居然就將b级魔障体消灭了。 她们两个都成长到了相当惊人的地步呢。 看来她的担忧反而是多余的。 “b级魔障体已经被打倒了，你必须马上去医院。” “交给我。” 杨鹿简短地回答，林鳶看去，她的魔杖已经消失无踪，地面只有两具逐渐消失的魔障体尸体。 太快了。 林鳶刚才那么艰苦的战斗，这两名魔障体在杨鹿的手下，根本没有支撑一分钟。 魔法少女的魔力就是拥有压倒性的威力。 “为什么？现在前辈需要得到治疗！” 爱丽丝握紧林鳶。 “我是“星辉”构式，可以直接对她进行疗伤，她现在这个出血量不一定撑得到医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 杨鹿面无表情，没有去看爱丽丝，而是与林鳶对视。 后者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林鳶的面色苍白得厉害，似乎下一秒消失都不稀奇。 这样的画面確实让人无法耐心等待医护人员到场。 “你去带这个新人登记。” 杨鹿自然指挥爱丽丝的行动，后者犹豫地低头看了看林鳶，还是將她交出。 “到医院要告诉我啊。” 爱丽丝看向林鳶，扭头冷麵。 “走。” 这个没用的让前辈受伤的新人，爱丽丝现在极为生气一一哪怕她知道自己的怒火是无理取闹。 从刚才魔力波动的感应，她就知道对方是第一次变身。 但依旧迁怒不已。 夏扶疏此刻已经解除变身形態，第一次变身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加上她的手臂受伤，哪怕有魔力回復，也依旧需要很长的时间。 “是.—.—” 她担忧地看向林鳶，却只能看到后者被杨鹿横抱飞行离去的景象。 “你们是—” “回去的路上都会告诉你，走吧。” 爱丽丝抿唇，心中烦躁与无法化解的愤怒汹涌不已，却已经克制住情绪，不再对无辜的人发泄。 两人便一边往外走去，一边等待医护人员的进入。 另一边的林鳶一声不，在杨鹿的怀中没有动静。 后者变身的姿態个子比林鳶高了不少，抱起她也颇为轻鬆。 风声呼呼，空中的冷风没有吹到林鳶的身上，魔力构成的防护细心地保护著她。 “你在生气吗？” 持续了十来分钟的沉默，实在有些煎熬，林鳶小心开口，生怕踩了地雷。 杨鹿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她的手掌按在林鳶的小腿上，將扭曲的骨头矫正，再用魔力治癒。 比起林鳶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有魔力作为媒介的杨鹿，治疗方法就显得温和许多。 林鳶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暖意在伤处蔓延，这段沉默的时间就快要彻底恢復了。 “这回你还想怎么解释？如果再晚来一点，就看到你的尸体吗？” 林鳶没有开口。 刚刚的情况她如果不努力挣扎，还等不到她们两个的到来呢。 “你心里又有一堆的理由和藉口要说是吧？想要说这样都是必须的，你要救人所以没有办法？” 冷风呼啸，吹动魔法少女绿色的长髮，一瞬间，她的侧脸让林鳶想到了绿。 这样熟悉的质问，过去也发生在绿的身上。 “”.—.如果不这样，她会死。”” “你就不怕死是吗？你就无所谓你自己的死活吗？” 杨鹿停下飞行，往下降落，这时林鳶才发现对方到达的是新野市。 而且还是城內的高楼，天轨集团的楼顶。 这地方算是魔女们的基地之一吗？ 林鳶脑中闪过这一念头，下一瞬后背撞上墙壁，脖子便被温热包裹。 “既然你这么想死，不如死在我的手上怎么样？” 杨鹿的面孔逼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林鳶嗅到了清爽的香味，混杂著自己的鲜血。 “唔...—” 林鳶的唇溜出呼吸，她的喉咙在被收紧。 杨鹿冷漠的面孔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只有绿色的瞳孔在林鳶的眼中放大。 会死吗？ 真的会死在杨鹿的手中吗？ 氧气越来越稀薄，林鳶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前都变得发黑，耳膜中的血液衝击著发出泪汨的声音。 也许，这样也不错吧？ 至少.... 林鳶的思绪断在这一刻。 “唔.咳咳.” 氧气突如其来地涌入，喉咙火辣辣的痛苦。 林鳶弯下腰去喘息，她往下溜，整个人坐在地上，后背靠墙。 “我真想—真想有时候掐死你算了！” 杨鹿咆哮著，她的眸中含著泪珠。 “你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一次一次一次，不管多少次，你都要做让人伤心的事情。不管我说了多少次，你从来没有哪怕一次听进去过！” 她的肩膀颤抖，整个人弓起背，如同猫咪一般。 林鳶抬眼看去，生理性的泪水让她的视野变得模糊。 “对不起” 沙哑的嗓音诉说著，却被对方打断。 “我不要你这种只有口头的对不起！” 杨鹿走上前，按住林鳶的双肩，狼狠地在墙壁上。 “你到底是想要去死才这么一次次掺和到这种破事里来，还是你真的是个圣人？” “告诉我啊！林鳶！” “你到底想要把自己糟蹋到什么时候才肯停止！” “是不是要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你这该死的圣母心才会停下！” 杨鹿的怒火近在尺尺，林鳶的心却很平静。 她仰望著对方，却被温热的泪珠滴落到脸颊。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杨鹿的声音近乎呢喃。 第119章 反省你的罪行 第119章 反省你的罪行 林鳶哑口无言。 我难道没有好好活著吗？ 有在好好吃饭，还在锻链身体，也有从事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按照一般人的標准，林鳶已经足够健康正常了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的视角来看，战斗受伤的稀鬆平常小事，需要愤怒成这副模样。 “我”林鳶无从说起。 杨鹿仰起头，手授起落下的髮丝，將泪水全部抹去。 “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和你一起去死，这样就不用再看到你折磨自己了。” 她低头，双眼积蓄著幽深的光。 从杨鹿的掌心翻出一把匕首，后勤部的通用款，锋利异常。 冰冷的刀锋贴上林鳶的喉咙，她与杨鹿对视。 总是暗沉的眼眸这次似乎再没有光芒。 为什么呢？ 林鳶无法理解。 杨鹿没有在哭泣，却有著更深的悲伤，將她层层缠绕。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我的事情—.” 我只是失去魔法少女身份的弱小傢伙罢了。 林鳶的心中补上后半句。 刀锋被她的温度染上暖意，杨鹿却迟迟没有下手。 “.—我也想，不在意你的事情。” 沉默许久，杨鹿的手撤回，一鬆手，匕首垂直落地，轻易扎入地砖之中。 刚才只需要一下，她就能直接杀死林鳶。 但她却无法下手。 无论说了多少次想要杀死林鳶的话语，她都无法做到。 不想看到林鳶受伤，不想让她再不断地痛苦，想要让她幸福，想要让她从魔法少女这个被诅咒的东西中解脱。 “你明明已经不是魔法少女了，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今天也是，我没有想要你来救我—” 杨鹿低著头。 她的魔力从明亮的绿色变得暗沉，不稳定的波动在魔力紊乱的边缘不断逼近。 “———是啊，我已经没办法变身了，也许找到赫芙也变身不了。”林鳶苦笑，她仰望著杨鹿。 女孩的脸褪去了表情，即使诉说著感情的话语，也仿若將自我封闭。 “虽然不想跟你做朋友，也希望你得到惩罚，但我不想你死虽然我目前的力量很弱小，反而还成了你们战斗的累赘—但我想要你活下去— 林鳶停顿一下，望著那双眼晴：“我只是想救你。” 杨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別看我———我这种骯脏的人无可救药。” “你並不是骯脏的，只是走错了路。杨鹿，你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吗？会成为一个非常不错的魔法少女，只要你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为因为你而死去的人赎罪。” 说到这种话，林鳶的思路就流畅了起来。 犯错纠正，这种事情对林鳶来说再寻常不过。 “要是我还要继续呢？” 杨鹿放下手。 “那我就不得不阻止你了。” 林鳶道。 迷茫於魔法少女变成毁灭世界的反派，只会让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她想到了爱丽丝，想到自己遇到的魔法少女们。 如果让『魔女”就这么肆意妄为下去，那么多人的努力，对正义和希望的嚮往，岂不是全都消失了？『 既然她还能战斗，就不需要再想下去了。 魔女』们愿意赎罪，就好好地弥补。 死亡固然是最严苛的惩罚，但让她们拯救更多更多更多的人，才是更合適的做法。 也许这就是將人命放在天平上的结果吧，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误。 杨鹿伸出手，就当林鳶以为对方又要做出死亡威胁的时候，却被对方紧紧拥抱。 紧到令人无法呼吸的拥抱。 难道是要用这种方式杀了她吗？ “哈哈哈.” 杨鹿在耳边发笑，呼吸扰动林鳶的髮丝，有些发痒。 “你笑什么？” “笑你的天真单纯。” 杨鹿鬆开手，转过身去。 “你自己下去吧。” 她毫不留恋往外走，脚尖踩上天台边缘，仿若马上就要坠落。 “你不送我去医院吗？” 林鳶发问。 杨鹿回首，似笑非笑：“你的身体还需要去检查吗？不担心被人发现？” 林鳶这时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已经復原。 除了乾涸的血跡，完全看不出林鳶不久前受伤的跡象。 甚至由於杨鹿的魔力输入，她一夜没睡的疲惫感都消失殆尽。 魔力就是这样方便的东西一一所以过去的林鳶经常性好几天不睡，困了就用魔力治癒自己。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林鳶在对方跃下之前，不由发问。 太奇怪了，杨鹿这自来熟的態度，还有对林鳶的过去了如指掌的情报量。 都让林鳶感到疑惑。 是绿告诉她的吗？ 不，根据她记忆中的女孩会有的反应，绿不会告诉別人她的事情。 那么？ “呵呵，你就好好想想吧——” 下一瞬，杨鹿的身影在天台消失，林鳶想要追上，却被绿色的藤蔓紧紧缠绕。 凭空冒出的植物將她与墙壁紧贴，林鳶挣扎了一下，却只是越来越紧。 “放开我！杨鹿！” 她大喊，绿色的魔法少女却已经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一道细小的声音。 “你就好好反省吧。” 林鳶傻眼，她抬手想要触碰终端，但因为刚才的姿势，让她的双手都被束缚住，根本无法触碰。 口袋里的手机也没办法掏出来。 天空从深黑渐渐变亮，眼看著就要日出了。 林鳶却被捆在了无人的天台上。 哪怕要被天轨集团的保安放下来，也需要等到被发现吧？ 她扫视四周，目之所及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换句话说，林鳶现在根本无法求援。 手腕上的终端微微震颤。 是爱丽丝发现她没有回话，所以发来询问吗？ 林鳶猜测，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手。 魔法塑造出的藤蔓坚固异常，林鳶只能呆然望著天空。 “这叫什么事啊”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反而要被锁在这里？ “有没有人！来个人救救我啊！” 林鳶大声呼喊，却只有风声回应。 这下好了，不知道要被捆多久。 她低头看著藤蔓，短时间內这东西应该不会消失，除非是释放的人选择取消魔法。 “杨鹿！你在的吧！” 林鳶再次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杨鹿已经彻底离开了。 第120章 休息一下 第120章 休息一下 被困在天台过了一整天，直到夜晚，林鳶才被一路追寻而来的爱丽丝找到。 “前辈，你没事吧？是谁把你绑起来的！” 爱丽丝一解开束缚，就气势汹汹地举起剑。 林鳶被晾了一天，嘆气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杨鹿的所谓“惩罚”，对林鳶来说算不得太难受的事情。 好在中途没有想要上厕所，不然就实在是折磨了。 一夜一天的滴水未进，林鳶现在口渴得厉害。 “你的伤” 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扶林鳶，后者看起来面色已经恢復常人的模样，只是嘴唇颇为乾裂。 嘴唇一爱丽丝的目光锁在血色浅淡的双唇上，咽了一口口水。 “已经没事了，爱丽丝，你有水吗？或者麻烦带我先去喝点什么。” 林鳶嗓音沙哑，她喊了一上午，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到了后来就沉默著发呆。 手腕上的任何消息都看不到，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捆在这里直到杨鹿想起来才被解开，没想到就被爱丽丝救下了。 这种毫无回应的无望等待，实在令人折磨。 好在林鳶的意志坚定，就算是一个人无聊，也可以看著风景一直发呆。 至少最高处的景色还不赖。 “啊！哦！我们出发吧！ 1，爱丽丝回过神来，连忙將林鳶抱起。 轻飘飘的身躯对於变身的魔法少女来说，更显得轻鬆。 她低头看林鳶，这回对方显得安静极了，也许是一天的围困让林鳶有些疲惫吧。 爱丽丝猜测看，心臟莫名跳快了几分。 这样虚弱的前辈，看起来就像是在说隨便被怎么对待都没关係一样。 不！ 爱丽丝你在想什么！ 她在內心睡弃自己，甩开奇怪的想法。 蓝色的魔法少女脚下一蹬，两人便浮於空中。 城市在下方渐渐亮起灯光，夜晚的眼晴在闪烁。 好好的一天就被浪费了，林鳶想著，抬手想要处理错过的工作。 她却连抬手都有些困难。 一天不动不是大问题，但是只能维持一个姿势，实在是肌肉酸痛不已。 就算是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也需要恢復一下。 林鳶嘆气。 关注她动静的爱丽丝连忙低头：“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林鳶回应，抿了抿唇，乾燥的口腔让她注意力从工作上移开。 “先去喝水吧。” 从天轨集团的大楼到达魔应局总部没多长时间，爱丽丝带著林鳶下落，一下就引起了值班人员的注意。 “林鳶？你怎么跟爱丽丝一起回来了？” 值守的同事疑惑得看向林鳶。 后者摆摆手，爱丽丝则直接无视，带著林鳶到了食堂，放下之后买了套餐和饮料。 从矿泉水到电解质水，再到柠檬汁和橙汁，贩卖机上的所有饮料几乎都被爱丽丝搬过来了。 “”..—倒是不用这么夸张。”” 看著摆满一张桌的饮料，以及不同的五份套餐，林鳶傻眼。 “没关係！这些前辈要是吃不完，就都归我了！” 爱丽丝笑得灿烂。 “你一天都在找我吗？” 林鳶沉默片刻，发问。 “也没有一整天吧——是我太慢了，才让前辈等了这么久。” 爱丽丝移开视线。 林鳶这时才注意到女孩的嘴唇也颇为乾涩。 “那就一起喝点吧，吃吧，今天我请客，谢谢你救我。” 爱丽丝的脸庞泛红，懦了一声，最后还是重重点头。 好在魔应局的食堂没有关门的时间，因为加班的盛行，什么时候过来都能吃到。 林鳶小口抿著橙汁，甘甜的液体滑入胃中，熨贴了接近24小时的折磨。 魔力虽然滋养了她的身体，却也因为恢復伤口而消耗了不少。 林鳶现在確实需要大量的进食和喝水。 爱丽丝也一样吃得猛烈一一不过女孩的动作颇为斯文，完全看不出大口大口的景象，食物却飞速消失。 一顿饭吃完，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桌面接近六人份的食物，林鳶还以为会吃不完，却被两人扫荡一空。 “前辈，我送你回家休息？” 爱丽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想要不顾形象瘫在椅子上，但还是强迫自己坐直。 另一边的林鳶就差躺在椅子上了。 毫无形象却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爱丽丝的视线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无法移开。 “先不回去了，爱丽丝你先忙你的事吧，我处理完工作我会自己回去的。” 哪怕前一刻打生打死，回到公司就要开始干活，这就是社畜的修养。 林鳶已经抬起手回復终端上的消息，將自己错过的信息全部都看一遍。 吃饱之后血飞速上升，但林鳶一整天几乎都在昏睡一一修復伤口后的后遗症就是会短期內的嗜睡。 她倒是没有觉得睏倦，反而精神奕奕。 反观爱丽丝，脑袋一点一点，都快要在桌子上睡著了。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要！我还要再和前辈多待一会儿！” 爱丽丝用力摇头表示拒绝，后者思索片刻，带著爱丽丝走到了靠窗的位置。 “那你睡一会儿吧，等我忙完了叫你？” 林鳶拍拍自己的腿，她对给別人膝枕，毫无压力。 爱丽丝脸庞发红，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坐到旁边：“这样会不会—”” “不会，快睡吧，我还要再忙一会儿，可能没时间回答你。” 无情的回答並没有让爱丽丝气，毕竟膝枕就在眼前。 她缓缓躺下，將头放在了林鳶的身上。 抽空在公司洗了个澡的林鳶，换上了自己备用的后勤制服。 没有鲜血和硝烟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香味。 沐浴后的香气包围了爱丽丝，本来就犯困的她眼皮一下就坠了下去。 还想再说些什么，爱丽丝的大脑这样说著，但身体已经进入了睡眠模式。 林鳶抽空低头看一眼，发现爱丽丝从拒绝到躺下睡著，一分钟都不到。 “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她摇摇头，继续回復消息。 先是天轨集团的重建小组那边的消息，她稍微解释了一下，对方秒回表示理解，没有催促林鳶。 也许这就是乙方的卑微吧。 接著就是主任例行询问进度的消息，林鳶回復得也很快。 但是，之后浮现出的头像，让林鳶证了愜。 【我被释放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朱緋的头像跳动著。 第121章 正式入职 第121章 正式入职 【我还要上班】 林鳶顺手回完，就继续处理著其他同事的询问一一自从林鳶的“好用”被传开之后后勤部有什么问题，都要来问她一遍。 难道她不是实习生吗？怎么好像她才是后勤部的老人。 林鳶回完一圈消息，才注意到朱緋的头像一直在跳跃著展现存在感。 【？？？】 【不和我一起吃顿好的？】 【鳶？】 【你该不会变心了吧？】 【—为什么不理我。】 林鳶一眼扫完记录。 【刚才在工作】 朱緋秒回。 【[大哭][大哭][大哭]】 【我去找你好不好？】 爱丽丝蹭了蹭林鳶的腿，她低头看了看，把快要滚下去的女孩往里拢，结果女孩就著手蹭了两下，嘟囊著不知道说什么。 等她抽出手，那头的朱緋又发了好几条。 林鳶：【好麻烦】 朱緋：【？？？】 林鳶停顿一下，回道：【我的意思是你过来很麻烦，等我放假的时候，我去家里找你吧】 【嗯，那我等你，要来哦。】 这回朱緋回復的时间久了点，她窝在沙发上，脸上映著终端反射的冷光，却泛起微红。 林鳶放下手，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和朱緋说话的功夫也不忘了回工作上的其他內容也没耽搁多少时间，就將自己缺席一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暂时做不了別的事，她看向窗外。 远处的住宅亮著灯，不知道是谁在等待谁归家。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自然地顺起爱丽丝的头髮。 女孩的髮丝柔软顺滑，要是拉去拍洗髮水的gg，都不需要特效了。 也许是因为摸起来舒服，林鳶才会顺手这么做。 今晚加班的人不少，来来往往不时有人路过吃饭。 不过看到窗边的两人，他们都自觉绕开了些。 有人和林鳶对上视线，笑著点点头。 林鳶有些困惑地回应。 他们的目光並不包含恶意，只是过於温暖的视线，让林鳶摸不著头脑。 这算是姨母笑吗？ 林鳶不得而知。 爱丽丝的眼下淡淡青黑，林鳶没有忍心马上叫醒她，左右也没有事，就让她睡吧。 昨晚爱丽丝紧急被林鳶喊去增援，今天一整天估计也没有睡，还是让孩子多休息一下林鳶抬手看了看终端。 回復完那些消息，就安静不已。 偶尔工作组里会刷新消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至於手机，林鳶的手机本来就没几个联络人，不需要静音都没有提示音，她早就已经习惯。 黑色的幕布笼罩著大地，加班的人离开后，食堂里就安静极了。 静得让人呼吸都放轻。 林鳶发著呆。 夜色渐深，也许该叫醒爱丽丝了，一直这个姿势睡觉也不舒服吧？ 林鳶正考虑著，终端震动起来。 【小鳶啊，你睡了吗？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晋升名额出来了，明天你回部里一趟。给你办个正式入职仪式。】 是主任的消息。 林鳶直起身，正式入职之后，福利待遇先不提，工资可是会加不少的。 【好，谢谢主任】 她的动作吵醒了爱丽丝，后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前辈，是天亮了吗？” “没有，爱丽丝，我变成正式工了。” 爱丽丝一下坐起来，高举双手：“好耶！恭喜前辈！” 她犹豫著要不要拥抱，下一刻却被林鳶主动抱住。 “嗯，谢谢你，爱丽丝。” “没有啦——我什么都没做—” 爱丽丝脸颊泛红。 林鳶站起身，发麻的大腿在短暂的对话后恢復正常。 她向爱丽丝道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送一下前辈。” 爱丽丝连忙跟著站起。 “不用了，你也该回去睡了。” 林鳶自顾自道別离开，留下爱丽丝来不及抓住她衣角的手。 空荡荡的食堂內只剩下了一个人，不久前的温暖好像是假的一样。 爱丽丝愜愜地看著自己伸出的手，片刻后缓缓收起手指。 “晚安，前辈。” 第二天一早，林鳶从家里出发，她换了一身正装，既然是有入职仪式，就要穿得更合適点。 昨晚依旧是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不过梦里的种种在她睡醒后就忘光了。 一到公司门口，两名熟识的前台就小跑过来。 林鳶正疑惑间，她们从身后掏出一大束。 “恭喜你正式入职！林小姐！” 两张笑脸绽开在眼前，林鳶一愜：“你们怎么知道的？” “嘿嘿，不要小瞧我们的情报网啊！” 毛仪竖起手指晃了晃。 看上去她已经从亲人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谢谢你们” “快接过去！” 杨环环催促，將大束鲜塞进林鳶的怀里。 林鳶对朵没有任何研究，除了认识玫瑰和菊这种常见品种，其他都是两眼一抹黑。 两名同事显然精心挑选，搭配顏色也颇为好看。 但林鳶只能闻到复杂的香味，无从分辨。 “果然是美人配鲜啊，真適合你！” 毛仪笑著调侃，边上经过的同事也围了过来，跟著点头。 林鳶愜了证，脸上发热。 这话说的，她的长相也算不上是美少女吧？ 因为过去的“同事”们，各个都是顶级的美人，她才会產生这种自己很普通的意识。 “恭喜啊恭喜！终於是正式工了，不用担心你跑路咯！” “说的什么话，你们倒是不要给林小姐再增加工作量了啊！” “就是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今晚聚餐一定要来啊！你可是这两个月第一个成功转正的！我真是受不了了！再不来点人，魔应局要完蛋啦！我们需要新鲜血液！” “总算不用担心最强战斗力离开了，主任的动作也太慢了，现在才让可爱小林鳶转正，我都怕被隔壁抢走了。上个月临海市三部还问起来这事呢！” “让他们滚！別想抢我们的人！” 眾人嘰嘰喳喳围在一起，渐渐的人越来越多。 笑脸匯聚在一起，朵也越来越多。 林鳶的怀中不知不觉被塞满了，还有许多拿不下的，被同个办公室的同事帮忙拿。 “先让开先让开，怎么回事，都堵在门口不上班了吗？” 姍姍来迟的主任看到的就是满满当当的大厅，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大喊。 可惜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 第122章 深入地下 第122章 深入地下 等到林鳶被解救出来，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同事们终於注意到了被排挤的主任，让开了道路。 在工作的威胁下，眾人纷纷作鸟兽散。 “唉，都是老员工了，还这么不沉稳。” 主任摇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光亮的脑门上都是挤出的汗水。 “没事没事，能理解。” 林鳶点头，凑近怀中的鲜闻了闻，浓郁的香熏得人头昏脑涨。 “其实你的正式入职申请上个月就打上去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通过，卡在了审核程序上。” 主任解释起来。 林鳶倒是有点猜测，多半是银帮她弄完了假身份的程序。 不然她早就露馅了。 林鳶之前还以为自己的身份一查就被发现，却没想到银的技术如此高超。 她真是错怪队友了。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放回去吧，入职仪式时间有点久，你有什么生理需求也早点处理好。” 主任提醒道。 林鳶点点头，先走出电梯。 往自己的工位走，林鳶就再次被包围。 这回倒不光是，还有一些小零食投餵一一不如说大部分都是吃的。 林鳶平时的大饭量看来深入人心。 她挨个道谢，得到的是大胆的摸头。 个子矮就会遭遇这样的待遇，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就是被一群人挨个摸头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养在公司的猫。 她將脑子里的奇怪想像甩出脑外，终於在办公桌前坐下。 上面已经摆放了不少小礼物，快要堆积成山一一不枉她每天上班都在帮同事擦屁股。 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工作做不完，而林鳶的工作效率跟他们一比，颇为惨烈。 折磨不已，如山高的文件堆积起来的职场环境，让林鳶以为会存在的职场霸凌或者是互相勾心斗角的事件，完全不存在。 大家光是完成任务就拼尽全力，加班更是常態。 林鳶的到来反而提升了整个部门的效率。 她刚入职第一个月的时候，就有不少同事痛哭流涕地抓著她的腿，求她千万不要离职对此林鳶的反馈只能是摸摸头以示安慰。 难道说，只有她觉得魔应局的工作並不算很折磨？ 每次理头苦干的时候，林鳶都会產生这样的困惑。 起码比和魔障体们战斗要简单多了。 將礼物们分门別类放置好，再將束安排整齐，林鳶庆幸自己的办公桌足够庞大一一基於魔应局高得惊人的离职率，办公桌空著才是常態，根本没有坐满过。每个人的工位都大得惊人。 林鳶这才起身前往主任的办公室。 “五分钟就整理完了？我还以为你要弄一上午。” 主任正摊开报纸看著，时不时喝一口保温杯里的茶。 他唻出茶叶，砸吧嘴：“既然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主任，正式入职有什么特別的吗？为什么还要专门有个仪式。” 林鳶询问，看著主任披上外套，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到角落里的电梯，这是专门通往地下的那一部。 魔应局除了有地下的魔法少女测试场之外，还有几个特別区域。 不过林鳶平时工作的时候接触不到，她就没有关心过。 两人走进电梯，主任按下的是最底下的楼层，林鳶从未去过。 “实习嘛，你也知道，就是临时打杂的，虽然你做得大部分活跟正式的没有区別。不过有些事情只有签了正式合同的员工能够接触。” “员工— “对，之前实习的时候你签的合同是和政府的，不过正式入职还需要签署另一份，拥有魔法效力，可以算是和星灵签订的契约，不过我们不能变成魔法少女。” 主任说了一个自以为有趣的笑话，但他等待了片刻，看到的依旧是林鳶的扑克脸。 “咳咳，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你知道星之祈公司吗？” 林鳶歪头：“完全没听过。” 主任嘻了一下：“你这个人，不要总是闷头工作！要时不时关注实事啊！魔应局的正式员工基本都是掛靠在星之祈公司名下的，我们一边在政府有编制，一边还会领另一份工资。” 他挥了挥手，电梯到达，他当先往外走。 熟悉的白色通道，林鳶走出去，並没有看到自己想像中的景象。 没有人也没有星灵。 “两份工资拿到手，比魔法少女的工资都只差了一点点，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所以审查也更严格一点，过来吧。” 主任停到一扇门前，白色的门扉几乎与白色通道融为一体，林鳶差点没看到。 “伸手。” 他示意林鳶操作。 林鳶伸出手，下一刻便有一道蓝色的屏幕浮现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欢迎您，林鳶女士。” 一道机械女声响起，林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轻微刺痛，一滴血被眼前突然冒出的一小截金属吸收。 她看著对方收进去。 “不用紧张，就是一套生物验证程序。” 主任摆手，让林鳶推门。 她想起之前体检的时候抽血，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得以识別她的身份。 林鳶推开门，略微昏暗的环境隨著脚步声而变亮，头顶上的暖黄色灯光一下照亮了视野。 “这是” 林鳶眨眨眼，呈现在眼前的是漂浮著许多深色液体的培养舱。 左右两列数量至少有十个，看起来简直能够把人泡进去。 “魔力收集池，那些魔法少女们释放的魔力，都会收集在这里，製成魔力结晶。” 主任解释完继续往前走。 林鳶隔著玻璃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只有浓郁的魔力涌动。 入职仪式和她想像的似乎有些不同。 她皱了皱眉，心中隱约升起不安。 再进去的门之后，是一间看起来普通的办公室，但是摆在桌子后面的是一整墙的魔力结晶，其中还有一些空置的位置，应该是使用过还没有被补充。 “先坐下吧，契约书在运送过来的路上，估计还要五分钟才到，我们先等。” 主任从一旁的饮水机上泡了茶，喝上一口。 他用眼神询问林鳶，被后者拒绝。 “主任，正式入职是—” 她的话被打断。 “小鳶啊，你觉得魔法少女是什么样的身份？” 第123章 饲养人类 第123章 饲养人类 “是带来希望，保护大家的存在—吧。” 林鳶回答出標准答案，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十五年的魔法少女，已经成为了常识。 主任笑了笑，他的笑让林鳶皱眉。 那不是善意的表现，反而带著些许嘲弄。 “標准答案，不过並不全面。也难怪，毕竟你还不是正式员工。” 主任喝著茶。 “比预想中的要早，先签合同吧。” 林鳶转头，发现房间深处飘来一份契约一一如果是普通人视角，看不到星灵。 但林鳶能清楚看到对方的模样。 那是形似赫芙的白色星灵。 林鳶瞬间心跳慢了半拍，直到对方漂浮到面前，才发现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主任没有去看星灵，他也看不到。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边上的契约书飘然落下。 “签下名字吧，都到这一步，合同你可以隨便看看，要退出的话也行，不过会消除你到这里的记忆，没有异议吧？” 林鳶坐到对面，拿起纸张。 不是普通的a4纸，拿在手中有种皮质触感，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毛，林鳶闻了闻。 羊羔的味道还夹杂了些许青草味。 看来不是人皮一一怎么想也不至於到这个地步吧。 確认完材质，林鳶才仔细看了起来。 现代文字书写，还是经典宋体。 她习惯性开始检查排版，和错別字，这两样都没有问题。 直到从头到尾严苛检查完，林鳶才开始仔细地阅读。 前面部分和最开始签的魔应局合同没什么区別，重点是在后面的补充条款部分。 “不得对无关人士泄露合同內容。” 这点倒是魔应局也有的，但是它后面备註的部分特意標明了不能告诉魔法少女。 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古怪了。 林鳶现在的身份算是退役了，但是她说不定未来还有机会变身，那么问题来了，她签约之后，到底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泄密？ 好像卡了bug？ 林鳶摸了摸下巴。 剩下的条款也就是说明签约的主体是星之祈公司，大概说明了一下福利待遇一一林鳶重点看工资部分。 比现在提升了不少，再加上双份工资，和过去的自已薪资只差了一点点。 几乎等同了。 要早知道工资这么高，说不定她一开始就不选当魔法少女了一一开玩笑的。 她仔细地审视完合同，没有马上下笔。 主任催促道：“签完我们就可以继续往下走程序了，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林鳶摇头：“没有。” 她签下了“林鳶”两个字。 淡淡的光芒从纸张上一闪而过。 呼吸一顿，林鳶大脑恍惚，与某个存在连结了一瞬。 她似乎窥见了庞大的白色聚群，眾多的星灵匯聚在一起，散发著耀眼的光芒。 但仔细去看，却只能看到眼前的房间。 刚刚的是幻觉？ 不..—. 应该是每个签约的人都有的东西，只是根据魔力的资质，不一定能看得到。 特別是对於一般人来说，可能连这种连结都察觉不到。 束缚感淡淡縈绕著林鳶，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想要挣扎，不会被真的困住。 这份契约对她来说效力应该没有一般人高。 “好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得力干將，走！快速走完流程。” 主任大笑起身，签约书漂浮起来，被星灵带走。 林鳶望著对方的背影，它看起来不像是一般星灵那样咋咋呼呼，反而有几分老人的迟暮。 “別看了，那是被星灵回收走，我们看不到的。” 主任拍了拍林鳶的肩。 后者没有反驳，跟在主任身后。 两人走到外面的房间，巨大的罐子一排排整齐地分布，要不是看出里面没人，真有几分渗人。 “你现在已经是正式员工，有些事情告诉你也可以。” 主任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没有点燃。 他仰头望著面前的浓墨罐子。 “魔法少女不是保护我们的守护神，而是製造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 他含糊不清的语调，却清晰地表达出意思，“我们的任务是帮助魔法少女消灭魔障体，也有阻止她们失控的义务。” 主任扭头看林鳶：“魔障体因为她们而出现，也因为她们而强大。你知道自从第一只魔障体出现后，星灵的到来给我们交换了多少技术吗？我们的世界又因为魔法而进步了多少。” “..—”林鳶摇头。 “星灵是高等文明生物，它们需要人类的情绪为能量。但是极端的负面情绪也会让它们失控，就像人类被白色粉末破坏神经，负面情绪作为食物，会让星灵们成为不符合它们社会的东西。” 主任拿出打火机摩片刻，收回去，他夹著烟，嘆息。 “魔法少女就是过滤器，她们会放大人类的负面情绪，也会在打倒魔障体之后净化它们的魔力，然后就成为星灵的食物。我们就像是一群家畜，被星灵圈养起来。它们的文明超过我们太多，要不是魔障体和魔法少女让它们可以接触到这个世界，也许就算再过几千年，我们还能像过去那样按部就班地发展。” 林鳶道：“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人奸？当星灵的走狗。主任，我觉得比起普通人，魔法少女更像是被饲养的牛羊。” 男人乾笑了一声，將烟叼回去。 “我们试过了，用了各种方法，对无所不能的魔法来说，我们的“科技”毫无用处。 这些年来，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研究魔法，想要掌握这一门新的力量。但是不行，魔具还是在星灵的帮助下才获得的进展，你也知道，它能造成的伤害只能针对d级以下的魔障体。” “所以就要牺牲孩子？” “这是必要的牺牲。” 主任冷著脸，他点起烟，吐出一口烟圈。 “林鳶，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取捨。当生命放上天平，你是选择每年稳定数量在两百名左右的『孩子”，还是另一边的十亿人？” 冰冷的话语在空荡的魔力收集器间来回碰撞。 林鳶觉得浑身发冷，又颇为可笑。 “魔法少女的数量也是控制的结果吗？” “对，它们是高等文明，所以並不是彻底的强盗，至少比人类更加彬彬有礼。只要每个国家献出部分数量，维持它们的生存就足够。” 主任吐出烟圈，看向林鳶：“对魔法少女不要投入太多感情，这是过来人的忠告。” 第124章 被牺牲的 第124章 被牺牲的 主任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林鳶已经不想听进去。 除了衝击性的消息之外，无非就是交代她更深入与星灵交易的细则。 如何操控魔力收集器生成魔力结晶。 如何判断魔法少女的“使用寿命”到达极限。 如何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和星灵们对接工作。 这些都是重要的工作內容，但林鳶一个字都没记住。 主任带著她將地下这一层都逛了一遍。 魔力收集区、休息区、星灵档案区、六部专属小黑屋、魔具製作区。 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几个房间。 林鳶全程沉默不语，心不在焉。 过去是魔法少女的时候，林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魔应局的正式员工並不算多，甚至还比魔法少女的数量更少，大部分都是实习工与外围安保人员。 六部的正式员工在其中也算是稀少的，林鳶入职到现在，哪怕不刻意去记住，也熟知了他们的职位和名字。 她的脑中快速过完了这些人的面貌。 一共不到10人，这几个月林鳶几乎都接触过的，某些没见过的也看到过头像与名字。 林鳶问：“魔法少女退役不是可以做普通人吗？” 全部区域看完，两人站在电梯前。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主任把烟掐灭在垃圾桶上，“因为魔力的不稳定性质，她们净化了魔障体的同时，也会被污染，一旦达到某个值。就会製造更多的魔障体，也將她们带入死亡。” “就算不能变身，那些常年被污染的魔法少女们，从精神上也不能算是正常人。如果你有关注她们的消息，应该知道退役之后的她们，要么一直在家里不出门，要么就是自我了结。至於因为精神恍惚出现意外的例子，也不少。就算是拥有魔力资质的孩子，也不可能承受得了长年累月的精神污染，所以坏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鳶胸膛起伏变大，电梯恰好到达，主任迈步进去。 “所以你別跟那些迟早会发疯的傢伙太亲近了，表面看起来正常的女孩子一发疯，可是非常可怕的。你还年轻，交一些正常的朋友吧。” 主任按下电梯。 林鳶抿唇没再开口。 沉默的电梯內，主任嘆息，再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等我们研究出来了——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了。等到那天——” “要是那天一直没来呢？”林鳶问。 “要是没来，可能就是人类要灭亡的时候了吧。”” 主任笑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额头。 林鳶没有再问。 “习惯吧，习惯了就会舒服点了。”主任嘟囊著，把烟塞回烟盒。 “走吧，迎新会已经准备好了。” 电梯到达，主任当先迈步出去。 “主任，牺牲孩子你真的觉得是对的吗？” “”..—小鳶啊，这种事当然是泯灭人性的。总要有人的手沾著血，就让我们当那个恶人吧。” “她们变身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个啊。” “我们当子手的时候，也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林鳶的手按在电梯门上，滴滴的警报音响起。 但今天的楼层颇为空荡，大家都去准备欢迎林鳶的派对了。 “如果不是她们被选中，她们自愿成为魔法少女，魔障体也不会越来越多。归根到底，魔障体都是因为这些孩子才出现的。” 主任的神情渐渐冷漠。 “记得保密条例，林鳶，今天念在你刚入职，是我对你的格外优待，不要得寸进尺了。” 林鳶的喉咙发紧，她握著电梯门。 “主任一定还有別的方法。 “你以为我们没有在努力吗？每年因为魔障体遇袭死掉的人数，不需要我跟你复述你也知道吧？” 主任走上前，按住林鳶的肩，扯著她往外走。 后者没有反抗，被一路拉到了窗前。 “你看看新野市现在的情况，十年前这里只有不到十万人，而现在呢？五十万！这么多人怎么活下去？你以为星灵是那么好糊弄的东西吗？” “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战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没有那么多失败的机会，不知道哪一次失误就会让星灵露出獠牙。你真以为它们是温和无害的可爱生物吗？” “你以为每年为了试验出普通人使用魔力，死了多少志愿者？我也申请了，等小佳再长大些，我这个老登也能去参加志愿了。” 主任又掏出烟，叼在嘴里，他眯缝著眼，冷冷望著下方。 “老子就不信，人类真拿星灵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鳶哑然地望著外面洒下的阳光。 车水马龙，行人或是谈笑，或是脚步匆匆，並不知道高楼上的注目。 “看清现实，小鳶，你很有能力，本来我不该这时候告诉你，但既然你选择加入，那就提前说吧。 “等我退下，我打算把主任的位置交给你。” 男人的头顶在阳光折射下发著刺眼的光。 林鳶抿唇不说话。 “年轻人好好干，你要是对现状不满，就努力去改变吧。” “去改变这个世界，別被这个世界改变。”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离开。 “別忘了来参加派对，大家都在等你，別让他们失望。” 主任的皮鞋声渐渐走远。 林鳶的双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握紧。 “你还真是天真啊。” 脑中绿的声音浮现出来。 林鳶口中发苦。 为什么过去应该发现的不对劲，总是被她忽略。 队友们不对劲的退役情形。 为什么魔法少女们总是容易出现意外。 为什么后勤部的人和魔法少女並不来往。 为什么一开始宣扬著偶像一般的魔法少女热度，冷淡了下去。 为什么爱丽丝这样討人喜欢的孩子，也一直融入不了魔应局里。 摆在眼前的奇怪事情，林鳶却全然没有注意，只去看那些表层的事物。 过去的队友们在她询问一些问题的时候，总会发出暖味的笑容糊弄过去。 也许聪慧的她们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有林鳶闷头打怪，被自己的救世主想像所蒙蔽，所以才会对一切视而不见。 这种世界，真应该毁掉比较好吧？ 第125章 爱丽丝的安慰 第125章 爱丽丝的安慰 入职仪式的后半部分，其实就是同事们的欢迎会。 所有的正式员工都出席，工作时间长的临时工们也都纷纷出现。 今天可是光明正大翘班也不会被骂的一天。 主任发话了，只要参加派对，就算是出勤。 因此几乎没人缺席。 派对地点被安排在大会议室，足够塞下所有人，还有外面的露台部分，也都被布置上了餐桌和气球等装饰物。 一切都安排得非常仔细。 几名同事邀功地招呼林鳶过去。 他们七个负责了派对的现场布置，男女都有，为了不让林鳶发现，特地选择了她不在公司的期间一番折腾。 笑脸们將派对的核心包围，林鳶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 “这种开心的时候就多笑笑吧。” 同事搭在林鳶的头上，摸了一把她。 “是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老是冷著一张脸，也太不解风情了。” 隔壁负责內勤的小姐姐凑上来，大胆捏了捏林鳶的脸颊。 她试探著没有被阻止，就將林鳶的嘴角拉起来，变成了一副怪异的笑脸。 101看书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全手打无错站 林鳶任由他们摆弄。 身处人群，心却冷得不可思议。 大部分人对魔法少女的真相都一无所知，就如同过去的她一样。 可笑的是她在自己在役期间，竟然也没有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点。 本来就不爱和人社交的林鳶，根本不会有察觉到这些的机会。 而温柔的队友们，又对她隱瞒了谎言。 也许是想要让她做一场美梦吧。 如果不是顺利退役，外加银的安排假死。 林鳶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得知这一切。 周围真挚的祝福，与正式员工交错而过的视线，他们脸上扯出的勉强笑容，也让她明白了。 原来过去的他们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们会消极怠工，即使有的工作能力不错，也会刻意拖著不去办。 这种消极抵抗，真的有用吗？ 只是过去的林鳶没有发觉，所以热心地帮助一切人的她，也许早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中了吧。 她有些无法呼吸。 “抱歉，我先出去透下气，感觉有点闷。” 林鳶道歉，將身边靠近的几名同事推开些。 “太多了吧，快去休息吧，看你脸就很差。” 毛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连忙跟身边的人招呼著让开路。 林鳶一路走出人群，眾人的视线带著担忧。 不过此刻她已经没有这个心思去想。 林鳶走出会议室，露台上也满是人，她便继续往外走，直到来到走廊，这里才没有了人影。 两侧通风的走廊，在高楼上不断刮著风，除了抽菸的同事们，平时不会有人走到这来。 林鳶双肘搭在栏杆上，眺望著远方。 她想要思考些什么，大脑却完全不动。 脑子里只有回忆不断闪现。 她以为自己遗忘了的事物，挨个浮现。 初次变身成魔法少女的兴奋。 失去第一个队友的悔恨。 眼看著魔障体杀人的愤怒。 往昔的记忆浮出又像气泡般消失。 她真是，太过不在意周围了。 如果一开始对朋友们多些关心，如果一开始多去寻根究底，而不是任由她们的安慰就视而不见。 星灵—— 她想要找到赫芙询问，主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 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 但林鳶不愿相信。 绿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呢？ 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鳶有许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却没有可以询问的对象。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空中漂浮而来，轻巧踩在栏杆上的爱丽丝，低头俯身，她的肩头坐著契约星灵希克斯。 “听说今天有入职派对，我是不是来晚了？“ 女孩带著笑脸，一如既往。 林鳶仰头看著爱丽丝，这样明媚的充满希望的笑容，与她脑海中队友们绝望的神情叠加在一起。 当初如果没有救爱丽丝的话，她会在魔障体的攻击下死去吗？ 就像每年那些魔法少女一样。 “前辈？你的表情好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爱丽丝跳下栏杆，她伸出手，犹豫了片刻就將林鳶揽入怀中。 “没事吧？” “我现在——是什么表情。“”林鳶埋在爱丽丝的怀中，轻声发问。 “唔——不是很好形容，我想想——” 爱丽丝拧著眉头思考，片刻后，终於缓缓开口：“就是—非常阴暗——就好像加班了一个星期之后，星期四排队一个小时好不容易买到了热辣香骨鸡，拿到手的时候被人挤得掉了一地一样的表情。“ 林鳶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 “爱丽丝的喻也很奇怪呢，该不会是你的真实经歷吧？” 她抬起头，没有笑容，但双眼不再暗沉。 “这——前辈就不要管这个了！总之就是那种很糟糕的情！” 爱丽丝涨红脸转移话题：“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跟你说话之后，就觉得情好多了。” 林鳶鬆开手，爱丽丝顺著她放开怀抱。 温暖了片刻的怀抱被冷风灌了满怀，残留的温度甚至来不及回味，就已经消失。 爱丽丝动了动指尖，压下心头的悸动。 “谢谢你，爱丽丝。我想好要怎么做了。” “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嗯——算是吧，件比较难，比较麻烦的事。不过现在我已经想好了。” 爱丽丝笑了起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刚刚我还以为前辈要跳下去呢。” “倒也不会做那种事吧？” 林鳶哑然。 过去她確实试过自我了结，但那是以为队友们都死去之后。 命运让她活下来，所以她不会轻易地自己选择走向死亡除非是临到了眼前。 “那我们去参加派对吧！他们好像带了很多好吃的，看起来都是家里的盘子呢，应该都是自己做好带来的。去晚了就被吃完啦。” 爱丽丝拉著林鳶的手，两人往里走。 林鳶的目光掠过爱丽丝，望向她头顶上的希克斯。 首先，第一步，先抓一只星灵审讯一下吧。 希克斯浑身一颤，莫名的寒意让它疑惑地左看右看，错开了林鳶的视线。 > 第126章 「无辜」的星灵 第126章 “无辜”的星灵 派对的氛围热闹依旧，即使林鳶的缺席也没能阻止同事们闹腾的热情。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上班也能光明正大玩的好机会，大家心情都很好。 林鳶和爱丽丝融入人群。 同事们总要过来给她投喂，餵上一口自製小蛋糕，餵上一筷子燉得软烂的红烧肉。 林鳶不断拒绝，却还是难免被塞了一肚子。 即使是饭量不小的她，也被撑了一肚子。 一边应对同事们的热切，林鳶一边抽出注意力关注爱丽丝。 眾人对她並没有明显的冷淡。 变回普通模样的爱丽丝，也被群簇拥。 但其中少了正式员工的身影。 他们不是守在桌子旁夹菜，就是远远站在角落。 也有几个和朋友们聊天，却刻意避开了林鳶与爱丽丝。 如果是过去的林鳶一定不会注意到。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是知晓了一切的现在，这些人的表现在林鳶眼中就颇为刺眼。 心中情绪起伏不已，林鳶放缓呼吸，抚平情绪的浪潮。 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做。 不让情绪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控制情绪已经成为了林鳶这个程序运行起来的底层逻辑。 她从人群中挤出来，时间已经耗费了两个小时。 不少人开始大喝特喝，大白天的就已经有人开始跳上桌狂欢。 比起欢迎林鳶的派对，她觉得这些人只是找个藉口嗨一场。 不去管这些酒鬼，林鳶从墙根溜走。 爱丽丝还在吃，她刚刚被缠著说了半天的话，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 林鳶的目光扫过，发现躲在一旁的饮水机，坐在水桶顶吃著小蛋糕的星灵。 它们也能吃点人类的东西，但对它们来说，这些东西从来不是食物，而是一种乐趣。 星灵们无法从人类的食物中获取能量一林鳶想起过去赫芙所说的话。 所以那时候她就应该去仔细追究，而不是在赫芙含糊的带过话题后，就不再询问。 66 ，，一只手从星灵背后袭来，后者爪子抱著的草莓掉落。 “爱丽” 出口的尖叫被手掌覆盖。 希克斯抬眼，一双冷峻的眼眸落入瞳孔內。 “唔唔”” 希克斯努力向远处示意，但爱丽丝埋头吃饭，根本没有看到。 一人一星灵来到安全通道，绿色的光芒充斥昏暗的楼梯。 关上安全门后，除了绿光再没有其他光源。 “你怎么看得到我咪！” 希克斯的嘴一被放开，就大喊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你答。” 林鳶捏著它的脖子。 “你想知道什么咪？我什么都不知道咪！我也没有得罪过你咪。你这样做爱丽丝知道会討厌你的咪！” 希克斯嘰嘰喳喳，努力地扭动。 没有魔力的帮助，不可能杀得掉星灵。 而之前那些星灵真的死了吗？ 林鳶现在觉得也许只是一种障眼法。 能够威胁整个人类的高等文明，真的只是一副可爱吉祥物的模样？ “你现在这样是你的本体吗？” “当然是咪，你好奇怪咪，爱丽丝救我咪！” 希克斯大喊大叫，但厚重的安全门阻隔了它的呼救。 林鳶看著它一通挣扎，四只灰色的小短腿扑腾半天终於放弃。 “爱丽丝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咪！” 希克斯气呼呼挥了挥爪子。 林鳶没有回应它，直到星灵安静下来继续问。 “和朱緋签约的星灵真的死了吗？“ “不知道咪——联繫不上咪——” 希克斯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不是可以回星灵界吗？” “最近星灵界的通路出问题了咪——有魔风暴过不去咪——” 希克斯回。 林鳶继续问：“魔法少女净化核心之后的魔力，是不是你的能量来源？” “你怎么会知道的咪！这是机密咪！不对你是星之祈的员工了咪乡“回答我。” 林鳶用力，魔力被死死限制在体內，现在就算是用力到极限，也不可能將星灵阻断呼吸。 没有魔力的帮助，星灵们就像橡皮管动画片里的角色，无论怎么揉捏都不会受伤。 “就是你说的咪！放开我咪！” 希克斯又挣扎了起来，但小一只被林鳶抓著无法逃脱。 “魔法少女会让魔障体出现频率变高，甚至製造出来魔障体这件事，也是真的吗？” “不知道咪！我不知道这些咪！” 希克斯眼睛已经掛上了大大的泪珠，配合著萌物的外形，颇为惹人怜爱。 甚至让林鳶產生了虐待小孩子的错觉。 但她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和人类沟通的事情是大星灵负责的咪！我只是签契约咪！大星灵说人类中的女性有魔法资质可以成为同伴咪！” 希克斯竹筒倒豆子般诉说著，但它的心智让林鳶感觉更接近人类孩童，不是一个可以好好沟通的对象。 “大星灵在哪？” “在星灵界咪！它们不能隨便乱跑的咪！” “那它们怎么跟人类沟通？” “星灵界可以回去的时候传达消息很方便咪！大星灵会跟我们说话，我们跟人类说话咪！” 希克斯缓了缓又扑腾起来，林鳶鬆开手，星灵连忙挥舞翅膀要逃离，但是下一瞬又被林鳶抓住。 反覆几次之后，希克斯总算明白对方不愿意放过自己。 即使不再往外逃，它也飞在空中警戒著。 “为什么签约的时候不告诉魔法少女这些事情，你们用魔法少女的魔力进食，还有魔障体的事？” 林鳶抱臂，压下想將希克斯捏死的想法。 至少现在做不到。 “契约內容没有咪——我们不能隨便更改契约的咪，是大星灵说要这么写的咪！” 可怜兮兮扇动翅膀的希克斯，回答的也充满无辜。 说谎？ 看起来不像。 也就是说这些来到蓝色星球上的高等文明们，其实还是它们文明中的底层存在？ 真正掌控切的是更层的“星灵”？ “前辈？” 安全门突然打开，希克斯猛地飞向爱丽丝。 但是被林鳶拦截，捏在手中。 “前辈——你在做什么—— 爱丽丝站在门口，怔然望著希克斯被攥在林鳶掌心。”—些玩闹。” 林鳶回答，將希克斯靠近嘴边，小声警告：“不许告诉爱丽丝，否则，死。” 希克斯抖了抖，不敢再猛衝。 会被杀的，真的会被杀的。 第127章 信赖 第127章 信赖 “为什么——前辈会看得到希克斯——” 爱丽丝並没有注意到星灵求助的眼神，而是注视著林鳶。 “因为我也有些资质吧——第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它了。” 林鳶鬆开希克斯，后者连滚带爬飞到爱丽丝的身后，扒著女孩的衣服探出一个脑袋，接触到林鳶的眼神连忙下缩，生怕被对方盯上。 “原来是这样啊！” 爱丽丝轻易接受了林鳶的解释从她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 然而怀疑的种子已经栽下，现在又生根发芽。 能够使用魔法少女武器战斗的“普通人”，现在又可以看得到星灵。 难道说前辈是真正的前辈？ 爱丽丝虽然笑著和林鳶再次回去，却没有沉浸在轻鬆的氛围中。 她要自己独自调查。 这几天爱丽丝就已经在查看魔应局內的档案，但是没有找到实习生们的档案，只有武器与使用魔具的库存记录。 关於魔应局成员的档案，魔法少女没有阅读权限。 这真是奇怪。 魔法少女明明才是主宰魔应局的存在，为什么会没有这样的权限呢？ 爱丽丝想要自己偷偷调查，不想惊动任何人，因此也没有去找主任询问。 她的心中疑团越来越多。 怀疑前辈是不应该的，对方拯救了自己许多次，而且总是那样温柔。 但是好奇心与疑问，已经快要將爱丽丝淹没。 “对不起，前辈。” 爱丽丝望著林鳶的背影，默默在心中道歉，想到了之前发到手机上的陌生简讯。 如果不是那个號码，她也不会从楼顶发现林鳶的身影。 那人是谁呢？ 匿名看过就消失的简讯，即使爱丽丝事后想要寻找，也无从下手。 派对一直持续到夜晚，大多数人都醉得七倒八歪。 酒鬼们招呼著林鳶一起喝酒，却被拒绝。 他们还想喊爱丽丝喝，哪怕后者连忙说自己不会，也没有被放过。 最后还是林鳶拉走了爱丽丝。 从热闹的派对离开，两人坐上电梯。 “大家都好热情啊。”爱丽丝笑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空调的暖风实在热得厉害，让她感觉体温不断升高。 林鳶身上却丝毫没有汗水，看起来颇为凉爽。 “这种时候就认真点拒绝，或者乾脆逃走吧。他们已经是醉鬼，没办法沟通了。” 林鳶摇头。 她的终端开始震动起来。 林鳶低头扫了一眼，代表著朱緋的头像一闪而过。 她垂著手，没有去看。 眼尖的爱丽丝一下就发现了林鳶的小动作。 “是有人找你吗？” 她问。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今晚就这样解散吧，我还要去处理公事。” 林鳶用工作为藉口，在自己与爱丽丝之间划下界限。 她的目光从躲闪到现在的希克斯上掠过。 星灵感受到威胁颤了颤，爱丽丝疑惑看去，希克斯將自己埋进了女孩的兜帽里。 “希克斯感觉有点怪怪的。” 既然林鳶看得到星灵，爱丽丝也不用担心自己表现得太古怪。 毕竞在其他人面前和空气说话，很容易被认为是精神病发作。 “也许是因为想睡觉了吧。” 林鳶语调平稳。 两人来到底楼，今天没有前台，玻璃大门紧闭，只有登录过信息的人才能打开。 林鳶迈步往外，爱丽丝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前辈，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哦，我也想成为你的力量。“ 爱丽丝认真的神情，让林鳶的胸口涌上暖流。 但冰凉的手脚並没有回温。 刚刚入职不久的爱丽丝，还能维持这样的纯粹多久呢？ 林鳶也有些想要喝醉了，逃避一切。 但是不可以。 她如果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也就算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答案如何不是很清楚了吗？ “嗯，我会的。谢谢你，爱丽丝。” 林鳶挤出僵硬的笑容，轻轻抽出手。 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的另一侧，爱丽丝喉咙发乾。 直到看不到对方，才缓缓吐出鬱气。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空虚的声音迴响在空荡的大厅中。 林鳶从办公楼出来，抬手看向手腕。 终端上是朱緋的琐碎信息，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语，不过就是吃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但林鳶还是耐心地一一回復。 回復完，林鳶一路走到地铁站，没有去管终端再次响起的震动。 她在思索。 知道了这些之后，应该去找谁商量比较好。 契约不能透露给魔法少女，但是如梦般的惊鸿一瞥，已经让林鳶明白她並不会被契约束缚。 所以要去找银，还是找绿？ 前者应该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是银似乎非常討厌她接触这些事情。 一直想让她当一个普通人。 绿—吗？ 她的话——也许又会被抓起来也不一定。 毕竞现在绿的情况很不稳定。 所以上次绿会有那样奇怪的发言，也许就是因为魔法少女被污染的结果。 绿本来也是和爱丽丝相差无几的好孩子，林鳶很难想像这样的队友说著毁灭世界的话。 如果是被污染，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林鳶心中思量半响，手腕上的震动多得难以忽视，她不得不中断思绪点开终端。 忽略朱緋的问候和一些奇怪图片的分享，再往下是杨鹿的发言。 她没有遣责林鳶，只说爱丽丝被分配转移到临海市，新野市將安排新的魔法少女。 这个消息让林鳶一怔。 魔法少女更换防守区域並不是罕见的事，过去她防卫的时候也换过不少次。 但是这次杨鹿的通知，却让林鳶心头涌起不安。 爱丽丝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林鳶带著疑问回復，却没有收到杨鹿的消息。 再往下则是连续发送了三条的银。 【你正式入职了？】 【回答我】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林鳶看著文字变成已读然后消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银，你又知道什么呢？】 上方的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林鳶缓缓打出这一行回復。 五分钟。 十分钟。 显示已读，却石沉大海，银没有回答。 【过来，当面说】 林鳶很有耐心地等到了回答，她掏出手机直接打车。 第128章 如果敌人是命运呢？ 第128章 如果敌人是命运呢？ “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是吧？银，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是因为这些屏幕吗？” 林鳶推开门，昏暗的房间第一次点亮了白炽灯。 苍白肤色的银窝在轮椅里，独眼透过屏幕黑色反光，与林鳶对视。 “你去地下看过了？” “回答我，银。”林鳶迈出一步，没有靠近队友。 “我很难解释，但我知道的確实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银没有转过身，她背对著林鳶，只是一味望著漆黑的屏幕。 “为什么要瞒著我——绿和你都——你早就知道绿没有死对不对？“ 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要找线索，而不是和人吵架。 林鳶这样想著，但她的情绪依旧汹涌而出，无法控制。 愤怒、委屈、心寒。 种种情绪在心中交织，林鳶抱臂咬紧后槽牙。 “还有这个手环，你知道魔法少女的魔力会催生魔障体，你不想让我再製造出来s 级，所以才用这玩意儿把我控制住对吗？” “你为什么不乾脆杀了我算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林鳶越说越是激动，她的大脑一半在沸腾，一半冰冷无比。 队友是这样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仿佛又变回了被称作怪物的时候。 变身对林鳶来说是最快乐的时期。 但是太过注重魔法少女这个身份，就会忽略现实。 没有任何现实朋友，游离於所有团体与人，林鳶的孤僻渐渐被那些人视作异常。 加上战斗太多造成的条件反射，让林鳶的行为更为古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怪物”。 林鳶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种称呼，直到被队友提防的真相摆在眼前，她才意识到只是因为不在意那些人，並不是对排挤毫不在乎。 “对不起，这是唯一的方法。” 银的道歉毫无感情色彩，就像是念著台词。 林鳶所有质问都咽了下去。 说这些发泄情绪的话语，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银也不相信她，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进行毫无用处的交流了。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林鳶说。 银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澜。你已经得太远了，现在回头的话” “回头？我要回头去哪？” 银沉默片刻：“你只要有这个手环，就可以一直当普通人，不用接触魔障体也可以。 你可以好好活下去，只要忘记魔法少女，忘记这些事情。” 削瘦的女性始终没有回头，房间中也没有了敲键盘的声音，安静得嚇人。 林鳶上前几步：“银，你知道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隱瞒我这些，你到底是觉得我会失控，还是想要把我当成傻瓜？” 她的手搭上对方的肩头，瘦得只有骨头的肩膀，不似人类的可怖感把林鳶的手弹开。 “你为什么——” 她的话没说完，却已经被银接下去：“你太衝动了，澜。你太善良，太单纯，所以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成为个普通人，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你怎么就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得到！你要让我对你们见死不救吗？“ 银也是退役魔法少女，她的状態比林鳶糟糕多了。 日渐消瘦的身躯，即使变身也没有过去那样强大的魔力压迫感。 银的精神状態肯定也出了问题。 如果不管的话——也许她也会在某天死去。 林鳶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心头髮颤。 “就放著不管吧，我这种人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银的回答冷淡，她的话语和林鳶之前的发言有些接近。 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林鳶能够察觉到，银是確实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她比林鳶更加像机器，只是运转著既定程序。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银都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怎么运行。 无论是谁都无法干扰。 过去被称为指挥大师的银，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就是这样。 “—是我们打不过的强大敌人吗？所以你就想牺牲掉你们，让我活下去？“ “你这种时候的敏锐，最討厌了。“ 银冷淡地说。 林鳶再次伸手，手掌触碰那乾瘦的肩膀。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让你都会变成这样。” “是命运。” 银说，她低下头，声音没有起伏变化。 “你还可以回头，澜，现在就是最合適的时候。让绿她们去毁灭世界，她们会失败，你不会死，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復成魔法少女出现之前的世界。“ “你呢？” “我也会和魔法少女们一起消失。” 林鳶將她轻轻扳过来。 银的身躯轻得不可思议，只有轮椅的重量让林鳶感到阻力。 “银，以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当指挥，我当士兵，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不要放弃好不好？到底是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鳶半蹲下身，仰视著银。 “不可能的，做不到的。” 银的面庞和骷髏没什么区別，已然没有了过去银光闪闪的美丽。 如果是外人看到，多半会以为是鬼魂。 “大星灵是吗？那些比普通星灵强大很多的外星人。“ “——不是。你想不到的，澜。” 银摇头，不愿吐露分毫。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知道的银不是这样胆小的傢伙啊。我都已经振作起来想要战斗了，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呢？如果是大星灵的话，绿肯定也会帮助我们的。“ “做不到的。我试过了，做不到的。只要你活著就了——”” 银伸出枯瘦手掌，握在林鳶的手腕上。 “你要做什么？“ 林鳶一怔，眼前空间一顿，变为无数画面涌入的时空。 这是银的能力。 “暂时休息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银冷淡的声音响起，林鳶將要被吸入其中。 “不！银！” 林鳶大喊，她反手握住银的手，死死地往自己的方向拉。 “澜，不要抵抗。” 银的话语下一瞬停止，她被林鳶拥入怀中。 无数画面碎片充斥著空间，林鳶的大脑被画面吸引不停运转，看不清的人影与细碎的声音，在四周盘旋。她闭上眼睛屏蔽干扰，想要呕吐的眩晕感袭来。 “我会拼命去挣扎的，所以相信我吧，银。相信我们能够做得到。” 林鳶紧紧拥住怀中纸片般的队友。 心跳声微乎其微，她听到了吃语般的词语。 “傻瓜。” 第129章 答应我，不要变身 第129章 答应我，不要变身 紧闭双眼的林鳶只能感受到掠过眼皮的各种亮光，即使不去看，也被牵引注意力。 她將感官锁定在怀中的银上，缩小自己的感知。 两人如同被丟进了滚筒洗衣机，不分上下左右，整个空间都因为银的情绪而震盪。 林鳶的感知本来就敏锐，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被滚得七荤八素。 但她依旧死死抱著银。 “——已经——我——只想你活下去——” 银的话语太轻，和四周的杂音混杂在一起，林鳶只能听清部分片段。 “先出去好吗？我们出去说！” 林鳶皱紧眉头，还好她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不然高低得表演一下人体喷泉。 银没有回答，嘈杂的杂音越来越响。 林鳶想要分辨那些声音来自哪里。 过去银跟她们提起过自己的能力。 她能通过操控空间穿梭在远近不同位置，这一片画面混乱的空间，银却没有详细说明过。 以前林鳶更是从来没有被带入进来，如果不是上次被绿困住，她还不知道银承受的污染有多严重。 这地方过去是这样的吗？还是因为银被魔障体污染之后，导致的变化呢？ 有人在林鳶耳边大叫，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大笑，但是这些声音都像是错频的收音机频道。 就连男女都听不出来，只有强烈的情绪充斥，诱惑著林鳶睁开双眼。 她的耳朵突然被两只手掌按住，隔著温暖的掌心，纷乱的声音都降低了频率。 66 2 林鳶好像听到银的声音，但都被隔离在外。 下一瞬。 失重感將她从“洗衣机”中抽出，林鳶向下坠落。 如同梦中的景象一般，林鳶抱紧银，將自己朝下。 四周安静极了，隨著轻柔的托举感，林鳶感觉自己的背落到了实地。 她掀起一点细小的缝隙，透过狭小的视野看到银房间的天板。 林鳶睁开眼睛，放鬆呼吸。 “澜。” 银的手撑著林鳶的胸口，她的双腿查拉在地上。 那双总是显得冷淡不耐烦的脸上，浙淅沥沥落下了雨。 “银——別哭啊——怎么了？” 林鳶抬手拭去对方的泪水，却越来越多。 面无表情落泪的人，林鳶只看到过银。 “你不要变身，答应我，你不可以变身。” 单眼注视著林鳶，带著恳求。 “——为什么，你告诉我。” 林鳶唇，轻声询问。 面对银的眼泪，林鳶此刻却显得颇为冷静。 “只要变身你就不可能活下来，所以答应我，別变身——.不要再走向死亡了。” “—如果我能变身了，需要变身才能救，我应该没办法做到，抱歉。” 林鳶沉默片刻，没有选择欺骗，而是诚实地诉说。 哪怕知道了魔法少女的真相，哪怕知道自己面对的结局不是疯癲就是死亡。 她也无法选择退却视而不见。 “—” 银垂著头，双手的指尖用力，林鳶感觉自己都在被做人工呼吸。 她没有说话，而是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知道了。“ 银没有再说话，而是招来自己的轮椅，將自己挪上去。 林鳶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的压力仿佛银的双手还在上面。 “银，你不打算跟我解释吗？知道那么多事，但是要一直瞒著我。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是把我当做队友，还是孩子。“ 她望著控制轮椅来到床边的银。 女性將自己挪到沙发上，窝在里面就像一具玩偶。 银的单眼也闭上，不知是睡著了，还是单纯的不愿回答。 “至少告诉我赫芙在哪吧？你应该有这个情报，只是故意不告诉我吧？” 林鳶望著她，银的嘴唇蠕动片刻，细小的声音半天才被分辨清晰。 “去问绿。” 这就是银愿意给的最大帮助了吗？ 林鳶的感知中，银的呼吸轻浅到几乎没有。 她是那样虚弱，马上死去也不稀奇。 “你去看看医生吧，再这样营养不良下去，你会死的。” 林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犹豫片刻还是建议。 银没有回答，一动不动。”要不然我用魔力给你治疗，你把钥匙给我。” 林鳶走上前，银紧闭双眼，放弃了沟通一般。 她蹲下身，想要摇晃银，但看著对方那惨白幽灵般的模样，还是没有伸出手。 “—唉” 林鳶长长吐出一口气，靠著沙发坐下。 背后银的呼吸均匀，似乎睡著了。 这种情况也能入睡吗？ 不习惯暗下去的屏幕，刺眼的光线，林鳶寻找著开关。 “啪-”' 没等她起身，白炽灯直接熄灭，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直到过了几秒，林鳶的双眼適应了昏暗，借著显示器指示灯，勉强看清房间內的布局c 银的呼吸没有任何变化，应该是真的睡著了吧？ 林鳶想要起身离开，但身体没有动作，依旧靠著沙发。 黑暗中没有他人的视线，林鳶的情绪似乎才爆发出来。 魔障体的真相，星灵的真相，还有银的態度，一切一切，令林鳶喘不过气。 只有此刻她允许自己稍微沮丧一下。 等到离开这里，她就要行动起来，绝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 “—澜。” 银的声音像耳语，林鳶回头，看到的是模糊的轮廓。 她这是睡著了说梦话？ 桌子边亮起昏暗的黄色夜灯，足够让林鳶看清一切。 银的姿势变为蜷缩成一团，她闭著双眼。 林鳶伸手摸了摸近在眼前的短髮，柔软的髮丝变得毛毛躁躁的，和爱丽丝的触感截然不同。 银过去的头髮是什么样的？林鳶想不起来。 她过去很少有机会能够触碰到对方的头髮。 看著银入睡依旧拧著眉的睡脸，林鳶站起身。 该继续前进了。 她迈步往外走。 “对不起——” 不知道是梦话，还是醒来的歉意，林鳶没有回头，开门离开。 “噔——噔——噔——” 林鳶踩著生锈的扶梯往下走，夜晚的风吹拂著头髮，凉意袭来。 她的终端震动起来。 新的魔障体出现了。 这一次搭档的对象是新人魔法少女，夏扶疏。 第130章 我要报仇 第130章 我要报仇 林鳶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只会负责爱丽丝一个人。 但是杨鹿说要把爱丽丝调去临海市，那么空出来的新野市自然也需要一个新的魔法少女。 她换新的负责对象，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林鳶停顿一下，还是转身打车前往魔障体出现的地点。 这一趟肯定是报销的，至於起始点是哪里，就没必要那么详细了。 夜晚的城市不堵车，很快就到了。 林鳶一下车，司机就一脚油门逃走。 “d级？” 林鳶感知到空中极为淡的黑雾。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夜晚的灯光导致的错觉。 “哈！” 女孩的声音在一条街外传来，林鳶走过去就看到一只如同蛆虫的魔障体，它的对面是上次见到的身影。 夏扶疏变身后的样子和本来模样截然不同。 蓝紫色娇小的身影挥舞著扇子，不断进攻，却被魔障体的撞击打回。 蕾丝裙摆让她更像是一个小女孩，而不是正经战斗的战士。 魔法少女就是这样的存在，大多数人变身都穿著可爱服装，就像是小学生偶像。 林鳶静静地观察了片刻。 比起爱丽丝，夏扶疏的资质更加糟糕。 独自面对d级这种低等级的魔障体，战斗毫无章法，也造成不了有效伤害。 好在她的战斗力虽然不强，防御力倒算是不错，被衝撞了几次都没有吐血，只是衣服沾染尘土。 “往左。” 林鳶开口，夏扶疏没有按照她的指示行动，反而惊讶地回头。 “是你！” “砰”' 下一秒，夏扶疏被魔障体撞飞。 她已经被撞习惯了，空中扭身落地，衝到林鳶身旁。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的对接员，魔法少女战斗的时候需要后勤支援。” 林鳶回答得有些冷淡，和夏扶疏想像中亲切相遇截然不同。 明明在领域里的时候，还不是这个反应。 “你还在培训期吧？负责教你的魔法少女呢？” 一个月的养成阶段按理说不会让新人独自对战，还会被人安排著带一下，而且还有很多规则没有讲解，就这么放出来也太著急了。 “因为——我太笨了，所以她好像被气跑了——” 夏扶疏扭捏回答，魔障体向两人衝来，她浑身僵硬。 “跳！” 林鳶抓住她的手腕，这回夏扶疏反应过来，一跃而起。 两人从魔障体头上飞过。 “你——算了，我明天己去问。现在听我指挥，把你的扇当棍。” 不会使用专属武器的魔法少女並不稀奇，特別是刚签约不久的，这种时候就要化繁为简。 林鳶的话语过於严厉，让夏扶疏重逢的喜悦全部压在心底。 “是！” “上吧。” 林鳶鬆开手，退到靠后的安全距离。 夏扶疏被单独留在魔障体前面，整个人紧张得僵硬。 这是她第二次面对魔障体，还要算上变身的上一次。 作为普通人的习惯让她面对怪物不是过度恐惧胡乱攻击，就是无法动弹。 没有习惯战斗的人，面对魔障体就会不断犯错。 还好魔法少女的身体大多很结实，一般d级魔障体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也许是因为这点，夏扶疏才会被安排独战。 林鳶等著掐准时机，才出口指挥。 夏扶疏动作慢了半拍，被魔障体擦过手臂，顿时剧痛袭来，让她齜牙咧嘴地痛呼。 不过下一刻，魔力就已经比把疼痛癒合。 “跳，右转，低头，打，后退。” 林鳶的指挥简洁明了，最初的混乱没多久，夏扶疏已经能够做到服从命令，身隨令走。 d级魔障体实在算不得什么强大的对手，有了林鳶的指挥帮忙，夏扶疏很快就做到了压制。 掌握了战斗节奏，能够將过去轻易杀死自己的魔障体玩弄，夏扶疏的心中恐惧感渐渐变淡。 她的脚步越发轻快，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 林鳶的指挥让她不需要去盯著敌人的反应，只要照做就能够成功。 “咚” 十分钟后，夏扶疏甚至没感觉尽兴，不久前凶猛的魔障体就倒在了眼前。 “太好了！我做到了！” 她回身对林鳶邀功，后者冷淡地点头，面庞隱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 夏扶疏迈步走向林鳶，却被后者喝止。 “魔障体的核心你还没回收。” “哦！哦对！” 夏扶疏连忙转回去拿出核心。 魔障体的身躯渐渐消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 “当魔法少女的感觉怎么样？” 林鳶发问。 “有点嚇人——” 夏扶疏思考后回答。 林鳶说：“这只是一开始，你会因为战斗而残疾，甚至死亡，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解除契约也不晚。“ 对方才刚刚变身，如果早些退役封印，也许就不用面对绝望的结局了。 “—我知道魔法少女很危险，带我的前辈告诉我了，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会被魔障体吃掉。” 夏扶疏没有再往前，握著手中的武器。 她说：“我想报仇——给我哥——给我的父母——过去我没有力量，但是现在我只要不断变强，杀光所有的魔障体，它们就不会再破坏任何家庭了。” 天真的想法。 林鳶的心头浮现出这句话。 刚签订契约的魔法少女们，总是充满了乐观的想法。 她还没开口，对方又继续说道：“还有“魔女'，那些宣称要將临海市毁掉的傢伙——我已经打听到了——我要亲手杀死它们——为我的家人报仇。“ 林鳶沉默。 她怎么能忘记夏扶疏是受害家属呢？ 魔女製造的杀戮，受到这种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夏扶疏的身体微微发颤，那双清澈的眼眸染上仇恨的杀意。 “以报仇为动力的话，你的表现太差了，只是送上去给她们杀而已。” 林鳶轻声说。 夏扶疏长出一口气，笑起来：“没关係，我会变强的！被星灵选中就说明我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资质，虽然小时候想过成为魔法少女什么的，没想到这把年纪反而变身了也算是圆梦了吧。” 她解除了变身，身体发软坐到地上：“对不起，我好像魔力消耗过度了，能扶我一下吗？” 林鳶无声嘆气，走上前。 第131章 不速之客 第131章 不速之客 將女孩扶起，林鳶將她带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路上除了偶尔闪耀而过的两盏车灯，就只有一些骑著共享单车晃悠的年轻人。 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没有靠近。 “能回去吗？你住在哪里？” 林鳶站在一旁询问。 夏扶疏缓了一阵，过度消耗魔力的脱力感才恢復过来。 “没问题——我就住在魔应局边上。” “为了方便上下班？” 夏扶疏点头。 不愧是已经上了一阵班的社畜，就算是当魔法少女，也是想著近距离方便通勤。 林鳶倒是能理解对方的想法不过她是价格优先的类型，通勤时间並不在考虑范围內，或者说不算优先。 “我自己可以回去，耽误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 夏扶疏侧头看向林鳶。 后者摇头：“不急，现在也没有了末班车，你要怎么回去？” “扫一辆车吧。” 夏扶疏看向对面的街道，几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地互相依靠，维持著微妙的平衡，如果不小心抽掉其中一辆，就会倒下。 “等你休息好。” 林鳶坐到边上，陪伴著。 救过的人变成魔法少女这种事情，对林鳶来说不算第一次，但是资质这么差，她倒確实是初次见识到。 “你的一个月实习期怎么说？” 林鳶问。 “说是让我跟著一起出外勤，前辈会带著我一起战斗，其他重要的事情会整理成文档发给我。“ 夏扶疏摸了摸手腕上的终端，对她来说这东西还有些陌生。 “那真是辛苦你了。” 一般来说前面一个月的新手保护期，没有这么上赶著的，但夏扶疏显然所处的情况不同。 魔应局这么著急培育魔法少女，难道是因为“魔女』她们造成的影响？ 临海市那边的破坏听说还在修缮中，估计要到下个月才能完成正常通车。 至於阵亡和受伤的人，也在安顿中。 林鳶想到了朱緋。 明天如果来得及的话，也许应该去看一眼。 “没关係，我也希望能够早点派上用场。” 夏扶疏显出笑容来。 能够被选上的魔法少女，至少都有著正义的心吧，至少林鳶是这么认为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 林鳶只能这么叮嘱。 她多么希望告诉对方那些严重的后果，但也许对方根本不想听。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担心，如果现在就说，夏扶疏会不会受到刺激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至少也要在有其他魔法少女在场，或者林鳶自己可以“过载”，控制住对方的时候再说吧。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夏扶疏站起来，对林鳶道別。 “今晚谢谢你，我已经没问题了。” “那再见。” 林鳶也起身。 她看著夏扶疏走到街道对面，骑上单车离开。 林鳶这才迈开步子。 从这里回家，倒不算很远，走过去也就三公里。 林鳶现在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也可以借著这个机会整理思绪。 夜路並不算太漫长。 新野市虽然算不上国內大城市，基建也不差。 哪怕是在偏僻的路段，路灯依旧明亮。 每隔25米就有一盏高高的路灯，林鳶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一路回到老旧的小区门口。 林鳶脑內漂浮不定的想法，这才沉下。 “啊——忘了——” 她应该去工地上的房间，怎么就回自己家了？ 算了，都到这里了，明天一早再去吧。 林鳶从小区门口的小门进去，刚到楼下，就发现停了一辆眼熟的摩托车。 黄黑色的摩托上放著头盔，这辆一看就很昂贵的交通工具，和贫穷的小区完全不搭边。 “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她发了好大的火，到处都被砸烂了，我都没地方休息了。“ 抱怨著的声音从楼边的台阶上传来，林鳶看到穿著骑行服的安妮。 “这么晚才回来，又加班了？” “—你怎么副跟我很熟的样就坐在我家门搭话，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家的地址吧？” 林鳶抱臂，冷眼看向憔悴的女人。 “这种事情调查一下就很容易得手了，所以你到底於了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比上次更严重。“ 安妮支著头，歪头看向林鳶。 “——我怎么知道。” 安妮口中的她，除了绿就没有其他人了吧。 难道是杨鹿告诉了绿，上次林鳶受伤的事情？ 林鳶记得过去每次受伤，绿都是一副非常沮丧的表情，並且非常自责。 哪怕跟绿一点关係都没有。 “不管了，你今晚收留我一下吧，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拜託了！“ 安妮把手並起上下摇摆，看起来颇像是在庙里拜佛。 林鳶看著她，不开口，神情满是嫌弃。 收留一个“魔女』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林鳶家也没多大地方，她才租住了一个房间。 “拜託了—如果不是你惹了她生气，她就不会把基地砸了，不砸了我就不会无家可归，呜呜呜，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安妮几乎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林鳶受不了对方的死皮赖脸，只好嘆气。 “你的摩托车最好別停楼下，说不定就被人划了。去把车停到车库里，再过来吧。” 安妮满不在乎：“没关係！我交了保险，而且还有监控，怕什么。，林鳶默默扫了一眼，没有开腔，打开门禁往里走。 安妮如同游鱼一样滑进，跟上林鳶的脚步。 “你为什么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不是应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吗？说起来，之前你隱藏得够深啊，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星辉莉莉。” “可以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题吗？” 林鳶冷眼看去，后者连忙噤声。 两人踩著楼梯往上，安妮走了一层又抱怨起来：“都什么年头了还住楼梯房，至少要有个电梯吧。“ “不想来就出去。” 林鳶冷冷回应。 后者连忙闭嘴，跟在后面直到家门口，都再没有嘀嘀咕咕。 等到林鳶开门进去，安妮睁大了眼睛，她的声音拉高了好几个度。 “我的天啊！这是老鼠洞吗！” “安妮。”林鳶压低声音，“闭嘴。“ 第132章 翻箱倒柜偷偷调查 第132章 翻箱倒柜偷偷调查 安妮捂住嘴进了门，侷促得无从落脚。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高挑的个子低著头，颇为委屈的模样。 林鳶差点把她赶出去了，为了今晚的落脚，安妮不得不压下內心的震惊。 她已经有些后悔硬要留下来。 安妮之所以来堵林鳶，並不是嘴上所说的理由，实际上接受了命令，要来查看前魔法少女的身体状况，以及获取一些对方的情报。 虽然这样对待朋友不好，不过她们之间的关係本来就不是那么纯粹，对於这点欺瞒，安妮並不愧疚。 但当她看到昔日的世界第七席，竞然蜗居在小小的，没有她衣帽间大的老旧房间时，安妮还是颇为震撼。 她怎么都想不到，林鳶竞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都说了我这里很，不適合你这样的人。” 林鳶盘腿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床边的椅子：“坐吧。” 安妮乖巧地落座，就连飞扬的红髮都仿佛收敛起来。 “你——是不是被魔应局欺压了？” 她小心翼翼发问。 虽然安妮討厌魔应局，却从来没有在待遇方面吃亏过。 过去她任职魔法少女的时候，不说大別墅，至少也是市中心隨便什么公寓都可以隨便挑的財力。 “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这样省钱。” 林鳶简单回答，她紧接著发问：“要不要洗澡？还好我这有独立浴室，不过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不——不用了，我可以用魔法解决！” 安妮果断拒绝。 她看了一眼所谓的“独立浴室”，狭小到她在里面转身都会撞到自己。 安妮已经开始怀念自己的浴缸了一一自带按摩还可以收看自己喜欢的电影和综艺节目。 “是吗？那你坐著別乱动，我去洗澡。我出来看到，今晚你就出去睡。” 安妮一脸老实点头。 等林鳶拿著换洗衣服关上门，传来放水的声音。 安妮这才心打量起房间。 褪色的墙壁，角落还有不少起皮脱落的墙皮。 一眼就能扫完的一览无余。 床边放著一个小小的床头柜，靠窗放著一张小小的桌子。尺寸对安妮来说颇为束手束脚。 她伸手抽出抽屉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日常药品、没用过的a4纸，上面印著明显是错误的各种文字。有列印错漏像是试卷的，有印著错字宣传单的，多半是林鳶从列印店里捡来用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简易的小包装纸巾和洗髮水沐浴露，透露著寒酸的气息。 安妮把所有抽展都拉开，除了生活感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线索。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看得出来林鳶很穷。 她扫荡完桌子，里面洗澡的声音还在继续。 安妮思索片刻，坐到床上。 一坐下，她就听到了床垫与木板合奏的吱呀惨叫，惊得她一动不动。 “——” 安妮屏住呼吸，却没有听到林鳶的斥责。 看样子应该是没听到。 安妮拉开抽展，里面躺著黑色笔记本。 “112102？” 安妮疑惑地念出最上面划去的数字。 数字下面还有一个名字，不过也已经划去。 再往下也是一样的顺序，一个名字加一个数字。 她数了数，发现至少有二十个。 安妮实在懒得解密，乾脆掏出手机挨个拍照。 无声的拍照很快就解决完所有页码，安妮把笔记本放回抽屉，发现最下方放著一个相框。 她拿出来一看。 上面是绿和林鳶的合照，除了她们，边上还有眼熟的几名魔法少女，都是之前星辉莉莉时期的队友们。 对安妮来说也是颇为眼熟的存在。 毕竟她过去还在当魔法少女的时候，也会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当时的林鳶小队，可以说是国內最闪亮的星星。 相框的玻璃蒙著淡淡的一层灰，看得出来之前並不是放在这里。 为了不被发现，安妮没有拿出来看，只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就再次合上抽屉。 小小的床头柜里也放不下其他东西，除开这一格，另外放著的就是纸巾和零钱，还有陈旧的小掛件，从样式上来看是可爱的企鹅，不过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全都是灰尘。 安妮自然又是拍照。 谁知道这些东西对绿来说是不是重要的情报，反正都要带回去。 房间太过一览无余，没其他值得调查的地方。 安妮又坐回到床上，柔软的床铺带来安心感，让人想要倒头就睡。 她直接仰头倒下，然后脑袋撞上了墙壁。 “咚一 3 安妮抱住头在床上蜷缩起来。 她的个子太高了，又坐得太靠近里面，毫无防备之下撞得眼冒金星。 “怎么了？” 林鳶恰好在这时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头髮，一边看。 “撞到——了——” 安妮齜牙咧嘴，忍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后脑勺好点。 “单人床將就点，不然你晚上还是” “不不，我就睡这里。” 安妮打断道。 林鳶翻了个白眼，钻回卫生间去吹头髮。 听著吹风机嘈杂的声音，安妮侧躺在林鳶的床上。 柔软的床铺带著淡淡的香味，仔细去捕捉却又无从得知。 她闻到过，林鳶和她一起骑车的时候，对方的身上就飘来过这样的气味。 像是，又像是朵，不会让人抗拒的温柔味道。 安妮坐起身来，脸庞有些发烫。 真奇怪，莫名其妙去闻別人床上的味道，又不是变態。 安妮自我唾弃。 她这时发现房间虽然狭小，但是整洁得厉害，从外表来看毫无杂物，就像没人居住一样简洁，就连床单被子这些能够暴露主人喜好的事物，也是简单的纯色。 这些都能作为报告素材了吧？ 安妮心想。 她脱了骑行服，只穿著贴身的內衣，就躺在床上。 安妮的手脚伸展不开，床铺太小了—特別是和她的两米大床对比。 但是有种回到小时候的家里的感觉。 那时候和父母挤在一起的安妮，就是有这种无处安放的拘束感。 但父母的面孔，早就已经模糊了。 自从初中父母离异，各自组建新的家庭之后，安妮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 睡意越来越浓，吹风机的噪音都变得稀薄。 “餵——別这样睡啊。” 安妮最后听到了林鳶的抱怨声，但她已经睁不开眼睛，沉入了梦乡。 > 第133章 你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吧？ 第133章 你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吧？ 一觉无梦，安妮睡了个神清气爽。 自从加入魔女，她已经有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大部分行动都安排在晚上。 她睡得舒舒服服醒来，睁开眼却是一愣。 林鳶没有和她挤在一起，而是背对著她趴在桌上。 晨曦的阳光洒下，將林鳶的头髮染得金黄。 她昨天晚上难道就这么睡了一觉？ 安妮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从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虽然还是会有弹簧的杂音，还好没有吵醒林鳶。 林鳶睡得並不舒適，皱著眉头入睡的神情，比平时的冷脸更加不近人情。 安妮想把人推醒，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下楼取了外卖再上来，林鳶就已经醒了。 安妮提起手上的外卖：“要不要先吃个饭？” 林鳶点头，把桌子端起来，毫不在意里面零零散散的物品发出磕碰声，直接搬到了床边上。 她占据床铺，把椅子让给安妮。 普通的木头椅子比狭窄的单人床坐起来舒適许多。 小小的书桌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 “你——” 林鳶默然看著面前这一幕。 外卖提在安妮手里的时候，看著只是有些庞大。 但全部解开就发现桌子都放不下，就连床头柜都挪过来徵用。 到了最后一小袋，林鳶不得不从床上挪开，又分出大半的床铺摆放外卖盒。 安妮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的房间这么小不是，我是说— ，她的话没说完，被林鳶打断：“没关係，先吃吧。” 安妮的饭量也不小。 她刻意点了平时自己吃的酒店外卖，虽然送过来的速度很快，但比不上在现场吃，感觉很多菜都因为冷了，口感不太好吃。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过苦日子，虽然食慾下降，依旧努力往嘴里塞。 反观林鳶，她的进食速度就非常快速。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好吃，还是养成的习惯。 “尝起来很不错，哪家酒店的？” “你怎么知道？”安妮的筷子停下来，惊异看向林鳶。 “普通的外卖可不会一大早就给你端上文思豆腐，还有佛跳墙。“ 林鳶倒了半碗豆腐，细如髮丝的豆腐颤动如同瓣。 “好像也是——” “这顿饭的钱我会a给你的。” “那就不用了吧？你都收留了我一晚，这个就当做是我的谢礼。”安妮老老实实，看到房间主人被迫睡在椅子上的那一幕，饶是她早就已经对他人缺乏信任，心头还是触动了瞬间。 “昨晚找到你需要的东西了？” 林鳶放下碗筷，已经扫荡完接近一半的饭菜。 她吃到八分饱就停下，不再继续。过度塞满肚子，反而对身体不好—她还需要一个健康的体魄应对麻烦。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 安妮拿著碗筷的手指不断颤动，叮噹作响地刻骨展现动摇。 “你该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吧？” 林鳶冷眼对视。 安妮坐立不安，她以前从来没做过翻別人东西的事，一开始她就不想来，要不是被威逼一哎呀！现在暴露了是不是应该马上跑路了！ “是绿让你来的？她要找什么东西？“ 林鳶摆出审问的架势，安妮的目光左右搜寻，但这样狭小的房间，不从门口出去，就只能打破窗户了。 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没有瞬间逃走的自信。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说让我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有没有隱藏疾病什么的——” 安妮含含糊糊，死心埋头乾饭，不和林鳶目光对视。 昨晚安妮睡著之后，林鳶就马上发现了自己的东西被动过。 所有做好的记號都被破坏，不过藏在床板夹层里的紧急资金没有被动过，她也就不在意別的了。 林鳶检查一翻发现除了动过，没有丟失任何东西，就不打算当场把人摇起来，不然安妮就要被林鳶当做小偷捆起来送去见条子了。 “—还有吗？” 因为她受伤？但杨鹿不是已经治好了她吗？ “还有——她想知道你平时生活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所以就让我来看看——” 安妮知无不言，她气势低了不少，果断卖队友。 反正绿和她也只是利益同盟，算不上朋友。 比起跟那种两面三刀的女人做朋友，还是林鳶更符合她的心意。 “只是这些？” “对——对啊！我没有想要偷你的东西！这些破烂也不值钱啊—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很有钱，不需要偷你的钱。” 安妮口不择言，一口气连珠炮般说完自己的想法，这才看到林鳶阴沉的脸。 “啊——看在早饭的份上，饶了我？” 她只能双手合十，低头道歉。 林鳶抱臂冷冷回答：“吃完就出去。” 还好她除了防止忘记，记了一些小事，还有笔记本里需要帮扶的人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不能泄露的秘密。 林鳶並不相信任何实体的事物，寧愿记在脑子里。 所以她也不写日记—毕竟哪个正经人会写日记啊。 安妮战战兢兢把饭吃完，就被林鳶赶了出去一顺带著一堆垃圾，也跟著一起下楼。 林鳶將垃圾丟进门口的垃圾桶，掏出纸巾擦乾指尖的污渍，侧头看还磨蹭在边上的安妮。 “你还不走？“ “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 “那我去上班了，再见。” 林鳶转身就，被安妮拦下：“等等，我送你去吧。” 在自己钱通勤和免费送之间，林鳶选择了免费的摩托车。 白嫖的事，怎么能拒绝？ 安妮从地下车库骑出摩托车，稳稳停在林鳶面前。 “嘿嘿，上车吧！” “你知道我要去哪吧？” 林鳶戴上头盔，四周嘈杂的晨间音乐顿时变得沉闷。 “知道！去工地对吧？” “那就走吧。” 林鳶也懒得去问对方怎么知道的，她的个人情报现在怕是已经人手一件了。 安妮这回开得很老实，虽然也飆车，但是全程都颇为安全，没有了前几次的离谱超速。 林鳶下车，將头盔丟会给安妮。 后者招呼：“下次，要不要来我这？不是基地，我是说我的房间。” 林鳶一脸狐疑看过去：“不用了。” 她摆摆手直接离开，徒留安妮抱著头盔碎碎念。 第134章 低头看 第134章 低头看 换上后勤服的林鳶，看起来颇为醒目，她来之前已经发过消息，因此两名同事也一同到场。 至於项目组那边的人，这回就只有组长汪凌青一个人，另一个没来得及过来。 林鳶並不在意这种小细节，跟人对接了一下这几天的进度，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缺席，这就是甲方的任性。 汪凌青也识趣没问。 魔应局的后勤部因为有事不能出现，那可是再正常不过了，如今到处都是魔障体，需要处理的事情如山一般。 一行人很快投入到参观中。 林鳶这回打算到休息日之前，把整个工程全面参观完，有了之前的经验，进度也快了许多。 特別是考虑到有魔女们的参与，她只要观察异常的魔力波动在哪里出现就可以了。 有魔女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不对劲了。 一想到魔应局和星灵的合作，那么调查魔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竞这些“恐怖分子”想要毁掉的可是高等文明的养殖场，更何况还要对高高在上的“外星人”动手。 林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积极完成工作，实则已经开始消极怠工了起来。 她不打算把自己所有发现都报告给主任，特別是知晓真相的现在。 林鳶要確定魔女们到底是什么打算，再考虑如何操作。 连续几天的连轴转工作，反而让林鳶感到了安稳。 大多人类並不喜欢刺激冒险的事物，或者说他们喜欢看別人的冒险故事，但是轮到自己头上，往往是日常平淡的温馨就是最好的。 林鳶也是如此，按部就班的工作，反而是目前最大的奢侈。 不需要去响应魔应局的分配任务，也不需要面对头疼地人际关係，每天只需要不断地行走，步数突破两万步，就已经足够了。 走完最后一个工地，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了。 林鳶的休假时间因为之前的无故缺席，自然减少了不少。 要不是正式入职的福利待遇叠加，她还要再格外加班。 到了休息的时间，林鳶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挥別两名同事，他们还需要继续驻场，以防有什么意外出现，天轨集团不好出面，可以用魔应局的名头压下去。 林鳶则是回去工位上写报告书。 案头工作无疑是最轻鬆的，至少对林鳶来说是如此。 她的键盘就没有停下来过，不断將自己这段时间的调查书写成报告。 运气极好的是这几天也没有魔女来捣乱，甚至就连安妮也没有发来消息和打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鳶几乎要忘记恼人的事件，將自己当做纯粹的文职人员。 然而终於將报告整理完髮出，看了一眼右下角时间的林鳶，却看到了弹窗。 那是她设置的特別提醒。 【张奶奶生日】 距离上次去看望是多久之前了？林鳶都要想不起来了。 绿的奶奶还活著，也是绿目前唯一还活著的亲戚。 要去看吗？ 林鳶望著桌面发呆，时间走向了凌晨2点。 她—还有资格去吗？ 绿假死的这么多年，她和张奶奶梁爷爷，都以为绿已经离开了。 对方一直没有出现，也从来没有给过两个老人任何回应。 既然绿还活著，为什么不去见梁爷爷最后一面呢？ 林鳶脑海中盘旋著许多问號，她许久没有敲动键盘，屏幕便成了一片漆黑。 还是去吧，老人家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不是经常有一种说法，两个关係很好的老人，一个过世，另一个也会很快过世吗？ 林鳶想到自己缺席今年给绿扫墓的事情，感到可笑。 她这么多年来的祭奠，结果那个人还活著。 並且还想要杀死她。 真是荒谬的世界。 这个点回去睡觉已经太晚了，林鳶索性脚尖点地，將带轮子的办公椅移动到窗边。 外面的夜色已经非常浓了，办公楼中，这一层的灯光都全部熄灭，只剩下林鳶工位上留下的一盏小灯。 想到明天要去医院，林鳶的心头就一阵烦闷与想要逃避的欲望。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张奶奶。 终端嗡嗡作响，她低头看去，是魔障体的消息。 不过这回没有派她前往，而是指派了另一名后勤员。 林鳶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对方也是一名正式员工，不过她记得那人是不负责出外勤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的职责。 她的心头却觉得轻鬆了片刻，不需要去面对恼人的魔障体和笨拙的新人。 但同时，主任说话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她不去的话，那名正式员工会怎么对待魔法少女呢？ 心头惴惴不安，林鳶靠在放倒的椅子上，却翻来覆去，无法放鬆。 【你还在局里吧？】 朱緋的头像突兀跳动起来。 这几天林鳶偶尔会和对方互发早晚安，除此之外就是寥寥几句吃饭工作的话题。 她实在不擅长主动提起话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常常保持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態度，朱緋发信息的时候也少了许多。 像今晚这么晚的时间，更是非常少。 因为林鳶平时总会儘快入睡，而不是过了两点钟还在看消息。 【嗯，怎么了？】 林鳶隨手回復，將心思从探视中抽离。 【低头看。】 莫名其妙的发言，让林鳶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但只看到了办公室的浅灰色地毯。 不对，应该是外面吧？ 林鳶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朱緋就在楼下，她仰著头，向上挥挥手。 不知道对方在楼下站了多久，林鳶看到她发红的鼻子和脸颊。 【我马上下来】 林鳶边往外走，边穿上外套，抽空回了消息。 经过工位的时候，林鳶停了一下，关闭电脑。 【我等你。】 林鳶扫过终端画面，坐电梯下楼。 刚到楼下，她就看到隔著玻璃门做出滑稽动作的朱緋。 莫名地挥动手臂，就像是坏掉的摇摆玩偶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不早点发信息给我？” “我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去你家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家——” 朱緋冻得厉害，她穿著单薄的风衣，跺了跺脚。 林鳶抓住她的手指，冰冷的指尖没有丝毫热气。 “早点告诉我，我就不忙到这么晚了——”林鳶嘆气，將两只冰冷的手伸进自己外套里面，捂在了热平平的针织衫上。 第135章 留宿 第135章 留宿 朱緋怔了怔，双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林鳶。 “你——” “？” 林鳶歪头看她。 “你不是鳶！快把我的鳶还回来！” 朱緋嘴上说著，手却没有抽出来，手掌从麻木回温，捂在暖和的柔软小腹上，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纤细的轮廓。 “—你怕是冻傻了，且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林鳶翻白眼，抽出对方的手，握住指尖拉著朱緋往外走。 “晚上的跑过来就为了讲单口相声吗？” “还不是你一直没有来找我—”朱緋小声嘀咕，目光扫过林鳶的小腹，她还想再被温暖一会儿呢。 “抱歉，事情太多就给忘了——” 林鳶確实想过要去找朱緋，然而一件接一件的工作安排下来，大脑早就被干活挤满了，根本想不起来別的事。 朱緋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这个点都没有地铁了，打车回去的话太远了，今晚你留我这？” 林鳶侧头看向朱緋。 “你还打算让我回去？” 朱緋震惊。 “不然呢？”林鳶疑惑。 “——” 朱緋鼓了脸，低头踢著路边不存在的石头。 “你脚抽筋了？”林鳶问。 “闭嘴吧你！”朱緋气得抽回手，锤向林鳶的肩头。 林鳶莫名其妙：“你打我干嘛。” “你管我！”朱緋气呼呼往前猛衝。 林鳶在后面喊：“你走反了。“ 朱緋气冲冲地走回来。 从魔应局大楼走回家不算近，林鳶本来也不打算回去休息，但让朱緋在外面过夜，或者是进楼都不太好，不如回去打个瞌睡。 两人在路上走著，没有牵手，距离时远时近。 深夜只有小猫两三只，林鳶一身魔应局制服，颇有几分威慑力。 虽然不会保障治安，只是针对魔障体的工作，但也是暴力机关，大部分人都不愿意靠近。 现在网络上还流行起了魔障体是天罚，神明对人类的惩戒之类的说法一当然这些乱说话的人，都会被请去喝茶或者是禁止发言。 魔应局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鳶——” 走到一半，沉默了一路的朱緋主动开口。 林鳶满脑子想著提交完报告之后，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安排，被又喊了一句，才反应过来。 “手，可以牵著吗？” 朱緋鼓足勇气的话语，在林鳶的诧异下，秒同意：“当然可以，为什么要问这个？” 在林鳶看来，牵手不是需要经过认可的行为。 不如说亲都亲过了，现在还在纠结牵手，是不是有些奇怪？ 虽然林鳶也没有任何恋爱方面的经验一甚至和人做朋友的经验也不多，不知道两人之间要怎么相处才比较合適。 不过论程度来说，牵手是最低的等级吧？ 朱緋握住林鳶的手掌，个子的差异让她完全包裹了后者的掌心。 “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朱緋改变脚步，让自己和林鳶贴近些。 “有吗？都这个年纪了。” 林鳶完全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之前確实有过长高的感觉，但是最近没心思关注这些。 她的裤子已经从拖地变为刚好合適。 这件后勤制服也更加合適了。 难道说，到了这个年纪又开始第三次发育期？ 朱緋伸比划了一下头顶的差距：“好像是高了，大概是三公分？” “这也太精准了——” 林鳶无语。 她是想要长高一些，最好是超过一米七。 这种身高不管是战斗起来，还是乘坐各式交通工具都很方便。 也不用被人当做未成年的小孩子了。 不过都到了24岁，还说长高什么的，未免也太幻想了。 虽然这个世界有魔法少女本身就足够幻想了。 主动开启话题之后，朱緋的话就没停下来过，一会儿问林鳶工作累不累，一会儿又问她住的地方有什么东西。 还要问问明天早上林鳶几点上班。 嘰嘰喳喳的话语，频繁却不令人討厌，林鳶一一回答，不知不觉间，平时漫长的路途变得很短暂。 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比林鳶平时走得快了不少。 “你就住这里吗？“ 朱緋怔了怔，看著老旧小区的模样，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以前两人还在一个小队的时候，林鳶住的地方也是正经有几名魔法少女在附近的公寓啊。 林鳶平淡点头，带著人走上楼。 “没有电梯？” 为什么大家对电梯这么执著？ 林鳶点头，一直走到三楼打开门，朱緋还对门发出了惊讶的点评。 “还不是防盗门？” “能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好被偷吧。” 林鳶的贵重物品都放在床的夹层里，不整个彻底掀开，是发现不了的。 其他东西，丟了也就丟了吧，重买也不了几个钱。 朱緋表情复杂，跟著进了屋。 “床上还是椅子上？” 林鳶脱下外套，朱緋顺手接过，目光却在环顾房间。 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狭小许多。 “就这么地方，凑合晚上吧，明天你就可以回床上了。” 林鳶摊手。 朱緋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一起掛到一旁。 “要不你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她再次开口。 “还是算了吧，这离魔应局挺近的。” “要不我也” “退役魔法少女可进不来魔应局。”林鳶不赞同地冷脸。 “你不是进了吗？” “我情况不一样。”林鳶马上反驳。 朱緋坐到床边沿，气鼓鼓。 第一次来到喜欢的人房间坐下，按理说应该是更加梦幻些的氛围，却和想像截然不同。 “我去洗澡，你也要去吗？“ 虽然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但她连轴转了几天，泡在工地上都是汗臭味，不洗实在有些忍受不了。 朱緋的目光扫过狭小的卫生间，欲言又止。”好吧，你回去再洗。” 林鳶关上门。 朱緋嘆气，伸手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床铺，至少床摸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她往下一倒，注意到脑袋別撞，手却磕到了墙壁。 “嘶，朱緋倒吸冷气，没有发出惨叫。 里头林鳶放水的动静掩盖了她的声音。 “这也太窄了——”朱緋嘀咕撑起身，想要看看自己手上的痕跡。 床和墙壁的边缘，一道不同的顏色映入眼帘。 “这是——？” 摊开在手心上的，是一根纯粹的红髮。 第136章 打上標记 第136章 打上標记 淡淡的不属於林鳶的侵略香水味从床单上扩散开来，朱緋耸动鼻尖，终於捕捉到这股气味。 为什么，这里会有其他人的气味？ 她握著手中的髮丝，陷入指节缝隙的红色是那样刺眼。 “怎么了？” 林鳶抖了抖吹乾的头髮，走出卫生间。 朱緋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低头摩挲手指，动作古怪。 “还有人来过你的房间吗？” 她的嗓音乾涩。 “前几天吧，还是上周？有个人来过一趟，借住了一晚。对了，你起来一下，我换个床单。” 自从上次回来，林鳶就一直留在酒店里，为了方便参观工地处理工作，没有回家过，自然也没整理床铺。 今天还是朱緋回来，她才想起来这件事。 “你和她一起睡了？” “这么小的床怎么一起睡，当然是让给客人睡了。” 林鳶无语，擼起睡衣的袖子，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替换床单。 “起来吧，我换一下，也差不多该更换一套新的了。“ 不经常更换床品不光会滋生各种乱七八糟的细菌和蟎虫，还会让皮肤过敏发红林鳶从很久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小常识。 一个人生活需要注意的东西还不少。 衣服不会自动变乾净，碗筷不收拾真的会发霉。 如果不时常打扫，家里就会到处都是灰尘。 家务永远没有尽头，但都是为了维持存活而必须的仪式。 把它们当做生活的一部分，按部就班地解决完一个个小事件，也会有不少成就感。 林鳶抱著四件套走到床边，朱緋却还没起来。 “你要帮忙吗？我一个人就能完成，你先去边上坐一会儿吧。 ，她的指挥也没让人动弹。 朱緋低著头，指尖燃起些许火焰，將细小的髮丝烧灼乾净。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都还没——” 她的声音很低，几平让林鳶听不见。 “还没？” “.”朱緋没再开，细小的亮点落在她紧握著的背上。 林鳶放下四件套，抬头就望见悄无声息落泪的朱緋。 “——哭什么啊，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朱緋摇头，抬起掌心，用力抹掉泪水。 不被注意就会渐渐停止的泪水，现在却越来越汹涌。 “唉——没什么事你哭什么呀。” 林鳶有些头疼，朱緋以前这么爱哭吗？ 她印象中很少见到朱緋落泪，但最近似平总在看到对方哭泣。 难道是几年不见，朱緋的性格就改变了？ 朱緋不断去抹眼泪，却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有漏网之鱼落下。 她的裤子上渐渐染上深色，压抑的哭声也哽咽起来。 “——別哭了。”林鳶左看右看，拿纸巾给对方擦拭。 不过她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 朱緋依旧在哭泣，甚至递来的纸巾视而不见。 林鳶嘆息一声，伸出手將朱緋抱进怀中。 睡衣很快透过暖意，温暖的泪水渗进布料，贴上林鳶的皮肤。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 林鳶伸手轻轻抚摸朱緋的头髮与后背。 两只手交错著不断抚摸轻拍，笨拙地模仿著哄骗孩童的技巧。 朱緋从小声哽咽转为呜咽，声音都变得沙哑，哭著哭著还开始打嗝。 林鳶傻眼，只能来来回回地说著哄人的话语不过效果微乎其微。 直到外面的路灯都熄灭，夜色更深了，朱緋的哭泣才渐渐停止。 “嘶” 然后便是一阵刺痛。 林鳶低下头，只能看到朱緋的头顶，掀起一半的睡衣下摆。 她的肚子软肉被狠狠咬住，用力之深怕是要出血。 莫名其妙的林鳶没有痛呼，只是默默地承受著对方突如其来的怒意。 痛感渐渐变轻，接著是柔软的触感。 湿漉漉的柔软事物舔舐安慰著疼痛的部位。 极为浅淡的甜腥飘散出来，林鳶嗅闻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 “为什么要咬我——” 她无辜又委屈。 把人带回家，她去洗澡，让对方等一会儿，难道这个做法有错吗？ 还是说因为让朱緋等她下班等了太久？要报復？ “我都还没有睡过你的床——你居然让別人先睡了，这是惩罚。” 发泄完一通，心情好多了的朱緋抬起头。 她的唇角红得艷丽，双目直勾勾地望著林鳶：“现在打上標记了。” “——说得像是狗標记地盘一样。” 林鳶无语，没去管朱緋的古怪表现，走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肚子。 渗血的牙印颇为醒目，上面还有湿漉的痕跡。 不过这种伤口，不需要多久就会恢復了。 林鳶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对方的愤怒来源莫名其妙。 “那天太晚了，她也没地方去，所以就只好收留一下了，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牵手，也没有亲。” 她放下衣服，侧身无奈解释。 朱緋红著眼眶，扭过头去不看林鳶。 怒气可没有这么容易消退。 林鳶嘆气，坐到椅子上：“那你睡吧，我眯会就去上班。” “明天不是休息吗？” “之前休息次数太多了，要加班补回来。” 她撑著脸，困到极限之后就是精神抖擞，林鳶现在一点都不困。 “过来。” 朱緋在后面说，林鳶扭头看去，后者脱了鞋袜上床。 “床太小了，睡不下。” “抱抱我。”朱緋张开双手。 林鳶起身嘆气：“先下来，换床单。” 床单上除了上次安妮睡过的痕跡，现在又多了眼泪，不洗是真不行了。 朱緋这回乖乖下床，她要搭把手，结果好险没把床单装斜了，便被林鳶赶到一旁旁观c 她看著林鳶动作利落地换完所有床品，陌生的气息彻底消失，只剩下房间主人的气味。 朱緋的心情变好了几分。 “好了，你睡吧。” 林鳶说完，就被朱緋拉上床，两人斜著倒在床上。 狭窄的单人床几乎无法容纳两个人，但朱緋侧著躺，外加將林鳶紧锁在怀中，倒是勉强挤下。 “这样也太挤了，我” 她的下半句话被堵了回去。 灼热的唇和发热的手掌，將她的所有反抗尽数镇压。 呼吸与气味，渗入日常空间之中，將林鳶的领域也染上了朱緋的气息。 第137章 「朋友」 第137章 “朋友” 热度攀升。 就连房间中的温度都变得难耐。 不知不觉间，林鳶已然汗流浹背。 “朱緋” 林鳶皱眉，握住对方的手掌。 “鳶？” 朱緋轻语，呼吸拂过耳际。 好像有哪里不对，林鳶却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斟酌几句，最后问道。 朱緋哑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魔法少女可不容易生病。” “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 林鳶转过身来，面对朱緋。 她蹬了蹬腿，视线与对方齐平。 朱緋脸上红的面积过於明显，让人不禁要担忧是否生病的地步。 眼尾带出一抹红色，林鳶伸手触摸，朱緋歪头贴上她的手掌。 “好烫。” 林鳶喃喃。 “鳶好凉快。”朱緋眯著眼，像极了正在撒娇的猫咪。 “我一会儿就要去上班，你打算做什么？” 林鳶再度提起话题，面前的人表情一僵。 “现在非要说这种话不可吗？” “为什么？”林鳶疑惑。 朱緋嘆气，脸上红色渐渐消退：“难得的好气氛——鳶该不会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吧？” “你指的是什么感觉？”林鳶更莫名其妙了。 “当然是——是指——喜算了！不说了！” 第一次得到了回应，哪怕不是非常明確的答案，朱緋也已经颇为满足。 但对於林鳶的迟钝，她还是有些苦恼。 “哦，那要吃点什么吗？会儿我给你带早餐。” “你现在別说话给我抱会儿就了。” 朱緋气鼓鼓將人按进怀中。 时光似乎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跡，还和过去一样迟钝。 林鳶眨眨眼，挪了挪位置，她都要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了。 真是奇怪啊，自从上次之后，对方的表现就变得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了。 对重要的“朋友”表达决心之后，对方就会变成这种模式了吗？ 还是说，她误解了什么？ 林鳶左思右想，直觉告诉她不能询问朱緋，否则一定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但以她与人交往的浅薄经歷，实在难以想明白。 好在朱緋也没有跟她聊起类似的话题，倒是能给林鳶喘息的机会。 晨曦渐渐升起，阳光代替星光，酒入了房间。 不知不觉间，没有对话的两人就这么相拥入睡。 光线渐渐移动，从脚边来到头上。 林鳶从无梦的深眠中醒来，意识还没回笼，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 为什么朱緋会在这里？ 紧接著昨晚的记忆復甦，林鳶猛然坐起，看向手腕。 现在几点了？都怪精神鬆懈了，居然一口气睡到了天亮。 很显然，她醒来的时间不光是天亮，更是直接睡到了午后，別说上班了，甚至错过了一早的工作。 她跳下床，一边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外衣，一边查看终端。 【报告做得相当出色啊，小鳶你辛苦了，今天就不用来上班，好好休息吧。】 林鳶兵荒马乱的动作停到了穿进一只鞋的时刻，她坐在床边，整个人都还有点懵。 今天放假了啊。 她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怎么了？魔障体出现了吗？” 背后伸出一双手，搂住林鳶的腰身。 她回头，朱緋蹭了蹭她的脸颊。 “不是，主任给我放假了。” 林鳶大脑还有些昏沉，难得没有被连续噩梦惊醒的睡眠，让她的身体更贪婪休息的愜意。 睡意捲土重来。 朱緋將林鳶拽上床，她的外衣被剥落，外裤也再次脱下。 被子盖到脖子，朱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睡吧，再休息一会儿吧。“ “嗯——” 林鳶含糊吐出音节，现实世界渐渐屈服於昏沉的睡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下沉的昏暗光线，房间地板铺满了橙色的光彩。 林鳶望著天板，连轴转的工作之后，一通好眠是最好的休息方法。 她现在大脑又恢復了活跃。 “醒了？” 朱緋靠在床头，她两只手臂伸在被子外，些许的疤痕下依旧是柔软的臂膀，如同暖玉般散发香味。 若有似无的气息令人难以捉摸。 “这是什么？” 朱緋晃了晃手，林鳶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著的是熟悉的黑色笔记本。 “就是记事本。“ 林鳶移开视线。 “那数字呢？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朱緋指尖触摸早已乾涸的墨跡，从纸张的保存状態和墨痕顏色来看，笔记本记录持续了很久，不是近期的產物。 “——可以不说吗？”林鳶沉默片刻。 朱緋心如电转，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这是阵亡的魔法少女们的抚恤金？” 林鳶抿唇没说。 “不对，数字对不上”朱緋皱起眉头。 “这件事和你没关係。”林鳶做这些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赎罪，与他人无关，自然不想被人知晓。 然而朱緋紧追不捨，对於林鳶的任何事情，她都颇有兴趣。 “这些人和你都有关係——和你组队，是你的后辈，还有前辈，然后，朱緋的翻看的笔记本被一把夺过。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林鳶低沉嗓音。 朱緋皱眉：“不能告诉我吗？如果是金钱方面的话，我也能帮上忙。” 虽然她每个月的退休金也算不上巨款，但总比林鳶一个人开支好。 “不需要，这不是你的事。” 林鳶把笔记本粗暴地塞进抽屉，心想迟早要买一把锁把这东西锁起来。 但她很快就想到以现在的进度，过不了多久就再也不需要再记录下去了，笔记本直接销毁，根本不需要锁一除非现在认识的这些人里又有人因为魔障体而死去。 她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到了那种时候，就让她先死吧。 “鳶，对不起——你別生气好不好？” 朱緋软下语气，去牵扯林鳶的手指。 “我没生气。”林鳶冷冰冰地说。 “我隨便乱动你的东西，真是对不起——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 朱緋小声地討饶。 林鳶抿唇。 她要怎么回答这句话呢？ “没事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最后能选择的，还是转移话题。 > 第138章 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第138章 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早餐就近解决，林鳶带著朱緋进了最近的快餐店下楼出小区不过一百米。 虽然林鳶並没有在意醒来的不愉快，朱緋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过分小心的举动反而让林鳶感觉不舒服。 “抱歉，我的態度太坏了，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別这样了。” 受不了现在被討好的气氛，林鳶只能道歉了。 “真的吗？真的没有吗？不会因为气就突然消失不理我？” “——不至於那么夸张吧。” 林鳶傻眼。 两人坐在窗边，用手机点完餐。 “因为你上次——就是这么不告而別的——” 朱緋手指交缠，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垂下的脸被阴霾覆盖。 “啊？” “那天你的退役仪式结束后，我说错了话，你就消失不见了—那之后就只有你的死讯。” 有这回事吗？ 林鳶努力去回忆，老实说要去回想接近十年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困难。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 “抱歉，虽然我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先跟你说对不起。我没有那种意思，宣布死亡也只是”” 只是银的安排？ 她答应过队友不能供出去啊。 林鳶便只能戛然而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好在叫號的机械音打破了尷尬，林鳶马上起身去拿餐品。 回来后两人沉默地进餐，直到吃完，朱緋才又小心看来。 “真的没有生气，真的。”林鳶嘆气。 朱緋展开笑容，显出几分稚气。 林鳶倒是觉得对方的性格变得比过去还幼稚了，衝动又容易上头，真不知道怎么当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少女的。 吃完饭外面已经开始天黑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睡觉倒是了不少时间。 林鳶体感还在上午，却因为夜晚降临的生物钟衝突，让她感觉应该进入休息时间。 这可真是浪费了大好的休息日啊。 “这个点，先趁著夜班车还在，我送你上车回临海吧。” 林鳶看了眼时间，来回临海这几次，她已经记下了班车时间。 “不能再留天吗？” “那么小的床，睡起来也不舒服吧？” “有你在边上就很舒服。” 朱緋回答飞快。 林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用勉强，你都被挤到和墙贴起了。还是回去睡吧。” 也许是为了给她腾位置，林鳶两次睡醒都发现朱緋紧紧贴在墙上，被挤得毫无空间，反而是她睡得毫无影响。 还要多亏林鳶体型小。 “——我不能再留下吗？” 朱緋小声嘀咕。 林鳶嘆气：“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吧，这几天你不是都说自己在找星灵的消息，没怎么休息吗？” 朱緋的星灵在上一次和魔女的战斗中，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失踪了，现在完全没有消息。 她中断的退役仪式虽然后来又补上，但是再变身是做不到了。 法联繫上星灵，无论是哪边。 还是魔应局拍板给朱緋定下退役成功。 朱緋倒是反抗了一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甚至镇守临海市的资格都被夺走。 “—她们都说没有这样的先例，不光是我，当时一样星灵被杀的几个人，也是没办法再变身了。 9 朱緋嘆息，两人坐到公交车站的长椅上。 今晚没什么人坐公交，站台上只有她们俩。 “你还想变身吗？” “当然想啊！我不想再没有量了，且如果不能变身，我怎么保护你？” 朱緋回答果断。 林鳶一怔：“可別把保护我当做变身的目標啊。” “我想我变身就是为了这一天吧。”朱緋笑了。 “你一开始许愿的时候是为了这个吗？” 林鳶无语。 朱緋思索了片刻回答：“我当时只是觉得魔法少女的衣服很好看，我也想穿。” “就这么简单？”林鳶哑然，“这也太轻易了吧。” “哈哈，尼克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它让我再认真考虑一下，还说虽然它想要魔法少女签订契约，但不能隨便什么愿望都答应。” “还算是可靠吧—.”想到那如同小鹿般的星灵，林鳶嘟囔了一句。 如果真的像希克斯所说的那样，星灵们並不知道內情，都被大星灵所欺骗的话。 热衷干到处诱拐魔法少女的尼克，也许也没想到结果会是现在这样吧。 “是啊，尼克是个爱操心的傢伙呢。那之后我好好想了一个星期，告诉它我想要变身成魔法少女，为了未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朱緋沉浸在回忆的哀伤中，林鳶嘆气，没有想要把自己得知的真相告诉对方。 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车到了，不和我起上车吗？至少送到车站吧？” 朱緋带著些许恳求，但被林鳶摇头拒绝。 “来回太时间了，这样我今晚又不用睡了。” 从公交车站到换乘站，还需要接近两个小时，一来一回，林鳶不就相当於加了个班吗？ “那——下次什么时候见？” 朱緋踏上车，不断回头。 “不久了，真的。” 林鳶回答著，车门关闭，朱緋依旧站在门口，一副想要下车的模样。 她只能挥挥手和人道別。 朱緋念念不舍地望著站台越来越远，心情低落下去。 “唉，林鳶长出一口气，终於把朱緋送走了，她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泄密了，毕竟契约对她没有约束力。 从公交车站走回家，林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一道意外的身影。 “—最近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找上门来了。” 她嘟囔著，眼前是冷著脸的杨鹿。 “你来做什么？”林鳶等了一会儿，对方不开口，她便先说话。 “你就住在这种垃圾堆里？” 杨鹿一开口，不光林鳶怔住，边上经过的路人也都像是中了时间暂停魔法，一动不动0 “喂！话不要乱说啊！你这孩！” 林鳶连忙上前把人拉走，用肢体语言对无辜的路人们表示歉意。 这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过社会常识？ “我说的有错吗？这种垃圾场怎么符合你的身份？住在这种地你也会变臭的。” 杨鹿理直气壮，全然不顾附近经过的人诧异的目光。 林鳶只能用手捂住她的嘴，一路拉扯到了附近的小公园里。 “你来就是为了对我和区居民无差別地图炮的话，你可以滚了。” 林鳶冷声道。 > 第139章 真噁心 第139章 真噁心 “这种態度对我真的好吗？你的甜还在我呢。” 杨鹿扯起笑意，却未达眼底。 林鳶皱眉：“什么小甜心——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当然是来报导的新秀魔法少女，爱丽丝呀，你不会有了朱緋就忘了她了吧？” 杨鹿背著手走到公园的健身器材边，一屁股坐到鞦韆椅上。 “怎么样？让她去面对什么样的魔障体，就只需要我一句话哦。” 杨鹿脚下一蹬，轻飘飘地盪了起来。 林鳶冷声：“你这种，怎么当得上魔法少女的。” “也许是星灵瞎了眼吧，哈哈。” 杨鹿越盪越高，几乎飞起来。 林鳶沉默，直到杨鹿停下歪头看她：“你不问我为什么把爱丽丝逮到身边吗？” “你已经替我说出来了。”林鳶道。 “没劲，我说，你要不要来临海市？“ 杨鹿脚尖点地，拖出一条长线。 “不去。” “为什么？” “你让我去我就不去。” “——哈？你在耍脾气吗？”杨鹿提调。 她的脸上满是诧异。 “只是不想看到你。” 林鳶冷淡的表情中显出些许厌恶来。 杨鹿站起身：“你討厌我？” “有点吧。”林鳶侧过头。 “那我更要让你去了，强迫討厌我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只是为了看我不爽的样吗？还是有別的想法？” “要把你这个变量因子留在身边，防出现意外，这个理由怎么样？” 林鳶不说话。 杨鹿笑：“如果我说只是想直看著你呢？” “別开玩笑了。“ 林鳶皱眉。 “今天你没有去看奶奶，这几年你都没有缺席，是为了朱緋？“ 杨鹿岔开话题。 林鳶一怔，今天先是睡了好久，接著又是和朱緋讲起星灵的事情，似乎还真的忘了这件事。 本来不应该忘记的。 也许张奶奶还在等著她过去。 一瞬间，愧疚涌上心头。 但是林鳶很快想到了绿之前的举动，她本来只是为了纪念队友而去照顾的家属，现在队友变成这副模样，还该继续吗？ 其实答案很简单，张奶奶和这些都没有关係，她是无辜的。 “为了其他的女人，就完全忘了给老人庆祝生日，林鳶，你的心已经变了啊。” 杨鹿带著审视的目光，刺痛了林鳶。 “和你没有关係，无论是张奶奶还是朱緋的事。” “你又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她转过身：“如果只是这些废话，我走了。” “和我说话那么无聊吗？让你每时每刻都只想著快点离开？” 林鳶往外走，一言不发。 “林鳶，你和我去临海市，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想看找赫芙是不是？” 杨鹿在身后喊，林鳶停住脚步。 “你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回头，低声呢喃。 杨鹿却听到了，回道：“你想知道就和我去临海。” “为什么非要缠著我不可？你们不是想要杀了我吗？乾脆点上来直接给我一刀不就好了吗？还要说这些，说著做朋友什么的，结果还是威胁人那一套，真噁心。“ 林鳶侧头看来，目光冰冷。 杨鹿却扬起笑意，如同佩戴上坚固的面具。 “因为我对你感兴趣啊。” “——我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杨鹿走上前，牵住林鳶的手，“和我去临海吧？ 和我一起。“ 她反覆强调的话语，如同细密的锁链，缠绕在林鳶身上。 “不。” 林鳶甩开手，大步离开。 这次无论杨鹿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从。 赫芙在魔女手里？ 根据杨鹿说话的语气，林鳶反而產生了这样的疑问。 想要检验很简单，比起杨鹿这样喜怒无常，她更愿意去询问安妮，至少对方表现得很直接。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远，绿色光芒从背后闪现，林鶯下意识侧身，然而她如今的身体反应並不算快。 一道绿色的藤蔓缠上林鳶的手腕。 “我可没有说你能走哦。” 杨鹿的声音银铃般响起，却不带著丝毫感情。 “今天论你愿不愿意，都要跟我。” “杨鹿。”林鳶喝道。 后者扯动藤蔓，魔力构成的藤蔓是普通的手法无法挣扎开的。 林鳶抬起手，用力地对抗著。 然而下一刻，光芒一闪，杨鹿变身完毕，魔法少女的力量让林鳶毫无反抗之力。 “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吗？林鳶。” 杨鹿的脸逼近在眼前是林鳶被扯了过去，落入了少女的怀中。 林鳶用沉默代替回答。 既然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强行带走，那么她的回答根本不重要。 “走吧，別让人等急了。” 杨鹿温和的语调下，是如火焰般舞动的绿色藤蔓，林鳶被层层裹上，眼前的一切都被绿色覆盖，直到暗下。 她被带上高空，如同一具绿色木乃伊。 林鳶的终端微微颤动，她没有发送紧急信號给任何人。 爱丽丝不在新野市，银的情况，林鳶也不希望对方再加重。 也许是朱緋发送的消息吧，她想。 黑暗之中，就连外界的风声也被隔绝，林鳶只能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其他对外界毫无感知。 杨鹿没有再开口，她也不打算沟通。 果然和杨鹿是无法对话的，对方的心理无比扭曲，即使才刚变身，似乎就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污染。 是因为资质越高的魔法少女，就会受到更严重的来自魔障体的负面情绪感染吗？ 林鳶不禁思考，她为什么没有那些情绪？ 她记得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第三年的时候，有段时间情绪极为糟糕，但那时候遇到了队友们，和银还有绿她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情绪就会稳定许多。 然后渐渐的，她就习惯了那样的方式。 直到小队被彻底打散。 是因为有队友的帮助才得以让她变得稳定吗？ 林鳶不得而知。 被困在藤蔓中的她，如同茧中的毛毛虫，无法挣脱。 手腕还在震动，她无法抬手去看，任何动作都极为勉强。 寂静之中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一个多小时，杨鹿就落地，將林鳶的眼睛解放了出来。 “到了，自己走还是我带你？”杨鹿说是询问，却没有给对方选择，直接让被捆起来的林鳶漂浮在身后跟隨前进。 > 第140章 生日与別离 第140章 生日与別离 夜晚没有太强的灯光刺激，林鳶不需要適应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不是想像中的临海市，而是张奶奶所处的医院。 “为什么——等等，你这种样子。” 林鳶惊愕地看著杨鹿若无其事踏入，却发现周围的人对她们视而不见。 “认知干扰魔法，就算你现在脱光在这跳舞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杨鹿讽刺道。 两人就这么如入无人之境，轻鬆进了医院。 “不是要去临海市吗？” “你真打算错过奶奶的生日？” 杨鹿发问，林鳶却不好回答。 距离12点还远，但她本来没想到会来得及，毕竟早就过了探视的时间，因此根本没想到这点。 倒是杨鹿的举动出乎预料，让她措手不及。 “没带礼物至少也要说句快乐吧，老家的年可是过年少年。” “你都想毁灭世界了，还会在意別人的亲人吗？” 林鳶回懟。 杨鹿看她摇头：“幼稚鬼。每个人的生命当然都是值得尊重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对了，你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应该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了吧？怎么样？星灵真的是一群畜生吗？” “—你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跟著起了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以为魔女是两天成的吗？” 杨鹿那般如同看待弱智的眼神，让林鳶颇为不爽。 但她现在一动不能动，也就只能忍受这样的鄙视。 “魔女比你想像的存在还要更久，魔法少女可不都像你这样，满脑子只有打倒魔障体，总有人会觉得不对劲。她们发现的时间可要早太多了。” “那些人是谁？” 两人在走廊里行走，路过的人自动让开道路，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举动。 不光是路人对她们视而不见，就连监控中也没有两人的身影。 “早就已经死去的魔法少女，留下来的人只有安妮，其他人都彻底死了，不是死在魔障体手中，就是魔应局手里。当然还有死在她们信任的星灵手上。“ 杨鹿轻描淡写，林鳶却咬牙。 她没有再发问。 明明知道魔女组织是反派一般的角色，她怎么还感到了同情与怜悯。 “你只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也是为了这个世界更好就行了。毁灭人类又不代表这颗星球就完蛋了，它还会生长出更多生命，远比只会破坏，臣服外星人的蠢货人类好多了。” 杨鹿脚步停下，林鳶看到的是熟悉的病房门。 “哗啦一 林鳶身上的藤蔓散开，她落到了地上，很快保持平衡。 就这样进去吗？ 她踌躇了。 杨鹿看她：“还愣著做什么？” 林鳶深呼吸推门而入。 上次来看望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但是她还记得上次看到的张奶奶，虽然上了年纪，皮肉鬆弛，但还有著生命力。 现在，她看到却是躺在床上闭著眼睛入睡的枯瘦老人。 生命从她的身上流逝了，死亡的味道已经开始蔓延。 见过太多將死之人，林鳶已经能够一眼看出“死相”是什么模样。 林鳶停在门口，不愿前进一步。 对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她和老伴的关係好吗？所以一方离开，另一方也撑不了多久。 林鳶害怕看到张奶奶快要离开的样子。 她恐惧著死亡。 特別恐惧的並不是自己会死，而是自己认识的人，一点点踏入再也回不来的远方。 那是彻底的无可挽回。 “啊，头人，该去说祝福了。” 杨鹿打开灯，轻推了一把林鳶，后者跟跑两步，缓缓往前走。 “笨蛋。”杨鹿笑，她走到床边坐下。 床上的老人若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张奶奶的眼球已经不再是清亮的黑色，而是变得浑浊。 她首先看到站著的林鳶：“你来啦，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老人的声音很轻。 “没有——是我来晚了，张奶奶。“ 林鳶站到床边，咽下满腹的话语，挤出笑脸。 老人移开视线，看到坐在床边的杨鹿，发昏的双眼变亮了片刻：“小遥啊，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接我的吗？“ 杨鹿笑著回答：“是来给你庆祝生日的，奶奶。” 她回答得毫无滯涩，仿佛她就是绿遥。 林鳶在一旁欲言又止，任由老人认错。 绿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认错了，那也没关係吧？ “呵呵，没想到临到头还能看到孙女——老天爷待我不薄啊——就是梁生没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下去可以跟他炫耀了。” 张奶奶乐呵呵的，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明显有了精神。 杨鹿伸手握住老人乾瘦的手掌：“奶奶，生日快乐，你今年就九十了。” “眨眼就这么久了——小遥也长大啦，比过去像大人了。” 张奶奶颤颤巍巍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杨鹿的手背。 林鳶沉默地望著这一幕，想要拉开杨鹿的手，却又钉死在原地。 老人已经时日无多，沉浸在幻梦之中，又有什么不可呢？ “小鳶啊——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老婆子我时间到了，该下去和他们团聚了。” 张奶奶看向林鳶，后者连忙蹲下来，与病床齐平，方便老人伸手触碰。 老人的手掌乾燥无比，搭在林鳶的头上轻轻抚摸。 “小遥这孩子就是性子倔，又总是闷头不爱说话，你多担待点啊——这些年你对我们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呢——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小鳶啊，我没有什么能够留给你的，这些你留著吧——” 张奶奶从枕头底下哆嗦著找出来一份存单。 “这是当初我们存下来的一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你要有空想要，就都拿去吧。” 上次赠送给林鳶的，她没有接受，这回张奶奶又塞给她。 “收下吧，奶奶的一片心意。” 杨鹿轻声说，音色难得的柔和。 林鳶瞪了她一眼，却拗不过老人，还是收下了。 “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就是了，也放了——” 张奶奶將林鳶和杨鹿的手交叠在一起，笑容满面。 就这样笑著闭上了眼。 > 第141章 葬礼 第141章 葬礼 病房外急速奔来的医生护士，很快就將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林鳶站在角落，无人注意到她。 被施加的魔法还在生效，刚刚是怎么被老人发现的呢？ 她现在没办法去想。 和林鳶想像中使用急救的手段不同，护士与医生只是使用简单的检查步骤，就宣布了张奶奶的死亡。 “通知病家属吧。” 隨著这句话，一锤定音。 林鳶的脚好像和地面紧紧相连，她迈不出步子，看著护士给老人盖上白色的长长柔软布料。 张奶奶就像睡著了一样，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布料一动不动，胸膛没有起伏，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模型。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前一刻还在说话吗？ 死亡就是如此不讲理的东西。 林鳶一动不动，直到病房里的人全部退出，人们细碎的言语，无法传入她的耳中。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亡，她的本该没有波澜。 事实如此，林鳶的大脑什么都没有在思考。 她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 “噠。”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杨鹿走上前，手掌搭在白布下的老人手掌。 “还是暖和的呢。” 杨鹿轻声说。 “別碰她。” 林鳶道。 “奶奶说过她过世后要和爷爷葬在一起，明天就回被化了吧。”杨鹿面庞平静，敘说著和自己无关的事物。 “与你无关。” 绿会来看望吗？ 林鳶觉得多半不会，梁爷爷离开的时候，她就没有来，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会。 这些年相处下来已经像老人的孙女一般的林鳶，自然要承担办理后世的责任“你看起来更像是奶奶的孙女呢。” 杨鹿柔和的话语，不像以往带刺，但林鳶不想理会。 她只是上前，將杨鹿从老人的身旁扯开。 然后林鳶开始拨打殯仪馆的电话，这个號码，她过去拨打过好多次。 接下来的流程也非常熟悉。 开死亡证明，拉上车，开始举办葬礼。 除了她之外无人参加但是这次，杨鹿也在。 林鳶想问，但她的唇却好像没了力气，只有在办后事的时候，可以自如地运转，但涉及到其他事，她就仿佛失去语言功能。 老人的人际交往基本都没了，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林鳶根本没有通知，而老人们的朋友，也基本早就离世了。 要么就是行动不便，无法到场。 林鳶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呆地坐在火盆前烧著纸钱。 摺叠，丟进火里，再摺叠，再丟进火里。 这样机械的工作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显得非常平静。 守夜一晚上不睡，对林鳶来说也不是难事。 她本来也没有睡意。 明天还要上班吗？ 今天本来就是正常的休息日，明天也是按理说要休息的日子。 那就当做放假吧。 请假？到时候再说。 林鳶心中並没有太多悲伤，很奇怪，她根本不觉得想要哭泣。 按理说，她应该表达一点难过的情绪。 但林鳶却觉得內心毫无感觉。 她烧完纸钱，就开始烧制那些殯仪馆安排好的纸人、纸房子一类的物件。 其实不该这个时候烧的，葬礼有一套特別的流程。 但是林鳶本身不在意这些，两名老人也多次说过一切从简。 她就跳过了不少步骤。 杨鹿始终没有离开，陪著林鳶守夜，陪著她一起將老人送入火化炉。 除了她们之外，也有其他人在等著火化结束。 巨大的金属炉子镶嵌在墙壁里，结结实实的，看不到任何痕跡，也感受不到热度。 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被工作人员抬上火化的台子，推进去的张奶奶，消失在阀门之后。 然后就只有等待。 隔壁披麻戴孝的人们小声哭泣著，一旁昏厥过去的家属，被他们抬了出去。 林鳶站在一旁等待，內心平静。 杨鹿说：“你打算就这么等著？要不要吃点东西？” 眼下天光刚亮，忙活了一夜，外面的太阳又升起了。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林鳶摇头，没有说话。 她只觉得疲惫，却又不是那么疲惫。 应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状態，也许用灵魂出窍最为合適。 她仿佛俯瞰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切断了所有的联繫，只有目光如同摄像机。 “要不你去睡觉？我来守著吧。” 杨鹿拍了拍林鳶的肩头，后者却一动不动。 明明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依旧看著火化炉。 另一边的火化炉被推出来，家属们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捡骨。 “你知道吗？被推进火化炉燃烧之后，並不是所有的部分都化成灰，头骨和比较结实的腿骨，都是完整的状態，並不会化掉，拿在手里还会有点烫，需要捡到骨灰盒里，然后还要小心打扫乾净，才能够把所有属於那个人的部分都收拢起来。” 林鳶突然开口说。 杨鹿在一旁沉默了刻：“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因为我捡过十三个人火化后的骨头。” 林鳶回答。 有魔法少女队友们仅剩的亲人，有魔法少女。 更多的人，林鳶连给他们拾骨的资格都没有。 “魔法少女烧成灰之后，也和一般人的骨灰没什么区別，都是浅灰色的。” 林鳶说著，隔壁的火化炉到了打开的时间。 烧掉一具尸体，所耗费的时间並不算久，大多数时候还是等待骨灰变凉，好被捡走。 杨鹿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跟你没有关係吧？就算是你不管，也会有其他政府的工作人员来回收。” “嗯，和我没关係，只是我想做。” 那些人多半是子然一身，除了像无人认领的尸骨，被隨意地粗暴收敛，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林鳶不希望这样，所以她想要由她来做。 “我当时还想过，绿的尸体是不是也被这么粗暴地处理。” 她看向远处，那有一炉烧出来，没有家属，只有工作人员使用簸箕和扫把，隨意打扫进骨灰盒，即使洒到了地上，也没有任何抱怨的声音出现。 这个人生前是什么样的人呢？无人知晓。 工作人员將隨意归拢的骨灰盒放到一旁，那里堆叠著许多没人在意的尸体残渣。 “——不过她还活著，是我想太多了。” 第142章 看看海吧 第142章 看看海吧 杨鹿没有开口，只是看著她，片刻后，两人面前的火化炉也开启了，刚刚盖著白布，已经换上寿衣的老人，变成了散落的骨头与灰烬。 ”你这样做只是在增加自己的负担。“ 杨鹿说。 林鳶没有戴手套，而是小心地將陶瓷骨灰罐放在一旁的台子上，一点点捡起摊开的骨头。 碎骨头和无法烧掉的大腿骨，带著残留的灼热。 这却不是生命的热量。 林鳶一点点將它们捡进去，然后用工作人员准备的扫把小心一点点扫完。 確认每一粒灰烬都被收拢，她再最后捧起头骨，小心翼翼地放进罐子里。 红色的封口轻轻盖上，林鳶抬起罐子。 一点都不沉重，比扶著老人穿衣服的时候，还要轻得多得多。 “我来一” 林鳶无视杨鹿走出去。 她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很稳。 杨鹿跟上，两人走过殯仪馆长长的走廊，与一队又一队的送葬人群擦身而过。 林鳶迈步走上殯仪馆后面的山道，这几天没有下雨，台阶乾燥得很。 两旁的灌木丛探出道路，非常茂密。 林鳶拾级而上，她记得梁爷爷的墓地在哪。 没有丧乐敲敲打打，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张奶奶说过她不要那些东西，太吵了，简简单单来，简简单单去。 林鳶一切遵循老人的嘱託。 捧著的骨灰罐渐渐凉了下去。 等到了墓地前，已经变成了冰冷的触感。 林鳶的手掌也仿佛失去了温度。 她先单膝跪下放下骨灰罐，这才掀起公墓的墓板。 下面放著的罐子已经有了许多灰尘。 墓地里的罐子边生长出一小撮绿意，她没有去管，將一旁的骨灰罐跟著放进去。 两个罐子並排放著，林鳶看了一会儿，再將墓石板盖上。 不久前被公墓管理员打扫过的墓碑，此刻只有薄薄的一层灰，边上插著的乾，还没完全凋谢。 林鳶看著墓碑上新刻下的文字。 这个世界的丧葬业颇为发达，短短的一两天內，就能完成得恰到好处。 仿佛一切都成了流水线。 林鳶擦拭去上面的石屑，然后走向一旁提起公用水桶和毛巾。 她去接了水，將墓碑与墓板仔仔细细地擦洗乾净，然后將已经变得丑陋的乾摘下来，从后腰拔出准备好的新鲜朵，插上了墓碑边的空位。 一切都显得崭新。 “你做了这些他们也看不到，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奶奶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 杨鹿说。 她几次伸手想要帮忙，都被林鳶无视，对方就像上紧发条的自动玩偶，只是进行著自己的程序，对於其他事物视而不见。 林鳶没有回答，对著墓碑双手合十：“我会再来看你的，张奶奶。 她起身，將公用水桶毛巾打扫乾净，放回原位，迈步往下走。 林鳶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与草屑，但她没有拍打，任由这些被她带走。 杨鹿走在边上：“林鳶，你振作一点。“ 林鳶没有理会她，抬手回復终端上工作的消息。 主任对林鳶的报告很满意，经过这段时间的谈判和拉扯，已经將重建计划彻底交给了天轨集团，因此林鳶也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他很大方地给林鳶放了三天的假期。 还画了项目完成之后就会有奖金的大饼。 【谢谢主任。】 林鳶回復完，继续看別的信息。 她停下脚步。 杨鹿挡在她面前，下去的台阶被彻底堵住。 “林鳶。” 女孩站在下面的台阶，仰面看她。 ”你不要这个样子，还不如哭出来。“ “为什么要哭？” 林鳶说，语调平淡。 “——张奶奶的年纪很大了，这个离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这个世界能够寿终正寢的老人，可以称得上是运气爆棚了。 林鳶当然知道这点。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觉得不能接受。” 从上次见过张奶奶，林鳶就有了心理准备，她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做该做的事情罢了。 ”你也是喜欢自欺欺人呢，你今天放假对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杨鹿抓住林鳶的手腕，后者任由她的拉扯，两人就这么腾空而起。 变身为绿色魔法少女的女孩，將林鳶拦腰抱起。 林鳶这回没有抵抗，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对於杨鹿带自己去哪，也丝毫不关心。 风声从呼呼变得渐渐消失，阻挡强风的魔法结界，展开在林鳶的身上，她只是俯瞰著下方的城市，一言不发。 “林鳶。”杨鹿喊，但是没有回应。 她又喊了一声，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杨鹿咋舌，没有再呼唤，自顾自飞行。 两人从城市上空飞过，越来越远。 下方从城市变成了山林，狭长的道路穿行在绿色山脉之间，如同银灰色的巨蟒。 杨鹿一路飞行，直到眼前浮现出无垠的海面。 温度渐渐冷了，海水也从浑浊变为清澈。 阳光在头顶洒下，大海波光粼粼，几条不知名的鱼跃出海面，很快就有海鸥寻觅著吃下了飞到嘴边的食物。 “你不是说想看海吗？看一会儿心情就会变好了吧？” 杨鹿落地，两人落在了无人的悬崖边。 这一块不像临海市的黄金海岸，已经被彻底开发为商业区。 陡峭的悬崖下是高耸的礁石，站在这里都是危险行为，更別说当景区了。 也只有魔法少女能做將这里当做普通的风景看待。 杨鹿將林鳶放下，后者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看著远处的海面。 轮船鸣笛而过，沉闷却响亮的汽笛声渐渐远去，高高的烟囱也消失在远方。 杨鹿坐到悬崖边，硬是拉著一动不动的林鳶一起坐下。 “怎么样？海是不是和你想像的不太一样？之前你没什么时间仔细看吧。 前几次林鳶到海边的时候，都不是可以閒下来看风景的时刻。 但是现在，她只是沉浸在风景之中，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会任何事。 林鳶的目光放远，將杨鹿从自己的感官之中屏蔽。 “——真是，还说我什么都闷在心里，你才是这样的傢伙吧。 “明明难过的时候，老老实说说自己很难过就好了。 ' 杨鹿的细碎声响，与海浪融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