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汉东赵瑞龙，我要逆天改命》


 第1章 重生赵瑞龙，我要逆天改命！

    “瑞龙！瑞龙！！”
    赵瑞龙缓缓睁开眼眸。
    瞬间，头昏脑胀、腰膝酸软。
    视线忽明忽暗。
    隱约看到一个淡妆轻描，笑容满面的女人。
    她满眼都是宠溺，似乎跟自己很亲近。
    可自己为什么不认识她？
    她到底是谁？
    搜寻记忆，瞬间头痛欲裂。
    赵瑞龙两眼一闭，似乎又睡了过去。
    “臭小子，昨晚肯定又玩疯了。”
    赵小惠一声轻嘆。
    瞥见从卫生间出来的高小琴姐妹俩。
    曾经穷得没鞋穿的姐妹俩，经过杜伯仲的精心训练，如今早已脱胎换骨。
    不仅楚楚动人，还一模一样。
    如此一对世间罕有的姐妹，也难怪弟弟会天天沉迷、不可自拔。
    “你俩去吃饭吧！”
    姐妹俩点头离去。
    赵小惠扭头看向，已经睁开眼的弟弟赵瑞龙。
    “想什么呢？”
    赵瑞龙纹丝不动，心里正暗想：
    “我想什么？”
    “我想我他妈好不容易奋斗成了亿万富翁，怎么一夜放纵醒来就穿越了呢？”
    “还穿越成了《人民的名义》剧里最牛反派，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这傢伙最终可没好下场啊！”
    “因犯了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被判了死刑，只比要胜天半子却饮弹自尽的祁同伟，下场要好那么一点点！”
    “等等，我穿越重生了，这具身体是我的，赵瑞龙这个身份也是我的，现在也才2000年，那我完全可以改变命运啊！”
    叮～
    一个清脆空灵的电子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做出选择，系统成功觉醒】
    【恭喜宿主，获得逆天改命系统】
    ……
    赵瑞龙顿时心头大喜。
    除了超级牛逼的身份，居然还有系统外掛？
    这他妈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迅速了解一番。
    原来只要完成任务，或做出有利於改变命运之事，就可以获得奖励。
    而且系统为逆天改命，设定了进度，安排了十二个任务。
    完成任务不仅有奖励，还能提升进度。
    当进度达到100%，则完成逆天改命。
    至於现在……
    脑海虚空中呈现的进度条，自然还是灰色的，进度为0%。
    叮～
    【系统第一个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说服家人退出或取消吕州月牙湖美食城项目】
    【任务原因：原剧中该项目让赵家赚到了第一桶金，但也成为了反贪风暴降临时，导致赵家覆灭的导火索，因而退出或取消该项目，將极大改变命运】
    【任务奖励：完成任务，宿主身体机能强化，並成为顶级电子信息技术专家，任务进度將提升至20%】
    【任务期限与惩罚：无】
    【宿主是/否接受】
    赵瑞龙毫不犹豫选择接受。
    来都来了，又回不去。
    要想將来不被判死刑，当然赶紧把任务接了。
    正当他想要梳理记忆，以便於更好融入身份之时。
    赵小惠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我问你话呢，你一动不动的盯著天板，想什么呢？”
    “我有点头疼！”
    赵瑞龙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原本会听到二姐的宽慰，没想到却是一声嘆息。
    “遇到李达康这么一头白眼狼，我也头疼啊！”
    “当年他在金山县集资修路，天天开动员大会，逼死了人。”
    “咱爸不仅保了他，还把他调到身边当了五年秘书悉心教导。”
    “他想下地方，爸就安排他到吕州当市长，这可是三百万人口的大市啊！”
    “谁家秘书外派，会给这么好的职位？可他呢？居然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拿著环保当藉口，死活不肯批准咱们的美食城项目，真是太没良心了！”
    赵小惠很是不爽。
    但赵瑞龙心里却乐开了。
    “他不批就算了唄！”
    “什么算了？”
    赵小惠横眉瞪眼的说道：
    “吕州月牙湖可是旅游胜地，咱们要是在旁边建一座美食城，以后每年收租都能赚不少钱，活脱脱的一台印钞机，岂能就这么算了？”
    “我看李达康他之所以不批，除了忘恩负义外，还因为咱爸能不能战胜梁群峰，当上汉东一把手还不一定，这傢伙想拖延时间！”
    赵瑞龙双手枕在脑后。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著急呢？”
    赵小惠眉头微蹙。
    “不是，给爸顶罪坐牢后，出来著急想干一番大事业的人是你，怎么现在却说我著急？”
    赵瑞龙一愣。
    顶罪？
    为什么？
    迅速搜寻记忆。
    原来1992年，赵立春已经是汉东的常务副省长，很有希望继续往上升。
    而自己的前身，也是满怀雄心壮志想要从政，想著有父亲的关係，必定能平步青云。
    他还特意跑去金山县，找曾出国培训的李达康取经，写下《龙国小康之路》的社会调查报告。
    可惜一场车祸，不仅让他失去了母亲，还不得不为父亲的仕途考虑，主动承揽了责任，入狱七年。
    也正因如此。
    原剧中，有案底的赵瑞龙无法从政，只能经商。
    让儿子背锅的赵立春，本就重男轻女，儿子还保了他仕途，自然更加宠溺。
    以至於在他当汉东一把手期间，任由儿子胡作非为、囂张跋扈……
    想到这儿，赵瑞龙冷然一笑。
    “李达康是吕州市长，主管城市规划和建设，他拿著环保当藉口死活不肯批，咱们著急又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赵小惠就提议道：
    “要不，你去找高育良？”
    “什么？”
    赵瑞龙惊讶问道：“李达康曾是咱爸的心腹大秘，他都不批的项目，你还能指望梁群峰提拔的高育良？”
    赵小惠嘟囔道：“我知道他是梁群峰的人，但如今咱爸和梁群峰爭夺一把手的位置，便是他重新站队的一个好机会。”
    “而且我听说，他和李达康关係不好、矛盾很大，性格强势的李达康，好几次当眾让他丟脸，还把他做的城市规划全改了。”
    “……”
    赵瑞龙愕然无语。
    心里暗想，要真照你说的去做，那不就和原剧情走向一样了吗？
    到时候，高育良必然会趁机提出一样的条件，把李达康调走他就批。
    赵立春成功上位一把手，轻鬆就把李达康调去经济排名倒数的林城。
    梁群峰退居二线，不能再当靠山。
    甭管用不用美人计，他高育良也会批准美食城项目。
    因为这项目，就是他给赵家的投名状，批准了就可以抱上赵家的大腿。
    “哎对了，我听老杜说，高育良以前是大学教授，不爱钱，却喜欢字画和研究歷史，酷爱《万历十五年》。”
    “你说咱们要不要从惠龙宾馆，这些美女服务员里，挑一个出来精心培养，到时候给高育良来个投其所好？”
    赵小惠一脸认真的问道。
    赵瑞龙立马坐起来，语气森冷的说道：
    “高小琴姐妹俩已经是我赵瑞龙的人！”
    “你要打她俩的主意，就別怪我翻脸不认人！！”
    ……

 第2章 龙哥，你身体太虚了啊！

    “嗬，你小子厉害了啊！”
    “居然为了两个乡下丫头，威胁你二姐我！”
    赵小惠扬起手，便要抽赵瑞龙。
    但她哪捨得打？
    看著弟弟一脸认真的样子，宠溺的戳了一下脑袋。
    “怎么著？难道你跟她俩玩出真感情了？”
    “当初是谁跟我说，出狱后要玩个够，绝不动真心的？”
    赵瑞龙避开二姐宠溺又好奇的目光。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对姐妹太难得了，捨不得分走一个。”
    赵小惠轻哼一笑。
    “我就隨口那么一说，你都还没去见高育良，他什么態度，咱们也还不知道，你著什么急呀？”
    赵瑞龙立马扭头。
    “我可不会去见他，要去你自己去！”
    知道美食城项目，將来会產生多大隱患。
    又已经接领了系统任务，要让家人退出或取消该项目。
    赵瑞龙当然不可能再去见高育良。
    而让赵小惠去碰壁吃灰，再劝她退出也更容易。
    “我去就我去！”
    “那你赶紧起床，快中午了，还睡！”
    赵小惠说著，便收拾地上散落的衣物。
    “你忙你的去吧，我还要睡呢，让他们把饭菜送到房间来！”
    说罢，赵瑞龙便往下一躺。
    看似准备补觉，实际却是要梳理记忆。
    “你咋这么懒呢？”
    赵小惠转身扭头。
    原本想质问，蹲了七年监狱，怎么就没养成好习惯。
    但一想到弟弟吃苦受罪七年，睡个懒觉怎么了？
    哪怕他以后一直醉生梦死，也都是他应得的。
    將衣物整理好，放床头柜上。
    赵小惠又將地上几个腥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
    然后才轻手轻脚，关门离去。
    至於赵瑞龙……
    他相信年富力强的赵立春，肯定会和原剧里一样，打败垂垂老矣的梁群峰，明年顺利当上汉东一把手。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么两届过后，他才会在2011年被明升暗降，调去燕京担任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国虚职。
    所以……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逆天改命。
    当务之急，是赶紧梳理记忆。
    比如两个姐姐，为什么只有二姐对自己好。
    原来是赵立春夫妇，和那个年代很多人一样，重男轻女。
    没想到第一个孩子出生，就是个女儿。
    赵立春抱著孩子说，如果是男孩就好了。
    所以大女儿，就取了『如男』的谐音字『茹楠』。
    很快，赵立春夫妇俩生了第二胎。
    没想到，又是女儿。
    眼瞅著国家要控制人口，实行计划生育，赶紧生第三胎。
    这一次，终於是男娃。
    赵立春两口子对儿子无比宠溺。
    就连取的名字赵瑞龙，也显然比赵茹楠，更好听也更霸气。
    所以从小到大，『么儿』赵瑞龙是心头宝，而『长女』赵茹楠则如透明人。
    那场害死了母亲，也差点让赵立春仕途中断的车祸。
    为了严防秘密泄露，赵小惠一直没敢告诉大姐真相。
    赵茹楠认为是赵瑞龙酒驾害死了母亲，自然恨他。
    咚咚咚！
    房门敲响。
    “龙哥，吃午饭啦！”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瑞龙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杜伯仲那张无耻小人的嘴脸。
    “进来！”
    杜伯仲笑眯眯的，推著小餐车进来。
    “龙哥，又是一夜辛苦操劳，肯定饿著了吧？”
    “来，兄弟给你准备了好几样滋补的好菜！”
    “韭菜炒鸡蛋，清蒸生蚝、酱牛肉……”
    赵瑞龙起身瞟了一眼。
    肚子咕咕叫，还真有些饿了。
    起身下床，差点腿软摔一跤。
    好在杜伯仲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了他。
    “龙哥你慢点儿！”
    “谢谢！”
    赵瑞龙赶紧坐床沿，感觉天旋地转。
    为什么身子这么虚？
    当然是因为当年，为了避免被政敌梁群峰抓住把柄、借题发挥，赵立春並没有对儿子特殊照顾。
    以至於赵瑞龙不仅蹲满了整整七年监牢，一天都没获得过减刑，还在监狱里，和普通犯人一样吃住和劳改。
    清汤寡水的伙食，自然让他身形消瘦，底子薄。
    出狱后来到吕州惠龙宾馆。
    虽然整天大鱼大肉，吃得好了。
    但也架不住他天天纵情享乐，疯狂透支身体。
    杜伯仲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龙哥，你这明显是操劳过度，身体虚了啊！”
    “要不你歇两天，让身体缓一缓，换我……”
    “你什么？”
    赵瑞龙抬起头，看著一脸諂笑的杜伯仲。
    “其他妞你隨便玩，但高家姐妹，你动一下试试？”
    杜伯仲当即跟太监似的，声音尖细、笑容諂媚。
    “哎唷龙哥，你都玩那么久了，也该玩腻了吧？”
    “让兄弟我也体验一下姐妹，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好不好？”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我说不行就不行！”
    重重威胁一声后，赵瑞龙拿起碗筷开吃。
    心里不禁暗骂。
    难怪原剧中，赵瑞龙会同意用高小凤施展美人计。
    原来这傢伙的身体，是真不行啊！
    “不行，我他妈必须锻链，让身体强起来！”
    “否则好不容易穿越成了汉东太子，却无福享受，还不如穿越回去！”
    杜伯仲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等赵瑞龙狼吞虎咽，吃了好一会儿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龙哥，高家姐妹俩，你还没玩够，我还可以等。”
    “但是咱们那个湖上美食城项目，我可等不起了呀！”
    赵瑞龙顺口便说道：“那个湖畔园小区，不是已经获批动工了吗？整整85万平米，建成后卖掉，起码能赚十个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杜伯仲苦笑道：“那个项目，我就占了一丁点儿股份，美食城项目对我来说，才是大头，所以龙哥你……”
    “行啦，我又不是没去找李达康，他死活不批，我能有啥办法？”
    稍稍一顿，赵瑞龙微皱眉头说道：
    “而且我姐，不是已经去找高育良了吗？看她回来怎么说吧！”
    杜伯仲连连点头。
    “好嘞好嘞，哥慢点儿。”
    “我给你盛汤，这老甲鱼汤可补人了。”
    ……
    被人伺候的太子生活，果然舒坦。
    吃饱喝足撒泡尿，赵瑞龙便舒服的睡个早午觉。
    醒来后，已经快下午四点，人也不头晕目眩、腰膝酸软了。
    还差两年才三十岁，身体还算年轻，所以恢復倒也挺快。
    离开豪奢的套房，下楼溜达逛逛，吕州最高端奢华的惠龙宾馆。
    一路上，不少服务员都打招呼。
    有含情脉脉拋媚眼的。
    也有神情惶恐害怕的。
    搜寻了一下记忆。
    发现前身居然“强人所难”，欺辱过好几个美女服务员。
    就连高小琴姐妹俩的一血，也是被前身强行夺走的。
    “他妈的，禽兽啊！”
    “等等，骂他，岂不是就是骂我自己？”
    上辈子习惯了遵纪守法。
    如今穿越成了为非作歹的太子爷。
    赵瑞龙还真有点不適应。
    负手踱步来到篮球场，正琢磨要不要打球锻链一下。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瑞龙！”
    回头一看二姐那著急模样。
    赵瑞龙表面紧张，心里暗喜。
    “怎么样？高育良答应了吗？”

 第3章 不建美食城，改卖小灵通？

    赵小惠一脸鬱闷。
    “我等了他足足两个小时，他就见面跟我聊了不到两分钟。”
    赵瑞龙强忍著笑。
    “才两分钟？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赵小惠气得够呛。
    “就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还包括他瀏览我递上的项目规划书！”
    “所以真正谈话的时间，恐怕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几秒！”
    赵瑞龙继续强忍，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他妈的，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那他到说什么了？”
    赵小惠气呼呼的说道：
    “他说，吕州市的城市规划和建设，都是李达康在管。”
    “还说李达康曾是咱父亲的大秘书，找他审批才理所应当！”
    赵瑞龙心里冷笑不已。
    原剧中，是赵瑞龙去找高育良被嘲讽。
    如今人虽然换成了赵小惠，但高育良的说辞肯定还是没变。
    “那他就没提条件吗？”
    赵小惠冷哼道：“提什么条件？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没提就算了，看来他也是真不想批。”
    赵瑞龙再也压不住扬起的唇角，乾脆扭身往一旁凉亭走去。
    “那现在怎么办呀？李达康和高育良，都不肯批。”
    赵小惠紧隨在后，满腹怨气。
    “既然吕州一二把手，都不批准这个项目，那就不做了唄！”
    赵瑞龙停步转身，接著说道：
    “且不说咱爸和梁群峰，正爭夺一把手，谁输谁贏还不知道，李达康和高育良不急於选边站队，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个项目本身也有问题，没有规划建设一座污水处理厂，一旦建成，大大小小上百家餐馆排污，月牙湖岂不是要变臭水湖？”
    赵小惠立马反驳：“怎么可能？咱们要开的美食城，又不是化工厂，污染哪有那么严重？”
    赵瑞龙轻哼一笑。
    一边往前走，一边冷笑道：
    “严不严重，得看什么时候。”
    “就算咱爸顺利当上了一把手，他任期最多也就十年。”
    “这十年里，是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可十年后，他被调走退居二线了呢？”
    “到时候空降来个新书纪，完全可以拿不环保为理由，將美食城项目作为扳倒我们赵家的突破口。”
    “更何况咱爸和梁群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万一获批后开工建设，却是梁群峰上台，他要叫停，咱们敢不停？”
    赵小惠咬牙攥拳。
    “唉～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咱爸还没当上一把手。”
    “否则他高育良，敢不批？除非他不想晋升了！”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顿时心头一颤。
    好傢伙！
    不给赵家批项目，就要让高育良无法升迁？
    二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玩权力的游戏吗？
    真要这么玩，那么十年后，赵立春被调任离开汉东，赵家就依然难逃反腐风暴。
    “姐，你坐下，咱俩好好聊聊！”
    “聊什么？难道你有办法了？”
    赵小惠刚落座，便满眼好奇。
    “吕州的一二手都不批，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瑞龙吐槽过后，沉声道：
    “我是想不明白，咱家就非得在这月牙湖边上，搞个美食城不可吗？”
    “难道不搞一座后患无穷的美食城，咱们姐弟俩就要饿死了吗？”
    赵小惠很诧异的问道：“不是你和杜伯仲说，这美食城建好后，將来跟印钞机似的，可以源源不断挣钱吗？怎么现在你却不想干了？”
    赵瑞龙也不废话了。
    “我不想干了，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是不想將来落人把柄，被人借题发挥搞垮我们赵家。”
    “二是李达康和高育良都不肯批，我不想再低声下气的求人。”
    “三是我想二十一世纪，是信息化时代，咱们搞电子信息更有前途。”
    赵小惠侧了侧身。
    “不是，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放弃了？”
    “你要真这么想，我和爸都无所谓，咱家也不是非得要挣这个钱。”
    “隨便帮人牵线搭桥，介绍点工程项目，收点居间费，也够销了。”
    “可是杜伯仲那边，你怎么交代？咱们正开发建设的湖畔园小区，可是他拉来的投资。”
    “人家之所以愿意让咱们，一分钱不还占大股，除了想利用咱俩的人脉背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咱们答应了要建美食城。”
    赵瑞龙冷笑道：
    “建美食城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想挣钱还不简单，我重新给他物色一个好项目，不就行了吗？”
    赵小惠呵呵一笑。
    “你可真是坐著不说话不腰疼，真要那么容易找好项目，咱们还费这劲儿干嘛？”
    “爸说过，咱们龙国现在经济发展上不去，最大的问题就在於没加入世贸，產能过剩、消费萎靡。”
    “要想让经济有所起色，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展第三產业，否则咱们不会来开发利用月牙湖的旅游资源！”
    赵瑞龙连连摇头。
    “哪有什么消费萎靡？还不是因为產品和服务，没有满足民眾需求而已！”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好好看看它，出门在外都能保持通讯畅通，是不是很方便？”
    “你说老百姓不想要吗？当然想啊，可是动輒两三千块钱的价格，哪儿消费得起？”
    “而且打接电话都要钱，市区內通话都要每分钟四毛，这么贵的话费，又劝退了很多人。”
    赵小惠眉头紧锁。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建美食城，改投资建手机厂？这可是高科技，咱们根本不懂，也很难招人弄呀！”
    赵瑞龙笑问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有一种比手机更便宜的无绳行动电话，已经在杭城、京海、安西等城市热销，名字叫小灵通吗？”
    “以咱们赵家的关係，肯定很快就能让汉东各大城市开通小灵通业务，到时候开它个几百家专卖店，你还担心赚不到钱？”
    赵小惠拿著手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卖小灵通，真能赚钱？”
    “你要不信，就立刻打电话问问二叔赵立冬，他不是在京海当政法书纪吗？当地的小灵通生意火不火，他肯定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赵瑞龙也暗暗感慨。
    赵家真是家族庞大啊！
    除了已经在汉东当省长的父亲赵立春外。
    二叔赵立冬，是临江省京海市政法书纪。
    三叔赵立根，是中江省绿藤市石门区公安副局长。
    另外父亲赵立冬，还有一个叫赵安邦的堂弟。
    很善於搞经济的他，如今好像已经是汉江省的副省长。
    或许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牛逼哄哄的赵家人。
    所以原剧中的赵瑞龙，曾一度囂张猖狂到了极点。
    连最高检派来汉东查案的『钦差』、钟正国的女婿、钟小艾的丈夫侯亮平，都差点被赵瑞龙狙杀干掉。
    所以这会儿估计刚扳倒了徐江，拜了陈泰为乾爹的卖鱼佬高启强，比起赵瑞龙，自然就是螻蚁般的小人物。
    眼下。
    赵小惠一个电话打给赵立冬。
    没聊几句，就忽然站了起来。
    “真的很火爆吗？”
    “那我们立刻出发来京海！”
    ……

 第4章 回京州遇祁厅，任务完成！

    “啥玩意儿？”
    “立刻出发去京海？”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还有高铁吗？”
    赵瑞龙心直口快的三连问后。
    看到二姐一脸懵逼，顿时意识到说漏嘴了。
    他妈的。
    这会儿国內哪有高铁啊？
    第一条试验性高铁线路，估计去年才在东北那边动工。
    这会儿都还没竣工通车。
    距离铁路部门用『市场换技术』策略，引进国外先进高铁技术，更是为时尚早。
    所以……
    “你说什么？高铁是什么东西呀？”
    赵小惠很好奇的皱眉问道。
    “一种时速能跑到三百多公里的高速列车，国外早就有了。”
    赵瑞龙不等赵小惠多问，就又赶忙说道：
    “咱们汉东和临江之间，隔著汉江和中江两个省。”
    “而吕州和京海，又都不是这两个省的省城，彼此之间没有飞机和火车直达，咱们怎么过去？”
    赵小惠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坐车过去呀！”
    “正好咱们宾馆不久前，买了一台別克gl8商务车，特別適合跑长途。”
    “咱们多带两个司机，轮换著开，一千多公里，明天早上就能到京海！”
    赵瑞龙果断摇头。
    “不不不，路程这么远，还开夜车，太危险了。”
    “我寧愿先赶回京州，明天白天坐飞机去京海！”
    刚穿越过来，还没享受汉东太子的快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更还没享受到高家姐妹俩的温柔。
    要是车祸身亡，岂不是亏大了？
    “那我赶紧打电话，让人给咱俩买两张机票。”
    说著，赵小惠就要打电话。
    赵瑞龙连忙提醒：“买三张，把杜伯仲也带上，不让他去亲眼看看小灵通的生意有多好，他就不会打消建美食城的想法！”
    片刻后。
    赵小惠打完电话，还把杜伯仲叫来。
    得知美食城项目，高育良也不肯批。
    在姐弟俩的说服下，同意去京海考察小灵通生意。
    “行吧，反正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
    赵瑞龙难掩喜悦之情。
    “这就对了！”
    “那个美食城有啥意思？”
    “既不合规也不环保，还要很长时间和很多成本，才能建成招租或出售。”
    “相比之下，让汉东电信公司赶紧在各地建基站开通业务，方便咱们开店卖小灵通，很快就能开始挣钱！”
    杜伯仲將信將疑的笑了笑。
    “咱们都还没去京海，你怎么就確定能赚钱？”
    赵瑞龙轻蔑冷笑。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二叔说的。”
    “他可是京海政法书纪，你觉得他有必要骗我们？”
    杜伯仲略略点头。
    “那行，咱们现在就出发去京州吧！”
    ……
    十分钟后。
    一辆崭新的別克gl8，驶上高速公路。
    赵瑞龙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即便改革开放已经二十余年，经济飞速发展。
    但是在2000年的汉东，高速路上依然看不到太多私家车。
    而且始建於多年前的高速公路，还是水泥路面。
    不仅接缝多，导致顛簸明显，胎噪还特別大。
    再加上第一代的別克gl8商务车。
    不仅配置简陋，中控台就只有放磁带的录音机，毫无娱乐可言。
    现在的车企，还並不是很注重隔音降噪，所以车內噪音很明显。
    另外这一路上，老式的按键手机，连信號都时有时无，更別说上网。
    这一刻。
    赵瑞龙开始无比怀念穿越前。
    那相对更加平顺安静的沥青路面……
    那採用大量隔音降噪技术和材料的新能源商务车……
    那几乎不管走到哪儿，都可以一直聊天刷短视频的智慧型手机……
    叮咚～
    赵小惠解锁手机。
    “爸也回我消息了，说晚上见面聊。”
    “好啊！”
    赵瑞龙闭眼假寐。

 第5章 身体强化！给赵立春上一课！

    “领取！”
    赵瑞龙果断同意。
    虽然穿越来还不到一天，但他已经受够了这副孱弱的身躯。
    【警告，领取本次任务奖励，预计耗时五分钟】
    【如过程中出现头晕目眩、恶上吐下泻、均属於正常现象】
    什么？
    上吐下泻？
    这他妈是要排出毒素一身轻鬆吗？
    赵瑞龙急忙衝进洗手间，轰的一声关上房门。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
    赵立春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些埋怨的看向二女儿赵小惠。
    “你们这一路回来，就没去服务区休息一下吗？瞧把小龙给憋得。”
    赵小惠嘟囔道：“就两个多小时车程，干嘛要去服务区呀？”
    “他肾不好，还不是因为出狱到现在，几乎天天放纵，把肾玩虚了唄！”
    赵立春当即一脸不悦。
    “你胡说什么呢？你弟身体好著呢！”
    “是是是，好得很！”
    赵小惠看著满桌子的美味佳肴。
    心里不禁暗想，要是大姐在，肯定又会说老爸偏心。
    满桌子都是三弟爱吃的！
    他饭桶啊，要吃十几个菜？
    然而……
    几分钟后。
    赵瑞龙冲了个澡，裹著浴巾光著膀子出来直奔餐桌。
    刚坐下，就直接开启疯狂进食模式。
    不仅十几道菜，一道没剩，白米饭还连干了三大碗。
    当一盆汤，都被赵瑞龙喝了大半。
    嗝～
    一声盪气迴肠的饱嗝声后。
    赵瑞龙终於心满意足的，放下汤盆。
    而全程发愣的赵立春父女俩，也终於恍然回过神来。
    “老弟，看来你是真饿了啊！”
    “你是一根青菜，都没给我和爸留下呀你！”
    看了看一个个乾净的菜盘后，赵小惠震惊又疑惑的看著赵瑞龙。
    “你刚放出来那天，也没见你吃这么多呀？”
    “而且你这肤色，怎么有点麦黄，肌肉稜线也还挺好看？”
    原本还想笑的赵立春，顿时眉头紧皱。
    一想到儿子，受了七年的牢狱之灾，顿时心里酸酸的。
    “小惠你给我闭嘴，饿了就去让阿姨再炒几个菜。”
    “我……”
    赵小惠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起身离去。
    “爸，不好意思，我太饿了。”
    “没关係，看到你这么能吃，我心里高兴。”
    赵立春说著，就连忙摸索裤兜。
    找出香菸和打火机，主动给赵瑞龙递上一支。
    “那几年，辛苦你，也委屈你了。”
    “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赵瑞龙接过香菸，也拿走了打火机。
    虽然心里还难以接受，这个『父亲』。
    但怎么说，对方算长辈。
    从小就接受尊老爱幼教育，实在是不好意思让长辈为自己点菸。
    “你也陪一根唄！”
    “嗯，好呀，好！”
    啪！
    打火机躥起火苗。
    赵瑞龙清晰注意到，赵立春的眼眶中似乎泛著泪光。
    按理说，在官场打拼二十余年的赵立春，肯定早就练得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在这一刻……
    在只有父子俩的饭厅里餐桌旁，他忍不住真情流露了。
    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位高权重的威严，只有父慈子孝的喜悦。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
    赵瑞龙主动打破沉默。
    將放弃美食城的项目，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赵立春，微微眯了眯眼。
    “高育良不用去找，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批准。”
    “我和梁群峰还没分出胜负，他可不敢轻易向我靠拢。”
    “倒是跟了我五年的李达康……真是一条餵不熟的白眼狼！”
    赵瑞龙立马劝道：“他曾出国深造，眼光更长远，不肯签字，我不怨他。”
    “哦，是吗？”
    赵立春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初说起美食城项目，你可是志在必得，说无论如何也要建起来，怎么现在却不怨他？”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不急不缓的说道：
    “月牙湖，不仅是吕州市的风景名胜，也是滋养三百多万人民的母亲湖。”
    “在这么一个必须严格保护生態的湖泊旁边，建一座必然会排污的美食城。”
    “短期內是没什么问题，但以后呢？哪怕一滴污水进了月牙湖，也会被人小题大做。”
    “老爸你这次即便贏了，顶多在汉东再干十年，可李达康还一心想要往上爬，肯定不愿意在履歷上留黑点。”
    混了二十余年体制，赵立春当然非常聪明，一点就通。
    “你这么说，倒也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就茶凉啊！”
    “有权有势的时候，没人敢挑毛病，可一旦失势了，放个屁都有罪！”
    赵瑞龙顺势笑道：“所以你得战胜梁群峰，不然咱家恐怕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听到这话，赵立春微微一笑。
    既没有傲慢轻蔑，也没有畏惧胆怯。
    似乎是一种『听天由命』的样子。
    “你笑什么？难道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听天由命？”
    “当然，一把手这个位置，可不是想爭就能爭贏的。”
    赵立春抽了一口烟后，微皱眉头说道：
    “就算他梁群峰，资格老、背景深，还有钟正国的提名支持，但又如何？”
    “最终决定权，根本就不在汉东，而是在燕京。”
    赵瑞龙弹弹菸灰，笑道：“我知道这么重要的位置，肯定会全方位的考察，但我认为你必胜。”
    “哦，为什么这么说？”
    赵立春饶有兴致的好奇问道。
    赵瑞龙淡淡一笑。
    “这还用得著说吗？三年前的第十五届大会，就明確2010年之前，是实现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时期，也是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阶段。”
    “所以在十八届大会之前，咱们龙国的重点就是搞经济，而要大干快上搞好经济发展，显然需要一个年富力强又敢打敢拼的一把手。”
    “他梁群峰是搞政法出身的，哪儿懂得如何加快经济发展？而且他今年应该都已经六十岁了，本就该退居二线，哪能跟年富力强的你相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即便是赵立春，也自然喜欢被人吹捧。
    见他唇角微扬的笑了，赵瑞龙立马给他泼一盆冷水。
    “不过他李达康，都能为长远著想，老爸你也应该仔细掂量。”
    “千万別疯狂发展了十年，搞好了经济，也搞出了一些问题。”
    “到头来功劳没有，问题却被人揪住不放，给你来个过河拆桥！”
    听到这话，赵立春顿时眉头紧锁。
    他当然知道，经济高速发展，必然会伴隨污染、贪腐、贫富差距扩大等问题。
    可是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他又不得不大搞经济发展，否则不可能再进一步。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见识。”
    赵瑞龙呵呵一笑。
    “我好歹也是八十年代少有的大学生，还写过龙国小康之路的毕业调查报告。”
    “在监狱这七年里，也经常关注国內外时事新闻，岂能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赵立春吧唧了一口香菸，很隨意的笑问道：
    “那你觉得，我贏了后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十年后被过河拆桥？”
    赵瑞龙很认真的说道：
    “当然是著眼於未来，走高质量发展路线，简单来说，就是玩高科技！”
    “你要是把汉东发展成了高端製造產业大省，还有谁能阻止你扶摇直上？”
    ……

 第6章 雷厉风行！虎父无犬子！

    “高端製造產业？”
    赵立春苦涩一笑，微微摇头。
    “谁不想搞高端製造，谁想一直卖低端工业產品，当血汗工厂？”
    “可是发展高端製造业，说起来轻鬆，想做成却很难啊瑞龙！”
    “政策这一关都还好说，资金呢？技术呢？人才呢？”
    “这三大关键要素，从何而来？”
    弹弹菸灰后，赵立春訕訕一笑。
    “就像广大农村的穷苦民眾，难道不想找个好工作或者做一门好生意，脱贫致富？”
    “可问题是，他们大多没读过几年书，也没什么技能，更没创业的资本和好的门路。”
    “他们有什么？只有一身的劳力、能吃苦的毅力，所以要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就只有多开工厂、多建工地。”
    深吸一口烟后，赵立春接著说道：
    “回到刚才你提的建议。”
    “我当然知道，高端製造產业特別好。”
    “不仅污染小、利润高，能提供大量的高薪岗位，扩大中產人群数量，能让內需更加强劲有力，也能大大增强综合国力。”
    “以米国为首的西方，之所以经济繁荣、科技先进、武力强大、福利丰厚，不就是因为他们牢牢占据了高端製造產业吗？”
    “咱们作为后来者，想要追赶他们，就必须投入更多，而人才倒还好说，搞了这么多年高等教育，大学生也有好几百万了。”
    “可是资金和技术呢？即便砸锅卖铁，解决了资金问题，但先进的技术，西方可不会轻易转让，自主研发又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经费。”
    “而且西方必然会利用其自身领先的地位，在市场上打压、在专利上封堵，让咱们耗时耗力研发出来，却很难赚钱回本，而回本都难，又何谈持续研发？”
    赵瑞龙暗暗咋舌。
    能一路披荆斩棘，成为汉东省二把手的赵立春，果然不是一般人。
    既有超越常人的目光，也有很现实的考量，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那照你这么说，发展高端製造產业很困难，就不干了吗？”
    “不！当然要干！”
    赵立春斩钉截铁，中气十足的说道：
    “从长远来说，咱们要想实现民族復兴与共同富裕，就必须要坚持科教兴国，要发展高端製造业。”
    “但是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经济搞起来，要让那些缺衣少穿，连盐巴都要借的穷苦老百姓实现温饱。”
    “咱们去年和今年，已经搞定了米国和殴盟，快则年底、慢则明年，咱们就能加入世贸组织，外贸必然能拉动经济腾飞。”
    赵瑞龙戳灭菸头。
    “站在顶层视角，你这么说是没错，但咱俩现在討论的，是你即將统辖的汉东省。”
    “但你想想，当大家都一窝蜂的大搞粗放式经济发展模式，只要gdp，不在乎长远。”
    “而你却带领汉东，走出了一条可持续的、高质量的发展路线，这不就出类拔萃了吗？”
    不等赵立春质问，光著膀子的赵瑞龙就身子前倾。
    “我知道你又要说，高端製造业不好搞，但我可没说让官方，出人出钱出技术啊！”
    “只要你在汉东，率先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给予民营企业家合法的身份与地位，营造公平竞爭的营商环境。”
    “我相信蕴藏在亿万龙国人血脉中的拼搏奋斗精神，一定会空前爆发，不用你操心，大家也一定会疯狂投资、不断创新！”
    赵立春缓缓抬手，深吸了一口香菸。
    隨后將菸头戳灭，靠坐椅背，陷入了沉思。
    为了进一步打动赵立春。
    赵瑞龙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別忘了，三年前的十五届大会，是说咱们国家经济要以公有制为主体，国有经济起主导作用，但也明確非公有制经济，是重要组成部分。”
    “既然是重要组成部分，为什么又选择坐视不管，任由自生自灭呢？如果你能第一个站出来，大力扶持民营企业，我相信汉东一定会创造经济奇蹟！”
    话尽於此，赵瑞龙也不必多说了。
    赵立春过去很多年，之所以能火箭般的晋升，反超梁群峰。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他敢於打破常规，很善於搞经济。
    原剧中，赵立春当上书纪后，就是大力扶持民营企业家，让汉东的经济腾飞。
    所以现在只是提前点醒他，让他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歷史，只会记住第一人。
    即便第二名、第三名，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但冠军，就是冠军。
    人们只会记住冠军。
    各行各业皆如此，体制內也一样。
    “去跟你二姐说，不用等我吃饭了，我现在就回书房撰写报告！”
    赵立春起身离去。
    看他雷厉风行的样子，显然这会儿已经文思如泉涌，一会儿下笔肯定如尿崩。
    呼～
    “真他妈刺激啊！”
    “穿越前，想见一下区长都难。”
    “如今却给汉东省的二把手，上了一课！”
    “但这一课也不得不上，否则我第二个系统任务怎么完成？”
    “要涉足二十一世纪最有发展潜力的电子信息產业，並且两年內营收超过一亿元。”
    “不说服赵立春在汉东大力扶持民营企业，哪能大规模进入通信行业，狂卖小灵通？”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气。
    “咦，爸呢？”
    赵小惠端菜上桌，好奇问道。
    “去书房写报告了。”
    赵瑞龙起身说道。
    “你还饿吗？要不要再吃点儿？”
    “不用，我现在只想睡觉，你慢慢吃吧！”
    说罢，赵瑞龙便转身离去。
    看著弟弟那健康麦黄的肌肤，那稜线分明的肌肉……
    赵小惠不禁有些纳闷。
    “这小子出狱后，天天吃喝玩乐也不运动，怎么看著却跟运动员似的精壮？”
    “不对不对，他天天那啥，好像也是挺耗费体能、锻链身体的运动！”
    虽然已经快走到了旋梯。
    但身体强化后，耳聪目明的赵瑞龙，依然听到了二姐的嘀咕。
    “身体上的细微变化，就已经让二姐有所怀疑。”
    “看来我必须想办法，让大家觉得我懂电子信息技术，是天资聪颖加自学成才！”
    ……
    第二天。
    天色微亮，赵瑞龙饿醒了。
    趁著空腹，先来几组仰臥起坐、伏地挺身和深蹲。
    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运动服换上，下楼让阿姨多准备点早饭，尤其是白水煮蛋。
    隨后便出门，在占地广袤又绿树成荫的省委大院內，先慢跑一圈热热身。
    接著做完拉伸运动后，便开始速度很快的绕圈跑。
    至於跑了多少公里……完全没记。
    只管一路飞奔，酣畅淋漓。
    但在三號別墅饭厅的梁群峰，却很清楚。
    “好小子，第八圈了！”
    “赵立春的三娃子，居然这么猛！”
    梁璐抬眸，看了一眼飞奔而过的赵瑞龙，酸溜溜的揶揄道：
    “看来监狱里的劳动改造，確实能提高犯人的身体素质啊！”
    “居然能让一个权贵子弟，练得跟职业运动员似的特別能跑！”
    祁同伟差点被稀饭噎著，赶紧拿纸巾擦嘴掩饰。
    老態龙钟的梁群峰，缓缓放下碗筷。
    微眯著眼，幽幽感慨：
    “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啊！”
    ……

 第7章 对战梁群峰，我赵立春很想进步！

    “爸，你说什么呢？”
    “什么虎父无犬子？什么后生可畏？”
    “有钟书纪的支持，你还怕贏不了赵立春？”
    心高气傲的梁璐，信心满满。
    但坐在一旁的祁同伟，却有不同的想法。
    八年前。
    岳父梁群峰，成了汉东副书纪兼政法书纪，妥妥的三把手。
    而那时候，赵立春只是副省长。
    可年富力强的他，又更善於搞经济发展。
    以至於后来居上，压过了呼声很高的岳父梁群峰，成了汉东二把手。
    如今。
    钟正国老书纪，即將到任离开汉东。
    很多人看好梁群峰，认为他资歷老，又有钟书纪支持，一定能上位。
    可是在祁同伟看来……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今是全力拼经济的时代。
    从汉东乡镇基层做起，歷任多个市县，如今位居汉东省长高位的赵立春。
    经验丰富、政绩斐然，而且还很年轻，又敢打敢拼。
    相比之下。
    几乎一直在政法系统內工作的梁群峰，根本不会搞经济。
    况且当年爭二把手，都没爭过赵立春。
    如今凭什么爭一把手，又能稳操胜券？
    就因为有钟正国书纪的提名支持吗？
    汉东这么重要的一个经济大省、工业大省。
    一把手的任命，肯定要从全局出发、符合发展战略。
    如果必须要二选一，傻子都知道该选赵立春！
    不过……
    他一个当眾下跪求婚，攀附权贵上位的女婿，哪有发言权？
    擦完嘴后，便开始帮梁璐剥鸡蛋。
    虽然他和梁璐，早就没有夫妻之实。
    但是如今新房还没装修好，借住在岳父家，也只能装亲密。
    至於梁群峰……
    他混了这多年体制，当然早就有自知之明。
    “小璐，你胡说什么呢？”
    “这种话，私下聊聊也就罢了。”
    “钟书纪提名我，我就能接替他吗？”
    “要真管用，五年前我就当省长了。”
    “况且就如今国內外的形势，赵立春显然比我更合適。”
    “与其占著茅坑不拉屎，我还不如趁早退居二线，给后生们让路。”
    说到这儿，梁群峰扭头看向祁同伟。
    “再过几天，就是你高育良老师的生日。”
    “他女儿高芳芳出国留学不在身边，你作为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务必要好好替他操办！”
    祁同伟当即表態。
    “爸您放心，我已经在筹备了，保证会让高老师满意。”
    他心里很清楚。
    当年岳父提拔高老师，就是在为培养接班人。
    知识渊博又门生眾多的高老师，也不负期望。
    如今已经成了吕州市书纪，將来很有希望进省委。
    说不定，还能和岳父梁群峰一样，成为汉东三把手。
    万一將来大环境变了，不再一味追求经济发展，要加强法治建设。
    政法教授出身的高老师，还很有可能成为汉东的一把手。
    因此。
    岳父的这番话，其实意味深远。
    意味著，岳父已经知道受大环境和个人能力影响，进步无望。
    所以便想让自己，增强和高育良的师生关係，確保將来有靠山。
    ……
    而另一边。
    赵立春来到饭厅，看到赵小惠剥了一大碗鸡蛋。
    “你疯啦？剥这么多鸡蛋，你吃的完吗？”
    “不是我吃，是瑞龙让我剥的。”
    “啊？他……吃这么多？”
    “他跑完步洗澡去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他能不能吃完。”
    “跑步？有没有搞错？他什么时候养成这么好的习惯？”
    “这不是监狱里强行要求的吗？早睡早起、积极锻链……”
    赵立春瞬间脸色大变。
    “你以后少提哪个地方！！”
    赵小惠白了一眼。
    “不是你问我的吗？”
    赵立春重重冷哼了一声。
    为了避免昨晚的『惨案』重演，他赶紧坐下来先吃点。
    刚吃饱放下碗筷，便看到穿著一身休閒装的儿子下楼。
    恍惚间。
    好像那个刚上大学，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宝贝儿子，又回来了。
    “瑞，瑞龙，你……你今天很阳光帅气啊！”
    平日里，脱稿都能洋洋洒洒讲半小时的赵立春。
    突然之间，竟然有些结巴。
    “哈哈，还行。”
    来到桌前，赵瑞龙立马开吃。
    赵小惠剥了好久的一碗鸡蛋，似乎转眼间就被吃光了。
    眼看一大盘牛肉和一大碗稀粥，都很快被消灭。
    赵小惠两眼愣愣的说道：
    “瑞龙啊，你这是要二次发育吗？怎么比初中那会儿还能吃呢？”
    “不知道，就觉得胃口蛮好，对了，你俩吃了吗？”
    “爸已经吃过了，我还饿著呢！”
    “那包子留给你，我饱了。”
    “……”
    赵小惠哭笑不得。
    你可真是亲弟弟啊！
    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没消灭光，还给我剩了俩包子。
    相比於昨晚，確实有那么一点良心了。
    “对了，咱们上午几点的飞机？”
    “十点半起飞，咱们十点到机场合適。”
    “那一会儿咱们去书店逛逛，我想买几本书路上看。”
    “你……这么爱学习吗？”
    “无聊就看看唄，你不也喜欢看那些什么言情小说吗？”
    说到这儿，赵瑞龙扭头侧目。
    “我看到你行李箱了，这是要下基层视察吗？”
    赵立春微微摇头。
    “不是，我准备去一趟燕京，递交我昨晚连夜写的报告。”
    “现在正是我和梁群峰一决胜负的关键阶段，不多跑动多匯报，我怎么进步？”
    说著，赵立春就將公文包打开，將手写的报告拿给赵瑞龙。
    在电脑还没有大规模普及的这个年代。
    用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手写报告是公务员最起码的基本功。
    赵瑞龙一目十行，迅速看了看。
    “嘖嘖，不愧是短短二十余年，就能做到汉东二把手的牛人啊！”
    “昨晚只是简单聊了聊，他就能理论联繫实际，写出如此牛逼的报告！”
    “就这能力，即便搁在穿越前的世界，去考公务员，申论也能拿满分啊！”
    感慨之余，赵瑞龙又赶紧仔细想了想。
    站在自己穿越者的眼光来看。
    这篇报告还是有一点问题。
    正如原剧中，高育良所说。
    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清楚。
    不是穿越者的赵立春，对製造业的发展趋势，预判还是略显不足。
    为了帮赵立春进步，也为了自己的將来。
    赵瑞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爸，我建议你在这儿加一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还有这儿，绿色环保是未来趋势没错，但受制於技术和成本，我敢断定三十年內，氢能都不可能成为绿色新能源。”
    “还有，大力扶持汽车製造业也没错，它对整个工业体系的拉动效应很大，但咱们要弯道超车，显然搞新能源汽车更合適。”
    “另外，航天领域太尖端，西方肯定会封堵我们，我们只能自力更生，但铁路、船舶和航空，我们完全可以用市场换技术的策略……”
    十分钟后。
    赵立春拿著涂涂改改的『报告』走了。
    坐上专车，匆匆赶往机场，在飞机上又重写了一遍报告。
    而赵瑞龙在二姐陪同下前往书店。
    买了不少与计算机和网际网路相关的书籍。
    隨后打车到机场，与杜伯仲匯合。
    十点半，飞机腾空而起，直飞京海……

 第8章 便宜又好用，还要啥自行车？

    京海机场高速。
    两辆闪灯鸣笛的警车，一前一后的护送考斯特中巴车。
    而这辆外观普通，但內部宽敞舒適的中巴车內。
    赵小惠体验了一会儿，王秘书提前买好的小灵通。
    “这玩意儿的功能，也太少了吧？”
    “除了打接电话、收发简讯，一点儿娱乐功能都没有。”
    “不能当收音机用，连贪食蛇、罗斯方块之类的小游戏也没有！”
    说著，赵小惠將小灵通递给了赵瑞龙。
    “但它便宜呀！”
    赵瑞龙笑呵呵的体验了一番。
    果然，不仅做工粗糙、功能极少。
    而且还他妈没信號！
    “再怎么说，也是一部手机，能有多便宜啊？”
    杜伯仲凑到赵瑞龙身边，充满了好奇。
    早就想要说两句，刷一下存在感的王秘书，连忙说道：
    “它確实挺便宜，打完折只要800块钱，而且月租只要二十，打电话每分钟两毛，接电话不要钱。”
    “而且我还听说，小灵通功率不大、电磁辐射小，通话再久也不会头晕，老人和孕妇都能用。”
    “不是吧？这么好，却只要800？”
    赵小惠一声惊呼后。
    连忙掏出她刚买不久的新款诺基亚8850型手机。
    银灰色的镁铝合金外壳，让这部小巧玲瓏的手机，显得非常时尚有质感。
    下滑盖的设计，外加一颗颗小巧凸起的按键，更让它显得很是精巧。
    这一瞬间。
    王秘书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真不愧是赵立冬书纪的亲侄女！
    汉东省长赵立春的亲闺女！
    这可是售价將近六千元的诺基亚最新款啊！
    普通上班族辛辛苦苦攒一年，都不见得能买得起！
    “我这款手机，还是朋友介绍打过折的，也了將近五千块。”
    “所以它的零头，买一部八百块钱的小灵通，都还绰绰有余。”
    听赵小惠这么一说，刚才还有点看不起小灵通的杜伯仲，立马態度急转。
    区区八百块钱啊！
    这么便宜的价格，还吹毛求疵干嘛呢？
    当赵瑞龙將小灵通给他，他立马满心欢喜的赏玩。
    试著拨打吕州惠龙宾馆的前台电话，结果却根本打不通。
    定睛一看，居然没信號。
    “咦，怎么没信號啊？”
    王秘书笑道：“这就是小灵通，最大也最明显的缺点，信號不好。”
    “不是，这……这没信號，再便宜也没用啊？”
    杜伯仲有些急了。
    “信號不好，肯定是因为附近没有建基站，一会儿到市区就有信號了。”
    王秘书的话，让杜伯仲瞠目结舌。
    “什么意思？难道咱钱买一台小灵通，却只能在市区里用？”
    “暂时好像是这样，不过我听店员说，京海电信公司正抓紧建基站，以后基站多了，信號就会好很多。”
    “……”
    杜伯仲唇角微抽。
    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小灵通。
    “就算健康又便宜，但要是信號特別差，老百姓肯定还是不愿意买呀！”
    赵瑞龙立马反问道：“但他们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传呼机是便宜，信號覆盖范围也广，可是一点儿也不方便。”
    “而採用2g通信技术的手机，手机和基站的功率都更大，信號是要好许多，但又有多少人买得起、负担得起呢？”
    杜伯仲当即无言以对。
    “咦，有了，有信號了！”
    “九点钟方向，那幢楼房上有基站。”
    王秘书急忙提醒眾人。
    眾人纷纷扭头侧目。
    发现楼顶上，竖了一根桩，呈品字形的掛了三个信號接收器。
    “那就是个基站吗？这也太小了吧？我看那些给手机用的通信基站，不都是一座座高耸的铁塔吗？”
    赵瑞龙笑道：“小灵通採用的是模擬信號，通过微蜂窝基站，接入本地固定电话网，所以基站需要搞得多么复杂又庞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有电话线的地方，就能装微蜂窝基站，一旦数量足够多，也能实现大范围的信號覆盖。”
    杜伯仲眉头紧锁。
    “就算这种小基站很便宜，但要覆盖全国各大城市和乡镇，少说也得建几十万座，费好几亿，三大运营商，他们捨得投资吗？”
    赵瑞龙淡然一笑。
    “其他两家运营商不好说，但没有移动通信牌照，固定电话装机量又到达极限的电信公司，他们肯定很积极。”
    话音刚落，王秘书就格外积极的补充道：
    “京海的小灵通业务，確实是电信公司提供的。”
    “现在小灵通销量不错，京海电信正加班加点建基站。”
    “咱刚才看到的那座，估计都是最近两天才装的，因为三天前我去机场接人，都没看到有。”
    赵瑞龙对著杜伯仲把手一摊。
    “听见了吧？”
    “想建一座湖上美食城很难，但让电信公司建基站却很简单。”
    “因为这是双贏的合作，小灵通用户越多，他们收月租都能赚翻了。”
    “所以不要担心基站太少、信號不好，便宜又好用的小灵通，肯定会大卖！”
    杜伯仲立马开始盘算。
    一个小灵通用户，月租收二十。
    一千万个用户，月租收入就高达两个亿。
    一年就是二十四亿！
    更別说还有电话费、简讯费等等。
    而且这还是按照一千万用户来算。
    如果用户量，达到了几千万甚至上亿呢？
    那么一年月租收入都能两三百亿的生意。
    就算砸个几十上百亿建基站，电信公司也肯定很乐意啊！
    想到这儿，杜伯仲终於不嫌弃手里的小灵通了。
    “照这么说，小灵通还真潜力啊！”
    赵瑞龙呵呵一笑。
    “你恐怕还不知道，生產小灵通的斯康达公司，在米国那边股票都涨疯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要介绍你们转做小灵通生意，难道不事先打听清楚？”
    “也是，看来你也不是天天只顾著玩呀！”
    赵瑞龙冷眼斜瞥。
    杜伯仲立马尷尬赔笑。
    ……
    二十分钟后。
    三辆车缓缓停在了旧厂街外。
    不方便露面的赵立冬，自然是在车上等。
    而赵瑞龙三人则下车跟著王秘书，前往强盛小灵通专卖店。
    一路上，赵瑞龙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身著便衣的曹闯、姜超、李响、张彪等人，分散在周围。
    “我去！”
    “赵立冬在搞什么？”
    “他是有多怕我们姐弟俩出事啊？”
    “居然把京海市刑侦支队的不少警员，都抽来暗中保护！”
    “就算这年头，治安还並不是很好，大白天也有人敢骑摩托飞车抢劫，但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眾吧？”
    当快到店门口的时候，赵瑞龙更是愣住了。
    只见看到掛著耳机的安欣，坐在水果摊后面，目光警惕张望四周。
    这一刻。
    赵瑞龙心里，突然有种很莫名的亲切感。
    当初追剧看狂飆的时候，就觉得安欣是悲剧式的英雄人物。
    他亲眼见证了，高启强是如何从一个卖鱼佬，一步步成为京海黑恶老大。
    为了抓到高启强，他捨弃了青梅竹马的孟鈺。
    从一个青春热血的年轻小伙，熬成了白头的中年大叔。
    “你看什么呢？走啊！”
    在二姐的催促下，赵瑞龙恍然回过神。
    扭头转身，走进很热闹的强盛小灵通专卖店……

 第9章 贵客来访，我叫高启盛！

    “如果我不用，是不是每个月也要扣20块钱的月租呀？”
    “为什么我昨天去下湾没信號？能不能催电信公司，赶紧装基站呀？”
    “能不能再便宜点？当初开业的时候，高启强可是说了，街坊邻居打六折的！”
    “我托人给我女儿送了一台去省城，她跟我说根本没法用，到底是怎么回事？”
    ……
    店內人声鼎沸。
    有正打算购买，提出各种疑问的。
    也有买了后，来反馈各种问题的。
    让赵瑞龙感兴趣的，当然不是小灵通。
    而是这家店的两个老板，高启强兄弟。
    不过逛了一圈，却並没有见到他俩。
    倒是看到了绰號『光头勇』的张啸风。
    “这傢伙，果然跟原剧里一样彪悍健壮。”
    “在狂飆原剧里，他既是高启强欺行霸市的打手头目，还跟著高启盛偷偷贩毒。”
    “当他的下线阿成暴露后，为了斩断线索，唐小虎叫他到游戏厅，高启盛和陈金默联手將他干掉。”
    “然后两人去废品收购站，陈金默一刀秒了钟阿四，但手持冻鱼一路追的高启盛，却並没有把辱骂高启强是臭卖鱼的李宏伟当场打死……”
    “老板好，请问你们是要买小灵通吗？”
    光头勇笑呵呵的，走上来问道。
    “你们老板呢？”
    王秘书率先开口。
    “去找铺面，准备开新店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光头勇很好奇的问道。
    这几个人看形象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店门口都还掛著开业庆典横幅，你们才开张没多久吧？这就准备开新店了？”
    杜伯仲急吼吼的问道。
    “阿盛说小灵通就算再好，附近能买也愿意买的人也没多少，所以咱们得趁著小灵通受欢迎，赶紧多开几家店，这样才能卖更多。”
    说罢，光头勇便侧身恭请。
    “几位来柜檯看看吧，我们有好几款小灵通可以选择……”
    眾人缓步跟了上去。
    赵瑞龙並没有耐心听光头勇讲解，暗暗感慨：
    “高启盛不愧是狂飆原剧中，智商超群的学霸。”
    “临江省理工大，金融专业的高材生，確实也有点脑子。”
    “不过父母早逝、家境贫苦，让他受了太多罪，很敏感自卑。”
    “所以靠小灵通生意暴富之后，白金瀚会所又被陈泰买下送给了大哥。”
    “高启盛便开始腐化墮落，开始沉迷享受、不思进取，渐渐也不智商超群了。”
    “陷在舒適圈出不来，以至於小灵通都过时了，还囤积几十万台，亏得他只好去贩毒填窟窿，最终早早下线。”
    “现在虽然才2000年，他的小灵通生意也才刚开始不久，可他就已经开始疯狂扩张，大概率会和原剧走向一样。”
    这时候，门外传来滴滴声。
    光头勇探头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各位，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帮忙搬一下货，很快就好。”
    很快，几个店员都出去了。
    一个个很快將三轮车上的箱子搬进库房。
    赵瑞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著工装，戴副眼镜，很斯文的高启盛。
    这会儿的他，还是一副创业小老板的样子。
    没有西装革履，打扮得衣冠楚楚、风流倜儻。
    搬完货后，光头勇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很快。
    高启盛洗了个手，脚步轻快的迎上来。
    心思縝密的他，其实早就发现了。
    店外街边，多了不少便衣。
    其中还有京海市刑侦支队的安欣等人。
    徐江已经死了，他名下的白金瀚会所也即將拍卖。
    那么……
    安欣等人来旧厂街，显然只是为了保护重要人物。
    “你们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叫高启盛，请问你们是要买小灵通吗？”
    “本店开业大酬宾，所有机型都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赵瑞龙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扫向杜伯仲。
    这一趟京海之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杜伯仲，彻底放弃建美食城，转做小灵通生意。
    “我们是从汉东过来的，方便出去聊会儿吗？”
    “可以，当然可以，正好中午了，我请大家隔壁吃点儿东西吧！”
    “好啊，不过这顿，必须我们请，绝不能让老板你破费。”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片刻后。
    眾人移步隔壁的小餐馆。
    高启盛点了一些本地招牌菜和小吃。
    杜伯仲也不废话，直接表明了来意。
    坐在一旁的赵小惠，更是打开手提包。
    將一个鼓胀的信封，放到了高启盛面前。
    “你们这是？”
    “一点小小的心意。”
    赵小惠落落大方的说道：
    “虽说汉东和临江，两个省相隔很远，但毕竟同行是冤家。”
    “如果我们要做小灵通生意，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老板你。”
    “至少我们加入进来后，厂家供不应求，价格肯定会涨一些。”
    高启盛推了一下眼镜。
    他早就猜到，生意火了后，会吸引很多人来考察。
    但真是没想到，这帮人来头不小，却出手很大方。
    双手將信封推还到赵小惠面前，高启盛微笑道：
    “你太客气了。”
    “心意我领了，但这一大笔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早就知道，小灵通生意火了后，跟风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所以我提前就和厂家签了长期供货协议，你们在汉东做，並不会影响我。”
    赵小惠眉头一挑。
    “是吗？你看著年纪不大，但胆识却不小啊！”
    “据我们了解，目前国內就只有杭城、安西和京海，这三个城市开通了小灵通业务。”
    “你怎么就知道它一定能火，值得签一份长期供货协议呢？万一没火不好卖，岂不是亏大了？”
    高启盛有些拘谨的笑道：
    “因为斯康达公司的业务经理是我学长，他受邀出席千禧年的校庆晚会，介绍了一下他们公司，也展示了小灵通。”
    “虽然被戏称是『穷人手机』，但我觉得这不就正好符合咱们的国情吗？老百姓並不富有，但也有旺盛的通讯需求。”
    “我瞒著家里人，偷偷去了一趟杭城，不仅考察了他们公司，也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確信小灵通能火，所以就赌了。”
    赵小惠微笑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欣赏。
    “校庆晚会？你是大学生？”
    杜伯仲好奇问道。
    高启盛微笑点头。
    “是的，我是临江省理工大经管系毕业的，学的是金融专业。”
    杜伯仲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敢赌这么大，原来是学金融的，知道抓住机会就上槓桿，儘可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高启盛不急不缓的说道：“人这一辈子，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並不多，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
    “抓住了，就翻身，抓不住，就一辈子吃苦受穷。我大哥高启强，已经在旁边菜市场，卖了十几年的鱼，我不想他卖一辈子。”
    赵小惠连忙道：“这都中午了，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吧！”
    “他……”
    高启盛停顿了一下。
    “他已经找到新工作了，如今在京海建工集团上班。”
    ……

 第10章 別有用心？大局已定！

    “上班？”
    听到这两个字，赵瑞龙差点没忍住笑。
    你大哥高启强，哪儿是上班了，分明是上位了。
    不过……
    即便有『美艷大嫂』陈书婷当贤內助。
    也有號称京海地下教父的乾爹陈泰提拔。
    高启强也需要时间整顿势力，才能坐稳老大的位置。
    所以他最近肯定非常忙，哪有时间赶来旧厂街一起吃饭？
    “你刚才不是说，他在旁边菜市场卖鱼吗？怎么又说他上班去了？”
    杜伯仲皱眉问道。
    “之前是，不过不久前，发生了一些事，建工集团的董事长陈泰很欣赏他，就收他为义子……”
    高启盛正说著，餐馆老板娘端来一盘菜，他立马转移话题。
    “你们尝尝这白切鸡，味道非常不错，是咱们粤菜中的一道经典名菜。”
    “好啊，我尝尝。”
    身体强化后，早就饿得不行的赵瑞龙，立马动筷开吃。
    “嗯，味道確实不错，老板娘，麻烦再来两盘！”
    “啊？你吃得完吗？”
    高启盛愕然愣住。
    “放心，我弟胃口特別好，肯定能吃完。”
    赵小惠连忙解释了一句。
    话音刚落……
    “猪脚面是不是你们店的早餐招牌？那就再给我来一碗，大份的，多加一只猪脚！”
    “……”
    高启盛彻底懵逼。
    什么情况？
    这还是正常人吗？
    杜伯仲立马岔开话题。
    “方便给个联繫方式吗？我们想去斯康达公司考察一下，顺便洽谈合作。”
    “当然方便，我先把地址和电话都写给你，再给我师哥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著急，先吃饭吧！”
    “没事儿，这不菜还没上齐吗？”
    说罢，高启盛就拿出隨身带的通讯录和原子笔，写下地址电话。
    当然。
    聪明的他，並没有忘记把自己的电话也留上面。
    打完电话吃饭时，对赵小惠和杜伯仲提出的问题。
    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午饭后。
    高启盛將眾人又带回店里，一番热情介绍。
    当一行人离开旧厂街，他驻足路边微笑挥手很久。
    直到看见，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护送中巴车离开。
    “阿盛，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站在一旁的光头勇，好奇不已。
    “能让京海刑侦支队的警员们便衣警戒，更有警车护送，你觉得能是一般人吗？”
    高启盛转身回店。
    他还有一句很关键的话没说。
    姓赵，来自汉东。
    “赵家姐弟，我肯定是高攀不起的。”
    “不过那个姓杜的，明显是他俩的白手套、合伙人。”
    “只要能和姓杜的混熟，我就很有希望傍上权势滔天的赵家！”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信任我，跟我做朋友……”
    高启盛忽然想起，刚到的一批货。
    斯康达公司虽然已经在疯狂扩大產能。
    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富裕的產能，给急於开店的赵家供货。
    那么自己分一部分货给赵家，就可以让他们儘快在汉东把店开起来。
    有了这份情谊，彼此关係想不好都难！
    “嗯，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我绝不能主动，否则就会显得我別有用心，刻意巴结討好。”
    想到这儿，高启盛立马决定削减开分店的数量。
    不一口气开五家分店了，只开两家就好。
    否则货不够卖，还怎么支援汉东赵家？
    ……
    京海机场。
    与赵立冬依依惜別后，赵瑞龙三人又马不停蹄，准备飞往杭城。
    来到贵宾候机室，赵小惠刚落座，便將王秘书送的小灵通拿出来。
    “瑞龙，机场里果然有信號，要不要打给老爸，问问他那边情况咋样了？”
    “你不用自己的手机，用小灵通？”
    “咱们的手机在京海，属於跨省了，长途漫游费贵得要死！”
    “我靠，买得起四五千的手机，你给不起每分钟八毛的长途漫游费？”
    “这不是有每分钟才两毛的小灵通吗？咱该省省，该！”
    “好吧，那你打吧！”
    “你！”
    二姐的心思，赵瑞龙当然懂。
    自己是父亲最爱的心头宝。
    问他什么话，他都会如实说，二姐就不一定了。
    拿出一本翻阅过半的《计算机原理》书，赵瑞龙继续品读。
    完成第一个系统任务，成为了顶级电子信息技术专家后。
    穿越前完全没兴趣看的专业书籍。
    如今看起来，居然还挺有意思。
    有种博士生翻看小学课本的奇妙感觉。
    而父亲赵立春，到底能不能成汉东一把手。
    赵小惠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么多年的忍耐，不就是为了等父亲成为『封疆大吏』吗？
    “喂，爸，我小惠，我们见到了二叔，確定小灵通生意能做，马上去杭城找厂家谈合作。”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什么叫还行啊？瑞龙？他在看书呢，好，我给他，你跟他聊吧！”
    说罢，赵小惠便將小灵通，直接懟到赵瑞龙耳旁。
    “小龙，你在吗？”
    “在，你说。”
    “我把报告给了刘老，他看完后跟我谈了很久，说报告写得很好，完美契合了去年八月份发布的『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產业化的决定』。”
    “行啊，那这下算是大局已定了吧？”
    “不一定啊，他建议我搞一个详细的试点方案，以便沈总外访回来后，他们下个月开会討论，这真是让我头疼！”
    赵瑞龙將书放下。
    接过小灵通，起身走远几步。
    “装，你就接著装，让你写试点方案，就是要让你当汉东一把手，这么明显的暗示，你敢说你不懂？”
    “我懂啊，问题是那些主意，都是你给我出的，我怎么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
    赵立春说的是大实话。
    他知道大势所趋，战胜梁群峰不难。
    但要写一份真能让汉东省高质量发展的详细方案，这可就难了。
    就像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產业，有利於经济发展和增强国防实力，谁都会说。
    可怎么发展？如何著手？怎样扶持引导？
    哪怕只是纸上谈兵，也非常考验实力。
    赵瑞龙停下脚步。
    透过落地玻璃，看著停机坪上的飞机。
    “既然下个月才交方案，那你著什么急？”
    “你只管把方案框架打好，具体细节我帮你搞定！”
    赵立春惊呼道：“你確定你能搞定？”
    赵瑞龙轻哼冷笑。
    穿越者都不知道如何高质量发展，岂不是白穿越了？
    况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穿越前，国內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又走过哪些弯路错路，多少也都知道一些。
    凑一凑、编一编，怎么也能搞出一份不错的方案。
    最关键的是……
    这是试点方案，通过了也仅限於在汉东省內实施。
    就是要把好的、不好的，都给试出来。
    经过改良之后，才会全国推广。
    哪怕搞错了，不也是值得汲取的教训吗？
    “放心吧，试点方案而已，要的就是足够大胆激进，错了都是经验教训，咱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也是，那我这两天再多拜访拜访，多听听老前辈们的意见，也有利於写好试点方案。”
    “好，话不多说，我们要登机飞杭城了，要是跟小灵通厂家谈不好，咱们就回汉东自己造！”
    ……

 第11章 供不应求！就是这么疯狂！

    夕阳西下。
    一辆计程车，缓缓驶抵斯康达公司大门外。
    赵瑞龙三人还没下车，便有人凑了上来。
    “请问你是韩经理吗？”
    杜伯仲下车问道。
    他以为对方，是前来迎接的韩经理。
    “嗬～我要是他就好了。”
    男人轻哼一笑，顺势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將门拉上前，探头瞟了一眼杜伯仲三人。
    “我劝你们还是直接走吧！”
    “没有现货，一台都没有，没必要进去浪费时间。”
    “当然，你们要是愿意签意向订单，应该明年一月就能拿到货！”
    杜伯仲立马傻眼。
    “什么？”
    “明年一月才有货？”
    男人呵呵一笑。
    “对呀，前提还是他们在杭城西郊，投资几个亿打造的科研生產基地，能在十一月顺利投入使用。”
    “行了，我得抓紧时间去火车站，不然就赶不上了，你们要是不死心，就自己进去问问吧！”
    目送计程车离去。
    杜伯仲扭头看向赵瑞龙姐弟俩，笑比哭还难看。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建美食城改做小灵通生意。
    却没想到，厂家居然已经供不应求，拿不到现货。
    “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来都来了，还是进去谈谈唄！”
    “就是，咱们可是韩经理他师弟介绍来的，万一给点面子呢？”
    三人登记进门，前往办公楼。
    市场部的办公室就在一楼。
    还没到经理办公室，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苦苦央求。
    “三千？三千台总行了吧？我可是带著现金来的，只要给我货，这些钱就是你们的。”
    “不是我不给你货，是我现在手里真没有，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库房，真的是一台都没有！”
    “那你可不可以把供应別人的货，截留一部分给我？甭管多少违约金，我都替你们出！”
    “疯了吗你？真要干出这种事，咱们公司的名声还要不要？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有好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矮胖禿顶的韩经理，將人请出办公室。
    看到赵瑞龙三人，当即愣了一下。
    “你们是小盛的朋友？”
    “是的韩经理，你好你好，我们刚从京海飞过来……”
    杜伯仲箭步上前，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简短寒暄客套后，韩经理招呼三人落座。
    连茶水都没倒上，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们有派人去汉东，游说电信公司合作，但他们什么时候同意，目前还不太清楚。”
    “你们要是背景关係，可以儘快促成合作，我们基地建成后，可以优先向你们供货。”
    杜伯仲急忙道：“你放心，咱们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关係，一个电话就能让汉东电信总公司，今天就同意合作。”
    “可问题是，你们那个什么基地，到底什么时候能建成投用？產能有多大？能一天给咱们供应两三千台吗？”
    韩经理暴汗不已。
    “兄弟，你这不开国际玩笑吗？”
    “一天两三千台，那其他经销商咋办？”
    “再说了，你確定你们一天能卖那么多台吗？”
    杜伯仲急声道：“你甭管咱们能卖多少，你就说最快什么时候能给咱们供货吧！”
    “最快明年二月份吧！”
    韩经理拿出汗巾擦脸。
    “什么？二月份？我们刚才在大门外碰到一个人，他说最快一月份就能供货。”
    “这不是又签了一份订单吗？你们要是不赶紧下订单，可能就要三月份才能交货了。”
    “啊？？？”
    杜伯仲目瞪口呆。
    “啊什么呀？”
    韩经理收起汗巾，难掩得意的笑道：
    “看在你们是小盛朋友的份上，我再跟你们多说两句吧！”
    “小灵通便宜又好用，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受欢迎，年销售几十上百万台都有可能。”
    “现在全国就咱们斯康达公司能生產，你们早签订单，就能比別人更早拿到货，也能更早赚到钱。”
    杜伯仲连连点头，然后立马看向赵瑞龙。
    “咱们也赶紧下订单吧！”
    赵瑞龙似乎没听见，微笑看著志得意满的韩经理。
    “贵公司现在是独家垄断，其他厂家都没法比，对吧？”
    “那是当然！”
    韩经理背负双手，微昂著头。
    “咱们公司，今年三月份就已经成功在米国上市，现在市值高达七十多亿米元，有充足的资金招兵买马、扩大生產。”
    “华伟觉得小灵通技术落后不值得投入，坚持要搞3g通信，而龙兴虽然重视，但產品刚研製出来不久，性能、產能和质量，肯定没法跟我们比。”
    赵瑞龙眉头微蹙。
    作为国內小灵通行业的先驱，斯康达公司確实现在是无可爭议的龙头。
    但要说国资背景，国內通信巨头的龙兴，都没法跟他们比。
    这未免也太骄狂了吧？
    小灵通又不是多么先进的电子產品。
    “你们还犹豫什么呀？想赚钱，得趁早，不然就来不及了！”
    韩经理说罢，就抬腕看表。
    杜伯仲神情焦急的说道：
    “韩经理，货咱们肯定是要订的，但咱们租商铺装修招人，顶多也就两个月。”
    “而且这两个月，也足够汉东电信总公司，在各大城市建基站，做好开通业务的准备。”
    “可是你们公司，明年二月才能给咱们供货，那咱们中间这两个月，岂不是没有货可以卖呀？”
    韩经理笑道：“你们既然跟小盛是朋友，那你们完全可以找他要点货，先把店开起来呀！”
    “而且说实话，他当初胆子是真的够大，跟咱们签了长协议，咱们公司现在生產的货，大部分都是供应给他。”
    “所以现如今，就只有他手里，有充足的小灵通现货，你们真要著急开店，只有找他帮忙，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这话，赵瑞龙忍不住笑了。
    找这会儿正智商超群，还没有腐化墮落的高启盛？
    以他的精明，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因为看似会少赚一些钱，但却能赚到金钱难以衡量的人情。
    那么……
    自己要不要跟高家兄弟扯上关係呢？
    赵瑞龙正考虑，杜伯仲就已经心直口快的说道：
    “小盛兄弟那边，我会去跟他说，不过你们就真不能扩大產能，早点供货吗？”
    韩经理嘆息摇头。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咱们也不是不想赚钱，可疯狂招人建厂，也没多大用呀！”
    “因为外壳、主板、按键、电池、电子元器件等等，这些零部件供应商，他们扩大產能也需要时间啊！”
    说话间。
    篤篤的敲门声传来。
    门口又来了一个穿衬衫西裤背挎包的男人。
    “韩经理，我考虑好了，咱们现在签合同行吗？”
    “你去会议室，我马上就来。”
    男人刚走，韩经理就双手一摊。
    “看到了吧？就是这么疯狂，根本忙不过来！”
    “你们要是再不决定，我看明年三月份都不一定能拿到货！”
    杜伯仲猛然起身。
    “签，现在就签！”
    ……
    几分钟后。
    三人走出大门，来到街边。
    “二姐，你马上打电话问一下，晚上还有没有飞机到深城？”
    “什么？深城？咱们不是要回汉东吗？”
    杜伯仲一脸诧异。
    赵瑞龙微微摇头。
    “咱们去深城，找龙兴通讯！”

 第12章 胡闹！我梁群峰要被你气死！

    汉东，京州。
    梁群峰笔挺的站在办公桌前，接听电话。
    “好，好的钟书纪，我一定好好研究。”
    毕恭毕敬放下听筒后，梁群峰长长嘆息一声。
    “让我研究赵立春提交的报告？”
    “钟书纪啊钟书纪，你可真是太瞧得起我梁群峰！”
    “让我做政法工作还行，让我想办法写一份更好的报告？我他妈是那块料吗？”
    缓缓落座，梁群峰继续审阅文件。
    不管明年是更进一步，还是退居二线。
    他今年还是汉东省政法书纪。
    全省的政法工作，都由他主抓。
    虽然进入2000年，经济形势有所好转，但犯罪率依然居高不下。
    特別是一些国营企业改制失败，导致工人发不起工资，引发的案件更是不少。
    梁群峰看著都头疼。
    “这个汉东宏兴电子的职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明明当初是他们集体表决，同意公转民的，省里还安排银行给了一笔贷款。”
    “如今难以適应激烈的市场竞爭，企业濒临破產倒闭，只能怪他们自己无能啊！”
    “还不上贷款，银行查封厂房和设备，有什么错？他们凭什么闹？还把银行的人给打了……”
    一想到这儿，梁群峰就提笔批示。
    重重写下四个字，严惩不贷！
    他是搞政法出身的，多年来也一直从事政法相关工作。
    在他看来，无论什么人、也无论什么原因，犯罪都必须严惩。
    否则妥协让步，和稀泥似的办案，必然引发模仿。
    到时候。
    一家家改制不成功，经营困难的企业，职工们都跟著胡闹。
    而闹一闹，政府就要出面兜底，帮他们渡过难关。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乱套？
    法律的尊严何在？
    企业改制，又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几个案子，梁群峰都做出了同样的批示。
    隨后，他更是一个电话，打到了汉东最高检。
    “是季副检察长吗？我是省委梁群峰。”
    “最近出现了好几起群体事件，影响极其恶劣！”
    “尤其是汉东宏兴电子的职工，居然把依法查封抵押资產的银行工作人员给打了。”
    “这是行为？简直就是目无法纪，我认为必须严厉打击，绝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你们要儘快下发通知，各级要以最快的速度介入相关案件，不仅要早审早判，更要从严从重！！”
    电话另一边的季昌明。
    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当即鏗鏘有力的回应道：
    “好的梁书纪，我这就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案情、安排任务！”
    梁群峰又叮嘱道：“对违法犯罪分子，一定要坚决打击、严肃惩处！”
    “要让所有人知道，法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任何纠纷，都应该在合法的范围內解决！”
    “企业经营不下去，该破產就破產！”
    “不能搞得谁穷谁弱，谁就有理！”
    季昌明连忙道：“明白，明白！”
    啪！
    重重掛断电话，梁群峰正打算喝口茶，压一压火气。
    拿起嗡嗡震动的手机，一看是大儿子梁海打来的立马接通。
    “餵小海，有什么事吗？”
    “爸，汉东电信总公司，申请开展小灵通业务，报告已经打到我这儿来了。”
    梁群峰端起茶杯，吹了吹。
    “什么小灵通业务？我怎么没听说过？”
    梁海立马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结构简单、功率不大，不需要电话线就能打接电话、收发消息的无线电话，外观和手机相似，但售价和资费却便宜很多。”
    “不过由於功率不大，想要確保信號足够好，就必须要建很多微蜂窝通信基站，而这些小基站安装並不麻烦，只要有电话线就能装，很快就能覆盖汉东各大城镇。”
    梁群峰喝了一口茶。
    “技术上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这不是你们通信管理局管辖的事吗？如果符合政策要求，又有利於老百姓，你批准就行了，还问我干嘛？”
    梁海轻哼了一声。
    “从京海、安西等地的市场反应来看，便宜好用的小灵通，確实能满足老百姓的通讯需求。”
    “电信没有拿到移动通信牌照，又想要继续扩大他们的固定电话业务，很想把小灵通业务搞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部里没有明文许可，也没有说禁止，任由各省市自行决定，我不想批准在汉东搞小灵通业务。”
    “为什么？”
    梁群峰放下茶杯，好奇问道。
    梁海直截了当的说道：
    “小灵通技术落后，將来肯定会被3g技术淘汰，现在大规模建基站，將来又要拆，这不浪费吗？”
    “而且我听说是赵瑞龙姐弟俩在牵线搭桥，促成了汉东电信总公司，和龙兴通讯合作搞小灵通业务。”
    “你想想，他俩为什么要牵线搭桥？还不就是想业务开通后，他们就可以狂卖小灵通，赚个盆满钵满吗？”
    听大儿子这么一说，梁群峰自然就明白了。
    他不懂技术，但他很懂政治。
    “小海，你刚才说京海、安西等地，市场反响很不错。”
    “既然老百姓喜欢，那么肯定很快就会风靡全国，你压著不批，容易成眾矢之的啊！”
    梁海不以为意的冷哼道：
    “我不怕！现在正是咱们两家爭斗的时候，他赵家的项目，我为什么要批？”
    “胡闹！！”
    梁群峰一拍桌子，起身呵斥：
    “你这是什么政治眼光？”
    “你这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吗？”
    “就因为是赵家的项目，你就不批？”
    “万一我没爭贏，是赵立春当了一把手，你怎么办？”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你现在给他们上眼药，將来他们肯定会打击报復！”
    “到时候，你还想进步？隨便给你安一个罪名，你就吃不了兜著走，调去大山沟里守机房，我看你怎么办！”
    梁海气呼呼的说道：
    “你就这么没信心吗？”
    “你怎么不说，你贏了赵立春呢？”
    梁群峰气得直发抖。
    “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你！”
    “不知道现在是全力搞经济的时期吗？”
    “不选一个年富力强的新书纪，还怎么建小康社会？”
    “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看你小子这些年真是白混了！”
    说完后，梁群峰撂下手机，赶紧找速效救心丸。
    他年事已高，心臟不太好。
    要是年轻几岁，他还敢爭一爭。
    但是现在……
    他只想平安落地，为家人铺好路。
    把药吞下后，梁群峰靠坐椅子上，余怒难消的说道：
    “从小我就教育你们，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我和赵立春只是竞爭上位，又不是生死决斗，何必搞得嫉恶如仇？”
    “如果我贏了，你没必要拿捏他们。反之，是赵立春贏了，我退居二线。”
    “你批准了赵瑞龙姐弟俩的项目，他们记你一人情，搞不好还会让你再进一步。”
    “你个傻小子，怎么就不懂呢？这事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坏处，你又何必压著不批呢？”
    体制內混了快三十年，梁群峰自然精明无比。
    而被他这么数落，梁海也立马反应过来了。
    “爸，你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还不赶紧批？”
    ……

 第13章 十亿投资！倒霉的大风厂！

    京州电信大厦。
    总经理办公室內。
    苏金奎放下听筒，兴奋不已的说道：
    “签了，签了！梁局长终於签字同意了！”
    “好！太好了！”
    赵小惠兴奋不已，立马扭头看向何昌塰。
    “何总，这下你龙兴通讯可以放心大胆，派人来京州疯狂装基站了吧？”
    何昌塰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当然，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出发！”
    赵小惠目光看向几乎趴在茶几上，研究地图的赵瑞龙。
    “瑞龙，你听见了吗？梁海签字了！”
    “我早料到他会签，这事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半点坏处，他为什么不签？”
    赵瑞龙头也不抬的看著地图。
    拿起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测算起来。
    杜伯仲眉开眼笑的，挪屁股坐近了一些。
    等了一会儿，才好奇问道：
    “龙哥，你算出来了吗？到底有需要多少座基站呀？”
    “仅仅只是咱们汉东的省城京州，想要让城区基本实现信號覆盖，至少需要三千个基站。”
    “这么多？那全省各大市县乡镇加一起，岂不是要好几万个基站？”
    “是啊，这还是保守估算。”
    “算它均价十万，几万个，那不就得几个亿啊！”
    “你这还不算运输和安装成本，如果是要租別人的房顶或土地，还要额外支付租金。”
    杜伯仲直挠头。
    “我滴个妈呀，粗略一算，轻轻鬆鬆就得投入十个亿啊！”
    苏金奎端著茶杯，走上前来。
    “对咱们汉东电信来说，钱不是问题。”
    “只要能有足够多的小灵通用户，哪怕投资二十亿，甚至三十亿，也是值得的。”
    赵瑞龙放下计算器。
    “苏董，你直接说但是吧！”
    苏金奎放下茶杯，落座笑道：
    “还是瑞龙懂我，我现在担心的是何总，他们龙兴通讯既要生產基站，又要造小灵通，忙得过来吗？”
    何昌塰咬了咬牙。
    “实不相瞒，这还真是个问题。”
    “咱们龙兴通讯自从创建以来，主营业务是通信设备，所以生產微蜂窝基站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大。”
    “反而是小灵通……咱们手机事业部前年才成立，耗费了一年的时间研製小灵通，去年年底取得成功。”
    “我们原计划今年年產30到50万台小灵通，但目前看来，规划显然做小了，小灵通市场的爆发，比我们想像的速度更快。”
    杜伯仲言简意賅的反问道：“简单来说，就是供应不上唄？”
    “是的，不过我保证，这个问题会很快解决，我们追加投资、扩大產能，明年肯定能把產能提升到300万，甚至500万台。”
    何昌塰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金奎看了一眼赵瑞龙后，立马意味深长的说道：
    “既然你们忙不过来，不如把一部分生產任务，交给我们汉东的企业来做。”
    “这样既减小了產能缺口，又通过本地生產交付，可以降低不少成本。”
    “另外，还能促进咱们汉东省电子製造业发展，这不就是一举三得吗？”
    何昌塰还没表態，赵小惠就附和说道：
    “何总，咱们汉东对你们龙兴通讯，可是非常支持啊！”
    “不仅电信总公司，直接把全省的小灵通基站和业务平台交给你们来做。”
    “我们还一口气向你们订了足足一百万台小灵通，你们难道回馈一下咱们汉东老百姓吗？”
    何昌塰连连点头。
    “要，我们当然要！”
    “不管是我们公司，还是我个人，都非常感谢各位的信任和支持。”
    “这样，如果你们有比较不错的汉东电子科技相关企业，可以快速转產小灵通的，隨时介绍给我。”
    “只要各方麵条件还行，收购总费不超过五个亿，我就买下来，改组成为龙兴通讯汉东分公司。”
    “当然，要是有足够强的生產技术实力，又通过了我们的实地考察，我们完全可以委託代加工小灵通。”
    话尽於此，何昌塰自然不用再多说。
    不管是直接收购，还是委託加工……懂的都懂。
    就像市值两三亿的公司拉高估值，最终溢价五亿收购。
    钱不就来了吗？
    ……
    二十分钟后。
    拿到批覆同意的报告原件。
    何昌塰和苏金奎，代表深城龙兴和汉东电信，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至於赵瑞龙三人……
    离开电信总公司，就匆匆赶去了汉东商务厅。
    不管是要龙兴全资收购，还是要让他们委託加工。
    总得挑一家与电子科技相关，像模像样的企业才行。
    龙兴通讯毕竟是国资背景，审查还是挺严格的。
    不可能搞个空壳公司，就要让他们五亿买回去，或者委託生產几十万台小灵通。
    现任的厅长，是赵立春一手提拔起来的。
    所以赵瑞龙姐弟俩来了，自然是亲自接待，並迅速帮忙整理了一份清单。
    粗略看了看。
    发现有一定基础，却快濒临倒闭的企业，其实还不少。
    尤其转型改制失败的国营企业。
    他们都有现成的工厂、设备和职工，但就是经营不善，快要完蛋。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以前生產黑白电视机、电晶体收音机，曾风光无限的汉东宏兴电子厂。
    这家工厂在八十年代，那可是相当风光气派。
    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卖五百多块钱，居然也供不应求。
    同一时期，城市职工一个月工资也才四五十元。
    也就是说，要买一台宏兴黑白电视机，几乎要掉一年的工资。
    这家工厂最风光的那年，生產销售了五十多万台电视机、一百多万台收音机。
    当年总產值將近四亿元，是正儿八经的汉东纳税大户、明星企业。
    然而……
    当大量的关係户进入工厂，当企业没有及时跟上科技潮流，工厂迅速衰落。
    即便进行了股份改制，推出了彩电、录像机等新產品，也到了破產的边缘。
    类似的企业，还有不少。
    翻阅到清单第三页。
    一家工厂的名字，瞬间让赵瑞龙眉头冷凝。
    “他妈的，大风厂！”
    “原剧中赵家之所以覆灭，一是因为吕州月牙湖美食城污染环境，二是因为山水集团强拆大风厂。”
    “尤其是大风厂，要不是蔡成功这个无耻奸商，为了拿到过桥贷款，违规抵押工人们持有的股份，哪有后面的事？”
    “很多年前，陈岩石当京州副市长，將大风厂改制成了民营企业，这么多年都没发展起来，这个蔡成功，看来一点儿也不成功啊！”
    “不过这傢伙运气还行，龙国马上就要加入世贸组织，外贸行业会好起来，他和他的大风厂，接下来还能过几年好日子，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赵瑞龙知道，美食城是赵家覆灭的导火索，而大风厂就是催命符。
    自己既然要逆天改命，当然要敬而远之。
    翻阅完名单后，提笔圈出几家企业名字。
    叮~
    脑海中忽然出现提示音。
    【宿主保持警惕，远离大风厂，有利於改变命运，获得隨机奖励宝箱一个】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启宝箱？】
    “我去，远离倒霉的大风厂，居然还有隨机奖励！”
    “那还等什么呢？立刻开启宝箱！”
    ……

 第14章 技多不压身，出手救美人！

    叮～
    【宿主確认开启宝箱】
    赵瑞龙瞬间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虚擬大屏幕。
    如同各种奖品，以卡牌的形式接连闪现。
    奖品种类很多，既有黄金、跑车等实物，也有厨艺、武术等技能。
    还有智能工厂、基因优化液、可控核聚变资料……
    当一张张『卡牌』闪现的速度放缓。
    赵瑞龙看到了『一亿现金』。
    『卡牌』封面赫然就是整齐堆积如方块的一大堆现金。
    如果自己能凭空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对投资经商確实有帮助。
    可惜这个奖励缓缓滑了过去。
    接著出现的『卡牌』，奖品很有內涵。
    “可指定身体任意部位，增长两厘米。”
    这尼玛还用得著说吗？
    虽然已经天赋异稟，但哪个男人会不想更加威猛？
    所以当然是增长在……
    “算了，过去了！”
    赵瑞龙有些遗憾。
    但紧接著缓缓出现的第三份奖品，真是相当诱人。
    一座智能工厂！
    带冷却塔的大型工厂图標下方，是一段文字介绍。
    工厂配备多种智能工业机器人和生產设备。
    只需要提供充足的原料，並提供生產图纸，就可以无人自动化生產。
    “好傢伙，要是有这么一座智能工厂，那我岂不是直接起飞？”
    “还造什么小灵通啊，直接造晶片、飞机、卫星……我擦，咋又过去了？”
    当徐徐出现的『卡牌』，最终定格停下，並且金光闪闪。
    赵瑞龙一『看』奖品，差点儿气晕过去。
    『顶级格斗技能』。
    系统你坑爹呢？
    我他妈汉东赵瑞龙！
    明年父亲赵立春当上了一把手。
    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汉东太子爷。
    我要这技能干啥啊？
    谁吃饱了撑的，会跟我干架？
    给哥这个技能，还不如给哥『增长两厘米』，反正哥不嫌太长。
    但吐槽有什么用？
    隨机奖励的，又没办法更改。
    “算了，技多不压身，要吧要吧！”
    “反正以后和男人打架的概率没有，但和美女打架的次数肯定很多！”
    赵瑞龙暗暗確认后，瞬间从脚底到头顶，麻酥酥、热乎乎的。
    隱约感觉，身体好像更加轻盈精悍了一些。
    “哎，你想好了吗？都愣好半天了！”
    赵小惠抬肘碰了一下赵瑞龙。
    “想好了，就调阅这几家的资料吧！”
    赵瑞龙將名单递上去，厅长扫了一眼后，就急忙好心提醒：
    “宏兴电子你也要考察呀？这可是个大麻烦啊！”
    “高管早就跑路了，工资发不起、贷款还不上。”
    “前些天，银行依法起诉后，去清点查封厂房设备，被工人们围殴打伤了好几个人。”
    赵瑞龙眉头微蹙。
    “臥槽，这么猛吗？”
    “千真万確，而且最新消息，梁书纪特別生气，要求从严从重、儘快处理，现在闹事的工人都被抓了，恐怕都要坐牢！”
    赵小惠嘖嘖感慨道：
    “好歹也是当年汉东省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我家现在都还一台宏兴牌的黑白电视机呢，没想到如今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厅长苦笑道：“所以你们还是看看別家吧，这家即便想要，最好也等银行把它公开拍卖，流拍一两次后再抄底，这样能省不少钱。”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挺奇怪啊！”
    “打伤银行的人，难道就不用还债了吗？”
    “这么一闹，不仅要赔钱，还要坐牢，明显很不划算，可他们还是动手了。”
    赵小惠立马说道：“我感觉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也许厂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或许工人们早就偷偷转移財產。”
    “反正肯定有问题，他们才敢於动手打人，不让银行进厂清点查封。”
    杜伯仲冷然一笑。
    “管那么多干嘛？既然王厅长都说了，那是个大麻烦，咱们就不碰唄！”
    “咱们还是赶紧拿到资料，挨家挨户的考察，挑一家样子过得去的买下来！”
    片刻后。
    三人下楼上车，很快分工明確。
    外地的两家，就交给杜伯仲去调查。
    京州本地的四家，则由赵瑞龙姐弟俩，一人负责两家。
    当初从吕州惠龙宾馆回来，就开了一辆商务车。
    杜伯仲要跑外地，自然就让他坐商务车走了。
    赵瑞龙姐弟俩，分別打车前往各自负责的两家企业。
    “突然发现，穿越早了点。”
    “吕州美食城还没建，湖畔园小区也没交付，赵家还没赚到第一桶金。”
    “所以……我他妈堂堂汉东赵省长的公子，居然连一辆代步的车都没有！”
    “不对，就算有车，我也不能开，当年顶了那个车祸案，驾照就被吊销了！”
    吐槽之余，赵瑞龙也立马宽慰自己。
    穿越得早也有好处。
    赵家还没开始腐化墮落，前身也还没胡作非为。
    这样逆天改命，难度相对也能小一些。
    打车来到了第一家公司。
    根据资料介绍。
    这家公司几十年前还挺牛，是一家北方老大哥援建的电晶体厂。
    在计划经济时代，也曾风光过一段时间。
    厂里医院、学校、宿舍、食堂等等应有尽有。
    然而时过境迁，昔日几千人的大厂，如今就只剩下了一百多名员工。
    转悠了一圈后，赵瑞龙便直接放弃了。
    就这破破烂烂的老工厂，哪有脸五个亿卖给龙兴通讯？
    而且对面就是一排低矮小平房，好几家亮著粉红灯光的按摩店。
    被女人们频频眼神暗示。
    赵瑞龙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街边等车。
    沿著街道往前走。
    没走出多远，看到前面一个扎马尾辫，穿衬衫西裤的女人。
    她腋窝夹著档案袋，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好像在抱怨什么。
    用的手机，还是二姐同款，诺基亚8850。
    铝镁合金外壳，特別有金属质感。
    但比起手机，显然还是长腿蛮腰更吸引人。
    突然。
    一个黑影从身边飞逝而过。
    下一秒。
    只见那个黑影，一把拽走女人的手机。
    “啊！！”
    女人应激的尖叫了一声。
    赵瑞龙眼看对方要跑，毫不犹豫的立马追上去。
    经过系统强化的身体，自然爆发力惊人。
    所以没跑出多远，赵瑞龙就一把將对方摁倒。
    几乎与此同时。
    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急剎停下。
    车手一下车，便掏出摺叠刀，毫不犹豫的捅向赵瑞龙。
    根本不管这是大白天，又是大街边……
    “小心！！”
    女人尖叫大喊。
    但下一瞬间，她便觉得自己喊得多余。
    赵瑞龙精准拿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顺势一拽的同时，另一只手直接挥肘痛击。
    摩托车手挨了一下后，踉蹌摔倒。
    还没等他爬起来，赵瑞龙迎面便是一脚爆踢。
    当场就让他摔地上爬不起来。
    而抢手机的那个，原本还想跑。
    被赵瑞龙快步上前，一脚直踹。
    当即重重摔了个狗啃泥。
    將他手里还攥著的手机拿回来。
    赵瑞龙转身准备还给扎马尾辫，穿衬衫西裤的女人。
    结果看到女人的正脸，当场傻眼。
    这不是原剧中，那个背景后台很大，让季昌明客气、让侯亮平不敢惹，被赵东来疯狂追求的美女侦查处长陆亦可吗？
    赵瑞龙还没开口，倒是陆亦可柳眉微蹙。
    “我好像认识你！”
    “你叫赵瑞龙，对不对？”

 第15章 不欠人情陆亦可，有权何愁没有钱？

    “你怎么认识我？”
    赵瑞龙有些惊讶。
    “嗬～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当年你的案子，就是咱们京州市检察院办的。”
    陆亦可说话一向乾脆直接，也不怕得罪人。
    “你身手不错，练过？”
    赵瑞龙还没回答，陆亦可看到摩托车手，居然爬起来想跑。
    只见她迅速箭步上前，重重一脚踹到摩托车手的后背上。
    她穿的可是高跟鞋。
    这一踹。
    细长的鞋跟，自然戳得摩托车手剧痛不已，倒下后发出悽厉惨叫。
    “手机还我，我要报警！”
    陆亦可扭身回来，接过赵瑞龙递来的手机。
    正准备打电话，却发现还没掛断。
    “肖处长，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刚才遇到抢手机的了。”
    “幸亏赵瑞龙帮我抓住了劫匪，我人没事，不过我得赶紧报警，嗯，好！”
    掛断电话，陆亦可立马便要报警。
    急於去第二家公司考察的赵瑞龙。
    看到有一辆空载的计程车驶来，连忙挥手示意。
    “哎，你要去哪儿？我还没报警呢！”
    “案发经过，你跟警察说一下不就行了吗？我还有事。”
    “那你能给我个电话吗？回头我请你吃饭，我不喜欢欠人情。”
    “案子都是你们办的，你想找我还不简单吗？我先走了，你收敛点儿，別把他俩踹死了！”
    说罢，赵瑞龙开门上车很快离去。
    而母亲是法官，父亲又是將军的陆亦可。
    在单位里，都从来不阿諛奉承、巴结討好领导。
    遇到敢抢她手机的劫匪，又怎么可能会客气？
    “喂，市刑侦支队吗？”
    “我是市检察院陆亦可……”
    三言两语，把情况和地址说了后，陆亦可掛断电话。
    目光警惕的看著两个劫匪。
    谁要是爬起来逃跑，她就狠踹谁一脚。
    “大白天的，居然敢抢到我头上来了？”
    “知不知道，老娘是检察院的，专门对付你们这种犯罪分子？”
    “本就工作忙，就已经一肚子火气，还招惹我！不把你俩送进去蹲几年，我就不姓陆！！”
    ……
    计程车上。
    赵瑞龙暗暗窃喜。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英雄救美』的一天。
    原本以为系统隨机奖励的顶级格斗技能，根本没什么卵用。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还救了家世背景很不简单的陆亦可。
    “记得原剧中，她是侯亮平的手下，扳倒赵家，她也有份。”
    “如今我出手帮了她，怎么也能对改变命运有所帮助吧？”
    “为什么系统没有反应，不给我一个隨机奖励呢？”
    稍加思索，赵瑞龙明白了。
    这个陆亦可，性格孤傲、铁面无私。
    且不说自己穿越成了赵瑞龙后，不再走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老路。
    就算真犯罪了，以她的性格，即便是有救命之恩，她也照样会依法查办。
    临走前，她自己不都说了吗？
    她不喜欢欠人情。
    所以……
    系统认为出手帮助陆亦可，对命运並没有多大影响，自然便不会有奖励。
    翻阅第二家公司的资料，赵瑞龙不再想刚才发生的事。
    不一会儿，计程车到了。
    “汉东龙腾光电……这大门、这大楼，明显比上一家更新也更气派啊！”
    付钱下车后，赵瑞龙走向大门旁的保安室。
    透过玻璃窗，只见一老头正嗑瓜子看电视。
    电视上放著还珠格格，老头看得津津有味。
    “大爷，大爷？”
    老头愕然扭头。
    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
    “啥事儿啊？”
    “这家公司是不是关停了啊？”
    赵瑞龙笑眯眯的递上一支烟。
    大爷立马扔下瓜子，起身接过香菸。
    “是啊，不过你谁呀？”
    赵瑞龙点菸抽上。
    “我有朋友想投资生產电子设备，托我来厂里看一下，你方便带我进去转一转吗？”
    “隨便看，但別去东南角，那边养了两条大狼狗。”
    说著，大爷拿起遥控器，便打开了伸缩大门。
    赵瑞龙一愣。
    臥槽，这么爽快吗？
    就不怕自己进去偷东西？
    出於好奇，赵瑞龙又问道：
    “我听说这家公司，以前效益挺不错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大爷哼哼冷笑。
    “以前大老板在的时候，是挺不错，但换他女儿当老板后，就不行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赵瑞龙很好奇的问道。
    大爷吧唧了一口香菸。
    “她说是因为人家老外，在东广那边找了新的厂子供货。”
    “据说在那边订货，比在咱们这儿便宜不少，而且人家还靠海，出口也更方便。”
    “但要我说，这就是糊弄人的藉口，真正的原因，还是她太抠门，生怕员工多挣了几个钱。”
    “去年明明做了好几个外贸单子，大家都以为能发一笔奖金过个肥年，结果她居然还哭穷，这不扯淡吗？”
    赵瑞龙笑道：“明白了，新老板不懂得管理，把有本事的人气走了，厂子就开不下去。”
    大爷痛心疾首的感慨道：
    “可不是嘛，但凡她稍微大方一点，多给点奖金啥的，那些懂技术的也不会跳槽。”
    “毕竟都是多年前，就跟著大老板一起创业的，多少对公司还是有点感情。”
    “她自以为喝点洋墨水，就能比她爸更会管理公司，结果呢？”
    “才几个月的功夫，公司就垮了，就只剩我一老头在这儿守著。”
    赵瑞龙略略点头。
    “行，我知道了，那我进去转转，谢谢你啊大爷。”
    “哎唷，没事儿，进去看吧，反正那些机器设备你也搬不走。”
    说罢，老头便坐回椅子上，翘著二郎腿继续看电视。
    赵瑞龙顺势瞟了一眼保安室內部。
    原来侧墙上，有好几个监控显示器。
    进入厂区。
    只见院墙高耸，上面还加掛了有电带倒刺的铁丝网。
    没走出多远，更是听到有狼狗狂吠。
    就这安保条件……
    也確实只需要一个老头，象徵性的看守大门就行。
    推门走进办公楼，瞬间一股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一楼大厅內，宣传栏上內容还挺丰富。
    有优秀员工表彰、安全宣传、放假通知等等之类的。
    但一看落款日期，都已经是两个多月前了。
    穿过办公楼，走到后面。
    只见一座极为庞大的厂房，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妈的，要是能有无人机就好了。”
    “甭管场地有多大，直接空中航拍，很快就能看完。”
    “可惜啊，这，这可是改变了战爭形態的神兵利器啊！”
    赵瑞龙吐槽完后，走向厂房。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里笑。
    厂里的设备非常齐全，而且並不老旧。
    平日的维护保养也很勤。
    看来守门大爷並没有说错。
    公司之所以倒闭，完全是管理不善。
    穿越前，海归派搞垮家族企业的事，赵瑞龙见了太多太多。
    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果然便宜没好货啊瑞龙，我这两家公司看著都不行！”
    赵瑞龙笑道：“我正在看的汉东龙腾光电还不错，虽然关停了两三个月，但厂房和设备都是现成的。”
    赵小惠欣喜不已。
    “好啊！那就买下来！”
    “咱有那么多钱吗？起码也要一两个亿啊！”
    “放心吧老弟，只要手里有权，何愁搞不到钱？”

 第16章 瑞龙女婿？我吴心仪很想进步！

    赵瑞龙脑子嗡的一下。
    “他妈的，果然习惯成自然！”
    “穿越前做生意，习惯了求人办事，低声下气。”
    “穿越后，还完全没有適应，自己的权贵子弟身份！”
    “不过没关係，刚来几天，不適应也正常，泥腿子哪有那么快就习惯了当太子爷？”
    聊完电话，赵瑞龙离开厂房。
    守门大爷还挺尽责。
    “咋样啊小伙子？”
    “还行，回头我让朋友过来看看。”
    “那你们跟薛总討价还价，千万別客气，这俩月就你一人来看过。”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大爷，回头真要买下来，我让朋友给你加工资！”
    “行啊，那我先谢谢啦！”
    赵瑞龙微微一笑。
    上街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去和二姐碰面。
    她已经约了汉东油气集团的副总。
    搞石油天然气的，帐上怎么可能没钱？
    原剧中，赵立春把跟了他多年的秘书刘新建，派去当集团一把手。
    他不仅给赵家先后输送利益三十多亿，还拿著集团帐上的资金做过桥贷款赚利息。
    所以找汉东油气集团，借点钱还不简单？
    ……
    傍晚。
    吴心仪匆匆回到家。
    “小可！”
    “妈，我炒菜呢！”
    吴心仪撂下公文包，迅速换鞋直奔厨房。
    “你有没有受伤啊？我看看呢！”
    说著，吴心仪便在陆亦可身上扒拉。
    “哎呀妈，我没事儿啊，一点伤都没有，你赶紧让开，我炒菜呢！”
    吴心仪没有搭理。
    自顾自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確认宝贝女儿確实没受伤，这才鬆了一口气。
    “真是嚇死我了！”
    “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陆亦可白了一眼母亲。
    “什么大事啊？这我又没受伤，而且你工作那么忙，就算打给你，也不可能打通啊！”
    吴心仪抬手便戳了一下女儿脑袋。
    “你好歹也打一个试试呀，万一我接到了呢？”
    “我还是下班，看到手机上你小姨发的消息，才知道你被人打劫了，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真是急死我了！”
    陆亦可嘻嘻一笑。
    “我忙了一下午，手机没电了，在客厅充电呢，不过小姨是怎么知道的？”
    吴心仪冷哼道：“你忘了她在汉东大学当老师，和梁璐是同事吗？”
    “梁璐不仅是省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女儿，她丈夫祁同伟还在京州市公安局上班。”
    “你大白天被飞车党抢手机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市局，你小姨听说后，赶紧就给我发了消息。”
    陆亦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一个小小的抢劫案而已，至於让你那么大惊小怪吗？”
    “什么叫大惊小怪？”
    吴心仪靠著桌台，双手交叠。
    “你爸常年在部队，你大姐和二姐又都嫁到了外省，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听说你出事，我能不嚇得够呛吗？”
    “不过我听说，赵省长的儿子赵瑞龙路过，帮你制服了那两个抢劫犯，是真的吗？”
    一听母亲这话，陆亦可瞬间警觉。
    “我可警告你啊！不许多想！”
    “人家就是路过，看到我被飞车抢劫，出手帮个忙而已。”
    吴心仪嘖嘖感慨道：
    “呵呵，多新鲜啊！”
    “他不帮別人，偏偏帮你！”
    陆亦可停止翻炒，横眉瞪眼的问道：
    “你这话怎么那么奇怪呢？”
    “这件事只是碰巧而已，你要这么说下去，搞得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我！”
    “你也不想想，我算什么东西？暴脾气的三十岁老女人，就算他眼瞎了，也不可能瞧得上我！”
    吴心仪重重冷哼了一声。
    “精心安排的肯定不是，但你俩显然缘分到了呀！”
    “……”
    陆亦可直翻白眼。
    飞快的翻炒锅里的菜。
    但吴心仪却来劲儿了。
    那可是赵瑞龙啊！
    汉东省长赵立春，最疼爱的宝贝儿子。
    而且汉东体制內的都知道。
    今年钟正国书纪到期离任，赵立春接任的概率极大。
    至於梁璐的父亲梁群峰……
    他年龄已经不小，而且工作能力也不全面。
    即便谣传钟正国书纪提名支持他，也显然不够格。
    在汉东最高法院上班的吴心仪，当然也想要进步。
    要是女儿能和赵瑞龙在一起。
    自己何止是当个小小的民二庭副庭长？
    火箭提拔，將来当院长都有可能！
    然而……
    一番说教下来，陆亦可始终不为所动。
    吴心仪真有些急了。
    “哎呀，你倒是说话呀？想急死老娘吗？”
    “你是不是瞧不起，他赵瑞龙曾经坐过牢？”
    “但那件事不都过去了吗？谁还没年轻气盛的时候？”
    “酒驾撞死人是错了，可人家已经赔钱又坐牢，诚心悔过。”
    “他今天看到你被人抢手机，第一时间就出手帮忙，这就证明他生性善良、很有正义感。”
    陆亦可听不下去了。
    一脸无辜的扭头看向吴心仪。
    “妈，我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就他那家世背景，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今天这件事，纯粹就是一巧合，人家只是隨手帮个忙，你咋却想把姑娘嫁给他呢？”
    “那以前学习上、工作上，帮过我的人不少，你怎么不觉得是缘分来了，要把我嫁人呢？”
    吴心仪被懟得哑口无言。
    陆亦可回过头，熄火盛菜。
    “说白了，你还不是看中他的身份吗？”
    “他爸赵立春，明年就是汉东的一把手！”
    “你就盼他成你女婿，让你以后能在法院里横著走！”
    吴心仪当即抬腿，踢女儿一下。
    “瞎说什么呢？当我是螃蟹呢！”
    “刷锅刷锅，看你炒个菜，我心臟病都快急出来了。”
    陆亦可解开围裙，退站一旁撇嘴道：
    “我看你是急我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
    “你知道就好！”
    吴心怡拽过围裙繫上，风风火火的忙起来。
    眼看帮不上什么忙，陆亦可便先盛饭上桌。
    看到正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著。
    拽下来一看，有不少未接来电和新消息。
    看到梁煒打了三次电话，还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亦可真是无语至极。
    “这个梁煒，怎么就不死心呢？”
    “早就跟他说过不合適，还缠著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他二姐梁璐一样执迷不悟！”
    陆亦可当然知道，当年祁同伟喜欢的人，是老检察长陈岩石的女儿陈阳。
    可梁璐呢？
    一直死皮赖脸的主动追求祁同伟。
    甚至动用她父亲的权力，將祁同伟分配到穷乡僻壤的司法所。
    美其名曰是重用，积累基层工作经验，其实就是要逼祁同伟服软！
    有祁同伟的『惨案』在前，陆亦可就很不喜欢梁家人。
    没想到，小姨吴慧芬居然还牵线搭桥。
    將梁璐的弟弟梁煒，介绍跟自己相亲。
    然后……就被缠上了。
    隔三岔五，就约吃饭看电影。
    每逢过节，还送送礼物到单位。
    所以陆亦可都不用看梁煒的简讯，就知道內容肯定特別肉麻。
    刚打算直接刪掉，没想到电话又打进来了。
    “梁煒，我人没受伤，谢谢关心。”
    “而且今天是赵省长儿子赵瑞龙救了我。”
    “他年轻帅气，又身手矫健，我一下就爱上他了。”
    “所以咱俩永远也不可能了，你要没什么事，就赶紧洗洗睡吧！”

 第17章 救命之恩！死缠烂打！

    陆亦可掛断电话，撂下手机。
    由始至终，梁煒都没来得及吱一声。
    转过身，陆亦可顿时嚇了一跳。
    只见端著一盘菜的母亲吴心仪，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
    看她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欣喜。
    陆亦可顿时暗呼不妙。
    “妈，你別多想！”
    “我没有对赵瑞龙一见钟情！”
    “我是烦死了那个梁煒，我想让他知难而退，別再纠缠我不放！”
    吴心仪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哎唷，我懂得啦！”
    “不用解释啊，妈也是过来人。”
    “我当年之所以看上你爸，就是因为相完亲后，他送我回家，看到有人偷自行车，他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陆亦可赶紧捂住耳朵。
    这陈芝麻烂穀子的父母爱情故事。
    她从小到大，已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快长茧了。
    “嘿，跟你分享经验你还不听。”
    吴心仪把菜放上桌后，一把拽开陆亦可的右手。
    “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吧！”
    “看到男人英勇无畏，女人是很容易一见倾心的。”
    “更何况，人家瑞龙对你还是英雄救美，接下来你就日思夜想吧你！”
    说罢，不等女儿反驳，吴心仪便回厨房了。
    “完了，这回完了！”
    “她显然已经认定，我对赵瑞龙有好感！”
    陆亦可拉过椅子坐下。
    看著手机屏幕亮起，持续震动。
    梁煒这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又打来电话。
    陆亦可更加火大。
    拿起手机，便直接掛断电话。
    隨后，更是长按关机，避免梁煒还打来电话。
    不一会儿。
    吴心仪把汤端上桌。
    不等她开口，陆亦可就抢先说道：
    “你要再跟我提赵瑞龙，信不信我马上搬出去？”
    吴心仪愣了一下。
    “你这什么话？”
    “我想让他当我女婿，前提也是你同意、他乐意。”
    “你俩要是没缘分，我强求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找对象。”
    端起饭碗，吴心仪夹菜前，又接著说道：“
    “我再嘮叨一句啊！”
    “甭管你俩有没有缘分，人家出手帮了你，你必须得感谢人家。”
    “上个月光明区的那个抢劫案，你知道吧？一女的被抢包，死拽著不放手，跟劫匪扭打在一起，结果被另一个劫匪连捅十八刀……”
    陆亦可插话道：
    “今天就是他俩抢劫我，骑摩托车的那个，当时还想用摺叠刀捅赵瑞龙。”
    “还好赵瑞龙反应快，没被捅伤，还一个肘击，就把他打倒了。”
    吴心仪一脸诧异。
    “天啊，原来你遇到了这对流窜作案的惯犯啊！”
    “还好有赵瑞龙出手相助，否则以你的脾气，肯定要追上去跟对方打起来。”
    “他俩可是出了名的亡命徒，遇到不撒手的，当场就拿刀子乱捅……”
    说著说著，吴心仪就不敢再说了。
    生怕女儿一气之下，真收拾东西搬走。
    不过……
    话虽然不聊了。
    但陆亦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惊险的场景。
    其实案发时，她並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兴奋。
    后来知道，对方居然已经流窜作案很多起的惯犯。
    抢劫不成，捅死了好几个人。
    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因为她太清楚，以自己的暴脾气，没有赵瑞龙出手，她肯定要追上去把手机抢回来。
    自己即便练过擒拿格斗，但哪里是两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况且骑摩托车那个，每次作案动刀，都是非常乾脆利落。
    根本就不会像影视剧里那样，还囉里囉嗦废话。
    要的就是速度，捅翻了才好跑路。
    所以……
    今天赵瑞龙，还真是救了自己一条命。
    即便自己没想过，要他这种顶级权贵子弟发生点什么。
    但於情於理，也应该请他吃顿饭，感谢救命之恩。
    “我打算这周末就请他吃饭，你觉得吃火锅咋样？”
    “火锅？”
    吴心仪扑哧一笑。
    “你怎么不请他吃烧烤啊？”
    陆亦可连忙问道：“可以吗？”
    “可以个屁！”
    吴心仪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
    “人家可是赵省长的儿子，你要答谢別人的救命，能不能有点档次？”
    “居然会想请人家去吃火锅，我看你是自己嘴馋想吃了吧？”
    陆亦可嘟囔道：
    “火锅怎么就不上档次了？”
    “难道省长的儿子就不吃火锅了吗？”
    “况且我下午看他是打车走的，没有坐豪车，挺接地气的。”
    吴心仪苦笑不已。
    “女儿啊，他可以接地气，但你不能不客气呀！”
    “火锅只適合宴请熟人朋友，你隆重答谢人家，最好还是去餐厅。”
    “甭管是西餐还是中餐，最起码也更加正式一点，也更庄重更有诚意。”
    陆亦可低下头。
    这回不狡辩反驳了。
    请吃火锅，確实是她想一举两得。
    既表达了谢意，又满足了自己。
    好歹也在体制中混了很多年。
    稍加思索，也知道请吃火锅，確实不太合適。
    否则公务接待、商务宴请之类的，为什么不安排火锅？
    “对了，你最好明晚就请他，不然这周六咱们要去吕州，给你小姨夫过生日，估计要星期天才回来！”
    “为什么年年都去给他过生日啊？你过生日，他怎么不来京州给你过？”
    “瞧你说的什么话？他是吕州市的一把手，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庭长，哪能让他来给我过生日呀？”
    说到这儿，吴心仪心里不禁暗想。
    要是赵瑞龙成了我女婿，我还用得著跑去吕州，给他高育良过生日吗？
    “那我明天早上就给他打电话，约他晚上江南食府吃饭。”
    “好啊，那地方不错。”
    吴心仪放下碗筷，立马起身去找来钱包。
    “这八百块你拿著，別捨不得点菜。”
    “放心，你不了解他，还不了解我？在吃的这方面，我就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陆亦可嘻嘻一笑，立马把钱揣好。
    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哼唱起顺口溜。
    『煮咸肉，蒸香肠，蒜头瓣子蒸黄鱔。』
    『素什锦，酸豇豆，盐水鸭子剁一盘。』
    当然。
    外酥里嫩酸甜可口的松鼠鱖鱼，当然必须要点一份。
    然而……
    她还没想好明晚喝点什么。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就传来了。
    “谁呀？”
    “我哪儿知道？”
    “会不会是知道你差点出事，有人来看你？”
    “我屁事没有，大家都知道的呀！”
    叮咚！叮咚！
    门铃声再次传来。
    不等母亲催促，陆亦可也立马起身去开门。
    当门刚打开，她就想赶紧关上。
    因为来的不是別人，正是梁璐的弟弟梁煒。
    “我不是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吗？咱俩永远都不可能，你还来烦我干什么？”
    穿衬衫西裤，头髮油亮的梁煒，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遭遇危险，我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也为了让你出门更加方便，我决定给你买一辆车！”
    “什么？买车？”
    陆亦可两眼瞪大。
    “你疯了吗？”
    “我没疯，来的路上，我找人问过了，刚上市的新桑塔纳，好看配置高，全部办下来只要十二万！”
    “嗬～好一个只要十二万，看来市交通局的工资福利很高嘛，能让你一个小小的副科长，都能轻轻鬆鬆买得起桑塔纳！”
    “小可你別误会，我可从来没有贪污受贿，我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查，我是打算找我哥和我姐，一起凑钱给你买辆车。”
    陆亦可差点当场晕倒。
    赶紧扶著门框，连连摇头。
    “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
    “咱俩非亲非故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受不起。”
    梁煒上前一步，直愣愣的看著陆亦可。
    “你当然受得起，我们全家都特別喜欢你。”
    “听说我想给你买辆车，连我爸都特別支持。”
    陆亦可当即抬手，指著梁煒说道：
    “你別动不动就把你爸抬出来。”
    “甭管他有多么位高权重，我陆亦可都不稀罕。”
    “还有，我最后再跟你强调一遍，咱俩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你还是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以后別惦记我了，我这辈子除了赵瑞龙，谁都不嫁！”
    ……

 第18章 梁家公子吃醋了！

    “小可开什么玩笑呀？”
    “赵瑞龙出手救你，咱们是应该感谢他。”
    “但你也不至於说，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嫁呀？”
    “况且他还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足足在监狱里蹲了七年，这种人……”
    梁煒话没说完，陆亦可就瞪眼喝问：
    “这种人怎么著？瞧不起劳改犯是吧？”
    “那我还偏偏就非嫁他不可了，就算不结婚也没关係，当小三小四小五我都乐意！”
    “你们梁家人不是特別喜欢仗势欺人吗？你要不要也学你二姐梁璐，让你爸把我贬到穷山沟里去啊？”
    “他祁同伟可以为了前程，跑回汉大向你二姐当眾下跪求婚，但我可不会，大不了，我他妈辞职不干了！！”
    嘭！
    房门重重关上。
    梁煒差点被门撞上鼻樑。
    “你！！”
    梁煒后退半步，抬起手，试图按下门铃。
    但停顿了两秒，还是把手放下了。
    “火气这么大干嘛呀？我哪儿说错了吗？”
    “他赵瑞龙一个劳改犯，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他爹是赵立春，我爸还是梁群峰呢！”
    梁煒抬眼看了看，被轰然关上的房门。
    “大白天被飞车抢劫，她肯定受了刺激。”
    “那我还是先回去，不然越说她越心烦！”
    打定主意后，梁煒凑到门缝大喊道：
    “小可，你別生气，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滚！！！”
    一声大喝，宛若河东狮吼。
    哪怕隔著房门，整栋楼的楼梯间，所有的感应灯都瞬间全亮！
    梁煒不敢怠慢，赶紧下楼。
    要是再多说两句。
    估计陆亦可要抄扫帚，衝出来赶人了。
    “什么除了赵瑞龙，谁都不嫁？我一听就知道说的是气话！”
    “又不是情竇初开的小姑娘，哪儿还有那么天真单纯？”
    “帮忙制服一下劫匪而已，就要爱得死去活来了吗？”
    “什么英雄救美？不过是一次偶然的见义勇为罢了！”
    “这种感动，顶多持续几天，之后渐渐也就淡了！”
    自我宽慰一番，梁煒走出小区。
    正准备打车回家，手机响了。
    “小煒，你到哪儿了？我和大哥银行卡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没到？”
    刚接通电话，便传出二姐梁璐的催问声。
    “我刚从小可家出来，马上就过来。”
    “她怎么样？嚇坏了吧？”
    梁璐的语气，立马缓和了不少。
    “人没受伤，但精神可能受了点刺激，好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坐车过来。”
    掛断电话，梁煒急忙走向靠边停下的计程车。
    “去省委大院。”
    看著司机熟练的掛挡起步。
    计程车很快便时速达到五十多公里。
    几公里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而且不会日晒雨淋，也不会吹风挨冻。
    最关键的是……
    开车出门，就不用怕被偷被抢。
    像那种两人一组，骑个摩托车飞车抢劫的。
    还怎么抢包抢手机？
    看著转眼间，就轰鸣驶远的计程车。
    梁煒攥拳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也要给小可买一辆车！”
    “等她开上我给她买的车，她肯定会天天想著我、念我的好。”
    走进省委大院，直奔三號別墅。
    开门进屋，发现全家都在客厅等自己。
    连大哥梁海和大嫂杨梅都来了。
    作为上门女婿的祁同伟，当然是第一时间起身。
    “小煒你吃晚饭了吗？”
    “没呢，你赶紧去给我弄点儿。”
    梁煒一屁股坐下来，立马接过梁璐递来的两张银行卡。
    “我和大哥所有的积蓄都给你了，密码一会儿简讯发给你。”
    “谢谢二姐，谢谢大哥大嫂。”
    梁煒笑呵呵的收下卡，顺口便问道：
    “哎对了，你俩卡里有多少钱呀？”
    “我三万二。”
    “我四万五。”
    “啊？那也不太够啊！”
    梁煒急忙看向父亲梁群峰。
    “我问过卖车的朋友，新款桑塔纳全办下来要十二万，可是咱们仨……”
    话没说完，梁群峰就將存摺摸出来，丟茶几上。
    “拿去吧，这些年攒的钱，都在里面，密码是你妈和我的生日。”
    “谢谢爸！”
    梁煒欢喜不已，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將存摺和银行卡，都一併放进手提包。
    看著小儿子那开心灿烂的样子，梁群峰笑呵呵的说道：
    “小煒啊，十二万的小汽车，真是不便宜啊！”
    “为了帮你討媳妇，咱们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了。”
    “自从你和陆亦可相亲认识，追求她的时间也不短了。”
    “她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该被你的真心，给感动融化了吧？”
    梁煒笑道：“肯定的，我相信送一辆车给她，她肯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
    “以后不管是上下班，还是出外勤，再也不用受风吹日晒雨淋，也不用担心被偷被抢。”
    梁璐立马附和道：“確实有车更方便也更安全，她今天要是开车出门办事，就不可能被抢。”
    “我听说，是赵省长的儿子赵瑞龙，帮她制服了劫匪，真的吗？”
    大嫂杨梅一脸好奇的问道。
    梁璐微微嘆息了一声。
    “是真的，而且那两个劫匪还是惯犯，身上背著好几条人命！”
    “他俩作案毫无规律，但出手非常狠辣，受害者要是敢反抗，当场就会被乱刀猛捅。”
    “而陆亦可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没有赵瑞龙出手，她肯定会跟劫匪扭打在一起，当场肯定会被捅几刀……”
    杨梅道：“恐怕不止几刀，上个月光明区被抢包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当场被捅了十八刀吗？据说血流了一地，人当场就不行了。”
    梁璐顺口说道：“所以陆亦可今天真是幸亏遇到了赵瑞龙，要不然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好了好了，什么凶多吉少？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梁煒一脸不爽的猛然起身。
    “他赵瑞龙今天是很英勇，救了陆亦可。”
    “但咱们该表彰的表彰、该感谢的感谢。”
    “没必要把事情说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他英雄救美，全世界都应该知道似的！”
    梁煒这一番抱怨，其他人自然不再多说。
    很明显，梁煒吃醋了。
    魂牵梦绕的女神，居然被其他男人给救了。
    这事儿搁谁心里，也肯定不是很舒服。
    也正因如此。
    梁煒提议要给陆亦可买一辆车，全家都支持。
    不赶紧表示一下，陆亦可喜欢上了赵瑞龙咋办？
    “要是没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提车。”
    “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祁同伟都去给你做了。”
    “不吃了。”
    眼看梁煒疾步离去，眾人也不敢把他叫住。
    嘭！
    大门被重重摔上。
    梁群峰瞥了一眼梁璐和杨梅。
    “你俩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唉！”
    “小海，跟我到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俩离开客厅之时。
    气得离家出走的梁煒，疾步匆匆的走出省委大院。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计程车驶来。
    终於来了一辆，赶紧接连招手。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赵小惠和赵瑞龙打车回来了。
    “咦，这不是小煒吗？好久不见。”
    赵小惠笑盈盈的下车打招呼。
    但正在气头上的梁煒，並没有回应。
    斜瞪一眼赵瑞龙，一声不吭的坐上车，扬长而去……

 第19章 网吧可是一门好生意啊！

    “这傢伙什么意思？”
    “不回应我就罢了，居然还瞪你一眼？”
    看著远去的计程车，赵小惠有些疑惑不解。
    “你跟他有仇吗？”
    赵瑞龙愕然反问：“我怎么知道？他谁呀？”
    “你不认识他了吗？”
    赵小惠指著计程车远去的方向。
    “他是梁群峰的三儿子梁煒啊，当年你俩在京州一中还是同一届的。”
    “只不过，你考上了汉东大学，他去了天海交通大学，如今他好像是在京海市交通局工作。”
    赵瑞龙迅速搜寻了一下『前身』的记忆。
    好像关於梁煒的记忆，並不多。
    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却想不起跟他有什么交集。
    可能也是时间太久，不太重要的记忆，就已经被淡忘。
    “同届又不同班，毕业又这么多年，我哪儿还记得啊？”
    “就像你现在，还能记得住几个同学的名字和长相？”
    赵小惠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毕业后很多人很多事，渐渐就忘了。”
    “况且你还进去……算了，不认识也没关係，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瑞龙冷笑道：
    “这傢伙肯定是因为他爸要输给咱爸，所以才看咱俩不顺眼。”
    “不过再不爽，又能如何？走，爸还在家等我討论方案呢！”
    片刻后。
    姐弟俩回到家，正在书房写方案的赵立春，立马停笔起身。
    三步並作两步，衝到赵瑞龙身边，扒拉了一圈。
    “爸你干嘛呢？”
    “我看一看他有没有受伤！”
    “什么受伤啊？你干嘛呀？”
    “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弟下午见义勇为，帮京州检察院反贪污侦查处的陆亦可，抓到了两个犯了多起命案的抢劫惯犯？”
    “啊？？？”
    赵小惠一脸惊讶，愕然扭头看向弟弟。
    “还，还有这事儿？什么时候啊？你怎么没跟我说？”
    赵瑞龙语气淡然的笑道：
    “我不是去老电晶体厂考察吗？正准备打车走的时候，碰见陆亦可被人抢手机，就帮忙制服了一下劫匪，我想没什么大事，就没跟你们说。”
    赵立春重重冷哼了一声。
    背负双手，神情很是威严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是背著多条人命的惯犯？”
    “杀人不眨眼，一把摺叠刀，捅死了六个人。”
    赵瑞龙有些懵，微微摇了摇头。
    自己当时完全没多想，直接就冲了上去。
    热血男儿，仗义出手。
    还管他什么惯犯不惯犯的，干就完了。
    赵立春又爱又恨的瞪著宝贝儿子。
    “我刚下飞机就听说这事，你小子也真是够虎的，你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办啊？”
    赵瑞龙呵呵笑道：“但凡是个爷们儿，遇到这种事，肯定第一时间就上啊！难道我眼睁睁的看著呀？”
    赵小惠连忙道：“出手是没错，但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知道吗？那些都是亡命徒，杀人不眨眼的！”
    赵瑞龙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抢劫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我要不第一时间出手，我还是男人吗？”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了！”
    赵立春摆了摆手。
    “这两年治安形势不是太好，反正你俩出门都小心点。”
    “真要遇到偷扒抢的，该认怂就认怂，別为了点钱財，把小命都给丟了。”
    说罢，赵立春便扭身回书桌，刚坐下提笔，就又连忙道：
    “对了，梁群峰上午刚就最近案件频发作了批示，要求从严从重惩处。”
    “你下午就见义勇为，帮警方抓到了两个罪行深重的抢劫惯犯。”
    “他俩要被当典型从快从重判罚，而你自然是要隆重表彰鼓励。”
    赵瑞龙笑道：“再怎么隆重表彰鼓励，也不过就一张奖状一笔奖金，还是说说你的方案吧，写得咋样了？”
    “我已经写了不少，你先看吧！”
    赵立春放下笔，將已经写好的两页稿纸拿给赵瑞龙。
    “爸，咱先不说报告咋样，就说咱家是不是该装一台电脑，再配一台印表机啊？”
    “这都2000年，二十一世纪了，咱们也该与时俱进，学会用电脑和软体办公吧？”
    “写报告写方案，你手速再快，也快不过电脑，而且电脑上还能反覆修改，你这手写的，稍微改动一下，就得重写。”
    赵小惠看了一眼房门，確认关上后，小声说道：
    “我觉得不止是要装电脑和印表机，秘书也该换一个。”
    “现在这个周秘书，不止是能力比不上李达康，其他方面也不咋样。”
    赵立春沉吟了片刻。
    “秘书这个岗位很重要，没有合適的新人选之前，我肯定是不会轻易换人的。”
    “不过瑞龙刚才的话，真是提醒我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信息化就是现代化！”
    “咱们汉东省，要走出一条高质量的发展路线，政府部门就要起带头作用，大力推行信息化、数位化，把工作效率搞上去！”
    赵小惠喃喃道：“可是现在电脑不便宜啊！隨便一台，都要好几千，好多人不吃不喝大半年，才能买得起一台最低配的！”
    咚的一声。
    赵立春重重捶了一下书桌。
    “电脑贵，手机贵，汽车贵，飞机贵……他妈的，但凡有点科技含量的工业產品，都他妈价格昂贵，让普通老百姓难以消费！”
    “根本原因，就在於这些高科技產品，咱们没办法自主研製生產，其中有很多关键零部件都需要进口，所以导致价格居高不下。”
    “依我看，咱们汉东既然要高质量发展，要打造高端製造业，那就瞄准那些老百姓需要，却又买不起的高科技產品，重点攻关、填补空白！”
    赵立春话音刚落，赵瑞龙就看完了两页稿纸。
    “怎么样？”
    “很不错，就是內容还少了点。”
    “我这不正在写吗？”
    “纯手写还是太慢了啊！我去网吧五分钟，都不止写你这点儿……哎等等，网吧……”
    赵瑞龙灵光乍现。
    猛然想起，网吧可是一门好生意啊！
    无数八零九零后的青春，都和网吧有关。
    为了打游戏、聊qq……多少人逃课旷课打游戏？
    记得当年宿舍熄灯后，翻墙出学校去网吧包宿，第二天上课猛打瞌睡，还被罚站叫家长。
    “瑞龙，你怎么了？你说的网吧，是不是就摆了很多台电脑，让人上网打游戏的那种地方？”
    “没错，附近有吗？京州是不是已经有很多网吧了？”
    “咱家附近没有，我记得商业步行街那边好像有一家，另外汉大北门也有一家，价格贵不说，环境还很差，乌烟瘴气臭得很。”
    赵瑞龙哈哈大笑。
    “网吧可是一门好生意啊，只是他们不会经营，加上配置可能不行，网速也不够快，所以体验感还不够好而已。”
    赵立春插话道：“你俩说什么呢？不是说考察小灵通生意吗？怎么又聊到网吧了？”
    “爸，方案你別手写了，今晚咱俩先討论思路，明天我去搞一台电脑和印表机回来，咱们再写正文！”
    隨后，赵瑞龙先將这两天的事，言简意賅说了一遍，接著討论方案直到深夜。
    第二天。
    赵小惠去找汉东龙腾光电的薛总洽谈收购。
    而赵瑞龙则去了电脑城。
    完成第一个系统任务后，成为了顶级电子信息技术专家。
    挑选主板硬碟內存条等配件，自己动手装一台电脑，自然是小菜一碟。
    正当赵瑞龙测试发现，刚上市不久的微软系统居然有不少漏洞之时。
    手机忽然响起。
    “赵瑞龙，我是陆亦可！今晚八点，江南食府，我请你吃饭！”
    “好啊！”
    赵瑞龙立马掛断电话，紧盯屏幕。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漏洞，而是一座金山……

 第20章 发財的漏洞！吃醋的梁煒！

    “兄弟，你这是什么界面啊？我怎么没见过？”
    做电脑组装生意的老板，无比好奇的凑上来。
    入行多年的他，自认为还是懂点技术的。
    但此时此刻，屏幕上的一串串代码，他根本看不懂。
    “不知道，可能是某个硬体不適配，兼容性出问题了。”
    说著，赵瑞龙便直接关掉电源。
    “要不还是让我帮你组装吧？保证在你预算范围內，配出一套性能最好的！”
    “而且我还免费给你安装优化过的xp系统，非常稳定流畅。”
    “另外我再多给你保修三个月，怎么样？”
    赵瑞龙微笑摇头。
    “我想自己再研究研究。”
    “行，那你继续研究吧，有事叫我。”
    老板递给赵瑞龙一支烟后，便扭身去柜檯外招揽生意。
    啪！
    点菸抽上，看著电脑缓缓开机。
    表面看似平静，心臟却在怦怦狂跳。
    作业系统是什么？
    是计算机的灵魂！
    当今世界，网际网路和计算机的应用已经十分普遍。
    哪怕是在经济相对贫弱的龙国。
    自从1994年，第一条64k国际专线正式接通，龙国科学院架设了第一台web伺服器。
    迄今为止，计算机用户数量也已经上千万。
    其中不乏金融、交通、海关等许多重要的行业和部门。
    至於在西方发达国家，应用范围和程度，就更广更深了。
    为满足跨境支付需要，早在1973年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就已经投入使用。
    网际网路行业的疯狂发展，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快速形成了泡沫，今年三月份才刚破灭。
    西方很多跨国大公司，早就习惯了用计算机办公，通过网际网路收发邮件，银行和证券公司也早就利用网络进行交易。
    而现在……
    成了顶级电子信息技术专家的赵瑞龙。
    居然发现作业系统有很多漏洞。
    这就意味著全球绝大多数的电脑用户，以及许多联网的银行、保险、金融证券等企业及部门。
    他们的计算机和伺服器，对赵瑞龙完全不设防。
    就像家家户户，都装了微软防盗门。
    但赵瑞龙却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开门。
    既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进出，那么可操作空间就太大了。
    所以这一刻。
    赵瑞龙感觉自己，就像是发现了一座庞大的金山，却无人看管。
    “我是搞点机密资料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呢？还是从那些大型跨国金融机构，搞点小钱？”
    “反正不管怎么著，肯定都比把漏洞直接卖给微软更强，哪怕他们给我一个亿，也有光的时候。”
    “而在他们通过一次次更新补丁，彻底堵死这些漏洞之前，我却相当於拥有一台无限额度的提款机！”
    深吸了一口烟后，赵瑞龙做出了决定。
    百年前，老佛爷都给过钱了。
    如今拿点回来，何罪之有？
    “老板，按照我的配置单，给我准备两套！”
    “另外再给我搞一台印表机，多送点墨盒！”
    拿出手机，赵瑞龙又立马联繫电信公司，给家里装宽带。
    省委大院原本就有专用机房，电信公司又派来精兵强將。
    很快便给赵瑞龙，开通了目前网速最快的adsl宽带。
    最高上行网速可以达到1兆，下行速度8兆。
    帮父亲装好电脑，连上印表机，测试能用后。
    赵瑞龙便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疯狂忙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虽然知道很多漏洞，但也显然不能毫无偽装，肆无忌惮的在网络世界驰骋。
    所以顶级黑客必备的防火墙、跳板、扫描工具等，当然要一应俱全。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追踪与反入侵。
    当然还很有必要编写一些木马程序，並暗中控制大量的计算机和伺服器。
    也就是黑客们所指的『肉鸡』。
    时间匆匆流逝。
    全身心投入的赵瑞龙，双手飞快在键盘上敲击，根本没听到手机响起。
    直到房门被咚咚的敲响……
    快速返回主系统桌面，开启红警游戏，然后才起身去打开房门。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房门刚打开，赵小惠就语气有些埋怨的问道。
    “戴著耳机打游戏，没听见。”
    赵瑞龙呵呵一笑。
    “这就是你自己组装的电脑？”
    赵小惠快步走到电脑面前，仔细看了看。
    “对呀，自己组装，比买品牌整机更划算，同样的价格，能有更高的配置。”
    “我说你这些天，怎么一有空就看那些书，原来是要自学装电脑啊！”
    “我已经玩了大半天，非常流畅，你要不玩一下？”
    “我不玩，看都看不懂。”
    赵小惠转过身，神情严肃的看著赵瑞龙。
    “我跟杜伯仲找薛总谈了大半天，从两亿三千万砍到了一亿八千五，实在是砍不动了，你觉得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確定没有別的债务？”
    “没有，这点她做了保证，不仅让我们可以找工商税务银行隨便查，而且还可以留三千万当保证金，交接后三个月再付！”
    “行啊，不过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咱们把公司简单运作起来后，高价卖给龙兴通讯是可以挣一笔，但为什么不能合伙一起干呢？”
    “什么意思？”
    “我问你，咱们安排人到处找商铺准备开店，难道就只卖几年小灵通？”
    “当然不是呀，要是有其他好的电子產品，也可以顺带卖嘛！”
    “既然如此，为什么咱们不利用与龙兴通讯合作的机会，培养出一家自己电子科技企业呢？”
    见赵小惠一脸茫然，赵瑞龙乾脆很直白的说道：
    “如果咱们龙国的主要街道、国省干道和高速公路，都有监控摄像头，是不是能更加有效的预防和打击犯罪？”
    赵小惠点了点头道：“那肯定的，要是到处都有监控，像昨天那两个被你制服的抢劫惯犯，恐怕早就被抓住了。”
    赵瑞龙笑道：“所以咱们搞个科技公司，哪怕只是生產安防监控设备，以咱们赵家的关係，用得著担心没项目做吗？”
    赵小惠瞬间如梦初醒。
    “对呀！这方面的採购预算，可是不少钱啊！”
    “不过龙兴通讯肯答应合作吗？”
    赵瑞龙冷哼一笑。
    “只要有利可图，怎么可能不答应？”
    赵小惠连连点头。
    “有道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合作？”
    赵瑞龙將自己的想法，深入浅出说了一遍。
    如今自己既有技术，又有资金，何必还把公司卖给龙兴通讯？
    这一聊，不知不觉就天色渐晚。
    “好，我听你的，不过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我晚上不在家里吃，陆亦可约我八点去江南食府吃饭。”
    “行啊，那你记得早点出发，第一次跟女孩子单独约吃饭，千万別迟到。”
    “好，我打完这一局就走。”
    赵小惠关门离去。
    赵瑞龙把门反锁后，关了游戏继续编程。
    直到七点十分，才收拾出门。
    来到档次颇高的江南食府，还差五分钟才到八点。
    不过陆亦可却早就到了，远远的挥手示意。
    她今晚不仅没有穿制服装，而且还化了淡妆。
    赵瑞龙刚点头回应，便注意到梁煒虎视眈眈的，坐在相邻的另一张桌。
    “我的前身，得罪过他吗？”
    “怎么昨晚看我就眼神不善，现在更是虎视眈眈？”
    赵瑞龙有些疑惑，但也並不太在意。
    刚来到桌旁，陆亦可就笑容满面的递上菜单。
    隨后更是单手托腮，含情脉脉的看著赵瑞龙。
    “想吃什么隨便点，千万別客气。”
    “你確定让我隨便点？”
    “当然，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恨不得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一顿饭又算什么呢？”
    陆亦可故意很大声。
    而听得一清二楚的梁煒。
    自然瞬间气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第21章 彪悍的女人，就是爱玩火！

    “我靠，你小声点儿行吗？”
    “我只是隨手帮个小忙而已，別说什么救命之恩，好不好？”
    赵瑞龙斜瞪了一眼陆亦可。
    心里不禁暗想。
    原剧中，不畏强权的陆亦可，该不会还是个社牛吧？
    完全不怕大庭广眾之下引人瞩目？
    “本来就是救命之恩啊！”
    陆亦可微微前倾，笑盈盈的凝视赵瑞龙。
    “难道你还不知道，被你打趴下的那两个抢劫犯，是背了很多条人命的惯犯吗？”
    “昨天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帮忙，我肯定会衝上去夺回手机，一打二，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尤其是骑摩托车的那个，每次拿刀子捅人都又快又狠，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不就被捅死了吗？”
    赵瑞龙稍稍往后。
    “也不一定嘛！”
    “以你的身手，完全有可能打得过他们。”
    “而且你昨天穿的是高跟鞋，很有可能没追上，他俩就骑车跑了。”
    陆亦可莞尔一笑，继续靠近。
    “追不上是有可能，但打我肯定是打不过的，別忘了他们不仅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有刀。”
    赵瑞龙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假借喝茶，顺势往一旁挪了一点。
    “赶紧点菜呀？难道你还不饿吗？”
    “饿，当然饿，老实说，我午饭都还没吃呢，一会儿可能吃的有点多，你可別介意。”
    “那你还愣著干什么呀？赶紧点，使劲儿点，正好我忙了一天案子，也饿得不行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服务员……”
    赵瑞龙开始点餐。
    虽然点了不少，但陆亦可並不在意。
    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顺便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坐旁边桌，已经脸色铁青的梁煒。
    梁煒越生气，她心里越爽。
    昨晚不仅电话里挑明了，当著面也把话说透了。
    可结果呢？
    梁煒不仅不死心，反而今天还真买了一辆崭新的、大红色的桑塔纳轿车，送到京州市检察院，让她下楼签收。
    以前节日送玫瑰，就已经够让陆亦可尷尬了，没想到梁煒还玩这么大，办完要十多万的桑塔纳，是能隨便送人的吗？
    且不说她本就不喜欢梁煒。
    单说梁煒送车这件事。
    如果一个女人，接受一个男人如此贵重的礼物。
    那么她好意思不嫁吗？
    所以……
    当同事们都炸锅之时。
    陆亦可不仅没有下楼，反而把手机关了。
    虽然梁煒一直不死心，等到了她下班。
    但陆亦可不仅不要车，也不让梁煒送她。
    一路尾隨来到江南食府，陆亦可自然也不可能，跟他说一句话。
    “还好我不是祁同伟！”
    “我妈是法官，我爸是將军。”
    “要不然，梁煒这傢伙肯定会学他二姐梁璐，以权欺人、逼我服软！”
    陆亦可正暗暗庆幸，赵瑞龙忽然问道：
    “我点了五个菜，应该够了吧？”
    “这哪儿够啊？菜单给我，让我来！”
    陆亦可又点了三道主菜和一份汤，接著笑问道：
    “咱俩喝点儿吧？別跟我说你开车来的，你驾照早吊销了。”
    “我晚上还有事，咱们喝饮料吧？”
    “这都八点了，还能有什么事？去跟女朋友约会吗？”
    “不是，还有点工作要忙。”
    “那就小酌两杯，喝点小酒，加班更有激情！”
    说罢，陆亦可將菜单递给服务员。
    “再来一壶烧酒，一盘生谢谢。”
    “好的，请稍后。”
    服务员前脚刚走，赵瑞龙就和梁煒来了个四目以对。
    看著他那幽怨、不甘、愤恨的眼神。
    赵瑞龙扭头看向陆亦可。
    “你俩什么情况？我是不是碍著他了？”
    陆亦可冷然一笑。
    “你认识他吗？知不知道他有个二姐，叫梁璐？”
    赵瑞龙点了点头。
    陆亦可难掩厌恶神情的感慨道：
    “他们姐弟俩一样，都是出了名的执迷不悟。”
    “自从我小姨介绍我俩相亲认识后，他就一直像狗皮膏药似的粘著我，整天阴魂不散。”
    “我跟他说过不止一次，我不喜欢他，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可他就是贼心不死，你说我能咋办？”
    陆亦可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梁煒只要不是耳聋了，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而早就忍不住的他，立马起身冲了过来。
    “小可，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愿意一生一世疼爱你、照顾你……”
    陆亦可楞眉横眼。
    “谁让你过来的？你要再这么对我言语骚扰，信不信我报警？”
    “別人怕你爸是梁群峰书纪，我可不怕！”
    梁煒嚇得连忙后退。
    他知道，以陆亦可的暴脾气，是真能说到做到。
    坐回原位后，梁煒不再怒视赵瑞龙，而是眼巴巴的看著陆亦可。
    赵瑞龙看他那模样。
    特別像一条渴望得到宠爱的流浪狗。
    “奇怪，以他的条件，找对象应该不难吧？为什么非得缠著你呢？”
    陆亦可冷哼道：“可能某些人，天生就有点受虐倾向，不喜欢温柔似水的，就想要找个霸道强势的。”
    “当然，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遗传，据说他爸当年追求他妈，就是天天写情诗，那叫一个肉麻。”
    “而他二姐就更狠了，不好好教书育人，却死缠著祁同伟不放，硬是逼得祁同伟当眾下跪求婚才满意。”
    “所以我有时候也挺庆幸自己投胎投得好，否则没有家世背景做后盾，我早就不知道被分配到哪个山旮旯去了。”
    如此嘲讽感拉满的话。
    要换做自己，早就羞愧走人了。
    然而……
    赵瑞龙却发现，梁煒居然纹丝不动。
    “妈的，真是狠人啊！”
    “脸皮绝对能防弹，防的还是穿甲弹！”
    这时候。
    服务员端来烧酒和生。
    陆亦可第一时间给赵瑞龙倒酒。
    隨后更是笑容满面，格外开心的双手举杯。
    “谢谢你啊瑞龙哥，救我一命。”
    “叫我哥干嘛？我应该比你小吧？”
    “是吗？我年底满三十，你呢？”
    “我二十八。”
    “那我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
    赵瑞龙瞬间满头黑线。
    好傢伙！
    陆亦可你是真敢说啊！
    都说女人的体重和年龄，是不能说的秘密。
    可你倒好，不仅直接说了，还调侃自己老牛吃嫩草。
    “唷，怎么才喝一小口，就脸红了呀？”
    陆亦可笑呵呵的，凑近看赵瑞龙的脸。
    这一刻。
    赵瑞龙感觉自己像是被流氓调戏的小姑娘。
    他妈的，搞反了啊这是。
    既然你利用我气梁煒，那我还客气什么？
    放下酒杯，赵瑞龙扭头看向满眼桃的陆亦可。
    “如果你觉得好玩的话，我可以陪你玩。”
    “但我丑话说前面，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亦可扑哧一笑。
    “我知道呀，好人哪能坐七年牢？”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玩火？”
    “我就玩，怎么样？”
    “那你可別怪我，提裤子不认人。”
    两人相视一笑，越靠越近。
    眼看两人在大厅里，似乎就要亲到一起。
    梁煒彻底忍不住了。
    咳咳！！
    梁煒猛咳两声，但丝毫没有任何卵用。
    我赵瑞龙可是要当汉东太子爷的！
    既然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岂能拒之千里？
    所以儘管眾目睽睽之下。
    依然吻上了那晶莹的红唇。
    看著陆亦可，不仅一脸享受状，渐渐的还抬手挽住赵瑞龙的后颈……
    就在食客眾多，还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两人就如此旁若无人的缠绵……
    梁煒瞬间头晕目眩，感觉天塌了。
    很多人惊讶不已，指指点点。
    家长们急忙给孩子捂住眼睛。
    无法忍受的梁煒，猛衝上到桌边，嘭的一声，重重一拳捶桌上。
    “你俩够了！！”
    啵的一声。
    缠绵一起的两人，终於分开。
    陆亦可难掩幸福甜蜜的笑容，亲昵的依偎在赵瑞龙肩上。
    “不好意思，我俩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

 第22章 气炸梁煒！我陆亦可就喜欢刺激！

    “你！！”
    梁煒怒目圆瞪。
    目光炽热凶狠，表情狰狞恐怖。
    看著当眾亲吻了自己女神，还一脸享受的赵瑞龙。
    他忍无可忍，一把拽起酒瓶。
    “砸！”
    “你有本事就往他头上砸！”
    “不把你送进监狱关几年，就算老娘这几年在检察院白干了！”
    陆亦可霸道强势的为爱出声。
    让梁煒彻底气炸了。
    砰！！！
    一声巨响。
    梁煒重重將酒瓶，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顷刻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无数人都纷纷扭头起身，投来好奇的目光。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气我？”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逢年过节就给你送礼物，今天还给你买了一辆车！”
    梁煒声如洪钟，声嘶力竭的三连问。
    但依偎在赵瑞龙肩膀上的陆亦可，却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我没让你对我好啊，去年相完亲就跟你说了不合適。”
    “什么叫不合適？那他呢？”
    梁煒气愤不已的怒指赵瑞龙。
    一点儿也不害羞害臊，更没有丝毫胆怯的赵瑞龙。
    居然还在不急不慢的，在夹生米吃。
    隨后又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生下酒，那叫一个舒坦。
    如此优哉游哉的模样，气得梁煒胸口起伏不定，似乎隨时都要炸裂。
    “他不过昨天出手救了你一下而已，你今天就跟他当眾亲在一起，凭什么？”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呀，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在骗我，你是在气我！”
    看著梁煒那歇斯底里，像是要发疯的样子，陆亦可就一肚子火气。
    扭头看向不远处，正看热闹的服务员。
    “服务员，麻烦再拿一瓶烧酒过来，谢谢！”
    很快，服务员不仅送来酒，还將凉菜端上桌。
    “来，亲爱的，吃菜！”
    陆亦可含情脉脉的，夹菜餵赵瑞龙。
    刚刚都在大庭广眾之下，缠绵互吻了。
    现在餵菜，又算什么呢？
    而且陆亦可发现。
    这种被很多人盯著，公然秀恩爱的感觉，特別刺激。
    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做女人的幸福。
    於是乎。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越发充满了爱意。
    完美詮释了，什么叫『如胶似漆』。
    赵瑞龙当然更加享受了。
    吃菜有人夹，喝酒有人餵。
    父母基因优秀的陆亦可，长得还挺不错。
    再加上常年运动，皮肤细腻、身材曼妙。
    一个不畏强权的女检察官，现在却对自己百般温柔。
    这尼玛是何等的人间享受？
    关键，还他妈不要钱！
    “嗯，不错不错，不愧是老字號，盐焗鸭確实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说著，陆亦可又夹起一块鸭肉，亲昵的餵进赵瑞龙嘴里。
    如此这般亲昵。
    以至於周围不少人都看不下去了。
    鸡皮疙瘩快掉一地。
    而梁煒呢？
    他当然是紧攥拳头，咬牙切齿。
    两眼像是要喷火似的，恶狠狠盯著眼前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捉姦的。
    但眼看他摔了酒瓶，却再也没有任何举动，连怒骂都没有。
    周围的吃瓜群眾们，也渐渐散了。
    服务员將一盘又一盘的菜餚呈上桌。
    每一次上菜，都顺带收走盘子。
    一开始。
    梁煒很气愤，陆亦可利用赵瑞龙气他。
    想让他知难而退，放弃追求。
    但渐渐的……
    看著赵瑞龙一直吃吃喝喝，干掉了一盘又一盘的菜餚。
    梁煒的注意力，都被强行转移了。
    又一盘红烧肉，外加一大碗米饭吃下肚。
    看著赵瑞龙居然还能吃……
    梁煒再也忍不住。
    “赵瑞龙，你猪变的吗？吃这么多！”
    正要再和陆亦可，喝交杯酒的赵瑞龙，愣了一下。
    “什么？你说我猪变的？那你是狗变的吗？舔狗的狗？”
    “你！！”
    梁煒刚要上前，却被陆亦可一个眼神给嚇住了。
    “我说姓梁的，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啊！”
    “我和瑞龙都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还杵在这儿？”
    “你想干嘛？你是要等我俩吃完后，给我俩买单，还是要吃剩饭啊？”
    梁煒冷哼道：“我不买单也不吃剩饭，我今天就偏要看看，你俩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说罢，梁煒就后退两步，坐在旁边桌的凳子上。
    双手交叠抱於胸前，气鼓鼓的盯著两人。
    “那一会儿我俩去酒店开房，你也要看吗？”
    陆亦可毫不羞涩的问道。
    “什么？开房？”
    梁煒猛然起身，双眼鼓瞪到了极点。
    “怎么？难道不行吗？”
    陆亦可亲昵的挽住赵瑞龙胳膊，笑盈盈的说道：
    “咱俩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成年人，一见钟情开个房，怎么了？”
    “咱们国家可没有法律规定，只认识一天就不能去酒店开房，对吧瑞龙？”
    赵瑞龙嗯嗯两声，连连点头。
    心里不禁暗想。
    我管你那么多。
    反正老子早就跟你事先声明，提裤子不认人。
    你陆亦可要利用我甩掉梁煒，那我白吃白睡也应该的。
    演员都有片酬，我堂堂汉东太子爷，拿你一血也没什么不对。
    “嗯你妈个头啊赵瑞龙！”
    “我警告你，你要带她去酒店，我跟你没完！”
    “你明知道她是在气我，你还配合她演戏，你他妈故意整我是吧？”
    梁煒终於彻底爆发了。
    白天他去给陆亦可送车，就在京州检察院等到天黑。
    尾隨来到这儿，又眼睁睁的看著陆亦可和赵瑞龙大秀恩爱。
    现在得知两人居然吃完饭，还要去酒店开房……
    就像是难以支撑的骆驼，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也像是蓄积了太多怨气怒火的火药桶，被点著了。
    而陆亦可还没来得及开心，梁煒终於彻底气炸。
    便听到嗒嗒两声。
    是正夹菜的赵瑞龙，鬆手放掉了筷子。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动作不急不慢，擦完嘴后，还喝了一口茶。
    虽然还没有说一句话。
    但陆亦可渐渐有些有些担忧。
    赵瑞龙的身手如何，她昨天是亲眼见过的。
    流窜作案很多起的两个抢劫犯，动刀都不是他对手。
    估计过去七年里，他在监狱里没少『磨链』。
    所以……
    他真要出手，梁煒根本撑不过两秒。
    甚至很有可能，一拳就直接ko。
    “我吃饱了，你呢？”
    赵瑞龙忽然扭头问道。
    脸上还有笑容，似乎没有生气。
    “我，我也饱了。”
    “那咱们走吧！”
    赵瑞龙起身，很自然的便牵著陆亦可的手，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你俩站住！”
    “站住！！”
    梁煒连续大吼，但赵瑞龙却如同没听见。
    陆亦可被赵瑞龙温暖有力的手牵著，心臟怦怦狂跳。
    这种刺激感、衝击感，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
    换做其他女生。
    肯定这会儿多少都有些后悔。
    后悔演著演著，恐怕就要成真的了。
    但她是谁？
    她是连顶头上司都敢衝撞的陆亦可。
    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
    什么狗屁道德羞耻？
    她脑子里就一个疑问。
    “守了三十年的单身，难道今晚就要结束了吗？”
    光顾著想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以至於她都忘了，今晚是自己请客来著。
    直到出门后，她才恍然想起。
    “等等，不是说我请客吗？刚才你付了多少钱？”
    “吃饭的钱我付，开房的钱，你出，敢吗？”
    “哼，我陆亦可有什么不敢？”
    话音刚落，梁煒就追了出来。
    “甭管他，咱们直接去旁边的酒店！”
    陆亦可亲昵的挽住赵瑞龙胳膊，沿著人行道往。
    之前还霸气大吼警告的梁煒。
    这一下彻底慌了。
    “小可，小可你听我说，你別跟他去开房啊！”
    “我刚才不应该发火，我向你道歉，我道歉！”
    “你不要气我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別跟他去酒店，我求你了！”

 第23章 无能的狂怒！梁煒的报復！

    梁煒一路紧隨，苦苦哀求。
    但赵瑞龙和陆亦可，却没有停下脚步。
    许多人从江南食府店里跑出来看热闹。
    更有甚者，直接一路跟隨。
    大家实在是太好奇，会不会真去了隔壁酒店。
    “哇，真进去了！”
    “我的天啊，这是要假戏真做了啊！”
    “那男的贱不贱啊！女的不喜欢他，还缠著不放！”
    “我敢打赌，那对男女进了房间，肯定什么都不会做。”
    “肯定的啊，明显就是演戏而已，难不成还真滚一起呀？”
    ……
    “给我开一间大床房，谢谢！”
    陆亦可从包里，拿出两百元外加身份证，递给了前台。
    “不要给她开！不要！！”
    梁煒这一声威胁恐嚇十足的大吼，直接把前台小妹给嚇愣住了。
    “你別管他，赶紧给我开！”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係，我带任何男人来开房，都是我的自由！”
    陆亦可话音刚落，前台小妹便要登记。
    “你知道我是谁吗？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你要敢给她开房，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整垮你们酒店，让你们开不下去？”
    梁煒恶狠狠的出声威胁。
    他这一番威胁，把陆亦可给气笑了。
    “好，好啊，真的好威风！好霸气！”
    “梁煒，你终於跟你二姐一样，原形毕露了！”
    “仗著你爸位高权重，就以权欺人，多么的囂张霸气啊！”
    “我要是有一台摄影机，刚才肯定帮你拍下来，让整个京州，哦不，是整个汉东的人民，都好好看看，省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儿子，是多么囂张猖狂！”
    “人家一个合法合规经营的酒店，说要整垮就要整垮，这不是滥用权力吗？这不是以权谋私吗？这不就是把人民赋予的权力，当成仗势欺人的工具吗？”
    在京州市检察院已经工作多年的陆亦可。
    这一连续质问，自然如同灵魂暴击。
    说完之后，她注意到赵瑞龙的眼神。
    顺著目光看去，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哇哦，真好！”
    “酒店前台有监控啊！”
    “不错不错，小妹妹，一会儿记得把录像保存下来。”
    “而且一定要多存档几份，免得被人收走了硬碟就没存档了！”
    “如果將来有人找茬，查这样那样的，搞得你们酒店经营不下去。”
    “那刚才的录像，可就能派上大用场，纪监部门最喜欢这种槓槓硬的素材！”
    梁煒慌了。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他妈的！
    果然有监控！
    而且摄像头还是交叉布置，不止一个。
    刚才自己威胁恐嚇的话，肯定已经被录进去了。
    哪怕现在就打举报电话，自己都足够被纪监叫去问话。
    “我不过是生气，隨口说说而已！”
    “小可你別闹了行吗？我知道错了。”
    “你就算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你也没必要跟他开房啊！”
    “你的清白不要了吗？你以为他能娶你吗？他是肯定不会对你负责的啊！”
    陆亦可轻哼冷笑。
    “我没说要他负责啊！”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说开过房的男女，就一定要结婚啊？”
    “房间开好了，306，房卡请收好，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退房。”
    前台小妹双手將房卡和身份证，递给了赵瑞龙。
    眼看两人十指紧扣，走向电梯间。
    梁煒自然又气又恼的追上来。
    当他还想跟著进电梯的时候。
    陆亦可转身就怒目圆瞪。
    “你要是敢跟进来，信不信我立刻报警？”
    “我……”
    梁煒哭丧著脸，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气恼无比，却又无可奈何的梁煒，重重一拳砸墙上。
    看到电梯已经显示到了三楼。
    梁煒脑海中，就不用早知道浮现出，两人手挽手的走出电梯，沿著铺砌地毯的走廊，走向了306房间。
    进了房间后，房门一关，很有可能就会干柴遇烈火一般，疯狂的交缠在一起，然后……然后……
    “不！！”
    梁煒仰天长啸。
    那震耳欲聋的大喊声，充满了不甘，也充满了绝望。
    好奇跟进酒店的不少人，都被他这一吼，给嚇了一跳。
    眼看梁煒气呼呼的转身走来，眾人嚇得纷纷作鸟兽散。
    当他走出酒店，来到街边。
    发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大庭广眾之下，被扒光了似的。
    “看什么看？”
    “滚！都给我滚！滚啊！”
    梁煒如同爭斗失败的狮子，发出无能的咆哮。
    喝退围观群眾后，他又忍不住仰望酒店楼上。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神，此时此刻正被赵瑞龙搂在怀中，恣意玩弄……
    “啊！！！”
    梁煒撕心裂肺的大吼。
    长吼过后，他低垂脑袋，大口大口的喘息。
    “陆亦可！！”
    “赵瑞龙！！”
    “你们这对狗男女！狗男女！”
    “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的！”
    “不是要报警吗？报，我他妈现在就帮你们报！”
    “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见钟情！我让你们开房缠绵！他妈的，都给老子统统去死！”
    梁煒怒不可遏的一边咒骂，一边双手发抖的翻通讯录找人。
    “喂，刘所长吗？你今晚在不在值班？”
    “那太好了，你立刻带人来江南食府隔壁的酒店。”
    “我怀疑306房间，有一对年轻狗男女正在进行非法交易！”
    “立刻出警，带她俩回去好好审，审不够二十四小时，我拿你是问！”
    “不管能不能审出问题，我改天都一定在你们汪局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掛断电话，梁煒便径直去了路边。
    解锁坐进他今天刚买的新桑塔纳轿车，就等著看好戏。
    父亲梁群峰搞了大半辈子的政法工作。
    他从小耳濡目染，当然也很懂法律。
    他当然知道，陆亦可和赵瑞龙並没有违法犯罪。
    但依照法律，警方有权传唤犯罪嫌疑人。
    一般是不超过十二小时。
    但由於赵瑞龙是属於刑满释放人员，也就是有前科的人。
    针对他这种『重点特殊人群』，只要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也並不违法。
    因而他这便是要利用规则，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就像当年，他二姐梁璐得不到祁同伟，就把他分配到穷山沟的司法所。
    美其名曰，是要重用他，从基层开始锻链。
    谁还敢说不对？
    刺耳的警报声很快传来。
    梁煒找的就是辖区派出所，又特意打了招呼，自然来得特別快。
    看到警车刚停下，刘所长带著警员，宛若百米衝刺一般飞奔进了酒店。
    这一刻，梁煒的唇角，比ak还难压。
    啪～
    点著香菸，梁煒美美的抽了一口。
    他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精彩的场景。
    刘所长带人撞门衝进房间，把身无寸缕纠缠在一起的陆亦可和赵瑞龙，当场嚇得不轻。
    两人慌里慌张的，挑明各自身份，试图嚇走刘所长等人，但根本没有任何用。
    想进步的刘所长，根本不可能服软。
    勒令两人穿上衣服，然后銬上了手銬，强行押下楼带走……
    呼！
    长吁一口烟气，梁煒转动手柄，將车窗放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赵瑞龙两人，衣衫不整的被抓下来。
    一想到两人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样子，他就兴奋不已。
    然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支烟都快抽完了，也没见到刘所长等人下来。
    “什么情况？”
    “不是给他说了306房间吗？难道还能找错？”
    “难道陆亦可和赵瑞龙抗拒执法，袭警跑了？”
    梁煒扔掉菸头，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去电话。
    “怎么回事？还没抓到人吗？”
    “没人啊煒哥，我们把整层楼的房间都找了，没有你说的年轻狗男女！”

 第24章 一齣好戏！这就是报应！

    “什么？没人？怎么可能？”
    “我他妈亲眼看到，他俩搭电梯上去的！”
    梁煒开门下车，目光凶戾的看向酒店正门。
    他確定由始至终，赵瑞龙和陆亦可都没有下楼出来过。
    “会不会他们搭乘电梯上楼后，就又走消防楼梯下去了？”
    听到刘所长这话，梁煒急忙喊道：
    “你赶紧找找，酒店是不是有后门！”
    “有啊，这酒店开业以来，我们来检查过好几次，我確定有后门！”
    “他妈的，那他俩肯定跑了！”
    梁煒更加气恼了。
    他原本盼望著，衣衫不整的赵瑞龙和陆亦可，狼狈不堪被押下来。
    结果现在……
    这对狗男女显然早就料到自己会打击报復。
    跟自己玩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就跑了。
    “煒哥，那咱们还要不要增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扩大个屁啊！人都从后门溜走了，要是打车走，这会儿估计都出三环了！”
    “他们俩真是犯罪嫌疑人吗？能不能透露一下他们更多的信息，我让兄弟单位帮忙协查？”
    “不用不用，找不到就算了，你收队吧！”
    事已至此，梁煒也不敢再搞扩大化。
    无凭无据的，搞得满城风雨，可就不好收场了。
    要是在酒店房间里抓了现行。
    还可以说怀疑他俩涉嫌非法交易，带回去审查。
    “对了，你今晚表现不错，回头我一定会在汪局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
    “谢谢煒哥，谢谢，回头再有什么事，你隨时吩咐。”
    梁煒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后，便掛断电话。
    “他妈的，居然让他俩跑了！”
    “不过很有可能，一开始他俩就没打算去房间发生点什么。”
    “去酒店开房，纯粹就是为了气我，让我气急败坏、彻底原形毕露！”
    下意识的张望了一下四周。
    梁煒没看到赵瑞龙和陆亦可，反而发现不少人在看著自己。
    这让原本还想上楼，亲自去306房间看一看的他，立刻打消了念头。
    既然知道赵瑞龙两人，纯粹就是戏弄自己，又何必还进酒店找呢？
    上车，点火。
    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开著是不错。
    但梁煒的內心，却一点儿也不舒服。
    “十二万啊！整整十二万！！”
    “为了买这么一辆车，几乎掏空了咱全家积蓄。”
    “他妈的陆亦可，居然不仅不领情，还勾搭赵瑞龙气我！”
    越想越气愤的梁煒，真后悔当时没有狠狠暴打那对狗男女一顿。
    这会儿他俩要是出现在车前方。
    梁煒绝对毫不犹豫，踩死油门撞上去。
    然而……
    昏暗的街道上，哪有他俩的身影？
    偌大的京州市，谁知道他俩现在，跑到哪儿去了？
    心不在焉的梁煒。
    连安全带都没扣，闪烁提示的指示灯也没看见。
    至於前方路口，那亮著的红灯，自然也没引起注意。
    桑塔纳轿车速度很快的往前行驶。
    梁煒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货车从右侧疾驰驶来。
    嘟嘟嘟……
    当急促的喇叭声传来。
    梁煒下意识的扭头一看。
    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
    伴隨著砰的一声巨响！
    梁煒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扔飞了出去。
    接著又如同被扔进了水泥搅拌机里，被猛烈的甩来甩去。
    他出於本能的，双手护住头部，並蜷曲成团。
    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在连续的翻滚中，扭曲变形、玻璃破碎。
    车內的梁煒，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內，仿佛同时被无数职业拳击手痛殴。
    重拳、爆踢、肘击、膝撞……
    巨大的衝撞力量，甚至像有人抡钢管，狠狠抽打在他身上。
    当翻滚的桑塔纳，终於四轮朝天的停下。
    浑身多处骨折，疼得已经快无法呼吸的梁煒，好像浑身快散架了。
    忽明忽暗的视线，隱约看到天地顛倒了。
    另外，喇叭声特別刺耳。
    他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
    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伤，又骨折骨裂了多少。
    疼得他想喊一声救命，都感觉胸腔里有火炭似的张不开嘴。
    隱隱约约，看到有一些人围聚了上来。
    有人好像在喊快救人、报警……
    “救，救我！”
    梁煒发出嘶哑的声音。
    脸颊上有股热热的液体，渐渐渗到嘴唇。
    他都不用，也知道自己出血了。
    剎那间。
    惶恐占据了內心。
    “我不能死！”
    “我不想死！”
    “救我！来人！救救我！”
    “我爸是梁群峰！我是他最爱的小儿子！”
    “谁来救救我！我保证让他升官发財！快来救我啊！”
    不想死的梁煒，心里无比惶恐慌乱。
    可被卡在车里的他，却动弹不得。
    刺耳的警报声传来。
    看到警车停下后，刘所长和警员迅速下车跑过来。
    梁煒不由苦涩一笑。
    “他妈的！”
    “没抓到那对狗男女，反而救了我自己一命？”
    梁煒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刚闭上眼，就听到刘所长大喊：
    “煒哥，千万別睡啊煒哥，醒醒，快醒醒！”
    “我没睡，快，快把我弄出去，我在流血。”
    “我看到了，看到了，马上啊，你坚持坚持！”
    刘所长迅速带领同事们，站成一排奋力推车。
    让翻覆的桑塔纳轿车，翘起来一点。
    “你们撑住！一定要撑住！”
    “快，再来几个人！把车稳住！”
    刘所长大声呼喊。
    一些热心路人迅速跑来，帮忙把车顶住。
    而刘所长自己，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脱下衣服，垫在破碎了一地玻璃的门框下方。
    接著便和一个同事，奋力將梁煒强行拽出来。
    来不及包扎，就赶紧往警车上抬。
    一路鸣响警笛，飞速赶往医院。
    酒店楼顶天台上。
    赵瑞龙和陆亦可，亲眼目睹了整个车祸过程。
    他俩原计划等梁煒走了，警方也收队了，便下楼。
    没想到，梁煒这傢伙居然闯红灯出车祸了。
    “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死皮赖脸的追求不成，就利用权力打击报復，这下遭报应了吧？哈哈～”
    陆亦可开心不已，哈哈大笑。
    看著远去的警车，再看撞得不成样子的桑塔纳轿车。
    赵瑞龙当然默默点菸，美美的抽上一口。
    “我知道不进房间来到天台，会有一齣好戏看。”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傢伙居然还主动加戏一场！”
    “让我看到了精彩程度，堪比好莱坞大片的撞车全过程！”
    陆亦可止住笑，转头捋了一下被风吹拂的髮丝。
    “电影哪能跟现实相比？”
    “刚才那一撞，不仅威力十足、场面好看。”
    “最关键的是，拍戏都是用旧车报废车，梁煒开的可是新车！”
    “应该是昨晚他们全家凑钱，今天早上才去买的，原本打算送给我，但我没要。”
    赵瑞龙眉头微蹙，冷笑不已。
    “那照你这么说，还没过今晚十二点，岂不是保险都还没生效？”
    陆亦可愣了一下后，忍不住拍打赵瑞龙的肩膀，哈哈大笑。
    “十二万啊！”
    “我的个乖乖！”
    “他们一家要是不贪不拿，怎么也得两三年才能攒下这么多钱。”
    “要是知道被梁煒这傢伙一下给撞没了，他们姐弟三人仰仗的梁群峰，该不会被气死吧？”
    赵瑞龙眉头紧锁，心里暗想。
    气死了岂不是更好？
    那样父亲就百分之百上位了。
    “你別忘了，他刚才可是闯红灯，是他的全责。”
    “给大货车造成的维修和停业损失，他还得赔！”
    陆亦可笑不拢嘴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赔，必须让他赔！”
    “是他打击报復我在先，那就別怪我趁他病要他命！”
    说罢，陆亦可急忙拿出手机。
    “喂，孔台长吗？我陆亦可啊！”
    “你赶紧派人来江南食府东南侧的十字路口，这儿刚发生了一起车祸！”
    “哎呀，別说车祸没噱头，闯红灯出车祸的可是梁煒，梁群峰的三儿子！”
    “难道你忘了当年，是谁给你降职处分的吗？又是谁葬送了你儿子大好前程？”

 第25章 绝不手软！彻底完蛋！

    “好，那你抓紧带人过来！”
    “我马上联繫交警队的朋友，把这个路口的监控视频拷贝一份。”
    “放心，这个主干道的重要路口，早就装了电子眼，我这边都能看到杆子上的补光灯。”
    掛断电话后，陆亦可继续找人。
    对於她的这一番操作，赵瑞龙当然很理解也很支持。
    今晚但凡衝动一点，不把梁煒当回事，忽略了他们姐弟是出了名的『有权任性』。
    那么现在……
    自己和陆亦可，恐怕已经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被抓走审讯。
    美其名曰，调查是否涉嫌非法交易。
    就像当年。
    祁同伟爱著陈阳，不肯屈服於老女人梁璐。
    梁璐就让他父亲，以到基层锻链为由，將祁同伟分配到穷山沟里的司法所。
    正是知道，梁煒也是睚眥必报的小人。
    所以关键时刻，赵瑞龙並没有衝动，带著陆亦可来到了天台等著看戏。
    果不其然。
    梁煒这傢伙，在楼下街边大喊大叫后，很快便打电话叫来了一辆警员。
    他爸梁群峰是汉东省政法书纪，愿意为他梁煒鞍前马后的，自然不少。
    不过……
    梁煒有人脉能叫人。
    陆亦可就不行吗？
    她能不畏强权的最大底气，就在於她也有背景人脉。
    虽然比不上樑家，但也不容小覷。
    尤其是她在京州检察院，从事的还是反贪工作，本身就要和公务人员打交道。
    而搞政法工作的梁群峰，过去二三十年，一路往上爬的过程中，必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
    有机会像他们梁家一样，合理的利用规则和权力落井下石、报仇雪恨，大家自然格外积极。
    况且大家都知道，梁群峰和赵立春正竞爭汉东一把手的位置，在这时候打击梁家，就是帮赵家。
    於是乎。
    陆亦可刚打完第三个电话。
    汉东电视台的一辆新闻採访车，就呼啸飞驰而来。
    那速度，哪儿是要来抢新闻啊？
    更像是来找仇人，报仇雪恨的。
    几乎与此同时。
    刺耳的警报声接连不断。
    事故勘察车、清障车等等，都先后拉著警报、闪著警灯抵达现场。
    电视台的人，自然是相当专业。
    远远就看著他们分成多组人员。
    有记者手持话筒、摄影师扛著摄像机，採访司机和路人。
    有人拿著专业相机，拍摄事故现场、被撞车辆。
    “一个从事政法工作快三十年的老书纪，居然教出了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闯红灯的儿子，你说他还能进步吗？”
    陆亦唇角微扬，笑容满面的扭头看向赵瑞龙。
    “看来你不仅是想要让梁煒，给无辜的货车司机赔钱修车，还想让他甚至他爸，仕途都受到影响！”
    陆亦可冷哼道：“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既然他先挑事，要让我身败名裂，那我又何必还对他心慈手软？”
    “而且以我对他姐弟俩的了解，即便今晚咱俩机智躲过了，他也没出车祸，將来他也必然会再找机会报復。”
    “对於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要想让他將来不能再仗著有权有势欺负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权势！”
    说到这儿，陆亦可將被风撩动的髮丝，捋直后別在耳后。
    “我这么做，不也是在帮你吗？”
    “帮你出口恶气，也帮你爸有更大的胜算。”
    赵瑞龙扔下菸头，抬脚踩灭。
    “那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以身相许吧！”
    “你確定？”
    “你以为我今晚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吗？两百块的房费还是我出的呢，我可不想浪费！”
    陆亦可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动人的与赵瑞龙深情对视。
    “怎么？不敢吗？在江南食府的大厅里，你不是挺勇猛的吗？”
    下一秒。
    陆亦可的嘴唇，就被狠狠封堵住了。
    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烈焰，要將两人焚烧。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窒息感中，陆亦可双手紧紧环抱住赵瑞龙的后颈。
    楼顶天台上，夜风呼啸。
    ……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正和大儿子梁海，討论如何撰写报告的梁群峰，被嚇了一跳。
    “快快快，收起来！”
    梁海急忙收起赵立春的报告复印件。
    这是钟正国书纪特意派人，从燕京送回来的，必须高度保密。
    下一秒。
    房门推开，穿著睡衣的梁璐，神情慌张的走了进来。
    “爸，不好了，小煒出车祸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刚发生不久，是江林派出所的刘所长给同伟打来电话，他已经把小煒送到了京州三医院，这会儿正在抢救。”
    话音刚落，梁群峰就往后一仰，脸色骤变。
    “爸！！”
    梁海急声大喊。
    几乎与此同时。
    匆匆换上衣服，准备赶往医院的祁同伟，听到动静立马衝进书房帮忙。
    兄妹两人放平梁群峰后立马餵药。
    而祁同伟则迅速启动了制氧机，给岳父扣上呼吸面罩。
    隨后，將血压仪、心臟除颤器等都拿来备用。
    一顿操作，熟练无比。
    由始至终，都没有人叫救护车。
    因为全家人早就达成了共识。
    梁群峰心臟不好这件事，必须严守秘密。
    要是让外界知道，直接就不用跟赵立春爭了。
    高层不可能选一个心臟有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死的人当一把手。
    所以……
    全家不仅严守秘密，还特意准备了不少医药和设备以防万一。
    至於每年的体检，自然也是提前吃了药，確保检查结果健康。
    过了一会儿。
    梁群峰渐渐甦醒。
    刚睁开眼，就急声道：
    “小海同伟，你俩別管我，快去医院！”
    “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小煒！”
    祁同伟立马说道：“爸你放心，我们马上赶去医院。”
    “你开车，我联繫各大医院，让他们安排最好的医生过去支援！”
    梁海一边说著，一边拿出手机往外走。
    当两人开著梁群峰的奥迪专车，风驰电掣赶到医院。
    只见抢救室外的走廊上。
    不仅有多名警员，还有记者摄影师。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汉东电视台的人？”
    祁同伟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当大哥的梁海，自然顾不上那么多。
    他飞奔著衝上去。
    “怎么样？我弟没事吧？他为什么会出车祸啊？”
    看到梁海的刘所长，哪儿还有心情接受採访？
    急忙扭身走过来。
    “煒哥他多臟器破裂、多肋骨骨折，並有血气胸、脑震盪、肺挫伤、急性肾损伤……”
    “怎么这么严重？”
    “他开车没系安全带，被大货车撞翻了，连人带车翻滚了好多圈。”
    “什么？”
    梁海怒目圆瞪，双手叉腰。
    “货车司机在哪儿呢？”
    “他妈的，居然敢撞我弟，找死吗他？”
    刘所长急忙递眼色，提醒梁海注意旁边还有记者和摄影师。
    “拍什么拍？谁让你们来採访的？赶紧滚！”
    正在气头上的梁海，伸手挡住摄像机镜头。
    祁同伟连忙上前。
    “二位，我知道你们想获得第一手的新闻资讯，但也请理解家属的心情，咱们不要拍了，好不好？”
    “听说闯红灯引发事故，自己也受了重伤的肇事者，是市交通局的梁煒科长，这事是真的吗？”
    记者不仅没走，还將话筒懟到祁同伟面前。
    摄影师退后两步后，更是將镜头牢牢锁定。
    政治嗅觉敏锐的祁同伟，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
    刚发生不久的车祸，怎么汉东电视台的记者就到了？
    而且不仅知道受伤的人是梁煒，还知道事故是梁煒闯红灯酿成的。
    “不好意思，我刚来。”
    “你说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有关事故的具体情况，建议你过几天去交管部门了解！”
    祁同伟保持著客气。
    但又气又急的梁海，根本无法控制脾气。
    “我叫你们滚啊！滚！！”
    “再不走，信不信我砸烂你们的破摄像机？”
    颐指气使的梁海，怒目圆瞪、凶神恶煞，像是要杀人。
    已经获得了重磅素材的记者和摄影师，自然连连后撤。
    祁同伟则暗暗一声嘆息。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

 第26章 火上浇油！无力回天！

    哀莫大於心死！
    三弟梁煒闯红灯，酿成惨烈车祸，还在抢救当中。
    大哥梁海就在医院抢救室外，大发雷霆怒骂记者。
    祁同伟篤定，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必將彻底毁掉梁家的声誉。
    这一刻。
    梁煒能不能被抢救过来，保住一条命？
    救活后，將来还能不能回京州市交通局上班？
    威胁怒骂汉东电视台记者的梁海，又会不会被约谈话，给予警告处分？
    祁同伟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岳父梁群峰算是完了。
    摊上这么两个儿子，闹出巨大的风波。
    根本就不可能再和赵立春爭斗。
    汉东一把手的位置，赵立春坐定了！
    因为即便同样是儿子出车祸。
    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当年还是酒驾撞死三名路人，性质更加严重。
    但是……
    赵瑞龙並没有肇事逃逸，留在了现场报警叫救护车。
    赵家后续又找到受害者家属，积极道歉赔偿並取得谅解。
    赵立春更並没有发动人脉关係，利用手中权力为他儿子开脱洗罪。
    哪怕后来判决赵瑞龙，犯交通肇事罪入狱七年，赵立春也没找关係为他减刑。
    最关键的是，当年可没有电视台，第一时间介入报导，把事情搞得满城风雨。
    所以本身又政绩斐然的赵立春，並没受他儿子车祸影响，依然平步青云。
    可是如今……
    情况完全不同。
    原本梁煒作为交通局的人，闯红灯酿成事故就已经够糗了。
    汉东电视台还迅速派人来医院採访。
    摆明了，就是想把这件事彻底闹大。
    可梁海呢？
    显然是气昏头了。
    不想办法息事寧人，让电视台別跟踪报导这件事。
    居然还气焰囂张、凶狠猖狂的威胁怒骂记者和摄影师。
    这一下。
    人家回去把视频剪辑一下，往电视台一放。
    老百姓看了新闻后，会怎么想？
    又会怎么看待他们梁家？
    怒骂滔天之下。
    梁群峰，还想进步？
    还想当汉东一把手？
    不让他自我检討，就算不错了。
    然而……
    已经火上浇油，酿下大错的梁海，还並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还拍什么拍？给我滚！滚！！”
    梁海咆哮怒骂。
    当记者和摄影师，消失在了拐角后，他才转身。
    “到底怎么回事？”
    “我弟他可是在交通局工作的，怎么会不遵守交规闯红灯？他是不是喝酒了？”
    梁海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质问刘所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刘所长的直属上司。
    刘所长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挥了挥手，让其他同事迴避。
    等大家都走远了之后，他才低声道：
    “我十分確定，煒哥没喝酒，我把他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一点儿酒气都没闻到。”
    “至於他为什么会闯红灯，我估计是他心情不太好，以至於精神不集中，没注意到红灯！”
    梁海当即大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昨晚我们全家才凑了一笔钱，让他今天去买了一辆新车，送给他正追求的姑娘……”
    说著说著，梁海就说不下去了。
    扭头看向祁同伟，皱眉问道：
    “他不是送车给陆亦可吗？”
    “为什么他还会开车闯红灯出车祸？”
    “难道价值十二万的新车没送出去，还被陆亦可彻底拒绝了，所以心情不好？”
    祁同伟微微点头。
    “有这种可能。”
    刘所长连忙道：“对了，还有一个情况。”
    “在车祸发生前，他情绪特別激动，打电话叫我立刻出警，到江南食府隔壁的枫林大酒店。”
    “他说他怀疑306房间，有一对年轻狗男女正在进行非法交易，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俩带回去审讯二十四小时！”
    “可我带人去了后，却发现房间根本没人，搜遍了整个楼层所有房间，也没找到正非法交易的年轻男女，怀疑他俩早就走后门已经跑了。”
    “我主动提出，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请求兄弟单位协助搜查，煒哥都拒绝了，名字都不肯说就让我收队，可我刚带人下楼上车，就听到路口一声巨响，他出车祸了。”
    梁海深吸了一口气。
    一脸铁青的，重重点头。
    “我知道了，我大概知道了！”
    “一定是陆亦可，一定是她！”
    “小煒好心好意给她送车去，却撞见她和其他男人去酒店开房。”
    “这小子气愤不过，就想让你去抓人带回所里审讯，以此泄愤！”
    “没想到他光顾著生气，却没注意到路口红灯，所以就出了车祸！”
    刘所长和祁同伟，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这样的揣测，即便有一些差错，但也必然十分接近真相。
    来回踱步两圈后，梁海指著刘所长，如同命令般的说道：
    “你马上赶回酒店，摸排调查清楚，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还有，如果发现有什么任何对小煒不利的东西，必须毁掉！”
    说到这儿，梁海又猛然扭头看向祁同伟。
    “你不是也是警察吗？你也去！”
    “绝不能让那帮记者，搞到对小煒更加不利的证据！”
    祁同伟立马掏出车钥匙。
    “爸的专车钥匙留给你，案发现场肯定很多人，开他的车过去影响不好！”
    “行，那你们快去！”
    梁海接过车钥匙。
    这一刻，他恍然意识到，祁同伟果然心思縝密、遇事也冷静。
    自己刚才，大概真是气昏头了，居然怒骂威胁了汉东电视台的记者。
    “等一下！”
    梁海上前两步，挽住祁同伟的肩膀，背对刘所长。
    “我他妈突然想到，汉东电视台这帮人来者不善。”
    “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不报导这起车祸！”
    听到这话的祁同伟，脑瓜子嗡嗡响。
    什么意思？
    你他妈疯了吧？
    你这个命令，丝毫不亚於，让一个巡山的小妖精，去活捉了唐僧。
    看著梁海那认真严肃的样，祁同伟真想说。
    別说我现在还只是京州公安局一个小小的处长，就算是局长，我也没那能耐啊！
    看似行政级別上，汉东电视台只高了半级，但却已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这人微言轻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搭理我呀！”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我俩走了后，你给爸打个电话。”
    “这时候也只有他老人家出面，才能儘可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海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问题是，我爸跟孔台长……算了，你赶紧去酒店吧！我给爸打电话，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摁住这件事！”
    祁同伟是何等聪明的人？
    虽然梁海什么都没说，但已经懂了。
    再想想今晚。
    每天都有车祸发生，每天都在死人。
    为什么偏偏今晚这一起车祸，汉东电视台这么重量级的单位，要兴师动眾的迅速跟踪报导？
    人家孔台长，恐怕早就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这一天好好的给梁家上点眼药，在伤口上撒盐！
    片刻后。
    警车呼啸离开医院。
    路过事故路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吊车，吊起了严重扭曲变形的桑塔纳轿车。
    “嘖嘖，十二万啊！上午提车，晚上就报废！”
    “而且还没到十二点，商业保险都还没生效……”
    祁同伟也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点暗爽。
    难道是因为，早就看他们梁家人不顺眼，受够了上门女婿的窝囊气？
    亦或者，梁璐拿钱给她弟弟买车，完全没事先询问自己是否同意？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祁同伟都觉得太爽了。
    但爽过之后，他也隱隱有些担忧。
    岳父梁群峰当不了汉东省一把手，自己就算抱住了高育良老师的大腿，又有什么用？
    他要是没有找到一个大靠山，恐怕也就在吕州到顶了，將来升迁，也不过是到没有实权的部门等著退休。
    “祁处长，我们到了，就是这家酒店！”
    祁同伟立马下车，健步如飞的衝进酒店直奔前台。
    “开房的人叫陆亦可，这是你们要的监控录像硬碟！”
    发现前台小妹早有准备，祁同伟知道，就算岳父出手，也已经无力回天……

 第27章 我祁同伟，悬著的心终於死了！

    “请问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吗？”
    前台小妹的话，拉回了祁同伟的思绪。
    “我想现在就看一下监控录像。”
    祁同伟將硬碟拿给刘所长，隨后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好的，没问题，您这边请。”
    来到监控室，坐到电脑前。
    祁同伟刚拿到滑鼠，就开口问道：
    “他们几点来开房的？”
    “8点31分17秒，他们来到了前台。”
    “……”
    听到这么准確的报时，祁同伟更是暗呼不妙。
    “等一下，你给了我们一个硬碟，还能回放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双硬碟备份，主机上还有一个硬碟。”
    “好吧，我看看！”
    戴上耳机，祁同伟拉动进度条。
    当他看到陆亦可亲昵挽著的男人，居然是赵省长的儿子赵瑞龙之时。
    脑海中，仿佛轰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直接把他炸懵了。
    瞬间一片空白！
    “这不就是煒哥吗？”
    “旁边这两人，就是他说的年轻狗男女？”
    听到刘所长的说话声，祁同伟不禁眉头紧皱。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注意自己的身份！”
    刘所长愣了一下，恍然警觉。
    “好，好的。”
    祁同伟微笑看向前台小妹。
    “你先忙你的去吧，有需要我们会叫你。”
    “好的！”
    將时间拉到31分17秒，祁同伟点击播放。
    “给我开一间大床房，谢谢！”
    “不要给她开！不要！！”
    ……
    祁同伟终於知道，梁煒为什么会闯红灯出车祸了。
    让全家人凑钱买了一辆新车，准备送给苦苦追求很久的女神。
    结果女神不仅不要他送的车，居然还跟赵瑞龙到酒店开房。
    小心眼的他，能不气炸吗？
    由於双方父亲，正爭夺汉东一把手的位置。
    所以梁煒自然会看赵瑞龙不顺眼，特別想搞事。
    当得知计划落空，两人根本不在酒店房间。
    那一刻，梁煒的心情肯定无比崩溃。
    失魂落魄的开车离开，没注意到红灯。
    自然轰的一下，连人带车被撞飞……
    “你先出去，我打个电话！”
    “呃……好，好的，我就在门口，您有事叫我。”
    刘所长退出监控室，顺手把门关上。
    祁同伟拿出手机，翻找出大舅子的號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掛断电话，祁同伟放下手机。
    威胁酒店不准开房，还让刘所长抓人……
    多么熟悉的套路！
    多么熟悉的感觉！
    一下就让祁同伟，想到了自己当年，被梁璐疯狂追求。
    哪怕明说，自己深爱的女人是陈阳，梁璐依然不肯放过自己，反而更加丧心病狂。
    不想一辈子就呆在那个偏远的司法所里，自己也曾挣扎过。
    冒著生命危险，主动申请当危险性极高的缉毒警。
    之后与毒贩血战孤鹰岭，身中三枪，成了缉毒英雄。
    可有什么用呢？
    “英雄是什么？只是工具！”
    “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
    感慨之余，祁同伟默默点菸抽上。
    “陆亦可和赵瑞龙，还挺聪明啊！”
    “知道梁煒和他二姐一样，报復心极强，所以开了房却並没有入住。”
    “否则刘所长听从梁煒的指示，把他俩给抓去审讯，那么今晚可就更热闹了！”
    “一个赵家，就已经够让老岳父头疼，再加上一个陆家……那他都不用退居二线了，直接退休算了！”
    嘆息苦笑，祁同伟深吸了一口香菸。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梁家这条船，恐怕要沉。
    自己必须想办法，不被牵连。
    不过……
    办法还没想到，手机倒先响了。
    一看是『老婆大人』来电，祁同伟急忙接通。
    “餵老婆，我到枫林酒店了，刚看了监控录像。”
    “我知道，大哥跟我们说了，能认出跟陆亦可开房的人是谁吗？”
    “赵瑞龙！”
    “谁？”
    梁璐语调拔高，显然难以置信。
    “確实是他，赵省长的三儿子赵瑞龙，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还听到，小煒威胁恐嚇酒店前台……”
    赵瑞龙话音刚落，便听到岳父梁群峰惊呼。
    『怎么会是他呀』
    『他不是才刚刑满释放没多久吗？』
    『陆亦可怎么会跟他走到了一起？』
    『要是陆亦可和其他男人开房，小煒还不一定气昏头，可惜对方是赵瑞龙。』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想让赵立春贏了你，自然也看赵瑞龙不顺眼，认为他横刀夺爱』
    『这臭小子，糊涂啊！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爭的？』
    ……
    听到手机里，传来岳父和梁璐的说话声。
    祁同伟很想提醒，现在討论是谁跟陆亦可开房，还有什么意义？
    最大的两个麻烦，难道不是梁煒闯红灯酿车祸、梁海辱骂威胁记者吗？
    可是话到嘴边，祁同伟还是忍住了。
    “说什么呢？”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况且我一个上门女婿，有什么资格？”
    打定主意，祁同伟开始不急不慢的抽菸。
    直到电话另一边的梁璐，终於想起电话还没掛断。
    “同伟，我马上去找我同事吴慧芬，她是陆亦可的小姨，也是当初小煒相亲的介绍人，酒店那边就別管了，你赶紧回医院。”
    说罢，电话就被掛断了。
    祁同伟冷笑不已。
    “你找我师母吴慧芬有什么用？”
    “你就算找到陆亦可本人，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啊！”
    “现在是跟梁家有仇的人，要揪住梁煒梁海不放，借题发挥製造舆论压力。”
    “从而影响你爸进步，增加赵立春的胜算，你这蠢女人怎么一点儿也不会审时度势呢？”
    祁同伟骂归骂，但他可不敢回拨电话。
    掐灭菸头，退出监控软体界面。
    祁同伟並没有做刪除处理。
    因为这一段录像，早就不知道被拷贝存档了多少份。
    离开酒店回到医院。
    见大舅子正打电话，祁同伟放缓脚步，慢慢走近。
    “……好，好，我知道了，没事，大不了就被警告处分唄，顶多也就降职调离岗位而已，我没那么小气，嗯，辛苦了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梁海微笑著掛断电话。
    但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
    梁海將手机，重重怒摔到对面墙上。
    瞬间，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毕恭毕敬守在旁边的刘所长，被嚇了一跳。
    祁同伟却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妈的！”
    “已经上了晚间新闻！”
    “明天早上，肯定还会刊登在好几家报纸上！”
    “而且我弟还在抢救，就已经认定他承担事故全部责任！”
    “活了这么多年，我他妈第一次发现，他们效率居然可以这么高！”
    梁海两眼鼓凸，气喘如牛。
    祁同伟没有吭声，默默挥手让其他人赶紧散了。
    而咬牙切齿的梁海，喘息了几口气后，又大吼道：
    “汉东一把手还没確定是谁，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都认准我爸当不上，所以一个个爭先恐后的跳出来报仇雪恨、向赵家示好是吧？”
    祁同伟眼角余光，注意到越来越多，夜间急诊的病患和家属好奇观望。
    连忙拍了拍梁海的手，好心提醒道：
    “哥，別发火了，好多人都看著呢！”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气头上的梁海，突然站起来。
    朝著那些围观群眾，便是一顿咆哮怒骂。
    祁同伟眼神呆滯，一脸懵逼。
    脑子里，忽然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梁璐和梁煒姐弟俩，都小肚鸡肠、报復心强。
    当大哥的梁海，当然更强。
    而他口无遮拦的怒骂，很快惹怒了三个醉汉。
    吵著吵著，梁海突然衝上去要打人。
    对方人数占优，怎么可能示弱？
    顷刻间，四人就在急诊大厅內打成一团。
    祁同伟刚要衝上去劝架。
    便看到被拳打脚踢，鼻血都打出来的梁海。
    突然掏出钢笔拔掉笔筒，一阵乱捅。
    一个胖子猝不及防，被他狠狠捅到了腹部。
    顷刻间，鲜血长流，浸透了白色短袖。
    看到这一幕的祁同伟，顿时浑身一软。
    悬著的心终於死了……

 第28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深夜。
    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连绵不断，格外刺耳。
    “你的手机吗？赶紧关了吧，吵死了。”
    髮丝凌乱，皮肤潮红的陆亦可，慵懒绵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睡觉。
    “这叮咚叮咚的铃声，一听就是诺基亚，是你的电话，快接吧！”
    赵瑞龙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
    拿到发出铃声，嗡嗡震动的手机后，接通电话放到陆亦可耳边。
    “小可，你在哪儿呢？”
    “嗯？妈？”
    陆亦可稍微来了点精神。
    “我问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呢，今晚不回来，你赶紧睡吧！掛了啊！”
    “等一下！”
    吴心仪大喊一声后，急忙问道：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知不知道你惹出了多大的事儿？”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惹出事？我惹什么事了我？犯法了吗？”
    陆亦可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是没犯法，但你知不知道，梁煒被你气坏了，闯红灯出车祸，到现在都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他出车祸关我屁事啊，你怎么不去问他，我跟赵瑞龙开房，跟他有什么关係？他凭什么要让警方抓我们？”
    “那你也不应该找人把事搞大呀？知不知道梁家老大梁海，在医院气得摔手机骂人后，还跟別人打架，拿钢笔把人捅伤了？”
    “什么叫我不该？我就活该被欺负是吧？你怕得罪了梁家，得罪了梁群峰，我可不怕，再说了，我可是你女儿，你替谁说话呢？”
    三连反问，陆亦可人也精神了。
    质问完之后，她紧接著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梁海在医院跟人打架，拿钢笔把人捅伤了？真的吗？”
    吴心仪重重嗯了一声。
    “大庭广眾之下出手伤人，而且还是在医院急诊大厅，警方已经把他拘捕了，现在伤者还在抢救。”
    “好，好啊！太好了！”
    陆亦可猛的坐起来。
    接著撕裂剧痛感，立马疼得她倒吸凉气，连忙躺下。
    顺手拽起被子，遮住无限春光。
    “梁家今晚算是彻底完了！”
    “一个闯红灯酿车祸，生死难料。”
    “一个当眾故意伤人，必定坐牢。”
    “干了二三十年政法工作的梁书纪，真是教出了两个好儿子啊！”
    “他今晚要是被活活气死了，那……”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吴心仪怒斥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咱们汉东省现任的政法书纪！”
    “那又怎么样？”
    陆亦可换左手拿手机。
    微微侧身，和赵瑞龙相视一笑。
    距离如此之近，赵瑞龙当然都听见了。
    知道梁煒出车祸被迅速宣扬报导，肯定会把梁家人气得够呛。
    但真没料到，当大哥的梁海居然会被气得破防。
    又是摔手机，又是跟人吵架的，还拿钢笔捅人……
    这他妈也真是够有创意的！
    一般人还真想不到，隨身携带的钢笔，还能化身为行凶的利器。
    这一刻。
    赵瑞龙確信，权贵子弟也是活生生的人。
    是人，就有脾气，就有忍耐的极限。
    一旦突破了极限，破防就在所难免。
    “梁煒以权谋私，没能让警方把我和赵瑞龙抓走，自己却差点被撞死，这能怪我吗？”
    “而他一个在交通局上班的人，却知法犯法不遵守交规，新闻媒体要报导，这能怨我吗？”
    “梁海可是通信局的局长，他要在医院里骂人打架，最后把人捅伤，这更不关我的事吧？”
    陆亦可又一次三连问后，冷笑问道：
    “所以妈，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该不会是梁璐找了小姨，小姨又联繫你，想让你劝我吧？”
    “可你自己冷静想想，事情发展到现在，能怪我吗？这一切不都是他们梁家人，咎由自取吗？”
    吴心仪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大半夜的，当然是睡觉啊！接连出大事的是他们梁家，又不是咱们家，你瞎操什么心呀你？”
    “那……那你今晚真不回来睡吗？”
    “我在朋友家都已经睡下了，还回来干嘛呀？”
    “什么朋友啊？你会不会真跟赵瑞龙开房去了吧？”
    “你猜呢？”
    “我哪儿知道你俩今晚是不是在演戏？”
    “猜不到就算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吕州给小姨夫过生日吗？赶紧睡觉吧你！”
    “九点到客运站，千万別迟到！”
    “知道了！”
    掛断电话，陆亦可顺势將手机当话筒，拿到赵瑞龙眼前。
    “採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特別爽？”
    “爽吗？”
    赵瑞龙忍笑反问。
    “难道不爽吗？”
    “在你爸和梁群峰爭斗的关键阶段，他两个儿子一夜之间接连出事，肯定会对他带来不利影响，从而大大增加了你爸当选的胜算。”
    “另外……梁煒苦苦追求了我一年多，各种討好，我都没答应他，跟你才认识不到两天，你就拿走了我的清白，这难道还不让你得意？”
    陆亦可盈盈浅笑，眉目含情的看著赵瑞龙。
    也不知道，是之前没太注意，还是完全没用心观察。
    如今关係升华之后，她才发现赵瑞龙还挺阳刚帅气。
    剑眉星目，麦黄健康色的肌肤，配上稜线分明的肌肉。
    这本身就已经够让女人喜欢了。
    偏偏还自信飞扬之余，略带一丝痞气。
    如此又帅又坏……
    真是让陆亦可爱死了。
    “得意什么呀？这不都是我应得的吗？”
    赵瑞龙大言不惭的一句话。
    顿时让陆亦可羞怒不已。
    “无耻啊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刚想要捶赵瑞龙的胸膛一下。
    手腕却被赵瑞龙一下抓住。
    看到他的目光，正逐渐下移……
    “看什么看？羞死了！”
    “咱俩都这样了，你还害什么羞啊？而且之前你不是挺奔放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变的娇羞了？”
    “我是女生，害羞是本能！”
    “纠正一下，你现在已经是女人！”
    “你！！”
    陆亦可羞赧的捶了赵瑞龙一下。
    因为娇羞，面色变得更加緋红。
    赵瑞龙勾起陆亦可的下巴。
    “放心，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陆亦可瞪眼道：“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还是以身相许吧！”
    赵瑞龙唇角微扬，眼神炽热。
    一夜之间，梁家连遭变故，梁群峰基本已经大势已去。
    身边又有如此傲然佳人，岂能不人生得意再尽欢呢？
    “什么？还要我以身相许？”
    “不行不行，我真不行了！”
    “我刚才坐起来一下都疼得厉害，再来恐怕真的会死在这儿！”
    说到这儿，陆亦可忽然柳眉微蹙，仿佛审讯犯人似的问道：
    “你这么会玩，到底祸害了多少姑娘啊？”
    “什么叫祸害？她们不也享受了吗？再说今晚，明明是你祸害我！”
    说著，赵瑞龙稍稍抬起右肩。
    “你看给我咬的，现在都还有血槽牙印，你属狗的吗？喜欢咬人？”
    “对呀，我七零年的，本身就属狗，我就咬你，我咬死你！！”
    “哎哎哎，你別咬我肩膀啊你，我教你咬別的地方。”
    “你个混蛋，我才不咬呢！”
    ……
    临近九点，京州客运站。
    “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登车了，陆亦可怎么还不来？”
    吴慧芬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催问道：
    “你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
    吴心仪刚拿出手机，便看到一辆计程车驶抵入口。
    只见女儿下车后，不急不慢的走进来。
    这不禁让吴心仪，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性格直爽的女儿，平时走路都是昂首阔步、风风火火。
    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淑女范儿？
    当她来到跟前，吴心仪立马问道：
    “你去哪个朋友家住的？距离这儿很远吗？怎么都快发车了才到？”
    “你问这么多干嘛呀？我又不是三岁小姑娘了！票呢？”
    拽走一张车票，陆亦可立马去排队上车。
    到了车上，安全带一扣便立马闭眼补觉。
    紧跟著上车的吴心仪姐妹俩，相视一眼。
    “她昨晚该不会真跟赵瑞龙开房去了吧？”

 第29章 假戏真做？我陆亦可的高光时刻！

    “你觉得可能吗？他俩开房？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过是想利用赵瑞龙，摆脱梁煒的纠缠而已。”
    吴心仪语气十分篤定。
    “你怎么就这么確定呢？”
    吴慧芬很疑惑的看著大姐。
    “其实前天晚上，梁煒就来过我家……”
    吴心仪把当时她在客厅，听到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吴慧芬幽幽一声嘆息。
    “唉，早知道梁煒跟他二姐，是一个臭德行，我当初就不该介绍他和小可认识。”
    吴心仪呵呵一笑。
    “谁能想到，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卑鄙无耻到了那种程度？”
    “正常男人別说一年半载，可能半年，甚至半个月，没有追到手就主动放弃了。”
    “可他倒好，不仅不放弃，反而还变本加厉，哪怕小可当面说，对赵瑞龙一见钟情，这辈子非他不嫁，他都还不死心。”
    吴慧芬又嘆息了一声。
    “所以换我是小可，我可能也会找个男人，演一齣戏，让他彻底死心，否则就真的会被一直纠缠下去，连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吴心仪压低声音，嘀咕道：
    “可不是嘛，他昨天上午买了车后，就去了京州市检察院找小可，那大红色的新车，简直不要太惹眼，晚上小可去请赵瑞龙吃饭，他又死皮赖脸的跟著去。”
    “以我对小可的了解，她肯定是临时起意，想利用赵瑞龙演一齣戏，因为放眼京州乃至整个汉东，也只有他赵瑞龙，不怕梁煒以权谋私、打击报復！”
    吴慧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倒也是，想想当初，梁璐死缠烂打祁同伟，祁同伟不肯答应，被收拾得多惨啊？”
    “身中三弹，命都差点没了，可成了缉毒英雄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来汉大，当眾给梁璐下跪求婚，才得到了提拔重用？”
    一听到祁同伟，吴心仪当即一愣。
    “对了，梁家昨晚连遭变故，祁同伟和梁璐两口子，今天应该不会去吕州吧？”
    吴慧芬看了一眼窗外，冷然笑道：
    “这可不好说啊！”
    “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两个儿子接连出事。”
    “以梁书纪的觉悟，他肯定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进步了。”
    “所以我要是他，我反而要將两个儿子，暂时置之不理，跟著女儿女婿去吕州。”
    “毕竟咱家老高，是他一手提拔的，如今年龄不大，职权却不小，这不就是他们梁家未来的靠山吗？”
    吴心仪点点头道：“也是啊，体制之中，不进则退，他一旦知道自己不行了，肯定就要为子女找靠山。”
    “况且他大儿子因故意伤人，已经被正式刑拘，小儿子又在重症监护室，没办法探望，与其一个人在家生闷气，还不如去吕州一趟。”
    吴慧芬刚要接话继续聊，提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原本以为，是丈夫高育良的电话。
    没想到，居然是祁同伟。
    “是他！”
    “接，听他会说什么。”
    吴慧芬接通电话，吴心仪凑近靠在一起。
    “吴老师，我同伟呀，您出发了吗？”
    “我已经坐客车出发了，你呢？”
    “我还说开车过来接您呢，没想到您已经走了，那我们马上出发。”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咱们吕州见。”
    “好的吴老师。”
    吴慧芬微笑掛断电话。
    下一秒，笑脸立马消失。
    “听到了吧？他说的是，我们！”
    “这就代表，梁璐和梁群峰，至少会有一个跟他一起到吕州，甚至两个都去。”
    吴心仪有些苦恼的，探头看了一眼，另一侧座位上已经睡熟的女儿。
    “別说去两个，就去一个，见了面都很尷尬啊！”
    “虽然梁煒和梁海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不管怎么说，起因就是小可跟赵瑞龙去酒店开房。”
    吴慧芬灵机一动。
    “那你就来个假戏真做！”
    “就当他俩真谈上了，真去开房成情侣了。”
    “她梁璐再怎么蛮不讲理，难道还敢骂人不成？”
    “就算是梁群峰也去了，见了小可，也不敢拿她怎样！”
    ……
    睡熟的陆亦可，並不知道母亲和小姨聊了什么。
    彪悍豪横了將近三十年。
    遇到赵瑞龙，她是一败涂地、跪床求饶。
    如今在开著空调的长途大巴车上，一觉就睡到终点站。
    要不是被母亲推搡叫醒，她觉得自己还能睡。
    昏沉沉的跟著下车出站，上了计程车又接著睡。
    到了毗邻月牙湖，幽静雅致的农家乐。
    陆亦可被叫醒下车，依然还有些困。
    但当她看到院子里，停著一辆掛汉o-00003的黑色奥迪轿车。
    顿时，陡然清醒。
    “梁群峰来了？”
    吴心仪当即一瞪眼。
    “別没大没小的，还是得叫梁书纪。”
    吴慧芬微笑道：“今天不是工作场合，你叫他叔叔也行。”
    三人走进院子，还没到大厅。
    穿衬衫西裤，打扮得很正式的祁同伟，就脚步飞快的迎了过来。
    “吴老师好，吴阿姨好，小可你好。”
    看著祁同伟那热情灿烂的笑脸。
    陆亦可真是有些佩服。
    能当眾向一个大自己十岁老女人求婚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大舅子被拘，小舅子躺icu，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笑得出来。
    “我们早出发，居然还晚到，同伟你这一路上，该不会超速了吧？”
    吴慧芬打趣笑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是严格按照限速开的。”
    祁同伟连连摆手。
    “你岳父也来了吗？”吴心仪微笑问道。
    “来了，正和高老师他们在那边喝茶聊天呢，我带你们过去。”
    祁同伟热情主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高育良的亲儿子。
    往前没多远，便看到高育良、梁群峰和李达康，以及吕州市的一些领导正喝茶閒聊。
    梁璐自然也在。
    不过是跟李达康老婆欧阳菁等女眷，坐在旁边的茶桌聊天。
    当祁同伟將陆亦可三人带来，高育良立马起身。
    “吴老师，快过来坐！”
    “心仪、小可，你们也快隨便坐！”
    陆亦可將母亲提前准备的一盒茶叶，双手递上，开口笑道：
    “小姨父，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啊小可，知道我爱喝茶，有心了。”
    高育良双手接过礼盒，笑容很灿烂。
    但在陆亦可看来，却十分噁心。
    因为教书教授出身的高育良，以前並不喜欢自己。
    曾说自己快三十都没人要，就是因为性格一点儿也不温柔。
    然而现在……
    他显然知道了昨晚京州发生的事。
    知道梁群峰不可能进步，但自己却有可能成赵立春书纪的儿媳妇。
    態度一下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连自己递过去的茶叶，都是微微欠身，双手接走。
    而作为吕州市书纪的高育良，都已经如此態度了，其他人自然也纷纷热情不已。
    就连梁群峰，都微笑夸讚自己年轻漂亮有前途。
    “看来我和赵瑞龙的緋闻，已经彻底传开了啊！”
    “曾经每次聚会都把我当空气的，如今都热情不已。”
    “看来大家都已经认定，我是未来赵书纪的儿媳妇！”
    “那么今天，就註定是我陆亦可的高光时刻！！”
    正当陆亦可心里暗自欢喜的时候。
    “小可，好久不见，你今天气色真好，看来是有喜事呀？”
    欧阳菁笑哈哈的起身招手，“快过来坐，吴法官，你也过来坐呀！”
    女眷们纷纷腾位置。
    一向心高气傲的梁璐，居然还主动帮忙挪来两把椅子。
    “我哪有什么喜事呀？真要说高兴的事，前两天遇到飞车抢劫，侥倖捡了一条命。”
    陆亦可刚坐下，立马就有人笑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后福，显然就是和赵省长的公子坠入爱河！”
    陆亦可瞟了一眼笑容很僵硬的梁璐，重重嘆息一声。
    “可惜啊，被人搅和，房都没开成，还怎么坠入爱河呀？”
    这话一出，眾人纷纷忍俊不禁的笑了。
    梁璐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起身鞠躬。
    “小可，对不起，我替我那莽撞无知的弟弟梁煒，向你道歉！”

 第30章 哪还敢心高气傲？我祁同伟只想快逃！

    气氛骤然安静。
    梁璐的道歉，实在是出人意料。
    陆亦可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梁璐，居然当眾鞠躬道歉。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就好像一个出了名的恶霸。
    突然不囂张跋扈，一下变得很礼貌客气。
    “你……是真心道歉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
    梁璐抬起头来后，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早就拒绝过他。”
    “是他执迷不悟，非得要对你死缠烂打，昨晚更是特別过分，险些酿下大祸。”
    “但他现在出了车祸，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所以我恳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的衝动鲁莽。”
    陆亦可冷然一笑。
    好一个大人有大量！
    你弟囂张跋扈的时候，他怎么不大人有大量？
    现在出事了，生死难料了，你却让我大人有大量！
    而且还故意趁著现在人多，当眾道歉、博取同情。
    自己要是不原谅，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没关係，我这两天心情好，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过他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吗？那个地方，收费可不便宜啊！”
    陆亦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就是要伤口上撒盐！
    而她这么一说。
    梁璐的心臟，都像是被骤然捏紧。
    隔壁桌的梁群峰，也顿时神情黯淡。
    前天晚上，为了给梁煒凑钱买车，全家就几乎已经掏空了积蓄。
    而昨晚车祸过后，叫来眾多名医一起会诊动手术，显然不是白来的。
    虽说医院垫付了费用，但也加进了手术费里。
    以至於到今天早上一问，了將近五万。
    而重症监护室，更是出了名的烧钱。
    一天少说也得一两千。
    相当於梁璐一个月的工资，就只够她弟弟一天。
    所剩不多的积蓄，都不够撑到他出院。
    更別说还要赔偿大货车司机的损失。
    最惨的是……
    大哥梁海，跟人打架的时候，还拿钢笔將人捅伤住院了。
    虽说人没伤残，但医药费、误工费等肯定是要给的。
    想要从轻判决，少蹲两年牢。
    还得赔钱，爭取受害者谅解。
    来吕州的路上。
    父女俩粗略算了算。
    估计要凑二十万，才够应付所有销。
    但梁家哪能拿出这么多钱？
    搞政法出身的梁群峰，多年来都坚持不贪污腐败。
    所以升迁倒是挺快，成了汉东三把手。
    可没有捞好处，哪有那么多钱？
    要是找外人借。
    梁家人的面子，还要不要？
    所以……
    父女俩商量过后，决定卖房。
    至於卖谁的？
    大哥的房子，肯定是不能卖的。
    他如今已经被刑事拘留，接下来坐牢。
    交通局长的工作本就保不住。
    要是房子还卖了，大嫂肯定要离婚。
    至於三弟梁煒……
    他住的还是单位分的福利房，產权都不在他手里，想卖都卖不掉。
    也就只有梁璐和祁同伟的房子可以卖。
    本就是地段不错的商品房。
    再加上装修也快完工了，还一天都没住过。
    这样的新房，在市面上很抢手，根本不愁卖。
    当然。
    最关键的是，梁璐已经很清醒的认识到。
    昨晚连遭变故，出事的可不只是大哥和三弟。
    父亲梁群峰，也必然会遭受负面影响。
    不可能还有希望当汉东一把手。
    明年就要退居二线，又岂能还四面树敌？
    因此。
    现在的梁璐，哪还能心高气傲？
    强忍著眼泪，梁璐语气卑微的说道：
    “他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估计还得在里面观察几天。”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说道：
    “那重症监护室，可不便宜啊，前不久我婆婆就进去住了三天，就了五千！”
    “人命关天，再多钱也得住啊！不过他是出车祸住院的，保险能报吗？”
    “保险能报，但前提是在有效期內，可他昨天上午才提车，晚上就……”
    “没事，保险报不了，不是还有职工医疗保险吗？”
    “对对对，他们交通局，肯定给他交了医保。”
    ……
    当眾人纷纷宽慰梁璐之时。
    陆亦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默默起身去了卫生间，顺便发简讯给赵瑞龙，吐槽一番。
    旁边桌。
    表面淡定的祁同伟，心里是最苦涩的。
    在外人看来，他傍上樑家步步高升，可谓是前程似锦。
    但实际上呢？
    娶了个打过胎，还大自己十岁的老女人。
    夫妻之间的感情生活根本就不可能幸福。
    而且工资卡掌握在梁璐手里。
    每月就给自己一丁点儿零钱，抽菸都不太够。
    得亏单位福利还算不错，趁著公款吃喝的时候，可以直接从饭店拿烟。
    不过……
    房子梁璐是想买就买，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她弟弟想买车，她也毫不犹豫的立马出钱。
    如今她大哥三弟出事急需用钱。
    房子更是问都不问，就决定要卖。
    梁璐根本不徵求祁同伟的意见了，也毫不在乎他的感受。
    这样的上门女婿。
    就算官做得再大，又有什么意义呢？
    端起茶杯，祁同伟喝下有些苦涩的茶水。
    但茶水再苦，也没有他祁同伟的心里苦。
    “岳父不能进步，明年必然退居二线。”
    “大哥和三弟也会丟了公职，一个坐牢、一个残废。”
    “我祁同伟可不能跟著梁家这艘船沉下去，我得儘快跳出来。”
    祁同伟放下茶杯，目光看向了自己敬爱的高育良老师。
    在这个时候。
    也只有高老师才能帮自己一把了。
    只要能调离京州，来到吕州。
    哪怕是去经济落后的金山县。
    当个县公安局局长，祁同伟都愿意。
    因为只要能远离梁家，远离京州。
    祁同伟相信手中有权力，何愁不能逍遥自在？
    ……
    京州，省委大院二號別墅。
    篤篤篤～
    房门被急促敲响。
    正测试木马的赵瑞龙，立马一键切换游戏画面。
    刚起身去打开房门，二姐赵小惠就立马问道：
    “你昨晚真跟陆亦可开房了？我问了阿姨，她说你今天早上快九点才回来。”
    “对呀，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是只吃顿饭吗？”
    赵瑞龙扭身回到电脑桌前，假装继续玩游戏。
    “那个梁煒像是狗皮药膏似的黏著她不放，她要我陪她演戏，我就配合了唄！”
    赵小惠急问道：“第一次开房，被梁煒给破坏后，你俩又回去了？难道她真被你英雄救美给感动了？”
    “当然还爱上了我的英俊帅气啊！”
    “去去去，少贫嘴，说正经的。”
    赵瑞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之所以愿意配合她演戏，除了她本身长得漂亮身材不错，是我的菜。”
    “还因为跟她传出緋闻，那么她背后的陆家和吴家，自然就会站到我们赵家这边。”
    “你看昨晚，咱们完全都不用出手，她不就把梁家搞得连遭变故、声名狼藉了吗？”
    赵小惠訕笑道：“好处说完了，坏处呢？”
    “难道你还真打算，跟她假戏真做，將来甚至谈婚论嫁呀？”
    “你別忘了，她马上就要满三十了，她要是缠著你，要儘快结婚，你以后还能风流瀟洒吗？”
    赵瑞龙笑道：“放心，还没去酒店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我赵瑞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可她依然要玩火，这哪能怪我？”
    “再说了，她自己也知道，我跟她不过是相互利用，外加一时衝动，等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不会再有来往。”
    “你小子可真够坏的！”
    赵小惠戳了一下弟弟的头后，打趣笑问道：
    “可万一她真怀孕了咋办？就她这岁数、这家庭，恐怕不会同意去打掉孩子。”
    “哪有那么容易怀孕啊？”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冷哼道：
    “就算真怀上了，她敢生我就敢养，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你赶紧下去餵孩子吃饭吧，我打完这一局就下来！”
    目送二姐关门离去，赵瑞龙立马切换界面。
    扫了一眼测试结果，顿时兴奋不已。
    “老佛爷当年赔了西方列强那么多钱。”
    “如今我收点利息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伴隨著一阵键盘敲击声。
    超级木马，迅速席捲全球……

 第31章 大胆激进！愤怒的钟正国！

    午后。
    赵瑞龙吃饱喝足，放下碗筷。
    “姐，我有事跟你商量。”
    赵小惠將女儿交给阿姨，快步跟著赵瑞龙，上楼进书房。
    “让你香江的朋友，找不同的中介，儘快帮我匿名註册十几家离岸公司。”
    “註册金额要大一点，经营范围涵盖国际贸易、金融投资、电子科技等各种领域。”
    “另外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杜伯仲知道，这傢伙唯利是图，却又瞻前顾后，跟他合作，实在是太闹心了，一点儿都不自由。”
    赵小惠好奇问道：“你想做別的生意，但不想让他插手？”
    “聪明。”
    赵瑞龙点菸抽上，长吁了一口烟气。
    “说服他取消吕州月牙湖美食城项目，改做小灵通生意，前前后后，咱们都了多少心思才搞定？”
    “接下来，我要配合老爸，在汉东大力发展高科技，要疯狂烧钱很久才能见到效果，你说我能带他玩吗？”
    赵小惠笑道：“急功近利，想儘快挣到钱，也很正常，不过你要发展高科技，投资可就大了去，你哪儿来钱烧啊？”
    “所以我才让你註册一些离岸公司，从国外募集资金，至於怎么募集，等成功募集到了第一笔钱后，我再告诉你吧！”
    赵瑞龙说完后，发现赵小惠目光狐疑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
    “我感觉你好像有很多秘密瞒著我。”
    “哪有？你別多想，赶紧打电话吧！”
    输入开机密码，赵瑞龙拉过椅子坐下。
    开始翻看昨晚赵立春，熬到半夜写的汉东省高质量发展试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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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是个方案，倒不如说是规划。
    围绕在交通、通信、电力、能源、医药、信息、製造等眾多领域。
    设计出未来五年的发展目標、发展路线，以及针对潜在困难，將要採取的解决办法。
    虽说还只是一份初稿，但对比起当初的那份简要报告，已经细致了不少，考虑也更加全面。
    “这儿还是欠考虑了，冶金和化工，是工业的基础也是命脉，必须要毫不动摇的大力发展。”
    “只是发展的方向，要从一味的扩大產能和规模，转向降低能耗、提高效益，將原材料最大化利用……”
    赵瑞龙將香菸，往菸灰缸上一放，便修改方案。
    而赵小惠也拨通了香江那边的电话。
    没过多久，赵立春抱著孙女敲门进来。
    將孙女转交后，他便找来凳子，坐到赵瑞龙身边。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一行行文字很快呈现。
    赵立春起初还很惊讶，儿子坐牢七年，怎么打字速度如此之快。
    但渐渐的，他就被方案內容给吸引住了。
    看著父子俩如此认真忙碌。
    赵小惠抱著女儿，默默退出房间。
    时间缓缓流逝。
    前面很多內容，赵立春都没提出意见。
    但看到赵瑞龙敲字，写下『坚决遏制房地產过快发展，坚持房住不炒』，他忍不住了。
    “等一下！”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咱们汉东不大力发展房地產行业吗？”
    “只有房地產行业，才能快速拉动建材、家电、工程机械等行业发展。”
    “而且也只有这个行业，才能吸纳大量的农村劳动力，其他任何行业都没法比。”
    赵瑞龙扭头侧目，冷笑反问：
    “房地產，算什么狗屁高端產业？”
    “一个典型的劳动力和资金密集型低端產业，为什么要大力发展？”
    “难道你想让各市县，养成土地財政依赖？不疯狂高价卖地，就没充足的財税收入，去维持开销和开展基建？”
    “或者，你是想让广大民眾都疯狂炒房，哪怕掏空家底、透支未来，也要为了医疗、教育、投资等，在城市里买一堆钢筋水泥？”
    “咱们要大力发展高端製造业，要吸引大量的企业和人才来汉东，反而应该千方百计，压制房价和地价，你怎么还想大力发展房地產呢？”
    接连几个反问，让赵立春很是尷尬。
    犹豫了几秒后，他才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实我知道，大力发展房地產不好，过去几十年里，国內外的失败案例有太多太多。”
    “但问题是，不搞房地產，不卖地筹集资金，咱们哪有钱补贴扶持高科技？”
    赵瑞龙冷然一笑。
    “所以就只有苦一苦咱们汉东老百姓？”
    “让他们光积蓄，背上房贷，为城市建设和科技发展做贡献？”
    赵立春苦笑道：“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上面明確说，政策可以给，但经费真没有。”
    “那你不能靠房地產搞钱啊！”
    赵瑞龙拿起菸头，嘬了一口。
    “你信不信，一旦房价涨起来了，很多人根本就没兴趣搞什么高科技了。”
    “大家疯狂买地建房、囤房爆炒，就能轻轻鬆鬆赚不少钱，谁还辛辛苦苦搞研发、做实体经济？”
    赵立春双手一摊。
    “那你说，我能咋办？”
    赵瑞龙戳灭菸头。
    “上面不是说，可以给政策吗？”
    “那咱们就充分利用这一点，將那些不会危害国计民生的行业领域，对国內外民营资本开放。”
    “只要有了足够的发展空间，都不用你给优惠补贴，肯定都会有很多企业，愿意来汉东投资。”
    赵立春眉头紧锁，想了想后，重重点头。
    “行吧，那就按你的想法写！”
    “把你那些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想法，都写出来！”
    “既然咱们汉东省，是要当试点，那就不妨大胆一点、激进一点。”
    “就算错了，也相当於为其他省，积累了经验，能让大家少走弯路错路！”
    赵瑞龙心里暗想。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至於走弯路错路？
    怎么可能？
    那我岂不是白穿越了？
    ……
    第二天。
    赵立春一大早，便赶往机场飞去了燕京。
    而时任汉东省书纪的钟正国。
    快到中午，才告別女儿钟小艾和女婿侯亮平，前往机场飞回京州。
    如此一来。
    当赵立春向高层递交方案的时候，钟正国已经飞离燕京。
    而钟正国到家后，第一时间约梁群峰喝下午茶。
    很不凑巧的是，梁群峰去了医院。
    看望了好几万，终於脱离生命危险的小儿子梁煒。
    所以傍晚时分，梁群峰才来到一號別墅。
    而几乎与此同时。
    匯报完方案的赵立春，正准备飞回京州。
    在燕京有不少人脉的钟正国，自然很快收到了消息。
    “……行啊，跟我完美打了个时间差，刚好趁著我离开燕京，向高层递交了方案！”
    感谢了两句后，钟正国掛断了电话。
    目光看向腰板笔挺，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梁群峰。
    钟正国微微眯了眯眼。
    “你前些天才做出批示，要求对违法犯罪严打严惩，结果很快你大儿子梁海故意伤人、小儿子交通肇事，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梁群峰很自责的微微低下头。
    “是我教子无方，明天我会向省委做出深刻检討！”
    “检討……”
    钟正国重重冷哼了一声。
    “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你说你那俩儿子，到底乾的什么事？”
    “再看看人家赵立春，写完报告写方案，多积极多上进？”
    “换做你是高层，在如今的大环境下，你会选谁？”
    梁群峰把头埋得更深了。
    而钟正国的怒气，还没发泄完。
    “不说你那俩儿子的事，就说这两年咱们汉东的治安形势，居然快跟八十年代一样。”
    “陆老將军的孙女陆亦可，大白天都能被飞车党抢劫，你让我在燕京那边，脸都丟尽了！”
    梁群峰缓缓抬起头。
    “治安形势与经济环境有关。”
    “最近几年產能过剩、出口受挫，外贸不行，拖累了经济。”
    “不过我相信，隨著咱们龙国正式加入世贸，形势很快就会好转。”
    “而且我相信赵省长提出的试点方案，一定会让咱们汉东抓住有利时机，实现跨越式发展！”
    听到这话，钟正国立马收起二郎腿，身子前倾。
    “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都还没放弃，一直在举荐你，你自己却要认怂了？”

 第32章 老谋深算！好一招以退为进！

    钟正国怒不可遏。
    自己力挺支持梁群峰上位。
    没想到，梁群峰却反而认怂了。
    这对他来说，丝毫不亚於背叛！
    面对喝问，梁群峰尷尬愧疚的说道：
    “钟书纪，我特別感谢您的信任和支持。”
    “但论搞经济，我的能力，確实远不如赵省长。”
    钟正国抬手怒指梁群峰。
    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藉口！！”
    “你就是在为自己认怂，找一个自以为心安理得的藉口！”
    “他赵立春会搞经济，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当了汉东省一把手，有的是智囊参谋为你出谋划策！”
    “要我说，你就是胆小怕事、自命清高，你那两个不爭气的儿子接连惹祸，所以你怕组织考察期间，被人说閒话！”
    梁群峰连连摇头。
    “没有，我放弃竞爭，並不是因为他俩出事。”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钟正国瞪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年龄？”
    “这一届选举你上不去，你就只有退居二线，准备退休养老了，你知道吗？”
    梁群峰重重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钟正国怒骂一句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接著重重放下茶杯，气鼓鼓的数落道：
    “你在汉东工作的时间，比他赵立春长。”
    “你从事多年政法工作，积攒的人脉也比他深。”
    “你在副书纪、政法书纪这个位置上，也已经足足熬了八年！”
    “如今我力挺支持你，让你更进一步，甚至燕京那边，我还亲自帮你四处说情，可你呢？”
    说到这儿，钟正国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费尽周折，把赵立春的报告弄到了一份复印件，专程派人送给你，你认真看了吗？”
    “看了！”
    梁群峰抬起头来，很认真说道：
    “我看了之后大为震撼，思路新奇、策略独特，要是让我想，就算头皮挠破了，我也想不出来。”
    “经过二十余年的改革开放，咱们的发展目標已经从基本实现温饱，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转变。”
    “要在新的国际形势下，实现新的奋斗目標，需要我们拿出更大的勇气和决心，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革……”
    话没说完，钟正国就不耐烦的摆手。
    “打住打住！”
    “这儿没有外人，你少给我在这儿瞎扯淡。”
    “我怎么不知道，未来十年是拼经济的关键时期？”
    “高层让赵立春写试点方案，意思自然是他的方案通过，肯定就要让他实施。”
    “同样的道理，你要是能儘快写出一份比他更好的方案，那高层自然就会选你！”
    梁群峰嘆息摇头。
    “可是钟书纪，我实在是才疏学浅，做不到啊！就算找人代笔，也找不到能与之媲美的人！”
    “就他写的那一份报告，发展眼光都很超前了，估计细化后的方案，会超乎想像的高瞻远瞩、完美细致！”
    他这一番话，当然也有埋怨的意思。
    你钟正国既然这么支持我。
    那你怎么不找更厉害的专家学者，帮我写一份方案呢？
    钟正国接连深呼吸了几次后，长长的嘆息了一声。
    “他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给他出的主意，让他写报告挣表现。”
    “你有我的支持，原本胜算挺大的，被他这么一搞，反而没什么希望了。”
    听到这话，梁群峰立马暗暗鬆了一口气。
    “钟书记，其实咱们没必要惋惜。”
    “你想想，他赵立春要大力发展经济，免不了会和无数的企业家打交道。”
    “我从事政法工作很多年了，我特別清楚，越是追求政绩，就越容易腐化墮落。”
    “那些商人老板，会想方设法、无孔不入的围猎官员及其家属，就算他赵立春经得住诱惑，但他的子女呢？”
    说到这儿，梁群峰往前挪了挪。
    “据我了解，在香江註册的惠龙集团，看似老板是杜伯仲，但赵家姐弟，其实暗中持有不少股份。”
    “过去咱们汉东省內多个大型基建工程项目，这个惠龙集团都参与其中，看似不太关键，实则並没少赚。”
    “如今多座城市已经建成营业的惠龙宾馆，以及吕州市正建设中的湖畔园小区，都是这个惠龙集团旗下產业。”
    “上周，他们还和汉东电信总公司、深城龙兴通讯合作，龙芯和电信负责建基站开通业务，而他们则负责大规模开店卖小灵通。”
    钟正国不以为意的冷哼一笑。
    “权贵子弟经商算什么？”
    “只要他们姐弟不太过分，哪能以此扳倒赵立春？”
    梁群峰冷然一笑。
    “好，就算他们赵家人，一直都遵纪守法。”
    “他赵立春，顶多也就在汉东连任两届，將来必然会到期离任。”
    “而那时候汉东的经济，肯定已经被他搞得很不错了，你派人来捡现成的，不挺好吗？”
    钟正国眉头微蹙。
    “十年，就算火箭提拔，年轻一辈们的职务级別，都还是不太够啊！”
    “就像我女儿钟小艾、女婿侯亮平，他们十年后，都显然还不太够资格。”
    梁群峰笑道：“那就从咱们阵营中，找个年轻点的，过渡一下唄！”
    “赵家要是有贪腐，就让他来查贪腐，清理好了后，方便接手。”
    “要是没有，也就平稳过渡，抓一抓经济，为將来交接做准备。”
    说到这儿，梁群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算了一下时间，十年后，沙瑞金资格够了！”
    “到时候赵立春一旦调离汉东，就把他空降过来！”
    “到时候再找机会，让你女婿侯亮平过来严查贪腐！”
    “就算未来十年，赵家人能恪守底线，但攀附赵家的人，绝不可能全都是清官，只要有一人贪腐，那就会成为咱们的突破口！”
    “別的不说，就当初跟了赵立春五年的李达康，他就是一个好大喜功、贪恋权力之人，他一心只要gdp，必然会纵容养出很多贪腐分子！”
    钟正国微微后仰，靠坐沙发。
    “李达康这人，我知道。”
    “一个高喊法无禁止即自由的人，那不就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吗？”
    “据说当年他刚出国培训回来，刚到金山县任职不久，就为了儘快集资修路，天天开动员大会，累死了一个老支书。”
    “给赵立春当了几年秘书，外放到吕州当市长，却毫不客气的，把书纪高育良做的城建规划，改得面目全非……这种人出事是迟早的！”
    梁群峰顺势说道：
    “所以我能不能上位，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咱们现在確实还很穷，需要发展经济。”
    “要不然，就像咱家，买一辆小汽车，都要全家掏空积蓄。”
    “所以让赵立春上位，好好发展十年经济，又有何妨？反正將来，也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钟正国冷笑不已。
    “也行啊，取得的发展成果，与他无关，但產生的各种矛盾和问题，却都可以让他背锅！”
    “没错，就是把他当工具而已！”
    梁群峰又凑近了一些后，低声道：
    “到了咱们这个年龄，再爭也没什么意义。”
    “著眼於未来，为后人铺好路，才是头等大事。”
    钟正国默默点了点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万一他干得不错，得到了赏识，十年后又前进了一大步呢？”
    “你觉得可能吗？”
    梁群峰訕笑反问道。
    钟正国唇角微扬。
    “也是，除非他能逆天改命！”
    ……
    第二天，上午。
    钟正国主持会议，围绕工程建设、安全生產、社会治安等，部署汉东省第四季度的工作安排。
    之后赵立春在会议上，提出了经济发展新举措，而梁群峰则就缺乏对子女管教，做出书面检討。
    会议结束后，赵立春刚回到办公室，便打给宝贝儿子。
    “瑞龙，你小子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真退了！”
    赵瑞龙淡然笑道：
    “他们显然是以退为进，为將来决战做准备。”
    “不过没关係，別说十年，五年我就能让他们再无翻盘的可能！”

 第33章 疯狂扩张的惠龙集团！

    京州，光明区。
    轰隆隆的鞭炮声，骤然响起。
    已经有些灰尘的汉东龙腾光电招牌被摘下。
    换上了崭新的金字招牌，汉东惠龙电子有限股份公司。
    鞭炮声后，被高薪返聘回来的一批老员工，兴奋不已的冲向办公楼。
    “老板大吉大利！”
    “开业大吉！”
    “生意兴隆！”
    ……
    眾人爭先恐后的涌入办公楼內。
    一人送上一句祝福语，然后接过赵瑞龙发的红包。
    沉甸甸的红包到了，自然干劲儿十足。
    打扫卫生、检修设备……
    沉寂了將近三个多月厂区，又变得格外热闹。
    刚发完红包，两辆大巴车鸣笛驶入厂区。
    赵瑞龙迅速出门迎接。
    是深城龙兴通讯的何昌塰，带领一批技术骨干前来支援了。
    他们將用两周的时间，帮忙调试生產线、培训人员。
    等生產步入了正轨，越来越多人才加入公司。
    赵瑞龙自然不会让惠龙电子，只代加工生產小灵通、组装桌上型电脑。
    他已经让人，在几个一线城市刊登招聘gg。
    高薪招聘微电子、半导体、软体编程等相关专业人才。
    一经录用，不仅有大笔安家费，而且薪资待遇绝对行业顶尖。
    在赵瑞龙的发展规划中，惠龙电子搞生產组装，只是起步而已。
    接下来，要以研製mp3为起点，一步步研製更高难度、更有科技含量的电子產品。
    至於现在……
    当然是要儘快让公司步入正轨。
    只有源源不断的生產出小灵通，才能满足旺盛的市场需求。
    否则一家家专卖店，都开始陆续装修招人了，岂能开业就断货？
    而且开连锁网吧这门生意，也已经开始全面展开。
    自己的网吧，要想成为眾多年轻人的游戏圣地。
    当然要按照自己的要求，组装电脑安装软体，確保体验感一流。
    “何总，欢迎你来到汉东惠龙电子，接下来还请你多多帮助，让我们儘快成长起来！”
    赵瑞龙礼貌客气，让何昌塰受宠若惊。
    前几天他来京州，就知道了赵瑞龙的身份。
    更见识到了他们赵家姐弟，强悍的背景能力。
    他们好几个月，都无法游说的汉东电信。
    赵家姐弟俩却轻鬆搞定，还很快就拿到了汉东通信局的批文。
    “赵总你客气了！咱们是互相帮助，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何昌塰双手紧紧握住赵瑞龙的手。
    两人一番客套后，便迅速带人前往车间。
    时间紧，任务重。
    龙兴通讯已经在夜以继日的，不停帮汉东电信安装微蜂窝基站。
    按照计划，汉东各大城市，最快下个月月底就会开通小灵通业务。
    而电信公司疯狂投资，当然希望有足够多的小灵通用户，可以收取月租和话费。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龙兴通讯自然巴不得，惠龙电子能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他们的小灵通代工厂。
    於是乎。
    何昌塰和赵瑞龙，都不顾身份形象的，迅速跟工人们一起奋战。
    至於赵小惠……
    她当然也没有閒著。
    小灵通这种结构和功能比手机更加简单的无线电话，技术含量並不高。
    除了最核心的几个组件，由龙兴通讯从深城发运过来。
    其他外壳、按键、包装盒等等之类的，自然可以在汉东省內找供应商。
    所以赵小惠利用人脉关係，联络大量的相关厂商，召开了小灵通供应链大会。
    各种零部件，都有详细的图纸及工艺要求。
    而且对零部件的价格、质量、供应量和供货期，也都有明確的规定。
    由於有龙兴通讯的招牌，又有汉东赵家的背景。
    考虑到未来肯定不止是合作生產小灵通。
    要是能生產电脑的零部件，也照样可以成为供应商。
    所以不少厂家都积极报名。
    签了带保密条款的合作协议后，回去紧锣密鼓的试製一批零部件。
    而杜伯仲带队负责的工作，则相对简单不少。
    找完商铺准备开小灵通专卖店，又紧接著找房子开连锁网吧。
    开网吧的选址工作，要比开专卖店简单许多。
    因为不一定非得要临街，也不是必须要开在一楼。
    只要靠近学校、商圈、车站等，人流量足够大的区域就行。
    比起为什么赵瑞龙，会突发奇想开网吧？
    杜伯仲其实更加好奇的是，赵家姐弟哪儿来那么多钱？
    惠龙电子那边，源源不断的高薪招人。
    对顶尖人才开出的工资待遇，甚至堪比一线城市。
    而不管是开专卖店，还是开网吧。
    不仅儘可能招聘有一定学歷的年轻人，包吃包住还工资高。
    所有物色相中的商铺，更是能买则买。
    商铺本身就比商品房还贵不少。
    而能用於开店的，面积自然也不小。
    动輒一个大商铺，就是几百上千万。
    然而……
    赵瑞龙姐弟俩，却像是买大白菜似的，不停的买买买。
    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招人，集团的人员规模急速扩大。
    这不禁让杜伯仲十分疑惑，可他却又不敢多问。
    因为这种大规模购置房產，然后投入经营的操作，实在是太像洗钱。
    大量原本见得光的钱，经过这么一倒腾，就变成了可以钱生钱的固定资產。
    时间一天天过去。
    惠龙集团的生意，不断扩张。
    而梁煒也从特护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
    由於浑身多处骨折，脖子和手脚无法动弹。
    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裹得就跟木乃伊似的。
    浑身上下，似乎也就双眼、指头和嘴唇能动。
    当看到曾经还算英俊帅气的弟弟，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梁璐自然是伤心不已。
    梁群峰则相对淡定许多。
    “只要人还活著，钱没了可以再挣，女人没了可以再追。”
    “你只管好好养伤，等你彻底康復后，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无法扭动脖子的梁煒，斜眼看向站在病床边，两鬢有些斑白的父亲，以及抹泪的二姐。
    “我大哥大嫂呢？”
    “他们工作忙，改天再来看你。”
    梁群峰直接撒了个谎。
    他可不想让小儿子知道，他大哥梁海也出事了。
    因为涉嫌故意伤人，如今正关在拘留所里等著判刑。
    “陆亦可呢？那个贱女人，该不会真和赵瑞龙在一起了吧？”
    梁煒气呼呼的问道。
    经此一事，他当然对陆亦可，已经不再有爱，只有恨。
    梁璐刚想要说话，却被梁群峰抢了先。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打听她的消息，好吗？”
    梁煒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我不打听。”
    嘴上说著不打听，但其实……
    梁煒特別想知道，陆亦可是不是真跟了赵瑞龙。
    这个女人，不仅让自己报废了全家凑钱买的新车。
    还让自己重伤住院，估计工作也丟了。
    此仇此恨，一直让他耿耿於怀。
    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必须报仇雪恨，否则咽不下这口恶气！
    接下来，每天都只有二姐梁璐来探望一眼。
    父亲梁群峰没有来医院，大哥和大嫂始终没出现。
    就连自己的原单位，都没有派人来慰问一下。
    但梁煒也不是傻子。
    病房里有电视机。
    每天看汉东电视台的新闻，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有关於父亲的新闻越来越少，赵立春的越来越多。
    就连汉东一把手钟正国，曝光量都少了许多。
    仅此一点，他便知道父亲已经没希望进步了。
    除此之外。
    电视上还新出现了gg。
    汉东电信不知道砸了多少钱，每天都为小灵通业务投放大量gg。
    而除了他们的营业厅之外，主要购买渠道便是惠龙通讯连锁店。
    一听惠龙二字，就知道是赵瑞龙姐弟俩的生意。
    父亲无法进步，自己还如同残废。
    反观赵瑞龙……
    这傢伙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梁煒气得不轻，每天都盼著可以出院。
    但伤的太重，回家也没人照顾。
    所以住了將近两个月，他才终於出院。
    但他並没有听医嘱回家静养。
    第一时间，便打车来到市中心的惠龙通讯旗舰店。
    亲眼看到无数人大排长队，竞相抢购小灵通。
    梁煒整个人都懵了。
    “该死的小灵通，真让赵瑞龙发大財了？”

 第34章 卖小灵通开网吧，赵瑞龙赚疯了啊！

    “疯了！”
    “这些人肯定疯了！”
    “这么冷的天，居然在这儿排队！”
    “一个破小灵通，有什么好？至於这么疯狂抢购吗？”
    梁煒骂骂咧咧。
    看到有人笑嘻嘻的从店里走出来。
    刚上前两步，对方就急忙將手中的小灵通揣裤兜。
    还防贼似的，目光警惕盯著他。
    “大哥，我没恶意，我就好奇问问，你买个小灵通，咋就这么高兴？”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大哥拿出崭新的小灵通，在梁煒眼前晃了晃。
    “这玩意儿现在特別流行，便宜又耐用，有了它，我有事再也不用去找公用电话了。”
    “而且信號还很好，跟人打电话，听得特別清楚，打多久也不发烫、不头晕。”
    “况且两三千的手机我买不起，几百块的小灵通，难道还买不起吗？”
    “用它打电话才两毛，接电话不要钱，充一次电就能用好几天。”
    “你要是也想买一部，就赶紧排队去吧，每天只有一千个名额！”
    梁煒两眼一瞪。
    “啥玩意儿？还限额？有没有搞错？”
    大哥冷笑道：“你不想排队等，那也行啊，看到那些背挎包的吗？你加两百块钱，他们就可以卖给你一部。”
    “……”
    梁煒愕然无语。
    每天限额一千个，就已经够让他惊讶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滋生出了黄牛！
    龙国人，果然天生就会做生意。
    但凡有那么一点利润空间，很快就能给你干出一个產业。
    “我有手机，我不买，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原来是买得起手机的有钱人啊，那我还跟你聊个啥呀？”
    很快，大哥抬步离去，拨通了一个號码。
    “老刘，我买到啦，哈哈，我还抽到了一张五十元的充值卡……”
    粗獷的大嗓门声，渐行渐远。
    梁煒眉头紧锁的站在街边。
    看著大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好像几百块的小灵通，跟几千块的手机没什么区別。
    一样能打接电话，一样能无拘无束的，走到哪儿聊到哪儿。
    而且售价才几百块，资费还很便宜。
    也难怪这些普通老百姓，一个个都抢疯了。
    毕竟去电话超市，一分钟两三毛钱看似不贵，但也架不住时间长、次数多啊！
    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打工人，经常要联繫老家的亲人。
    一聊就是二三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
    电话超市里，又是一人一个小隔间、一张小凳子，外加一部座机电话。
    夏天热、冬天冷、蚊子多。
    要是高峰期人很多，不止是声音嘈杂，还臭味熏人。
    所以……
    几百块，买一部小灵通，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確实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隨身携带了通信工具，有事相互联络，也更加方便及时。
    不至於关键时刻，却找不到人。
    “他妈的！”
    “赵瑞龙不是蹲了七年监狱吗？”
    “他一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是怎么想到卖小灵通赚钱的？”
    “而且小灵通这玩意儿，看著跟手机差不多，为什么却比手机便宜了不止一半？难道就没缺点吗？”
    带著疑惑，梁煒又接连找人打听询问。
    但大家知道，小灵通信號不如手机好。
    但就冲它超低的价格和资费，大家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一年到头，大部分都在城里忙活，逢年过节才回老家。
    就算是高价买的手机，到了乡下，也照样不好使。
    至於为什么如此便宜……
    有人说是电信搞活动，为了爭抢用户。
    也有人说是惠龙通讯，给予了不少优惠。
    更有人说小灵通不赚钱，赚的是月租和话费。
    但没有一个人能从技术角度，给梁煒一番解释。
    “算了，我还是等大哥培训回来后，当面问他吧！”
    “他可是学通信工程专业的，肯定知道小灵通的技术原理！”
    打定主意，梁煒准备打车回家。
    街对面一张闪烁的gg灯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惠龙网吧？”
    硕大的四个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高速宽带，上网衝浪，会员每小时仅需两元！”
    梁煒眉头紧锁，心里暗想。
    “名字叫惠龙，难道又是他赵瑞龙姐弟俩的生意？”
    “网吧不就是搞几台电脑，让人付费上网的地方吗？”
    “这种投入大、赚钱少的小生意，赵瑞龙居然也瞧得上？”
    出於好奇，梁煒还是趁著路口绿灯，慢慢走了过去。
    步履维艰的，慢慢走楼梯爬上二楼。
    『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內』
    一进门，便有极为显眼的提醒。
    而吧檯旁，有饮料机、杂货架，靠近门口位置，还有消防柜、医疗柜。
    一转身，梁煒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好傢伙！
    大厅內，一台台电脑、一张张座椅，一字排开。
    粗略一看，起码有好几百个机位，但居然一个空的都没有。
    此时此刻，居然有不少人戴著耳机，在噼里啪啦的敲击滑鼠键盘打游戏。
    有些人身后，还站著不少年轻人。
    他们似乎是在欣赏別人的游戏操作，也好像是在等著別人下机。
    这一瞬间。
    梁煒居然有种梦回少年的感觉。
    记得那时候，自己隔三岔五，就找爷爷奶奶他们要零钱。
    放学后就偷偷去游戏厅，哪怕没有机子，看別人打也能看很久。
    而现在……
    同样的场景，居然在网吧里出现了。
    一路缓缓前进。
    虽然人很多，能闻到香菸、泡麵等味道，但却不至於难以忍受。
    网吧內似乎装了有过滤除臭功能的大型中央空调。
    粗略逛了一圈。
    梁煒发现这个网吧不仅面积大、机位多，而且装修也十分用心。
    尤其还很注重安全。
    不仅在多个位置，都放了灭火器。
    还有出口指示牌，疏散路线指引。
    確保即便遇到了地震、火灾之类的突发事件。
    网吧里的人，也能很快疏散离开。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在细节方面，居然做得如此到位。”
    “看这架势，几百台电脑估计全天不休，隨时都有人等著上机。”
    “那么就算所有人都是会员价，三百台机子，一天毛收入就有一万多！”
    “而除了刚开始，租场地、装设备、招网管，需要投入一些钱，后续就只有水电费和宽带费，开销並不大……”
    正当梁煒暗暗嘀咕的时候。
    一个穿反光背心的网管，穿过拥挤的人群。
    將一大袋的香菸、零食和饮料，以及几份盒饭送到了一个机位前。
    “要吃什么儘管拿啊，哥今天请你们玩个够！”
    將头髮染黄的耳钉男，话音刚落，坐在旁边几个机位的小弟们，就欢呼雀跃。
    很快便將两大袋的东西，瓜分了不少。
    剎那间。
    看到这一幕的梁煒，恍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
    “除了网费收入之外，他们还可以卖货啊！”
    “很多人来上网打游戏，即便不吃零食，但也免不了要抽菸喝饮料。”
    “尤其是像这种，一群人来组团打游戏的，吃喝的销，肯定比网费更高！”
    想到这儿，梁煒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一家网吧，一个月毛收入大几十万。
    对赵家姐弟来说，纯利润怎么也有三分之一。
    这么一算。
    岂不是一个月，轻轻鬆鬆就能到手十几万？
    “他妈的，一个月就能挣一辆新桑塔纳？”
    “老子想买一辆，还得全家凑钱，几乎掏空家底。”
    “而他赵瑞龙，居然一个月的利润，就能轻鬆买一辆？”
    “不对，这傢伙肯定不止开这么一家店，就像他的通讯店一样，肯定是连锁形式，开了很多家！”
    “所以他开网吧、卖小灵通，恐怕一天就能赚十几万，他妈的，这么一算，一年岂不是能赚好几千万？”
    梁煒越算越嫉妒。
    自己一个月工资到手还不到两千元。
    哪怕单位还有一些福利，一年也攒不下几千块。
    可是现在……
    赵瑞龙这傢伙，可能一年就能赚几千万！
    隨著连锁店越开越多，搞不好年入上亿啊！
    “他妈的，真是赚疯了啊！”
    “不行，我他妈也要做生意！”
    “凭什么他赵瑞龙可以，我梁煒就不行？”

 第35章 不端铁饭碗！穷疯了啊梁公子！

    傍晚。
    梁群峰刚下班回家。
    客厅看电视的梁煒，立马起身。
    “爸，我提前出院了！”
    “什么？你……”
    梁群峰还有一只脚都没换拖鞋，就急匆匆走进客厅。
    看到真是小儿子梁煒，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
    “谁让你提前出院的？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你？”
    “我在医院里都快待发霉了，一天到晚閒著也是閒著，还不如提前出院，反正医生说，只要不剧烈运动，多静养休息就行。”
    “你！！”
    梁群峰指了指小儿子后，气呼呼的回入户处，换上另一只拖鞋。
    等他来到客厅坐下，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
    “爸，我想辞职！”
    “什么？辞职？”
    梁群峰再次震惊。
    两眼鼓瞪的盯著梁煒。
    “你知不知道，潘局长他们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帮你大事化小？”
    “挨个处分，撤职调离原岗位，已经很不错了，你小子居然还不想干？”
    梁煒不以为意的冷哼道：
    “我闯红灯酿成事故，是我的错。”
    “但我只是违法，並没有犯罪，更没有造成其他人伤亡啊！”
    “处分加撤职，原本就是应该的，別说得好像潘局长他们有多给面子似的。”
    不等父亲再次训斥，梁煒就又连忙说道：
    “一个小小的副科，有什么意思？”
    “挨个处分，还被撤职，休养大半年后，还要去做手术取出钢钉钢板。”
    “你说我要真回去上班，他们还能把我分配到哪儿去？肯定就只能调去人事、宣传之类的二线部门喝茶看报。”
    “到时候手里没有实权，工作晋升也难，工资奖金肯定也少很多，你说我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工作？”
    梁群峰脸色铁青。
    “那你不端铁饭碗，那你想干嘛？”
    “我要创业开公司，我也要做生意！！”
    梁煒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他赵瑞龙原本就开宾馆、搞房產，赚了不少钱。”
    “这两个月又疯狂卖小灵通开连锁网吧，估计都赚疯了！”
    “凭什么他可以投资经商做生意，我就不行？没有法律法规，规定我不能做吧？”
    梁群峰气得不轻。
    “疯了，你这孩子真是疯了！”
    “放著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居然要去做生意！”
    “你是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揍吗？你只看到他们姐弟俩做生意赚钱了，亏本的呢？”
    “即便就拿他们姐弟俩举例，你知道他们买工厂、租商铺、招员工、打gg等等，投资了多少钱吗？”
    梁煒冷哼道：“我知道前期肯定要投入不少，但他们能找人合伙，我当然也行啊！”
    “那你想做什么？”
    梁群峰指著小儿子，语气森严的警告道：
    “而且我提醒你，確实没有规定，领导直系亲属不能投资经商，只是有一些禁业规定限制而已，但职务级別越高，限制就越多。”
    “你如果是想在我职权管辖范围內投资经商，那你就趁早断了这个念想，一旦被查到，要么你公司关门，要么我辞职卸任！”
    梁煒顺口便说道：“你怕什么？反正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
    “你……”
    梁群峰愣了一下后，有些愕然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了？你姐告诉你的？”
    “她没有，是我自己看电视新闻猜的，关於你的新闻报导越来越少，而他赵立春的却越来越多，谁上谁下，这还不一目了然吗？”
    说到这儿，梁煒话锋一转。
    “爸，你不用再劝我，我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做生意，我想多挣钱！”
    “我不想就为了买一辆车，居然也要全家凑，几乎掏空了积蓄才买得起！”
    “而且二姐为了给我善后，刚装修好的房子，一天没住就卖了，你说我不去做生意赚钱，我还怎么还她？”
    “真要回交通局上班，难道就靠那一个月千把块钱的死工资吗？就算攒到猴年马月，也根本还不起啊！”
    梁群峰瞪了一眼。
    “你以为千把块钱好少吗？多少老百姓一个月都才挣几百块呢！”
    “不过你想做生意，那就去做吧，反正家里没钱支持你，我也不可能为你以权谋私。”
    梁煒大喜过望。
    “爸你放心，我不需要你们出钱出力，保证……”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很快，梁璐拎著菜走了进来。
    “姐，你回来的正好，爸同意我辞职下海了，我向你们保证，我很快就能让咱家富起来！”
    梁璐愣了两三秒后，才迟疑问道：
    “你为什么要提前出院？经过石院长同意吗？”
    “我都好差不多了，他能不同意吗？”
    说著，梁煒立马起身，故意步伐很快的，走到梁璐身边，帮她拎菜。
    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確实已经基本康復了。
    梁璐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父亲后，连忙跟去厨房。
    没聊上几句，梁煒自然便提到了大哥。
    自从出车祸以来，將近两个月，大哥梁海都没去医院探望过他。
    就连调任去吕州市，当一个区分局副局长的祁同伟，都回来看望过他两次。
    怎么近两个月，大哥一直那么忙？
    梁璐的尷尬无语，自然让梁煒顿时火大。
    “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大哥是不是出事了？快说！”
    迎著弟弟审视的目光，梁璐如实交待了。
    听完后的梁煒，如同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整个人一动不动。
    这可把梁璐嚇一跳。
    这时候，换上居家服的父亲梁群峰，也来到了厨房。
    以前家里都是祁同伟煮饭做家务。
    如今他调去了吕州，父女俩不得不亲自下厨。
    “你大哥这件事，怨不得別人。”
    “成年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梁煒又气又恼。
    “可是爸，就把人捅伤而已，又没捅死。”
    “赔钱获得了受害者谅解，怎么还要被判一年有期徒刑？”
    “你这汉东省政法书纪，难道是白当的吗？主审法官居然这么不给你面子！”
    梁群峰乾脆利落的说道：
    “是我先下令要严打严惩犯罪的，谁知道你哥会撞枪口上？”
    “……”
    梁煒顿时语塞。
    晚饭后。
    梁煒已经彻底了解，近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包括让他耿耿於怀的陆亦可，如今真和赵瑞龙来往密切。
    还有传闻称，吕州惠龙宾馆精挑细选的，十几个美女服务员，都跟他赵瑞龙有染。
    其中还有一对长得一模一样，难以分辨的漂亮姐妹，都是他的情人。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至少心爱的女神陆亦可，被赵瑞龙横刀夺爱，已经是板上钉钉。
    “这对狗男女，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他俩跪地求饶！！”
    梁煒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已经暗暗发誓。
    第二天，梁煒便到单位，大张旗鼓的申请辞职。
    並故意到各部门，找老同事聊天道別。
    说自己准备养好身体，顺便做点小生意。
    父亲梁群峰还是汉东三把手，谁敢不给面子？
    所以特事特办，不到两天，所有手续就办完了。
    而他辞职要做生意的消息，自然也迅速传开。
    除了开公司搞客运货运、公路建设等正规生意的。
    当然还有经营酒吧、赌场、ktv、足浴城等灰色生意的。
    以前高攀不起，也廉洁奉公的梁公子。
    如今有机会抱上大腿，大家自然爭先恐后的疯狂巴结。
    梁煒顺势找人，成立多家企业諮询、古玩收藏等公司。
    谁要想找他帮忙，就斥巨资购买服务或艺术品，他还提供正规发票。
    不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即便梁煒搞了层层掩护，但疯狂敛財的消息，还是瞒不住赵家。
    尤其是灰色生意，越来越红火，连很多外省人都跑来汉东寻欢作乐。
    即便被举报，也能迅速安全转移，无法人赃並获。
    听完赵小惠的讲述，最近大部分时间忙於科研的赵瑞龙，冷然一笑。
    “梁煒这傢伙，真是穷疯了啊！”
    “靠背景关係，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挣钱。”
    “没想到，他居然什么烂钱都敢要，也不怕他爸晚节不保！”
    “不过暂时先不管他，还有半个月，就要换届选举，咱们不要节外生枝。”
    “等爸当上汉东一把手，正好拿他当突破口，將梁群峰栽培的人，来个大清洗！”

 第36章 欲擒故纵！谁说mp3要卖很便宜？

    赵小惠眼前一亮。
    “你这主意不错啊！”
    “梁群峰在汉东，从事政法工作三十年，关係早已盘根错节。”
    “爸要想更好的治理汉东，就必须要在很多关键岗位，换上自己人。”
    “可梁群峰虽然有些任人唯亲，但却一直不贪污腐败，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反倒要退居二线，他小儿子梁煒忽然冒出来，穷疯了似的大肆敛財，把很多原本不贪不拿的人，都拖下了水。”
    “这样一来，咱爸成了汉东一把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可以把梁煒当突破口，狠狠来一波反腐行动，从而完成大清洗。”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訕笑不已。
    多么熟悉的味道！
    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
    原剧中，赵立春明升暗降，离开了苦心经营多年的汉东之后。
    沙瑞金空降汉东，不就是用反腐，完成了对赵家的清洗吗？
    也难怪原剧中的赵瑞龙，会说出他那句至理名言。
    哪那么多腐败分子，不都是你们內斗嘛!
    “为了让將来清洗更加彻底，咱们不仅不要干涉，反而还要让梁煒，有更大的活动空间，他敛財越疯狂，就越能拉更多人下水。”
    赵小惠眉头一挑。
    “你的意思是？”
    赵瑞龙喝了一口浓茶后笑道：
    “基建工程领域，原本就是贪腐重灾区，快年底了，要想明年有工程项目做，岂能不打点关係？”
    “以前你替人牵线搭桥，赚点居间费，如今咱们惠龙集团的生意都上了正轨，你就不要再做了。”
    赵小惠会心一笑。
    自己金盆洗手，便是给梁煒，提供更大的舞台。
    自己看似要少赚很多钱，却平安落地。
    而已经尝到权钱交易甜头的梁煒，却很容易彻底疯狂。
    上帝欲使其灭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一旦他欲望无止境，越来越疯狂的捞钱……
    一旦他爸梁群峰退居二线，钟正国又调任离开……
    那么没有强大后台的梁煒，不就是一头圈养的肥猪吗？
    什么时候宰，就由不得他了！
    “圣诞节，你不和陆亦可约会，也不找高小琴姐妹，天天带著一帮工程师，就研究这个小玩意儿？”
    “这可不是小玩意儿，而是咱们明年的摇钱树！”
    说著，赵瑞龙便將一款正处於內测阶段的mp3开机。
    “把耳机戴上，我放一首歌给你听。”
    “就这么小个东西，比磁带录音机和cd隨身听都小了好多好多，真能播放歌曲吗？”
    “能不能放，你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赵小惠將信將疑的，把耳机戴上。
    “咦，真的有声音！”
    “不错啊，音质效果挺好！”
    “不过能不能换一首？我喜欢听粤语情歌。”
    赵瑞龙二话不说，將mp3递给二姐，並指了指上面类似於箭头的符號。
    轻轻按了一下，赵小惠很快发现，果然切换歌曲了，变成了第二首歌。
    仅此一点，就让她大为惊讶。
    因为用磁带录音机听歌，想要换一首歌，特別麻烦。
    要长按快进按钮，让录製有上一首歌曲的磁带迅速转走。
    能不能准確切换到下一首，全凭手感和运气。
    而播放碟片的cd隨身听，是要先进一些。
    但也需要时间调整碟片，不是按一下就立马切换。
    尤为关键的是……
    不管是磁带还是碟片，频繁播放和快进快退，都容易发生故障。
    然而这数位音乐播放器mp3，就完全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哇，这显示屏上，居然还能播放歌词呀！”
    “当然，相比於国外已经问世的mp3，我可是做了很多创新，不仅做工更好、功能更多，而且容量更大、续航更久，在抗摔、防水、防静电等方面，也绝对世界一流！”
    赵瑞龙顺手拿起厚厚的一本实验记录册。
    “我之所以搞这么一个小玩意儿都折腾了很久，不仅是为了產品完美，更是想利用此次研发锻链队伍，建立一整套研发与测试管理体系。”
    “这样以后我只管下达新產品的研发任务，各部门就知道该怎么分工协作，该如何完成研发与测试工作，大大提升效率、节约成本。”
    赵小惠將耳机放下，拿起实验记录册翻了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一个小小的mp3，居然搞了不同类型的上百种试验。
    看得赵小惠都有些头皮发麻。
    很想问一句，有这必要如此精益求精吗？
    “我不看了，看著都头疼！”
    將记录册放下，赵小惠连忙拿起mp3。
    “这款你带人自主研发的电子產品，应该也要像小灵通一样，靠物美价廉，抢占市场吧？”
    赵瑞龙点菸抽上，摇了摇头。
    “姐，你正好说反了！”
    “小灵通之所以要卖很便宜，那是因为它要跟手机竞爭，必须便宜才能让人们购买。”
    “广大老百姓有旺盛的通讯需求，只要做到了足够的物美价廉，大家就愿意掏钱买。”
    “可mp3就不一样了，它属於可有可无的娱乐消费品，不买它听歌，也並不会影响到工作生活。”
    赵小惠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我以前就特別喜欢买磁带听歌，后来整天不是忙著照顾孩子，就是做生意赚钱，没听歌也日子照样过。”
    赵瑞龙拿起做工精致，外壳漆面非常靚丽的mp3。
    “既然是消费品，那咱们就必须要打造品牌价值，就不能卖得太便宜。”
    “咱们要通过一系列的营销炒作，让它变成无数人竞相追逐的时尚潮流。”
    “要成为全世界的年轻人朝思暮想，甚至卖肾都想要买一部的顶尖科技。”
    如何玩转消费心理？
    如何製造舆论噱头？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当然见过太多太多套路。
    在那网络经济时代，没有需求，都能硬生生的创造需求。
    而在如今这个网际网路还不发达，信息传播主要依靠电视广播和报刊杂誌的年代。
    一旦家父成了汉东一把手。
    调动媒体掀起一场流行风暴，简直不要太容易。
    “那你到底想要卖多少？”
    赵小惠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要三千，也不要两千，只要1999，怎么样？”
    赵瑞龙笑呵呵的问道；
    “什么？1999？一个就只能听歌的mp3，你居然打算卖这么贵？疯了呀？”
    赵小惠大惊失色，觉得弟弟这个定价，简直太疯狂。
    但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后，不以为然的淡淡说道：
    “且不说我產品力优秀，处理器和存储器还都是进口货，本身成本就不便宜。”
    “单就说价格，如果定价太便宜，还怎么製造高端奢华的品牌属性？又哪儿来有钱人才配拥有的稀缺属性？”
    “就像西方那些香水、手錶、衣服、鞋子等奢侈品，要是都卖很便宜，还能叫奢侈品吗？你还捨得重金买吗？”
    赵小惠尷尬一笑。
    “当然不会呀！”
    “买奢侈品，不就是为了满足『人无我有』的虚荣心吗？”
    赵瑞龙冷笑道：“所以啊，为了满足大家的装逼需求，咱们必须不能卖太便宜。”
    “而且我准备在七夕情人节之前投放市场，你想想，要是卖得很便宜，那些追求女神的舔狗，好意思拿出手吗？”
    “……”
    赵小惠愕然愣住。
    “老弟，你这话虽然实在，但有点扎心啊！”
    “扎心吗？这就是现实啊！”
    赵瑞龙弹了弹菸灰，起身笑道：
    “也许你觉得，我是在割韭菜，收大家的智商税。”
    “但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送出咱们的mp3，就帮助他们追到了女神，那1999就得太值了。”
    “而且真要说收割智商税，珠宝商为了卖钻戒，包装成婚礼必需品才可恨，一颗硬点儿的破石头而已，凭什么要卖那么贵？”
    说罢，赵瑞龙便收起一个宝蓝色外壳的mp3，还有充电数据线。
    “所以你现在就是要去找陆亦可，当舔狗了吗？”
    “怎么可能？不过再彪悍的女汉子，还是偶尔需要一点小浪漫，否则为什么梁煒死活都追不上，我却能把她驯服成舔狗？”

 第37章 平易近人！保姐夫就是保赵家！

    寒风呼啸。
    赵瑞龙刚走出办公楼，就冷得缩脖子。
    司机万奎鞍飞快跑去商务车，把车发动，把空调打开。
    钻进车內坐下，赵瑞龙顺手便掏出一包烟递给万奎鞍。
    “不好意思老万，临时决定提前下班，没跟你说一声。”
    “没事儿的龙哥，我作为司机，本就应该隨叫隨到。”
    赵小惠坐进车內，將车门拽回关上。
    哈了一口热气，连连搓手。
    “等春节过后，你乾脆去报驾校，重新考个驾照。”
    “要不然將来还怎么开车带女朋友出门约会呀？”
    赵瑞龙果断摇头。
    “算了吧，路不熟又没导航，我才不想开车呢！”
    “导航？什么东西？”
    赵小惠有些好奇。
    “就是一种可以在地图上，实时显示位置、规划路线的东西，国外已经有了，不过还是採用氦气陀螺仪定位，位置信息並不准確。”
    “等米国开放了民用gps卫星定位信號，利用卫星定位做导航，位置就能准確许多，但想要足够准確，还是得有持续更新的数字地图才行。”
    赵瑞龙这一番解释，让赵小惠更懵了，完全听不懂在讲什么。
    “惠姐，咱们直接回省委大院吗？”
    “不，先送小龙去汉东最高法院斜对面的光明小区。”
    “好嘞，那咱们出发了。”
    万奎鞍掛挡给油，商务车缓缓起步。
    当商务车快要抵大门，门卫王大爷迅速开门窜了出来。
    “王大爷，晚上好，辛苦你了。”
    赵瑞龙降下车窗，主动递上一包烟。
    王大爷急忙迎上来，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香菸。
    “谢谢赵总，我不辛苦，早就守门习惯了。”
    “晚上冷，把空调打开，別给公司省电，那点电费算个屁啊！”
    “好好好，我回头就开空调！”
    “外面冷，赶紧回去吧！”
    “嗯，好嘞，赵总慢走。”
    商务车缓缓起步离去。
    王大爷並没有立刻回岗亭，等把大门关上后，还又打著手电筒四处转了转，確认没有任何异常才回去。
    虽然一包烟，並不值几个钱，但老板的尊重，让王大爷感觉大冬天的，心里也特別暖。
    所以……
    他依然寧愿裹紧大衣，也绝不开空调。
    而远去的商务车內。
    赵小惠早已习惯了弟弟的平易近人。
    甭管是司机、保安、保洁，还是厂里普通的生產线技术工。
    赵瑞龙从来都一视同仁。
    不仅经常一起吃食堂，还一起聊家常。
    並没有因为家世显赫，就瞧不起人。
    再加上惠龙电子开的薪资待遇，本就相对更好，签的是正规劳动合同，还给所有人买社保。
    相比於那些合同不签、社保不买，说辞退就要辞退，加班也不给加班费的公司，简直好了太多太多。
    所以……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惠龙电子就已经形成了非常不错的企业文化，不仅有干劲儿，更有人情味。
    而如此『以人为本』的企业管理模式，也著实让赵小惠暗暗佩服。
    有时候她真是好奇，弟弟到底是去监狱劳改了七年，还是进修了七年？
    “瑞龙，我想了想，觉得你在实验室里说的没错。”
    “咱们卖商品，卖的不仅仅是商品本身，还包括情绪价值。”
    “只要咱们產品本身足够好，卖个高价，可能反而更有利於销售。”
    “高端品牌就必须要有高端的价格，一旦打造成功，光是买去送礼的人都不少。”
    说到这儿，赵小惠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卖1999，咱们能赚一半吗？”
    “哪有那么多？”
    赵瑞龙深有些悵然的说道：
    “由於投入不足、人才匱乏，加上被西方技术封锁，咱们国內的半导体工业，差不多落后了西方十年。”
    “同样的电子產品，如果用国內的电子元器件，咱们根本做不出顶尖一流的性能，以及丰富多样的功能。”
    “就像咱们为不断扩张的惠龙网吧，提供的一台台组装电脑，处理器、內存、显卡、硬碟，好多都得进口。”
    “不过没关係，等爸成为了汉东一把手，我俩一个创造市场需求，一个出台扶持政策，必然能吸引大量企业单位来汉东投资。”
    “到时候，在巨大的利益刺激与严酷的市场考验下，大家必然积极的招人才、搞研发、改管理，咱们汉东省的电子信息產业必然能飞速发展。”
    赵小惠恍然大悟。
    她终於明白，为什么父子俩早就写完了试点方案，也围绕很多產业如何发展，討论出了具体计划，却没有急於实施。
    原来不仅仅是在等，年初换届选举之后，父亲正式成为汉东一把手，手握大权。
    还在等弟弟的新產品mp3研製成功，创造庞大的市场需求，吸引厂商。
    两者相辅相成，紧密结合才能创造巨大的发展动力。
    否则。
    如果只有父亲的权力，却没有好的產品，厂商们很难为了一点优惠补贴政策，就来汉东投资建厂搞研发生產。
    而如果只有弟弟研发出了好產品，父亲却没有掌握大权，那么別说吸引厂商来投资，研发成果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难怪爸现在是越来越爱听你的话！”
    “我都觉得你说的好多话，都特別有道理。”
    “尤其是那句，没有政治权力，经济主张就是一句空话！”
    “嘖嘖，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啊！值得每一个经商或从政的人，好好品读揣摩！”
    赵瑞龙斜瞥了一眼二姐。
    “你要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姐夫，儘快申请回国。”
    “虽然他在驻米国总领事馆工作很有前途，但你俩长期分居，也不是办法。”
    赵小惠不以为意的哼哼道：“我俩感情好得很，你就甭操心了，还有，他下月十號就回国探亲，你有什么想让他买的，提前跟我说。”
    “好，等我想好后，会跟你说！”
    赵瑞龙目光看向窗外。
    想的並不是，要让当商务参赞的姐夫给自己带东西。
    而是在想，该用什么办法，保住姐夫的命。
    二姐夫曾是商务参赞，將来很有可能当外交大使的。
    只可惜在911当天，他刚好在被飞机撞毁的世贸大厦內。
    “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就提前飞过去，想方设法不让他去世贸大厦，肯定就能躲过一劫！”
    想到这儿，赵瑞龙又想到同样值得保命的大姐夫。
    王牌飞行员，比黄金还宝贵的国宝人才、天之骄子。
    结果却在驱逐入侵领空的米国侦察机时，被突然撞毁了尾翼，导致战斗机失控坠海。
    他的壮烈牺牲，不仅让米国又多了一笔血债，也成为了亿万国人挥之不去的血泪歷史。
    要是两个姐夫都还活著，没有留下孤儿寡母，成了將军和大使。
    赵家也不至於那么快，就被沙瑞金扳倒。
    因此。
    对赵瑞龙来说，2001年最重要的两件事，便是保住两位姐夫的性命。
    不仅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也是为了让赵家的背景更加强大。
    “今年春节，大姐一家应该要回来吧？”
    赵小惠微微摇头。
    “不知道，说不定你大姐夫又要战备值班，没办法回来一起过春节。”
    “那你明天就给她打电话，就说爸要当选汉东省委书纪，这么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今年必须全家回来过年！”
    话音刚落，商务车正好驶抵光明小区门口。
    “好，我明天就给大姐打电话，赶紧找你女朋友去吧！”
    “龙哥，明天早上要来接你吗？”司机万奎鞍急忙问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虽然陆亦可就只带赵瑞龙回家过一次。
    但记忆力超强的赵瑞龙，还是准確找到了她家门口。
    掀开脚垫，拿钥匙开门。
    轻轻开门进屋，慢慢换鞋。
    正躡手躡脚，打算去陆亦可房间，给她一个惊喜……
    “小可回来啦！”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陡然传来。
    赵瑞龙瞬间嚇得愣住。
    主臥房门打开，透出光亮。
    一个身形挺拔，面相不怒自威的男人，披著军大衣走了出来。
    只见他的大衣肩章上，赫然是两颗金色將星……

 第38章 瑞龙女婿？强势岳父的警告！

    “你就是小可的男朋友赵瑞龙？”
    陆长生神情严肃，目光警惕。
    “叔叔好，我是赵瑞龙，小可她还没回来吗？”
    赵瑞龙微笑问道。
    “这话不是我应该问你才对吗？难道你俩没有一起回来？”
    陆长生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刚在公司加完班，想把最新的科技產品，拿来给她体验一下。”
    赵瑞龙急忙將兜里的mp3，还有耳机线数据线，一併掏了出来。
    早就听陆亦可说，她爸上过战场。
    是打过反击战，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杀过来的铁血將军。
    如今看到了真人。
    好像真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感觉在他面前，就跟矮了半截似的。
    “这是什么科技產品？”
    “mp3，数位音乐播放器，就是把歌曲以数据的形式存储和播放的一种电子產品。”
    “这湛蓝色的外壳，还挺漂亮的，漆面做工也不错，lyk是陆亦可的拼音字母吧？”
    “是的，因为这是咱们公司的实验品，还没上市销售，没有印上公司的logo，我就用雷射鵰刻的方式，把她字母缩写打上去了。”
    “有心了，难怪亲朋好友给她介绍了无数个对象，她都瞧不上，却偏偏对你情有独钟，看来你不只是会英雄救美，还挺懂討女孩子喜欢啊！”
    说著，陆长生便將mp3还给赵瑞龙。
    “她估计还在单位加班，你先客厅坐吧！”
    “叔叔你坐，我帮你倒杯水。”
    赵瑞龙將mp3放茶几上，连忙拿杯子去倒热水。
    吴心仪套上一件大衣，慢慢踱步走出来。
    看到大马金刀般，气势威严坐沙发的陆长生。
    再看赵瑞龙居然屁顛儿的倒热水……
    心里顿时乐滋滋的。
    “果然，背景再牛逼的准女婿，见了未来岳父，都只能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想到这儿，吴心仪轻咳了一声。
    “阿姨！”
    赵瑞龙急忙扭头转身，亲切的喊了一声。
    “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跟小可打个电话呢？”
    “我这不是新產品刚研发测试成功，想给她一个惊喜吗？”
    赵瑞龙说罢，连忙又去再倒一杯水。
    “新產品？你们公司不是已经在產小灵通和桌上型电脑吗？”
    吴心仪说著，便来到沙发坐下，拿起精致小巧的mp3仔细端详。
    “小灵通是给龙兴通讯代加工，桌上型电脑又是来料组装，都没什么科技含量，纯粹就是赚点辛苦钱。”
    “但咱也不能一直当血汗工厂不是？所以我就组织一批科研技术人员，研究出了这个用来听歌的mp3。”
    说著，赵瑞龙毕恭毕敬的，將水杯双手递给吴心仪。
    “这么小的东西，比磁带录音机都还小，真能放歌听吗？”
    “当然可以呀，音质效果还特別好呢！您试听一下就知道了！”
    赵瑞龙接过mp3，长按电源键后插上耳机。
    从目录中，选了一首经典老歌开始播放。
    “阿姨，您把耳机戴上。”
    “行，我试试。”
    吴心仪放下水杯，戴上耳机。
    “嘿，还真有歌声呢！”
    “而且还是我很喜欢的光辉岁月！”
    说著，吴心仪便乐不可支的，跟著哼唱起来。
    没唱几句，陆长生就急忙摆手。
    “怎么啦？”
    “別唱了，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邻居们睡觉？”
    “哦，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情不自禁，那什么，你也体验一下。”
    “我就不体验了，我不爱听歌。”
    “哎呀，试一下嘛，这可是你女婿的最新產品，你不体验一下，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东西呢？”
    吴心仪直接称呼赵瑞龙为女婿。
    此情此景，赵瑞龙当然不敢反对。
    执拗不过的陆长生，当然也乖乖戴上耳机。
    他那威严的神情，渐渐出现了一丝惊讶。
    紧接著，他还主动將赵瑞龙手里的mp3拿走。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
    似乎难以相信，就这么两指宽的一个小东西，居然能播放出如此美妙动听的歌曲。
    听了好一会儿，竟然有点爱不释手。
    不过一旁的吴心仪急了。
    “嘿，让你体验一下，你居然还不肯摘了是吧？赶紧给我！”
    见丈夫没反应，吴心仪直接上手，摘掉耳机。
    “你干嘛呢？”
    “你不是不体验吗？”
    “不是你非得让我试一下的吗？”
    “我让你试一下，没让你戴著不还！”
    “你！！”
    陆长生哪儿拗得过妻子？
    吴心仪戴上耳机，像是打了个胜仗，颇为得意。
    “既然叔叔阿姨都这么喜欢，那我明天再送两个过来，不过由於產品还没正式发售，所以还请二位暂时保密！”
    赵瑞龙话音刚落，陆长生就说道：
    “我就不用送了，过两天就得回部队。”
    “就是一个听歌的小电子產品，您带回部队放宿舍里，空閒的时候可以听歌放鬆放鬆，而且我会帮您提前下载一些好听的军旅歌曲。”
    “別整那么麻烦了，还是说说你吧！坐呀，站著干嘛呢？”
    陆长生拿起水杯，瞟了一眼赵瑞龙。
    “我听小可简单介绍过你，说你是汉东省长赵立春的小儿子，88年考上了汉东大学，92年大学毕业。”
    “同一年，你酒后开车撞死人，因为交通肇事罪判了七年，今年年初才刑满释放，我说的这些都对吧？”
    正襟危坐的赵瑞龙，连连点头。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岂能只想当汉东太子爷，不当劳改犯？
    继承了赵瑞龙这个身份，就得继承过去的一切。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法律意识也淡薄，逞能酿下大错，真的特別后悔。”
    陆长生喝了口水后，淡淡一笑。
    “年轻的时候，谁不犯点错？”
    “想当年我在部队里……算了，往事就不提了，反正只要你认识到错误，不再犯就好！”
    放下水杯，陆长生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
    “小可说跟你认识，是因为她遇到飞车抢劫，你出手救了她，还夸你身手不错，你练过功夫呀？”
    赵瑞龙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就以前爱看武打电影之类的，跟著瞎比划几下而已。”
    “你还挺谦虚嘛，是怕我要叫来警卫员，给你过过招吗？”
    “不敢不敢。”
    赵瑞龙再次摇头。
    心里却不禁暗想，有个配警卫员的老爹，难怪陆亦可能不畏强权。
    不过还好，父亲赵立春，也马上要有了。
    如果没有意外，父亲警卫秘书依然会是刘新建。
    他可是赵家铁桿！
    原剧中被抓了好几天，都愣是没交代。
    一般人能扛二十四小时，都已经很了不起。
    “你救过小可的命，小可也十分喜欢你，所以你俩交往，我没意见。”
    “不过她跟我说过，你因为有案底无法从政，只能经商，好像生意做得还行。”
    “我想说的是，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只要你是靠真本事挣钱，挣再多都不怕。”
    “但你要是利用背景关係挣钱，搞权钱交易那些东西，不管你爸如何，我要是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你！”
    陆长生神情严肃，声音洪亮。
    仿佛真要敢犯罪，立马拉出去枪毙。
    这时候，房门突然打开，陆亦可冲了进来。
    “爸你嚷嚷……咦，你怎么来了？”
    赵瑞龙急忙起身。
    “本想来给你个惊喜，没想到把叔叔阿姨给吵醒了。”
    陆长生立马说道：“没吵到我们，我们原本就还没睡。”
    “大半夜的，你送什么惊喜啊你？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陆亦可狠狠瞪了赵瑞龙一眼，然后才去换鞋。
    等她来到客厅，看到戴著耳机，摇头晃脑的母亲。
    箭步上前，直接拽掉耳机线。
    “干什么呢？”
    “这是瑞龙送我的，我要试试！”
    “哎呀知道是送你的，这上面都刻了你名字的拼音首字母！”
    说著，吴心仪便把mp3递给陆亦可。
    相比於lyk三个字母，她更看重的是这湛蓝色的精致漆面。
    和喜爱粉色、红色等顏色的弱女子不同。
    『女汉子』性格的她，更喜欢蓝色。
    如此精致小巧，又做工精美的礼物到手。
    熬夜加完班，冒著严寒回家的陆亦可，顿时心头一暖。
    “做得还行，走，教我怎么用！”
    陆亦可喊话后，见赵瑞龙还愣著。
    这可把她气得，上去直接拽手，拖向她的闺房。
    吴心仪当即笑不拢嘴，而陆长生忍不住笑了。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赵瑞龙还没来得及开口。
    便被温暖湿润，堵住了嘴。
    再然后，便是从未感受过的炽热与主动……

 第39章 赵瑞龙，你小子很有野心啊！

    当赵瑞龙被陆亦可，霸气壁咚之时。
    客厅內的吴心仪，缓缓挪到陆长生旁边。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嘿，你还跟我装？当然是问你，对赵瑞龙这个女婿怎么看呀？”
    “怎么看？”
    陆长生不急不慢的，点菸抽上。
    “小伙子人挺阳光，也挺有精神，而且头脑清醒，反应挺快。”
    “跟我聊天，也没有结结巴巴，都不能正常说话。”
    “当然，最关键的是，对小可確实还不错。”
    吴心仪傲娇的冷哼道：
    “那是相当不错！”
    “你想想，他可不是一般人吶！”
    “他是咱们汉东省赵立春书纪，唯一的宝贝儿子。”
    “要换做其他人，有这么牛掰的背景，会对咱女儿这么好吗？”
    “就小可那个性格，直来直去又大大咧咧，还天不怕地不怕，一点儿都不温柔……”
    陆长生手里夹著香菸，斜眼冷瞥。
    “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
    “我没有贬损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瑞龙对她是真不错！”
    吴心仪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都说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如意。
    吴心仪以前还不相信，如今却深有体会。
    当然。
    这也是换了赵瑞龙。
    如果是之前妹妹吴慧芬，介绍的梁璐弟弟梁煒。
    吴心仪是真不喜欢。
    哪怕梁煒不到三十，就已经升到了副科。
    哪怕梁煒的父亲，是汉东省政法书纪梁群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吴心仪的顶头上司。
    要是跟梁群峰成了亲家，吴心仪退休前，少说也能再进两步。
    即便如此，她依然不喜欢心胸狭隘，毫无男子气概的梁煒。
    以至於女儿被抢劫当晚，梁煒都到家门口了，她也没出去招呼一声。
    “既然对咱女儿不错，那就让他俩好好处，你千万別急著催他俩结婚，顺其自然，明白吗？”
    陆长生虽然是个铁血军人，不太懂儿女情长。
    但他也是个男人，更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男人。
    他就不太喜欢，在拼搏事业的关键阶段，被家里人催。
    没谈对象就催著赶紧谈，谈了又催赶紧结婚。
    好像结了婚，就必须得赶紧生孩子。
    “放心，我要是封建老古板，何至於让她单身到今年？”
    说到这儿，吴心仪唇角止不住的扬起。
    “半个月后，走完选举流程，他爸就要正式成为咱们汉东一把手。”
    “你说就咱两家，现在这样的关係，到时候要不要让小可，带个礼物给赵书纪，简单表达一下祝贺呢？”
    陆长生深吸了一口烟。
    “祝贺是应该的，但也別整太贵重的礼物。”
    “可以送一支钢笔、一个保温杯之类的，不太起眼但却用得上。”
    “如果赵书纪设宴，邀请你过去吃饭，那就意味著他看上了咱闺女，愿意跟咱们成亲家！”
    吴心仪点点头道：“行，那我回头跟小可，好好商量一下。”
    说罢，吴心仪便起身要走。
    “你要去哪儿？”
    陆长生急问道。
    “问问他俩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呀？”
    说著，吴心仪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你要吃吗？”
    “疯了吗你？人家小情侣好不容易相聚一下，你去打扰他俩干嘛呀？走走走，回房间，睡觉！”
    陆长生急忙戳灭菸头，起身將吴心仪半推半拽的弄回主臥，坚决不让她去打搅。
    然而……
    吴心仪的八卦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
    就算被弄回主臥，她也不躺下。
    “你说他俩，会不会已经那啥了吧？”
    “什么那啥呀？谈恋爱这不很正常吗？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陆长生脱掉军大衣，掀开被子躺床上。
    “睡啦，你还杵在哪里干嘛呀？”
    “我在听，他俩会不会去洗手间，都忙了一天，不洗个澡，怎么睡呀？”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要不要找一套睡衣送过去呀？”
    “你还真提醒我了，我找一套你以前的睡衣送过去。”
    “……”
    陆长生两眼一闭，气无语了。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
    大半夜的来给小女友送小礼物，目的不就是想浪漫温存一下吗？
    在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被女方父母打搅。
    “你別翻箱倒柜找了行吗？”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会在这儿过夜吗？”
    “但凡要点脸，有点礼数，都知道还不够熟悉，最好不要在女方家过夜，你咋不懂呢？”
    话音刚落，吴心仪就反驳道：
    “过不过夜，是他的事，送不送睡衣，是我的事。”
    “……”
    陆长生彻底无言以对。
    他恍然明白，老婆並不是要去送睡衣，而是想去听墙角。
    “去吧去吧，老子不管你了！”
    翻了个身，陆长生闭眼准备睡觉。
    而吴心仪找到了一套，丈夫多年前，还没中年发福的睡衣。
    刚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了激烈的声音。
    一瞬间，吴心仪不禁老脸一红，急忙转身回主臥，关上房门。
    “咦，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我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俩了。”
    吴心仪將睡衣放回衣柜。
    “他俩最近工作都特別忙，难得见一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聊。”
    躺床上后，吴心仪闭上眼，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不敢想像，声音都那么激烈，屋內得是有多么疯狂。
    “都不洗个澡，就那啥……这……这也太著急了吧！”
    “不过著急也好，早点怀上，我就早一点和赵书纪结为亲家。”
    吴心仪心里正暗暗想著。
    陆长生忽然翻了个身，好奇问道：
    “赵瑞龙那小子，到底在做什么生意？我突然觉得，他研製的那个mp3，还挺有想法。”
    “之前是开宾馆、搞房地產，如今卖小灵通、开连锁网吧，据说一直源源不断的在招人，看样子以后是要研製各种电子產品。”
    说到这儿，吴心仪拿起床头上的一部小灵通。
    “这就是他们惠龙集团旗下的惠龙电子，授权生產的龙兴小灵通，特別便宜好用，我现在都不想用手机。”
    陆长生拿过小灵通，起身靠坐床头，仔细研究了一番。
    “看来这小子，还很有野心啊！”
    “不想当代工厂，挣辛苦钱，想自己研发电子產品赚大钱。”
    吴心仪笑道：“这不挺好吗？不仅挣钱合法合规，而且带动经济、促进就业，是真正的利国利民。”
    “相比之下，那些只会靠家庭背景，玩权钱交易、搞贪污腐败的权贵子弟，真的跟他完全没法比！”
    陆长生目光瞥向妻子。
    “说得这么有板有眼的，难道真有权贵子弟在瞎搞？”
    “你这不废话吗？梁煒那小王八蛋，我听说最近就很不对劲。”
    “他怎么了？他不是出了车祸吗？”
    “早就出院了，而且刚出院就辞职，据说跟別人合伙开了几家公司，生意特別好，尤其是古玩收藏店，不值钱的小东西，都有人愿意几十上百万买。”
    “这不就是利益输送吗？他这么吃黑钱，他爸梁群峰就不管管？”
    “管什么呀？马上都要退居二线了，即便他真要管，梁煒也可以否认啊！”
    “也是，公司不是他开的，钱也不是他收的，相关部门想调查他都不太容易，更別说他爸还没卸任，也没人敢动他。”
    能打拼到中將的陆长生，当然不是榆木脑袋。
    而吴心仪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別看他现在捞得猛，等他爸退居二线后，想动他还不简单？”
    陆长生將小灵通还给妻子，缓缓躺下来。
    “不说他了，利慾薰心，迟早都会出事。”
    “我倒是挺希望赵瑞龙这小子，能在电子信息技术领域取得一定成就。”
    “咱们部队在信息化方面，和西方存在较大差距，他要是能让咱们缩小差距，甚至反超领先，那我睡著了都要笑醒！”
    吴心仪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去惠龙电子看看唄！”
    “到底是龙还是虫，你去实地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第40章 反超的机会！赵家父子的豪赌！

    清晨。
    吴心仪准备好早饭，便去敲响女儿房门。
    “小可，起床啦！”
    咚咚咚！
    “小可……”
    “妈，我们不吃，你们吃吧！”
    “什么？你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上午不去。”
    “……”
    吴心仪一愣，但紧接著瞬间秒懂。
    昨晚小別胜新婚，隔著房门都听到那么激烈的声音。
    估计真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
    回到饭厅，刚把稀饭盛好，丈夫陆长生晨练回来了。
    “他俩还没起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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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说她请假了，上午不去单位，你赶紧去洗漱吧！”
    陆长生訕笑摇头。
    他也曾年轻过，当然能理解。
    没想到，洗漱完来到饭厅，却看到赵瑞龙正和妻子閒聊。
    “咦，你怎么不睡懒觉？”
    “上午还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公司。”
    “嗯，男人是应该以事业为重，那別愣著呀，赶紧坐下吃吧！”
    赵瑞龙刚坐下拿起碗筷，吴心仪就笑道：
    “长生，我和瑞龙都说好了，一会儿你就跟他去惠龙电子转一转。”
    “別说跟我说你不好意思去，你在家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陆长生哪敢反驳？
    立马拿出手机，通知了警卫员。
    片刻后。
    两人下楼，一辆军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已经停在了单元楼门口。
    警卫员立正敬礼，打开车门。
    “瑞龙你坐副驾驶，给司机带路。”
    陆长生吩咐一声，便弯腰上车。
    带路？
    赵瑞龙有些懵。
    没导航，这不是为难我吗？
    但事已至此，硬著头皮也要上啊！
    坐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赵瑞龙迅速在脑海中，回忆昨晚来的路线。
    “出小区后先左拐……”
    越野车轰鸣启动离去。
    楼上阳台边，探头看到车离去的吴心仪，立马关上窗户。
    疾步匆匆的去次臥。
    来到床边，看到女儿眉目含春、面色红润的睡得正香。
    “这小妮子，有了爱情的滋润，果然更有女人味呀！”
    感慨之余，吴心仪注意到了床头的一包抽纸。
    好傢伙！
    记得前两天，才拆封放进来的一包新的。
    一夜之间，居然就用掉了一大半。
    再看垃圾篓，里面揉成一团的纸巾真不少。
    “乖乖，你俩也太废纸了吧！”
    俯身拴上垃圾袋，避免那股子腥味持续散发。
    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吴心仪匆匆收拾一番便去上班了。
    而几乎与此同时。
    赵瑞龙也凭藉自己超强记忆，顺利將陆长生带到了公司。
    由於正值上班高峰期，工人们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赶来。
    看到掛军牌的猎豹越野车驶入公司，去了科研实验楼。
    自然在员工內部，引起了不小轰动。
    都知道惠龙电子有背景。
    没想到背景居然这么大。
    赵瑞龙对此，自然並不知情。
    他正忙著给陆长生，介绍公司现状和研发工作。
    昨晚没能好好体验的mp3，如今不仅可以隨便体验，工作原理图、零部件装配图等等都隨便看。
    经过一番了解和体验后，陆长生微笑点头。
    “你这款產品搞得很不错，我相信一旦上市，肯定能获得不错的销量。”
    “要说还有什么不足……我想就是核心零部件，没有用国產，真是太可惜了！”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叔叔，不是我不想用，而是目前国內半导体行业，確实和国外存在较大差距。”
    “就像晶片，国外的製程精度，已经可以达到180纳米，但咱们生產800纳米的，良品率都还很低。”
    “而我们公司研发的mp3，要想做到精致小巧、续航持久，就必须要用低功耗、高性能的进口晶片。”
    听到这话的陆长生，瞬间眉头紧锁。
    “咱们和国外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我记得五十年代，在北方老大哥援助下，咱们国內的半导体行业就开始起步了。”
    “还建了不少厂，也搞了不少科研，好像钱也没少，怎么就落后西方这么多呢？”
    赵瑞龙拿起一枚被弃用的国產处理器。
    “咱们起步確实不算晚，多年来投入也不小。”
    “早在1986年，就提出了『普及5微米、研发3微米，攻关1微米』的口號。”
    “可惜很快，西方就对我们实施技术限制，咱们只能高价，引进落后的二手淘汰设备。”
    “再加上各地、各厂，都各自为战，没有统一规划，也没有前沿技术研究，別人进步快而我们慢，自然就越来越落后。”
    陆长生蹙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是没进步，而是国外速度更快？”
    “是啊！”
    赵瑞龙將处理器递给陆长生。
    “这是咱们目前，国內最先进的处理器，但技术水平，只相当於国外八十年代的產品。”
    “因为十年前，国內费上亿米元，引进的晶圆生產线才4英寸，而同一时期，樱那边已经在採用8英寸线了。”
    “而樱和南寒，他们之所以发展神速，主要原因还是集中攻关，持续不断的投入大量人才和经费，从而让技术不断叠代。”
    陆长生看了看。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的性能，国產的处理器，跟火柴盒差不多大小。
    而国外的呢？
    也就比大拇指稍微大一点，而且还很纤薄，质量很轻。
    如果处理器、存储器等，统统都用国產货。
    赵瑞龙的mp3，就没办法做到精致小巧，恐怕得像一本字典那么厚重。
    试问，谁会隨身带一本字典般又大又重的mp3听歌呢？
    “差距啊！这就是差距！”
    “咱们要是再不奋起直追，將来差距恐怕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各行各业，都要从国外进口高性能电子元器件，每年得多少外匯啊？”
    赵瑞龙看著陆长生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急忙宽慰道：
    “叔叔你不必太担心。”
    “虽然四年前，三十多个国家联合签署了协定，针对电子器件、计算机、传感器、新材料等九大类高新技术领域，禁止我们购买相关设备和技术。”
    “但这件事，也迫使我国更加重视这些领域，不仅加大了人才培养与科研攻关力度，还斥巨资成立了多家企业，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天海华宏微电子公司。”
    “另外，网际网路泡沫的破灭，极大重创全球电子信息產业，势必会让西方领先的半导体行业，因订单锐减、投资减少而陷入低迷，两三年內都不会再飞速发展。”
    “所以有一定基础的我们，就迎来了一个极为难得的追赶机会，只要我们出台扶持政策、重金吸纳人才、集中科研攻关，不仅能追赶上西方，甚至还有可能反超！”
    陆长生眉头一挑。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米利是爆发了破坏力惊人的网际网路泡沫，让全球很多人都损失惨重，估计要好些年才对电子信息產业重新感兴趣。”
    “不过追赶反超的机会確实难得，但你说的那三项举措，显然就只有出台政策很容易，可是要钱招人才搞研发，起码投入上百亿，哪来那么多钱？”
    赵瑞龙淡淡一笑。
    “叔叔，国家不富裕，老百姓也很穷，但你別忘了，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国內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
    “指望他们积极带动后富是不可能，但只要有足够高的回报，他们就一定会拿钱出来投资，咱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信心。”
    “信心？这怎么给？”
    陆长生有些迷惑。
    赵瑞龙笑道：
    “再过两周，等我爸成了汉东一把手，汉东就会正式成为高质量发展试点地区，一系列的扶持引导政策將密集颁布。”
    “除了政策上的利好，咱们汉东还会成立高新技术產业投资集团，发行专项债券，募集巨额资金，投资重点企业和项目。”
    “而我也將正式发售mp3，在火爆热销的同时，也必將引发投资热潮，到时候大量的人才和资本涌入汉东，还担心发展不起来吗？”
    睿智的陆长生，立马质问道：
    “你们父子俩，这不是豪赌吗？”
    “一个赌上了全部身家，一个赌上了政治前途！”
    赵瑞龙抬手指向源源不断，赶来上班的科研人员们。
    “反超的机会难得，我们又正值朝气蓬勃！”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第41章 志存高远！我陆长生也愿意豪赌一把！

    陆长生的心臟，微微一颤。
    他突然觉得，自己所站的地方，不是实验室，而是战场。
    这些源源不断，匯聚而来的科研人员，便是攻坚克难、追赶西方的士兵。
    也许他们太过於年轻稚嫩，並没有多么丰富的学识和经验。
    也许他们缺乏重型武器装备和充足补给，並没有那么强大的持续火力。
    但是……
    他们年轻！
    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敢於聚在一起，向科技巔峰发起衝击！
    哪怕流血流汗，哪怕尸骨累累，他们也无惧无悔！
    十个人的力量有限。
    那就一百人、一千人。
    一万人都还是不够，那就十万、百万！
    龙国什么不多，就是人多！
    只要团结一致，就没有龙国人做不成的事。
    遥想当年。
    一穷二白，刚打跑了帝国列强，经济凋敝、工业薄弱，亿万老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
    但是为了不被核讹诈，为了避免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龙国人，又被列强用原子弹给炸趴下。
    数亿国人勒紧裤腰带，拼尽国力的疯狂科研。
    不也造出了两弹一星，让龙国从此再也不怕核威慑吗？
    而如今。
    西方是在电子科技领域处於领先地位。
    他们还通过各种办法，打压限制龙国发展。
    但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西方人是人，龙国人就不是人吗？
    他们能造出来的高科技，难道龙国人就搞不定？
    如今可是2000年，龙国的经济、工业、教育、科技等各方面，都远超几十年前。
    条件更好了，又正逢网际网路泡沫破灭，西方的电子科技行业会低迷两三年。
    此时不抓住机会，缩小差距、力爭反超。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干！”
    “我支持你们！”
    “咱们要想繁荣富强，就必须要大力发展电子科技！”
    “纵观最近几场，米国挑起的局部战爭，都足以证明未来是信息化的高科技战爭！”
    “咱们要是不大力发展电子科技，就不可能造出隱身战机、精確制飞弹药，大使馆被炸的悲剧，就还会上演！”
    將硕大又笨重的国產处理器放下后，陆长生看向赵瑞龙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一个家境显赫的权贵子弟。
    不想著进垄断行业，过轻鬆舒坦的好日子。
    也不想利用权力背景，搞权钱交易轻鬆赚大钱。
    反而要搞电子科技，要研发先进產品，要带动国內科技进步与经济发展……
    这样一位志存高远的权贵子弟，自然让陆长生刮目相看。
    “叔叔，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到了那儿，你就知道我的心情，是有多么迫切了。”
    赵瑞龙说罢，便做出恭请手势。
    “好，能让你心情迫切的地方，我必须好好看看！”
    走出实验室，两人往楼梯间走去。
    刚下到一楼，赵瑞龙忽然停步。
    “程会计，你怎么进来了？”
    被叫住的程安文，愣了一下。
    “我来送工资表，这不马上要到月底了吗？研发部一直没派人来领表，我就给他们送来！”
    “是吗？”
    赵瑞龙目光警惕的，打量了一下程安文。
    他戴一副黑框眼镜，衣著朴素，面带憨厚笑容。
    给人的感觉挺老实，很像是八十年代的村干部。
    走到他面前，將工资表拿过来翻阅了一下。
    “你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去拿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
    “大家都是同事，他们工作那么忙，我帮忙送一下，也没关係。”
    程安文老实巴交的笑道。
    赵瑞龙蹙眉问道：“实验楼和办公楼並不在一起，你怎么知道他们很忙？”
    程安文愣了愣。
    “我……我听说的呀，他们天天都加班到很晚，连饭菜都是派人送到门口。”
    赵瑞龙略略点头。
    “他们是挺忙，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你打电话通知他们就行，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没看见门口有警示牌，非研发部人员，禁止入內吗？回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程安文连连点头，面带歉笑的转身离去。
    “叔叔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去吧！”
    陆长生背负双手。
    看了一眼走出实验楼的程会计。
    又看健步如飞奔向研发部办公室的赵瑞龙。
    唇角掠起一抹浅笑，自言自语般喃喃嘀咕：
    “这小子，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
    不一会儿，赵瑞龙回来了。
    “回头我就给公司各部门，搞一套门禁系统，不同部门之间，严禁隨意串门。”
    “尤其是这研发部，不仅有正在研发的新產品，还有很多重要的仪器设备！”
    陆长生不苟言笑的说道：
    “商场如战场，信息保密非常重要！”
    赵瑞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公司现在正处於极速扩张阶段，我在国內外疯狂招揽人才。”
    “有没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但是否暗怀鬼胎，这可就不好查验了。”
    陆长生连忙道：“保密工作，你必须要重视起来！”
    “要是缺乏人手和经验，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人过来。”
    赵瑞龙大喜过望。
    “好啊！太好了！”
    “你推荐的人，那肯定没问题！”
    “他们都能经过层层筛选，为保家卫国做贡献。”
    “来我这儿，肯定特別尽忠职守，不会让小人得逞！”
    陆长生笑道：“那可不一定，没退伍就变质的，也不是没有。”
    这话，意味深长！
    赵瑞龙会心一笑。
    “没关係，至少相对来说，忠诚度更高嘛！”
    说话间。
    两人抵达了仓库。
    这里经过赵瑞龙的改造，已经实现了自动化。
    陆长生以为，赵瑞龙是想让自己见识一下，自动化仓库效率有多高。
    一听介绍才知道，是想让自己看看，为各大网吧生產的组装电脑，到底用了多少进口零部件。
    从仓库来到生產车间，工人们呈流水线作业，速度极快的將一台台电脑组装调试完成，然后装箱发运。
    自从惠龙连锁网吧开业以来，生意火爆、一机难求，吸引了很多人积极加盟。
    因为一旦成了加盟商，那么店面装修、人员培训、设备採购、运营维护等，统统都不需要操心。
    这种省事省心的连锁加盟模式，让很多想投资网吧行业，却连电脑都不懂的老板，都得以轻鬆入行。
    “叔叔，你现在看到的这一批电脑，即將运往临江省。”
    “咱们在那边，有34家惠龙连锁网吧，急需安装共计10256台电脑，以便赶在春节前投入营业。”
    “隨著咱们惠龙连锁网吧越来越火，后续估计会有成千上万家，在全国各地投入运营，你想想这得需要多少台电脑？”
    陆长生瞬间头皮发麻。
    三十多家，就需要一万多台电脑。
    那么全国各地，要是一万家网吧呢？
    那不就得两三百万台啊？
    而且这还是只是惠龙连锁网吧。
    必然还有人不想加盟，想自己买电脑单干的。
    再加上越来越多企事业单位、居民个人採购电脑……
    未来龙国每年的电脑需求量，必將会是爆炸式增长。
    “你再想想，如果上百万的电脑里，cpu、显卡、硬碟、內存条等核心零部件，如果一直都从国外进口的，这不就让国外企业赚翻了吗？”
    “所以我现在特別迫切，特別想要咱们眾多国內厂商，团结协作、大力投资，儘快將各种电子元器件国產化，这样才能抓住市场契机，迅速发展壮大！”
    “毕竟隨著科技进步，以后越来越多工业產品，都会数字信息化，比如手机將来肯定就一台超小型却又高性能的电脑，能装各种软体、能拍照摄像，功能丰富多样。”
    “如果咱们现在不重视电子信息產业，不打牢基础、不抢占市场，不形成可持续发展的產学研体系，那么將来咱们再想追赶西方，必將困难重重，会被各种封锁打压制裁！”
    陆长生背负双手，瞳孔微缩。
    一股无形的杀意，陡然升起。
    “真是时不我待，刻不容缓啊！”
    “这样，你立刻打电话给你爸，咱们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光靠你们父子俩豪赌，我怕错过了发展机遇，为了国家繁荣进步，也为了部队儘快实现信息化，我陆长生也愿意跟你们豪赌一把！！”

 第42章 超前眼光！语不惊人死不休！

    “叔叔，你確定要跟我们一起豪赌一把？”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陆长生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不不，我是怕你听了我的建议后，会嚇一跳！”
    赵瑞龙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陆长生重重冷哼了一声。
    “老子可是枪林弹雨杀出来的，会被你嚇一跳？赶紧打电话吧你！”
    赵瑞龙满意的点了点头，拨通父亲的私人电话。
    “爸，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下午有时间吗？好，那我们马上来找你！”
    片刻后。
    猎豹越野车轰鸣驶出厂区。
    “你不是要嚇我一跳吗？说吧，你到底多么嚇人的建议！”
    陆长生一脸淡然。
    他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连死都不怕。
    岂能会被赵瑞龙的三言两语给嚇到？
    “我的建议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打一份报告，提议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听到赵瑞龙这话，陆长生顿时哈哈大笑。
    “我当是什么耸人听闻、石破天惊的建议呢？原来是搞军民融合发展，你小子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吗？”
    “你知不知道，早在古代我国就已经有军民融合思想了？屯田制就是典型的军民融合，士兵们平时务农训练，战时戍边打仗。”
    “而到了近代，在五十年代，我们的国防工业就已经围绕『军民结合、平战结合、以军为主、以民养军』的十六字方针运转。”
    “到了八十年年代，方针中的以军为主转变为了军品优先，在优先保证军品科研生產的同时，大力发展民品生產，扩大国防科研成果转民用。”
    “在这个背景下，咱们不少军工企业开始涉足民用领域，比如航空企业与国外企业合作，研製生產民用喷气式客机及其零部件，造船企业生產各种民用船只。”
    “兵工厂生產摩托车、电视机、汽车、冰箱、彩电等等，就连航天企业，也利用飞弹技术研製了民用运载火箭，承接商业航天发射任务，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
    赵瑞龙淡淡一笑。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这些军民融合，都还远远不够。”
    “因为你仔细想想，他们参与民用產品的生產，本质上是为了消化过剩產能。”
    “我想让你打的报告，是要围绕寓军於民、军民结合的思想，重视军事科技与民用科学技术之间的相互促进、交叉转化与资源共享。”
    “是要把军用和民用技术，这两种宝贵的资源，都最大限度利用起来，使得军民高科技產业都出现空前的跨越式发展，而不是依然各成一派！”
    听到这话的陆长生，眉头微微皱起。
    “那你的意思是，打破壁垒、融合发展？”
    “军工企业可以生產各种民用產品，广泛参与市场竞爭，而民营企业也可以参加国防研发、装备採购和后勤保障？”
    “没错！”
    赵瑞龙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的说道：
    “不破不立！既然要搞，咱们就要搞大一点！”
    “既要军转民，也要民参军。军工企业与民营企业之间，既相互合作，也相互竞爭。”
    “你想想，在咱们的国防工业体系里，有大量实力不俗的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军工企业。”
    “为了满足国防建设需要，多年来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也取得了许多不错的研究成果。”
    “但由於体制不健全、制度不完善，导致优势资源並没有造福於民，先进技术也没有带动经济发展。”
    “而由於严重依赖於国防预算，想研究的项目很多，但经费却很少，这也导致我们先进武器研究进展缓慢！”
    陆长生目光警惕的，抬手指著赵瑞龙。
    “谁跟你说的？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赵瑞龙耸了耸肩。
    “这还用得著谁跟我说吗？”
    “但凡是个经常翻看军事杂誌的老军迷，就知道咱们武器装备研发上，落后於西方。”
    “別的不说，米国第四代隱身战斗机都已经快服役了，咱们的第三代战斗机，都还磕磕绊绊吧？”
    “没有足够的科研经费，去研製相控阵雷达、航空发动机、综合航电系统、先进航空材料等等，进度哪能快得起来？”
    陆长生把手放下。
    “那照你的意思，大搞军民融合，就能解决经费不足的问题吗？”
    “当然！”
    赵瑞龙抬手指向迎面驶过的汽车。
    “路上跑的民用汽车，特別注重燃油经济性，工程师们想方设法也要降低风阻。”
    “咱们军工单位要是能把原本仅限於测试战机、飞弹等飞行器的风洞，让民用汽车也可以去吹一吹，从而更快更好完善气动外形，这不就互惠互利了吗？”
    “而且一些並不太重要的军品零部件，完全可以交给通过相关保密审核，具有一定技术实力的民营企业负责研製和生產，不就能大大降低成本、提升效率了吗？”
    “另外军工企业生產民用產品，也不应该有太多技术限制，像一些原本民营企业迟早也要研发的技术，就完全没必要当宝似的藏著掖著，生怕泄密造成了恶劣影响。”
    “就比如去年震撼全球的阅兵中，亮相的洲际弹道飞弹，飞弹本身自然是核心技术，可运载它的重型多轴越野车，其实就可以適当阉割搞出民用版，因为民用真的很需要！”
    “咱们要建大型石油化工基地，需要吊装动輒几百上千吨的反应炉、分离塔，要搞风力发电、超高压输电，也免不了要进行各种吊装，起重机就需要重型多轴越野车承载！”
    “你想想，既然军工企业都已经研製出了，可以运载飞弹的重型多轴越野车，性能优异能適应各种气候和地形，为什么要捂著不搞民用版的？非得要让民营企业引进或研发？”
    陆长生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赵瑞龙这个例子，太具有代表性了。
    洲际弹道飞弹，確实是镇国神器，不能有任何泄密。
    可运载飞弹的重型多轴越野车，显然就没必要那么严防死守。
    毕竟民营企业为了成功吊装超重的大型部件，也迟早会搞出基本类似的重型多轴越野车，否则根本没办法下工地。
    如果能军民融合，一起研製出民用重型轮式起重机。
    军工企业通过市场销售赚到钱，有了资金投入研发。
    民营企业也不用重金，从国外引进技术，或者耗时耗力的研发。
    “你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还真把我给嚇到了！”
    “让我发现，咱们科技落后西方，真不是技不如人，也不是人才和资金匱乏。”
    “而是咱们把有限的人才和资金，分成了军用和民用在搞，相互之间没有紧密协作，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说到这儿，陆长生微微侧身，好奇问道：
    “你还有没有，好的军民融合想法，说来听听呢？”
    赵瑞龙愣了愣。
    “呃，你还想听？”
    “那我说一个有点过分的，你別生气！”
    “当年那场大型演习，米国突然关闭了gps卫星信號，搞得我们飞弹都打不准，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有卫星导航系统吗？”
    “西方对咱们技术封锁，不让咱们参加建造，咱们自力更生搞北斗导航是没错，可为什么不军民融合一起搞呢？民用领域也很需要卫星导航呀！”
    “你想想，天上的飞机、水上的船只、陆地的汽车，有了卫星导航可以极大提升出行效率和安全性，更別说地质勘探、边境巡逻、应急救援等也需要。”
    “既然部队和民间都需要卫星导航，那么何不成立相关企业，负责研製、发射和运营，有了上市融资之类的资本运作，就有足够的资金加速整个系统的建设。”
    “而且也根本不用担心泄密，卫星的控制权始终还是相关单位手里，只是分出一部分资源满足民用而已，並且民用根本不用厘米级精度，十米基本就够用了。”
    听到这儿，陆长生目瞪口呆。
    好傢伙！
    高度机密的卫星导航，赵瑞龙都能想到军民融合发展。
    他真想掰开这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咋长的。
    “我觉得不用去见你爸了！”
    “你赶紧写个报告，老子带你去燕京！”

 第43章 赵瑞龙，你真是胆大包天！

    傍晚时分。
    一架军用运输机，轰鸣降落燕京南郊。
    减速滑跑一段距离后，拐入滑行道，抵达停机坪。
    提前等候的地勤人员，迅速推来钢架梯子。
    舱门打开，一股冷冽的寒风，陡然窜进机舱。
    刚摘掉降噪耳机的赵瑞龙，瞬间冷得直缩脖子。
    坐在一旁的陆长生，当即哈哈大笑。
    “有这么冷吗？”
    “……”
    赵瑞龙一脸无语。
    虽然同样是的冬天，但南北方的能一样吗？
    你穿著厚厚的军大衣，当然不觉得冷。
    我可是连羽绒服，都没来得及回家换一件，就被你弄到燕京来了。
    而且这军用运输机，跟民航客机，差別也忒大了。
    只在乎皮实耐用，根本没有採用大量隔音降噪材料，导致飞行时的噪音特別大。
    根本不在乎旅客舒適性，那么空调自然相当於没有。
    而且起飞和降落，飞行员更是简单粗暴至极。
    极速爬升和俯衝降落，根本不像民航飞行员那么轻柔。
    或许这也是为了应对战爭。
    起降的时间越短，被击落的概率就越低。
    只是如此『实战化』的飞行，让赵瑞龙生平差点第一次晕机。
    这一股强冷空气窜进机舱。
    冷是冷了点，但也正好让人清醒不少。
    扶著冰冷的扶手，脚踩不锈钢焊的梯子走下运输机。
    再一次切身感受到了部队，能用就行的实用主义作风。
    就像挥手道別的飞行员。
    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子，堪比黄金的宝贵人才。
    但手上戴的，却是非常便宜的白色劳保手套。
    跟农民工干活戴的，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同款。
    透气吸汗又防滑，还便於操作，关键还物美价廉。
    估计再过一二十年，依然还会用。
    好在坐进吉普车，提前开了空调，还挺温暖。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陆长生接过警卫员递来的单兵口粮，分给了赵瑞龙一包。
    “咱……咱晚饭就吃这个？”
    “咋啦？不吃这个，你想吃啥？”
    “不是，这么大个机场，就没食堂吗？”
    “食堂有啊，不过咱们要急著去见郑部长，没时间带你去。”
    “那提前准备盒饭，也总比吃野战口粮强吧？”
    “这么冷的天，盒饭很快就冻住了，你確定想吃？”
    “……”
    赵瑞龙无言以对。
    看著陆长生熟练的拆开包装，开始大快朵颐。
    赵瑞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赶紧吃起来。
    根本谈不上美味，纯粹就是填饱肚子。
    而且压缩饼乾，还特別硬。
    牙齿不好的，根本咬不动。
    窗外寒风呼啸。
    军车风驰电掣的驶出机场，直奔市区。
    2000年的燕京，城市规模还並不大，高楼大厦也不多。
    入夜后的街道，也没有车水马龙，所以一路畅通。
    经过审查，进入戒备森严的大院。
    见到主管国防的郑培云，一路的疲惫与不適，瞬间烟消云散。
    “你就是赵省长的儿子赵瑞龙？”
    “是的。”
    “我听说你爸提交的方案，你出力不小，这事儿是真的？”
    “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建议而已。”
    “嗬，你小子还挺谦虚，坐吧！”
    “谢谢。”
    赵瑞龙坐下来后，注意到面前放了一杯茶。
    还冒著氤氳热气。
    显然，郑培云算准了两人的抵达时间。
    而做事雷厉风行的陆长生，当然是第一时间，將报告递上。
    上午离开惠龙电子后，陆长生和赵瑞龙便去见了赵立春。
    经过一番討论后，便直接在他办公室里，写了这份报告。
    客厅內，极为安静。
    正襟危坐的赵瑞龙，感觉自己像是被提审的犯人。
    隨时都有可能，会被一顿严厉审讯。
    而坐在对面的陆长生，当然也是有点担心的。
    没办法！
    赵瑞龙这小子，太『坑爹』。
    说既然要豪赌，那就不留余地，一把梭哈。
    因而这份报告，写得相当激进大胆，十分冒险。
    將军民融合发展，提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
    围绕这一主题，针对现有的国防科技工业体系，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在管理机构、政策法规、监管机制、市场运作等等方面，都有著极为超前且大胆的提议。
    真要按照这份报告实施改革，好处自然非常大。
    不仅国防实力可以迅猛提升，国民经济也能快速发展。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
    大刀阔斧的改革，势必会伤害到既得利益者。
    比如那些没什么实力，人浮於事、不思进取，长期靠国防採购混饭吃的。
    他们的『铁饭碗』就会被无情砸掉。
    以前甭管產品做得好不好，反正也只能找他们採购。
    一旦进行企业化和市场化改制，並且民营企业也能参与国防採购竞爭。
    他们哪儿还能躺著挣钱？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为了防止丟掉铁饭碗，这些人必然会奋起反抗。
    时间缓缓流逝。
    原本靠坐沙发，还翘著二郎腿看报告的郑培云。
    不知不觉，就已经挺直了腰板，神情严肃。
    粗略看了一遍之后，他又认真细看了一遍。
    当认真看完最后一页。
    放在茶几上的茶杯，都不冒热气了。
    缓缓放下报告。
    郑培云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杯。
    “哎，你俩也喝呀，都別傻坐著！”
    “呃，好，喝茶喝茶！”
    陆长生朝赵瑞龙递了个眼色。
    赵瑞龙端起凉透的茶杯，喝了一口。
    “有烟吗？”
    “有。”
    “给我一根！”
    “你不是早就戒了吗？”
    “让你给就给，哪儿那么囉嗦？”
    点菸抽上后，郑培云咳嗽了两三下。
    但隨后，他便看著茶几上的报告，陷入了沉思。
    时不时的，吧唧一口。
    香菸忽明忽暗，他的眉头也从紧皱，渐渐舒展。
    当香菸快燃到尽头，郑培云目光深沉的看向赵瑞龙。
    “你不是汉东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因为交通肇事罪去坐牢了吗？”
    “坐牢期间，也是可以学习的！”
    “好好好，別人进了监狱，都是劳动改造，你小子却是去深造啊！”
    將菸头戳灭后，郑培云起身笑道：
    “时候不早了，你俩回招待所休息吧！”
    赵瑞龙知道，事关重大，郑培云不会轻易表態。
    “好的，那您也早点休息。”
    寒风瑟瑟，大雪纷飞。
    目送军车缓缓离去，郑培云转身回到客厅，拿著报告去了书房。
    这一晚，孤灯长明。
    赵瑞龙也没怎么睡好。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突然被五大绑，紧紧束缚在手术台上。
    周围很多白大褂，七嘴八舌的提出各种问题。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强大的电流，电得浑身颤抖。
    醒来后，发现天已经大亮。
    掀开窗帘，院子里树上草坪上，白雪皑皑。
    招待所的卫兵们，正挥舞著铁锹和扫帚，清理路上的积雪。
    篤篤篤!
    房门敲响。
    “请进！”
    陆长生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赶紧穿衣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能让我先吃早饭吗？”
    “当然要吃，不吃饱，哪有精神谈话？”
    十分钟后。
    军车驶出招待所。
    大街上铲雪车和环卫工人们，已经把街面清理乾净。
    但拐入的一座深宅大院，里面却还一副冰天雪地的景象。
    踩著积雪，呼出热气。
    陆长生带著赵瑞龙，来到了一幢阁楼前。
    一身戎装的郑培云，早就身形挺拔如標枪般佇立在门口。
    赵瑞龙注意到，郑培云的眼圈似乎有点黑。
    进门，將隨身物品统统上交，就差把皮带都解了。
    来到宽敞明亮、古朴大方的办公室。
    此时此刻。
    赵瑞龙忽然想起穿越前，第一次去见集团董事长。
    当时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自己拘谨不安。
    如今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站了好一会儿，沈总忽然抬头。
    “都別站著呀，快坐，快坐！”
    “等我五分钟，我再看一遍！”
    这亲切的声音，让赵瑞龙的紧张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没坐一会儿，沈总拿著报告站了起来。
    顷刻间。
    陆长生和郑培云，也急忙起身。
    赵瑞龙当然也不敢怠慢，赶紧起身。
    “你爸写的试点方案，我看了两遍。”
    “你写的这个报告，我足足看了三遍！”
    沈总拿著报告，慢慢踱步来到赵瑞龙面前。
    赵瑞龙下意识的低下头。
    “把头埋著干嘛？你怕我吗？”
    “能写出这么一份胆大包天的报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44章 天纵奇才，后生可畏！

    叮铃铃～
    叮铃铃～
    私人手机，忽然响起。
    正悠閒看报纸的钟正国，不急不慢的拿起手机。
    再有十来天，他就要正式离任汉东，前往燕京。
    而通过了省委投票，也经过了组织考察的赵立春，就只差最后的换届选举，走个流程便会正式接任。
    所以钟正国最近，已经提前进入春节休假状態。
    喝喝茶、看看报，日子过得很是悠閒。
    瞥了一眼来电號码，他不急不慢的接通。
    “餵葛老，我看新闻，说有一股强冷空气南下，燕京昨晚是不是下大雪啦？”
    “昨晚是下了一场大雪，不过雪还没降落，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却来燕京了。”
    “他一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不能从政只能经商，为了做生意到处跑，不是挺正常吗？”
    “正常？你知道他怎么来的吗？”
    “他又是开网吧又是卖小灵通的，挣了不少钱，肯定是坐飞机呀，难不成还坐火车？”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笑了，跟你明说吧，他跟陆长生坐军用运输机来的，而且此时此刻，郑培云带他俩去见沈总了。”
    “什么？”
    钟正国如同触电一般，猛然挺腰起身。
    “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一个没名没分的混小子，陆长生怎么会带他去见沈总？”
    “那个陆长生，不好好在他的军区待著，他带赵瑞龙去燕京干什么？”
    “是要帮他未来女婿，在军方谋个一官半职，还是搞个什么生意来做吗？”
    “那个郑培云又收了他俩多少好处啊？居然把他俩带去见沈总，疯了吗他？”
    一连串的疑问过后，电话那边却是一阵沉默。
    过了几秒，才传来无奈的嘆息声。
    “我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但你说的那两种可能，可以直接排除。”
    “他赵瑞龙，父亲是汉东书纪，岳父是高级將领，哪有必要为了个人利益跑这一趟？”
    “我个人推断，这小子很有可能又萌生了特別好的想法，让陆长生觉得不错，就带他去见了郑培云，得到了郑培云的认可后，三人就去见了沈总。”
    钟正国一屁股坐下来。
    迅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推断很有可能。
    因为都知道，赵立春即將实施的试点方案，赵瑞龙提了不少好意见。
    他能对国民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出目光超前、意义深远的好意见。
    那么为国防事业提出一些天纵奇才的意见，也就不足为奇。
    “他妈的，这小王八蛋，没进过一天体制，也没当过一天兵，出狱后更没怎么闯荡社会，他是怎么想到那么多好意见的？”
    “而且在此之前，我已经找人查过不止一遍，发现他不管是以前读书上学，还是后来入狱劳改，也没表现得特別优秀啊！”
    “据调查，他在监狱里的那七年，也並不没有多么的勤奋好学，否则提升学歷或搞个发明，也能依法减刑……”
    “或许，这就是政治天赋吧！”
    “呃……”
    钟正国顿时语塞。
    这个理由，完全无法反驳。
    因为天才虽然少有，但总有一些人，在某些方面確实很有天赋。
    別的不说，就他的女婿侯亮平。
    不仅英俊帅气，多才多艺，而且在厨艺方面，就超级有天赋。
    当初自己只是带他去国宴后厨参观了一趟。
    没想到，他回家居然就模仿做出了好几道菜。
    並且色香味，竟然一点儿也不比国宴大厨做的差。
    如此『天赋异稟』，是真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想到这儿。
    钟正国又忽然想起。
    1992年赵瑞龙大学毕业前，去金山县找李达康，就写过一篇社会调查报告，名叫龙国的小康之路。
    1992年啊！
    那时候亿万国人，还正在努力跨过温饱线。
    但这时候的赵瑞龙，就已经在想办法探索，如何让龙国人奔小康。
    “难道这小子的天赋，真的就是治国理政？”
    “他妈的，这个天赋，也太少见，太恐怖了吧！”
    电话另一边，又是一声嘆息。
    “世纪交替，千禧之年，出现个绝世天才，倒也不足为奇！”
    “就像当初，咱们积贫积弱，急需武力自保的时候，钱老他们回国效力。”
    “愣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搞出了两弹一星，让咱们彻底挺直了腰杆。”
    钟正国尷尬的笑了笑。
    “是啊，天才就是天才，这完全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而且他们就偏偏那么巧，就那么有天赋，又甘愿捨弃国外优渥生活回来报效祖国。”
    电话另一边，苦涩笑道：
    “或许，这就是应运而生，这就是咱们的国运！”
    “而我担心的是，赵瑞龙这个天才小子，既让汉东经济迅猛发展，也让国防实力大幅提升。”
    “有了如此难以磨灭的丰功伟绩，即便他不能入仕从政，但却可以辅佐他爸赵立春，扶摇直上啊！”
    扶摇直上！！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万吨重锤，狠狠击打在钟正国的心坎上。
    让他血压飆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如今终於有了切身体会。
    当初力挺支持梁群峰上位，结果发现烂泥扶不上墙。
    便计划隱忍，让赵立春上位，把汉东经济搞起来，將来空降沙瑞金摘桃子。
    然而现在……
    赵立春还没正式上位，他的妖孽儿子赵瑞龙，居然又要为国防事业建功。
    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五年后別说空降沙瑞金摘桃子。
    赵立春很有可能，就会跟自己平起平坐。
    甚至將来……再进一步！
    想到这儿，钟正国不禁后背发凉。
    赶紧端起茶杯，喝一口浓茶压压惊。
    而这时候，手机里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
    “小钟啊，天纵奇才，后生可畏，咱们可能需要改变策略了！”
    “您说，怎么改？”
    “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但原先的设想，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我要不要立刻来一趟燕京？”
    “不用，咱们各自都好好想想，有了想法再联络吧！”
    “好，不过赵瑞龙那边……”
    “我会想办法，打探清楚他们和沈总聊了什么。”
    话音刚落，电话就掛断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放下手机，钟正国哪还有心思喝茶看报？
    心烦意乱的站起来，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这一刻的他，真是恨不得能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这样就可以知道，赵瑞龙那小子，在陆长生和郑培云的引荐之下，到底和沈总在聊些什么。
    只可惜……
    哪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道踱步了多少圈，钟正国越想越心烦。
    最后扭身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秘书的內线电话。
    “立刻订机票，我要去一趟燕京。”
    ……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
    晶莹的白雪，从树梢掉落，惊起觅食的麻雀。
    古色古香，温暖如春的办公室內，气氛其乐融融。
    没有严肃的盘问，也没有无穷的质疑。
    在十分轻鬆的气氛下。
    沈总让赵瑞龙，尽情的发挥想像、畅所欲言。
    连午饭，都是秘书送到办公室。
    而於聊天的话题，早就不再是军民融合发展，而是未来发展大势。
    畅聊未来，自然是穿越者的强项。
    赵瑞龙认为。
    龙国地大物博、人口眾多。
    只要持续不断的深化改革发展经济、大力实施科教兴国战略。
    那么经济就会持续发展，国民素质也会不断提升，科技和工业会越来越强。
    反观米国。
    北方老大哥轰然倒下后，它就独霸天下，成为了全球帝国。
    各方面的实力，確实登峰造极，但也开始走下坡路。
    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会持续加速製造业的流出。
    渐渐没有了中低端製造业，只保留暴利的高科技与金融业。
    成了一个外强中乾的金融帝国，如何才能维持全球霸权呢？
    答案自然是利用米元，吸血全球。
    一次次的加息降息，一次次的製造战爭衝突。
    ……
    当夜幕降临，雪飘零。
    侯亮平做了一桌子好菜，欢迎岳父钟正国。
    正当翁婿俩推杯换盏之时，手机骤然响起。
    “你们慢慢吃，我去接个电话！”
    钟正国急忙起身，拿著手机直奔臥室。
    侯亮平和钟小艾相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忧虑……

 第45章 趋炎附势侯亮平，野心勃勃钟正国！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侯亮平忧心忡忡。
    当年他在汉东大学，堪称校草级的人物。
    因为长得帅气，又多才多艺，颇受女同学们喜欢。
    他明知道高育良老师的女儿高芳芳，一直很喜欢自己。
    但他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家庭背景更加显赫的钟小艾。
    成了钟正国的女婿，自然好处巨大。
    同样是优秀毕业生。
    拒绝梁群峰女儿梁璐追求的祁同伟，被分配到了偏远地区的司法所。
    为了能到燕京，与心爱的陈阳相聚，冒死去当缉毒警，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也未能如愿。
    而他侯亮平，毕业就分配到汉东检察院经侦处。
    工作了一年多，就以两地分居，影响夫妻感情为由，被调往了燕京，入职最高检从事反贪工作。
    不过……
    他瞧不起祁同伟，为了前途，在学校操场上公然向梁璐下跪求婚，却忘了自己也是靠女人上位。
    如今。
    一看岳父钟正国，行色匆匆的去房间接电话。
    他自然紧张的不行。
    而钟小艾自然也一样有些担心。
    她之所以能在单位隨心所欲，能玩权力的小小任性。
    还不就是因为父亲是钟正国。
    要是离任汉东一把手后，並没有顺利升任纪监总署第一副书纪，而是退居二线，没有手握实权……
    那以后自己和侯亮平，怎么办？
    还能在单位里，不把领导放眼里吗？
    还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啊！”
    钟小艾放下碗筷，快步来到门口，紧贴门缝偷听。
    侯亮平伸长了脖子，神情那叫一个紧张。
    完美验证了那句老话。
    名字可能取错，但绰號一定不会。
    在汉东大学，很多人都叫他猴子。
    这当然並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姓侯。
    还因为某些时候，他的神態跟猴子一模一样。
    而钟小艾呢？
    虽然把耳朵都贴门缝上了，但根本听不著有用信息。
    “嗯，好，我好好想想，爭取儘快想个好办法，有眉目了，我再联繫您，晚安！”
    听到晚安二字。
    钟小艾急忙飞奔回餐桌，拿起碗筷並给侯亮平摇了摇头。
    很快，钟正国回来了。
    侯亮平当然不敢多问，反而笑呵呵的给岳父把酒满上。
    而作为宝贝闺女的钟小艾，自然不一样。
    看了一眼侯亮平后，她目光狡黠的看向钟正国。
    “爸，你这次急匆匆的回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钟正国拿起一颗生剥皮。
    “没有大事，就不能回来陪你们过元旦节吗？”
    钟小艾娇哼道：“哎呀爸，你就跟我们说实话嘛！”
    “我和亮平又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第一天进体制了，谁不知道年底特別忙呀？”
    “你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忽然回来，肯定是有特別重要的急事，否则……”
    钟小艾撒娇的话，还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
    这一下。
    钟小艾和侯亮平，更加紧张了。
    “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计划有变，不调你进纪监总署了吧？”
    钟正国微微摇头。
    “不是，我的调任早就確定了的，不可能还有变故。”
    一听这话，钟小艾两口子顿时都鬆了一口气。
    “哎唷，真是嚇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能进步了呢！”
    侯亮平也露出了笑脸。
    岳父再进一步，自己也能平步青云。
    看来三十多岁就成『侯厅』，也不是不可能啊！
    然而……
    钟正国接下来的话，却让钟小艾和侯亮平笑不出来了。
    “我这一次升迁虽然確定无疑，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而看似落后我一步的赵立春，如今却前途似锦，说不定將来，能扶摇直上！”
    说罢，钟正国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
    高浓度的白酒入喉，特別的辛辣。
    但这种火辣辣的感觉，却正好解愁。
    “赵立春，將来能扶摇直上？”
    钟小艾身子前倾，一脸的不可思议。
    “爸，你听谁说的呀？这么大的事，开不得玩笑！”
    钟正国放下酒杯，冷然一笑。
    “谁说的，你就甭管了，反正只要他们父子俩，真能说到做到，那么大概率就他了！”
    钟小艾眉头紧锁。
    “什么说到做到？爸，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我都快被你说迷糊了。”
    钟正国看了看女儿和女婿，也不藏著掖著了。
    “昨晚，陆长生便连夜带著赵瑞龙来了燕京，去见了国防署长郑培云。”
    “今天一早，郑培云带两人去见了沈总，从不到九点一直聊到了十分钟前。”
    “具体聊了什么，只有他们四个人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沈总特別喜欢赵瑞龙。”
    “他特意嘱咐了秘书，明天发表了新年讲话后，就不要再安排其他工作，他下午还要见赵瑞龙。”
    话音刚落，钟小艾就嘶了一声。
    眉头一挑后，神情轻蔑的说道：
    “不是，他赵瑞龙算什么东西？”
    “一个酒驾撞死过人的劳改犯，居然能得到沈总的青睞？”
    “是因为他开网吧卖小灵通骤然暴富，还是因为他出力帮他爸写了方案？”
    “就算他又灵光乍现，帮他未来岳父陆长生出了好主意，获得了沈总的认可，你也不至於认为，赵立春將来就能扶摇直上吧？”
    钟正国看著女儿，不禁有些担心。
    她一口一个陆长生、赵立春。
    似乎根本就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要知道，他俩职务级別已经很不低了。
    在普通人眼里，那已经是无法仰望的高度。
    “这些话，你在家里说说就行，在外面必须要守规矩，別没大没小的！”
    数落过后，钟正国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刚才的话，並没有说完整。”
    “今天他们聊了一天，具体內容是不太清楚，但谈论的第一个话题，是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虽然並不是什么新概念，多年前就有人提出来，也进行了小范围实验，但並没有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
    “最关键的是，赵瑞龙这傢伙，思维独特、眼光超前，郑培云连夜见了他和陆长生后，就敢带去见沈总，足以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钟小艾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又帮陆长生，写了一篇堪称惊世巨作的报告？”
    钟正国喝了一口老酒。
    “你这不废话吗？要不是又写了一份极好的报告，沈总能跟他聊一天，明天还要继续？”
    “呃……”
    钟小艾尷尬了。
    刚才还嘲讽赵瑞龙，是个撞死过人的劳改犯。
    可现在呢？
    人家参与撰写的报告，能接连两次得到沈总认可。
    一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好，两次呢？
    相比之下。
    自己当年要不是因为父亲是钟正国，大学毕业的论文，恐怕都无法通过。
    要是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哪还能分配到燕京，直接进纪监总署工作？
    而坐在对面的侯亮平，急忙化解尷尬。
    “不管赵瑞龙再厉害，他也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劳改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政。”
    “顶多也就辅佐他父亲，以及未来岳父，让他俩多干出一些成绩，走得更远一些。”
    钟正国嘆息道：
    “亮平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赵立春要是能走的更远，那我呢？”
    “我还这么年轻，难道我就只能再进一小步，然后便等著退休了吗？”
    “已经到了这个层次，谁不想扶摇直上九万里，谁不想青史留名呀？”
    借著酒劲儿，钟正国终於坦露了他的野心。
    侯亮平顿时尷尬不已。
    不过想想也是。
    自己都能为了追逐权力，娶钟小艾攀附钟家。
    要换做自己，到了钟正国这个位置，恐怕也会野心勃勃。
    钟小艾给父亲夹了一块鸡肉，微笑宽慰道：
    “爸，咱不著急，报告写得再好，万一没干出成绩呢？”
    “自古以来，会纸上谈兵的人多得是，可真能打胜仗的，又有几个？”
    侯亮平也赶紧端杯笑道：
    “没错没错，所以咱们就別杞人忧天了。”
    “说不定赵立春上台后，正式实施试点方案，就闹出天大笑话呢！”
    钟正国蹙眉道：“可要是没闹出笑话呢？”
    钟小艾立马诡笑道：
    “你不是在汉东，留了暗手吗？”
    “没有笑话，那就製造笑话！”
    “看他赵家父子，如何收场！”

 第46章 利慾薰心！梁公子的舒坦快乐！

    汉东。
    京州豪庭酒店。
    夜幕下，湖畔的豪华包厢內，气氛热烈。
    膀大腰圆大肚腩，梳个油亮大背头的於海锋，笑眯眯的给梁煒倒上茅台。
    “今天咱们公司能顺便中標，拿下京州到岩台国道扩能改造项目，必须得好好感谢煒哥。”
    “没有煒哥您的帮助，我於海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中到这么大的工程项目？”
    坐在主位的梁煒，淡淡一笑。
    “於总真是说笑了。”
    “你们公司能拿下这个大项目，不是凭你们的实力吗？跟我可没什么关係呀！”
    嘴上说著没关係，但梁煒却还是伸手拿起了酒杯。
    “实力咱们是有，但运气也很重要啊！”
    “而能认识煒哥您，不就是我於海锋三生有幸吗？”
    放下酒瓶，於海锋连忙双手端起酒杯，满脸堆笑的佝僂著腰。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我干了，您隨意！”
    於海锋轻轻和梁煒碰了一下酒杯。
    而且的杯沿，比梁煒低了大半截。
    隨后他更是一口喝掉满杯白酒。
    喝完之后，还不忘翻转过来，示意滴酒不剩。
    至於梁煒……
    他不只是小小的轻抿一口。
    但在座眾人，却並没有任何人敢说三道四。
    而於海锋酒杯刚放下，就赶紧拿公筷，给梁煒夹来一块熊掌肉。
    “煒哥您尝尝这熊掌肉，特別的爽口好吃，而且很滋补。”
    梁煒眉头微蹙的冷笑道：
    “於总，你本事不小啊！”
    “熊可是咱们龙国的野生保护动物，你居然也能搞来蒸熊掌？”
    於海锋连忙諂笑道：“煒哥您放心，咱吃的熊，是我朋友人工饲养的，並不是野生保护动物。”
    “是吗？那我尝尝。”
    梁煒拿起筷子，夹肉尝了一下，味道確实不错。
    蒸熊掌原本就是一道歷史悠久的名菜。
    只不过因为熊成了保护动物，这道菜就渐渐成了传说。
    想吃的人肯定不少，但敢做的厨师並不多。
    最关键的是，食材不好弄。
    然而此时此刻……
    这道寻常老百姓，见都没见过的名菜，不仅就在眼前，而且自己尝了一口。
    另外，下午招標结果正式公布。
    於海峰就立马在自己幕后控股的古玩店，斥巨资买了一大堆高仿贗品。
    一千多万，就这么轻鬆到手。
    再加上之前，帮人牵线搭桥、替人摆平案子等等，获得的好处。
    短短不到三个月，就轻轻鬆鬆挣了好几千万。
    各种顶级美食和绝色美女，更是享用了无数。
    老板们对自己，那更是卑躬屈膝、百般討好。
    或许，古代的皇帝，都没自己这般享受。
    再想想以前。
    明明父亲位高权重，贵为汉东政法书纪。
    有这么硬的靠山，自己居然不贪不拿，廉洁奉公。
    真是脑子有病啊！
    少赚了多少钱？
    又少享受了多少舒坦日子？
    为了追求一个『男人婆』似的陆亦可。
    自己居然还要全家凑钱，才买得起一辆价值十二万的桑塔纳轿车。
    这他妈不是搞笑吗？
    早知道权钱交易这么爽，有超强的背景人脉，一个暗示就有的是人送钱送礼，自己当初又何必那么辛苦？
    不过……
    如今痛定思痛，幡然醒悟，也不算晚。
    短短不到三个月，就挣了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而且就算父亲即將退居二线，余威尚存，多年政法工作积攒下的人脉也还在。
    所以自己的舒爽快乐日子，还能一直持续下去。
    想到这儿，梁煒主动伸筷子，再夹一块熊肉。
    “味道確实不错，这道菜挺合我口味。”
    “那煒哥您以后想吃蒸熊掌了，您隨时来这儿，或者给我说一声，我安排特级厨师给您上门服务！”
    “上门服务还是算了吧，要让我家老头看见，那还了得？就算是人工饲养的，也少不了一顿骂。”
    聪明的於海峰，立马听懂了暗示。
    只见他身子微微靠近，极尽谦卑之色的低声笑道：
    “煒哥您可能有所不知，旁边小区就是小弟我开发的，里面有一幢独栋別墅，空关好多年了，煒哥要是不嫌弃，我马上让人把钥匙送来。”
    梁煒微微摇头。
    “你的別墅，你自己住，我如果想要住，我自己钱买。”
    “那我一百万卖给您怎么样？”
    於海峰笑眯眯的问道。
    “一百万卖我一座独栋別墅？於总，你这不是亏本买卖吗？”
    梁煒似笑非笑，他当然知道於海峰打的什么主意。
    “哎唷，煒哥，我那別墅空关好多年了，面积太大一直卖不掉，您这是帮我去库存，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
    说著，於海峰又將自己的酒杯满上，然后以感谢为由，再敬梁煒一杯。
    豪华装修、市值千万的独栋大別墅，一百万就卖给梁煒。
    这样的『亏本买卖』，对於海峰来说，却像是天大的喜事。
    而两人刚喝完酒，早就想搭话的林城煤矿老板何彪，就赶紧上来弯腰倒酒。
    “煒哥真是好酒量，小弟佩服。”
    “不过煒哥都替於总，买下了多年卖不掉的別墅，能不能也帮小弟一个忙呀？”
    梁煒扭头斜瞥，明明健壮如牛却卑躬屈膝的何彪。
    “帮什么忙？难道你的煤矿，也想一百万卖给我？”
    看似不经意的玩笑话，却往往是真情流露。
    这些年经济发展起来了，不断增长的用电量，让主要依靠火力发电的龙国，煤炭价格持续上涨。
    谁家要是有一座煤矿，那就像有一台印钞机。
    所以煤老板，已经成了『有钱人』的 代名词。
    已经利慾薰心的梁煒，当然想进入煤炭行业分一杯羹。
    而一百万就想买走一座年利润上千万的煤矿。
    要换做其他人，何彪绝对立马大耳瓜子抽脸上。
    但现在说这话的人，可是梁煒。
    汉东省三把手梁群峰的公子！
    无数小老板，做梦都见不到一面的权贵子弟！
    所以……
    借他何彪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梁煒面前有任何不悦。
    反而立马眉开眼笑的，弯腰说道：
    “煒哥要是喜欢咱家的煤矿，哪儿需要出一百万，我白送您都行啊！”
    “白送？真的吗？”
    梁煒稍稍侧身，兴趣更浓了。
    他知道，何彪肯定是有求於自己。
    自己有足够强的人脉背景。
    帮忙解决一些小麻烦，就能获得分红乾股，岂不快哉？
    “煒哥您有所不知，煤炭生意是挺赚钱，但也很有风险。”
    “咱们林城的煤矿已经开採很多年，储量没剩多少，可塌陷区却不少。”
    “前两天，我煤矿上就发生了塌陷事故，所以您要喜欢，我白送您都行。”
    何彪这话一出，顿时惹来於海峰一顿臭骂。
    “嘿，你个臭彪子！”
    “你这是哪儿是送煤矿给煒哥？”
    “你这分明就是送了一烫手山芋啊！”
    “我猜你那煤矿，八成是没手续的黑煤窑吧？”
    “而且这次的塌陷事故，恐怕活埋了不少矿工在底下，对不对？”
    何彪一脸苦楚的说道：“林城这多年，没手续就私自开挖的煤矿多了去，又不是只有我一家？”
    “至於事故……確实埋了一些人，不过只要煒哥肯帮我，这点小事儿，算个啥？对吧煒哥！”
    放下酒瓶，何彪笑呵呵的双手端起酒杯想敬酒。
    而梁煒呢？
    他有点头皮发麻。
    早就猜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些奸商一口一个煒哥的，巴结討好在自己周围，也显然是各怀鬼胎。
    但他真没想到，何彪这傢伙，居然憋了个大的。
    矿难事故啊！
    这他妈可是人命关天！
    要是闹大了，不知道会牵连进去多少人。
    “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对煤矿可没半点兴趣。”
    说著，梁煒还是象徵性的拿起酒杯，和何彪碰了一下。
    但这一次。
    梁煒把酒喝了，何彪却苦著一张脸，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煒哥，县里和市里的关係我都找了，都帮不了我。”
    “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有幸能来见到煒哥您。”
    “大家都说，汉东就没有您煒哥搞不定的事。”
    “您就可怜可怜小弟我，帮我一把，好不好？”
    “以后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说罢，明明是个壮汉的何彪，却忽然噗通一声跪下。
    一口喝完满满一整杯白酒后，趴在梁煒的面前。
    仿佛一条膘肥体壮，却又乖顺听话的狼狗，乞求主人的怜悯……

 第47章 人命关天？那就来个死无对证！

    陡然一片死寂。
    何彪的下跪，並没有让其他人面露惊讶。
    因为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出来混。
    干工程的、开场子的、搞矿產的……
    这些生意，暴利的背后，谁不是暗藏骯脏和血腥？
    就像於海峰。
    他跟梁煒第一次打交道，就是为了儘快进场开工，让手下强拆，推倒房屋压死了一对拒不签字的老夫妇。
    这对老夫妇活著的时候，之所以敢拒不签字，就是因为家里有亲戚在体制內工作，还有一定的权力。
    把老夫妇弄死后，於海峰也惶恐至极。
    没想到请梁煒出手，老夫妇的亲戚反而帮忙善后。
    最终赔了一笔钱就完事儿，手下员工也就拘留了几天而已。
    眼下。
    何彪卑微如狗，跪趴在地上乞求梁煒。
    眾人当然知道，他的麻烦肯定不小。
    如果事小，何彪靠当地的关係，肯定就搞定了。
    “你要当牛做马报答我？呵呵，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
    梁煒拿起茶杯，冷然一笑。
    “你还是赶紧起来吧，给我下跪有什么用？”
    何彪抬起头来。
    彪形大汉，居然眼有泪光。
    “煒哥，求求你，真的可怜可怜我吧！”
    “只要你帮我，让我出多少钱都行！”
    鐺的一声。
    梁煒重重放下茶杯。
    “这是钱的事儿吗？”
    “你自己都说，县里市里的关係，你都找了，谁都帮不了你。”
    “那你这起矿难事故，我他妈不用问都知道，恐怕死了几十上百號人。”
    “没，没那么多，就几十个而已。”
    何彪连连摇头。
    梁煒两眼一瞪。
    “臥槽尼玛，几十个，还而已？”
    “你当那是牲口啊，那可是人，活生生的人，几十个人就是几十个家庭！”
    “你知不知道在国內，只要不出人命，什么事都好说，出了人命就不好整？”
    於海峰急忙劝道：“煒哥您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別动怒。”
    “彪子这事確实很棘手，死了太多人，但煒哥您神通广大。”
    “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您就帮忙出个主意，儘量大事化小，好不好？”
    梁煒冷哼道：“这他妈还用著出主意？”
    “自己不想进去，就砸钱安抚家属啊，找人顶罪啊！”
    “反正重大责任事故罪、非法採矿罪等，数罪併罚，刑期也不会超过二十年！”
    梁煒知道自己的主意没用。
    因为在煤矿开採歷史悠久的林城，矿难事故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
    以前是怎么捂盖子，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早就有现成的经验。
    但那些经验，何彪却没法用。
    这就足以证明，这件事背后还有隱情。
    果然。
    何彪立马哭丧著脸说道：
    “煒哥，以前咱们那边发生矿难，確实是这么做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月不是咱们省的安全生產月吗？”
    “电视上公布了举报和救援电话，有矿工家属偷偷记住了。”
    “矿难发生后，就直接打了救援电话，把省煤监局给惊动了。”
    “更惨的是，赵省长得知了这件事，不仅要求全力救援，还亲自赶赴了现场。”
    “……”
    梁煒脑子嗡的一下。
    “没办法，彻底没办法了！”
    “赵省长都惊动了，总务院那边肯定也知道了。”
    “埋了几十个人，这么大的矿难，你绝对逃不掉。”
    何彪跪地往前挪了两下。
    “煒哥，我知道这事不小，可我真不想进去坐牢。”
    “那就找人替你去坐唄！”
    “找了啊，可是赵省长才不管那么多，他下令把包括我在內的几个幕后股东，所有资產全部冻结，我还是开我小老婆的车，才来到了京州。”
    “那你现在想怎样？”
    “当然是想让顶罪的人，把所有责任都扛了，儘快把这件事了结，不要再翻旧帐，也不要把我们哥几个给弄进去了。”
    “你的煤矿，以前还出过事？”
    “是啊，不过没办法，过去十几年里，违规开採的人太多太多，搞得一不留神就塌陷或者透水，但以前几次死的人，都没这一次多。”
    “经常出事，还要开採？”
    “没办法呀煒哥，煤炭行情不错，就算有风险，大家也想干，其实那些下井的矿工，他们自己也清楚风险有多大。”
    “跟那些矿工没签合同之类的吧？”
    “当然没有，他们想来就来，干一天活就发一天钱，矿上刚出事，我兄弟就把帐本烧了，到底埋了多少人，其实连我都不知道。”
    梁煒眉头一挑，默默端起茶杯。
    煤矿塌陷了，矿工被埋了。
    用於考勤记录和结算工资的帐本，还被烧了。
    那么……
    到底矿井下面埋了多少人，谁知道呢？
    是几个，还是几十个？
    或者说，乾脆没有！
    谁能证明？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难道他赵立春，还能不惜巨资强行开挖，把一具具尸体找出来？
    眼看梁煒迟迟不表態，何彪有些急了。
    急忙给於海峰递眼色。
    两人原本就是一唱一和，提前分工好的。
    微微凑近一些，於海峰压低声音諂笑道：
    “彪子知道这事儿有点难办，所以特意从林城，给煒哥您带了一箱土特產。”
    梁煒放下茶杯。
    “林城除了煤炭，还能有啥土特產？”
    於海峰二话不说。
    微微晃了晃，他手腕上的金表。
    所以一箱土特產，其实是一箱黄金？
    梁煒瞬间心头一颤。
    他当然很清楚，黄金比现金还好。
    不仅可用於收藏理財，也还很便於流通和储藏。
    从古至今，都是人见人爱的硬通货。
    “於总，你说蒸熊掌这道菜，都做出来端上桌了，谁能鑑別所用的熊，到底是野生，还是饲养的？”
    於海峰立马笑了。
    “那当然没人能尝出来啊！”
    梁煒扭头看向一脸乞求状的何彪。
    “你那座塌陷的煤矿，下面到底埋了多少人？”
    “几……”
    何彪刚要开口，就注意到於海峰的眼神。
    “几个吧好像，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而且那个矿，也不是我负责的呀！”
    梁煒訕笑不已，扭头看向酒瓶。
    这一下，不用於海峰提醒，何彪也秒懂了。
    不是他负责的煤矿，人也死得少。
    那么何止是不用坐牢，还能少赔很多钱啊！
    谁要闹，那就拿出证据！
    尸体都没找到，谁能证明遇难了？
    何彪急忙起身，毕恭毕敬的给梁煒倒酒。
    梁煒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餵郭叔叔，是我小煒啊，您这会儿方便吗？”
    “我听说林城有个非法小煤矿出了事，就知道您肯定特忙。”
    “我爸不是还没卸任，还在主管全省政法工作吗？他一听说发生了矿难特著急。”
    “这不马上就快春节了，出这么大的事，家属们该多担心啊，所以就让我打听一下，到底有多严重。”
    “掩埋了六十四人？確定吗？塌陷掩埋的位置深吗？很深的话，救援確实难度太大，而且已经发生这么久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除了救援之外，还得找到证据，证明確实掩埋了六十四人，不能轻易听信周围的人，万一有人冒领想拿赔偿呢？”
    “真要是大型矿难事故，肯定要上报高层，人数必须核实清楚，否则说是埋了几十人，实际上就几个人，甚至並没有人，这不闹笑话了吗？”
    明里暗里提示几句后，梁煒掛断了电话。
    然后不急不慢的拿起酒杯，和何彪轻轻一碰。
    “你是专做煤炭生意的，林城的煤矿资源早就濒临枯竭了，你不可能没有去其他地方投资吧？”
    “有，当然有，我在临江省和中江省，还有两座煤矿，煒哥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您去逛逛。”
    “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出门转转了，趁此机会出去溜达溜达。”
    “没问题，煒哥您儘管放心，我保证安排好一切，让您吃得开心、玩得愉快。”
    “那今晚能不能愉快，是不是就要看於总的了？”
    於海峰立马諂笑道：“放心吧煒哥，早就给你安排好了，一线车模 ，特別漂亮。”
    眾人推杯换盏，嘻哈大笑。
    几乎与此同时。
    亲临矿难一线，坐镇指挥的赵立春却一脸肃穆。
    因为就在刚刚，又发生了一次塌陷，差点把救援人员都给埋了。
    听著家属们伤心欲绝的哭喊声，他猛然攥紧拳头。
    “挖！继续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48章 离奇矿难不好办？那就来个大操大办！

    深夜。
    林城，垄溪煤矿。
    警灯闪烁，灯火通明。
    大量的围观群眾和矿工家属，聚集在警戒线外。
    儘管矿难事故已经发生超过两天。
    但眾人依然在期盼奇蹟发生。
    然而令人揪心的是……
    救援通道还没抢通，就发生了二次塌陷。
    並且还有大量的地下水，不断渗入矿井。
    赵立春下令紧急调来大量的抽水设备，一边疯狂抽水一边支护开挖。
    但人工挖掘，不仅速度慢，而且特別耗费体力。
    十一点许。
    又一批浑身泥泞，累得不行的救援人员，被换了下来。
    刚从燕京赶来的，国家矿山救援队，立马顶替下去继续挖。
    “辛苦了各位！”
    “大家辛苦了！”
    赵立春不顾泥泞寒冷，与每一个救援人员握手。
    隨后又急忙吩咐周秘书。
    “你告诉罗县长，务必要保障好救援人员的伙食和住宿，最好能让他们洗个热水澡，这样能更好休息恢復体力。”
    周秘书连忙道：“相关保障工作，早就安排好了，您也回指挥部吃点儿吧！身体要紧！”
    赵立春转身看向警戒线外，那些翘首以盼的家属。
    “群眾都吃上热菜热饭了吗？”
    “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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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秘书扭头看了一眼。
    “暂时不太清楚，我马上去落实。”
    “立刻去，优先保障家属，这么冷的天，绝不能让一人饿肚子！”
    赵立春不顾道路泥泞，一路来到毗邻矿井的救援指挥帐篷。
    “按照目前的速度，大概还要多久？”
    “初步估计，还需要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为什么还有这么久？”
    “塌方和涌水太严重了。”
    汉东省煤监局长郭向实，拿起铅笔绘製的草图。
    “这是一个典型的非法小煤矿！”
    “不仅无执照、无审批，涉嫌非法盗採，还违规作业、管理混乱、严重超员。”
    “所以完全没有图纸资料，只能靠曾经下过矿井的矿工描述，手绘一张大致的草图。”
    话音刚落，赵立春就一顿火大。
    “周围居民说，这个煤矿都存在好几年了，为什么没有被发现、被查处？”
    “从村镇到县市，再到省，各级相关部门和人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郭向实汗顏低头。
    “监管缺失不到位，地方层层保护，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会向省委做出深刻检查。”
    赵立春重重冷哼了一声。
    冷厉的目光，从周围一张张脸庞上扫过。
    他从政二十余年，当然太清楚矿產利益巨大，关係盘根错节。
    一座非法小煤矿，能疯狂盗採很多年。
    明显很多人收了钱，互相包庇袒护，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政不作为。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还是说说救援吧！”
    郭向实连忙道：
    “目前我们把救援力量，分成了五个组，每个组掘进作业两小时……”
    听完之后，赵立春看了看草图，接著目光扫向其他在场人员。
    “被困矿工人数，確定没有？”
    “煤矿负责人罗某忽然改口，之前说是被困了64人，刚才又说他好像被嚇懵记错了，可能只有几个人。”
    “什么？几十人和几个人，差別可就大了去，他前后的供述，为什么差別这么大？”
    “他说每天下井的矿工人数一直都不固定，这儿一直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矿难发生前，到底下去了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没有名册，也没有帐本？那他怎么给矿工们结帐？”
    “他说每天现金结帐，没有保底工资，按提成给钱，每吨煤给40元。”
    “40元？一吨动力煤到发电厂，最新价格才142元，他这儿居然给40的提成？”
    “这没问他，但我个人推断，主要是因为下井开採很危险，再加上是非法煤矿不用缴税，所以就能通过高额提成吸引矿工。”
    赵立春不再多问。
    背负双手，陷入沉思。
    从政二十余年，矿难事故当然也经歷过很多起。
    但这一起矿难，实在是太特殊了。
    以前发生的事故，煤矿至少表面上，还是手续合法、制度健全、管理完善。
    多数事故，都是因为安全管理不到位，加上唯利是图，越层越界非法盗採。
    救援的时候，好歹也图纸齐全，方便制定方案。
    可这个林城垄溪煤矿……
    他妈的！
    啥手续都没有，图纸都没一张，却愣是存在了好些年。
    而这几年，非法盗採了多少煤炭？
    哪怕按照年產三十万吨来算，一年產值都三千多万元。
    然而这么一大笔钱，却不用交一分钱的税。
    只需要给矿工们一点提成，外加一些运营成本。
    剩下的，统统都是利润！
    都让各方牛鬼蛇神，以及幕后老板给瓜分了。
    赵立春记得多年前，林城就发生过一起矿难。
    那个煤矿，表面上是国营，但私下早已层层转包。
    大老板下面有小老板，小老板下面还有包工头。
    包工头主要任务是组织生產、挖煤。
    为了利益最大化，安全培训根本没有，防护措施也形同虚设。
    而且儘可能招聘外地穷人来当矿工。
    死了就拿钱摆平，根本不怕出事。
    那些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都挣不到几千块的农民。
    下井挖煤却能一天挣一两百，一个月就赚好几千，自然甘愿冒险。
    他们连基础文化知识都没有，也根本没有受过任何培训。
    放下铺盖就下井干。
    只知道挖得多，挣得多。
    却不知道，胡乱开挖，容易坍塌！
    想到这儿。
    赵立春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曾下过矿井的矿工，並没有文化。
    根据他们描述，手绘的草图，自然可信度太差。
    煤矿的负责人，也显然受人指点，开始装疯卖傻了。
    这样的救援，註定是徒劳。
    “让救援人员，务必做好防护和预警工作，情况不妙，立刻后撤！”
    “好的赵省长！”
    回到临时设置的总指挥部。
    赵立春落座后，看著面前的盒饭，却没有一丁点儿胃口。
    矿难发生两天多了。
    不管掩埋了多少人，到现在肯定都遇难了。
    然而……
    截止到目前，却连人数都没有確定。
    据传这座煤矿的幕后老板，是林城有名的『彪哥』何彪。
    因逞凶斗狠，无恶不作闻名的此人，如今却去向不明。
    这还怎么上报？
    正当赵立春陷入沉思之时。
    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瑞龙』，赵立春立马接通。
    “餵小龙，你们飞机落地啦？”
    “我们刚下飞机，我准备先送陆叔叔回家，然后再回来找你，这次真是收穫满满，咱俩必须好好聊聊。”
    “有收穫就好，不过我不在家，我来林城了，这边两天前发生了一起特大矿难，可能有好几十个矿工被困。”
    “这么严重吗？救援进展怎么样？”
    赵立春扭头看了看四周。
    起身来到了僻静处，低声將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说了他的推断。
    许多人上下串通一气，要故意遮掩矿难。
    听完后的赵瑞龙，立马说道：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却来这么一场矿难危机。”
    “要是不妥善处理好，恐怕不止是丟人现眼，还会有人借题发挥！”
    “依我看，既然难办，那咱们就不妨来个大操大办，来个不破不立！”
    “啊？？？”
    赵立春惊讶不已。
    “啊什么啊呀？甭管是几个人，还是几十个人，矿工们肯定都已经遇难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救援，而是很多人相互勾结、层层掩护，不想让你妥善处理。”
    “既然如此，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举国震动、世人皆知。”
    “惹得天怒人怨，高层派专案组到林城调查，那你就正好可以，將那些多年来相互勾结的人一併剷除，然后换上自己人！”
    “否则就算你是赵省长，又能咋样？尤其是政法系统，还是钟正国和梁群峰的人，他们咋可能用心帮你？巴不得看你闹笑话！”
    “与其被人借题发挥，不如主动闹大，反正最终要背锅，也是还没有离任的钟正国，你还有十来天才上任，天塌下来也是他顶著，你怕什么？”

 第49章 居然还逛大集？钟正国你日子可真嗨皮！

    午后。
    燕京暖阳高照。
    年货大集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沿街的小商铺，各类农副產品应有尽有。
    来自东北的菌类乾货，南方的海產品，西北的牛羊肉，西南的滋补品……
    更有面人、泥人、翻、画、书法等传统技艺展卖。
    人头攒动的街面上。
    钟正国穿著厚大衣，头戴加绒帽，脖子还缠了两圈围巾。
    如此穿搭，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別。
    谁也不知道，位高权重的汉东省书纪钟正国，居然也来逛大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燕京人。
    他特喜欢快过年的时候逛大集。
    “爸，前面好像有表演！”
    钟小艾高声提醒。
    “嗬，走，看看去。”
    钟正国双手揣兜，跟著女儿女婿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仿古城墙边上的一处空坝。
    只见护栏里面，一群老头正敲锣打鼓，几个京剧装扮的艺人正做准备。
    还有穿红戴绿的几个人，正踩著高蹺转圈。
    目光瞥向另一侧。
    那里似乎更加热闹。
    许多大人小孩儿，都在忙著套圈。
    一个个塑料圆环扔出去，套中地上的东西就可以拿走。
    越往里面，自然就是越贵重的物件。
    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
    一阵鐺鐺鐺的声音响起。
    京剧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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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正国认真看著表演，时不时的还跟著哼唱几句。
    钟小艾亲昵的挽著父亲胳膊。
    “要说这年味儿呀，还得是咱老燕京，又浓厚又地道。”
    “要是在汉东京州，哪有这么热闹的地方可以逛呀！”
    钟正国微笑点头。
    “还好马上就要调任回来了。”
    “真希望以后就留在燕京，哪儿都不去了。”
    钟小艾听出了父亲的一语双关，自信满满的笑道：
    “放心，肯定没问题。”
    噗～
    一位踩高蹺的老艺人，突然表演喷火。
    火舌喷冒，火光耀眼。
    周围无数人纷纷大声叫好。
    侯亮平激动不已。
    “踩高蹺喷大火，这是老艺人才会的看家本事啊！”
    “不错不错，有点能耐！”
    钟正国也连连点头。
    一家三口专注的看著表演，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完全没注意到，三人的手机接连响个不停。
    直到表演结束，三人才离去。
    路过城门洞，遇到叫卖冰葫芦的。
    看到钟小艾那嘴馋样，侯亮平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著。
    “咦，我有个未接来电，葛叔叔打来的。”
    “葛叔叔？那你赶紧回他电话呀！”
    侯亮平递给小贩两块钱后，揣上钱包立马回拨电话。
    “喂，葛叔叔，元旦节快乐……”
    “你岳父是不是回燕京了，跟你们在一起？”
    “是啊，他回来过元旦节，我们正在逛大集呢，您要不要也过来逛一逛，这儿可热闹了。”
    这话一出，电话另一边的葛老，差点儿当场气得嗝屁。
    深吸了一口气后，沉声道：
    “逛大集是吧，我说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把手机给他，我有点事要跟他说。”
    “嗯，好嘞。”
    侯亮平笑呵呵的，双手將手机递给岳父。
    “葛叔叔说，有事要跟你说。”
    钟正国正嚼著女儿餵的葫芦。
    又酸又甜，格外爽口。
    “难道葛老想到办法了？”
    钟正国满怀期待的接过手机。
    “葛老，是我小钟。”
    “购年货，看大戏。尝小吃、玩游戏。你这个汉东省书纪，日子过得真嗨皮！”
    听到这对仗工整的调侃声，钟正国嚼著冰葫芦笑道：
    “这不是元旦三天小长假嘛，我就回来跟孩子们聚一聚。”
    “聚一聚？哼，我看你在汉东，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心早就飞回燕京了吧？”
    一听这话，钟正国笑容瞬间僵硬。
    脑子里瞬间冒出疑问。
    难道自己提前两天放假回燕京，被葛老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关係？
    到了自己这个职务级別，哪儿还用得著天天去上班？
    “葛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居然还问我，难道你管辖的汉东，你自己却不知道吗？”
    “汉东？汉东出什么事了？”
    “你！！”
    电话另一边的葛老，气得血压那叫一个狂飆猛增。
    赶紧自己给自己掐人中，避免眼前一黑晕过去。
    而钟正国也迅速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好像最近汉东，並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如果非得找一件，赵立春给自己打过电话，说林城一个非法小煤矿发生了矿难。
    但林城那个地方，年年都有矿难发生，早就不稀奇了。
    自己当时就在电话里，吩咐了他妥善处理。
    按照以往惯例。
    搞一下营救工作，安抚一下矿难家属，再抓几个人判刑坐牢，不就行了吗？
    除了这件事，还能有其他什么大事？
    该不会是春节將近，运送返乡打工人的长途大巴，在汉东省境內，发生重大交通事故了吧？
    可就算发生了重大事故，也是有处理流程的，自己这个省一把手，都不用到现场，有的是人会处理好。
    那么会是什么事，能让葛老如此气愤？
    就在钟正国疑惑不解的时候。
    手机里传来了语气粗沉的喝问。
    “我问你，林城垄溪煤矿发生了重特大矿难事故，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赵立春给我打过电话，我吩咐他一定要妥善处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他妈有没有听清楚？是重特大矿难事故！你作为汉东一把手，你就说一句妥善处理，就完事儿了吗？你都不去现场的吗？”
    “我……”
    钟正国嗡的一下。
    心里不禁暗想。
    有这必要吗？
    再说我也没法去啊！
    接到赵立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燕京了。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这起矿难有多严重？你又知不知道，这座什么狗屁手续都没有的非法小煤矿，已经盗採了很多年？”
    “你肯定也不知道，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今天中午的央电午间新闻，就对这起矿难事故做了专题报导，你知道人家赵立春在干什么吗？”
    “你在逛大集看大戏尝小吃，享受元旦假期的时候，他通宵达旦的在指挥现场，大冬天的脚踩泥浆，浑身泥泞的统筹指挥救援，安抚矿工家属！”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剪辑的现场新闻视频，特別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不仅各个地方电视台纷纷转播，央电早已派出採访团队，持续跟进现场救援。”
    “一个非法小煤矿，能堂而皇之的存在很多年，足以可见汉东官场有严重问题，现在这起矿难已经举国关注，沈总责成总务院多部门组成专案组进驻林城。”
    “专案组已经出发去机场飞京州，肯定连夜赶去矿难现场，甭管矿工能不能救，这件事必然引发汉东官场地震，赵立春博得了全国人民的好感，而你呢？你他妈还在逛大集！！”
    钟正国忽然一阵眩晕。
    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打得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幸亏人送绰號猴子的侯亮平，反应敏捷，一把將他搀扶住。
    否则肯定会当场瘫倒摔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葛老。”
    “是我疏忽大意了，我现在就去机场回汉东，我马上回去。”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掛断了。
    钟小艾帮忙搀扶住父亲，神情慌张。
    “爸，出什么事了？”
    “林城垄溪煤矿发生了重特大矿难事故，我必须赶紧回去，去矿难现场！”
    说著，钟正国將手机还给侯亮平，便要转身离去。
    “爸，走错了，最近的出口往这边。”
    侯亮平急忙提醒。
    钟小艾赶紧上前，搀扶父亲边走边问：
    “就算重特大，也不过是一起矿难而已，你是不已经指示赵立春妥善处理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去现场？”
    钟正国狠狠一瞪眼。
    “你懂什么？这个非法小煤矿存在了很多年，出事后肯定很多人想要遮掩，赵立春发现他处理不好，反而会闹出麻烦，就乾脆把事情闹大了。”
    “现在好了，他现场一顿作秀，新闻媒体疯狂报导，成了体恤民情、为民做主的好省长，高层又派专案组去彻查，你说他能不借题发挥，把老子的人来个大清洗吗？”
    钟小艾心里咯噔一下。
    终於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了。
    前两天，他们一家三口吃晚饭的时候，还在密谋。
    就算赵瑞龙又为国防事业做贡献也不怕。
    等赵立春上位，正式实施试点方案之际。
    趁他根基不稳，让人暗地里使坏，害得他闹出大笑话。
    结果现在……
    人在集市逛，祸从林城来。
    还没给他赵立春製造笑话。
    反倒是还没离任的父亲，要晚节不保了……

 第50章 钟小艾的任性！无知的侯亮平！

    “让一让！”
    “借过！借过！”
    “麻烦让一让，我们有急事要回家！”
    ……
    侯亮平和钟小艾，一边大喊一边带父亲突围。
    在这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大街上，想儘快走出去，真是太难了。
    两口子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什么用。
    只能隨著拥挤的人流，慢慢往前挪步。
    被两人护在身后的钟正国，更是忧心忡忡。
    他刚打电话找人问，从燕京到京州的机票，今明两天都卖光了。
    原本每天航班就不多，又遇到了元旦三天小长假，自然不可能还有票。
    现在他只能祈祷，周边城市飞京州的航班，还能有机票。
    可理智却告诉他。
    希望很渺茫！
    龙国的民航业並不繁荣发达，从燕京每天飞往京州的航班，都只有四五趟。
    而周边城市，可能每天就只有一趟，或者乾脆没有。
    况且如今还正是放假期间，出行的人本就不少。
    “实在不行，就赶火车！”
    “要是能抢到一张今晚出发的火车票，明天中午也能到京州。”
    钟正国刚打定主意，想吩咐秘书问有没有火车票。
    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来电號码，急忙接通。
    “喂，是我，都卖光了吗？明后天的都没有了，这……那你再问问，到京州的火车票还有没有。”
    “飞机票买不到，火车票总还有吧？春节还早，短短三天的小长假而已，应该没那么多人回老家。”
    掛断电话，钟正国抬头看了一眼前方。
    真是绝望啊！
    一眼还望不到头。
    难道燕京几百万人，都来逛大集了吗？
    艰难行走了好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秘书带来了好消息。
    半小时后从燕京始发直达京州的特快列车，虽然车票卖光了，但车站那边可以安排乘务员的席位给钟正国。
    然而……
    半小时出发？
    看著眼前拥挤的人群，恐怕半小时只够走出去，根本来不及赶到火车站。
    这时候，钟小艾忽然拿过钟正国的手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突发故障也好、天气不好也罢，反正我爸不上车，火车绝不能出发，听见了吗？”
    钟正国一脸诧异的看著女儿。
    “让一整列火车，上千人等我？”
    “特事特办，这是让你儘快回汉东的唯一办法，否则安排专机，那不就更招人笑话吗？”
    钟小艾语气坚决。
    权力的小小任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
    这並不算完。
    挤出拥挤的人群，钟小艾亮明身份，让警车送三人回家收拾。
    接著又风驰电掣，一路赶往火车站。
    本该准点发车的列车，一直停在站台上没有动弹。
    一节节硬座车厢里。
    密密麻麻的人们，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车內却因为人员眾多，而热气腾腾。
    大家焦急不安的等待发车，想早一点踏上旅程。
    他们当中有出差的，有做生意的，有回家探亲的。
    也有带著身患疑难杂症家人，来燕京大医院看病的。
    推著小车的列车员，叫喊著瓜子香菸八宝粥，在人群中艰难挤过。
    面对旅客们的质问，也只能摇头笑道可能是天气恶劣或线路设备故障。
    可其他站台，一列列火车来了又走。
    怎么可能天气恶劣？
    又怎么可能会有线路设备故障？
    时间缓缓流逝。
    本该下午三点二十，发车的列车。
    將近四点，却还迟迟没有动静。
    越来越多人焦躁不安。
    刺耳的警报声传来，一辆警车闪烁著警灯驶上了站台。
    “我的天啊！搞了半天，原来是要等人啊！”
    “谁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让火车等他？”
    “有这么大的能耐，咋不去坐飞机呀？”
    “警车送来的，该不会是犯人吧？”
    “谁知道呢，哎，车停了。”
    “两男的，没戴手銬。”
    “看清楚脸了吗？”
    “没，直接上臥铺车厢了！”
    ……
    呜～
    一声汽笛长鸣。
    晚点將近四十分钟的火车，终於缓缓启动。
    知道是汉东省书纪钟正国，临时有急事要乘车回京州。
    列车长主动安排乘务员，將他们休息的铺位腾出来。
    由於钟小艾放心不下父亲独自一人，所以特意让丈夫侯亮平跟著去京州。
    “谢谢你们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钟正国十分客气友好的答谢。
    站在一旁的侯亮平，却是一声不吭。
    在他看来。
    能给位高权重的岳父腾位置，这是列车长等人三生有幸。
    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等人都走了后，他立马去给岳父泡上一杯热茶。
    关上房门，毕恭毕敬的递到岳父面前。
    “爸，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先放下吧！”
    钟正国面色深沉的看著窗外。
    侯亮平將行李放好后，很自然的就坐到钟正国对面的下铺。
    “爸您不用担心，列车明天早上九点到京州，李秘书他们会来站台上接，隨后咱们就直奔林城，中午就能到矿难现场。”
    钟正国看著窗外，黯然一笑。
    “可是总务院专案组，今晚就能到现场。”
    “而且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领导，是他赵立春。”
    “不畏严寒泥泞组织抢险救援的，也是他赵立春！”
    “在无数群眾和媒体面前，赚足了眼球的，更是他赵立春！”
    说到这儿。
    钟正国很惆悵的长嘆一声。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侯亮平眉头紧锁，身子前倾。
    “爸，不就是一起遇难人数稍微多点的矿难吗？你会不会太过於忧虑了？”
    钟正国回头瞥向侯亮平。
    看著他头髮黢黑，一脸青涩懵懂，像极了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你啊，和小艾一样，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不过这也怪我，给你们创造了太好的条件，让你们即便进了体制多年，却並没有得到成长。”
    “你们背景太强，以至於凡事都顺风顺水，根本没有经歷过险恶的斗爭，所以不知道斗爭的残酷性！”
    端起茶杯，钟正国轻轻吹了吹气。
    脑海中，已经开始预测，赵立春会採取的一系列动作。
    成功引起了高层震怒，吸引了全民关注。
    在强大的国家意志下，投入无数的救援力量和机械装备。
    哪怕从上到下，挖出个超级天坑，也必定要將遇难矿工遗体全部找到。
    而这一找……
    恐怕就不止是发现，这一次坍塌遇难的矿工。
    以前被成功遮掩的矿难事故遇害人员，也必然会发现。
    死难人数是如此之多。
    居然还层层隱瞒，相互包庇。
    老百姓必然会骂声震天，高层也必然会让调查组一查到底。
    一旦来个『一查到底』。
    那可就不是林城的官场大地震了。
    如同手握尚方宝剑的赵立春，必然会对整个汉东的官场，来个大换血。
    自己和梁群峰，苦心栽培的一帮人。
    一个个还想进步？
    还想继续手握实权？
    不被这起矿难事故，牵连进去就算不错了。
    而站在侯亮平的角度。
    他当然不关心，矿难到底死了多少人。
    他也不在乎，汉东的官场是不是要大换血。
    他只担心岳父，会不会受此事影响，不能顺利调任纪监总署。
    “赵省长这次把事情搞得这么大，该不会影响到您的调动吧？”
    钟正国喝了一口茶，呵呵一笑。
    “你说呢？如果没影响，葛老何必大发雷霆？我又何必著急忙慌的赶回去？”
    放下茶杯，钟正国摘下眼镜，语气低沉的说道：
    “既然你政治觉悟还很低，眼光还不够长远，那我就把话说直白点吧！”
    “赵立春上位，原本就只差走个形式，而他上位之后，是迟早要对汉东的人事安排，但显然没那么容易。”
    “然而突然发生的这一起矿难，却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反贪腐、调人事，我却还不能反对。”
    “因为他已经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站在了人民群眾中间，得到了高层的力挺支持，高举著反贪的旗號，多少人经得起查呀？”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跟赵立春要收拾的人彻底划清界限，从而確保我自己不受牵连，你明白了吗？”
    话说到这份上，侯亮平当然懂了。
    大势已去，岳父在汉东提拔重用的那些人保不住，也没法保。
    岳父能独善其身，確保不影响调任，就已经算不错了。
    至於那些『虾兵蟹將』，哪儿还顾得上他们？
    “那梁书纪，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他不会，但他小儿子梁煒，可就不一定了！”

 第51章 暴富的梁煒，愚蠢的梁璐！

    京州。
    汉东大学北门对面。
    一辆厢式货车，缓缓驶入名府佳苑小区。
    车厢內，装满了大量崭新的名牌电器。
    “师傅，你们轻点儿啊！別磕碰坏了！”
    “一定要轻拿轻放，慢点儿都行！”
    梁璐提醒完工人，扭头瞥了一眼发愣的祁同伟。
    “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些家用电器，为什么大家都更喜欢买外国品牌呢？国產货性能不差，价格也便宜，怎么就没那么受欢迎呢？”
    祁同伟隨口便撒了个小谎。
    他当然知道，差的不仅是品牌价值，而是很多人跪久了站不起来。
    而他真正在思考的问题……
    是小舅子梁煒，肯定走歪路了。
    不仅將当初为了帮他填坑，梁璐卖掉的新房，加价买了回来。
    还给了梁璐一大笔钱，让她可以出手阔绰的，买下这些国际名牌电器。
    据说他还给大哥入狱后，没有闹离婚的大姐买了一套房一辆车……
    曾经为了送陆亦可一辆桑塔纳轿车，十二万都要几乎掏空全家积蓄的梁煒。
    为什么短短三个来月的时间就能暴富？
    当真是商业天才吗？
    “正常手段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暴富的！”
    “只有利用他父亲积攒多年的权势背景，大搞权钱交易，才能如此之快，就大发横財！”
    政治嗅觉敏锐的祁同伟，已经有了定论。
    而沉迷於有钱人快乐的梁璐，还不知道弟弟的钱来路不正。
    一个小时后。
    所有家电安装到位，全部测试通过。
    梁璐往进口真皮沙发上一躺，发出一声舒服的呢喃。
    “啊～这新家，终於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了。”
    “当初卖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回不来呢！”
    “没想到，如今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添置了很多很好的家具家电……”
    祁同伟懒得搭理梁璐。
    如同僕人一般，拿起手帕开始擦拭。
    哪怕工人们都穿了鞋套，戴著手套。
    哪怕这些家用电器，都才刚撕掉保护膜。
    但不擦还不行，梁璐这老女人，有洁癖。
    至於梁璐……
    新家彻底搞定，明天就是2001年的元旦节。
    新年搬新家，自然要呼朋唤友，庆祝一番。
    第一个电话，当然是打给了她好闺蜜，也是汉东大学的同事吴慧芬。
    嘻嘻哈哈聊了好一会儿后，她第二个电话才打给了大嫂杨梅。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小舅子梁煒。
    然而……
    “什么？你去中江省绿藤市了？大老远的，你去哪儿干嘛呀？”
    “转眼就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行，我会准备好祭品。”
    “你自己在外注意点，身上还有那么多钢钉钢板，少喝点酒！”
    叮嘱弟弟一番后，梁璐掛断电话。
    “小煒他跟朋友去外地谈生意了，过几天才回来。”
    正拖地的祁同伟，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心里却不禁暗想。
    他还用著谈生意吗？
    他爸可是梁群峰！！
    即便过几天卸任了政法书纪一职，但在汉东政法系统內工作了三十余年，门生故吏数不胜数。
    无数人排队送钱给他都来不及，还用著他谈生意？
    这一趟去外省，恐怕根本就不是谈生意，而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对了，明天咱们乔迁新居，你也请一些老同事老同学，来家里坐一坐呀，新家人越多，越喜庆热闹！”
    梁璐刚说完，祁同伟就当即摇头。
    “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咱们当警察的，一到节假日都特別忙。”
    这一番话，不过是祁同伟的藉口。
    他其实想的是，这套学区房豪宅，哪敢让老同事们看见？
    隨便一台等离子电视，就相当於他们一年的工资。
    不是说梁家清廉吗？
    不是说梁群峰家教严格吗？
    他们一进门，梁家多年的名声就会彻底粉碎。
    自己还想进步，还是別让京州的老同事老同学看见。
    片刻后。
    祁同伟地还没拖完，梁璐请客的电话却打完了。
    主要是因为一向心高气傲的她，也没几个真心朋友。
    而梁璐得空，自然便是祁同伟的噩梦。
    一会儿这儿没拖乾净，一会儿那儿还有灰尘。
    忙到快天黑，总算收拾得一尘不染。
    从小区出来，自然是打车回省委大院。
    现在的梁璐，哪还愿意去挤公交车？
    路上也不在乎司机怎么想，就跟祁同伟聊。
    手里还有十几万，打算买一辆车代步。
    对此，祁同伟哪儿还能有意见？
    回到家。
    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放著电视翻阅报纸。
    梁璐立马上前，说明天搬家请客的事。
    而祁同伟自然麻溜的，去厨房做饭。
    等他將一道道菜端上桌，准备喊父女俩吃饭的时候。
    走进客厅，却当即愣住。
    央电一台，正报导林城垄溪煤矿特大坍塌事故新闻。
    “那个浑身泥泞，带头摘掉安全帽默哀的，是不是赵立春？”
    “什么赵立春？那是赵书纪！”
    梁群峰忽然声音威严的呵斥一句。
    祁同伟愣了一下。
    不知道老岳父，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生气。
    缓缓来到沙发旁坐下。
    祁同伟紧盯电视画面。
    “坍塌了，居然也能硬生生的挖出救援通道，也真是厉害啊！”
    梁璐刚感慨完，梁群峰就沉声道：
    “整个汉东省，能抽调的救援力量都去了，国家救援队也来了。”
    “那么多人轮番上阵，就算是一座大山，几十个小时也能挖平了。”
    祁同伟没有多嘴，一直看著电视。
    画面切回直播间。
    “截止到目前，此次坍塌事故已造成36人不幸遇难，后续的搜救和遗体挖掘工作，仍在持续。”
    “接下来，让我们通过一个短片，回顾此次林城垄溪煤矿特大坍塌矿难事故。”
    主持人说完，短片开始播放。
    “12月27日深夜十一点许，汉东安全生產举报电话暨省长热线突然响起，有群眾反映林城垄溪煤矿发生事故。”
    “得知消息后，省长赵立春立刻下令启动应急响应机制，组织各方力量实施救援，隨后他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並向省委书记钟正国匯报……”
    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画面流畅转切。
    大量警车和救援车辆，闪烁警灯、拉响警报。
    深夜出动的场景宏大，令人头皮发麻。
    但紧接著，现场矿工家属的伤心哭喊，又令人揪心。
    画面中，赵立春搀扶起哭成泪人的老妇人，安抚群眾、组织救援。
    当一批疲惫不堪的救援人员撤出来，赵立春不顾泥泞的上前感谢。
    当后勤人员做好热菜热饭，赵立春主动带头分发给周围群眾和救援人员。
    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
    虽然主持人，並没有一直介绍赵立春。
    但他的身影，始终活跃在画面中。
    直到一具具遇难人员被抬出，浑身泥泞的他第一个带头脱帽默哀。
    画面定格。
    红旗招展之下，赵立春浑身泥泞，完全不像一个省长。
    但他的身后，却站著无数救援人员和人民群眾。
    “这配乐，这剪辑，简直就是天才之作啊！”
    “一场特大矿难事故，经过这么一剪辑宣传，却充分彰显了以人为本的精神，以及强大的国家意志！”
    一向心高气傲的梁璐，都忍不住褒奖这部短片。
    但她的话，却让梁群峰的脸色更加深沉。
    “但你没发现，这部短片更像是他赵立春的宣传片吗？”
    “对呀！由始至终，就只听到了钟书纪指示，他怎么没去现场？”
    心直口快的梁璐，扭头好奇问道。
    梁群峰没好气的反懟了一句。
    “我不也没去吗？”
    “你是主管政法的，你不去很正常呀！但钟书纪……”
    梁璐话没说完，就注意到祁同伟接连朝自己摇头。
    “你冲我摇头干嘛呀？我说的是事实，这么大的事，钟书纪他……”
    梁群峰猛然起身，径直离去。
    “哎，爸，爸你去哪儿呀？同伟都把饭做好了，你不吃点儿吗？”
    梁璐接连喊话，但梁群峰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奇怪，我哪儿说错了？”
    “这么大的事情，钟书纪就应该在现场才对。”
    “你看看现在，一场特大矿难，反而成他赵……赵省长的舞台了。”
    “就算钟书纪確定要调任燕京，好歹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要落人口舌呀！”
    祁同伟看著嘰嘰喳喳念叨的梁璐。
    那无知愚蠢的嘴脸，真想上去狠抽一巴掌。
    但最终，他还是默默回到餐桌。
    看著亲手做的饭菜，毫无胃口。
    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他。
    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收敛的梁煒。
    很有可能，会给梁家带来灭顶之灾……

 第52章 极品坑爹！你是要气死我梁群峰吗？

    叮叮～
    梁璐拿筷子敲了敲餐盘。
    “想什么呢？吃饭呀！”
    祁同伟恍然回过神来。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一號別墅没亮灯，钟书纪不在家。”
    “废话，元旦节放假，他不去燕京陪他女儿，留在京州干嘛？”
    梁璐揶揄一句后，便开始夹菜吃饭。
    祁同伟訕訕一笑，心里暗暗感慨：
    “一个顶风冒雪，不顾泥泞，废寢忘食的奋战在救援一线。”
    “一个飞回燕京，享受假期，与女儿女婿享受元旦小长假！”
    “如此天壤之別的对比，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端起碗筷，祁同伟也开始吃饭。
    就算汉东要变天，也得先吃饭。
    况且就算天塌下来。
    不是还有岳父梁群峰顶著吗？
    他即便即將卸任政法书纪一职，退居二线养老。
    但这么多年，除了有点任人唯亲，经济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任人唯亲，不都这样吗？
    有进步的机会，当然是优先照顾自己人、听话的人。
    这样別人才会感恩戴德，才会为自己所用。
    如此『聚沙成塔』，才能在眾人的推动下，越爬越高。
    就像当初岳父点將，让本在汉东大学教书的高育良从政。
    高育良在步步高升的同时，也在工作上给予了岳父大力支持。
    自己调任去了吕州，高育良十分照顾自己。
    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听话办事，帮助他进步。
    所以……
    要用人，要进步，就免不了要『任人唯亲』。
    哪怕是如今势头正旺的赵立春，不也一样吗？
    等他上位，跟他混的，肯定会优先被提拔重用。
    “山雨欲来，梁煒还在疯狂捞钱。”
    “他一旦出事，岳父恐怕都不好意思退居二线，直接选择退休。”
    “失去了岳父这棵大树的庇护，一大帮人都会跟著倒霉，那我呢？”
    “我他妈该怎么办？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处，我还想进步啊！”
    祁同伟心乱如麻。
    这会儿的他，真是恨不得跑去林城，追隨在赵立春左右。
    “小璐！”
    一声威严的呼唤声，忽然传来。
    嚇得有叛逃之心的祁同伟，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爸，怎么了？”
    梁璐愕然回头。
    只见父亲梁群峰，神情严肃的攥著手机，站在楼梯转角。
    “你那套房子，真是小煒钱帮你买回来的？”
    “对呀，他多给了对方五万，对方就痛快答应了。”
    “多给五万！！”
    梁群峰脸色一紧。
    “他可真有钱啊！”
    “辞职创业才三个多月，就能给他大哥大嫂买车买房，还帮你把卖掉的新房加价买回来！”
    梁璐就算再蠢，自然也听出父亲的不满。
    放下碗筷，梁璐起身走了过去。
    “爸，你该不会是担心小煒他收了別人的好处吧？”
    “不然呢？”
    梁群峰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以为你弟，真是个商业天才？”
    “短短三个多月，就能白手起家，挣好几百万？”
    梁璐尷尬愣住。
    “应，应该不会吧？”
    “他跟我说，他是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合法合规挣的钱。”
    “我还去过他们开的那家古玩店，生意红火，挣几百万也很正常吧！”
    听到这话的祁同伟，差点当场笑喷。
    古玩店？
    生意红火？
    你当那是菜市场啊！
    喜爱古玩收藏的人，本来就少。
    愿意豪掷千金，买古玩的人更是不多。
    由於稍有不慎，就会买到高仿贗品。
    因而有实力也有兴趣的买家，必然是慎之又慎。
    岂能让一个古玩店，生意红火？
    之所以会如此。
    还不是因为那家店，幕后老板是梁群峰的小儿子。
    要换一个人试试呢？
    恐怕好几天，都不一定能开张。
    而相比於沉默不语的祁同伟。
    梁群峰自然快被女儿梁璐的愚蠢，给整崩溃了。
    走下楼梯，来到梁璐身前，上下打量。
    “爸，你干嘛呢？”
    “我在看，我梁群峰到底生养了个什么品种！”
    “爸！！”
    “你別叫我爸，我没你这么蠢的女儿！”
    梁群峰突然一声大吼。
    “亏你还是汉东大学的老师，我看你真是蠢到连小学生都不如！”
    “谁不知道古玩店，假货多真货少？哪儿来那么多喜欢古玩的人，愿意大把大把的钱？”
    “你当大家都是疯子吗？那些人不动輒几十上百万买点东西，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梁璐唇角微抽。
    “那……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用这种方式，给小煒送钱呀？”
    “对啊！”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给小煒送钱呀？”
    噗～
    祁同伟这次再也没忍住，笑喷饭了。
    梁璐这老女人实在是蠢到，让人严重怀疑她脑袋和屁股，是不是装反了。
    而梁群峰……
    自然毫无意外的，被气得捂住胸口，一脸痛苦。
    “爸！！”
    “爸你怎么了？”
    “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了？”
    “同伟，同伟你快拿药，快！”
    梁璐急忙搀扶住梁群峰，大呼小叫。
    祁同伟撂下碗筷，急忙上前帮忙。
    一顿操作猛如虎后。
    被放躺沙发上的梁群峰吸著氧，一副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
    祁同伟也忍不住了。
    他怕再不劝梁璐，岳父今晚就会被她气死。
    “那些人疯狂购买古玩，是为了以此討好小煒，然后利用小煒，替他们办事。”
    “小煒不是都辞职了吗？他还能办什么事啊？”
    梁璐再次问出白痴至极的话。
    躺著的梁群峰，眼睛都鼓起了。
    而祁同伟感觉自己，也快不行了。
    好想赶紧吸两口氧！
    脑子快血氧供应不足了。
    深吸一口气，祁同伟朝躺沙发上的岳父努了努嘴。
    “这不是咱爸还没卸任吗？”
    “他在汉东政法系统工作了很多年，从省里到各市县，太多太多老同事、老部下。”
    “这些人如今都手握实权，小煒要是找到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说他们敢不给面子吗？”
    说到这儿，见梁璐似乎还想问。
    祁同伟赶紧主动说道：
    “至於办什么事，那可就太多了。”
    “帮忙承揽工程项目，帮忙化解矛盾纠纷，帮忙安排工作调动等等。”
    “总之，那些人通过小煒，能走捷径、得好处、平事端，自然而然就愿意给小煒好处。”
    “当然，小煒不直接收钱，而是通过卖古玩的形式，间接收受好处，但其实这种方式，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话说这份上。
    是如此的简单又直白。
    梁璐终於恍然大悟了。
    她也终於知道，弟弟为什么会骤然暴富。
    愣了两三秒后，她忽然连连后退了两步，一屁股瘫坐沙发上。
    “完了，这下完了啊！”
    “钟书纪要调走了，爸也要退居二线了。”
    “他捞了那么多钱，赵立春肯定不会放过他！”
    “当初赵瑞龙和陆亦可去开房，差点就被他抓去派出所。”
    “一旦赵立春上位，反贪能干掉一大批人，换上自己人，还能替宝贝儿子出口恶气，傻子才会任由小煒逍遥法外啊！”
    梁璐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让祁同伟忽然疑惑。
    咋智商又突然正常了呢？
    而原本躺著吸氧的梁群峰，忽然坐了起来。
    “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发消息也没回，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去了中江绿藤市，我下午才跟他通过电话，可能这会儿正在吃饭吧，暂时没注意到手机。”
    梁璐说完后，又急忙问道：
    “爸，我那套新房子，还能保得住吗？说好明天正式搬家入住，我客人都请了呀！”
    梁群峰突然將氧气面罩砸向梁璐。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保你的房子？”
    “你今晚非得要气死我吗？梁璐！！”
    被砸头的梁璐，小嘴一瘪，哭了。
    眼泪瞬间，汪汪的往外流。
    祁同伟急忙將氧气面罩捡起来递给岳父。
    “爸，身体要紧，赶紧戴上吧！”
    梁群峰一巴掌拍掉氧气面罩。
    “还戴什么戴？丟死人了都！”
    “我梁群峰从政三十四年，不偷不拿、不收受一点好处！”
    “没想到，快退居二线养老了，却能被自己的儿子给坑得晚节不保！”
    祁同伟急忙劝道：“您清正廉洁，不会有问题的，没人敢说你閒话。”
    “什么狗屁清正廉洁？”
    梁群峰突然暴起，怒不可遏的说道：
    “梁煒那混蛋在外面收的每一分钱，別人都会算到我的头上！”
    “子不教父之过，我他妈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混蛋啊！”
    骂完之后，便要愤然离去梁群峰。
    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输氧管。
    突然一个趔趄。
    祁同伟根本来不及伸手去抓。
    嘭的一声。
    梁群峰的头，重重撞到茶几边角。
    当即一动不动，瞬间血流满面……

 第53章 意外之喜！扳倒梁家的机会来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黑夜。
    刚把女儿哄睡著的赵小惠，急忙衝到阳台。
    “天啊！救护车怎么开进省委大院了？”
    转身关上推拉门，赵小惠抓起手机，拽走一张毯子。
    急匆匆的裹毛毯下楼出门。
    看到救护车停在三號別墅门口。
    她立马想到了梁群峰。
    健步如飞的衝进別墅。
    只见客厅地上，扔了很多被血染红的纱布。
    梁群峰躺在地上，面部血糊糊的。
    医生正给他简单包扎，两名护士正將担架展开。
    “爸！”
    “爸你醒醒啊！”
    “你別嚇我啊爸！”
    ……
    梁璐哭天喊地，声嘶力竭。
    要不是祁同伟紧紧搂拽住她，估计要扑上去。
    看到祁同伟的衬衫和袖口，都有不少血。
    估计医生到来之前，他一直在帮梁群峰止血。
    赵小惠正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却发现，茶几上的可携式制氧机、血压仪、心臟除颤器等设备，以及速效救心丸。
    很快。
    医生对梁群峰的伤简单处理后，两名护士立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將他放担架上抬走。
    “家属赶紧跟我们上车去医院！”
    医生提醒一句后，便拎著他的急救箱，快步离去。
    “你先上车，我去拿包和衣服。”
    祁同伟大喊提醒，但梁璐却只知道哭。
    赵小惠连忙上前，帮忙搀扶住梁璐。
    “別哭了，赶紧去医院吧！”
    “好，好！”
    梁璐抽噎著，紧攥赵小惠的手。
    这会儿的她，是彻底慌得不行，完全没有主见。
    两人慢慢离开客厅。
    赵小惠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祁同伟正迅速收拾那些医疗设备和药物。
    很显然，这些是他们家里原本就有的，並不是医生带来的。
    “奇怪！”
    “不是说梁书纪的身体，一直很不错吗？”
    “为什么家里会常备这么多药物和设备？”
    赵小惠也来不及多想了。
    出门后，將梁璐搀扶上救护车。
    “別担心，梁叔叔他不会有事的。”
    说罢，赵小惠立马看向医生护士。
    他们正熟练无比的，给担架床上一动不动的梁群峰，连上各种管线。
    “爸，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惹你生气，是我太蠢太笨了。”
    “你千万要挺住啊，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让小煒回来，劝他去自首。”
    自首？？？
    听到这两个字。
    赵小惠瞬间明白了。
    一定是梁煒在外大搞权钱交易、疯狂敛財捞钱的事，被梁群峰知道了。
    一向自视清高的梁群峰，哪儿受得了这刺激？
    估计一气之下，就摔跤撞头了。
    那茶几边缘，明显磕坏了一角。
    而梁璐的这一句话，显然比强心针都管用。
    一下就让梁群峰双目怒瞪。
    挣扎起身，拽掉氧气管，抬脚乱踹。
    “滚！你给我滚！”
    他这一动怒，崩开了伤口。
    鲜血一下就窜出来，染红了纱布。
    “冷静！冷静！不要乱动！”
    医生和护士，连忙强行摁住梁群峰。
    而眼含热泪的梁璐，还一脸懵逼。
    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这时候。
    祁同伟飞奔出来，左手拎著女士手提包、手腕上挎著两件外套。
    右手还拎著一双女士长筒雪地靴。
    赵小惠这才想起。
    刚才只顾著將梁璐才搀扶出来上车，都没提醒她穿外套换拖鞋。
    “这个祁同伟，危急关头也很冷静细心啊！”
    “不仅知道收好那些药物和设备，还知道给梁璐拿东西。”
    后退两步，赵小惠让祁同伟快速登车。
    “谢谢你啊二姐。”
    “没事儿，你们赶紧去医院吧！”
    赵小惠退站到路边，目送救护车远去。
    到了这时候，住其他几栋別墅的省委家属们，才陆陆续续凑了过来。
    “谁被拉走了呀？”
    “肯定不是祁同伟，我看到他上车。”
    “好像是梁书纪，我还听到他骂梁璐。”
    “奇怪，能骂人还被救护车接走，难道不是犯病吗？”
    “梁书纪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大家都赶紧回去睡觉吧！”
    赵小惠裹紧身上毯子，匆匆回家。
    关门前，注意到三號別墅门口，还有一些人扎堆討论。
    但这些人再怎么討论，显然也很难推测出真相。
    关门上楼，反锁房门。
    赵小惠拉上窗帘后，靠坐床头盖上被子。
    隨后自然立马打给弟弟赵瑞龙。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怎么了二姐？”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等一下。”
    过了十来秒，听到一声车门关闭声后，才传来弟弟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书纪被气得摔倒，脸磕到茶几流了很多血，刚被救护车拉走，梁璐说要劝梁煒自首，气得梁群峰骂她滚。”
    赵小惠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后，又低声道：
    “还有，我看到客厅茶几上，有制氧机、心臟除颤器、速效救心丸之类的，我怀疑梁书纪早就心臟不行了，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假的。”
    赵瑞龙轻笑道：“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他之前还有很大希望更进一步，当然不想被人知道身体不行。”
    “不过即便今晚这场意外，让他的秘密曝光，也无所谓，反正原本就要退居二线。”
    “当然，树倒猢猻散！林城这起矿难，还没有掀起反贪风暴，作为汉东政法系统旗帜人物的他，却先出事了，这对咱爸来说，更是一大利好啊！”
    赵小惠急忙道：“那你儘快找机会告诉爸。”
    “他正忙著接待总务院调查组，不过就算我不说，估计很快周秘书也会告诉他。”
    说到这儿，赵瑞龙话锋一转。
    “要將矿难引发的反贪风暴最大化，梁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他出院之后，短短三个多月就疯狂捞钱无数，肯定跟不少人有了权钱交易。”
    “所以咱们要想办法，儘快找到他，並將他控制住，否则这场风暴，可能也就只是让林城官场地震，很难扩大到整个汉东的政法系统。”
    赵小惠微微嘆息了一声。
    “可是咱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呀！”
    “而且也没有掌握证据，根本没办法让警方抓人。”
    “况且他们梁家在政法系统关係深厚，真要抓他，他肯定立马就能得到消息。”
    赵瑞龙笑道：“那这反而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啊？什么意思？”
    赵小惠很是疑惑。
    赵瑞龙冷然一笑。
    “就是因为背景关係特別深厚，有什么异常，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想跑路也特別容易，所以肯定会特別自信。”
    “一旦盲目自信，就会认为反贪风暴要来了也无所谓，暂时还不会影响到他，因而他一定会回京州，到医院看望他爸。”
    听了弟弟这一分析，赵小惠猛然挺身向前。
    “对啊！”
    “我要是他，我肯定也会觉得，绝对没事。”
    “整个汉东的公检法，几乎都有熟人，这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还有十来天才换届选举，咱爸还没正式上位，没有手握大权呢！”
    “在这时候到医院看望一下自己的亲爹，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肯定不敢不孝！”
    赵瑞龙吩咐道：“所以你立刻安排人，去医院盯紧了！”
    “而且儘量多派机灵一点的人，轮换著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梁群峰搞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在他影响下，梁煒肯定比一般人更机警。”
    赵小惠连忙问道：“那要是发现他回来了，咱们又该怎么办？总不至於，强行把他绑架了吧？”
    “那倒不至於，咱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將他留在京州无法逃跑，所以关键时刻，打他一顿都行，人受伤了要住院，这还怎么跑？”
    说到这儿，赵瑞龙忽然笑道：
    “我估计他得到消息后，很有可能连夜往医院赶，既然如此，那我也儘快回来。”
    赵小惠急忙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赵瑞龙笑道：“要说打他一顿……最好还得是我亲自来啊！这傢伙报復心极强，肯定早就想揍我了，所以我俩要是一见面，想不打起来都难！”
    赵小惠急忙摇头。
    “不行不行，你要是把他打伤了，你肯定要被拘留！”
    “拘留算个啥？牢我都坐过七年，只要能把他抓住，扳倒一大帮梁家派系的人，我进去待几天，又有何妨？”
    说到这儿，赵瑞龙喟然长嘆。
    “以身入局，才能胜天半子！”
    “不付出点代价，哪儿那么容易，扳倒苦心经营三十余年的梁家？”
    赵小惠紧咬嘴唇。
    一番犹豫后，嘆息道：
    “那行吧，不过真要动手，你可要轻点儿。”
    “千万別把他打得，將来都没办法接受审讯。”
    赵瑞龙訕笑道：“放心，保证让他活著受审！”

 第54章 想抱大腿？求龙哥给个机会！

    篤篤～
    车窗被轻轻敲响。
    赵瑞龙隱约看到，好像是林城市贺书纪的秘书。
    “你把人盯紧了，我明天一早就回来，就这样。”
    掛断电话，赵瑞龙降下车窗。
    “孙秘书，你这是？”
    “方便上车聊两句吗？”
    孙秘书面带諂笑。
    说完话后，左右看了看。
    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生怕被人看见。
    瞧他这般模样，赵瑞龙立马猜到他想聊什么。
    “方便，上来吧！”
    “好嘞。”
    孙秘书大喜过望，赶忙绕过车头，从另一侧开门上车。
    赵瑞龙迅速將手伸进裤兜。
    將为了方便採集父亲说话声，隨身携带的录音笔启动。
    “抽菸吗？”
    赵瑞龙掏出烟盒。
    “抽我的，抽我的龙哥。”
    孙秘书急忙掏出华子，给赵瑞龙毕恭毕敬的递上一支。
    作为林城市贺书纪的秘书。
    他的职务级別，自然已经不低。
    在林城，他绝对是无数人竞相巴结討好的对象。
    然而现在……
    他却腆著笑脸，客气得不行。
    给赵瑞龙把烟点上后，孙秘书笑呵呵的说道：
    “我听央电的人说，今晚新闻上播放的那个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却又令人振奋的短片，是龙哥您剪辑配音的，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那些电视台的人，说他们要剪辑视频，需要把拍摄好的录像带，拿回台里用专门的编辑机才能编辑剪辑，您居然只用一台电脑就搞定，真是太了不起。”
    赵瑞龙淡淡一笑。
    “厉害个啥呀，具体的剪辑工作，都是电视台的人搞的，我不过用电脑，临时弄了个小软体而已。”
    孙秘书笑道：“那也是您的小软体，发挥了大用处啊！”
    “不然他们哪儿能那么快，就搞出那么好的短片呢？”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俗话说得好。
    上樑不正下樑歪！
    曾经经济位居全省前列的林城，为什么这些年持续下滑，成了倒数第一？
    当真就只是因为煤炭资源濒临枯竭，失去了煤炭收入作为支撑吗？
    可脚下这座，发生震惊全国矿难事故的垄溪煤矿,就足以打脸。
    林城不是没煤可采了。
    而是大规模的非法开採，钱都进了许多人的私人腰包。
    作为林城的一把手。
    对於辖区內，非法小煤矿眾多、矿难事故频发等现象。
    贺书纪怎么可能会毫不知情？
    没有他的勾结纵容。
    林城何至於沦落到全省倒数第一？
    这座规模不小的非法煤矿，又何至於存在很多年？
    今天看到他那红光满面、衣著光鲜的肥腻模样。
    再看当地民眾瘦削单薄、衣食简陋的穷苦样子。
    就知道这傢伙在林城，不知道吸了多少民脂民膏。
    眼下。
    矿难事故已经震惊全国。
    总务院的专案组也已经到了。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死了那么多人，林城必將掀起一场反贪风暴。
    孙秘书偷偷摸摸的，来自己车上。
    都不用问，也肯定知道他是替贺书纪来的。
    想化险为夷，平安落地。
    这会儿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当然就是通过自己，抱上父亲的大腿。
    “孙秘书，你就甭夸我了，还是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其实……其实也没別的事。”
    孙秘书看了看左右后，笑呵呵的低声道：
    “就是贺书纪他，一直想单独向赵省长，就这次矿难事故，做一个单独匯报。”
    “可是周秘书却说赵省长太忙了，所以就想拜託一下龙哥，看您能不能帮忙给安排安排。”
    赵瑞龙心里冷笑不已。
    单独匯报？
    我看是跪地求饶吧！
    这时候才跳出来表忠心，不觉得太晚了吗？
    为了套取有价值的信息，赵瑞龙故作好奇的问道：
    “不是吧？救援通道打通了，遇难矿工遗体陆续也快找到了，事故的后续调查也有专案组，贺书纪还有什么要单独匯报的？”
    孙秘书扭头侧身，压低声音说道：
    “贺书纪要匯报的內容，当然不是这次矿难，而是这座煤矿，甚至整个林城私煤產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省长不是一直很生气，为什么这些煤矿什么手续都没有，却能非法开採很多年吗？这其中有很多情况，需要单独匯报。”
    一听这话，赵瑞龙就知道。
    贺书纪单独见父亲，哪儿是匯报工作？
    百分之百就是想利益交换。
    他们一帮人，祸害了林城这么多年。
    吃饱了，也捞够了。
    如今出了大事，都惊动了高层，总得有人出来扛事。
    所以他们內部，显然已经商量好了舍小保大、弃卒保帅。
    只要父亲肯点头，有的是一批分管领导，会乖乖就范。
    而且为了以平民愤，也为了让专案组好回去交差。
    除了小鱼小虾一箩筐，大鱼肯定还是会有那么一两条。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群小嘍囉就能让这座煤矿非法开採很多年。
    不过……
    欺上瞒下，狼狈为奸了很多年。
    出事前，不知道赵省长是谁。
    出事了，却要急著想抱大腿。
    这种能把林城搞得经济垫底的蠢货。
    哪有资格抱大腿？
    深吸了一口香菸，赵瑞龙微微一笑。
    “孙秘书，这车內没有第三人。”
    “你能做到市委秘书这个职位，你肯定是聪明人，但別把我当傻子行不行？”
    孙秘书连连摇头摆手。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
    赵瑞龙轻哼道：“我来林城，从未叫过赵省长一声爸，很多人都把我当工作人员，你却知道我是赵省长的儿子。”
    “而我刚才临时来车上接个电话，你就能很快跟来，这说明什么？不就证明，你早就盯上我了，一直再找机会单独接近我吗？”
    没有开灯的车內，光线昏暗。
    但孙秘书的笑容，却尷尬得很明显。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也肯定了解我的过去。”
    “我特別想知道，你认为我是好人吗？”
    孙秘书立马说道：“当然好人呀！你帮忙剪辑视频，你给遇害矿工家属分发盒饭，你……”
    说著说著，孙秘书就说不下去了。
    赵瑞龙嘬了一口烟。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很清楚嘛！”
    “既然对我如此了解，那应该知道我坐过牢，今年才放出来吧？”
    孙秘书略略点头。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还觉得我是好人？好人会撞死人，坐牢七年吗？”
    赵瑞龙接连反问。
    孙秘书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沉声道：
    “好吧龙哥，我跟你实话实说吧！”
    “其实由於利益关係，多年来林城煤矿行业一直非常乱。”
    “不仅非法小煤矿疯狂盗採，就连手续合规的煤矿，为了多赚钱，也层层转包，非法盗採。”
    “贺书纪也不是没想过要整治，可是从村镇到市县，利益关係盘根错节，有太多太多人牵涉其中。”
    “最关键的是，那些煤老板不仅用金钱腐化拉拢，还採用暴力胁迫的方式，逼迫相关人员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出事的这座煤矿，幕后老板之一，是特別凶残的何彪，人称彪哥的他，手下有上百號兄弟，个个敢打敢杀，谁查封他的煤矿呀？”
    赵瑞龙嗤笑不已。
    “少他妈找藉口行吗？”
    “再凶狠的黑恶之人，还能斗得过暴力机关？”
    “他有几条枪啊？隨便调个武警排过来，都能分分钟给他突突乾净了。”
    “明明就是狼狈为奸，勾结在一起疯狂捞钱，还说什么难以整治、凶残恶毒，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儿呢？”
    要换做其他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孙秘书早就大发雷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哪敢跟赵公子发火？
    “龙哥，贺书纪真的是有苦难言。”
    “下面太多人，都跟煤老板关係匪浅。”
    “要是依法严惩，恐怕整个林城市，都要彻底乱套。”
    “如今发生严重矿难，高层震怒、民怨纷腾，终於可以下大力气惩治，其实贺书纪是很高兴的。”
    “不过由於牵扯麵太广，所以他还是想找赵省长单独匯报，倒也並没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对於那些罪行深重、不知悔改的，是该抓抓该判判，但对於被迫无奈的、愿意改正的，还是给个机会，不要一桿子打死。”
    赵瑞龙笑问道：“那你们贺书纪，是不想被抓被判，愿意积极改正？”
    孙秘书諂笑道：
    “我相信只要龙哥你愿意帮忙，赵省长肯定愿意给贺书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著，孙秘书便递上一把奥迪车钥匙。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不是一辆车这么简单。
    估计后备箱里，放满了林城盛產的『土特產』……

 第55章 病急乱投医？狠狠忽悠不客气！

    “给我一把车钥匙干嘛？”
    “还四个圈，奥迪的呀？”
    赵瑞龙故意揣著明白装糊涂。
    本就没打算帮他们脱罪。
    自然需要套取更多有用信息。
    不把话说出口，又怎么让录音笔录下来？
    而孙秘书，自然急了。
    总务院专案组连夜赶来后，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展工作。
    病急乱投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龙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只要你肯帮忙，让贺书纪单独见一下赵省长。”
    “不仅这辆奥迪，以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是您的，事成之后我们还有重谢。”
    赵瑞龙冷笑问道：“重谢，能有多重？”
    孙秘书諂笑道：“绝对能让你满意！”
    弹了弹菸灰，赵瑞龙稍稍侧身。
    借著外面透进车內，微弱的光芒，把玩手中的奥迪车钥匙。
    “这是最新款？”
    “是啊，最新的奥迪200型，配2.6升v6电喷发动机，指导价是41.5万元。”
    赵瑞龙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
    “轿车后备箱容积大概是四百升左右，而一张钞票大约长一百多毫米、宽七十多毫米、厚零点一毫米。”
    “一千万现金，新钞都至少有零点一五立方米，但你们肯定送的是旧钞，而且还要装进多个箱子方便装卸。
    “满打满算，那辆车的后备箱里，顶多也就一千万，所以一辆新车，加不超过一千万的现金，就想让我帮你们？”
    孙秘书连忙道：“这只是见面礼而已，我们后续还会有更重的酬谢。”
    赵瑞龙冷笑不已。
    “光是咱们脚下这座非法小煤矿，开採了好几年，每年净利润少说都上千万，更別说林城还有大大小小很多煤矿。”
    “哪怕你们只是跟那些煤老板五五分，这么多年下来，起码也都捞了好几十亿，落到贺书纪口袋里的，怎么也得好几亿吧？”
    “现在区区一辆车外加顶多一千万，就想让我帮你们，孙秘书，你这是打发叫子，还是觉得我赵瑞龙刚劳改出来，没见过钱呀？”
    说罢，赵瑞龙便將车钥匙丟还给了孙秘书。
    孙秘书急忙道：“那要不您开个价吧！”
    他听赵瑞龙刚才这么一分析。
    当然下意识的认为，赵瑞龙愿意收钱帮忙。
    毕竟这种事，对赵瑞龙来说风险不大，好处极大。
    就只是牵线搭桥一下而已。
    后续哪些人主动自首、上缴多少违法所得，早就商量好了。
    只是赵省长点到即止，並不是要包庇所有人。
    “我开价？你让我怎么开价？”
    “你不把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怎么开价？”
    “万一我答应帮忙，结果你们却隱瞒了重大情况，那我不是坑爹了吗？”
    “之前你自己都说，那些煤老板不仅用金钱腐化拉拢你们，还搞暴力胁迫。”
    “就像何彪这种人，百分之百身上背著命案，你不把情况说清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你说我该怎么开价？”
    赵瑞龙循循善诱，说得有理有据。
    一想到专案组就在不远处的指挥部。
    孙秘书彻底忍不住。
    “八年前，贺书纪调任林城……”
    时间缓缓流逝。
    当赵瑞龙第二支烟，都快要烧完的时候。
    孙秘书终於说完了。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贺书纪承诺，肯定会交出一批有分量的人，也会將煤老板抓了以平民愤。”
    “尤其是像何彪这种，罪行累累、恶贯满盈，让老百姓闻之色变的，贺书纪也巴不得赶紧抓起来枪毙。”
    赵瑞龙掐灭菸头。
    “这事儿你们没找过別人吧？”
    “老实说，何彪找过。”
    孙秘书咬了咬牙。
    “这次矿难死亡人数太多，又直接惊动了赵省长，咱们都说没法帮何彪，让他自认倒霉。”
    “可结果这傢伙不死心，居然跑去了省城，通过搞工程的於海峰，认识了汉东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小儿子梁煒。”
    “也正是因为他说搞定了，所以我们才麻痹大意，暂时没当回事，没想到事情突然闹大了，救援通道也挖通了。”
    说到这儿，孙秘书往前挪了挪。
    “龙哥，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以前你在监狱里，咱们没打过交道，但这一次帮了我们，我们以后一定绝对服从，指哪儿打哪儿。”
    “但凡是你想做的生意、想搞的工程，甚至想要收拾的人，咱们一定尽心竭力为你服务，保证让你满意！”
    赵瑞龙笑道：“这就对了嘛，早这么干脆爽快，咱们何必在这车里坐这么久？都快憋死我了！”
    孙秘书諂笑不已的，將车钥匙塞进赵瑞龙外套衣兜。
    “龙哥，这下你可以给我报个准数了吧？”
    赵瑞龙回过头来。
    “其实我並不在乎那些俗物，你也知道我爸这不是马上要那啥了吗？”
    “懂懂懂，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要立威嘛！”
    “所以我要的见面礼很简单，就是你们赶紧把那些惹得天怒人怨的煤老板抓起来，这对专案组来说，也是一个交代。”
    “明白，钦差大臣来了，当然要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方面我们会安排，不过何彪可能有点难办，这傢伙跟梁煒去外地了。”
    “那无所谓，证据確凿，赶紧给他立案发通缉令，他要反抗逃跑，正好来个就地正法！”
    一听这话，孙秘书顿时喜上眉梢。
    “嘖嘖，龙哥不愧是龙哥，果然聪慧过人呀！”
    “他要是被乾死了，那多少黑锅都可以让他背啊！”
    “活人会乱说话，但死人可不会张嘴，这事儿我立马安排人办！”
    说著，孙秘书就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么多年，替张彪等人掩盖了多少罪行，其实他们心里最清楚。
    那些罪行罪证，以前是摇钱树，如今自然也是催命符。
    “餵成局，是我，总务院专案组已经到了。”
    “要想这事儿儘快过去，不交人肯定是不行的。”
    “那些个煤老板，以前不是基本都涉嫌强买强卖、暴力伤人等罪行吗？”
    “赶紧给他们立案侦查，该抓的都抓了，胆敢反抗，给老子就地消灭！”
    “尤其是那个背了几条人命的何彪，他的案子，你亲自督办，儘快把人抓到！”
    “不要怕他张嘴乱咬，咱们跟上面都已经谈好了，懂吗？以前纯属被逼无奈，知错悔改，没什么大不了的，嗯嗯，那赶紧行动吧！”
    掛断电话后，孙秘书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又给赵瑞龙递上一根华子，笑眯眯的点著火。
    “你们先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到位了，后续的工作，才好开展，懂吗？”
    “懂懂懂，龙哥提醒的是。”
    “还有，你写个名单给我，哪些人是要认错的，哪些人是愿意进去的，必须分清楚，免得误伤！”
    “对对对，是要分清楚，弄混可就麻烦了。”
    赵瑞龙打开车內的阅读灯。
    “事不宜迟，赶紧写。”
    “否则专案组要是突然採取行动，就来不及了。”
    孙秘书连连点头。
    完全没有丝毫犹豫，便拿出隨身携带的记录本和原子笔。
    看著他写下一个个名字，赵瑞龙强忍著笑。
    “我觉得你最好简写一下单位和职务。”
    “万一有重名的，搞错了咋办？”
    几分钟后。
    名单到手的赵瑞龙，关掉了阅读灯。
    “行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走！”
    “记住，咱俩今晚没见过！”
    孙秘书难掩喜悦的猛点头。
    “放心龙哥，我懂的。”
    目送贼眉鼠眼的孙秘书离去。
    赵瑞龙拿出录音笔赶紧保存。
    凌晨时分。
    专案组暂时离开矿场，前去镇上的宾馆住宿。
    送別车队后，赵立春注意到了儿子的眼神。
    三言两语布置了一下后半夜工作后，赵立春便回了临时宿舍。
    录音没听完，赵立春就已经一脸铁青，手上青筋鼓起。
    “稳住，別发火！”
    “先借刀杀人，让他们把那些罪孽深重的煤老板抓了。”
    “大难临头，他们自己人抓自己人，动起手来，绝对比咱们更加稳准狠！”
    赵立春会心一笑，收起名单。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他们送的那辆奥迪车？”
    赵瑞龙连忙道：“明早我就让人一併开回京州，免得他们起疑心，但你放心，就那点小钱，我才没兴趣呢！”
    赵立春点了点头。
    “梁群峰都能被气得摔倒，估计梁煒那小子真捞了不少！”
    赵瑞龙冷笑不已。
    “这不挺好吗？他捞得越多，拖下水的人越多。”
    “只要把他抓住，扳倒梁家，咱们推行试点方案，就不会再有任何阻力！”
    说话间，赵瑞龙手机忽然响起。
    “餵二姐，有新情况吗？”
    “医院朋友跟我说，梁群峰快不行了！”

 第56章 一路狂飆！自投罗网！

    寒风呼啸。
    中江省界收费站。
    一辆辆大货车，將几条通道堵得满满当当。
    好一会儿，才往前蠕动一下。
    在没有etc的这个年代，各省的高速公路自成一派。
    要从中江省进入汉江省，必须要先缴费出站，再拿卡进站。
    现金结算，本就很慢。
    再加上元旦假期，高速交警严查超限超载。
    於是乎。
    哪怕是昂贵的进口大奔驰，也只能在这拥堵的车流中缓缓前进。
    眼看手机就快没电了。
    梁煒赶紧给二姐梁璐，再打个电话。
    “姐，我马上进汉江省了，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京州，手机已经快没电，估计一会儿就要自动关机。”
    “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京州最好的医生连夜弄去抢救咱爸，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活他，每人发十万大红包都行，你……”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黑屏了。
    “操！”
    “这他妈什么破手机！”
    “还他妈要卖七千多！”
    梁煒气得爆粗口。
    坐在一旁的何彪，连忙宽慰道：
    “煒哥你別著急，消消气儿！”
    “梁书纪可是汉东三把手，那么位高权重的，省里一定会竭尽全力抢救他。”
    “再说了，现在的医学也挺发达的，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儘管放心好了！”
    说著，何彪便递上一支烟，然后毕恭毕敬的给梁煒点著。
    深吸了一口后，梁煒侧头看了一下前方。
    “他妈的，这破收费站能不能拆了啊？”
    “对跨省跑长途的车来说，真是太不方便了。”
    何彪立马附和道：“就是啊，还他妈严格限制超载，不找黄牛给点钱，根本上不了高速公路。”
    “我他妈就想不通了，每公里几千万造的高速公路，难道我一车多拉十几吨煤，就能给它压垮嘍？”
    两人一顿吐槽发牢骚。
    但该堵，还是要堵。
    一个省界收费站，愣是了將近十分钟才通过。
    驶入汉江省的高速公路，司机立马开始风驰电掣、一路狂飆。
    而昨晚喝了不少酒的梁煒和何彪。
    在酒精作用下，很快进入梦乡。
    前面的两个司机，则轮换著不停赶路。
    知道老板著急回京州，谁还敢怠慢？
    况且后排坐的可是汉东省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宝贝儿子。
    超速违章算个啥？
    难得有机会，能开著大奔驰疯狂飆车。
    所以两个轮换开车的司机，真是撒开了疯狂驾驶。
    当梁煒被尿意胀醒，天已经亮了。
    “出汉江省了吗？”
    “还没呢煒哥，不过咱们马上就到文山市了。”
    “文山？汉江的文山市，可是出了名的重工业城市啊！”
    “是啊，炼钢厂啥的特別多，你看这天气，都被搞得雾蒙蒙的。”
    “重工业污染太严重了，那什么，前面找个服务区停一下，有点儿尿涨了。”
    几分钟后。
    虎头奔轿车，缓缓驶入文山南服务区。
    车刚停稳，梁煒就火急火燎的下车，直奔厕所。
    舒坦过后，本想打个电话问问二姐情况，才发现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正犹豫要不要抠下电池，找商家借一个万能充……
    “走吧煒哥，咱们得抓紧赶路！”
    “搞点吃的，昨晚光顾著喝酒，都没怎么吃菜。”
    说罢，梁煒率先回车上。
    本想借用司机的手机，打电话问一问二姐情况。
    结果愣是好半天，都想不起电话號码。
    那场猛烈的车祸，多少还是给他造成了一些后遗症，记性没以前好了。
    等何彪回来，他立马吩咐道：
    “我想不起我姐他们的电话號码，你找人去一趟京州市人民医院，打探一下我爸的情况！”
    “没问题，老於不是就在京州吗？我让他派人去，顺便给二姐送点钱，给医生们的红包越大，他们才越尽心尽力嘛！”
    一听这话，梁煒原本还想亲自和於海峰说两句的，也立马打消了念头。
    自己主动开口，就像找他要钱似的，太有损身份形象。
    很快。
    奔驰轿车驶出服务区继续出发，一路狂飆。
    上午十点许，终於驶出了汉江省。
    看到『汉东省欢迎您』四个字。
    加上又得知了手术比较顺利，父亲已经送入重症监护室观察。
    梁煒紧迫的心情终於舒缓了一些。
    “哎哎哎，减速干什么呢？继续开，开快点儿！”
    “不要怕超速！扣分罚款算个屁！”
    “老子一个电话，就能帮你们消掉所有违章记录！赶紧开！”
    归心似箭的梁煒，连服务区都不想进去休息。
    恨不得坐的奔驰能飞起来，跟直接飞去医院。
    中午时分。
    一路上严重超速的奔驰轿车，驶入京州市人民医院。
    车刚停在急诊大楼外。
    梁煒就主动的开门下车。
    何彪也急忙下车，打开后备箱，將一个装钱的小行李箱拎上。
    当初在这家医院，住了快两个月。
    所以梁煒自然是熟门熟路。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只有祁同伟一个人正在埋头吃盒饭。
    但大量的鲜和果篮，沿著走廊放了一层又一层，都快堆成山丘了。
    很显然，上午肯定很多人都来医院探望过父亲。
    “位高权重的老爸，人脉关係果然够深厚呀！”
    “当初我住院將近两个月，都没收到多少鲜果篮！”
    梁煒放缓脚步走上前去。
    “我姐和大嫂呢？”
    埋头吃饭的祁同伟，猛然抬头。
    撂下手中的盒饭，便突然一把揪住梁煒的衣领。
    “你他妈居然还有脸回来！！”
    忍气吞声当了多年上门女婿的祁同伟，突然爆发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忍耐，就是为了想更快进步。
    结果今天，却被梁煒姐弟彻底搞砸了。
    猝不及防的梁煒，自然一下脑子就懵了。
    什么情况？
    这他妈平时在家里，最没有地位和存在感的祁同伟，吃错药了吗？
    居然敢对自己动手，不想混了吗？
    还没等梁煒开口，身强力壮的何彪，就突然大吼：
    “你他妈干什么？”
    扔下箱子，何彪便要动手。
    “关你屁事！！”
    祁同伟狠狠推了一下樑煒。
    梁煒踉蹌后退，结结实实的撞到了身后的墙壁。
    “你他妈谁啊？”
    何彪攥著拳头，便要箭步上前揍祁同伟。
    “住手！！”
    梁煒喊了一句，稳住重心，往前两步。
    “他是我姐夫，你退一边去！”
    “姐……姐夫？”
    何彪连忙换上一副諂媚笑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夫，误会，误会了。”
    祁同伟眼神冷厉的瞥了一眼何彪，也注意到了他扔地上的箱子。
    目光扫回梁煒身上，气呼呼的说道：
    “你他妈还嫌麻烦不够大是吧？居然还带人送钱来？”
    “你知不知道，你二姐和大嫂，已经被省纪监的人带走了？”
    “啊？？？”
    原本一肚子火气，正准备开骂的梁煒，当即瞪眼问道：
    “怎么回事？她俩……”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你让人送钱来的吗？”
    祁同伟恶狠狠的盯著梁煒，气愤不已的说道：
    “你姐脑子有问题，你他妈智商也被狗吃了吗？”
    “明知道爸出事，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探望，居然还让人送一大箱钱来。”
    “你姐那个蠢货，居然跟你大嫂一起，拿著钱到处送给医生，这不是打省纪监的脸吗？”
    “还他妈一出手就是厚厚一摞十万块，咱们家哪儿来这么多钱？而且大白天的当眾在医院给医生们送钱，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一连串的喝问，直接把梁煒给问懵逼了。
    他知道他二姐梁璐，是个有些偏执人性的恋爱脑。
    稍微遇到一点急事，就会完全智商不正常，特別的隨心所欲。
    所以……
    一心只想著爸死里逃生，为了感谢医生们的救命之恩。
    不分时候，不分场合，挨个送钱重金酬谢这种事，她还真干得出来。
    至於大嫂为什么也跟著犯迷糊，梁煒也来不及细想了。
    “那……那她们现在人呢？”
    祁同伟直接抬手指向走廊另一个方向。
    “省纪监把她俩，还有所有来探望岳父的人，都统统叫去医院学术大厅问话了，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那你怎么没被叫去？”
    “我昨晚在这儿守了一个通宵，回车上睡了一觉，被医院的人叫醒来这儿的时候，他们已经都被带走了。”
    “……”
    梁煒浑身一软。
    瞬间像是泄气的皮球。
    “你现在居然还带人送钱来，你他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祁同伟厉声大吼。
    梁煒嚇得浑身一激灵。
    “走，赶紧走！”
    失魂落魄的梁煒，叫上何彪便要离开。
    然而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瘦的那个就是梁煒，快抓住他！！”

 第57章 还想逃？我祁同伟必须立功劳！

    “煒哥快跑！！”
    何彪一声大吼。
    抡起装钱的箱子，狠狠砸向对面几人。
    接著更是如猛虎下山一般，直衝向前。
    牛高马大、身强力壮的他。
    搁在古代战场上，绝对是一员猛將。
    所以挥拳猛扑上前的他，立马嚇得几人后退躲闪。
    没人敢跟他过招！
    他这一举动，自然让梁煒有些始料未及。
    何彪那天跪在自己面前，说要当牛做马。
    本以为这种话，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有事他真上啊！
    完全不管对方几个是省纪监的公务人员。
    “好兄弟！！”
    梁煒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
    喊了一句，便拔腿转身。
    “站住梁煒！”
    “你跑不掉的！”
    “你爸还在这儿躺著，你往哪儿跑？”
    ……
    几人一边躲闪何彪，一边大喊。
    突然间。
    有人没躲过，被何彪一记勾拳击中头部。
    当场直接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看到这一幕的祁同伟。
    又扭头看向，正疾步快走的梁煒。
    几个月前的那场车祸，让他浑身多处骨折。
    两条腿上，现在都还有很多钢板钢钉没有取出来。
    所以他自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跑步离开。
    “已经大喊大叫要抓住他，那岂不是证明梁家已经完了？”
    “要是真让他在我面前跑了，那我他妈这辈子，也彻底完了！”
    反应敏捷的祁同伟，只愣了不到两秒。
    猛然前冲，祁同伟加速狂奔冲向梁煒。
    而一边快走，一边还时不时回头的梁煒。
    一看祁同伟也跑，还笑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
    嘭的一声。
    祁同伟突然从身后，將他狠狠扑倒。
    毫无防备的梁煒，一下就被摁倒在地上。
    鼻子还和地面，来了个软碰硬，当即剧痛无比，鲜血直流。
    “你个王八蛋，居然还想跑！”
    “老子大好的前程，都他妈被你毁了。”
    “现在要想保住饭碗，老子岂能让你跑掉？”
    祁同伟摁住梁煒，习惯性的想要从腰间拿手銬。
    但他显然忘了，自己正休假，並没有带。
    这时候，一心想要跑路的梁煒，哪儿顾得上那么多。
    拼尽全力的扭身挣扎。
    人在危险关头，总是能爆发出极为强大的潜能。
    所以祁同伟还真没把他摁住。
    流著鼻血的梁煒，挣扎脱困，爬起来要跑。
    “还跑！”
    祁同伟一个前扑，拽住梁煒的右小腿。
    接著蹬腿起身，如猛虎扑食一般，抬肘摁在梁煒脑后。
    啊～
    梁煒一声惨叫。
    因为祁同伟真下死手。
    他可是当初当过缉毒警，和毒贩血战孤鹰岭的。
    手上自然多少有些功夫。
    用手肘狠狠的压在梁煒的后颈。
    不仅让他无法抬头起身，而且剧痛无比。
    听到惨叫声的何彪，猛然转身。
    大步流星的飞奔而来。
    那气势……
    要是给他一匹战马，一把长刀。
    绝对是沙场猛將！
    “小心！！”
    有人大喊一声。
    祁同伟迅速回头起身。
    闪身一躲，避开了何彪的一记爆踢。
    击打落空的何彪，並没有任何废话，立马双拳紧攥，疯狂暴击。
    当年就是因为能打，才靠逞凶斗狠发家。
    所以暴富之后，他也没有忽略练武。
    只要在家，天天都会对著沙包一顿练，时不时还跟一些打手过招。
    因而身强力壮，又练过一些功夫的他，很快打得祁同伟，有些招架不住。
    双方体型体重，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就像重量级拳手，对战轻量级的。
    祁同伟自然很吃亏。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没有退路。
    豁出性命，跟何彪激战。
    至於原本趴地上的梁煒。
    他当然是趁机赶紧跑起来。
    抹了一把鼻血，忍痛往楼梯口方向快步走去。
    不过……
    刚到楼梯口，他就忽然停下了脚步。
    “赵瑞龙！！”
    “好久不见，你怎么流鼻血了？”
    赵瑞龙不急不慢，拾阶而上。
    梁煒回头看了一眼，正和祁同伟缠斗的何彪。
    省纪监的几个人，已经绕行过来。
    眼看就要將自己围住。
    “你让开！”
    “老子今天没空给你扯淡！”
    赵瑞龙瞥了一眼，正围上来的几人。
    “你没空，我可有空啊！”
    这话，赵瑞龙说的是实话。
    昨晚知道梁群峰快不行后，便猜到梁煒肯定也会连夜从外地赶回京州。
    百善孝当先！
    这是龙国人千百年的习俗。
    梁煒还想靠他爹的人脉关係捞钱，自然更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由於不知道，梁煒是从哪儿赶回京州，也就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到。
    所以赵瑞龙便一直在医院停车场等候，直到盯梢的人通知，梁煒来了。
    “你他妈让开！”
    梁煒试图强行衝过赵瑞龙的阻挡。
    然而……
    赵瑞龙突然一脚侧斜踹。
    他便感觉小腿像是断了。
    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隨后抱著小腿，疼得浑身直抽抽。
    “祁同伟，你让开！”
    赵瑞龙大步上前。
    “你別来！”
    祁同伟喊了一声。
    他已经挨了好几拳，好几脚，知道对方的实力。
    何彪忽然一记勾拳。
    祁同伟急忙抬臂格挡。
    顷刻间。
    剧痛钻心！
    仿佛被人用锤子，狠狠砸断了骨头。
    疼得他不由自主的，接连后退。
    何彪刚要上去补一脚，便注意到一个人影飞速逼近。
    下意识的双臂下压。
    挡住了对方无比残暴的直踹。
    这强大的力量，和刚才那人，完全不同。
    出来混了这多年，还没遇到过谁，能有这速度、这力量。
    “行啊！有点功夫！”
    何彪完全没有逃跑的心思。
    难得遇到顶级高手，他只想痛快的大战一场。
    而之前看他打得祁同伟难以招架。
    再加上彪悍凶猛的体型。
    赵瑞龙就隱隱猜到，这傢伙便是何彪。
    林城臭名昭著的『彪哥』。
    也是此次发生矿难事故的煤矿幕后老板。
    为了將他拿下。
    赵瑞龙自然也全力以赴。
    很快。
    两人便在医院走廊上，大开大合的互搏。
    何彪虽然没有赵瑞龙的技巧和敏捷。
    但他胜在身强力壮，皮糙肉厚。
    就像是一座重型坦克，哪怕笨拙缓慢一些，挨几发火箭弹也不至於伤筋动骨。
    至於祁同伟……
    他当然忍著剧痛，去帮忙將梁煒控制住。
    这时候的梁煒，在剧痛刺激下，自然是彻底癲狂。
    不断的使劲儿挣扎，不断的破口大骂。
    “祁同伟你个王八蛋！”
    “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
    “没有我姐，你他妈能有今天？”
    ……
    忍无可忍的祁同伟。
    乾脆朝著梁煒的脸便是一拳头。
    当场就把梁煒打晕了。
    “放心，只是打中攒竹穴，暂时昏迷而已。”
    说著，祁同伟就赶紧解开皮带扣，拽出皮带將梁煒双手反绑起来。
    另有一人也现学现用，用皮带將梁煒的双腿捆缚住。
    “找医生给他止血，我去帮忙！”
    祁同伟转身便要回去协助赵瑞龙。
    但拥有顶级格斗技能的赵瑞龙，已经並不需要他的帮助。
    何彪再怎么皮糙肉厚抗揍，也经不起多次的重拳、肘击和膝撞。
    当祁同伟想要上去帮忙的时候。
    何彪已经鼻青脸肿、唇角渗血，站都站不稳。
    在赵瑞龙疾风暴雨的攻击下，他已经难以招架。
    又挨了一记侧踢后，他踉蹌走了几步。
    眼瞅著梁煒已经被抓住。
    脑子终於反应过来。
    再不跑，他也要被抓。
    索性突然冲向楼梯间。
    但赵瑞龙怎么可能给他逃跑的机会？
    三两步飞奔上前，一记势大力沉的狠踹。
    直接让他像是被车撞了似的，飞倒下楼梯拐角。
    看热闹的祁同伟，两眼鼓瞪。
    “这身手……也太厉害了吧！”
    “难道名字里带龙的，都很能打吗？”
    祁同伟惊愕之余，迅速跑下楼梯转角。
    只见被飞踹下去的壮汉，身体挤成一团。
    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他叫何彪，林城有名的恶棍，人送绰號彪哥。”
    “他已经是林城市的通缉犯，你把他控制住，也算立了一功！”
    听到上面赵瑞龙的话，祁同伟如梦初醒。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却想起皮带已经用了。
    情急之下。
    他立马脱鞋，准备將鞋带拽出来捆人。
    几乎与此同时。
    几名持枪警员飞快跑上来了。
    “你们总算来了！”
    “快，快给我手銬！”
    祁同伟无比积极。
    生怕到手的通缉犯何彪突然跑了。
    等他一阵忙活后，才想起赵瑞龙。
    一瘸一拐的，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只见赵瑞龙，坐在长椅上，正大口大口的喘气。
    平时就要练擒拿格斗的祁同伟，刚才也和何彪打了一会儿。
    他当然知道，这有多累。
    眼瞅旁边水果鲜牛奶等堆积成山。
    他立马去拆了一件。
    然后如同单膝跪地，双手递给赵瑞龙一瓶。
    “龙哥，喝点牛奶，补充体力！”

 第58章 暴怒的钟正国！庆幸的高育良！

    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
    很快，两辆警车护送著一辆中巴，缓缓驶入林城垄溪煤矿。
    车停稳后，钟正国立马起身。
    “钟书纪！”
    李秘书忽然喊了一句。
    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机，示意有重要电话。
    钟正国立马重新坐下来。
    “谁的电话？”
    “省纪监张书纪，说有紧急情况向您匯报。”
    钟正国接过手机，挤出一丝微笑。
    “餵老张，是我，对，我已经到林城垄溪煤矿了，马上准备下车，有什么事，你长话短说。”
    不听不知道，一听嚇一跳。
    原本还微笑坐著的钟正国，猛的站了起来。
    幸亏这中巴车，是特殊定製，座椅上方没有行李架，否则绝对会撞头。
    而注意到岳父如此这般紧张神情，侯亮平顿时有些担心。
    心里不禁暗想。
    难道还有比这矿难，更严重的事？
    该不会是梁群峰，突然伤情恶化了吧？
    昨晚梁群峰出事的时候，他和岳父钟正国在火车上。
    一路上，手机基本没信號，父子俩白天逛大集累得够呛，所以睡得也比较早。
    还是早上到了京州火车站，才得知昨晚梁群峰不慎摔伤住院，不仅鼻樑骨粉碎性骨折，还造成了颅內创伤。
    又是汉东省长赵立春，得知消息后果断下令，竭尽全力抽调省城最顶尖的医护人员，连夜救回了他一条命。
    那么现在……
    到底什么情况？
    “那个梁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精神没问题吧？”
    “大白天在医院里向医生送红包，还每人送十万，亏她想得出来！”
    “还有那个梁煒，他怎么会跟通缉犯何彪走到了一起？还又带著一箱钱来医院，他们是想干嘛？还想给医生们多送点钱吗？真是无法无天啊！”
    钟正国气愤不已。
    而旁听的侯亮平，被惊得嘴巴能塞下鸡蛋。
    给医生送红包，虽然並不罕见。
    但每人送十万……
    这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十万啊！
    自己和妻子钟小艾，一年不吃不喝，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结果呢？
    人家梁璐，却能给每个医生送十万！
    居然还嫌送的不够多，梁煒还带著何彪，又带了钱到医院。
    我的妈呀！
    这就是传说中，家风清廉的梁家？
    这就是两袖清风、公正廉明三十余年梁书纪，教导出来的好子女？
    一时间。
    侯亮平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被彻底顛覆了。
    也难怪岳父，会如此气急败坏。
    这事搁任何人身上，肯定都会气得够呛。
    因为岳父是那么信任梁群峰，之前还一直力挺支持他顺序接任汉东一把手。
    结果却是如此打脸。
    估计现在，岳父恨不得宰了那对奇葩姐弟。
    毕竟昨天，岳父才被葛老骂得够呛。
    发生矿难没有第一时间来林城现场，而是回燕京过节逛大集了。
    一旦让葛老知道，岳父极力推荐的梁群峰，家属竟然这种货色……
    “完了！”
    “岳父肯定又要被骂了！”
    “梁家这对奇葩姐弟，真是该炮决啊！”
    侯亮平心里正暗暗嘀咕。
    而钟正国已经气得有些发抖。
    “查，严查到底！”
    “不管牵扯到谁，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何彪的非法小煤矿，才害死了那么多矿工，梁煒居然跟他混在一起，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掛断电话，钟正国將手机递还给李秘书。
    “爸，您消消气，彆气坏了自己身子。”
    侯亮平连忙起身，拧开盖子递上保温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以前那么相信他，相信他们一家子，结果……唉！”
    重重嘆息一声后，钟正国接连深吸了几口气。
    “也好，挥泪斩马謖，老子正好拿他梁家平民愤！”
    说到这儿，钟正国瞥了一眼侯亮平。
    “你就不要露面了，在车里待著，免得让人误会。”
    侯亮平会心一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出现在如此公共场合。
    別人並不会认为自己是钟正国的女婿，会误以为最高检来人了。
    那可就真的是火上浇油，愈演愈烈了。
    “放心，我保证不下车！”
    钟正国抬步走向门口。
    李秘书赶紧拿过保温杯跟上。
    坐在车內的侯亮平，轻轻掀起窗帘一角。
    透过单向透明的隱私玻璃。
    只见在眾多媒体长枪短炮般，各种照相机摄像机拍摄下。
    岳父和赵立春等人握手后，立马去看望遇难矿工的家属。
    放下窗帘，侯亮平往后仰靠椅背。
    “师傅，你下去活动活动吧！”
    “嗯，好的。”
    司机很懂事的下了车，而且还没熄火。
    让车內空调一直开著，始终温暖。
    拿出手机，侯亮平给『老婆大人』打了过去。
    “餵老婆，我们到矿难现场了，跟你说一件你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的离奇事……”
    很快，侯亮平便用调侃的语气，讲完了整件事情。
    当然最后，还不忘奚落一番。
    “我相信梁书纪的为人，他肯定是清廉的大半辈子。”
    “可惜啊，快退居二线，却被子女给坑了，真是典型的坑爹呀！”
    电话另一边的钟小艾，疑惑不已。
    “天啊！他俩脖子上，长的是肿瘤吗？”
    侯亮平哈哈大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梁璐老师，你知道的呀！”
    “当初为了得到祁同伟，那可是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和议论，愣是活生生拆散了祁同伟和陈阳。”
    “说到这儿，我突然有点同情我师哥，他不屈从於梁璐，就被分配到偏远司法所，哪怕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依然得不到提拔重用。”
    “他可是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啊！吃別人的剩饭，穿別人的旧衣服，好不容易才考上了汉东大学，连学费生活费，都是村民们一块一毛凑的。”
    “他背负了全村人的希望，本想出人头地，结果却被梁璐整得前途灰暗，所以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他在操场上当眾向梁璐下跪，真的是被逼无奈。”
    “否则以梁璐的性格，只要梁家还有权有势，祁同伟就永无出头之日，而为了满足个人喜好，就能如此任性的她，今天干出这种奇葩事，倒也不足为奇！”
    听完丈夫的分析后，钟小艾悠然一笑。
    “可惜了啊！”
    “他这一跪，只换来了短短几年的平步青云。”
    “如今梁家彻底完蛋，他这个女婿，又岂能逃脱？”
    侯亮平冷笑不已。
    “那也没办法！”
    “正如那句经典名言，命运所有的馈赠，早已暗中標好了价格！”
    “他向梁璐当眾下跪求婚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和梁家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也一损俱损。”
    道貌岸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侯亮平丝毫没有想过，他步步高升，不也是因为他是钟正国女婿吗？
    嘲笑祁同伟，和梁家捆绑在了一起。
    却没意识到，他和钟家，不也是一条船上的吗？
    ……
    京州人民医院。
    一辆从吕州驶来的奥迪轿车，即將驶入门口的时候忽然急转。
    轿车很快提速，匯入车流，远离医院。
    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离的医院。
    拿著手机的高育良，缓缓坐下。
    心臟像是不受控制般，疯狂跳动。
    过了好一会儿。
    他嘴里才蹦出了谢谢二字。
    “前面江边公园，靠边停车，我下去透透气。”
    高育良吩咐一声后，便暗暗喘息。
    等车停下后，他自己主动开门下车。
    冷冽的寒风吹来，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双手揣兜，慢慢踱步来到江边。
    扶著冰凉的栏杆，看著辽阔的江面。
    高育良忐忑不安的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
    “当初我义正辞严，拒绝审批他们姐弟俩的湖上美食城项目，原以为他们会狠毒了我。”
    “没想到，他们並没有因此记恨我，任由我跟著梁家一起沉沦下去，反而关键时刻拉我一把！”
    高育良露出一抹庆幸的微笑。
    寒风凛冽，枯叶飞舞。
    高育良转身离去。
    奥迪很快返回吕州。
    当晚，他一宿没睡。
    回忆了与梁家之间的所有过往，写了一份材料以备隨时传唤。
    接下来几天。
    反贪风暴，席捲汉东。
    不断听说有人被带走，还有人跳楼。
    然而……
    被梁群峰提拔重用，从大学教授很快变成吕州书纪的高育良。
    却像是被遗忘了似的，直到他到京州参加大会，也没有人找他谈话。
    当大会投票选举赵立春为书纪之时。
    高育良没有丝毫犹豫，摁下了赞同按钮。
    热烈的掌声中。
    坐在一旁的李达康，忽然凑近。
    “今日一別，以后就不会常相见啦！”
    “为什么？”
    “赵书纪点將，让我去林城，引水造湖，干出一番新天地！”

 第59章 调任林城！春风得意啊李达康！

    高育良心头大喜。
    他早就受够了霸道专横的李达康。
    这傢伙仗著曾是赵立春的秘书。
    不仅经常跟自己作对，还把自己做的市政规划改得一塌糊涂。
    搞得自己完全不像是吕州市的一把手。
    曾几何时。
    由於政见不合，自己做梦都想要让他赶紧调走。
    暗暗发誓，谁要是能帮自己实现这个梦想，哪怕让自己付出一些代价都行。
    没想到……
    没有人帮自己，自己也没付出任何代价。
    李达康却要调任林城。
    一时间。
    高育良的唇角，真是比ak还难压。
    往日的恩怨，似乎在这一刻瞬间消散。
    微微侧目，看见李达康也一脸轻鬆笑容。
    显然，他也是发自內心的高兴。
    霸道强势的他，终於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彻底的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现在的林城，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烂摊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
    高育良难掩笑意的打趣问道。
    “虽然是个烂摊子，也好歹是一个地级市嘛！”
    “而且刚经歷反贪风暴，一大批贪官落马、奸商被抓，正適合我去白手起家！”
    李达康自信满满。
    他其实也早就想离开吕州。
    寧为鸡头，不为凤尾！
    自己在吕州，虽然是市长，但却是二把手。
    被高育良压著，很多事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但去了林城……
    自己可就是大权独揽的一把手。
    自己再想做事，还有谁敢反对？
    那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
    高育良原本还想问一下『引水造湖』怎么回事。
    但掌声已经停歇，大会还在继续。
    回头看向台上。
    高票当选的赵立春，缓步来到了讲桌前。
    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带手稿。
    “尊敬的各位代表，感谢大家投票选举我为新一届汉东省委书纪……”
    台上，赵立春娓娓道来、侃侃而谈。
    既肯定了汉东过去，改革发展二十余年所取得的经济成就。
    也指出了在二十一世纪，新形势新局面下，所面临的诸多问题。
    隨后围绕总务院正式印发的，汉东省高质量发展改革试点方案。
    从要大力建立健全政策法规，消除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壁垒，破除隱性市场障碍，扶持民营经济发展。
    再到要重点扶持发展电子信息、航空航天、精密製造、特种材料、生物製药、交通装备等高端製造业。
    最后就基础建设、人才培养、招商引资、金融支持、法规落实等诸多方面，都进行了详细的解读，突出可持续与高质量。
    如此这般深入浅出的脱稿讲解，著实让人惊嘆。
    哪怕只是背诵稿子，也是上万字的长篇大作啊！
    可是看赵立春，洋洋洒洒、条理清晰。
    显然不是死记硬背。
    只有亲自撰写的报告，经过了反覆的思考和推敲，才会连贯流畅。
    “高层让赵省长接替钟书纪，真是英明之举啊！”
    “相比於以前只会读文念稿，还各种空话套话一大堆的钟书纪。”
    “接替他的赵书纪，完美詮释了什么叫实干派，脱稿演讲还不说废话。”
    “而他的这一番演讲，也绝对是对试点方案最最完美的解读，值得回去后认真研究，並传达会议精神！”
    “按照这样的一套方案实施，咱们汉东的经济也必然会再上一层楼，成为其他省学习效仿的高质量发展模版！”
    高育良一边热烈鼓掌，一边暗下决心。
    当会议圆满结束，代表们退场离开。
    李达康没有风风火火的快步离去。
    反而拎著公文包，不急不慢的和高育良走在一起。
    “老高，临別之际，我还是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一听李达康喊老高，高育良轻鬆一笑。
    “但说无妨。”
    李达康边走边说道：“你自詡为文人雅士，能谋善断，但手段温和，我跟你恰恰相反，我喜欢谋新谋变，很討厌墨守成规。”
    “所以在赵书纪要引领全省，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之际，咱们两人的方式方法，一定会截然不同，效果肯定也大不一样。”
    “况且林城经济全省垫底，我要儘快做出成绩，是要採用一切非比寻常的手段，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合法合规，咱凭本事吃饭。”
    高育良微微眯了眯眼，笑道：
    “你这还没走马上任呢，就开始给我下战书！”
    “这也挺好，至少显得你光明磊落，没有挖走我吕州的企业，却不提前说一声。”
    “不过共事一场，我还是想忠告你两句，主政一方、为民著想！不要一心只顾著拼经济，小心將来再刮一次反贪风暴！”
    说罢，高育良便坐进专车。
    李达康一愣。
    “嘿，好你个老高！”
    “老子这还没走马上任呢，你就咒我小心反贪风暴！”
    “我看你就是怕我去林城大展拳脚，很快反超了你吕州！”
    重重冷哼一声，李达康都没微笑挥手道別。
    隨后坐进他的专车內，刚关上门便吩咐道：
    “去省委大院！”
    所有人都知道，他李达康曾是赵立春的秘书。
    如今赵书纪还遂了他的心愿，让他不用待在吕州，和高育良政见不合。
    就连去了林城，该如何发展，都指出了一条明路……
    如此用心栽培，岂能不上门答谢？
    由於相邻並不远。
    几分钟后，奥迪车便开进了省委大院，停在了二號別墅外。
    看到一號別墅门口，停著一辆厢式货车。
    有工人正忙进忙出的搬东西。
    李达康没凑上去看热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大会结束，钟正国就不再是汉东省书纪，即將调任燕京。
    所以他住的一號別墅，自然也要腾退出来。
    此刻。
    从燕京特意飞来，帮忙清理搬家的钟小艾和侯亮平。
    自然看到了李达康，接过秘书递上的一盒茶叶，昂首阔步的进了二號別墅。
    “真不愧是当年给赵立春，当了五年的李大秘书啊！”
    “大会刚结束，他就立马跑来赵家送茶叶了。”
    侯亮平一脸冷笑的，將纸箱放上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要是不来，反而显得他没礼数。”
    说著，钟小艾將手中的纸箱，端给车內的工人。
    “小心轻放啊，里面的茶具瓷器压不得。”
    就在两口子即將进屋，继续搬东西的时候。
    又有一辆车驶来，停在李达康的专车后面。
    “一边热闹非凡，一边冷冷清清，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呀！”
    侯亮平嗤笑摇头，接著搬家。
    钟小艾则不以为意的冷笑道：
    “放心，他们赵家，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
    二號別墅。
    赵瑞龙快步走进客厅，正独坐沙发的李达康，立马主动起身。
    “瑞龙！”
    “李哥！”
    两人一见面，热情握手。
    “一晃好几个月没见，没想到你居然变得更年轻帅气了啊！”
    “过奖过奖了，还是李哥你风采依旧呀！”
    客套两句后，赵瑞龙示意李达康落座喝茶。
    而有点急性子的李达康，屁股刚坐下，便扭头侧身笑问道：
    “当初没给你批湖上美食城项目，你不会记恨哥哥吧？”
    “哎唷，不会，当然不会！”
    赵瑞龙主动递上一支香菸。
    “你当时要真批准了，那咱俩以后可就完了。”
    “看似能挣不少钱，但却污染环境，影响生態啊！”
    “將来月牙湖沿岸老百姓，还不得戳咱们脊梁骨？”
    啪的一声。
    李达康点著火，主动帮赵瑞龙点菸。
    深吸了一口烟后，李达康笑道：
    “如今看来，我当时坚持主张，真是坚持对了。”
    “要不然，你们姐弟俩也不会去开连锁网吧、卖小灵通，也就不会这么快就挣得盆满钵满吧？”
    赵瑞龙摇头笑道：“什么盆满钵满啊？李哥你真是太会说笑了。”
    “惠龙电子那边，投了不少钱招人才搞研发，我都快穷得叮噹响了。”
    李达康眉头一挑。
    “搞研发？研发什么？你不会是想自己研製小灵通吧？”
    “当然不是，小灵通只是暂时过渡，將来手机才是王道，不过咱们公司现在还没实力研製手机，所以我在研製一些娱乐用途的电子產品。”
    “不错啊，这不正好咱们省要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產业吗？你稍微搞出点成绩，各种扶持补贴不就来了吗？”
    说到这儿，李达康话锋一转。
    “我明天就要去林城了，那边煤炭资源已经枯竭，生態环境又十分脆弱，我准备大力发展高科技，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给哥捧场啊！”
    赵瑞龙笑道：“我当然要来呀！”
    “要不是我向父亲提议，你怎么可能会调任林城？”
    一听这话，李达康瞬间懵了……

 第60章 飆演技？我赵瑞龙会怕你李达康？

    “你……你提议的？”
    李达康一脸错愕。
    他原本以为自己高升。
    靠的是能力和才华，以及老领导赵立春的赏识。
    结果现在……
    赵瑞龙居然说，是他提议的。
    这一刻。
    李达康的脑瓜子嗡嗡的。
    他曾听说，赵立春之所以最后击败梁群峰能上位。
    致命一击，就是提出了让高层耳目一新的高质量发展方案。
    据说赵瑞龙参与其中，並提供了很多目光超前的意见。
    要真是传言不假，那么赵瑞龙就还真能举荐自己上任林城。
    也许这在许多人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但对一直痴迷权力，特別想往上爬的李达康而言。
    他还闻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威慑！
    赵瑞龙既然能让自己从吕州市长，官升一级变成林城书纪。
    那么他当然也有能耐，让自己下去……
    此时此刻。
    看著李达康，那兴奋之余，又有些隱隱不安的模样。
    赵瑞龙意味深长的点头笑道：
    “確实是我提议的，你要不信，一会儿可以找我爸核实。”
    李达康迅速猛点头。
    “我信，我信，我当然信啊！”
    “咱俩既然是兄弟，你的话，我难道还不信吗？”
    “不过当初你的湖上美食城项目，我死活不肯批。”
    “林城市书纪职位空出来，你却大度帮我进步，你让我真是……真是於心有愧啊！”
    说到这儿，李达康扶额低头。
    一副特別羞愧难当的模样。
    他这一番精湛的演技，骗得过普通人，却骗不过赵瑞龙。
    穿越前，看了不少原剧的影评和广大网友的评论。
    绝大多数人对李达康的评价都极低，对宇宙区长孙连城的评价越来越高。
    认为他李达康，就是一个『两眼只看gdp，一心只想往上爬』的酷吏。
    只要能搞出政绩，他才不怕贪腐横行。
    反正赃事都是別人做，好事全落他头上。
    为了上位，他可以利用身边所有人，包括他老婆欧阳菁。
    自己一个月工资奖金多少钱，他心里会没数？
    女儿出国留学，学费生活费要多少，他会不知道？
    除了精致利己，纵容贪腐之外。
    在大风厂事件中。
    他一开始態度霸道蛮横，一听陈岩石竟然叫沙瑞金『小金子』。
    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当眾上演了『达康跨栏』的经典名场面。
    所以……
    此时此刻，李达康装羞愧，真是让赵瑞龙尬笑不已。
    不过如今父亲刚上位，汉东要走高质量发展路线。
    一旦让资源枯竭的林城，迅猛发展起来，谁还会质疑试点方案？
    哪怕李达康贪恋权力，又有何妨？
    等他把林城那个烂摊子发展起来。
    是论功行赏，还是兔死狗烹？
    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因此。
    要飆演技是吗？
    我赵瑞龙绝对不输你！
    “哎唷我的你哥，你这又是干嘛呢？”
    赵瑞龙连忙扯了两张抽纸递上。
    “我……”
    李达康抬起头来。
    眼眶发红，眼有泪。
    乖乖。
    还真他妈流泪了啊！
    李达康啊李达康！
    你他妈不去混娱乐圈，真是可惜了啊！
    不过……
    能在斗爭激烈的体制內廝杀，並步步高升的人。
    谁不是逢场作戏的高手？
    “没事儿啊！都是自家兄弟！”
    “有机会能进步，我不推你上去，我推谁呀？”
    赵瑞龙抬了抬手，“赶紧擦擦眼泪，一会儿咱爸回来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李达康呵呵一笑。
    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咱俩什么关係？要欺负，也是我欺负你。”
    “当年你大学快毕业，到金山县玩，我都没请你吃顿好的。”
    “让你没待几天，就瘦了好大一圈，哥哥我真是对不住你！”
    赵瑞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怪你，那段经歷反而让我受益匪浅！”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金山县的老百姓是真穷，把化肥袋子裁剪成衣服穿，有些家庭甚至穷得，连盐巴都要借。”
    “孩子们要上学，天不见亮就得起床吃饭，然后打著手电筒或者火把，走羊肠小路，翻山越岭走十几里路去读书。”
    “晴天还好，最怕下雨天，那路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就要摔个跟头，弄得浑身泥糊糊的，到了学校还没衣服鞋子换，是真可怜。”
    李达康深吸了一口香菸，苦涩笑道：
    “要想富，先修路！”
    “我当年想方设法动员大家修路，就是想让金山县的百姓摆脱贫困。”
    “只有路通了，大家才有更多的谋生出路，孩子们上学也能走得更平稳更安全。”
    伸手抖了抖菸灰，李达康挪屁股凑近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点，哥哥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你提议我去林城，总得有一个像样的理由吧？否则赵书纪，也没办法说服其他人呀？”
    看著李达康那好奇的模样。
    实在是有点暗难以想像。
    刚才这傢伙，还红眼掉眼泪。
    “我给了他非常充分的理由，能让所有人相信，你是临危受命、上任林城的绝佳人选！”
    赵瑞龙停顿下来，等阿姨放下茶杯走远后，才接著说道：
    “你还没去过林城，你可能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是真糟糕。”
    “开採了几十年的煤炭，当地已经没什么资源可供开採了，可是过度开採造成的塌陷区却不小。”
    “但是为了赚钱，还是有不少人冒著被坍塌掩埋的风险私自开採，就像不久前这场矿难事故，死的都是些穷苦老百姓。”
    “既然矿產资源支撑不起经济发展了，那么就必须要因地制宜，给当地重新找出一条发展之路，而不是任由他们继续沉沦下去。”
    “可是要转型，哪有那么容易？即便这一次反贪风暴，让不少贪官奸商都进去了，可是还有太多工作，需要一个敢打敢拼的人去牵头。”
    李达康笑了。
    说的就不是自己吗？
    我李达康谁呀？
    只要能干出政绩，法无禁止即自由！
    但这些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反而一副很真诚的模样说道：
    “我知道那边资源枯竭、经济贫困，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去带领当地重新找一条发展之路。”
    “不过，赵书纪跟我谈话的时候，说要让我去林城引水造湖，这个主意，也是你提出来的吗？”
    赵瑞龙戳灭菸头，语气淡然的说道：
    “高科技產业不仅需要持续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才，还需要很好的营商环境和生態环境。”
    “营商环境很好搞，只要有政策引导相关產业发展，又有你这么一个优秀领导统筹协调，当地营商环境就不会差。”
    “反倒是生態环境，对林城来说很难，我也是反覆研究了很久，才想到开凿一条人工河，引水造湖可以一举三得。”
    李达康眉头紧锁。
    “一举三得？这么厉害吗？”
    “我问你，为什么林城会有很多塌陷区？”
    “因为地下的煤炭被胡乱开採，形成了巨大空腔，时间长了自然就容易塌陷呀！”
    “那咱们引水造湖，让地下空腔都灌满了水，还容易塌陷吗？”
    “当然不会！”
    “那么如果塌陷区变成了湖泊，你觉得还会有人冒死潜水挖煤吗？”
    “当然也不会了，不过除了治理好了塌陷区，还有两个好处呢？”
    “有了超大的人工湖，不就可以搞生態农业吗？不就可以沿著湖边植树造林，打造出优美的生態环境，吸引高科技企业入驻吗？”
    “……”
    李达康愕然愣住。
    菸头都快烫手了，才急忙丟掉。
    “厉害了啊瑞龙！”
    “你这个想法，真是太绝了呀！”
    “不是一举三得，明明是一举四得啊！”
    “既治理了塌陷，又防止了非法开採，还能培育当地发展农业，更能吸纳高科技產业！”
    赵瑞龙强忍笑意。
    这个天才想法，哪是自己想的？
    是原剧中，李达康不肯批吕州湖上美食城项目，被明升暗降发配到了资源枯竭、经济落后的林城。
    经过大量的考察调研后，他提出並实施了『引水造湖』这个天才想法，成功带领林城经济迅猛发展。
    后来他之所以能平安无事，除了及时投靠沙瑞金，林城经济腾飞的政绩，也是自身能力的绝佳证明。
    不过现在……
    这个天才想法，当然是自己原创的了。
    反正你李达康拿我赵家当进步阶梯，也別怪我抢先用了你的天才想法。
    “如何让林城发展起来，方向和路线都给你指明了。”
    “我建议你正式上任林城后，再打出一个响亮的口號！”
    李达康好奇不已。
    “什么口號？”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第61章 指点李达康！拆了大风厂？

    滴滴～
    货车缓缓驶离一號別墅。
    钟小艾最后检查一圈，確认没有物品遗漏。
    嘭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
    “咱们要不要把钥匙，给赵家送去？”
    钟小艾忽然好奇问道。
    “有这个必要吗？一会儿出门的时候，留在岗亭不就行了吗？”
    侯亮平不想去和赵家人打交道。
    哪怕只是打个照面，他也觉得没必要。
    “我觉得还是去一下吧！”
    “爸办完交接，就直接去了机场。”
    “咱俩特意来收拾东西扫尾的，走之前也该去打个招呼。”
    说到这儿，钟小艾也不管侯亮平同不同意了。
    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的她，懂什么叫『体面』。
    哪怕父亲的离任，並不是那么的光彩。
    但走，也要走得落落大方。
    侯亮平张嘴想喊一声，但还是忍住了。
    惹怒了媳妇，回去睡客厅咋办？
    不儘快生个娃，怎么和钟家牢牢绑定？
    两口子一前一后，来到二號別墅。
    叮咚！叮咚！
    钟小艾按响门铃。
    房门打开，她立马將钥匙递给赵瑞龙。
    “一號別墅已经腾退出来了，所有钥匙都在这儿，你要不要过去清点一下？”
    “不用不用，本就是个大点儿的宿舍而已，没什么好清点的。”
    赵瑞龙微笑接过钥匙串。
    “你们这是准备马上回燕京了吗？”
    “是啊，七点半的飞机，这会儿去机场正合適。”
    “行吧，我还说时间充裕，一起吃个饭呢！”
    “没关係，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就像你和陆亦可的喜酒，我肯定会来捧场。”
    “咱俩工作都太忙，喜酒可能还早，不过真要请客，肯定第一个邀请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哦！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再见！”
    钟小艾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转身离去。
    而站在侧后方的侯亮平。
    注意到赵瑞龙的目光，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笑了一下。
    目送两人坐车离去，赵瑞龙掂了掂手中的钥匙串，关门转身回到客厅。
    “谁呀？”
    “钟小艾，来送一號別墅的钥匙。”
    “钟书纪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去机场了吧！”
    “我猜也是，汉东这片土地，他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缓缓坐下后，李达康好奇问道：
    “你知不知道，他调回燕京，会担任什么职务？”
    “这我哪儿知道呀？”
    赵瑞龙將钥匙扔茶几上，喝了一口茶。
    “对了，咱俩刚才说到哪儿了？”
    “口號，你说我正式上任后，要打出一个响亮的口號。”
    说著，李达康就拿出隨身携带的小本子和原子笔。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得把这话记下来，千万別忘嘍！”
    赵瑞龙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说道：
    “还有一点，上任后要儘快开始工程勘察设计。”
    “我建议湖区面积最好搞大一点，这样就能覆盖更多的塌陷区。”
    “而且湖区面积足够大，到了夏季暴雨时节，也能具备防洪的作用。”
    “至於人工渠的开凿，难度肯定很大、费也不小，我会让我爸竭尽全力支持你。”
    “爭取林城的引水造湖工程，能列为国家级重点水利工程，那样资金就不愁了，不过质量……”
    李达康立马说道：“放心，这个造福林城几百万人民的重大工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偷工减料、弄虚作假！”
    说罢，李达康还是在本子上，写下了『质量第一』四个字。
    看著他如此这般认真记笔记的样子。
    赵瑞龙忽然忍不住笑道：
    “咱俩是不是搞反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给你安排工作。”
    李达康笑道：“没关係，都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嘛！来，你接著说，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赵瑞龙也不客气了。
    “对需要搬迁的民眾，一定要做好补偿和安置工作，比如搞点技能培训之类的，也好他们將来找工作。”
    “大量的非法小煤矿被关停，新的產业培育起来还需要时间，这期间不妨搞点市政工程之类的吸纳就业。”
    “比如我去林城就发现，以前煤炭经济好的时候，是修了不少路，但由於长期被超载的重卡碾压，道路破损严重……”
    ……
    夜幕低沉。
    赵立春拖著疲惫的身躯下车回家。
    今天顺利当选后，他与急於离去的钟正国办好交接。
    然后又代表新一届的汉东省委班子，將钟正国送到了机场。
    此刻回到家，还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
    因为李达康来了。
    当年他相中李达康，安排他出国培训，回来后就送去金山县当县长。
    闯祸后也並没有將他彻底遗忘，反而调回身边当了五年秘书。
    五年里，赵立春不仅悉心教导。
    外派之时，还让李达康直接当了吕州市的市长。
    可结果呢？
    这傢伙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门心思只想要捞政绩、往上爬。
    所以有他在家，赵立春自然要摆出一副领导样。
    对他未来在林城的工作，更是要敲打几句。
    等晚饭后，李达康告辞离去。
    赵立春才彻底瘫坐在沙发上。
    “哎唷我的天！”
    “真是累死我了！”
    听到父亲的感慨声，赵瑞龙放下茶杯，来到旁边沙发坐下。
    “这就累了吗？才第一天呢！”
    “而且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各种工作检查、拜年活动……”
    赵小惠笑道：“瑞龙你別说了，再说爸就要炸了。”
    “没事儿，我还挺得住！”
    赵立春笑呵呵的慢慢坐起来。
    “不容易啊，终於顺利当选了！”
    “瑞龙，咱们父子俩，终於可以喘口气儿了！”
    赵瑞龙递上一支香菸，並帮他点著火。
    看著赵立春那难以掩饰的笑容。
    不用问也知道。
    这一刻的心情，绝对美得很。
    打败了梁群峰，送走了钟正国。
    终於成为了汉东一把手。
    搁在古代，妥妥的封疆大吏。
    而即便现如今，也早已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天板。
    “要我说，其实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钟正国走得肯定不甘心，他和他背后的人，並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咱们要想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拿咱们毫无办法，如今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真带领汉东，走上了一条高质量的发展之路！”
    “並且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否则別说连任两届，要是迟迟都没做出亮眼成绩，我估计五年后的今天，咱们也得捲铺盖走人，从这座大院搬出去！”
    赵瑞龙话音刚落，赵小惠就语气埋怨的说道：
    “小龙別急著提醒爸啊！”
    “这才正式当选第一天，就不能让爸高兴高兴吗？”
    赵立春收起笑容，不苟言笑的说道：
    “瑞龙说的对，咱们要居安思危，不能掉以轻心！”
    “我可不能觉得当上了一把手，就彻底毫无后顾之忧了。”
    “到了这个层次，即便不再想进步，要对汉东八千多万老百姓负责！”
    赵小惠立马提醒：“別忘了，你还要对我们负责！”
    “负责负责，我肯定负责！”
    赵立春吧唧了一口香菸后，看了看姐弟俩。
    “说吧，你俩想要什么？”
    赵小惠立马笑道：“爸，梁煒已经以行贿罪正式批捕了，之前他替人介绍的几个大项目，是不是可以儘快重新招標？”
    “当然应该儘快招標，不能耽误工程进度，但是……”
    赵立春没说完，赵小惠就急忙道：
    “你放心，咱们没有拿別人一分钱。”
    赵立春一愣。
    “是吗？不拿钱，还替人说话？哪有这种操作？”
    赵立春急忙將目光看向宝贝儿子。
    “我把惠龙电子后面，那几百亩閒置的工业用地都买下来了，打算建一个集科研、实验和生產於一体的半导体製造基地。”
    “目前买地扩產计划，已经层层上报，应该很快就会批覆同意，有人愿意帮我节约施工成本，你说咱能不帮人说话吗？”
    听完后，赵立春不禁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这一招各取所需，確实玩的高级。”
    “不过你怎么不一口气，把相邻不远的大风厂也买下来？”
    “那个破厂，一直挣扎在破產边缘，我早就想把它拆了！”
    赵瑞龙不禁眼前一亮。
    自己不是要逆天改命吗？
    原剧中，大风厂的拆迁问题，是导致赵家覆灭的主要原因之一。
    既然这是一颗暗雷，那就提前十几年把它拆了！
    正好现在有钱有势，拆迁的成本也不高。
    不过赵瑞龙还没开口，赵小惠却先说道：
    “大风厂的老板我认识，叫蔡成功。”
    “这傢伙和钟正国的女婿侯亮平是髮小！”
    “咱们要想拆了大风厂，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第62章 疯狂扩张！投资风暴！

    赵小惠这一开口。
    让赵瑞龙猛然清醒。
    蔡成功可不简单啊！
    这傢伙，奸商一个。
    而且大风厂里，像郑西坡之类的员工，也不是什么善茬。
    有老检察长陈岩石撑腰，他们是真敢组织起来对抗拆迁。
    最关键的是……
    自己之前获得一次系统隨机奖励，就是因为想收购一家企业的时候，主动远离了大风厂。
    然后开宝箱，获得了顶级格斗技能。
    也正因为有这个技能，才英雄救美俘获了陆亦可，收拾了凶狠残暴的煤老板何彪。
    “冷静，冷静！”
    “不能因为辅佐赵立春成功上位，就飘了！”
    “系统都让我远离的大风厂，我可千万不能碰！”
    “况且赵立春才刚当上汉东一把手，根基还没那么稳呢！”
    想到这儿，赵瑞龙也立马表態。
    “既然蔡成功可能要狮子大开口，那还是算了吧！”
    “现在地段最好的工业用地，也才几万块钱一亩，咱又何必去找自討苦吃？”
    一听姐弟俩都这么说，赵立春也当即改口。
    “行吧，反正你们生意上的事，你俩自己商量著办。”
    “我还是那句话，法无禁止即自由，只要不碰红线，你俩爱干嘛就干嘛。”
    稍稍起身，赵立春弹掉菸灰。
    “小惠，你姐买票了吗？马上就快过年了，要是还没买到火车票，赶紧说，我也好想办法。”
    赵小惠笑道：“你终於想起大姐了，我早就帮他们一家三口订好机票了，腊月二十八中午就能到。”
    “那你老公呢？什么时候从米国回来？”
    “他腊月二十七就飞回燕京，在那边待一天就过来，反正你放心好了，今年除夕咱们绝对全家团圆！”
    赵立春笑不拢嘴。
    “好好好，好多年咱们都没全家团圆了。”
    “不过说到团圆……瑞龙，你和陆亦可，最近怎么样？”
    赵瑞龙撇了撇嘴。
    “还能咋样？她一个工作狂，又是做反贪的，最近当然是忙得飞起啊！”
    赵立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没办法，这不是正好赶上反贪风暴了嘛！”
    “找个时间，接她来家里吃顿饭，你大姐他们，都难得回来一趟。”
    赵瑞龙略略点头。
    “到时候看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对了，茶几上那串钥匙，是钟小艾送来的。”
    “一號別墅已经腾退出来了，你要想搬，咱们隨时可以。”
    赵立春淡然一笑。
    “算了，都在这儿住习惯了，懒得搬！”
    “反正一號住哪儿，哪儿就是一號，搬不搬都一样！”
    赵瑞龙点头离去。
    而他刚走不久，赵立春便低声问道：
    “你弟和陆亦可，是不是闹彆扭了？”
    “没有啊，两人最近没怎么约会，应该纯粹是因为工作忙吧！”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烟。
    “你弟要是能和陆亦可修成正果，对咱们家来说，是大有好处。”
    “所以他俩之间，要是有什么异常，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他最近回吕州，还跟惠龙宾馆那些女服务员纠缠在一起吗？”
    赵小惠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楼上。
    確认弟弟已经回房间后，这才低声道：
    “其他人，他都没再找过，我也顺势把她们安排到其他地方上班去了。”
    “倒是高小琴和高小凤，这对世间罕有又特別漂亮的姐妹，我看他是真捨不得。”
    “不仅没让她们继续当服务员干活，还给报了学校，姐妹俩如今每天都去上课读书。”
    “他今晚之所以这么早就回房睡觉，还不就是因为昨晚回吕州，又跟那对姐妹……”
    多余的话，赵小惠也用不说了。
    赵立春眉头紧锁。
    “她们姐妹俩，也真愿意一起伺候瑞龙？”
    “当然呀！”
    赵小惠坐到父亲身边，低声道：
    “你是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家里特別穷，刚来吕州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鞋子都是破洞的。”
    “瑞龙把她俩收了后，对她俩特別不错，没把她俩当玩物，你说她俩能不感激涕零、百依百顺吗？”
    赵立春哭笑不得。
    “看来还真是日久生情了啊！”
    赵小惠顿时面红耳赤。
    “爸！你胡说什么呢！”
    赵立春愣了一下后，也意识到好像有歧义啊！
    “哎呀没关係，你弟年轻帅气又身体好，討女孩子喜欢也很正常。”
    “他为了我，更为了这个家，在监狱里吃了那么多苦，就算再怎么胡作非为，我都是可以容忍的。”
    “更何况，他现在也就只有一对姐妹，只要不让她俩来京州，让陆亦可撞见，怎么折腾都隨他去吧！”
    说罢，赵立春戳灭菸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
    “你弟压根儿就没出过国，他是怎么认识那些外国人，並拉到巨额投资的？”
    有海外公司向惠龙集团投入巨资这件事，赵小惠並没有隱瞒。
    否则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集团能持续不断的烧钱扩张。
    “我问过他，他说网上认识的。”
    赵立春眉头紧锁。
    “可是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很多人都对网际网路，乃至整个电子科技產业失去了信心，居然还有人源源不断给他打钱，真是奇了怪了！”
    赵小惠顺口便笑道：“米国的泡沫是破灭了，但咱们这边却还没兴起呀！”
    “况且咱们的连锁网吧，確实生意也越做越大，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突破三千家。”
    “到今年年底，肯定能达到两万家的庞大规模，基本覆盖全国所有大中小城市，以及部分乡镇！”
    “隨著连锁网吧越开越多，咱们不仅將成为网吧行业的龙头，同时自家的惠龙电脑，也能闻名全国。”
    “瑞龙说咱们就是要利用持续热销的电子產品，吸引大家来汉东投资或创业，进而形成电子信息產业集群。”
    “一旦电子信息產业发展起来了，汽车、飞机、高铁、光伏、工业机器人等等，这些產业就有了迅猛发展的基础。”
    赵立春连连点头。
    “这我知道，二十一世纪，电子信息產业至关重要！”
    “他早就开始发力，如今我正式当选了，自然也要赶紧跟上。”
    “要让所有人看到，来咱们汉东搞电子信息，既有好政策好环境，也有大订单大前途！”
    ……
    接下来几天。
    新官上任的赵立春，开始大展拳脚。
    先密集召开会议，对各市各部门的工作做出部署安排。
    接著邀请各行业专家学者，各大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和国营企业负责人，召开座谈会。
    当然。
    要优先重点发展电子信息產业，又岂能只空喊口號？
    龙兴通讯、华伟科技、华宏微电子、大唐电讯科技……以及眾多国外电子科技企业。
    位高权重的赵立春，主动邀请这些企业派人来汉东。
    不仅亲自带接见各家企业负责人，还召开现场办公会。
    针对大家提出的意见与建议，逐条分析討论並迅速责成落实。
    如此高级別的重视，自然让不少人都受宠若惊。
    而且赵立春还真雷厉风行，说办事就办事。
    有人称科技初创企业贷款难，赵立春当场就责成金融监管部门和各大银行，一个月內拿出解决方案。
    有人担心投资项目审批会很繁琐，赵立春当即表態会成立政务中心，多部门集中办公，让审批只跑一趟。
    还有企业家表示，来汉东投资经商，担心孩子入学和老人看病，赵立春当场承诺，会限期建成大批医院和学校。
    至於担心人才不好找，赵立春更是放大招。
    不管就读於国內外哪所大学，只要是本科以上学歷，以及具有特殊技能的人才，都可以直接可落户汉东任何城市，並有不同等级的租房和购房补贴与贷款扶持。
    趁著赵立春掀起招商引资热潮。
    赵瑞龙自然也没閒著。
    如今疯狂撒钱，发挥钞能力。
    重金利诱之下，顺利与多家企业单位，达成了投资合作意向。
    对他们来说，不需要出一分钱，就能来汉东搞科研和生產，还可以享受各种优惠政策。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同意呢！
    就连龙国科学院，都答应接受十亿米元的投资，春节后来汉东合作建一座涵盖多个学科门类的晶片研究基地。
    这可是2001年初的十亿米元啊！
    谁忍心拒绝？
    知道集团幕后老板是赵瑞龙，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有这么硬如铁的关係背景，谁还关心钱从哪儿来的？
    於是乎。
    白天与赵立春亲切交谈。
    晚上与赵瑞龙畅谈合作。
    要政策有政策，要资金有资金。
    在这春节將至的寒冬腊月，父子联手掀起了一场举世瞩目的投资风暴……

 第63章 侯亮平救命！我蔡成功撑不住了！

    北风呼啸，雪纷飞。
    室外早已天寒地冻。
    但供有暖气的屋內，却温暖如春。
    吃过晚饭后的钟正国，翘著二郎腿在客厅看电视。
    今晚精通厨艺的好女婿侯亮平，又烧了几道国宴级的好菜。
    色香味俱佳，让他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浑身暖洋洋的，脑袋飘飘然的。
    在这一刻。
    他无比的轻鬆快乐。
    暂时忘记离任汉东后，没能出任纪监总署第一副书纪的不快。
    “爸，喝点茶，醒醒酒。”
    钟小艾双手递上茶杯。
    “先放下，我没喝醉呢！”
    钟正国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后，目光看向电视机。
    “近日，汉东省成功举办高质量经济发展论坛。”
    “论坛召开期间，国內外多家知名企业、高等院校与科研机构代表齐聚京州。”
    “时任汉东省书纪赵立春，带领汉东各市县多部门，与代表们面对面，围绕促进军民融合发展、服务保障非公有制经济，进行了深入研究探討……”
    看著新闻画面中，赵立春在会场內，与代表们对话交谈。
    “这个赵立春，真是迫不及待啊！”
    “才正式当选没几天，就这么著急忙慌的招商引资，搞他的高质量发展。”
    听到女儿的嘀咕声，钟正国冷然一笑。
    “新官上任三把火！”
    “既然高质量方案是他提出来的，当然要抓紧落实。”
    钟正国语气淡然，並没有將这件事放心上。
    “……论坛召开期间，汉东省与包括龙国科学院、龙兴通讯、华伟科技等三百七十余家企业单位，签署投资意向协议，投资规模超过2500亿……”
    “什么？2500亿？”
    钟小艾大惊失色。
    她一个月到手工资，都才两千多块钱。
    没想到赵立春刚担任汉东一把手，居然就能揽获超过2500亿元的大单。
    “爸，这……这是真的吗？
    钟正国嗤笑不已。
    “意向协议而已，说两万五千亿都行！”
    “真正能落到实处的投资，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钟小艾蹙眉道：“十分之一也不少了啊，两百多亿呢！”
    “再说了，赵立春既然敢让央电报导，投资规模就不可能大幅缩水，否则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钟正国呵呵一笑。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大项目哪有那么快？”
    “具体什么时候投资、投资多少，都不一定。”
    “就像当年我招揽龙国石油，在汉东投资兴建一座年炼化能力，超两千万吨的大型石化基地。”
    “从达成投资意向，到成立汉东油气集团，再到项目规划报批，最终落实投资，整整用了三年。”
    “三年搞定，其实都已经算很快了，可即便如此，最终投资规模也大幅缩水，变成了一千万吨。”
    钟正国语气轻蔑，毫不在意。
    而钟小艾听了后，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父亲从政多年，经验丰富。
    他的话，显然值得信任。
    “这么说，赵立春纯粹就是炒作。”
    “甭管最终会落实多少投资，反正先把动静搞大。”
    钟正国端起茶杯，冷笑道：
    “他煞费苦心的搞出方案，高层又放权让他搞试点，当然无论如何，也要整出点大动静。”
    父女俩说话间。
    收拾完餐桌和厨房的侯亮平，端来一盘水果。
    正准备坐下来，一起奚落赵立春几句，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谁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呀？”
    钟小艾一脸不悦的问道。
    “我发小，蔡成功。”
    “我记得他好像是京州大风服饰集团董事长，他给你打电话，恐怕不会只是拜年呀！”
    在钟小艾眼里，商人无利不起早，不值得深交。
    “就一个电话而已，我还是接一下吧，要不然，他回头肯定跟老同学们说，我调来燕京，就瞧不起人了。”
    “那你去书房接，別影响我和爸看电视。”
    “嗯，好嘞。”
    侯亮平急忙走向书房。
    他和蔡成功是髮小，但家庭出身和成长经歷，截然相反。
    出身不凡的侯亮平，从小就生活优越、品学兼优。
    而蔡成功出身贫寒，父母对他管教严苛，却只会打骂。
    缺乏父母关爱的他，特別顽皮捣蛋、学习极差。
    上课说悄悄话，被老师罚站到门外，却翻墙出去玩。
    年龄更小的侯亮平，之所以能跟他成为同学。
    就是因为蔡成功成绩不好爱打架，多次留级。
    不过……
    越是这种顽劣的学渣，反而越是有闯劲。
    愣是白手起家，混成了一个民营企业家。
    当年侯亮平考上了汉东大学，毕业后分配进了汉东省检察院。
    在经济侦查处，工作了短短一年两个月。
    接著以两地分居不利於夫妻感情为由，让岳父帮忙將他调到了燕京最高检。
    而在这一年两个月里，他没少和蔡成功一起吃饭喝酒。
    也正因为有这一层关係，所以蔡成功的电话，侯亮平无论如何也是要接的。
    “餵猴子，我二皮。”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蔡成功的吆喝声。
    侯亮平轻轻关上书房房门，没好气的训斥道：
    “跟你说了多少回，別叫我猴子，別叫我猴子，你怎么就不听呢？”
    “哎唷，这不是叫习惯了吗？”
    蔡成功哈哈笑了笑，又忙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早吃过了，你赶紧说，找我什么事。”
    侯亮平有些著急。
    他很清楚，老婆钟小艾不喜欢商人，也不想让自己和商人打交道。
    万一被拉拢腐蚀，岂不是影响大好前程？
    蔡成功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说道：
    “咱们汉东的新闻，你应该都看了或听说了吧？”
    侯亮平嗯了一声。
    “听说了，这不刚才新闻连播里，还说你们赵书纪特別能干，招揽了两千五百多亿的投资项目。”
    蔡成功急忙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找你，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確实动静很大、规模不小。”
    “而且我还听说，很有多企业要在京州买地，建基地、盖工厂，京州的工业用地价格一下就水涨船高……”
    侯亮平打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別兜圈子行吗？”
    蔡成功嘿嘿一笑。
    “你在京州工作了一年多，岳父又在咱汉东省，当了多年的一把手，按理说，你在京州市里面，认识不少领导吧？”
    侯亮平冷哼一笑，拉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以前是认识，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
    “你也知道，我岳父已经调来燕京，现在的汉东是赵立春书纪说了算。”
    “在此之前，林城的那一起震惊全国的特大矿难，以及汉东前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儿女行贿，导致汉东官场发生了大地震。”
    “所以你要问我京州，还有没有认识的领导，我还真不好说，谁知道他们现在，是进去了，还是被调走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嘛呀？”
    蔡成功嘆息道：“猴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些年不是外贸出口不行吗？说是加入世贸，出口就能好起来，可我真的快撑不到那一天了。”
    侯亮平冷笑道：“不会吧？大过年的，你搁这儿跟我哭惨干嘛呢？我又不找你借钱！”
    蔡成功嘆息道：“我没哭惨，咱们集团业绩是真的越来越差，別说发年终奖，工资都是我卖房子发的。”
    “我想既然京州要大规模发展高端製造业，又有很多企业竞相来买地，就想能不能把大风厂纳入拆迁范围呀？”
    “说实话，就咱们集团现在的业绩，不仅养活不了一千多名员工，也完全用不著一百二十亩地，真不如早点拆了算了。”
    侯亮平收起双腿，身子前倾。
    “你什么意思？撂摊子不想玩了吗？”
    “当年陈老主持大风厂改制，让你接手大风厂，是想让你带领企业发展下去，你现在居然只想当拆迁户？”
    蔡成功苦笑道：“没有订单，贷款难搞，你说我拿什么养活那一千多名员工？还不如拆了算了！”
    “那样我持股六成，最后还能到手几百万，工人们分到钱，也能儘快另谋生路，省得耗下去啥也捞不著。”
    侯亮平急忙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京州经济一旦发展上去了，大风厂那块地，就是风水宝地，起码价值好几亿啊！”
    “我连几个月都撑不了，你让我撑到京州经济发展起来？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蔡成功一声嘆息后，央求道：
    “老同学！好兄弟！算我求求你，帮帮我行吗？”
    侯亮平想了想后，低声道：
    “那我偷偷告诉你，咱们今年一定会加入世贸组织，外贸一定会好起来。”
    “你只要再撑几个月，生意就一定会好起来，別想著拆迁，记住了吗？”

 第64章 钟正国的阻挠！赵立春的希望！

    “猴子你说得轻巧！”
    “让我撑几个月，我怎么撑啊？”
    “就算每月只发六百，我一个也得发九十万的工资啊！”
    “为了给工人们发工资，让大伙儿有钱过年，我他妈连房子都卖了呀！”
    蔡成功语气焦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侯亮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找银行贷款呀！大风厂的设备和地皮，怎么也能抵押贷款个几百万吧？”
    蔡成功苦笑不已。
    “银行贷款我早就背上了。”
    “而且我上个月为了还掉旧债借新债，还找人弄过桥贷款，光是利息就给了十几万。”
    “……”
    侯亮平彻底无语了。
    摸了摸下巴，想了又想。
    “既然你连这一招都用上了，那我看你还是赶紧把大风厂卖了吧！”
    “免得將来越混越惨，搞得资不抵债，破產了都还要欠一屁股外债。”
    蔡成功急问道：“那你看能把大风厂，纳入拆迁范围吗？”
    “这我哪儿知道？”
    侯亮平发火说了一句后，又语气缓和的说道：
    “不过你这也不算什么私事，企业確实遇到了困难，经营不下去。”
    “那我马上把李秘书的电话发给你，我岳父调来燕京前，把他安排进了组织部，你找他打听打听吧！”
    “哎，好嘞，谢谢你猴子，哦不，兄弟！好兄弟！”
    侯亮平二话不说，掛断电话。
    发完简讯后，便立马返回客厅。
    屁股才刚落座，钟小艾就像审讯犯人似的问道：
    “你俩聊什么这么久？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哪有？”
    侯亮平连忙用牙籤，插起一块苹果餵到钟小艾嘴边。
    “蔡成功说，他大风厂很久没订单，工资都发不起了。”
    “想趁著大量高科技企业涌入京州投资，土地价格上涨，把大风厂卖了。”
    钟小艾还没开口，钟正国顿时难掩怒容。
    “蔡成功他穷疯了吗？”
    “大风厂可是当年国营企业改制的成功模范。”
    “前前后后，倾注了陈岩石老同志多少心血？岂能他想卖就卖？”
    钟小艾错愕回头。
    “改制后，不就是民营企业了吗？”
    “只要蔡成功徵得工人们同意，就能合法出售吧？”
    钟正国当即怒道：
    “法律上是没问题，但大风厂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卖了。”
    “卖了后，他蔡成功倒是拿钱走人了，那一千多名职工怎么办？这不胡闹吗？”
    侯亮平和钟小艾，顿时都无言以对。
    两人立马意识到，父亲的观念跟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
    市场经济，优胜劣汰。
    可是在老一辈人看来，大风厂这样的模范企业，却不能卖。
    否则面子往哪儿搁？
    担心一千多名工人的饭碗是假，不想丟了脸面才是真。
    而怒上心头的钟正国，立马拿出手机。
    翻找出陈岩石的號码，便迅速拨了过去。
    “喂，陈老吗？我钟正国，有急事找你！”
    “我听说大风厂很久没订单，工资都快发不起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你回头找蔡成功確认一下，如果企业確实遇到了困难，咱们该帮忙就该帮！”
    “那么大个汉东省，难道连一家服装企业都养不活吗？大量企事业单位的工装制服，还有那么多所学校的校服，为什么不能找他们订购生產？”
    “哪怕工期长一点、价格贵一点，又有什么关係？一千多號职工的饭碗，还要不要保？行，你先找人，不行就我出面，我就不信这点面子，我都没有了！”
    掛断电话，钟正国气呼呼的揣上手机。
    侯亮平愣了愣。
    脑瓜子很聪明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岳父这一出手，其实另有深意啊！
    赵立春上位后，要搞高质量发展。
    换个角度想想，不就是要淘汰落后產能吗？
    像钢铁、水泥、化工、纺织等等，这些產能过剩又低附加值的產业，显然不可能还扶持补贴，会任由它们在残酷的市场竞爭中优胜劣汰。
    也只有这样，汉东才能大力扶持电子信息、生物製药、航空航天、精密製造等高科技產业，大量落后的企业倒闭后，新的企业也才有充足的劳动力供应。
    就像大风厂倒闭后，一千多名有一定文化基础和工作技能的工人们，能踩缝纫机就能去组装电子產品，就能让其他新成立的科技企业，有充足的劳动力可以招募。
    但是……
    这样的產业升级，利国利民。
    却並不符合钟正国的意愿。
    他很不喜欢赵立春，也就自然不喜欢赵立春搞的高质量发展。
    因此。
    哪怕赵立春是对的，岳父也要跟他对著干。
    这也就完美解释了，为什么他豁出脸面不要，也要死保大风厂。
    照此看来。
    赵立春要对汉东多家国营企业动手，岳父也一定会想办法阻挠。
    “爸这又是何必呢？”
    “都已经离开汉东，不再是汉东的一把手了，还阻挠赵立春。”
    “难道他是怕赵立春，真把汉东经济搞好了，將来更进一步反超了他？”
    侯亮平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答案比较合理。
    想通了这一点，已经和岳父深度绑定的他。
    也很快觉得適当採取一些措施很有必要。
    斗爭就是这么残酷，必须不择手段！
    否则赵立春要是后来居上，那何止是岳父不能再进步。
    自己將来也不可能再平步青云。
    想到这儿，侯亮平立马諂媚的笑道：
    “大风厂確实不能轻易卖了。”
    “咱们马上就要加入世贸，外贸经济必然好转，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卖掉呢？”
    “我马上给蔡成功打个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咱们大家帮忙联繫订单，肯定能撑到外贸经济好转。”
    侯亮平如此迅速的见风使舵，自然立马討得钟正国欢心。
    “这就对了！”
    “好好的模范企业，岂能说卖就卖？”
    “有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嘛，又不是多大的事！”
    ……
    京州火车站。
    一列从燕京始发的特快列车，缓缓驶入站台。
    列车还没停稳，许多著急下车的旅客，就已经在过道上排起了长龙。
    当车停稳，列车员们却並没有开启车门。
    直到搭乘这辆列车的神秘旅客先行离去，所有车门才打开。
    顷刻间。
    大量的拎著大包小包的返乡旅客涌出车厢。
    匯聚成了滚滚人流，涌向了出站口。
    车站指挥中心。
    来一线慰问並督导春运工作的赵立春，將一切尽收眼底。
    转身走向另一边。
    只见车站广场上，还有大量的旅客，带著大量行李排队进站。
    虽然天气寒冷，但很多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回乡的期待与喜悦。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在外奔波忙碌了一年，大家都盼著回家团聚！”
    “可是咱们这铁路运力，是真的不行啊，哪怕已经第六次提速！”
    暗暗嘀咕之余，赵立春想到了儿子的提议，大力发展高速铁路。
    如果有了四通八达、速度极快的高铁……
    那么逢年过节，就不至於很多人买不到回家团聚的车票。
    可想要发展高铁？
    谈何容易？
    由於整体工业的实力欠缺，导致龙国的铁路行业，落后西方一大截。
    自主研发的高速动车组，在试验线上运行不久，便发现了不少问题。
    对此。
    赵瑞龙提议以庞大的市场需求为诱饵，诱使西方高铁企业转让技术。
    放眼全世界，只有地域辽阔、人口眾多、经济发展还很不均衡的龙国，有大规模发展高铁的潜力。
    其他国家，要么太小、要么太穷。
    或者就像米国那样，拥有发达的民航业，中远距离出行，人们更乐於坐飞机。
    从理论上来说，赵瑞龙的提议很具有可行性。
    而且赵立春也特別希望在汉东大力发展高铁。
    因为汉东本身就有一定的铁路產业基础。
    在京州西郊，就有一座近百年歷史的铺镇车辆厂。
    这是一家员工人数过万，隶属於铁路总署的重要车辆生產企业。
    具备电力机车、空调客车、城轨列车等多种车型的研製与生產能力。
    去年还成功与法兰阿特斯通合作，成为了天海地铁的车辆供应商。
    可惜这家车辆厂坐落於京州，经营管理却只听从铁路总署。
    为此。
    赵立春特意邀请铁路总署的副署长柳志恆来京州。
    柳志恆一直痴迷於高铁，人称高铁狂人。
    他很早就提出，应该在龙国大规模修建高速铁路。
    收到赵立春的邀请函，他风风火火从燕京赶来。
    快步走进指挥中心，紧紧握住赵立春的手。
    “我同意市场换技术，也支持对铁路企业进行改制。”
    “现在困扰咱们发展高铁的唯一问题，就是没钱！”
    “既没钱修客运专线，也没钱採购高速列车！”

 第65章 高铁狂人！果然名不虚传！

    柳志恆乾脆利落。
    明说困扰龙国发展高铁的唯一难题，就是没钱。
    “都说你做事雷厉风行、乾脆果断，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我就喜欢乾脆直接一点，特別反感拖泥带水绕圈子。”
    说到这儿，赵立春抬手指向窗边。
    “走，咱们过去看看！”
    柳志恆跟著赵立春，来到窗边俯瞰站前广场。
    “真是人山人海啊！”
    “不过这样的场面，此时此刻国內各大城市火车站都一样。”
    “无数准备回家过年的农民工、上班族、小商贩以及学生要回家过年。”
    “我多想我那个八纵八横的高铁计划，能够立马实现，这样就能极大提高春运能力、缩短旅程时间，旅客们也能更舒服。”
    “不至於像现在这样，大部分旅客都只能密密麻麻的，挤在硬座车厢，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以至於中途上个厕所都难，不得不苦熬很长时间。”
    赵立春负手而立，喟然长嘆。
    “是啊！”
    “虽然我有好些年没有坐火车了，但大学四年里，年年无票站著往返燕京，真的是永生难忘啊！”
    “车厢里人挤人，大冬天都能热出一身汗，原本就已经够恼火了，偏偏列车员还推著小车一路叫卖。”
    “为了少上厕所，水也不敢喝，苦熬了三十多个小时，下车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估计至少瘦了两斤！”
    “当年我经常想，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就不用那么煎熬痛苦，可惜就算是现在，私家车也不是多少人能买得起的。”
    “而且冬天长途自驾上千公里，不仅费不小，还不太安全，就像长途大巴每年都要出几起大事故，还是火车適合老百姓。”
    柳志恆尷尬不已。
    没想到如今已经位高权重的赵书纪，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经歷。
    “我们现在已经改了，学生票预售期更长，让学生们可以更早买到有座票。”
    “另外，春运期间车厢人多，我们也儘量减少售货次数，不给旅客添麻烦。”
    “不过这些办法，都还是治標不治本，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得是高铁！”
    说到这儿，柳志恆幽幽一声嘆息。
    “可是国家不投资几万亿，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基建浪潮，哪有钱实施我提出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
    赵立春侧身看向柳志恆。
    “国家没钱投资，但咱们可以进行企业改制后，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自筹资金呀！”
    “比如让企业上市融资、发行债券，甚至出让一部分股份，吸纳民间资本投资。”
    “而且八纵八横，一下覆盖全国，规模太过於庞大，咱们可以先分段建设。”
    柳志恆连忙道：“我的构想就是总体规划、分步实施，没想过一口气吃成大胖子。”
    “先集中力量，修建大城市间的线路，这样既能迅速缓解交通压力，也能有足够客流產生收益，可即便如此，也没钱呀！”
    “要达到三百五十公里以上的运营时速，客运专线就必然坡度小、半径大、线路封闭，且道床平整，技术標准远高於普通电气化铁路。”
    “我们粗略估算过，即便是在沿海平原地区，客运专线每公里造价也超过一亿，所以要在燕京和天海之间建一条客运专线，估计要投资將近两千亿。”
    “这还不算车辆的採购成本，咱们要是从希门子採购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高铁列车，每列估计要三亿元，採购二三十列加备品备件，就得费上百亿。”
    说来说去，还是就一个字，钱。
    赵立春笑道：“一口气投资两千多亿，是有点吃不消，但咱们可以先建咱们京州到天海的嘛！”
    “这一段途经的市县多、人口密度大，客流量有保证，建成之后，也有利於我们汉东经济发展。”
    “而且这一段也就三百来公里，就算车站建设、车辆採购等成本统统算上，每公里折合两亿，也就六百亿……”
    柳志恆唇角微颤。
    心里不禁暗想。
    汉东真不愧是龙国的经济大省啊！
    六百亿对中西部地区的省来说，是一笔巨款。
    但在赵立春这儿，显然並不算多。
    耐心听完后，柳志恆急忙问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咱先把股份制的燕沪高铁公司成立起来，然后集资修建京州到天海这一段，同时在车辆採购招標的时候，诱使西方企业转让技术？”
    “柳署长果然聪明！”
    赵立春竖起大拇指。
    柳志恆连连摇头，笑不拢嘴。
    “不不不，我副的，副署长。”
    “放心，高铁发展好了，你由副转正，还不简单？”
    赵立春可不是说说而已。
    真要把铁路行业改好了，高铁发展起来了。
    有这利国利民的政绩，当个总署长又有何难？
    一时间。
    柳志恆心里躥起一团火焰。
    大力发展高铁，是他梦想。
    如今梦想能照进现实，怎么可能不激动？
    虽然暂时只修一小段，但也是前进了一大步！
    而且两人的想法，是真有可能实现。
    因为汉东现在是高质量发展试点省。
    在別的地方不能冒险搞的事，在汉东省反而可以大干快上。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是对还是错呢？
    所以……
    思考了不到五秒，柳志恆就目光热切的说道：
    “好，就这么干！”
    “咱们勒紧裤腰带，先在京州和天海之间，建成一条全世界最高標准、速度最快的高速铁路。”
    “通过自主探索加市场换技术，让设计、施工、供电、通號、车辆等相关企业迅速成长起来。”
    “开通运营后有了好成绩，就能打脸那些反对建高铁的、想搞磁悬浮的，说服那些心存疑虑的。”
    说到这儿，柳志恆又连忙提醒：
    “不过赵书纪，有一点我可要事先声明。”
    “我可以豁出乌纱帽不要，把企业改制、工程审批之类的事搞定。”
    “但六百亿的工程预算，我恐怕咬碎了牙，也顶多只能凑两百亿。”
    赵立春淡然一笑。
    “放心，我不会让你把牙咬碎。”
    “我这边会儘快筹建汉东铁路產业投资集团，吸纳社会资本。”
    “等你燕沪高铁公司正式筹建的时候，我保证提供不低於五百亿的股本资金！”
    柳志恆再也绷不住了。
    情不自禁的，急忙抓住赵立春的手，双手紧紧握住。
    “谢谢！谢谢赵书纪！”
    “六百亿的预算，您一下就给我解决了五百亿！”
    “我他妈要是不快马加鞭，儘快把事情搞好，我这辈子都没脸再见您啊！”
    这一激动。
    柳志恆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但这样的真性情，却反而討赵立春喜欢。
    拍拍柳志恆的手，赵立春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要急於感激我，我这五百亿，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条件的。”
    “什么条件？您儘管说！”
    柳志恆乾脆爽快的问道。
    能帮自己圆了高铁梦，提一点条件又算什么？
    而且有条件才好，不然心里反而不踏实。
    赵立春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的说道：
    “其实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大量铁路车辆厂，完成企业化改制后，能不能让京州铺镇车辆厂，成为市场换技术的主体单位？”
    “我想把他们培育成咱们汉东高铁產业的龙头，將来研製生產国產高铁列车时，就能辐射带动大量配套企业，从而形成產业集群。”
    柳志恆笑了。
    “哎唷赵书纪，您这哪儿算条件呀？”
    “就算您不说，我也肯定会这么安排呀！”
    “且不说京州本身就有一定铁路產业基础。”
    “而且您既然投了五百亿巨资，我又岂能不知恩图报呢？”
    “另外，汉东的高铁產业发展起来了，不是也有利於我儘快建成八纵八横吗？”
    ……
    深夜。
    赵立回到家。
    三步並两步的上楼，敲响儿子的房门。
    门刚打开，他便进屋一屁股坐床上。
    “柳志恆果然是高铁狂人，按照你的提议，我跟他都谈妥了。”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咱们能筹到五百亿吗？”
    赵瑞龙訕笑不已。
    “爸，你太低估资本对铁路的热情。”
    “你信不信，真要吸纳社会资本，有的是人愿意投资？”
    “別说区区五百亿，就算是一千亿，大家都能凑出来！”
    “因为燕京到天海这条高铁，根本不愁客流，建成开通就是一台印钞机。”
    “將来要是燕沪高铁公司整体上市，现在入股的股东们，到时候股票一卖，不就赚翻了吗？”
    赵立春苦涩一笑。
    “要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但我感觉，某些人绝不会让我一切顺利。”
    “或许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他们已经开始行动！”

 第66章 陈岩石替大风厂推销？这事可不小！

    腊月二十六。
    惠龙电子厂区內。
    灯笼高掛，喜气洋洋。
    伴隨著热烈的掌声，集团董事长杜伯仲走上前台，年终大会正式开始。
    遵照幕后老板赵瑞龙的指示，杜伯仲没有多长篇累牘的说废话。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很快就发言结束，掌声响起。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惠龙电子赵瑞龙总经理上台，为年度优秀员工和部门颁奖！”
    赵瑞龙立马起身上台。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话筒，拿起红色证书。
    “恭喜王小燕，获得年度优秀员工称號！”
    坐在台下的王小燕，顿时人都懵了。
    自己居然获奖了？
    “王姐，上台领奖呀！”
    “快上台，赵总在等你呢！”
    身边的同事，急忙提醒。
    王小燕局促不安的起身，战战兢兢的上台。
    当接过赵瑞龙递来的证书，以及足足一千元的奖金。
    顿时眼泪如断线般，奔涌而出。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恭喜获奖的优秀员工王小燕！”
    赵瑞龙说罢，连忙拿纸巾递上。
    “赵总，我能讲两句吗？”
    “行啊，当然可以！”
    赵瑞龙微笑递上话筒。
    王小燕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谢谢赵总，谢谢同事们。”
    “真是没想到，我会是优秀员工。”
    “我以前和丈夫，都是大风厂的工人。”
    “后来因为老人年纪大了，经常生病，我就辞职回家了。”
    “去年三月份，给老人送终后，我就想赶紧找个工作，也好帮我丈夫分担一点压力。”
    “他们厂效益不好，孩子又要读书，可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工作，没有单位愿意录用我，都嫌我年纪大了。”
    “我来这儿面试包装工，完全是抱著试一试心態，但我没想到，公司不仅录用了我，还给我交社保，发很高的工资。”
    “公司对我这么好，我认为我踏实工作，完全是应该的，给我发年终奖，又评我当优秀员工，真的太让我意外，让我感觉好像在做梦……”
    说到这儿，朴实大姐王小燕又哭了。
    站在一旁的赵瑞龙，心里却一阵唏嘘。
    这个年代的劳动人民，是真朴实啊！
    惠龙电子只是在遵守劳动法的基础上。
    稍微搞一点小福利，就让员工们感动不已。
    就像眼前的王大姐。
    她的工作职责，原本只是產品包装。
    但她不仅工作认真尽责，搬东西、搞卫生，也是相当积极。
    如此勤劳朴实，要是不给发个优秀员工奖，赵瑞龙真是於心有愧。
    一番宽慰后，王小燕难掩激动的，连连鞠躬下台。
    下午两点许。
    短暂又热闹的大会结束。
    考虑到不少员工，都著急回家过年。
    所以便没有安排晚上聚餐，直接折现发红包。
    送走了最后一辆前往火车站的大巴，赵瑞龙侧身问道：
    “咱们正式放春节长假了，供应商们的钱，没拖欠吧？”
    会计程安文立马说道：
    “放心吧赵总，应付帐款全部结清了！”
    “大伙儿都特別高兴，说跟咱们公司合作真好，不拖款、结帐快。”
    赵瑞龙淡淡一笑。
    “年底清帐，这本来就是应该的，行了，要是没別的事，大家也回家过年吧！”
    话音刚落，程安文就笑道：
    “赵总，我个人还有一件小事。”
    “有什么事儘管说。”
    程安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估计您也听说了，大风厂效益不好，工资都快发不起。”
    “我想咱们公司明年不是还要继续招人吗？能不能让大风厂帮忙生產工装制服？”
    赵瑞龙顺口便笑问道：
    “大风厂是要给你返好处吗？居然替他们招揽生意！”
    程安文急忙摇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如果真要返还好处，我哪还敢当著大伙儿的面，求您帮忙呀？”
    赵瑞龙眉头一挑。
    “没有好处，那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说话？谁不知道，他们生產的服装，质量不咋样，价格还挺贵。”
    程安文一看眾人都很好奇，嘆息道：
    “好吧，我说实话。”
    “其实是我老婆单位，接到了任务，要帮大风厂介绍生意。”
    “这领导分摊下来的任务，能不积极完成吗？我也是真没办法，所以只好求赵总您了。”
    赵瑞龙哑然失笑。
    “我记得你曾说，你老婆不是在自来水公司上班吗？这都能给她分配任务？”
    程安文一脸苦楚。
    “没办法啊，听说是当年主持大风厂改制的陈岩石老检察长，他出面找了市里各大单位求帮忙。”
    “然后各单位自然就层层摊派，以至於我老婆不过是自来水公司的小员工，居然都接到了推销任务。”
    赵瑞龙笑道：“明年的招工计划，暂时还没定下来，等確定后，我肯定会优先考虑大风厂。”
    程安文大喜过望。
    “谢谢赵总！”
    “小事儿，赶紧回家过年吧！”
    当程安文骑上自行车，高兴不已的离开。
    一直憋著没吱声的杜伯仲，忍不住嗤笑道：
    “赵书纪三令五申，要打造公平竞爭的营商环境，要摒弃打招呼、递条子、托人情等陋习，结果呢？”
    “自身缺乏竞爭力的大风厂，明明是一家民营企业，却能有老检察长帮忙打招呼，还各单位层层摊派任务。”
    “这他妈还是公平竞爭吗？这对其他服装企业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一个老检察长居然带头做出这种事……”
    杜伯仲话没说完，便看到赵瑞龙转身离去。
    “行了，少阴阳怪气！你赶紧去机场回香江过年吧！”
    赵小惠瞪了杜伯仲一眼，急忙去追上弟弟。
    径直走向停车场的赵瑞龙，心里真是一团火气。
    “这个陈岩石，果然是退而不休啊！”
    “原剧中，就是他一直给大风厂撑腰当靠山，因为当年就是他负责大风厂的企业改制，所以大风厂便是他的政绩工程，必须死保！”
    “而他一个正厅退休的老检察长，整天以老百姓自居，结果遇到点事，就直接打给汉东三把手高育良，嚷嚷著要找新来的沙瑞金书纪。”
    “普通老百姓，哪能有这能耐？而且他明知道女儿陈阳喜欢祁同伟，却畏惧梁家，愣是不帮衬一下祁同伟，任由他被分配到偏远司法所。”
    “至於所谓的清正廉洁，那更是扯淡，剧中大风厂要寻址新建，可光明区已经成了繁华市中心，他600万就想让孙连城批二十亩工业用地！”
    “当然，沙瑞金也一样，剧中郑西坡想让他帮忙推销一下保安制服，他说是以权谋私涉嫌腐败，可帮易学习的老婆推销茶叶，他却毫不避讳……”
    穿越前看影评，知道原剧中，就只有宇宙区长孙连城算好人。
    真要严查到底，组织反而要补他自掏腰包，给群眾买凳子果的60元。
    至於打著为老百姓著想，却处处为大风厂撑腰的陈岩石。
    没想到，如今真是领教了。
    管你什么市场规则……
    管你什么公平竞爭……
    眼瞅著大风厂没订单，人家直接动用人情关係打招呼。
    连他妈自来水厂的员工，都要帮忙推销。
    拽开车门，坐进商务车內。
    赵瑞龙立马拿出手机，打给了周秘书。
    “喂，周秘书，是我瑞龙，你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你帮我立刻核实一件事，退休多年的老检察长陈岩石，是不是四处托人照顾大风厂的生意，很多单位还层层摊派任务。”
    “什么？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说？好，好吧，这確实也是一件小事，要是大家都在帮忙的话，那我也想想办法，嗯，好，那先这样！”
    掛断电话，赵瑞龙直接被气笑了。
    难怪赵立春不满意周秘书。
    这傢伙是既没眼力，也没觉悟啊！
    退休前，陈岩石一直死盯著赵立春，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
    当年天气炎热，工作繁忙，赵立春就去京州宾馆吹空调办公。
    逮住了这件事，陈岩石揪住不放，愣是逼得赵立春当眾检討。
    如今陈岩石退而不休，利用人脉关係帮大风厂拉拢生意。
    如此公然以权谋私，破坏营商环境。
    周秘书居然认为这是小事……
    赵小惠匆匆上车，关上车门。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当年大风厂是陈岩石主持改制的，听说厂子经营不下去，他找人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觉得可能吗？他从事多年政法工作，会不懂法？”
    “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教唆他，而且还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人！”
    赵小惠刚要出名字，正巧司机万奎鞍开门上车。
    “老万，立刻去京州养老院！”
    “我要去给陈老，提前拜个年！”

 第67章 大公无私的陈老，救命啊！

    叮铃铃～
    叮铃铃～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的陈岩石，急忙立马转身。
    “老婆子，你帮我接一下，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正忙著打毛衣的王馥真，白了一眼陈岩石。
    “谁让你多管閒事的？自己的电话，自己接！”
    “唉！”
    陈岩石一声嘆息，又急忙走回来。
    “哎哎哎，你去尿吧！”
    “可別活人被尿憋死！”
    “一把年纪了，憋出个尿毒症，我才懒得伺候……”
    王馥真嘴上发著牢骚，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
    放下针线活，便挪到座机旁，拿起了听筒。
    “你好哪位？”
    “水利局小何呀？新年好新年好。”
    “陈老他上厕所去了，有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什么？推销了一千两百套工作服呀，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行，我替大风厂的工人们谢谢你们了，好，我一定替你转告，好，好，好。”
    前一秒笑呵呵，掛断电话，王馥真就立马脸色大变。
    不过她还是拿起了钢笔，在丈夫陈岩石的本子记了一笔。
    写完后，看了看上面的记录。
    科技、教育、財政、交通……
    单位很多，数量不少。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积极帮忙。
    粗略加一起，起码得有好几万套衣服，足够大风厂忙活很久了。
    不过看著这样一份『帐单』。
    王馥真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这是丈夫陈岩石，厚著脸皮托人情，求来的订单。
    为了帮大风厂渡过难关，也真是豁出了老脸。
    很快。
    陈岩石小跑著回来了。
    “刚才谁的电话？”
    王馥真冷眼斜瞥。
    “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哎唷，我又不碰那玩意儿，用得著洗吗？”
    陈岩石说著，便坐下来戴上老眼镜。
    “嚯，一千两百套工作服啊，可以可以，这个小何很不错嘛！”
    王馥真继续打毛衣，酸溜溜的说道：
    “你陈岩石出马，大家能不卖力吗？”
    一听这话，陈岩石顿时不乐意了。
    “你这话，我怎么听著那么不对劲呢？”
    “你本来就不对劲！”
    王馥真瞪眼说道：“你是在大风厂有股份，还是蔡成功、郑西坡他们要给你提成呀？”
    “一听说他们没订单，工资都快发不起，你一个退休老检察长，居然主动当起了推销员！”
    “了解你为人的，知道你是为工人们的生计著想，是为了大家能有一口饭吃，不至於下岗。”
    “可那些不知情的人呢？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百分之百会认为，你收了大风厂好处！”
    陈岩石重重冷哼一声。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
    “我陈岩石行得正、站得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当年是我主持大风厂改制的，他们遇到了困难，我不帮忙，谁帮？”
    王馥真撇撇嘴道：“你这一帮，確实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
    “那我倒想问问，这些订单要是生產完了，他们生意还没有好转，你打算怎么办？厚著脸皮再求一圈吗？”
    陈岩石顺口便说道：“不可能，蔡成功偷偷告诉我了，说侯亮平跟他说，再坚持几个月，咱们龙国就会加入世贸，外贸就会好转！”
    王馥真扭头侧目。
    “所以就这一次？”
    “当然就这一次！以后经济好转了，他们哪儿还用得著我帮忙？”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
    陈岩石赶紧扭身去接通。
    王馥真瞧他忙得一副接线员的样子，不由的嘆息摇头。
    “知道的，理解你是帮大风厂度过难关。”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他们销售员！”
    刚感慨完。
    门口传来敲门声。
    王馥真连忙起身，披著外套去將门打开。
    看到是蔡成功，她当即脸色一沉。
    “你上午不是刚来过吗？都说了不要送礼，怎么又来了？”
    蔡成功一脸諂笑。
    “王阿姨您別生气，我没有带礼物。”
    “是我送老郑回家，发现家有一盆真柏……”
    说著，蔡成功就让开身子。
    让王馥真看到了他身后，那一盆真柏盆栽。
    “郑西坡哪儿懂得收拾这盆栽呀？”
    “你瞧这好好的真柏，被他养成了什么鬼样子。”
    “我看著都心疼，所以我就赶紧把它弄来这儿，让陈老帮忙抢救一下。”
    “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但陈老打理盆栽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话还没说完，陈岩石披著一件大衣出来了。
    看到被养得不好的盆栽真柏，他立马心疼不已。
    “哎唷，这个老郑啊，他不会拾掇，就別买呀！”
    “好好的一株真柏，养得顏色都不翠绿了，长得歪头歪脑的。”
    蔡成功弯腰蹲下，也立马一副恨铁不成的吐槽道：
    “老郑他就只会踩缝纫机，他哪儿会收拾盆栽呀！”
    “陈老，这盆青柏能不能转危为安，可就全靠你了啊！”
    “等你把它救活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再过来搬走，到时候就放我们大风厂会客室，有客人上门来谈生意，看著也舒坦！”
    陈岩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主意不错，什么会客室、会议室、办公室啥的，多放一些盆栽，既有利於净化空气，也能舒缓身心。”
    “行了行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这边一会儿一个电话，忙得很，回头统计好了，我把单子交给你。”
    蔡成功连忙双手合十，感激涕零。
    “谢谢陈老，谢谢您！”
    “您就是咱大风厂的救命恩人！”
    陈岩石抱起盆栽。
    “行了，少说废话，赶紧忙你的去吧！”
    “嗯嗯，好嘞好嘞！您慢点儿！”
    等王馥真关上房门后，蔡成功转身离开，唇角立马扬起一抹冷笑。
    “谁说陈老不收礼？”
    “那是不懂得投其所好！”
    “老子上午一来，看他这不大的小院子，种这么多草草，就知道他喜欢什么。”
    “一个能把房子卖了捐掉，自费退休金住进养老院的老头子，那肯定自命清高得很。”
    “给他送菸酒钱財之类的俗物，他肯定是看不上，反倒是稀奇古怪的盆栽，能投其所好！”
    想到这儿，蔡成功急忙拿出手机。
    刚坐进车內，便给郑西坡打电话通个气。
    那盆真柏，是蔡成功去卉市场，精挑细选老板没打理好的一盆『残品』，根本就是郑西坡养在家里的。
    “喂，老郑，我跟你说个事……”
    点火掛挡，蔡成功一边打著电话，一边开著他的桑塔纳驶离养老院。
    桑塔纳刚驶出大门，便拐进来了一辆別克商务车。
    商务车缓缓来到陈岩石夫妇俩，入住的庭院门口。
    坐在车內的赵瑞龙，看了看这『无比熟悉』的小院。
    “原剧中，祁厅长就是在这院子里帮忙锄地、挥汗如雨。”
    “他也真是的，知道了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係，才跑来献殷勤，早干嘛去了？”
    感慨之余，赵瑞龙探头看了一眼，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的倪治萍。
    “萍姐，千万记住，別说大风厂抢走了你的校服订单！”
    “你就单纯的找陈老帮忙，说你们厂也没订单，快活不下去了！”
    “陈老既然大公无私、乐於助人，就帮帮你们，要不然三百多名员工怎么办？难道下岗吗？”
    早就憋不住火气的倪治萍，当即重重点头。
    “放心吧赵总，我知道该怎么说。”
    关门下车。
    倪治萍深吸了一口气。
    一边走一边把最近几年，所有的伤心事都回味了一遍。
    老公不中用、儿子又叛逆……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公司都和几所学校，签订了春季校服的订单。
    结果陈岩石一出面，煮熟的鸭子就飞走了。
    自己还敢怒不敢言。
    因为陈岩石可是出了名的老检察长、扛过炸药包的战爭英雄。
    就连刚调任离开的前汉东一把手钟正国，都经常看望陈岩石。
    自己这个小小的服装厂老板，哪儿惹得起？
    要不是赵瑞龙找到自己，她哪敢来这儿？
    越想越窝火的她，还没敲门，就委屈得想哭了。
    咚咚咚！
    房门敲响，不一会儿。
    忙著修剪盆栽的陈岩石，戴著老眼镜来开门了。
    “谁呀？”
    房门打开。
    確认长相，就是陈岩石。
    倪治萍当即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陈老！救命啊陈老！”
    “我们厂没有订单，工资发不起，日子没法过了啊陈老！”
    “大过年的，三百多名员工啊，上有老下有小，这春节可怎么过呀陈老～”
    倪治萍嗷嗷就是一顿哭。
    然后一边大哭一边高喊。
    陈岩石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急忙从客厅衝出来的王馥真也很纳闷。
    但养老院里，整天閒著没事的不少老人。
    听到这伤心欲绝的哭喊声。
    杵著拐杖，也爭先恐后的蜂拥而至……

 第68章 救苦救难的陈老，救救我们吧！

    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陈岩石家门外，很快便聚集了不少老人。
    人越多，倪治萍就越卖力。
    声音高亢，眼泪汪汪。
    那可怜又无助的样子，那悽惨哀婉的哭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眼瞅著人越来越多，院子里都快站满了人。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陈岩石哪能毫无反应？
    这大冬天的，让一个中年妇女，跪自家门口哀嚎痛哭？
    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最在乎名声清誉的陈岩石，连忙便给挤眉瞪眼的给老婆递眼色。
    王馥真连忙上前。
    “大妹子，別哭了！快起来！”
    “姐，你就让我哭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呀！呜呜呜～”
    倪治萍扒开王馥真的手，继续哭喊。
    王馥真看了一眼丈夫后，立马蹲下来。
    “大妹子，你到底有什么困难，好好跟咱们说清楚，行吗？”
    “不然你这么哭哭啼啼的，咱们就算想帮你，也不知道怎么帮呀！”
    陈岩石也连忙说道：
    “就是，你有什么困难，你起来说，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帮你。”
    倪治萍停止哭喊。
    瘫坐在地上，抽噎了几下。
    王馥真连忙从身上，搜出了一叠纸，递给倪治萍。
    “来大妹子，擦擦眼泪啊，別哭，有什么事慢慢说，咱们能帮肯定帮。”
    倪治萍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看了一圈周围那些好奇不已的老人。
    最后將目光，看向了陈岩石。
    “陈老，我叫倪治萍，京州红太阳服装有限公司的。”
    “咱们厂以前也是国营企业，后来跟大风厂一样，改制成了民营企业。”
    “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差，没有订单没有钱赚，大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我听说您帮大风厂，联繫了很多单位，帮他们拉了好多订单，求求您也帮一帮我们吧！”
    “没有订单，我们也要经营不下去，公司要破產倒闭，三百多名员工下岗没工作，日子就彻底没法过了呀！”
    说著说著，倪治萍又伤心的哭起来了。
    这一次，不再是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
    而是痛苦悽惨的低声啜泣。
    周围不少老人见状，都纷纷嘆息摇头。
    “唉，真惨啊！”
    “为啥生意这么难做呀？”
    “大过年的，这……这……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改呢！”
    “就是啊，不改制还能有財政拨款，现在啥也没有！”
    “三百多號人啊，要是都没了饭碗，这年可咋过呀？”
    “陈老，你就帮帮她吧，这也太可怜了，不能见死不救呀！”
    “对对对，你以前可是大官儿，好多单位都肯定会给你面子，你找他们帮帮忙。”
    “没错没错，你不是都帮大风厂了吗？就再帮帮这个大妹子吧，人家一女人也不容易！”
    “是啊，大过年的，帮她联繫几家单位，好歹让他们有个盼头，反正帮一家也是帮，多帮一家又有什么关係？”
    ……
    眾人同情怜悯，纷纷劝说。
    蹲在地上的王馥真，冷眼看向陈岩石。
    “老陈，你说话呀？”
    “你愣著不动，想啥呢？”
    “你不是大公无私热心肠吗？”
    “你不是一心为老百姓做主吗？”
    “既然帮了大风厂，岂能不帮红太阳？”
    “难道就因为大风厂是你亲自主导改制的，你才帮忙，其他厂的你就不管？”
    “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大家肯定会认为，你暗地里收受了大风厂的好处。”
    “要帮忙，就要一视同仁，就不能厚此薄彼，不能只帮大风厂拉生意，却不帮红太阳。”
    “大风厂的工人是人，他们的日子要过，红太阳的员工，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就不过日子了吗？”
    ……
    王馥真本就反感丈夫帮大风厂推销。
    现在逮到机会，当然是一顿喝问加数落。
    她也是想趁此机会，让陈岩石知道，这件事就不应该做。
    大风厂的忙，还没帮到底，都只是意向订单，还没签合同。
    倪治萍就已经闻讯赶来，哭求陈岩石帮忙。
    再有人来，可咋办？
    而陈岩石呢？
    周围的人纷纷好言相劝，自己老婆还阴阳怪气。
    跪在地上的倪治萍，更像是就快活不下去似的可怜兮兮。
    这一刻。
    陈岩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呀，你们都別说了！別说了！”
    “听我说两句！！”
    陈岩石一发话，所有人都渐渐闭嘴下来。
    一个个都紧盯著他。
    陈岩石上前两步弯腰伸手。
    “大妹子，你先起来，地上凉，別冻感冒了。”
    “陈老，你就帮帮我吧！我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我还怕冻感冒吗？”
    倪治萍抓住陈岩石的手，苦苦央求道：
    “大伙儿都知道，您以前是高官，人脉关係特別广，您老还是菩萨心肠，您就帮一帮我们吧！”
    “我们也不需要多少订单，您老就给我们联繫几千套服装就行，我们保证质量一流、价格优惠，求求您了！”
    陈岩石眉头微蹙。
    “你確定几千套就能帮你们渡过难关？”
    “对呀！”
    倪治萍急忙道：“要不是真的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来劳烦您。”
    “您只要帮我们联繫几千套衣服订单就行，而且校服、工装、劳保服、工作服等等，什么衣服我们能做。”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热心肠的老头大声道：
    “老陈，几千套衣服对你来说，还算个事儿？隨便打个电话就搞定了吧？”
    经常一起下棋的另一个老头，也跟著帮腔说道：
    “大妹子也不求帮多少，就几千套衣服而已，你就赶紧帮帮她吧！”
    陈岩石还没开口，倒是蹲地上的王馥真站了起来。
    “我看你那帐本上，都替大风厂联繫了好几万套衣服的订单，就分几千套给她吧！”
    倪治萍连忙说道：“我对天发誓，咱们一定尽心尽力，绝不会偷工减料，保证质量好交货快，价格还不贵！”
    陈岩石看了看周围眾人。
    “行吧，我马上给大风厂老板打个电话，让他分几千套给你。”
    “谢谢，谢谢救苦救难的陈老，您就是活菩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倪治萍一声大喊后，便接连磕头。
    周围的人一片叫好。
    就在这时候……
    “陈老！！！”
    一声哭腔十足的大喊声传来。
    围观的老人们，纷纷退让出一条道。
    只见一个两鬢有些发白的中年男人，飞快的走来。
    隔著好几米，就突然噗通跪下。
    “陈老，救命啊陈老！”
    “我们厂没生意，快活不下去啦！”
    “老婆跟我闹离婚，工人逼我发工资，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呀陈老！”
    中年男人一边哭喊，一边跪地前行。
    这一幕。
    让还没把倪治萍搀扶起来的陈岩石，当场愣住了。
    而倪治萍偷瞄了一眼。
    顿时差点没忍住笑。
    他妈的！
    老刘你个戏精！
    咋比老娘还能演？
    居然说你老婆要跟你闹离婚。
    老娘昨天还看到你俩手牵手的逛街！
    而且还说没生意……
    你他娘的羽绒服款式好看、价格不贵，这个冬天都卖得供不应求了。
    居然还嚷嚷快活不下去，你他妈是赚疯了，快要撑死了吧！
    当然。
    真要任由陈岩石这么搞，偏心照顾大风厂。
    汉东的其他服装企业，也確实活不下去。
    靠手艺吃饭的，哪儿拼得过靠关係的？
    来哭一哭，就能让菩萨心肠的陈岩石分点订单，这也挺好。
    毕竟在客户面前哭，还不一定能谈成生意。
    但在陈老这儿，希望却很大。
    当老刘跪地挪动，来到了陈岩石夫妇俩跟前。
    那卖惨的劲儿，也是丝毫不逊色倪治萍。
    尤其是他的身份。
    中年男人啊！
    上有老，下有小！
    最是需要挣钱养家餬口的时候。
    况且男儿膝下有黄金。
    要不是真遇到了难事，怎么可能当眾跪地哭求？
    养老院的老人们，又开始纷纷帮忙劝说起来。
    而帮了大风厂，又帮了红太阳的陈岩石，哪好意思拒绝？
    只是谁也没想到，很快又来人了。
    又是一声『陈老』。
    又是跪地哭喊。
    不过来的人，却並不是服装厂的。
    “救命啊陈老，咱们厂炼的钢材卖不掉，求求您帮我们联繫单位买点儿吧！”
    “您老隨便联繫几个工地，咱们厂几百號工人，就不至於下岗饿死啊陈老！”
    第三个来哭喊的人，还没哭多久。
    就又来了第四个，一家水泥厂的。
    身上都还穿著带灰浆的工装，戴著安全帽。
    跪在陈岩石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求救苦救难的陈老，帮忙卖点水泥！
    隨后。
    当年和大风厂一样，国营改为民营的化肥厂、食品厂、玻璃厂、农机厂等等眾多企业。
    也都纷纷来人，哭求陈老帮忙介绍生意。
    一时间。
    陈家门口，跪成一片，哭声震天……

 第69章 如此热闹非凡，陈老为何苦不堪言？

    嘟嘟～
    一辆新闻採访车，缓缓驶入养老院。
    车刚停稳，记者和摄影师，便迅速下车。
    记者背对拥挤的人群，手持话筒面对镜头。
    “电视机前的观眾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我是汉东电视台晚间新闻记者，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京州养老院。”
    “近日，曾是京州市国营企业改制模范標杆的大风厂，因长期缺乏订单，经营陷入困境。”
    “危急关头，前汉东检察院副检察长陈岩石同志，积极帮助大风厂联繫各家企事业单位，获得不少订单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据了解，陈老检察长退休前，就一心为民、清正廉明，退休后依然不辞辛苦，积极为百姓解困境、谋福利，深得民眾喜爱。”
    “而陈老帮助大风厂爭取大量订单，让一千多名职工没有了下岗之忧，消息传出后引发轰动，许多经营困难的企业都纷纷前来寻求帮助。”
    说到这儿，记者微微侧身，並抬手示意。
    “大家请看，陈老家门口，聚满了围观的群眾，我们能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接下来，就请大家跟隨我们的镜头，前去一探究竟。”
    记者说完之后，便领著摄像师往里走。
    围观的群眾们，自然纷纷让开一条道。
    这会儿人太多，大家无处落脚，有很多人都站到了小园里。
    陈岩石这些年精心栽种的奇异草，这会儿已经快被踩踏得不成样子。
    但此时此刻的他，根本不顾上。
    大量的企业代表都纷纷来哭求帮忙。
    他这边还没有挨个了解清楚情况。
    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师却来了。
    有了媒体关注，还是在汉东电视台。
    这一下，眾人哭喊求助就更加积极了。
    眼瞅著丈夫陷入了窘迫不堪的境地。
    眾目睽睽之下，还有电视台採访……
    王馥真当然意识到，麻烦大了。
    丈夫帮大风厂拉订单，就算没有私心，现在也成坏事了。
    要说困难，谁不困难？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这些来求助的一家家企业，当然都能说自家很困难。
    那么……
    你陈岩石不是大公无私吗？不是一心为老百姓著想吗？
    既然能帮助大风厂渡过难关。
    那当然也应该也帮一帮其他厂。
    滯销的水泥、化肥、钢铁、食品、化工原料……
    甭管能不能帮忙推销出去。
    但至少当著眾人的面，也得表个態。
    在眾人的哭喊声中，都成救苦救难活菩萨了。
    难道这点小忙，都不帮吗？
    可真要承诺帮了。
    以后咋办？
    被汉东电视台报导后，绝对会更加轰动。
    会有更多人跑来跪地哭求，让丈夫帮忙推销。
    若真如此。
    那丈夫成什么了？
    所有困难企业的义务推销员？
    汉东省大大小小的企业，成千上万。
    而且每天还有不少新企业成立。
    要是遇到困难，就都来找丈夫帮忙。
    那以后他就天天忙著给各单位打电话吧！
    退休的清閒日子，往后彻底別想再过了。
    各大企业事业单位，以后也啥都別干，就整天帮一家家企业化解困难。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王馥真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发火骂人。
    而被团团围住，身前跪成一片的陈岩石，更是苦不堪言。
    求自己帮忙的人太多太多，都不知道该先帮谁。
    汉东电视台还来採访报导。
    自己现在都快急疯了。
    哪还有心思接受採访？
    再这么持续下去，自己也要哭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陈岩石大声呼喊，双手不断下压。
    渐渐的，哭喊声和议论声都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无数人，都瞪眼看著他。
    当然。
    还有摄像师扛著的摄像机，牢牢对准了他。
    “我知道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太好，有困难的企业不少，没有订单发不起工资的，也绝对不止大风厂一家。”
    “大家都想有生意，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我陈岩石，能力有限，没那么大的面子，帮不了你们所有人啊！”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喊道：
    “陈老我的要求不高啊，就帮我推销几百吨库存化肥就行，您以前可是老检察长，找一下农业部门，他们肯定会答应帮忙。”
    “还有我，我也要求不高，您老帮我找交管城建之类的单位，帮我们厂卖几千吨钢材就好，全省那么多工地，肯定卖得掉。”
    “只要帮我卖一万吨水泥就行，我可以给优惠价，陈老您人脉关係广，一万吨水泥肯定不算什么难事。”
    “帮我卖两千吨甲醇，只卖两千吨就行，我们就有钱发工资，大伙儿就有钱过年了！”
    “陈老帮我卖三百辆拖拉机就行，咱们厂的拖拉机质量特別好！”
    “帮我卖点罐头吧陈老，您帮我们推销一下，肯定生意很好！”
    ……
    喊声再次此起彼伏。
    大家爭先恐后，都想让陈岩石帮忙推销。
    改制成了民营企业后，大家在残酷的市场竞爭中艰难生存。
    贷款难搞、生意难做、竞爭激烈，已经够让大家窝火了。
    陈岩石还利用他的人脉关係背景，替大风厂联繫订单。
    如此公然的假公济私，大家岂能坐视不管？
    既然要这么玩，大家就都来找陈老。
    没帮上忙，也没关係，反正出了口恶气。
    要是陈岩石真能帮忙卖货，那可就赚到了。
    横竖都不亏，自然干劲儿足。
    一个个喊得陈岩石，快原地爆炸了。
    “安静！”
    “大家安静！”
    王馥真一看丈夫像是要晕倒了，急忙大喊。
    然后迅速上前，扶住已经快站不稳的丈夫。
    “都別说了，行吗？”
    “老陈年纪这么大了，你们都找他帮忙，是想累死他吗？”
    此话一出，自然引人不满。
    “陈老帮大风厂推销拉订单，就不累吗？他亲自主持改制的企业，就是亲儿子是吧？”
    “就是啊，咱们当年也是国营企业，可不能帮了大风厂，就不帮咱们呀！”
    “陈老可不要偏心呀陈老！大风厂的员工是人，我们也是人啊！”
    “我不要陈老帮忙卖衣服，我只是让他帮忙卖水泥而已！”
    “对对对，陈老帮我推销农药，跟大风厂的生意不衝突！”
    ……
    王馥真懵了。
    彻彻底底懵了。
    自己本想来个『倚老卖老』，让大家看在丈夫年事已高的份上，放他一马。
    怎么也没想到，反而激得大家情绪更加激动，说的话也更加激进。
    至於陈岩石……
    他已经有些头晕目眩。
    只听到很多人在嘰嘰喳喳说个不停，但却听不太清楚，到底说什么。
    视线忽明忽暗，气息越来越乱。
    陈岩石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像是要喘不过气了。
    “老……老婆子……我……我不舒服，快……快扶我回去……”
    陈岩石气若游丝，身子都有些发抖。
    王馥真见状，急忙喊道：
    “都別说了！別说啦！”
    “老陈身体不舒服，你们是想气死他吗？”
    “让开，赶紧让开，我要扶他回家休息！”
    王馥真大喊大叫。
    围聚在周围的人刚让开一条道。
    她便急忙搀扶著陈岩石，往屋內走去。
    顷刻间。
    很多人爭先恐后，涌入了客厅。
    刚把丈夫搀扶坐下的王馥真，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嚇得不轻。
    有人看到了陈岩石的帐本,有人看到了他还没修剪完的青柏盆栽。
    “天啊！陈老居然帮大风厂，拉了这么多订单！”
    “我的妈呀！这盆栽的瓷器，好像是青瓷啊！”
    “让我看看，我看看呢！”
    “好像真的是青瓷！”
    “用青瓷玩盆栽，这也太低调奢华了吧！”
    “市教育局居然给大风厂安排了一万件校服？”
    “规划局的汪工不帮我卖钢筋，居然帮大风厂卖劳保服？”
    ……
    帐本在眾人手中传递。
    疑似青瓷器的青柏盆栽周围，很多人团团围聚。
    面积不大的客厅，越发人满为患、嘈杂不堪。
    扭头一看。
    电视台的摄影师，举著摄像机在拍。
    “出去！你们都出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
    “都给我滚出去！！”
    “滚！我让你们滚啊！”
    王馥真再也忍不住，发火了。
    而靠坐在沙发上的陈岩石。
    神情痛苦，气息越来越沉重。
    “救……救护车……快，快帮我……叫救护车……”
    王馥真气急败坏，轰走人群。
    嘈杂的客厅內，也没人听见陈岩石那细弱蚊声的呼唤。
    当很多人都被驱赶出来，一直停在路边的別克商务车悄然离开。
    而王馥真把所有人都轰走后，重重关上房门咔嚓反锁。
    匆匆回到沙发前，却看到陈岩石已经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老陈，老陈！！”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第70章 陈海姐弟不孝？这就是报应啊！

    汉东省检察院。
    春节將至，但反贪局侦查一处却无比忙碌。
    林城的矿难、梁煒的贪腐。
    导致近期汉东省，集中爆出大量腐败案件。
    作为处长的陈海，桌上堆放了半人多高的资料。
    以至於接到母亲的电话，他嚇得猛然起身，其他人都看不见他。
    “……好，我马上赶过来，你別著急，爸当年可是扛过炸药包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差，放心吧！至於姐那边……还是我来说吧！”
    掛断电话，陈海立马翻找车钥匙。
    可惜东西实在是太杂乱了，越著急反而越找不到。
    “陆亦可！”
    “到！”
    “我爸出事了，我得去一趟省人民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
    “要不要我陪你去呀？”
    “別想著偷懒，抓紧时间工作，春节还想不想放假了？”
    “好吧，那你慢点儿！”
    陆亦可幽幽一声嘆息。
    好多天没见赵瑞龙那个坏种，居然还有点想念他。
    为了春节能相约见一面，还得继续加油干啊！
    不过看到眼前的一摞摞资料，陆亦可就火大。
    “他妈的梁煒！”
    “短短三个多月，居然拉拢腐蚀这么多人！”
    “当初死皮赖脸追求的时候，就惹人烦。”
    “没想到如今进去了，还给老娘添堵！”
    越想越气愤的陆亦可，决定化愤怒为力量，必须要让梁煒牢底坐穿。
    而匆匆下楼的陈海。
    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打给姐姐陈阳。
    “喂，姐，你现在忙吗？”
    “马上年底了，你说呢？”
    一听姐那没好气的反问声，陈阳就深感无力。
    当年汉东大学里，所有人都知道姐姐陈阳和祁同伟热恋。
    农村来的祁同伟，第一双回力鞋，就是姐姐陈阳攒钱给他买的。
    两人山盟海誓，约定终生。
    可结果呢？
    本该为人师表的梁璐，疯狂的爱上了祁同伟。
    不顾禁忌的大胆追求不成，就恶毒的拆散他俩。
    利用她父亲梁群峰的职权，在毕业的时候，將陈阳分到燕京，祁同伟分到岩台山。
    祁同伟不甘心在岩台山，那个偏远司法所碌碌终生。
    为了能和姐姐团聚，主动申请去当缉毒警，与毒贩殊死相搏。
    可结果呢？
    就算他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也没能调往燕京。
    反倒是侯亮平。
    分配到经济侦查处，才工作一年两个月，寸功未立。
    就因为一句两地分居，不利於和钟小艾的感情，便被钟正国调去了燕京。
    父亲陈岩石却说绝不为了儿女私情，动用权力帮祁同伟调动。
    为了这件事，姐姐陈阳和父母大吵一架。
    在姐姐陈阳看来，父亲就是畏惧强权。
    怕帮了祁同伟，就得罪了梁群峰父女俩。
    好好的一对恋人，就这么被父亲拆散。
    母亲不仅不帮忙，反而劝姐姐理解。
    终身幸福都被搞没了，这还怎么理解？
    所以……
    姐姐陈阳，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汉东。
    “喂，小海，喂，你能听见吗？”
    “姐，我能听见，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一好一坏两件事。”
    “那你赶紧说好事儿，最近烦得很，说个好事儿，让我开心一下。”
    陈海来到路边，招手拦下计程车。
    “好事就是梁家倒了……”
    陈阳插话道：“就这事儿吗？全国体制內的人，应该都已经听说了吧？”
    “当爹的搞了三十多年政法工作，结果子女却大白天的，公然在医院里送红包，还一送就一人十万。”
    “这事儿我早就听说了，我不少同事说想不通，但我觉得梁璐那疯女子，是真能干出这没脑子的事。”
    “而你拖到现在才给我说这件事，是因为他俩的案子，已经差不多证据確凿，准备进入公诉阶段了吧？”
    陈海坐上车，关上车门。
    “师傅，麻烦你送我去省人民医院，快点儿，谢谢！”
    说完后，陈海这才回答姐姐。
    “不是，是因为祁同伟和梁璐闹离婚了，真要离了，你俩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姐姐高兴。
    然而……
    “他离婚是他的事，我跟他早就没缘分了！”
    “还是说另一件坏事吧，我刚才都听见了，你要去医院，是哪个老顽固生病了吗？要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好事儿呀！”
    陈海脸色暗沉。
    “是爸昏迷不醒，被送拉去医院急救了。”
    “嚯，新鲜呀！他一天到晚那么精神抖擞的，居然也能昏迷不醒？什么情况？”
    “据说是他帮经营困难的大风厂拉生意，结果很多人得知后，就都去哭喊著找他帮忙，连汉东电视台都去採访报导，他可能是气急攻心，就昏迷不醒了。”
    “活该！！”
    陈阳怒骂道：
    “他不是那么爱惜自己的名声吗？”
    “他不是那么公正廉明、大公无私吗？”
    “当年趾高气扬的说，帮祁同伟调任工作，是徇私枉法。”
    “怎么现在帮大风厂拉生意，就不知道这是徇私枉法了？”
    “他就是假清高假正经，说什么大公无私为人民，还不就是在乎脸面？”
    “大风厂是他亲自主持改制的，所以动用人情关係，也要帮忙拉生意！”
    “我嘛，可能真是他路边捡来的野种，並不是亲闺女，所以我的终身大事，就一点儿也不重要！”
    隔著手机，陈海都能感受到姐姐的愤怒。
    “那你確定不回来？”
    “当然，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回汉东！”
    “好吧，那你忙吧，回头要有新消息，我再给你电话。”
    “不用，死了都別通知我！”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掛断了。
    陈海痛苦的闭上双眼。
    其实不仅姐姐对父母有意见。
    当儿子的陈海，也很不满。
    这老两口不声不响，居然就把单位分的福利房卖了，还把钱捐了。
    养老金，搬到养老院去住。
    就算跟亲女儿决裂了。
    不是还有儿子吗？
    儿子还要结婚生孩子。
    家里多一套房產，不好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孤寡老人！
    做父母做到这份上，也真是世间少有。
    “卖房子捐钱的时候不说一声，如今被气病住院了，倒是想起我了！”
    “而且那个狗屁大风厂，就让它自生自灭不行吗？为什么要帮忙推销啊？”
    “一把老骨头了，帮大风厂到处打电话求人，也真是一点儿也不嫌丟人！”
    陈海越想越生气。
    来到医院病房。
    只见母亲王馥真一脸愁容。
    而父亲陈岩石，仰臥病床上，正输液吸氧。
    “海子！!”
    王馥真轻唤了一声，眼中泪光翻涌。
    “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说他情绪过於紧张激动，导致脑供血不足……”
    “我没问这个，我想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听完父亲的讲述后，陈海訕笑不已。
    “完了，你这下彻底完了！”
    “爱惜名声一辈子，今天是彻底完了！”
    “大家看到了帐本和青瓷装的盆栽，肯定会疯传，你根本就不是大公无私！”
    “大家必然认定，你只会帮大风厂，而且大风厂暗地里，一定给了你很多好处！”
    陈岩石激动不已。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陈海厉声反问，陈岩石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王馥真连忙劝道：“海子你別怪你爸了，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陈海冷哼道：“什么迫不得已？我看他就是太在乎面子，大风厂是他的政绩工程，怕破產倒闭，他丟不起那个脸！”
    “而且那些来哭喊著跪求帮忙的，不来则已，一来就来一堆，偏偏汉东电视台也很快派人来採访报导，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王馥真如梦初醒。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谁呀？是谁要害咱家老陈啊？咋那么狠心呀？”
    陈海怒不可遏。
    “什么叫害？这明明就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要徇私枉法，帮大风厂推销？”
    “知不知道他这么一托人情打招呼，各个单位不得不给他面子，层层摊派任务？”
    “我们反贪局最近案子都忙不完，老季还让大家儘量帮忙推销，別说其他人了，我听说这事，我都气得不行！”
    王馥真一脸苦楚。
    “我劝了他，可他不听啊！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接到钟书纪电话，一听说大风厂工资都发不起了，他急得……”
    “你刚才说什么？是钟书纪给他打的电话？”
    “对呀，要不是钟书纪有指示，他能这么积极吗？”
    陈海愕然转身。
    “你不是自詡清高，不畏强权吗？”
    “怎么钟书纪一个电话，他就能豁出老脸不要？”
    “要我说，这就是报应，报应啊！你以后就长住医院別回去了，实在是太丟人现眼了！”

 第71章 还敢恼羞成怒？看我陈海懟你个哑口无言！

    陈岩石面红耳赤。
    像是被儿子陈海，狠狠抽了几耳光。
    打得他羞怒不已，胸口接连起伏，快上气不接下气。
    王馥真见状，急忙劝道：
    “老陈你消消气儿，快躺下，躺下！”
    陈岩石抬手指向门口。
    “你给我滚，滚！”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滚啊！”
    陈海眉头微蹙，冷然一笑。
    “让我滚？”
    “什么意思？”
    “被我说破了心思，恼羞成怒了是吧？”
    “装了一辈子的清高好人，结果现在搞得臭名远扬，心里肯定是不太舒服。”
    倚靠旁边的空床，陈海双手交叠抱於胸前。
    看著父亲那气呼呼的模样，又忍不住调侃道：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可结果呢？”
    “大风厂没生意快发不起工资，你就各个单位打电话求人帮忙。”
    “拜託，普通老百姓，能让省里和市里各单位各部门帮忙推销？”
    “能让一个个厅局级的领导和单位，想方设法的帮忙，还不敢拒绝？”
    “真正的老百姓，有事別说让省检察院、法院等单位帮忙了，能让街道办主任帮忙的，我敢打赌都没几个！”
    说到这儿，陈海抬手指向病房外。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出去，隨便在急诊大厅给你叫一个普通人进来。”
    “我敢保证，他连他家街道办、派出所的那些科级领导，他都不认识。”
    “而且老百姓可不会像你，有很高的退休工资，住院基本能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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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整天装什么老百姓了，还不如承认自己官癮大！”
    陈岩石怒目圆瞪。
    “什么官癮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难道不是吗？”
    陈海很不客气的讽刺道：
    “你退休了，还整天管这管那的，不就是退而不休吗？”
    “你要真把自己当老百姓，也为老百姓著想，就应该倡导大家，一切依法办事。”
    “可你自己依法了吗？当过京州公安局局长，退休前还是汉东省检察院副检察长。”
    “你可千万別跟我说，你不懂法律法规，不懂规章制度，你明明什么都懂，却还是选择动用特权！”
    “动不动就一个电话打到领导那儿，你这是照章办事吗？你这是合法合规吗？说別人滥用权力，你不也是吗？”
    吐槽到这儿，陈海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暗爽。
    因为他终於把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
    当然。
    这还不够！
    “你別瞪著我！”
    “要是我有哪一句说的不对，你完全可以反驳！”
    “可是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说的是事实，是你根本无力反驳、铁一般的事实！”
    “当年姐姐说你畏惧强权，不帮祁同伟调任去燕京，没有退休的你，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你不以权谋私！”
    “如今你退休了，钟正国一个电话找到你，你就屁顛儿屁顛儿的帮大风厂到处打招呼，你还敢说你不是畏惧强权？”
    “他钟正国都已经调任去了燕京，你也早就退休了，你不听他的话，他还能整你不成？所以你就是討好钟正国，想继续维持你在汉东官场的影响力！”
    “因为只要你还有足够的影响力，哪怕退休了没有一官半职，但你还是可以想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电话，別人还不敢驳了你的面子，我说的对吧？陈老！！”
    最后『陈老』二字。
    如同万吨巨锤，狠狠砸在了陈岩石的心坎上。
    让他顷刻间，彻底破防。
    猛然挺身，拽下氧气面罩。
    怒不可遏的指向房门口。
    “你给我滚！滚蛋！”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赶紧给我滚蛋，以后別来见我，也別叫我爸！”
    王馥真连忙来到病床旁。
    “哎呀老陈，你別发火了，赶紧戴上。”
    “还有海子你也是，別说了行吗？”
    “你姐不孝顺，你怎么还……”
    陈海急忙插话。
    “妈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姐不孝顺吗？”
    “当初她跪在你们面前，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
    “侯亮平什么功劳都没有，钟正国都能给他调任去燕京最高检。”
    “而祁同伟呢？身中三枪，差点命都没了，人家可是缉毒英雄，英雄啊！”
    “帮英雄与爱人团聚，让英雄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有什么错？”
    “可你们呢？就因为梁璐、因为她爸是梁群峰，就要装铁面无私，置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於不顾。”
    “你们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己，不惜毁了她，她气得去跳河，差点淹死，你俩都没到医院看她一眼。”
    “现在，你们居然说她不孝顺，这公平吗？啊？还想说我也不孝顺是吧？那我问你们，你们卖房子捐款，问过我吗？”
    “明知道我跟晓玲早就约好了，等她留学回来就在京州上班、跟我结婚，你俩都不说一声就把房子卖了搬养老院，把我当儿子了吗？”
    “別人的父母，都是想方设法为子女谋未来，生怕孩子吃苦受累，你俩倒好，我都没让你们徇私舞弊，给我搞点特权啥的，把房子卖了捐了，却还说我不孝顺？”
    这一顿火力输出，厉声反问。
    陈海终於舒坦了。
    也成功让陈岩石和王馥真，哑口无言。
    尤其是王馥真。
    作为母亲的她。
    多年前，就伤透了女儿的心。
    现在连儿子，也对自己如此不满。
    做母亲做到这份上，简直是失败的绝佳典型。
    默默坐回椅子上，暗暗垂泪。
    至於陈岩石……
    他这下倒是不发火，不喊陈海滚蛋了。
    一声不吭的坐在病床上，像是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
    王馥真自言自语般的啜泣道：
    “海子，妈错了，妈对不起你们姐弟俩。”
    “不过你爸，也有他的苦衷，他一直就是个积极分子。”
    “当初战爭年代，他才十来岁，为了扛炸药包，就敢多谎报两岁。”
    “你想想，就他这样的性格，他当然会特別注重名声，把面子看得无比重要！”
    “所以钟书纪可以为了女儿幸福，把侯亮平调任去燕京，但他寧愿伤透你姐的心，也绝不帮祁同伟。”
    “退休后，他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当然怕被大家遗忘，也怕当年他主导改制的大风厂破產，丟了他的脸。”
    “所以徇私舞弊也好、滥用权力也罢，你说他巴结討好钟书纪也行，反正他豁出老脸不要，帮了大风厂。”
    “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被钟书纪当枪使，新上任的赵书纪也是一点儿情面不留，搞得他如今里外不是人，彻底丟人现眼。”
    能从战爭年代打拼过来的王馥真，自然不蠢。
    她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也说透了。
    擦了擦眼泪，看向枯坐在病床上，默不作声的老头子。
    “其实当很多人乌泱泱的聚在周围，哭天喊地的求他帮忙，他就知道错了，知道被人利用，也被人收拾了。”
    “他爱惜了一辈子的名声，如今却被名声所害，成了政治斗爭的牺牲品，他心里也难受，你就別说了，行吗？”
    陈海目光扫向病床上。
    看著老態龙钟，仿佛霜打茄子，萎靡不振的父亲。
    他知道，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也没有永不犯错的人。
    他也知道，多年前父亲就一直和赵立春不对付。
    工作狂的赵立春，耐不住天气炎热，搬去京州宾馆吹空调办公。
    这点小事，在如今看来算个屁啊！
    可是当年……
    父亲却偏偏揪住不放。
    说赵立春搞特权，没有吃苦精神，脱离群眾。
    搞得人家不得不在大会上，公开做自我检討。
    后来父亲因为谎报年龄，退休也没能上副省级。
    这自然也不能怪赵立春打击报復。
    可父亲呢？
    显然还是耿耿於怀，记仇在心。
    既然赵立春和钟正国是政敌。
    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他便无条件的，听从於钟正国。
    现在好了。
    他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远在燕京的钟正国，却屁事没有。
    偏偏他还没办法找钟正国诉苦。
    因为是他自己没把事办好。
    到处打招呼，各单位又层层加码，搞得人尽皆知。
    不仅惹怒了大量民营企业家，还把基层公务员们，气得怨声载道。
    赵家都不用出手，就被大家齐心协力的打击报復，这能怪钟正国吗？
    篤篤篤。
    房门敲响。
    一家三口，纷纷扭头。
    原以为是医护人员，却没想到竟然是赵立春，手捧鲜走进来。
    紧接著，他女儿赵小惠和儿子赵瑞龙，还拎著水果和牛奶进来了。
    “父亲无人问津，他们却来探望，什么意思？”
    “这是要乘胜追击，杀人诛心吗？”

 第72章 老顽固还挺会见风使舵！

    陈海目光警惕。
    他以为门口，会乌泱泱的跟进来一堆人。
    比如赵立春的秘书、医院的院长、拍照的摄影师，以及其他陪同的领导。
    然而……
    出人意料的是，赵瑞龙进门后，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没有一大群人簇拥赵立春，就他带著赵小惠姐弟俩。
    陈海瞬间明白，赵立春这不是以汉东省书纪的身份来慰问父亲。
    带著子女，还手捧鲜、拎来水果牛奶，更像是来探望老朋友。
    “老陈，你没什么大碍吧？”
    赵立春笑呵呵的一声招呼。
    让惊愕的陈岩石，猛然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自己进了医院会无人问津。
    他更没想到，曾经的死对头赵立春居然会来。
    “我……我没什么大碍。”
    到底是在政坛混了很多年。
    陈岩石的反应，还是挺快的。
    紧接著，他就微笑问道：
    “赵书纪，您怎么来了？”
    而他这一开口，既尊称了职务，又用上了尊称。
    看似是尊重，其实是见外。
    潜台词就是你这么一大官儿，为什么要来看我这么一退休老头？
    尤其还是我今天，最丟人现眼的时候，恐怕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而步入仕途多年的赵立春，当然闻出味儿了。
    他刚才开口，用的称呼可是『老陈』，给足了陈岩石尊重。
    结果陈岩石却依然如此『客气』，很明显对自己心存警惕。
    搞不好，心里正暗骂。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
    赵立春並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笑容热络的上前说道：
    “我刚下班回家，就听说你送急诊了，赶紧就叫上俩孩子，过来看看你。”
    说罢，赵立春便將手中的一捧鲜，放到了病床旁的小桌上。
    站在一旁的陈海，眉头微蹙。
    赵立春刚才的一番话，颇有深意啊！
    下班回家、带孩子来看你……
    双重暗示，他来这儿是出於私人交情，与公务无关。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突然间有点头晕喘不上气，来这儿后做了各种检查，医生说我输点葡萄，再吸点儿氧，今晚就能回家。”
    说到这儿，陈岩石笑呵呵的看向赵小惠和赵瑞龙。
    “你们来就来嘛，怎么还拎东西呢？多不好意思啊！”
    赵小惠立马笑道：“我和瑞龙是晚辈，晚辈来探望长辈，要是空著手来，那才不好意思呢！”
    陈岩石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用来的，我身体好得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赵立春立马接话道：“老陈啊，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服老呀！”
    “人都躺医院里了，居然还说自己身体好得很。”
    说著，赵立春突然扭头瞟向陈海。
    “小海，最近咱们汉东曝出了不少贪腐大案，真是辛苦你们了。”
    陈海愕然一愣。
    这话……有点不好接啊！
    反贪本就是他职责所在。
    突然出现这么多贪官，这不就是工作失职了吗？
    虽然他並不负责预防职务犯罪，但终究是反贪局的一员。
    所以脑子飞快思索过后，他立马难言愧疚的说道：
    “出现这么多贪腐大案，证明我们的工作，还做得不到位，存在很多监管漏洞，我们一定会以此为契机，堵住漏洞、强化监管，將贪腐扼杀在萌芽之前！”
    赵立春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真是虎父无犬子！”
    转过身，赵立春笑呵呵看向陈岩石。
    “老陈，你为国家和人民，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啊！”
    “咱们汉东有小海这样思想觉悟高、工作能力强的年轻好干部，我相信一定能让贪腐无处遁形、不敢冒头！”
    这一番话，让陈岩石暴汗不已。
    看似是在表扬儿子，其实呢？
    那就是在打他这个当爹的脸！
    亏你还是个老检察长。
    你的思想觉悟呢？
    你的工作能力呢？
    怎么干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结果到头来，却带头以权谋私？
    眼瞅著丈夫理屈词穷，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反应挺快的王馥真，就急忙开口：
    “赵书纪，您快坐！”
    “海子，別愣著呀，快去给小惠和瑞龙洗点水果。”
    赵瑞龙和二姐，当然是要跟陈海一阵推諉客气。
    而赵立春呢？
    他大马金刀的，坐到旁边病床上后，指了指王馥真。
    “大嫂，这我就要批评你两句了。”
    “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当初，我跟老陈搭班子的时候，我可没少上你家蹭饭吃！”
    “现在这儿一个外人都没有，你居然还叫我赵书纪，这未免也太见外了吧？”
    病床上的陈岩石，再遭一锤。
    自己刚才不是也叫了赵书纪吗？
    所以赵立春显然拐著弯，在说自己太见外。
    可是……
    赵立春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自己跟他明明死对头啊！
    居然不趁机落井下石，让自己彻底身败名裂，甚至羞愧难当、自寻短见。
    反而在自己无人问津的时候，主动带著子女来探望，像老朋友见面一样。
    顷刻间。
    陈岩石的心里，突然很是羞愧。
    至於王馥真……
    她连忙笑呵呵的说道：
    “咱们虽然不是外人，但这儿毕竟是医院呀！”
    “要是让其他人听见我叫你立春，肯定会骂我不懂规矩。”
    赵立春笑哈哈的说道：
    “不叫我赵书纪，就是不懂规矩吗？谁规定的呀？”
    “工作时间才称职务，现在是工作时间吗？不是吧？”
    “所以谁要是敢骂你，你把他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媚上欺下。”
    王馥真笑道：“没有谁媚上欺下。”
    “真的吗？”
    赵立春目光看向陈岩石。
    这一剎那。
    陈岩石真是羞愧难当。
    媚上欺下的，不就是自己吗？
    曾担任汉东省书纪，调任纪监总署后更加位高权重的钟正国，一个电话打来，自己就屁顛儿的帮大风厂脱困，这便是『媚上』。
    自己遵照钟正国的指示，为了保住大风厂改制这个政绩，不惜动用自身影响力，让眾多企业事业单位，层层摊派、帮忙推销，这便是『欺下』。
    “立春，我错了！”
    陈岩石乾脆利落的突然认错，出乎了眾人的预料。
    谁也没想到，死要面子的他，居然不狡辩、不抵赖。
    尤其是陈海。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让姐姐痛恨的『老顽固』父亲，怎么不嘴硬狡辩呢？
    然而这还没完。
    “我现在特別后悔，我不该听钟正国的话，死保大风厂。”
    “我后悔不该为了帮大风厂拉生意，到处打招呼托人情。”
    “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做了不好的表率，我必须要检討……”
    看著陈岩石一副懊悔不已模样。
    赵瑞龙心里暗笑。
    “能混到厅级的，果然都非同一般啊！”
    “见风使舵、借坡下驴的功夫，哪儿是普通人能比的？”
    “知道赵立春带著子女来探望，没有搞出大阵仗，话里话外还很念及旧情。”
    “这老傢伙显然明白，赵立春並不想落井下石，是要趁机拉拢他，所以……钟书纪就成钟正国了！”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钟正国虽然级別更高，但却远在燕京，梁群峰又病退了，汉东如今是赵立春说了算。”
    “如果不想被穷追猛打，搞得身败名裂、晚节不保，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认错悔改，抱上赵立春的大腿！”
    “况且刚才赵立春，不是已经重重表扬过他儿子陈海吗？既然女儿陈阳已经彻底无法挽回，岂能不保儿子陈海的前程？”
    赵瑞龙正暗暗感慨。
    病床上的陈岩石，已经老泪纵横。
    “……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像以前那么好使，年老昏聵、头脑糊涂的干出这种事，我真是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
    “下午在我家门口，被一大群人围著，哭天喊地的求我帮忙，我就深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赵立春递上纸巾。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以前那么坚持原则、大公无私的你，居然会为了给大风厂拉订单，到处打电话托人情。”
    “不过其他人不了解你，认为你收了大风厂的好处，但我是了解你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绝没有私心。”
    “所以当我得知汉东电视台，派了记者和摄影师去了现场，採访录製了影像，我就立马勒令他们不准报导！”
    “一旦报导，不仅会让你臭名远扬、晚节不保，还会让无数投资商，误以为在汉东做生意只能拼关係！”
    “这要是传出去了，咱们汉东还怎么招商引资？还怎么发展高科技產业？还怎么走高质量发展路线？”
    陈岩石紧紧抓住赵立春的手，感激涕零的说道：
    “谢谢，谢谢你保住了我，也保住了汉东的名声！”

 第73章 幡然醒悟的陈岩石！濒临破產的蔡成功！

    夜幕低沉。
    挥手送別了商务车后。
    陈海去买了一些饭菜带回病房。
    “吃饭吧，吃了就转去住院部躲几天。”
    王馥真將病床下的小桌板抽出来，搭在病床两侧的扶手上。
    隨后又取来大衣，给丈夫陈岩石披上。
    “老头子，姓赵的明明可以让你臭名远扬，却又为什么放你一马呢？”
    “要不是有他的指示，汉东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师，怎么可能会去採访？”
    “採访了却又不报导，这不就白跑一趟吗？你说他又何必这么多此一举呢？”
    陈岩石默不作声。
    今天他不仅丟人现眼，还投靠了死对头赵立春。
    这让他哪还有心情说话？
    而摆放盒饭的陈海，则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你觉得他是多此一举吗？”
    “如果让电视台报导了，让爸臭名远扬，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呃……”
    王馥真看了一眼丈夫，咬了咬牙。
    “那你爸肯定不活了。”
    陈海將筷子递给父亲一双。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
    “想逼死咱爸很容易，但把他逼死了，对赵立春有什么好处？”
    “別说他俩以前有恩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穀子了！”
    “而且你別忘了，赵立春还很年轻，就已经是咱们汉东的一把手。”
    “他还有很大的希望更进一步，所以对他来说，治理好汉东，才是头等大事！”
    王馥真端起饭盒，眼巴巴的看了看丈夫。
    “你这么说，好像也真是，逼死了你爸，对他確实没什么好处。”
    “不过他一个堂堂省委书纪，也没必要亲自跑来探望吧？”
    陈海呵呵一笑。
    “不亲自来，怎么收买人心？”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就把咱爸逼到了晚节不保的边缘。”
    “但却偏偏引而不发、刀下留人，不声不响的带著孩子，来医院探望。”
    “你看这么一搞，咱爸不就幡然醒悟，主动认识错误了吗？以后再也不可能听从钟正国的鬼话，会真正做到大公无私，绝不徇私枉法。”
    “如此一来，赵立春既削弱了钟正国的力量，也为汉东省留下了一个战爭英雄，而且咱爸以后肯定会积极投身法治建设，为汉东的官场清廉出一份力。”
    陈海话音刚落，陈岩石就没好气的数落道：
    “你小子別没大没小！”
    “別一个口一个钟正国、赵立春！”
    “他们都是身居高位的领导，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而且赵书纪很看好你，你一定要在省检察院好好干！”
    “说不定过不了几年，你就能当上咱们汉东省的反贪局局长！”
    陈海轻蔑冷笑。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官癮，只要能让我抓贪腐，能不能升职都无所谓。”
    陈岩石甩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话？”
    “好歹也是当处长的人了，你能不能有点觉悟？”
    “手里没有权力，你还怎么抓贪腐？权力越大，你才能贡献越大！”
    说到这儿，陈岩石低头一声嘆息。
    “今天这短短的小半天，是真让我大彻大悟了。”
    “我终於真正认清了自我，知道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老百姓，结果比谁都更贪恋权力，而且还假清高，特別在乎自己的名声。”
    “我向你们道歉，虽然你姐这辈子也不太可能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我以前是真错了，错得很离谱。”
    陈海笑了。
    以前姐姐跳河，都改变不了的父亲。
    如今差点成为钟正国和赵立春的斗爭牺牲品。
    倒是一下就幡然醒悟了。
    “你现在醒悟也不晚，以后不管閒事，好好安度晚年吧！”
    陈岩石冷哼道：“什么叫多管閒事？”
    “如果老百姓需要我，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不管！”
    “当然，我肯定会依法照章办事，绝对不会搞得还像今天这样。”
    话音刚落。
    抽屉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陈海帮忙拿出来。
    “是蔡老板的电话。”
    “他还有脸给我打电话？那盆青柏，差点害死我！”
    陈岩石拽过手机，接通后便厉声呵斥。
    蔡成功原本还想问问，能不能儘快找那些答应帮忙的单位签合同。
    因为陈岩石身败名裂不一定死，但没有订单，大风厂是真要破產。
    被一顿怒斥后，蔡成功连新年快乐都没说出口。
    放下手机，一脸苦逼的看著眼前的郑西坡。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妈的，好几十万套衣服的订单啊！”
    “被倪治萍她们这么一闹腾，连根毛都没有了！”
    郑西坡急忙道：“那可咋办呀？大伙儿都以为有陈老帮忙，过完春节后，有忙不完的订单呢！”
    “你问我，我问谁呀？”
    蔡成功拿起烟盒，准备点菸抽上一根。
    结果烟盒都空了。
    气得他揉成一团扔垃圾桶。
    “你先回去吧，我再找人想想办法！”
    郑西坡缓缓起身，嘆息摇头。
    “要是再联繫不到订单，春节过完后，肯定会有很多职工辞职不干了。”
    “你刚才说什么？”
    蔡成功一脸疑惑的追问道：“很多职工都要离职？”
    “对呀！”
    郑西坡停步转身，忧心忡忡的说道：
    “没有订单，上班也没活儿干，別说拿提成了，工资可能都拿不到，有啥意思？”
    “听老李说，他老婆王小燕，才去惠龙电子不到几个月，平均每月能拿將近两千。”
    “而且还是扣了五险一金后到手的，另外今天开年终大会放假了，她还拿了个优秀员工奖。”
    “据说年后还要继续招人，我看老李的意思，八成年后是想跳槽去惠龙电子……”
    蔡成功急问道：“老李不是还持有员工股份吗？难道他不要啦？”
    郑西坡愕然反问：“他跳槽归跳槽，股份不受影响吧？”
    “再说了，持股这么多年，也没分几个钱呀！”
    “……”
    蔡成功尷尬不已。
    犹豫了两秒后，他还是央求道：
    “你回头好好劝劝他，別轻易跳槽。”
    “他可是咱们技术部的骨干，他一跳槽，他那几个徒弟也肯定跟著跳。”
    “到时候咱们厂里那么多纺织机器和设备，谁来维护保养？坏了找外面的人修，那可贵死了！”
    郑西坡往回走了一步，低声道：
    “你要不还是找关係，把咱们厂征地拆迁了吧！”
    “这样设备和地皮一卖，大伙儿还能分点钱，回头也能安心去別的企业上班。”
    “老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拖著，社保不交、奖金没有，连工资都只能发一丁点儿，也不是办法呀！”
    说罢，郑西坡从裤兜里掏出烟盒。
    蔡成功一把就抢了过去。
    “有烟还藏著不给我，赶紧滚滚滚！”
    甩手喝退了郑西坡后，蔡成功立马点菸猛抽一口。
    接著拿起手机，打给了『猴子』。
    ……
    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正准备提枪上阵的侯亮平，被嚇得一激灵。
    “谁这么烦呀？”
    “蔡成功。”
    “他怎么又给你来电话？还专挑这时候！”
    “不管他，咱们继续！”
    掛断电话，放下手机。
    可状態还没恢復，手机就又响了。
    侯亮平再次掛断。
    可没过多久，状態好不容易找回来。
    结果手机又发出简讯提示音。
    这一下。
    钟小艾是彻底炸了。
    “不来了，不来了，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你赶紧给他回电话，他要是没有天大的事，老娘绝不轻饶他！”
    怒骂过后，钟小艾一把掀开侯亮平。
    接著便裹上被子，气呼呼的侧身背对。
    “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急事，不然咱俩从此绝交！”
    刚拨通电话，侯亮平就一脸怒容的发出威胁。
    “哎呀猴子，我是千万火急啊！陈老检察长不是帮我们大风厂拉生意吗？拉出大事了啊！”
    “什么大事？你慢慢说！”
    “今天下午，京州红太阳服饰的倪治萍，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陈老住在养老院……”
    等蔡成功把没有订单，员工们年后会大批离职的事说出完。
    侯亮平立马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事百分之百，是有人幕后搞鬼啊！”
    “不然借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找陈老闹腾。”
    “而且还偏偏就那么巧，早不到、晚不到，刚好都是今天下午到。”
    “汉东电视台更是厅级单位，没有高人下命令，他们哪敢派人去採访？”
    蔡成功疑惑不已。
    “可问题是，我完完整整看完了汉东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没看到下午的事被报导呀！”
    “肯定被人压住不让播！因为一旦播出，陈老肯定会羞愧自杀！”
    “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摁住汉东电视台！”
    “谁在保护陈老，我要问我岳父才知道，但想害他的人，一定姓赵！！”

 第74章 不择手段！有权任性钟小艾！

    “姓赵？谁呀？”
    “这你就別问了，知道了太多，对你没好处。”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订单，我春节后都没法开工啊！”
    “你別急，订单的事，我们会再想办法，你先安心过春节吧！”
    “儘快啊亮平，要真没办法，就还是找人帮忙把大风厂拆了吧！”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掛断电话，侯亮平暗暗一声嘆息。
    明明大风厂跟自己毫无关联。
    结果现在却还要帮忙找订单。
    找到了订单，还不能分一毛钱……
    “陈岩石是怎么帮大风厂的？”
    “他该不会蠢到直接给各单位打电话，让大家帮忙推销吧？”
    裹著被子的钟小艾，没好气的问道。
    侯亮平苦涩一笑。
    “他肯定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求人帮忙，才会很快搞得人尽皆知。”
    “基层人员的工作压力本来就很大了，马上过年了，还要帮忙推销，能不心生怨言吗？”
    “还有就是其他服装企业，知道陈老托人情找关係替大风厂推销，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陈老既然號称大公无私、號称一心为民，岂能只帮大风厂推销，而不帮其他的服装企业？”
    “人一多，都哭天喊地的跪求帮忙，汉东电视台又派人来採访报导，陈老气急攻心，一下就病倒了。”
    说到这儿，侯亮平放下手机，靠坐床头。
    “陈老现在住院，什么也不管了，他替大风厂联繫的那些订单，肯定也没办法落实。”
    “刚刚你肯定也听到了，蔡成功春节后都没订单开工，他又想让大风厂被拆迁了。”
    钟小艾扭头问道：“他以为他谁呀？就算他大风厂的那块地位置不错，將来很有升值潜力，但也不是他想拆就能拆的呀！”
    侯亮平苦笑道：
    “现在的问题是，赵立春不久前搞的那一场招商引资风暴，还真吸引了不少国內外高科技企业前来汉东投资。”
    “而作为投资项目最多的省城京州，工业用地越来越紧俏，要是蔡成功和持股工人们愿意，光明区还真有可能帮忙。”
    钟小艾连忙道：“那可不行，爸说了大风厂绝不能拆！”
    “可如果蔡成功和工人们都想拆，咱们也要阻止吗？”
    侯亮平立马反问道。
    钟小艾怒道：“现在只是蔡成功说他想被拆吧？工人们什么意见，咱们还不知道。”
    “就算他们也想当拆迁户，也是因为没有订单，觉得拆了总比不拆好，咱们要是能给他们弄到订单，他们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侯亮平微微侧身。
    “现在德高望重的陈老，都气病住院了，估计整个汉东省，再也没人敢帮大风厂。”
    钟小艾冷哼道：“这还不简单？沙瑞金不是当选临江省副书纪了吗？让他帮忙还不简单？”
    “而且这一次帮忙，汲取陈老的教训，別直接打招呼托人情，就招標採购的时候，暗示一下就行。”
    “比如让临江省的学校、监狱等招標採购，在招標条件上就稍微照顾一点，评审的时候再暗示一下，不就行了吗？”
    “这样一来，整个过程就是公开公平公正的，谁还能提出反对意见？还有谁能指责沙瑞金以权谋私帮了大风厂？”
    侯亮平有些懵。
    虽然这么做，安全性极高，几乎不可能再被人挑出毛病。
    可是如此隱蔽的以权谋私、徇私舞弊……
    著实让侯亮平心里有些瘮得慌。
    “老婆，你是搞纪监的，我是做反贪的，咱们这么动用权力帮大风厂，怕是不太好吧？”
    钟小艾不以为意的冷哼道：“有什么不好？咱们又没收受一分钱的好处，只是帮大风厂渡过难关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对其他服装企业来说，终究还是不公平……”
    侯亮平抱怨的话还没说完，看到钟小艾那冷厉的目光，立马闭嘴。
    公平？
    哪有什么公平？
    从岳父钟正国，违背市场规律，强行要保大风厂的那一刻。
    为了压制赵立春在汉东干出政绩，他们父女俩就已经开始不择手段。
    避开老婆那凶狠冷厉的目光，侯亮平悻悻然的拿起手机。
    “可是我给沙书纪打电话，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钟小艾冷声道：“我又没让你打，明天早上我就给爸说，让他打。”
    “你確定沙瑞金会答应帮忙？”
    “除非他不想进步了！”
    “……”
    侯亮平愕然无语。
    他发现老婆钟小艾，比岳父还要凶狠霸道，还要更加不择手段。
    “组织大批人员去找陈老哭求帮忙的幕后真凶，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赵家人，具体是赵小惠姐弟，还是赵立春，都不重要！”
    “而关键时刻摁住汉东电视台，没有让他们把新闻报导出来，搞得陈老彻底身败名裂……这个人一定要查到是谁，咱们爭取要把他拉拢过来。”
    说到这儿，钟小艾稍稍起身，一边穿上睡衣，一边沉声道：
    “反贪风暴才刚过，陈老又气病住院，咱们钟家在汉东的影响力连遭重创，必须要拉拢一些新的力量。”
    侯亮平好奇问道：“会不会是刘省长刘震东？”
    “他？”
    钟小艾微微摇头。
    “我觉得不太可能！”
    “你想想，他跟在赵立春屁股后面熬了好多年？”
    “如今赵立春成了一把手，他也终於顺位接替，熬成了汉东二把手。”
    “对他来说，他肯定很乐意配合赵立春干出一番成绩，这样五年后赵立春调走，他就能当上汉东一把手了。”
    侯亮平忽然哈哈大笑。
    “咱俩在这儿想什么呀？我直接打给我好兄弟陈海，不就知道了吗？”
    “等一下！”
    钟小艾急忙提醒：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这个兄弟比他爸陈岩石更硬更倔。”
    “陈岩石当年还能畏惧梁群峰，不敢將祁同伟调任到燕京，跟陈阳相聚。”
    “但你这个好兄弟陈海，搞反贪工作是真不留情面，你跟他说话，可千万要注意点儿！”
    侯亮平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侯亮平顺势按下免提。
    “餵陈海，我猴子啊，我听说陈叔叔不舒服进医院了，是真的吗？”
    电话另一边的陈海，立马反问：
    “他没什么大碍，不过你是听谁说的？”
    侯亮平道：“陈叔叔的事儿，闹得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是，是你岳父吩咐我爸，一定要死保大风厂，我爸闹出天大的笑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听陈海这充满埋怨的语气，侯亮平顿时有些尷尬不已。
    靠坐在一旁的钟小艾，立马插话。
    “海哥，我是小艾。”
    “这事你误会了，我爸没有说要死保大风厂。”
    “他是听说大风厂经营困难，工资都快发不起了，就跟你爸说想办法帮一帮，没想到……”
    陈海冷笑反问：“所以是我爸自己做错了，对吧？”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海哥，咱们都没错，错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是他们道德绑架陈叔叔，害得陈叔叔生病住院。”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没错呢？我爸既然要大公无私、一心为民，就应该一碗水端平，不能帮了大风厂，却不帮其他人。”
    陈海如此毫不留情，直截了当的反问。
    仿佛一巴掌，直接抽钟小艾脸上。
    直接把有权任性的钟小艾抽无语了。
    侯亮平连忙帮腔说道：
    “兄弟你別生气，要我说，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大家都不想眼睁睁的看著大风厂破產倒闭，只是方式方法考虑不够周到，惹出了麻烦，我们……”
    陈海打断说道：“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错的，如今我爸住院了，谁的忙也帮不上，倒也挺好，你要没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侯亮平急问道：“我就想知道，是谁关键时刻摁住了汉东电视台，没有让下午的事被报导出来，避免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陈海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过了两三秒才反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我去了一趟医院后，就回单位继续加班了，你要是好奇，就打去电视台问唄！”
    钟小艾眉头紧锁。
    突然觉得很不对劲。
    被帮了大忙，却不打听清楚对方是谁，以便於报答恩情？
    难不成还能是赵立春帮忙？
    钟小艾立马问道：“海哥你不是负责反贪的吗？”
    “赵小惠和赵瑞龙，他们就真的乾乾净净吗？”
    “惠龙集团发展无比迅猛，是否涉嫌权钱交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调查？”
    这语气不善的三连问。
    果然一下就激怒了比陈岩石脾气更硬的陈海。
    “钟小艾，你以为你谁啊？”
    “我们京州反贪局的工作，什么时候需要向你匯报？”

 第75章 陈海敢见利忘义？逼我钟小艾亲自出手！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钟小艾语气不善的接连质问。
    不仅怀疑赵家姐弟不乾净，还怀疑陈海有包庇。
    哪怕今天赵立春，没有秘密到医院探望自己父亲。
    没有跟父亲握手言和，也没有拉拢自己……
    就以陈海的暴脾气，他也不可能容忍钟小艾。
    他是谁？
    他是战爭英雄的后代！
    是原剧中，连省委都不想请示，就要直接抓捕丁义珍的狠人。
    要知道，当时的丁义珍，可是汉东副市长、光明区书纪。
    妥妥的实权正厅！
    陈海照样不放在眼里。
    而此时此刻的钟小艾，连个处长都不是。
    即便她父亲钟正国位高权重。
    可他陈海根本就不怕。
    因此。
    很多人生怕得罪的钟小艾，他陈海却想懟就懟。
    偏偏懟得还很有水平。
    钟小艾是搞纪监的，而他陈海是搞检察的。
    属於完全不同的系统单位，钟小艾哪有权力过问？
    所以……
    有权任性的钟小艾，这回完全是一脚踢到钢板上。
    气得钟小艾差点原地爆炸，却偏偏无可奈何。
    好在侯亮平不愧是『猴子』，反应就是灵活。
    他立马就嬉皮笑脸的说道：
    “哎呀海哥，小艾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赵家姐弟俩可能不太乾净。”
    “你想想，他们惠龙集团才成立多少年？网吧业务又才搞多久？”
    “如今就连咱们小区旁边，都开业了一家惠龙连锁网吧。”
    “生意这么快就做得这么大，很难说没有猫腻啊！”
    陈海语气不爽的说道：
    “惠龙集团有没有问题，我们反贪局会密切关注。”
    “你们最高检要是信不过我们，可以派人下来督导调查。”
    侯亮平连忙笑道：“兄弟，我信不过別人，还信不过你吗？”
    “其实我和小艾没別的意思，就是友情提醒一下你而已。”
    陈海大声反问：
    “提醒什么？有什么好提醒的？你们不妨直说，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爸替大风厂招揽生意失败，又想要让我对付惠龙集团是吧？”
    “敢情咱们父子俩，是给你们钟家打工的吗？啊？？？”
    侯亮平尷尬无语。
    他和陈海大学是室友，关係极好。
    以他对陈海的了解，发这么大的火，显然是真生气了。
    然而……
    侯亮平还没想好，该怎么灭火。
    任性的钟小艾，就已经凑到他手机旁，大声喝问道：
    “你这么恼羞成怒，是不是已经投靠了赵家？”
    “啥玩意儿？钟小艾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投靠赵家了？”
    陈海语调拔高，儼然怒气上头。
    侯亮平被嚇得不轻。
    简直不敢相信，老婆钟小艾居然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就算陈海真为前程著想，攀附赵家了，也不能这么直白的问啊？
    毕竟他投靠与否，跟钟家又有什么关係？
    你钟小艾，有什么资格和权力过问？
    陈海不是钟家的下属，又不是钟家的家奴！
    不等侯亮平开口劝诫，钟小艾就一把拽走手机，继续喝问：
    “你如果没投靠赵家，那我们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我发火了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发火了？你拿出证据来啊！”
    陈海可不是吃素的。
    学政法出身的，岂能不善於爭辩？
    钟小艾怒不可遏的说道：
    “老娘没兴趣证明你有没有发火！”
    “反正今晚提醒你了，注意赵瑞龙姐弟俩的生意有问题。”
    “你要是畏惧赵立春是汉东省书纪不敢查，那也是你的自由！”
    陈海訕笑不已。
    “对呀，这是我的自由，那你还囉里囉嗦说什么呢？”
    “你们看赵家人不顺眼，我跟他们可无怨又无仇。”
    “以后別拿咱们父子俩当枪使，咱不欠你们钟家！”
    说罢，陈海便掛断了电话。
    “你……”
    钟小艾还没骂出口，就发现电话掛断了。
    咚的一声。
    钟小艾重重將手机摔被子上。
    “你交的都是什么狗屁朋友？”
    “还说什么最好的兄弟，这他妈算什么兄弟？”
    侯亮平心里一片苦涩。
    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给陈海打这一通电话。
    要是不打，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好了。
    兄弟得罪了，媳妇也生气了。
    两头不討好！
    为了前程著想，也为了下半身的幸福。
    侯亮平连忙伸手，试图揽著老婆肩膀宽慰。
    结果手还没搭上肩膀，就被钟小艾扒开。
    “干什么你？別碰我！”
    “別生气，他肯定是因为工作不顺心，父亲又突然生病住院，所以才脾气大。”
    “他脾气大，我还脾气大呢！好心好意提醒他，他还不乐意，什么玩意儿啊！”
    “从小到大，我还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钟小艾双手交叠抱於胸前，又继续一脸怒容的说道：
    “他们陈家父子俩，一个思维古板，一个见利忘义！”
    “让陈岩石帮大风厂找生意，他居然直接打招呼托人情，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是白干了吗？”
    “以权谋私，都不知道低调一点、隱蔽一点，搞得人尽皆知，被无数人围攻，气死了也是活该！”
    “至於陈海，他肯定有问题，好心提醒他注意赵家姐弟俩的惠龙集团，他不仅不领情，居然还朝我发脾气！”
    侯亮平哪敢说话？
    只能默默点头。
    知道自己也考虑不周。
    明知道好兄弟的父亲气病住院了，也没有多关心问候一下。
    大风厂的风波还没消停。
    媳妇又要让陈海对付惠龙集团。
    换做任何人，心里肯定都不会舒坦。
    况且还是一向刚直不阿的陈海。
    没有一顿臭骂，已经算客气了。
    最关键的是……
    帮了钟家，没什么好处。
    得罪了赵家，必然影响进步。
    这哪是见利忘义？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对！！”
    钟小艾忽然坐直挺身。
    “怎么了？”
    侯亮平好奇不已。
    眼神中还隱隱有些担心。
    “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人走茶凉！”
    “我爸已经不是汉东省书纪，现在汉东的一把手，是赵立春！”
    “陈岩石还可以念及旧情，听我爸的话，帮大风厂招揽生意，可他陈海呢？”
    “我爸又没办法决定他的前程，反倒是赵立春可以帮他平步青云，所以他当然不会听咱们的！”
    说到这儿，钟小艾猛然扭头，目光如炬的看著侯亮平。
    “我敢打赌，让汉东电视台不报导的人，其实就是赵立春！”
    “他先让人去围攻陈岩石，还派电视台的人去採访，目的就是要让陈岩石知道，他可以轻易就让陈岩石声名狼藉、晚节不保！”
    “后来他又不让电视台播出新闻，便是让陈岩石对他心生感激，有了如同救命之恩般的恩情，从此以后自然忠心耿耿，再无二心。”
    “这种『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套路，虽然特別老旧，但却特別管用，轻轻鬆鬆就將陈家父子俩，拿捏得死死的，从此只知有赵不知有钟！”
    侯亮平哑然失笑。
    只知有赵，不知有钟！
    这一句话，真是概括总结得非常到位。
    如今的汉东省，確实很多人只知道赵立春，不知道钟正国了。
    而且仔细想想。
    老婆钟小艾的推理，也非常合理。
    能派电视台去採访，自然也能不让他们报导。
    逼死了陈岩石，对赵立春並没有多大好处。
    將他『化敌为友』，反而能沉重打击钟家。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妙啊！”
    “不仅有格局，有智谋，还有对人性的洞悉与掌控！”
    钟小艾微微眯了眯眼。
    “能跟咱爸斗那么多年，不仅不落下风，最后还能接替汉东一把手的位置，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是蠢货。”
    “所以要对付这么聪明的人，咱们显然就不能再指望別人，咱们必须要亲自上场，才能更有把握击垮赵家！”
    侯亮平苦著一张脸。
    “咱们都不在汉东，这还怎么对付他？”
    “而且你刚才不都说了吗？人走茶凉！”
    “先是一场反贪风暴，对体制进行了大清洗。”
    “接著又將德高望重、人脉广阔的陈老收入麾下。”
    “你说就如今的汉东省，咱们还能指使谁帮忙做事？”
    钟小艾哼哼一笑。
    “是啊！这不就连你的好兄弟陈海，也反水了吗？”
    “不过对付不了他赵立春，咱们可以先对付他的子女，赵小惠姐弟！”
    “你別忘了，他们惠龙集团的生意越做越大，连锁网吧都已经开到燕京。”
    “我就不相信，他们如此疯狂快速的扩张背后，就真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说到这儿。
    钟小艾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狠厉的看向前方。
    “这一次，我亲自出手！”
    “我要一击必杀，让他俩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第76章 陈海的投名状！进步的吴心仪！

    气氛骤冷。
    侦查一处的办公区，鸦雀无声。
    从来没见过处长陈海，发这大的火。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亦可。
    这会儿都老老实实的看资料，不敢吱声。
    “不好意思各位同事！”
    陈海突然发声。
    声音洪亮，迅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刚才不该那么大声接电话，嚇著你们了。”
    “为了避免大家胡乱猜想，再加上我也没什么好隱瞒的。”
    “所以我就跟大家直说了吧，刚才是我大学室友侯亮平打来的电话。”
    “他目前在最高检反贪局工作，而他老婆钟小艾，则是在纪监总署。”
    “另外，钟小艾还有一个身份，她是咱们汉东省前省委书纪钟正国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我爸，帮大风厂推销，避免没有订单破產倒闭。”
    “但大家刚才，应该都听到了，他们还要让我对付惠龙集团，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咱们是人民的公僕，不是他们钟家的家奴！惠龙集团有没有问题，咱们自然会关注调查，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说到这儿，陈海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我跟大家说这些，也是希望大家在日常工作中，不要受到某些领导或亲属的影响！”
    “哪怕他们位高权重，咱们也不能为了巴结討好，而放弃了原则，失去了底线。”
    “一旦作为执法者的我们，带头徇私枉法，那么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好！！”
    陆亦可突然大喊一声，起身鼓掌。
    “陈处长说得太好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鼓掌。
    “陈处长够硬！”
    “够爷们儿啊陈处长！”
    “厉害了！连钟书纪的女儿都敢正面硬刚！”
    “陈处长绝对是咱们反贪局，第一纯爷们儿！”
    “刚正不阿、不畏强权！陈处长是咱们的好榜样！”
    ……
    同事们接连大声叫好。
    眼看要把自己吹上天，陈海赶紧站到椅子上。
    “够了够了！”
    “都別给我戴高帽了！”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先下班吧！”
    “好耶！！”
    陆亦可率先拿包走人。
    转眼就要出门，別提有多积极。
    “等一下！”
    居高临下的陈海，立马叫住她。
    “怎，怎么了？”
    陆亦可愕然回头，生怕还要接著加班。
    “你外套都不穿，就这么直接下班吗？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冷？”
    陈海说著，抬手指向陆亦可披掛在座椅上的羽绒服。
    “……”
    陆亦可尷尬不已。
    连忙回去把羽绒服穿上。
    “这么著急，该不会是要急著去约会呀？”
    “都快九点了，还能和赵公子约会吗？”
    “约著吃个宵夜，不是时候正好吗？”
    “还吃什么宵夜呀？早点睡不好吗？”
    “哈哈，別这么直接，都把人家说脸红了！”
    ……
    陆亦可没有回应同事们的嬉笑。
    把围巾往脖子上一裹，便急匆匆的出门。
    人还没走出检察院办公楼，就已经打通了赵瑞龙的电话。
    “赶紧来我家，我有天大的事跟你说！”
    听到一声好字，陆亦可便立刻掛断电话。
    走出大院，先去买了点宵夜。
    刚到小区门口。
    正好看到赵瑞龙下了计程车，手里还拎著一个礼盒。
    “嗬，你来得够快呀！”
    “那可不，有宵夜吃，能不跑快点儿？”
    赵瑞龙主动接过陆亦可手里的袋子。
    顶著瑟瑟寒风，两人走进小区。
    还没走到家门口，陆亦可就八卦完了。
    还把陈海给同事们的讲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赵瑞龙，並没有大惊失色。
    陈岩石父子俩，已经投靠赵家。
    陈海公开怒懟钟小艾，既是划清界限，也是相当於表忠心。
    至於钟家……
    他们没有护住梁群峰，又没能帮到大风厂。
    接连失利，当然很不甘心。
    將矛头对准惠龙集团，也是迟早的事。
    陆亦可忽然停下脚步。
    “喂，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呀？”
    赵瑞龙急忙装出一脸愤怒的样子。
    “咱们惠龙集团合法合规经营，解决了那么多就业，也贡献了不少税收。”
    “钟小艾居然怀疑我们有问题，我看她才是有问题！脑子有问题！”
    陆亦可笑道：“你敢当面骂她脑子有病吗？”
    “她要真拿权力对付我们惠龙集团，我何止是要当面骂她，我还要让她吃不了兜著走！！”
    赵瑞龙说这话的时候。
    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思索。
    钟小艾可能会採取的手段。
    如今她和她爸，都在纪监总署工作。
    侯亮平又在最高检反贪局。
    那么他们想要对付赵家。
    必然肯定优先利用现有的职务权力和人脉关係。
    一定会著重调查，自己和姐姐作为干部家属，参与投资经商是否合规。
    也必然会查惠龙集团的经营，是否有权钱交易、偷税漏税等违法行为。
    不过……
    为了防患於未然，自己早就做了充分准备。
    惠龙集团所有的一切，都是符合当前法律法规的。
    即便钟正国和他背后的人特別牛逼，能擬定颁布新的法律法规，也不行。
    因为司法界，有一个重大原则。
    法不溯及过往！
    一般情况下，新颁布的法律，对以前的旧事，是不具有约束力的。
    也就是说，以前並没有被法律约束的行为，不可能突然颁布一个新法律，就把以前有过相关行为的人抓起来，说他们犯罪了。
    就像现在的龙国，高层建筑还並不是很多，高空拋物也並不多见，所以刑法中就还没有高空拋物罪。
    哪怕以最快的速度，擬定推出这个罪名，那么过去有过高空拋物行为的人，也不可能扣上这个罪名。
    因此。
    在法律法规方面，赵瑞龙早就做到了『超前预判』。
    在这方面找不到问题，那么他们又会採取什么手段呢？
    赵瑞龙还没想好，陆亦可就已经打开房门了。
    温暖的灯光映照出来。
    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暖风。
    很显然。
    吴心仪为女儿留了灯，还开了空调。
    这样陆亦可回到家，就不至於黑灯瞎火又天寒地冻。
    “轻点儿，別把我妈吵醒了。”
    说著，陆亦可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绒毛拖鞋。
    “新买的吗？”
    “对呀，我妈特意给你买的，除了拖鞋，还买了睡衣呢！”
    “阿姨对我可真好！看来我以后得常来呀！”
    “去去去，谁让你常来？”
    “你不想我常来吗？”
    “我才不想呢！”
    “行吧，那我走？”
    “走了就別来了！”
    ……
    当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吴心仪急忙退回主臥，轻轻关上房门。
    “我说这丫头，为什么今天还不到十点就下班了，原来带瑞龙回家呀！”
    將外套掛上，吴心仪躡手躡的回到温暖被窝。
    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有件事，她已经瞒了女儿很多天。
    主管人事组织工作的副院长，找她谈过话了。
    过完春节，自己就能当上民二庭的庭长。
    之所以一直瞒著不说……
    是想等正式任命下来后，再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惊喜。
    “为了更进一步，我苦苦熬了多少年啊！”
    “可是熬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工作，到头来，还不如小可和瑞龙谈对象。”
    “不过整个汉东高院，都知道他俩什么关係，也知道我吴心仪会和赵书纪当亲家，不让我进步？还想不想干了？”
    吴心仪唇角扬起，心里那叫一个美。
    现在的她，巴不得两人赶紧结婚。
    最好来个先怀孕，再结婚。
    这样就真是板上钉钉又双喜临门！
    为此。
    她故意装睡著了，不出去当电灯泡。
    为小两口腾出足够的甜蜜空间。
    第二天早上。
    吴心仪做好丰盛又营养的早餐后，並没有打算去敲响女儿房门。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能理解年轻小两口许久没见面，那必然是乾柴遇烈火。
    所以她像平常那样，將早餐留在锅里，等女儿起床后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吃。
    结果刚从厨房出来，却看到赵瑞龙走出女儿房间。
    “瑞龙，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呀？”
    “我要去机场，我大姐他们一家回来过年了。”
    “那你吃了早饭再去吧，我都做好了。”
    “恐怕来不及了，我二姐已经到小区门口。”
    “那我拿袋子给你装上，你路上吃！”
    吴心仪急忙回厨房。
    赵瑞龙拉上羽绒服拉链，踱步来到门口。
    “阿姨，我爸说早就想请你们吃饭了，正好今天我大姐一家，还有我二姐夫都回来了，你看今晚方便到我家聚一下吗？”
    啪的一声。
    吴心仪手没拿稳。
    鸡蛋滑落，掉进锅里。
    顾不得捡起来，她急忙转身点头。
    “方便，当然方便啊！”
    “麻烦你转告赵书纪，今晚我一定到！”

 第77章 老吴家的大喜事！我高育良也很想进步！

    “慧芬，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赵瑞龙前脚刚出门，吴心仪立马就拨通妹妹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吴慧芬。
    正忙著给丈夫高育良，准备早餐。
    汉东大学刚放寒假，她便回到了吕州，专心照顾丈夫的饮食起居。
    “哎唷，你春节后要升职的事儿，算什么好消息？这不是早就意料之中的吗？”
    “毕竟现在汉东省，体制內还有谁不知道，你吴心仪跟赵书纪是亲家？”
    吴心仪笑骂道：“你这什么语气呀？阴阳怪气的，咱们还是亲姐妹吗？”
    “我哪儿阴阳怪气了？我是真心替你高兴呀！”
    吴慧芬拿起勺子。
    左手拿手机，右手手轻轻搅动锅里的燕麦粥。
    “老实说，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喜事，是咱们整个老吴家，甚至陆家、高家，三个大家庭的大喜事。”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姐，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止是你要升职，咱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更进一步呀！”
    吴心仪笑道：“那倒是，你是亦可的小姨，你老公高育良是她小姨父，不让你们进步，让谁进步呀？”
    吴慧芬放下勺子。
    “那你说的大喜事，是赵瑞龙向小可求婚了吗？”
    “啊？？？”
    吴心仪惊呼了一声后，笑不拢嘴：“哪有那么快呀？他俩从认识到现在，都还不到半年，而且最近都特別忙，可能一个月才见了一次。”
    “那你说的天大的喜事，到底是什么事？”
    吴慧芬揭开另一口锅的锅盖。
    將蒸熟的鸡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我今晚要去瑞龙家吃饭！”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著？去瑞龙家吃饭？那……那不就是赵书纪家吗？”
    “对呀，哈哈，而且瑞龙还说，赵书纪早就想请我吃饭了，正好今天他大姐一家和二姐夫回京州，所以就好好聚一下。”
    吴慧芬愣在灶台前。
    这件事，確实是太大了。
    对老吴家来说，也確实是天大的好消息。
    到汉东省一把手的家里吃饭！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而且这一顿饭的意义，也是无比重大！
    不仅象徵著，小两口的感情更进一步，已经到了家长见面的地步。
    同时还代表赵立春书纪，认可陆亦可这个儿媳，以及吴心仪和陆长生这对亲家。
    当然。
    往更深处想。
    这也是赵家与吴家、陆家，强强联姻的前兆。
    “早饭弄好了吗？”
    丈夫高育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正发愣的吴慧芬，猛然回过神来。
    “哦，好，马上就好。”
    “那……那什么，老姐，你……你先上班去！”
    “今晚的饭局特別特別重要，回头我再跟你商量，穿什么衣服、带什么礼物！”
    吴心仪笑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事儿，你好好帮我想想，咱们中午好好聊聊！”
    “行，没问题，正好我放假没事，一定帮你想得既周全又体面！”
    掛断电话，吴慧芬连忙关火。
    很快。
    她便喜滋滋的，端著餐盘將丰盛的早餐，送到丈夫面前。
    “你这大清早的，跟谁打电话呢？”
    “我姐，她跟我说，赵瑞龙请她去家里吃饭，还说赵书纪早就想请她了。”
    高育良愣了一下后，笑道：
    “这是值得恭喜的好事儿啊！”
    “陆亦可这孩子，总算有个好归宿了。”
    “以前我还很担心，就她那个彪悍强势的性格，会很难找到对象。”
    “没想到，偏偏她这特立独行的性格，却让赵书纪的宝贝儿子喜欢。”
    吴慧芬坐下来后，笑眯眯的说道：
    “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也可能是因为，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见得太多也很容易得到。”
    “反而小可这种乾脆直爽的性子，能让赵瑞龙有与眾不同的感觉。”
    高育良微笑点头。
    拿起一张薄饼，一边吃一边说道：
    “你姐肯定特別高兴吧？”
    “不管最终能不能跟赵书纪成亲家，她明年肯定都能升迁当庭长。”
    吴慧芬笑道：“其实她原本就够资格了，只是人情社会嘛，大家懂的都懂。”
    “同等条件下，上级肯定会更倾向於提拔，背景更强大的和对自己有好处的。”
    高育良幽幽一声嘆息。
    “所以这就是千百年来，在人事选拔上，永远也无法解决的难题。”
    吴慧芬嗤笑不已。
    “因为人是感性动物，生活在这人情社会里，就难免会任人唯亲。”
    “但话又说回来，你不也是这个弊端问题的受益者吗？”
    高育良放下吃了一半的薄饼。
    一边拿勺子轻轻搅动稀粥，一边唏嘘感慨道：
    “要不是当年梁老书纪点將，我现在兴许还在汉大教书呢！”
    “当然了，这教书育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政坛对於我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吴慧芬顺口便笑道：“所以陆亦可真要成了赵书纪的儿媳，你就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更大的进步空间？”
    高育良端起稀粥，轻轻吹了一口气。
    要是以前，粥没有提前放凉，或者放多了，他一定会埋怨妻子。
    但是今天……
    老吴家出息了啊！
    吴心仪都要成赵书纪的亲家了。
    他高育良，哪敢数落她的亲妹妹？
    而他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內心早已激动不已。
    之前由於李达康处处掣肘，他一直没有体会到，手握大权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李达康被调任去了林城，他终於可以在吕州市，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权力对男人来说，是最强大的兴奋剂。
    所以他当然很希望，能再进一步……
    当然。
    书生的文人风骨，他还是要有的。
    因而喝了一口稀粥后，他语气自嘲的笑道：
    “有时候想想，这官儿，当多大，才叫大呀？”
    吴慧芬语气调侃的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当吕州市书纪，就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进一步？”
    高育良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內心，渴望无限大的权力。
    “不说？那行吧，回头我就跟姐说一下，你老高不想进步了！”
    “你就损我吧你！”
    高育良放下碗，拿起鸡蛋轻轻一敲。
    蛋壳破碎裂后，他麻利的剥壳。
    然后將白嫩嫩的鸡蛋，放进吴慧芬的碗里。
    “我上午开完会后，接著就要去下基层去调研一趟，估计要傍晚才回来，你不用等我吃饭。”
    能当上大学教授的吴慧芬，当然一点就懂。
    “正好，我也打算去一趟京州，当面跟姐商量，今晚该怎么穿搭、送什么礼物。”
    “毕竟是第一次去赵书纪家做客，既不能太招摇，也不能太隨便。”
    高育良会心一笑。
    早饭后。
    吴慧芬回房间收拾，高育良立马打给祁同伟。
    “同伟，你今天请一天假。”
    “找个车马上来我家，送你师娘去京州，等她忙完后再接她回来！”
    电话另一边的祁同伟，当然义不容辞立马答应。
    一听称呼是『同伟』，就很显然是私事。
    能替高老师办私事，那是多大的荣幸啊！
    所以他连早饭都没吃，就火速赶到吕州市委家属大院。
    將车停在了高育良专车的后面，绝不有丝毫僭越。
    停车之后，车没熄火，开著空调让车內保持温暖。
    看到老师和师娘走出家门。
    祁同伟立马飞快迎了上去。
    “高老师，吴老师！”
    “来得还挺快，今天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您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能帮吴老师开车，是我的荣幸！”
    “少贫嘴了，天寒地冻的又是春运，你路上可得仔细点儿！”
    “放心高老师，我一定安全驾驶！”
    快步来到奥迪专车前，祁同伟打开车门。
    伸手护在门框下，生怕高育良书纪碰到了头。
    隨后，他將吴慧芬请上了自己长租的吉普车。
    等奥迪车走了后，他才扭头问道：
    “吴老师，咱们去京州哪儿呀？”
    “汉东高院。”
    “好嘞，那您系好安全带，咱们现在就出发。”
    祁同伟没有再问。
    绝不急加速急减速，把车开得四平八稳的。
    至於吴慧芬……
    她想好给姐姐的建议后，便打破了沉默。
    “高老师让你送我一趟，你很快就能找到车来接我，看来你最近没少往京州跑吧？”
    祁同伟连忙道：“是啊，梁璐和梁煒都进去了，老岳父还住著院，我也只能两头跑。”
    吴慧芬一声嘆息。
    “梁璐还是不肯离婚吗？”
    “她现在属於羈押待审人员，我没办法跟她协议离婚，她也不可能答应，所以我只好提起诉讼了。”
    “主审法官是谁？回头我让你高老师帮你打个招呼，儘快把婚离了，绝不能让梁璐，影响你进步！”

 第78章 彪悍老姐！居然想血脉压制我赵瑞龙？

    京州机场。
    航站楼前，別克商务车缓缓倒入停车位。
    “终於停好了！”
    赵小惠鬆了一口气。
    “拉手剎！”
    赵瑞龙好心提醒一句。
    “哦，差点忘了！”
    赵小惠连忙拉上手剎，掛空档熄火。
    下一秒，立马一脸埋怨的看向赵瑞龙。
    “春节后，你还是报驾校，重新考个驾照吧！”
    “以后老万要是不在，你也能开一下车。”
    赵瑞龙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赵小惠冷哼道：“我才不想想当司机呢！”
    “就我这驾驶技术，连我自己都信不过！”
    “半小时的路，开了快一个钟头，这么大的车位，折腾几下才停好。”
    “而且我都替你问过了，你当年出车祸后，只是被吊销驾照，並没有禁止你重考。”
    “春节后我给你报一个，你这么聪明的，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拿证，到时候再给你买一辆好点的车，去跟陆亦可约会，不仅更有面子也更方便啊！”
    赵瑞龙淡淡一笑。
    陆亦可到底算不算女朋友，这还不好说。
    不过现在考驾照，確实很简单。
    不需要刷脸打卡，学够足够的学时才能考试。
    而且还没有划分四大科目，只需要通过极为简单的理论考试，以及桩考和路考。
    “你笑什么呀？”
    “如果觉得麻烦，直接买驾照倒也不是不行。”
    “可你不是说，咱们要防范政敌打击，必须一切合法合规吗？”
    看著一脸认真，又一次提起驾照这事的二姐。
    赵瑞龙不得不表態。
    “我还是自己考吧！难度不大，又何必找关係钱买？”
    “虽然现如今钱买驾照，也確实很普遍，但咱们还是少钻空子。”
    “別忘了，钟正国、钟小艾他们那帮人，还一直死死盯著咱们呢！”
    赵小惠一声嘆息。
    斗爭真是太残酷了。
    父亲看似一路平步青云，但这二十多年一路走来，也是相当不容易。
    以前是被陈岩石死盯著，夏天太热搬去京州宾馆办公，吹个空调都被要求公开检討。
    后来又是背靠钟正国的梁群峰，搞得他连亲儿子坐牢，都不敢打招呼给予特殊照顾。
    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汉东一把手。
    看似位高权重，但也要如履薄冰。
    下车步入航站楼。
    2000年的京州机场，还没有升级成国际机场。
    所以航站楼也面积不大，感觉跟客运站差不多。
    跟著二姐，很快便来到了出口处。
    有来接机的，自然也有来揽客的。
    赵瑞龙刚看到显示屏上，大姐一家三口乘坐的航班准点降落。
    叮！
    【系统第三个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採取任意方式，让大姐夫余新旺改变拦截入侵敌机的方式，避免被撞机坠海】
    【任务原因：原剧中，大姐夫在驱逐入侵领空的米国侦察机时，被撞机坠海牺牲，导致赵家没有了军方背景，因而让大姐夫倖免於难，將极大改变命运】
    【任务奖励：完成任务，获得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全套製造技术，並成为顶级航空製造技术专家，任务进度將提升5%】
    【任务期限与惩罚：无】
    【宿主是/否接受】
    赵瑞龙没有丝毫犹豫，立马选择接受。
    改变两位姐夫的命运，不仅是帮他们两个小家庭不至於破碎，也是帮自己逆天改命。
    所以哪怕没有触发系统任务、没有奖励，赵瑞龙也要做。
    “他们的飞机降落了！”
    赵小惠高兴不已的喊道。
    “应该不会等太久吧？虽然是春运期间，但航班量很小。”
    赵瑞龙心里暗暗揣测。
    果然。
    没等多久，大姐一家三口就迎面走来了。
    大姐赵茹楠一头短髮，英姿颯爽。
    而姐夫余新旺，个头不高，但很壮实。
    能驾驶战斗机的王牌飞行员，身体素质都很好。
    否则根本承受不起，高强度飞行时的大过载机动。
    所以他不仅可以单手抱著儿子余晓波。
    另一只手还能拖著超大號的行李箱。
    “大姐！！”
    “大姐夫！”
    赵小惠兴奋不已的挥手。
    而赵瑞龙……
    他並没有与亲人久別重逢，那种兴奋激动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穿越而来，虽然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但没法继承情感。
    没有和大姐一家经常相处，如今还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可能激动万分。
    另外……
    搜寻记忆，赵瑞龙发现大姐赵茹楠，对自己这个当弟弟的，並不是很待见。
    赵立春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重男轻女。
    大姐之所以取名『茹楠』。
    就是因为她刚出生，赵立春感慨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
    但『如男』显然不太文雅，因而便取了谐音字『茹楠』。
    因为太想要个儿子。
    所以很快就安排了二胎，可惜又是个女孩。
    为了圆儿子梦，也是拼了，很快安排三胎。
    第三胎终於生了个男娃，取了瑞龙，可见寄託了多大的期望。
    可惜接连不断的生育，再加上七十年代的医疗卫生条件有限。
    以至於母亲身体垮了，赵瑞龙还没成年，她就不幸离世。
    赵茹楠自然怪罪赵瑞龙，觉得母亲如果不生他，就不会那么早逝。
    再加上从小到大，赵瑞龙都备受宠溺。
    她这个当长姐的，不仅没得到父母多少关爱，反而还要照顾弟弟和妹妹。
    她能不心生怨言吗？
    因而她不仅瞒著家里人，报名参军入伍。
    就连和大姐夫恋爱交往，也是一直瞒著。
    直到怀孕结婚，才通知家里人。
    据说当妈后，亲身体会到了当父母的不容易，思想有所转变。
    可看她走近，对自己横眉瞪眼的样子，似乎转变不大啊！
    “不是说谈女朋友了吗？人呢？怎么不带来见我？”
    赵茹楠这一开口，就像是发號施令似的。
    为了让她有足够的『亲切』感，不至於暴露身份。
    赵瑞龙赶紧故意很不屑的说道：
    “你算老几？为什么要带来见你？”
    “嘿，你个小王八蛋！！”
    赵茹楠突然上前，要揪赵瑞龙耳朵。
    似乎立马就要展现，长姐对小弟的血脉压制！
    但如今的赵瑞龙，哪能当眾让大姐揪耳朵？
    不过毕竟是『大姐』，赵瑞龙当然还是有所收敛。
    所以两人动起手来，水平不相上下。
    又一次擒拿落空，赵茹楠笑呵呵的指了指赵瑞龙。
    “好小子，看来进去这七年，真是长本事了啊！”
    眼看著大姐又要动手，抱孩子的赵小惠急忙横插到两人中间。
    “你俩行啦！”
    “要比划，回家去！”
    “这么多人看著，也不怕丟人！”
    赵茹楠微扬下巴，语气挑衅的说道：
    “这儿放不开，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赵瑞龙一脸不屑的昂头道：“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被你隨便揍？”
    “小样儿，你再说一句？”
    赵茹楠衝上来又要动手。
    但赵瑞龙哪会给她机会？
    撒开腿，便往停车场方向跑。
    赵茹楠立马拔腿便追。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
    逗得赵小惠怀里，还不到三岁的余晓波咯咯笑。
    “她俩怎么一见面就打呀？”
    余新旺好奇问道。
    赵小惠不以为意的笑道：
    “没事儿，她俩从小就这样，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我都习惯了。”
    “她俩要是见了面，不吵闹不动手，那反而奇了怪了！”
    说著，赵小惠轻轻捏了捏余晓波的脸。
    “走，咱们去给妈妈加油，不然她肯定打不过小舅！”
    到了停车场。
    果然看到大姐被弟弟摁地上动弹不得。
    因为赵瑞龙不仅反向擒拿住了她的双手。
    还单膝跪顶住了后腰，一手摁住了她的脑袋。
    脸都贴冰凉的地上了，还怎么反抗？
    “姐你赶紧投降吧！”
    “老三现在强得可怕！”
    “就连凶残的通缉犯，他都能打败！收拾你，简直不要太简单！”
    听到二妹这话的赵瑞楠，当即两眼怒瞪。
    “好你个老二，你咋不早说？”
    “老三快鬆手，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要是有种，就跟我老公单挑！你要是贏了他，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
    余新旺连忙摇头：“你们姐弟玩，別带上我！”
    “啥玩意儿？”
    “余新旺，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看到自己老婆被人摁地上，你居然不出手？”
    赵茹楠很憋屈的大喊。
    但余新旺还能咋办？
    其他男人欺负媳妇当然不行。
    可眼前的赵瑞龙，是小舅子啊！
    而且还是自己老婆挑衅在先。
    “你別指望姐夫，就说服不服？”
    “只要你说服，我就放了你！”
    赵瑞龙话音刚落，赵茹楠就连忙道：
    “服了服了，我服你了老弟！”
    然而赵瑞龙刚起身后退一步。
    赵瑞楠就立马起身，抽来一记又快又狠的鞭腿……

 第79章 不讲武德的大姐，居然神助攻！

    啊～
    一声悽厉惨叫，响彻停车场。
    赵茹楠起身一鞭腿没抽到赵瑞龙。
    反而被赵瑞龙，四两拨千斤般顺势一带。
    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当场来了个跨步大劈叉。
    “赵！瑞！龙！”
    疼得不行的赵茹楠，两眼快喷火了。
    赵瑞龙一脸嬉笑。
    “叫我干嘛？”
    “不讲武德想偷袭我，活该！”
    赵茹楠撇嘴瞪眼。
    “我逗你玩呢！”
    “快扶我起来！！”
    赵瑞龙耸肩后退。
    “我才不扶呢，谁知道你又要耍什么招？”
    赵茹楠目光看向丈夫余新旺。
    “你他妈木头啊？赶紧扶我起来！”
    余新旺连忙上前。
    刚把妻子搀起来，就被揪住耳朵。
    “看著自己媳妇被欺负，你居然都不出手，你还不是男人啊？”
    余新旺连连道歉。
    “媳妇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那一会儿到家后，你给我狠狠削他一顿，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赵茹楠鬆开手，一脸挑衅的指了指赵瑞龙。
    “小兔崽子，今天有你哭的时候！”
    “打不过就请帮手，你还要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怎么啦？”
    “你！！”
    赵瑞龙懒得搭理大姐。
    转身去抱小侄儿余晓波。
    “小波波，来，让舅舅抱一抱！”
    “儿子，打他，揪他耳朵！”
    “不打啊，我可是你舅舅！”
    “他是坏舅舅，你刚才没看到，他把妈妈打得摔了一跤吗？”
    “那是你笨，打不过摔地上，活该，对吧小波波？快看，有飞机！”
    赵茹楠还想嘴碎，却被二妹赵小惠打断。
    “哎呀大姐，赶紧上车回家啦！”
    赵茹楠一愣。
    “不接你老公吗？”
    “他还有一个多小时才降落，自己打车回家就行！”
    说著，赵小惠將钥匙递给余新旺。
    “姐夫你战斗机都会开，应该也会开车吧？”
    “我会，不过我不认识路。”
    “没关係，我坐副驾驶给你带路。”
    片刻后。
    商务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用二姐提前买好的小零食，赵瑞龙便和小侄儿玩得兴起。
    横坐在第三排的赵茹楠，也没再嘰嘰喳喳。
    静静的透过车窗看风景。
    离开京州很多年，如今城市变化不小。
    不过省委家属大院，基本还是老样子。
    商务车刚缓缓倒入自家车库停下。
    赵茹楠就好奇问道：
    “老二，咱爸接替了钟正国成了汉东一把手，那二把手是谁呀？”
    “当然是刘震东，刘省长呀！”
    “那原来的三把手梁群峰，他受伤住院家里又出事，谁接替他当政法书纪呢？”
    “不知道，爸没有向上面举荐，上面也没有空降，汉东政法书纪的职位，暂时还空著呢！”
    “不是吧？这么重要的岗位，爸居然让它空著？安排个老熟人顶上去，难道不好吗？”
    赵茹楠话音刚落，赵瑞龙就立马说道：
    “是我不让爸举荐的。”
    “因为之前钟正国，强力举荐梁群峰，可结果呢？”
    “他的子女公然在医院里行贿，梁煒还大搞权钱交易。”
    “这件事不仅影响了梁群峰自己，也让钟正国丟人现眼。”
    “据说原本他是要调任纪监总署第一副书纪的，结果成了第三。”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就劝老爸，这么重要的岗位，还是別轻易举荐。”
    赵茹楠略略点头。
    “也是，帮別人上位，没多大好处。出了事，却要被牵连！”
    “真是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很快，眾人下车进屋。
    虽然室外冷颼颼的，但別墅內开著地暖，温暖如春。
    赵小惠领著大姐两口子，去放行李布置房间。
    赵瑞龙自然陪小侄儿在客厅玩耍。
    或许因为父亲是飞行员。
    不用赵瑞龙刻意引导，余晓波就特別喜欢飞行玩具。
    “哇，好大的飞机！”
    “喜欢吗？舅舅特意给你买的！”
    將盒子拆了后，赵瑞龙將很早前，就精挑细选买好航模取出来。
    “小波波，你开大飞机，舅舅开小飞机，我来追你！”
    “好呀好呀，呜呜呜，我的大飞机，起飞嘍～”
    余晓波举著大型侦察机航模。
    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迈开小腿儿开始撒欢的跑起来。
    赵瑞龙手里拿著一架歼击机模型，迈著小碎步尾隨在后面。
    “飞快点儿！舅舅要追上你了哟！”
    “你追不上我，我的飞机大大的。”
    “飞机越大，飞得越慢，你爸没给你说过吗？”
    “我爸爸飞的战斗机，可快可快了。”
    “有舅舅这架战斗机快吗？来追我呀！”
    “呜呜呜～”
    ……
    在赵瑞龙引导下。
    两人很快便跑到了客房。
    赵瑞龙正想製造一起『撞机事故』，以便暗示大姐夫。
    没想到余晓波，突然喊道：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啦！”
    “快快快，我带你去！”
    赵小惠抱起侄儿便往外走。
    余晓波没拿稳航模，赵瑞龙赶紧上前，一把接住。
    “大姐，大姐夫，你们要缺什么，咱们下午就逛商场买。”
    赵瑞龙故意拿著两架航模，在大姐夫面前晃荡。
    “咦，这个航模有点特別呢！”
    余新旺眉头微蹙，看著赵瑞龙手里的侦察机航模。
    一般给小孩儿玩耍的，都是喷气式客机模型。
    但赵瑞龙特意订购了一架，米利电子侦察机的同款模型。
    “大姐夫，这是什么机型啊？”
    “ep3，米国的电子侦察机，很先进的。”
    “很先进为什么还是螺旋桨发动机？看著就跟二战老飞机一样，感觉不太先进的样子。”
    “因为它要执行长时间的滯空侦查任务，也不需要飞多快，所以採用涡桨发动机，就有更强的低空低速飞行性能。”
    赵瑞龙將模型递给余新旺，故作好奇的问道：
    “那米国有没有派他们的电子侦察机，窥探咱们呀？”
    余新旺笑道：“当然有呀！过去几十年里，他们出动侦察机入境侦查很多次，咱们军事博物馆里，就珍藏有被我军防空飞弹击落的高空高速侦察机。”
    “可是就现如今这国际形势，他们要真派侦察机入境侦查，咱们也不会开火击落吧？”
    “当然不会，咱们都是按照国家惯例警告驱离。”
    “可如果他们突然转向，要撞咱们的歼击机呢？”
    赵瑞龙这一问，让余新旺愣住了。
    “万一他们耍招，要撞向咱们的歼击机，亦或者完全是操作失误急转没注意，和咱们歼击机发生了碰撞，会发生什么？”
    赵瑞龙十分认真的问道。
    “瞎聊什么呢？赶紧把洗漱用品，都拿去卫生间放好啊！”
    赵茹楠突然发號施令。
    赵瑞龙赶紧接过侦察机航模，跟著来到卫生间门口。
    “姐夫，我看军事杂誌介绍，咱们这款歼击机，是为了满足高空高速拦截作战而设计，如果执行低空驱离任务，恐怕难以胜任吧？”
    余新旺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赵瑞龙，左手拿歼击机模型，右手拿侦察机模型。
    这一幕，不禁让他想起不久前，自己执行的那一次驱离任务。
    “说实话，確实不太適合。”
    “为了做到低空低速飞行，咱们不得不抬起机头，增大迎角。”
    赵瑞龙急忙道：“增大迎角？那样很容易失去升力，失速坠毁吧？”
    “而且咱们的歼击机，为了飞得更高更快，好像机身结构和强度都有所削弱。”
    “万一米国人真要使坏，或者急转没注意到，而咱们歼击机低空低速又难以操控，一旦撞上恐怕当场就要失控吧？”
    说话的同时，赵瑞龙还用两架航模进行碰撞演示。
    当即勾起了余新旺的回忆。
    “姐夫你看，真要发生碰撞，咱们的歼击机容易失控坠毁，可他们少一两台发动机都照样能安全迫降。”
    “回头咱们还没办法指责，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气流影响，或者操作失误，不承认他们是故意撞机。”
    话音刚落，赵茹楠忽然出现在身后。
    “既然知道他们坏，那就距离保持远一点呀！”
    “再说了，谁规定警告驱离侵入领空的外国飞机，必须老老实实的伴飞？”
    “人家都入侵领空了，你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只要能把他们嚇走，开几炮警告一下又有何妨？”
    “否则真要像老三说的，他们突然急转，你没来得及躲开，被撞得失控坠毁了，你想让老娘守寡吗你？”
    赵茹楠这凶巴巴的一顿说教，堪称神助攻。
    怕老婆的余新旺，当即郑重表態：
    “放心，他们真要再来，我保证先远远的警告他们！”
    “要是还不飞走，我就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用高速尾流把他们晃个昏天暗地！”
    赵瑞龙急问道：“姐夫你確定不近距离伴飞了？”
    “当然確定！因为我飞过一次，確实不好操控又危险！”

 第80章 姐姐的恩宠！热闹的赵家！

    赵瑞龙大喜过望。
    只要姐夫確定，警告驱离米国侦察机不近距离伴飞。
    那么今年四月一號，他驾驶的歼击机，就不会被撞。
    不管他將来是否能成为將军。
    至少大姐不会守寡、侄儿不会没有父亲。
    自己也又完成了一项系统任务，可以获得奖励。
    “好好好，太好了，我……”
    “好什么呀？”
    赵茹楠突然將一个黑罐子塞给赵瑞龙。
    “別说老姐我抠门啊！”
    “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回来的。”
    赵瑞龙赶紧用手臂夹住黑罐，笑问道：“里面装的什么呀？”
    “秘製毒药！”
    “毒死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赵茹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转身回去继续收拾东西。
    卫生间內的余新旺，扭头笑道：
    “你姐跟你开玩笑呢！”
    “她听说你如今经常用电脑，长期面对屏幕。”
    “所以就特意去求部队老军医，给你精心调配的一罐养身饮品。”
    “各种中药都已经按比例调配研磨成粉，一小袋一小袋的放在罐子里。”
    “就跟泡茶一样，你每天取一包冲泡开水饮用，喝了养肝明目、健脾益肾。”
    赵瑞龙还没吭声，赵茹楠就插话道：
    “跟他说那么干嘛？你就说可以补肾，他就会自觉天天泡水喝！”
    “谁说的？”
    赵瑞龙昂头转身，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是我吹，我的肾，绝对排全国前几，根本就不用补！”
    “是吗？有那么强吗？那你在吕州惠龙宾馆，那么多美女情人，怎么没见你把谁肚子搞大呢？”
    心直口快的赵茹楠，这一嬉笑反问。
    顿时就让赵瑞龙愣住了。
    很明显，自己的那点风流事，二姐根本没隱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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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还把自己有一对绝世姐妹的事，也告诉大姐了。
    看著弟弟愕然愣住，赵茹楠立马得意洋洋的走上前来。
    “哈哈，没话说了吧？”
    “小兔崽子！我可终於逮到你的软肋了！”
    “你说今天晚上，你未来媳妇和未来丈母娘来家里吃饭。”
    “我跟她们聊一下吕州惠龙宾馆，聊一下高小琴、高小凤……”
    赵茹楠威胁话还没说完，赵瑞龙便撇嘴冷笑。
    “没关係，你隨便说。”
    “我早就跟陆亦可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从来没跟我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
    “啊？？？”
    这一下，轮到赵茹楠惊讶了。
    “不……不会吧？我听老二说，你俩都开过房，你还去她家住过两三次了。”
    “另外，你不仅见过她父母，你还跟她爸陆长生將军一起去过燕京，你还帮他写了什么方案来著。”
    “结果你俩……你俩还没正式確定关係？你小子该不会是在骗我吧？笑什么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赵瑞龙收起笑容。
    “好吧我承认，咱俩確实还没正式確定关係！”
    “没確定，你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干嘛？”
    赵茹楠横眉瞪眼，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加上昨晚的宵夜，我都去她家吃过三次了，总得回请一下吧？”
    听到弟弟这个反问，赵茹楠又有些懵。
    她以为当初自己谈恋爱，已经够奔放了。
    没想到，陆亦可和赵瑞龙更奔放。
    关係都还没正式確定，却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而且彼此还没打算相伴终生，却照样可以去对方家里。
    乖乖！
    难道进入二十一世纪，年轻人的思想观念都大变样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俩现在的状態属於曖昧期？”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忙各的，偶尔才约一下，谁也没主动告白？”
    赵瑞龙重重点头。
    “没错，她不確定真心喜欢我，要嫁给我。”
    “我也不確定，要不要把她娶回家，过一辈子。”
    赵茹楠訕笑不已。
    “那你跟她关係不清不楚的，同时又跟吕州那边的姑娘们搞得火热……你他妈心大萝卜啊你！”
    “没办法，爱我的人太多，我也不確定喜欢哪一个，只好来者不拒。”
    “什么狗屁来者不拒？你个渣男！给我滚！麻溜儿的滚出去！”
    赵瑞楠还没把弟弟推出房间。
    儿子余晓波便欢快的跑来了。
    “小舅小舅，快陪我玩！”
    “好呀！”
    赵瑞龙將罐子递给二姐。
    “走，咱们去找小妹玩，飞机起飞嘍，呜呜呜~”
    赵茹楠双手叉腰，皱眉看向赵小惠。
    “小时候，你们就把他当个宝，宠得不行。”
    “如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们还宠著他！”
    “照这么宠下去，我看他迟早会成公子。”
    “將来明媒正娶的老婆没一个，但各式各样的女朋友一大堆！”
    赵小惠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没事儿啊大姐。”
    “只要不违法，你就由他玩去唄！”
    “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没强迫谁，你又何必发火呢？”
    “再说了，就他这个身份，还有咱家这样的家庭，你觉得有多少女孩是真心的？”
    说到这儿，赵小惠將房门关上。
    將大姐拽到床边坐下。
    “別的咱不说，就说那陆亦可。”
    “母亲是法官、父亲是將军，自己又在反贪局工作。”
    “你敢说她是百分之百喜欢瑞龙，並没有因为咱爸是赵立春？”
    “或者你想想，如果咱们是普通家庭，瑞龙就只是见义勇为，救了她一下。”
    “你觉得她就会为了报答瑞龙，为了赌气甩掉梁煒，第二次见面就去酒店开房吗？”
    赵茹楠轻咬嘴唇。
    想了一会儿后，低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她跟瑞龙交往，也有可能暗藏私心？”
    赵小惠耸了耸肩。
    “不好说！人心隔肚皮啊！”
    “况且这年头，为了升官发財，什么招式套路都能使出来。”
    “有可能她对瑞龙是有好感，但也有可能，她纯粹就是想攀龙附凤。”
    “但不管如何，她俩交往，对咱们双方家庭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我和爸一致认为顺其自然，也就是对他俩，不催促、不干涉、不影响！”
    赵茹楠直翻白眼。
    “那不就是隨便他玩吗？”
    赵小惠訕笑反问：
    “你不觉得，只要他不惹祸，就已经很好了吗？”
    “难道你想让他像梁煒，搞权钱交易，不仅把自己送了进去，还害得他爸晚节不保？”
    赵茹楠果断摇头。
    “那我寧愿他当渣男，搞什么也別搞贪腐！”
    “咱爸好不容易才升到现在的位置，將来还有很大的希望继续进步。”
    “他要是敢为了几个臭钱就乱来，害得老爸升不上去，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赵小惠笑道：“那不可能，惠龙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
    ……
    屋外客厅。
    赵瑞龙正陪著侄儿，逗坐在学步车里的小侄女。
    忽然脑海中，叮的一声。
    【系统第四个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採取任意方式，避免二姐夫刘文仲在911恐怖袭击事件中不幸遇难】
    【任务原因：原剧中，恐怖袭击发生时，二姐夫在世贸大厦出席活动，他的不幸遇难，导致赵家失去了外交背景，因而让二姐夫倖免於难，將极大改变命运】
    【任务奖励：完成任务，一年內所有国外投资收购，將获得系统50%的金额补助，任务进度將提升5%】
    【任务期限与惩罚：无】
    【宿主是/否接受】
    保住两位姐夫的命，就是改变整个赵家的命运。
    所以赵瑞龙没有丝毫犹豫，立马选择接受。
    至於这次任务的系统奖励……
    虽然不是先进技术，也不是厉害的技能。
    但有系统补助，相当於所有投资收购打五折啊！
    原本要十亿才能买下的矿山，五亿就行？
    一百亿才能收购的科技公司，五十亿就行？
    好傢伙！
    虽然仅限於国外投资收购，有效期也只有一年。
    但一年也足够疯狂扩张 ，赚麻了啊！
    至於系统为什么突然发布任务……
    很显然，是二姐夫到了。
    果然。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赵瑞龙还没起身，只见二姐赵小惠突然飞奔而过。
    很快，门口便传来二姐欢天喜地的尖叫声。
    “二姐果然恋爱脑啊！”
    “几乎天天打国际长途电话，见了面却还是这么激动。”
    赵瑞龙刚嘀咕完，忽然发现不对劲。
    原来不止是身形挺拔、气態儒雅，很有外交官风范的二姐夫刘文仲来了。
    他还把在外交署工作的父母，也一起从燕京带来京州团聚过年。
    原本以为，家里多来了两位外交高官，已经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中午父亲突然打来电话。
    在临江京海市任职的二叔赵立冬。
    还有在中江绿藤市工作的三叔赵立根。
    他们两家都在来京州的路上了。
    再加上吴心仪和陆亦可母女俩。
    今晚的赵家晚宴，註定热闹非凡……

 第81章 疯狂暗示二姐夫！我祁同伟太想进步了！

    午后。
    別克商务车，驶出省委大院。
    “前面红绿灯路口左拐，然后直行三个路口再右拐！”
    赵瑞龙坐在副驾驶，为二姐夫刘文仲带路。
    在没有导航的这个年代。
    要是没有熟人带路，想在陌生城市里穿街走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仅要会认路牌，还得会看地图。
    不过赵瑞龙已经穿越来半年了。
    2001年的京州市区，也还並不是特別大。
    所以带路去市中心的大超市，自然毫无压力。
    “好的没问题！”
    刘文仲看了一眼后视镜。
    確认后方没车后，这才变道加速。
    赵瑞龙降下了一点车窗，点菸抽上。
    拿出大姐夫开具的购物清单，粗略看了看。
    “真是没想到，大姐夫不仅会开战斗机，还是个大厨师啊！中午几道菜，味道真不错！”
    “所以晚上有他下厨做菜，咱们今晚真是有口福了啊！”
    刘文仲笑了笑后，瞟了一眼赵瑞龙。
    “哎对了，我真是没想到，你对国际局势居然如此了解。”
    “很少有人能跟我爸聊那么久，而且还能聊得那么开心。”
    赵瑞龙哈哈一笑。
    “我不过是隨便瞎聊而已。”
    “咱们龙国男人，不都这样吗？”
    “亲朋好友一相聚，喝点小酒上了头，就开始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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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管多大年龄，也不管什么职业，都能对国际大事指点一二。”
    刘文仲微笑道：“话是这么说，男人也確实天生就对时政感兴趣。”
    “不过我觉得你的思维和眼界，真是非比寻常，你比一般人看得更远、更深。”
    “就像很多人都认为，西方很先进很发达，作为西方之首的米国，更是强大到不可战胜。”
    “可你跟他们却不一样，你看到了自由贸易主义，在推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浪潮下，米国的製造业正在加速向外转移。”
    “很多人也只看到米国成为了世界霸主，想打谁就打谁，可你却认为他们四面树敌、製造矛盾、煽风点火，迟早会遭反噬！”
    赵瑞龙心里暗笑。
    我他妈穿越来的。
    即便两个世界有所不同。
    但歷史的整体发展趋势，却基本一致。
    有领先二十余年的经歷见闻。
    岂能思维眼界，还和当今世界的人一样？
    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更为了保住二姐夫的性命。
    赵瑞龙故意引导话题。
    “那你认可我的分析推断吗？”
    “认可，当然认可。”
    刘文仲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米国会不会被他们扶持的各种武装势力反噬，我不好说。”
    “但我根据我在米国多年的工作经验和经歷见闻，我確实看到米国中低端製造业，正持续外流。”
    “因为相比於穷弱国家，米国的人工成本实在是太高了，生產原料也一点儿都不便宜，法律约束也多。”
    “我相信今年咱们龙国加入世贸，十几亿人口的庞大消费市场对全世界开放，这种趋势还会进一步增强。”
    “因为资本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肯定会积极来咱们龙国投资，享受更低的人力、运输、材料、税收等成本。”
    赵瑞龙默默点头。
    这种发展大势，刘文仲当然能看到。
    他这个商务参赞，也不是吃白饭的。
    但要说今年九月十一日。
    米国一手扶持起来的恐怖组织，將对米国发起一次震惊全球的恐怖袭击行动。
    刘文仲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现在的米国，武力强盛、科技领先、经济发达。
    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梦之国。
    就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超级帝国。
    怎么可能会有恐怖组织敢偷袭？
    这就好比，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混混敢突然捅武林盟主一刀。
    “一个国家，製造业是根基啊！”
    “如果没了製造业，吸纳足够多的就业人口，失业率极高。”
    “那么就算是世界第一强国，也照样会经济通胀、消费萎靡、治安混乱。”
    “所以我估计越往后，米国那边的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各种违法犯罪也必然会越来越多，甚至极端暴力事件的发生机率也会增大。”
    刘文仲轻轻转动方向盘。
    开车转弯的同时，深以为然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其实已经在五大湖工业区开始出现了。”
    “以前那儿以汽车產业为核心，聚集了一大批工厂，製造业非常发达。”
    “隨著全球化的持续加速，一些汽车品牌选择在成本更低的国家投资建厂。”
    “这就导致当地的投资下滑、订单减少，一些工厂陆续裁员，失业人口增多后，治安就变得越来越糟。”
    “像那些非法移民较多的街区，不仅黄赌毒俱全，还经常有帮派爭抢地盘，害得当地民眾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赵瑞龙顺口便提醒道：
    “所以你在那边工作，可一定要小心。”
    “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跑，保命要紧！！”
    刘文仲笑道：“放心，我才不会天黑后，还去那些治安不好的街区。”
    “就算是周末，我也很少去逛街，工作都忙不完，哪有兴趣逛呀？”
    这一点，赵瑞龙深信不疑。
    父母就在外交署工作的刘文仲。
    不仅能力出色，而且年纪不大，就已经当上了正处级的商务参赞。
    在驻外的外交人员等级中，他已经做到了第三级，仅次於大使衔和公使衔。
    他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当然不可能经常上街閒逛溜达。
    原剧中，他之所以在九月十一號当天，不幸死於恐怖袭击。
    其实也是因为他工作格外积极，当天去世贸大厦一號楼招商引资。
    他是商务参赞，太想为龙国多拉一些投资。
    结果却遭遇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大楼。
    不过……
    赵瑞龙为了逆天改命，为了完成系统任务，绝不允许悲剧重演。
    哪怕现在不能明说，当天不能去世贸大厦。
    赵瑞龙也暗下决心，当天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二姐夫。
    “瑞龙，是前面拐进地下停车场吗？”
    “没错，就是那儿！”
    商务车减速驶入停车场。
    找了个空位后，刘文仲很快便熟练的倒车入库。
    “哇，姐夫你车技不错啊！”
    “这米国產的別克商务车，咱们大使馆也有，我经常开，自然熟能生巧！”
    “啊？你？商务参赞？出门自己开车？”
    “咱们国家还不是很富裕，外交经费能省则省嘛！”
    拉手剎熄火后，刘文仲拔下车钥匙。
    “而且在米国僱佣一个当地司机，不仅要多钱，而且可能还不安全！”
    赵瑞龙瞬间秒懂。
    多钱是小，不安全才是大。
    司机这种职位，看似普通，实则关键。
    万一招个间谍，那危害性可就太大了。
    开门下车，赵瑞龙带著刘文仲，往超市入口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就忽然听到有人叫『龙哥』。
    扭头一看。
    赫然是时时刻刻，都渴望进步的祁同伟。
    这傢伙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笑容满面的小跑过来。
    “真巧啊龙哥，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赵瑞龙眉头微蹙，打量了一下穿便装的祁同伟。
    “你不在吕州上班，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请假了，高老师让我把师娘从吕州送来，她陪她姐上去逛街，我正打算去超市上个卫生间，就看到你来了。”
    说著，祁同伟满脸堆笑的给赵瑞龙递烟。
    赵瑞龙接过后，他立马又给刘文仲递烟。
    “谢谢，我不抽菸。”
    “哦，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二姐夫刘文仲。”
    “我见过二姐夫，他和惠姐的婚礼，还有满月酒，我都去过。”
    赵瑞龙愣了一下。
    “哦对，他俩结婚生孩子，你肯定去了的，而我当时却还在坐牢呢！”
    赵瑞龙话音刚落，祁同伟就立马掏出打火机，帮忙点火。
    抽了一口烟后，赵瑞龙笑问道：
    “高书纪让你请假一天，送他爱人来京州逛街？你成他专职司机啦？”
    “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我师娘吴慧芬听说姐姐吴心仪，受邀今晚到你家吃饭，不知道该怎么穿著，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所以就来帮忙出出主意。”
    “我靠！”
    赵瑞龙尷尬笑道：“原来源头在我这儿啊！”
    “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是邀请吴阿姨到我家吃饭。”
    “这不，我和二姐夫来超市，就是要採购今晚的食材和饮料。”
    祁同伟这个人精，立马笑道：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超市吧！”
    “三个人分头行动，速度更快，反正我在车里閒著也是閒著！”
    赵瑞龙眉头一挑。
    心里不禁暗想。
    好你个祁同伟，真是打蛇隨棍上啊！
    但凡有一丝机会，你都想要爭取好好表现一番。
    逛超市买东西都要爭著一起。
    要是清明节回家上坟，你岂不是也要哭一场？

 第82章 想当我赵瑞龙的亲信？没那么容易!

    赵瑞龙微笑点头。
    “行啊，人多力量大嘛！”
    “要买的东西不少，有你帮忙，肯定能快很多。”
    祁同伟连连点头，笑容格外灿烂。
    仿佛新来的奴才，第一次得到了主人的褒奖。
    將清单一分为三后，赵瑞龙给大姐夫和祁同伟，一人一张。
    “咱们分头行动，最后在收银台那儿匯合，等我买单。”
    “没有写明数量的，就按照二十个人的標准买。”
    祁同伟急忙点头。
    看他紧攥单子的模样，仿佛领到了一个重大任务。
    当三人走进超市。
    祁同伟快步上前，去拉来两个购物推车。
    隨后更是十分热情的，给第一次来的刘文仲，介绍超市的布局。
    当三人分头行动，祁同伟更是健步如飞，就像是抢购的。
    “我靠！”
    “我他妈才找到两三样，祁同伟都装小半车了！”
    “生產队的驴，干活没你这么积极啊！哎对了……祁驴……”
    赵瑞龙猛然惊醒。
    他终於知道，原剧中的赵瑞龙，为什么手机通讯录將祁厅长备註为『祁驴』。
    因为用狗，只能形容忠诚。
    用驴来形容，就更贴切，既忠诚又能干。
    所以他哪儿是赵家的一条狗？
    分明就是一头驴，祁驴！
    而如今。
    自己穿越而来，成为了赵瑞龙。
    太想进步的祁同伟，失去了梁家的庇护，自然想要攀附赵家。
    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自然就是巴结討好，自己这个赵家公子！
    不过……
    穿越前的自己，原本也是出生於普通家庭。
    深知想要混个出人头地，是多么的不容易。
    所以即便知道，出身贫寒的祁同伟为了往上爬，会极尽諂媚討好、阿諛奉承，不会在乎任何尊严脸面。
    但赵瑞龙也並不想，把他当狗奴才一样的吆喝使唤，利用他的上进心，践踏他的尊严，反而儘可能的尊重。
    就像这次採购。
    完全可以將单子给祁同伟，让他一个人去买。
    自己和二姐夫，去喝喝咖啡，舒坦的坐著聊聊天。
    祁同伟不仅会非常乐意效劳，甚至还会主动把钱付了。
    但这种使唤人，占小便宜的行为……
    赵瑞龙可干不出来。
    一路不急不慢的拿东西放车里。
    清单上的物品还没过半，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
    “瑞龙，你们到超市了吗？”
    “到了，正在採购呢，是不是还要加东西？”
    “是啊，家里好久都没这么多人聚餐，我怕餐具不够，你买十几套餐具回来备用，还有一些东西……”
    “你编成简讯发给我吧！否则东西太多，我哪儿记得住？”
    “行，我马上发给你，你们最好快点，咱们要提前备餐。”
    “放心，咱们三个人，快得很。”
    “什么？三个人？你还找了人帮忙呀？”
    “是祁同伟……”
    赵瑞龙將与他的偶遇，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赵小惠，呵呵笑道：
    “为了来咱家吃顿饭，吴慧芬居然专门从吕州跑来，给她姐吴心仪出主意。”
    “而且梁家倒了，祁同伟想要进步，显然靠拢他高老师还不够，还想抱上你这条大粗腿。”
    赵瑞龙从货架上，拿起一大瓶蚝油放购物车里。
    “这我知道。”
    “他一个出生於穷山沟里的农民孩子，没钱没势没背景，想要改变命运，確实很不容易。”
    “知识没能改变他的命运，反而梁璐用权力的小小任性，就將他一个大好青年的理想抱负与甜蜜爱情，粉碎得一乾二净。”
    “不甘命运的他，被残酷的现实伤害后，自然就变得极其功利，不顾尊严廉耻，也要拼尽一切的往上爬，不达目的不罢休。”
    赵小惠笑问道：“那你愿意收他为亲信吗？”
    亲信？
    听到这二字，赵瑞龙突然惊觉。
    不管是穿越前的人生经歷，还是人民的名义原剧中。
    要想走得远、爬得高，大佬都必须要有自己的亲信。
    脏活有人干，黑锅有人背。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和力量，都是有限的。
    只有亲信足够多，才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团队力量。
    就像原剧中，高育良有祁同伟、李达康有赵东来。
    赵瑞龙更是有程度、刘新建等不少，甘愿效犬马之劳的亲信。
    然而祁同伟自己呢？
    纵观全剧。
    祁同伟他在体制內外，似乎都没有亲信。
    明明作为厅长，手握强大的实权和丰富的资源。
    就算砸，也能砸出一些亲信。
    就像赵立春，火箭速度般提拔刘新建。
    只跟了短短六年，就从一个副营级的转业军人，破格提升到了副厅级的秘书处处长。
    那一年，刘新建才36岁！
    他一辈子都记得，过完生日第三天，就接到了任命通知。
    在当时整个汉东省，所有厅局级中，他是最年轻的。
    如此知遇之恩，自然当涌泉相报。
    赵书纪交代的事。
    两横一竖就是干！
    两撇一力就是办！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谁都可以背叛赵立春，唯独我刘新建绝不会！
    我刘新建可以不做清官，但绝对不做小人。
    36岁就厅级！
    侯亮平上楼要三分钟，我纵身一跳只需要三秒！
    因而原剧中，刘新建被抓，被很多人都说是为了过审。
    真实情况，可能侯亮平还没上楼，他就跳下来了。
    然而……
    祁同伟呢？
    他提拔程度的时候，已经快出事了。
    究其原因，大概就在於祁同伟太功利了。
    他和许多人出身寒微的人一样，爬上去后就瞧不起下面的人。
    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可以利益化的。
    他只在乎，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
    当时沙瑞金空降汉东，高育良推荐他上副省级，还嫌不够。
    在大风厂事件中，祁同伟就向李达康示好，试图得到李达康的支持。
    在得知陈岩石叫沙瑞金『小金子』，他公务都不忙了，就忙著去给陈岩石院子锄地。
    用颇有文人傲骨的高育良的话来说，祁同伟真是把脸都丟尽了。
    如此见风使舵，如此利慾薰心。
    又瞧不起小人物，也瞧不起下属，自然很难构建亲信圈子。
    可他事务繁忙，又需要很多人手帮他做事。
    他便疯狂安排亲朋好友，把三姑六婆都安排进了体制。
    高育良甚至骂他，是不是要把村里的野狗，也给安排成警犬吃上皇粮。
    他对亲朋好友是够仗义。
    可亲朋好友没法帮他进步，反而经常给他惹祸。
    就比如他表弟的亲戚，在吕州轮流侮辱了女人，罪大恶极。
    祁同伟没有一分钱的好处，却依然给吕州公安局打招呼。
    仗义是仗义，但一个执法者，却如此罔顾法律。
    翻车也自然是迟早的事。
    现如今。
    祁同伟基本和原剧里一样，失去了梁家的庇护。
    他的高育良老师，自身都还需要进步，没法给他提供强大动力。
    所以祁同伟便积极的向赵家靠拢，疯狂的巴结討好、阿諛奉承。
    “餵瑞龙，能听见吗？”
    “能听见！”
    赵瑞龙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祁同伟和李达康其实都一样。”
    “他们都一心想要往上爬，功利心都特別重。”
    “所以收他们当亲信没问题，但要注意只是相互利用。”
    “咱们赵家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忠心耿耿。”
    “一旦利用不上，就要小心他们背信弃义，投靠其他人。”
    赵小惠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这年头，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人，哪儿那么容易找啊？”
    “就像咱们在吕州那边，拉拢栽培程度，就了不少的时间……”
    赵瑞龙顿时愣住。
    “程度？他……他已经是咱们的人吗？”
    原剧中李达康被调去林城后，高育良还迟迟没有批准美食城项目。
    赵瑞龙和杜伯仲，打算用美人计拉拢腐蚀高育良。
    最终高育良和高小凤，在別墅里红袖添香的动人爱情场面。
    就是赵瑞龙的御用摄影师程度，精心偷拍记录的。
    再后来，他被调去京州光明区，当了分局局长。
    有了更大的权力后，赵瑞龙便让他监视监听高育良、李达康、侯亮平……
    而听到弟弟的惊呼声。
    赵小惠笑道：“他当然是咱们的人呀！”
    “要不然，没有他程所长照应，你出狱后，我怎么敢把你安顿在吕州惠龙宾馆，还任由你在里面天酒地？”
    “……”
    赵瑞龙尷尬无语。
    出狱后疯狂天酒地，玩到昏迷不醒的，不是我！
    等我穿越后醒来，高小琴姐妹俩已经在我被窝里了。
    不过这事显然没必要解释，反正自己如今已经是赵瑞龙。
    “原来如此，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既然他已经是我亲信，那还等什么？”
    “儘快在京州，给他弄个分局副局长。”
    “小小一个所长，真是太委屈程度了！”

 第83章 礼贤下士！祁同伟彻底破防！

    “龙哥！龙哥！”
    正挑选碗筷的赵瑞龙，听到呼唤急忙转身。
    “这儿呢！”
    祁同伟飞快的跑过来。
    “我已经帮二姐夫买齐了，你这边还差什么，我帮你找！”
    赵瑞龙就知道，祁同伟一定效率惊人。
    所以立马將手机简讯中，还没买的剩下几样都报给他。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赵瑞龙收起手机。
    “那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以后別叫我龙哥。”
    “本来你就比我年龄大，叫我哥就很不应该。”
    “而且龙哥这个称呼，也很不吉利，主要是那边……你懂的！”
    祁同伟会心一笑。
    “那你觉得，我以后叫你什么？”
    “叫瑞龙吧！既好听，又亲切！”
    赵瑞龙当然不会说。
    自己所谓的『那边』，並不是监狱。
    而是穿越前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崑山龙哥也算个歷史性的人物。
    生前好像没做什么好事，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死之前，都还在大街上要抄刀子砍人。
    但他的死，却极大推动了法治进步，让有生命危险的普通人，终於有了无限自卫权。
    因为以前面对不法侵害，普通人可不敢隨便自卫。
    一不小心，就会被认为是防卫过度，甚至是故意伤害。
    但砍人不成，反被夺刀反杀的龙哥。
    他的案子发生后，让普通人被行凶，终於可以无限自卫。
    只要认为自己还有生命危险，就可以对持械行凶的歹徒反击。
    赵瑞龙可不想当这样的『龙哥』，即便他绝不会欺凌弱小。
    但总觉得这个称呼，听著不太顺耳，索性便让祁同伟改口。
    而祁同伟的效率，也是真高。
    赵瑞龙刚把在同一地方展销的，餐盘、碗筷和酒杯找齐。
    祁同伟就来回小跑，从不同的货架，找到了八样东西。
    “这傢伙脑子確实好使啊！”
    “不愧是能当缉毒英雄的人！”
    “估计超市的整体布局、商品分布，他早就熟记於心。”
    “虽然功利心很重，不能当一辈子的心腹，但暂时收下当个亲信还是可以的。”
    “而且只要父亲赵立春，还手握大权，甚至继续进步，他祁同伟就必然忠心耿耿！”
    赵瑞龙正暗暗感慨。
    祁同伟脚步飞快的，將最后一样生米也买来了。
    “齐活儿！”
    “让我来推吧！”
    赵瑞龙当然不会谦让。
    哪有大佬亲自推车的？
    单手揣兜，慢慢往前走。
    “梁老书纪的身体，恢復怎样了？”
    “不太乐观，行动不便，还是得有人照顾。”
    “你在吕州上班，梁家三姐弟都进去了，谁在医院照顾他？”
    “医院安排了专职护士，我和大嫂杨梅，偶尔去看他一下。”
    说到这儿，祁同伟看了一下四周。
    “出事前，他也算是身居高位、手握大权。”
    “被儿女狠狠这么一坑，搞得他都没法退居二线，直接晚节不保。”
    “所以他现在性情大变，动不动就爱发脾气，摔东西，还不吃饭。”
    “而且大嫂现在去医院探望的次数明显减少，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赵瑞龙微微侧目。
    “能理解，她毕竟是儿媳，又不是女儿。”
    “那你呢？他对你有提携之恩，你经常去医院探望是应该的。”
    “不过你和梁璐……你总不能还想等她出狱，继续过日子吧？”
    祁同伟果断摇头。
    “当然不会，我已经提起诉讼离婚。”
    “虽然她肯定死活不同意，高老师帮忙，就肯定能判决离婚。”
    赵瑞龙略略点头。
    高育良在汉东大学政法系，教了那么多年书。
    门生故吏不说遍天下，至少在汉东省公检法三大系统里，学生绝对不少。
    如今梁群峰，已经不是汉东省副书纪、政法书纪。
    谁还会给她梁璐面子？
    法律的解释权，就落到了高育良他们手里。
    隨便找点法律条款，就能帮祁同伟成功摆脱梁璐。
    “那你跟梁璐离婚后，会跟陈阳复合吗？”
    “复合？”
    祁同伟惨笑摇头。
    “我跟她就没在一起过，哪儿来的复合呀？”
    “什么？你俩没在一起吗？”
    赵瑞龙停步问道。
    祁同伟苦笑道：“没有，虽然咱俩都知道彼此喜欢，可是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毕业后，我没有跟她分配到一起，打算干出成绩，调任燕京后再跟她正式表白，可惜不是没做到吗？”
    赵瑞龙点点头道：“这我知道，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都没能调任去燕京！”
    “反而侯亮平工作一年多，狗屁功劳没有，就说不想和钟小艾异地分居。”
    “钟正国把他调去燕京，还进了最高检，真是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
    祁同伟笑道：“没办法，谁让老检察长陈岩石，那么大公无私呢？”
    说这话的时候，祁同伟心里已经狂喜不已。
    因为赵瑞龙当著他的面，对侯亮平、钟小艾和钟正国，直呼其名。
    言语间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反而很瞧不起他们的以权谋私。
    这说明什么？
    说明赵公子，並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他还很同情自己。
    继续往前走，赵瑞龙隨口笑道：
    “所以你觉得当初自己在汉大操场上，向梁璐那么惊天一跪，也是把和陈阳的缘分，彻底跪断了？”
    祁同伟收起笑容，面色凝重。
    “是啊！那一跪，我俩缘分已经断了！”
    “从那之后，我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贪图功利而不择手段、不顾尊严的小人，我哪还有脸再见陈阳？”
    赵瑞龙冷然一笑。
    “没关係，別人瞧不起你，我瞧得起！”
    “他妈的，投胎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没能出生在一个好家庭，想出人头地，那不就得拼吗？”
    “你当初要是不跪那一下，估计你现在，还在岩台山那个偏远司法所，天天给老所长端茶倒水呢？”
    祁同伟猛然攥紧推车扶手。
    瞬间血气翻涌，热泪盈眶。
    他其实巴结討好赵瑞龙，心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既担心自己的諂媚，惹人厌烦。
    也怕自己没什么用，被瞧不起。
    更怕赵瑞龙把自己当佣人使唤，却又不帮自己进步。
    然而现在……
    他所有的担心和顾虑，瞬间消失。
    恨不得立马为赵瑞龙大杀四方。
    “原来被人理解，被人尊重，是这样的感觉！”
    “是真的会感动到热泪盈眶，感动到恨不得以命相报！”
    而注意到祁同伟，眼泪都像是要流出来了。
    赵瑞龙连忙提醒道：
    “臥槽，隨便聊几句，你咋还红眼了呢？”
    “你个大老爷们儿，不会在这儿大哭一场吧？”
    说罢，赵瑞龙便故作嫌弃的，抬步往收银台方向走。
    祁同伟咧嘴一笑，急忙將眼泪憋回去。
    不一会儿。
    三人拎著大包小包，来到商务车旁，正准备装车。
    祁同伟手机突然响起。
    “我们来吧，你赶紧接电话。”
    赵瑞龙和二姐夫开始装车。
    祁同伟赶紧接通电话。
    “喂，师娘，我在停车场呢，要赶回去上班？那行，我马上开车出来。”
    “等一下。”
    赵瑞龙皱眉看向祁同伟。
    “你把我阿姨送回单位后，不会就送吴老师回吕州了吧？”
    祁同伟点点头道：“目前是这么安排的。”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来都来了，今晚就一起到我家吃顿便饭呀！”
    “啊？”
    祁同伟懵了。
    嘴巴张大，心里暗想。
    大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家是隨便就能去吃饭的？
    你爸可是赵立春，整个汉东最有权势的人！
    “啊什么啊？把手机给我，我给吴老师说！”
    赵瑞龙接过祁同伟的手机。
    “你好吴老师，我是赵瑞龙，我知道你来京州陪我阿姨买东西，来都来了，就晚上到我家一起吃饭吧，哎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亲朋好友！”
    “高老师能来吗？下基层了？那我改天再邀请他，一会儿就让祁同伟先送阿姨回单位上班，然后你俩就来我家，等晚上六点，他再去接阿姨和小可！”
    说罢，赵瑞龙將手机还给祁同伟。
    “你都听到了吧？”
    祁同伟一脸懵逼，连连点头。
    突如其来的惊喜，真是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脑子里已经一片浆糊。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赶紧去买一身像样的新衣服。
    也不知道参加赵书纪的家宴，应该带点什么礼物去。
    “那你还愣住干嘛呢？”
    赵瑞龙这话一出。
    祁同伟立马打了个激灵。
    “我……我这就去，这就去送阿姨回单位。”
    祁同伟转身便撒腿狂奔。
    没跑出多远，他就笑了。
    但笑著笑著，潸然泪下。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去赵家吃饭。
    他也很清楚，吃了今晚这顿饭，就相当於上了赵家的船。
    从此，赵瑞龙便是他的天……

 第84章 家族兴旺！我赵立冬终於到京州了！

    吉普车轰鸣驶出停车场。
    看到吴心仪和吴慧芬姐妹俩，还在路边上聊天。
    祁同伟赶紧摁响喇叭，降下车窗。
    “吴老师，吴阿姨，快上车！”
    吴慧芬两人急忙拎起购物袋上车。
    刚关上车门，吴慧芬就急忙吩咐道：
    “先送我姐去上班，然后咱俩再回来买点礼物。”
    “大过年的，去赵书纪家吃饭，咱们可不能空著手去！”
    祁同伟笑道：“那是当然，今晚人多，我就送一箱酒，肯定用得上！”
    吴心仪眉头微蹙，探头问道：
    “你知道今晚有哪些人吗？”
    祁同伟掛挡起步。
    “具体有哪些人，我不太清楚，刚才买东西的时候，瑞龙也没说。”
    “不过我估计，赵书纪今年成功当选，他二弟赵立冬和三弟赵立根，肯定都会来贺喜。”
    吴心仪追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当初赵家二姐赵小惠结婚，还有孩子办满月酒，我见过他们两次，听说一个在临江省京海市，一个在中江省绿藤市，都是从事政法工作，具体什么职务就不太清楚了。”
    祁同伟刚说完，吴慧芬就好奇问道：
    “我听说赵书纪，还有一个堂弟，也位高权重，是真的吗？”
    祁同伟頷首点头：“是啊，叫赵安邦，他和赵书纪一样很善於搞经济，工作特別拼命，目前应该已经是汉江省的副省长！”
    “天啊，副省……那他今晚会不会来？”
    “我估计应该不会，且不说年底了，工作还很繁忙，就之前赵小惠结婚喜酒和孩子满月酒，他本人也没来，就他爱人来了两次。”
    吴慧芬笑道：“你们说这个赵副省长，会不会跟赵书纪一直暗暗较劲呢？”
    “大哥都当上省委书纪了，自己却还是副省长，恐怕天天都想赶紧进步，跟上大哥的步伐吧！”
    吴心仪笑道：“很有可能啊，越是优秀的人，越喜欢相互比拼较劲儿。”
    “尤其是他俩，还都在体制当中，很容易形成竞爭心理。”
    祁同伟笑而不语。
    他觉得当哥哥的赵立春，肯定不会和弟弟赵安邦较劲。
    大哥谦让弟弟，本就是应该的。
    况且赵立春已经如同封疆大吏，职务级別极高。
    而赵安邦呢？
    距离当上汉江省的一把手还很遥远。
    別说是副省长了，就他已经算是副书纪，想要去掉『副』字都难如登天。
    在体制中，想进一步都非常困难，越往高处，那更是步履维艰。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自己的岳父梁群峰。
    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是汉东省副书纪兼政法书纪，实打实的三把手。
    可苦熬了那么久，还有钟正国书纪的力推。
    最终还是功败垂成，被赵立春后来居上。
    当然。
    甭管他们兄弟俩，是不是在较劲儿。
    祁同伟都羡慕不已。
    “我要是能当祁厅、上副省，这辈子就真是值了！”
    就在他暗暗感慨之时。
    坐在后排座上的吴心仪，满眼羡慕的说道：
    “赵家真是能人辈出，家族庞大啊！”
    吴慧芬附和道：“是啊，光是一个赵立春书纪，就已经堪称权势滔天，更別说他还有那么多前程似锦的兄弟。”
    “不过说起来，赵瑞龙真是有点可惜了，因为一场车祸背上了案底，这辈子都无法从政，否则就他这家族背景，隨隨便便都能混个厅局级啊！”
    “厅局级？”
    祁同伟忍不住笑道：“吴老师，你未免也保守了吧？瑞龙他当年要不是因为出车祸坐牢，他现在至少也是正处级了。”
    “將来不说像他父亲那样，成为某个省的一把手，退休时至少也实权副部以上，不过就算不能从政，他经商也必然能创造一番大事业！”
    吴心仪立马傲然说道：
    “瑞龙肯定能干出大事业！”
    “他有没有別的生意，我不太清楚，但他任职的惠龙集团发展是真快。”
    “听说他们產的小灵通，在很多城市畅销，而连锁网吧，更是在全国各地不断涌现。”
    “另外，他还带头研製了一款非常新颖时尚的电子產品，春节后正式上市，肯定会引发抢购热潮。”
    吴慧芬顺口便问道：“什么电子產品这么厉害？”
    “当然是……”
    吴心仪差点就说出了mp3。
    一想到未来女婿说过，没有正式上市之前，必须要保密。
    “当然是你猜不到的好东西，等上市后你就知道了。”
    “哎唷，咱们姐妹俩，你还装什么神秘呀？快说快说。”
    “我不能说，我答应瑞龙，要替他保密的。”
    “嘖嘖，听听，瑞龙～叫得多亲切呀！”
    “我就亲切怎么了？你要有个这么优秀的好女婿，你肯定叫得更肉麻！”
    “我？”
    吴慧芬轻哼一笑，连连摇头。
    “就我女儿高芳芳，她隨便找个男人谈恋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还管他优不优秀，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啊！”
    吴心仪蹙眉道：“要求这么低吗？”
    “就这么低！”
    吴慧芬嘆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芳芳她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暗恋侯亮平。”
    “可惜英俊帅气又多才多艺的侯亮平，一直把咱家芳芳当妹妹，一心一意爱的是钟小艾！”
    “所以当侯亮平娶了钟小艾，芳芳就像是对爱情彻底死心了，去米国专心研究生物，完全没有谈恋爱的跡象。”
    祁同伟连忙宽慰道：“別著急啊师娘，感情这种事得靠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谈了，否则缘分未到，再著急都没用。”
    吴慧芬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窗外。
    心里不禁暗想。
    连陆亦可这样彪悍刚硬的直性子，都能找到赵瑞龙这样的好归宿。
    自己女儿高芳芳，继承了自己和高育良的优良基因。
    不仅从小就品学兼优、擅长琴棋书画，而且还温柔恬静。
    怎么就没有好姻缘呢？
    ……
    下午三点许。
    一辆来自临江京海市的奥迪经过检查，缓缓驶入省委家属大院。
    经过將近一天的奔波，终於快到大哥家。
    坐在后排座上的赵立冬，难掩喜悦之情。
    坐了快一天的车，终於来到了魂牵梦绕的汉东京州！
    开车的王秘书其实更高兴。
    一千多公里的长途驾驶啊！
    就他一个人开车！
    累了倦了，还不敢吱声。
    只能咬牙硬撑，这会儿看似若无其事，其实腰都快累断了。
    “小王，前面进环岛，然后走十点方向那个出口。”
    “好的赵书纪。”
    “等到了后，你这个称呼，要暂时改改，再加个名儿吧！不然分不清楚，你到底是在叫我，还是再叫我大哥！”
    一提到大哥，赵立冬唇角上扬。
    大哥不比自己大几岁，如今却已经成为汉东省一把手。
    將来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赵立冬这一趟来，除了贺喜团聚，还想让大哥帮帮忙。
    他已经在京海，当了挺长时间的政法书纪。
    当然想更进一步，当京海副市长。
    成了副市长，才有希望当市长，当书纪嘛！
    想到这儿，赵立冬立马扭头侧目，嘱咐女儿。
    “霞灵，你这两天就別老看那些杂誌小说什么的。”
    “你好好跟你楠姐、惠姐和龙哥他们多聊聊。”
    衣著时尚的赵霞灵，一脸不爽的冷哼道：
    “你这一路，都叮嘱我八百遍了。”
    “咱们又没有经常一起玩，好几年才见一回，我咋跟他们聊呀？”
    赵立冬板著脸道：“你们都是年轻人，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呀！”
    “尤其是你龙哥，他又是搞小灵通，又是开连锁网吧啥的，你跟他聊电脑聊游戏啥的，他肯定感兴趣！”
    赵霞灵斜眼撇嘴。
    “想討好他们一家？你咋不跟他们聊呢？”
    “我明年就出国留学了，將来也没打算回来，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赵立冬刚想要呵斥。
    开车的王秘书，忽然问道：
    “立冬书纪，是前面那幢別墅吧？”
    “没错没错，你没看到小龙在招手吗？快，开过去！”
    奥迪稍稍加速，很快驶抵赵家別墅。
    车刚停稳，赵瑞龙便上前打开车门，俯身问候。
    “二叔好，二婶好，小灵妹妹，你们一路辛苦了！”
    “王秘书，从京海开到京州，路途遥远，你这一路也辛苦了！”
    赵立冬立马笑道：
    “咱们不辛苦，这一路还挺顺，没怎么堵车。”
    “哎，霞灵，快叫人呀！”
    赵霞灵挤出一丝微笑。
    隨后开门下车，拽出双肩包背上。
    行李箱也不拿，昂首阔步进了別墅。
    王秘书暗暗窃喜。
    真没想到，赵瑞龙居然还能记住自己这个小秘书。
    顷刻间，他腰不疼，腿也不酸了。
    刚下车打开后备箱。
    反应敏捷的祁同伟，就立马上前。
    “王秘书好，我叫祁同伟，我来帮你拿吧！”

 第85章 为了赵家兴旺，收手吧赵立冬！

    寒风呼啸，天色渐暗。
    温暖的別墅內，灯火通明、格外热闹。
    厨房里，妇人们在厨房一边閒聊，一边帮余新旺准备晚餐。
    而客厅內，祁同伟和王秘书，一边聊天一边陪两小孩玩耍。
    赵立冬则和刘文仲，及其父亲刘舒桁，坐在餐桌旁玩斗地主。
    虽说斗地主好几年前就兴起了，但汉东还並不是很流行。
    三人经过赵瑞龙的一番教导，才开始熟悉起来。
    而玩会之后，自然欲罢不能。
    “王炸！哈哈～”
    “我就一张了唷！”
    赵立冬见刘舒桁父子俩都摇头，立马丟出一张小四。
    “二叔你真是太厉害了，又贏了！”
    刘文仲收拢扑克，帮忙洗牌。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要牌好，就算两个农民团结协作，还是很难打败地主！”
    赵立冬笑哈哈的端起茶杯。
    还没喝上，便注意到赵瑞龙走楼梯下来了。
    “瑞龙，你快过来！”
    “来了二叔。”
    赵瑞龙快步来到桌旁。
    “你让小灵用你爸的电脑上网打游戏，不会有问题吧？”
    赵立冬一脸认真的问道。
    那可是大哥赵立春，赵书纪书房的电脑。
    赵立冬当然担心，女儿赵霞灵会看到不该看的文件，或者把电脑弄坏。
    “当然没问题呀！”
    “自从我俩把方案写完后，那电脑放在书房，就成了个摆设。”
    “一个月都不见得开机一回，霞灵妹妹閒著无聊，正好让她玩玩。”
    “而且男孩子才喜欢的cs枪战游戏，她居然也爱玩，还玩得挺不错。”
    听到赵瑞龙这么说，赵立春就放心了。
    只是打打游戏，当然不可能把电脑给弄坏了。
    他知道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连锁网吧，在京海市已经开了上百家。
    而且每一家都是天天爆满，一机难求，电脑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那些去网吧打游戏玩耍的人，可不会爱惜电脑，把键盘滑鼠敲得啪啪巨响。
    可是就是这么狠狠折腾，也没听说哪家网吧的电脑大面积故障瘫痪。
    因而女儿只是打打游戏，自然不用担心搞坏了大哥的电脑。
    “她是挺喜欢电脑的。”
    “这不春节后再读一学期，她下半年就要去英伦留学了吗？说出国前，必须给她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对了瑞龙，我记得你的惠龙连锁网吧，用的都是自家生產的惠龙电脑，你就算不產，也应该很懂笔记本电脑吧？”
    赵瑞龙笑道：“略懂一二，这事儿包我身上，等节后电脑城开业了，我就给她搞一台又好用又不贵的。”
    话音刚落，刘文仲就好奇问道：
    “二叔，小灵是去英伦哪所大学呀？”
    “格拉斯大学的亚当斯商学院，读商业经济学专业。”
    虽然女儿赵霞灵被宠坏了，从小就不太听从管教。
    但她出类拔萃的学习成绩，著实让赵立冬为之骄傲。
    当年她高考的时候，身体不太舒服，没发挥好都考上了临江大学。
    而能考取世界名校格拉斯，就读知名的亚当斯商学院，自然更让赵立冬脸上有光。
    “那可是世界级的知名商学院啊！”
    “不仅很难录取，而且费用也不便宜，她是全额奖学金吗？”
    刘文仲作为驻米利大使馆的商务参赞，自然对西方的教育很熟悉。
    “是全额奖学金，否则自付学费，我可承担不起！”
    赵立冬自嘲一笑，麻利的洗牌。
    “即便有全额奖学金，到英伦这种发达国家留学，销也不小啊！”
    “光是从国內飞到英伦，机票就得好几千，到了那边后，每个月生活费，少说也得一万多。”
    说到这儿，刘文仲好心提醒道：
    “我觉得小灵到了那边后，最好勤工俭学，自己或多或少挣点生活费。”
    “否则每个月生活费就要一万多，实在是太嚇人了，你和二婶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
    “就算家里有点积蓄，又能撑多久？况且你俩又不是没有日常销，能不吃不喝把钱都匯给她。”
    赵立冬有些勉强的点头笑了笑。
    让从小就被他宠坏的女儿赵霞灵，去英伦勤工俭学？
    白天读书，晚上刷盘子？
    这怎么可能？
    就算他忍心，女儿也肯定不乐意。
    父亲在京海已经是政法书纪，妥妥的高官了。
    她作为高官后代，岂能出国后还要刷盘子打零工，才能完成学业？
    不过……
    赵立冬並不担心女儿的留学费用。
    他在京海为官多年，收受了不少商人们孝敬的好处。
    其中最多的，当属曾经的白金瀚老板徐江。
    徐江那些灰色生意，没有自己罩著，早就被扫了。
    所以知恩图报的徐江，孝敬了他不少好处。
    足够让女儿留学期间，过上非常舒適的生活。
    坐在一旁的赵瑞龙。
    当然知道二叔，跟徐江、陈泰等京海当地商人，早就不知道勾结多少年。
    而且他的胃口还不小。
    狂飆原剧中，已经是副市长的他，居然勾结莽村支书李有田。
    企图赶在青华区高速公路动工前，抢修度假村，以便於多拿拆迁补贴。
    后来京海建工集团插手，程程和高启强还因为莽村这个项目，上演了一场夺权大战……
    而他之所以贪婪无度、吃相难看。
    估计也是因为，女儿出国留学，妻子又去照顾。
    销本来就大，母女俩还想留在英伦不回来了。
    要在寸土寸金的英伦买房，並过舒適精致的生活。
    赵立冬能不疯狂权谋私、大肆敛財吗？
    徐江死了，他收高启强为小弟。
    高启强的强盛集团做大了，他又扶持蒋天与之抗衡……
    在京海二十年，他升迁虽然缓慢，可捞钱绝对不少。
    而且谁敢阻挡他敛財，他就要谁死。
    比如实名举报他的谭思言，他就让高启强將其活埋在了高速路下。
    还有栽培提拔不成，反而举报他的刑侦支队队长李响。
    就被因为贩毒必死无疑的高启盛，抱著跳楼同归於尽。
    如此贪赃枉法，难怪最终被判死刑。
    眼下。
    赵霞灵还没有出国留学，赵立冬也还没有酿下大错。
    为了家族兴旺，也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赵瑞龙自然想拉二叔赵立冬一把。
    “咱们龙国人去西方发达国家留学，销是很大，光靠工资和积蓄，没几个家庭负担得起！”
    “但是二叔你放心，我和二姐早就商量好了，我们利用在惠龙集团的合法收入，成立家族基金。”
    “只要是咱们家族成员，以后医疗和教育方面的所有销，都发放全额补助，让大家不用为钱操心。”
    “像小灵妹妹去英伦留学，她所有费用，都可以从家族基金里支出，不用你和二婶一分钱，这下你放心了吧？”
    这话一出，不止是赵立冬愣住了。
    一旁的刘文仲父子俩，也惊愕不已。
    不等他们惊奇发问，赵瑞龙又接著说道：
    “我郑重声明，家族基金只是承担大家的医疗和教育开销，帮助大家减少支出。”
    “要买豪车豪宅奢侈品，要环球度假旅行，这些个人消费，家族基金可不会出钱。”
    “当然，等惠龙集团发展壮大，每年都能赚不少钱，我们也会给家族成员们分红，让大家都不愁钱。”
    话音刚落，刘文仲就急问道：
    “你没开玩笑吧？这……这合法合规吗？”
    赵瑞龙目光瞟向二叔赵立冬。
    “二叔是京海市政法书纪，你问他，我违法违规了吗？”
    赵立冬早就眼红惠龙集团生意兴隆，却又碍於是亲戚不敢下手。
    如今突然一分钱不用，就成了隱形股东，真是捡大便宜了。
    所以他当即笑容满面的说道：
    “瑞龙不是经商，而是在惠龙集团打工。”
    “他把自己的合法收入，赠予给家人，自然合法合规。”
    赵瑞龙当即附和道：“我们集团主要是搞高科技，靠產品和服务，赚取合法利润，不是找人徇私舞弊赚黑心钱。”
    “像利用权力，高价揽获工程项目后，再低价转让给其他承包商，这种轻鬆但不乾净的钱，咱们才不会挣呢！”
    正说著，赵小惠突然繫著围裙从厨房跑来。
    “瑞龙，三叔他们马上到了，你出去接一下！”
    赵立冬立马放下扑克。
    “老三到了，我得去接一下，咱们待会儿再接著玩！”
    说罢，赵立冬笑呵呵的跟著赵瑞龙，往门口走去。
    到了大门外，路边上。
    赵瑞龙迅速回头看了一眼。
    “收手吧二叔，你以后就专心进步，钱的事交给我处理，行吗？”
    赵立冬心领神会，却故作为难的嘆息道：
    “好啊！可是没有政绩又没人提携，想进步，谈何容易？”
    赵瑞龙淡淡一笑。
    “放心，只要你专心进步，我保你平步青云！”

 第86章 网吧害人不浅？三叔赵立根的致命警告！

    “老三！！”
    赵立冬一声大喊。
    箭步上前，打开越野车车门。
    戴著一副黑框眼镜，儒雅斯文的赵立根。
    刚开完长途，原本很是疲倦的。
    但一看到笑容满面的二哥，立马笑了。
    “你跑得可真快，从临江出发，居然比我还先到！”
    正说著，坐在副驾驶的妻子杜敏，以及后排座上儿子赵礼诚，都立马打招呼。
    尤其是正读高中的赵礼诚。
    人如其名，很有礼貌。
    和赵立冬的女儿赵霞灵，截然不同。
    “瑞龙哥！”
    一声高喊后，赵礼诚迅速开门下车。
    欣喜不已的飞快衝到赵瑞龙面前。
    “瑞龙哥，好久不见啊，你出来后，怎么不到绿藤找我玩呢？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是你教我打拳皇的。”
    赵瑞龙看著个头比自己还高，但一脸青春稚气的赵礼诚，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
    “被关了那么多年，出来后当然要抓紧挣钱。”
    “要是兜里没钱，我好意思来绿藤找你玩吗？”
    赵礼诚笑道：“咱们兄弟俩，用得著这么客气吗？”
    “对了，我前几天拿到身份证，我十八岁成年了！”
    “这下，我可以光明正大，进你的网吧打游戏啦！”
    说著，赵礼诚拿出身份证，炫耀的在赵瑞龙眼前晃。
    “成年了是可以进网吧，但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还是少去玩！”
    “否则沉迷游戏耽误了高考，三叔三婶肯定饶不了我！”
    话音刚落，赵立根就笑呵呵的指了指赵瑞龙。
    “瑞龙，我这次来京州，就是要跟你探討这件事。”
    “你先等我把车停好，一会儿咱俩好好聊聊！”
    赵瑞龙笑道：“行啊，那你先调个头，然后退进来。”
    “不然我爸下班回来，他的车就没地方停了。”
    赵立冬插话道：“要不要帮你看著点儿呀老三？”
    “看什么看？这么简单的倒车入库，我单手都能搞定。”
    能独自一人驾车，从中江省绿藤市平安抵达京州。
    赵立根的车技，自然是相当嫻熟。
    很快，便把车停好。
    这时候，刘文仲、祁同伟等人，也都出来帮忙搬东西。
    將沉甸甸的一大筐新鲜橘子放下后。
    祁同伟立马来到赵瑞龙身旁，低声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吴阿姨和小可。”
    “好，辛苦你了。”
    拍拍祁同伟肩膀，赵瑞龙扭头看向赵礼诚。
    “礼诚，你灵姐在二楼书房打游戏，你赶紧去找她，让她歇会儿，你打几局！”
    “好嘞！”
    赵礼诚飞快衝上楼梯。
    一看儿子如此激动，杜敏急忙喊道：“別光顾著打游戏，向你灵姐请教一下英语，不抓紧把英语补起来，我怕你中江大学都考不上！”
    赵瑞龙赶忙劝道：“哎呀三婶，难得放鬆一下，你別让他绷太紧，高考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赶紧坐下喝茶，休息一会儿！”
    “不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杜敏挽起袖子，走出两步后又忽然停步转身。
    “哎对了瑞龙，我路上接到小惠电话，她说今晚你女朋友和未来丈母娘要来，是真的吗？”
    赵瑞龙暴汗不已。
    这个二姐，嘴巴也太张扬了。
    “还不是女朋友，你別听我二姐瞎说。”
    “那也快了，都能带回家见父母了，谈婚论嫁还远吗？”
    杜敏笑呵呵的抬步去了厨房。
    赵瑞龙拿起热水壶，来到餐桌旁。
    此时此刻。
    赵立冬正积极介绍斗地主的玩法。
    身为绿藤市石门区公安副局长的赵立根。
    他当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棋牌游戏，所以一听就懂。
    “其实斗地主，还可以四个人玩。”
    “发完牌后，地主叫一张牌，谁手里有那张牌，谁就跟地主是一伙的。”
    “这样一来，地主就不是一个人战斗，因为三个农民之间，会相互猜疑……”
    刘文仲插话问道：“那万一地主叫的那张牌，在三张底牌里呢？”
    “那他就单打独斗唄！”
    “不过他这件事，肯定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只要充分利用三个农民之间的猜疑心理，还是照样有取胜的可能。”
    赵瑞龙这么一解释。
    迷上斗地主的赵立冬，立马就兴奋不已。
    “这玩法不错啊，刚好老三来了，咱们四个人可以玩一玩！”
    赵立根当即摇头。
    “还是让瑞龙先陪你们玩吧！”
    “我开了一天车，腰都快累断了，我先活动活动。”
    赵立冬立马把扑克牌递给赵瑞龙。
    “那你洗牌发牌，带咱们熟悉一下规则。”
    很快。
    在三人斗地主基础上，演变出了四人斗地主。
    由於更有趣味性，很快便让赵立冬等人迷上了。
    又一局结束，赵瑞龙立马起身。
    “三叔，你经常反赌抓赌，肯定早就看懂了，赶紧来吧！”
    “那我就试试吧！”
    赵立根也不扭腰活动了。
    坐下来拿起扑克，叫住要走的赵瑞龙。
    “你先別走，我跟你聊聊你那个网吧生意。”
    赵瑞龙拉过椅子坐下。
    “好啊三叔，您说。”
    赵立根一边插牌一边说道：
    “不久前，我们区分局，在上级的指挥和部署下，对全区营业场所进行了大范围检查。”
    “我去过你的惠龙通讯店，也去过你的惠龙连锁网吧，都是合法合规、证照齐全，卫生和消防也搞得不错。”
    “通讯店只是卖小灵通、手机之类的，没什么问题，但你的网吧合法合规经营的背后，却也带来了新的社会问题。”
    “你的网吧，现在已经代替游戏厅、溜冰场，成了新的年轻人聚集地，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沉迷网络和游戏。”
    “虽说你提醒未成年人不准入內，要开机子也要登记检查身份证，可难保还是会有未成年人，冒用他人身份证来上网。”
    “我们在检查中还发现，为了到网吧上网，现在不少学生，居然成了购买假身份证的主力，他们不好好学习，整天就想著打游戏。”
    “有的留守孩子为了凑网费，编造各种理由骗家长的钱，甚至还有偷钱去上网的……”
    赵瑞龙以为是多大的事。
    一听三叔说，是未成年沉迷上网游戏，便暗暗鬆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到了。
    穿越前，他读书时也沉迷过。
    晚自习下课后，根本不回宿舍，直接就翻学校围墙出去上网包宿了。
    有人乾脆课都不上了，就天天泡在网吧里，成了名副其实的网癮少年。
    也听说过，有的家长痛恨孩子沉迷游戏，把孩子送去戒断网癮，结果却是被电击……
    可事实证明。
    游戏並没有祸国殃民，没有害得所有青少年都不学无术。
    反而促进了电子產品的更新换代，带动了游戏、动漫等眾多行业发展。
    当移动网际网路时代到来，很多人靠当游戏主播、电竞选手，甚至足不出户，在家也可以挣钱。
    至於以前被家长们痛恨的网吧，反而很快生意渐渐凋零。
    新时代的孩子们，也不再需要去泡网吧。
    因为智慧型手机，隨时隨地都能玩得不亦乐乎。
    聊天、打游戏、看小说、刷短视频……
    相比於网吧，成癮性更强了。
    因为网吧，好歹还有付费门槛。
    没钱？
    黑网吧都不可能让你上。
    但智慧型手机……
    別说欠费了，就算没电话卡，蹭別人的免费wifi都能玩。
    所以作为过来人的赵瑞龙。
    当然清楚，与其痛恨游戏、小说、动漫等等娱乐毒害青少年，倒不如做好教育和引导工作。
    痛恨是解决不了问题，一刀切的禁止相关行业发展，坚决杜绝孩子玩，根本没用。
    然而现在……
    网吧行业才刚兴起，自己的惠龙连锁网吧，又是行业龙头。
    难免会有一些没有自控力的少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家长们自然会將自己的网吧，当做洪水猛兽，认为毒害了青少年。
    “总而言之，那些閒散青年在网吧里，时常打架闹事都是次要的，可一些青少年不学无术沉迷网路游戏，惹得家长们很不满意，你可得引起重视啊！”
    赵立根话尽於此后，便开始出牌了。
    坐在一旁的赵瑞龙，真是有苦难言。
    让自己说什么？
    说网吧並不会毒害绝大多数青少年？
    就像当年游戏厅，满大街的都是，沉迷的人也只是极少数。
    无力反驳的赵瑞龙，倒是心生警觉。
    虽然自己做到了合法合规经营，但却无法阻止人们对网吧这个新行业產生误解。
    说不定某些人就会煽风点火、兴风作浪，抨击自己的网吧毒害青少年，必须全部关停。
    “既然三叔都看到了这一点，钟正国、钟小艾他们，迟早也会看到！”
    “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暗中酝酿一场风暴，要给我来一场致命暴击！！”

 第87章 凭什么监督赵立春？绝望的梁群峰！

    夜幕低沉。
    绿树成荫，清幽寧静的省委家属大院內。
    赵家別墅內却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时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
    四號別墅的楼顶天台上。
    瑟瑟寒风中，火光忽暗忽明。
    唐智晟正站在黑暗里。
    默默看著闔家团圆、热闹非凡的赵家別墅。
    他是汉东省纪监书纪，俗称四把手。
    职权地位，仅次於曾经的三把手梁群峰。
    理论上来说。
    他这个纪监书纪，对一把手的学习、工作、生活等各方面，都有监督的责任和权利。
    但实际上……
    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力、超然的地位。
    同级监督？
    怎么可能？
    当初钟正国是汉东省一把手的时候，他都没有严格履行监督的职责。
    如今换届选举，赵立春上位了，他哪有胆量监督赵立春呢？
    更何况……
    从今天下午到晚上。
    登记进大院到赵家的人，不是亲朋就是好友。
    像余新旺、刘文仲一家，他们本就是赵家亲眷。
    而赵立冬、赵立根，他们和赵立春更是亲兄弟。
    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在赵家闔家团圆，何错之有？
    至於其他出现在赵家的人，也都解释的过去。
    比如陆亦可，她是赵立春的未来儿媳。
    虽然她和赵瑞龙还没有正式確定关係。
    但整个汉东体制內，却早就传开了。
    而陆亦可都来了，她妈吴心仪又岂能不来？
    吴心仪和吴慧芬又是亲姐妹。
    作为陆亦可的小姨，来侄女婿家吃顿饭，又有什么不对？
    至於祁同伟……
    他现在和梁璐，还没有正式离婚。
    他依然还是前汉东省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女婿。
    住在梁群峰家的祁同伟，和赵家当了多年的邻居。
    邻居家串个门、吃顿饭……这当然也不违法违规。
    “钟正国，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调任去了燕京，还打电话找我了解赵立春的情况？”
    “难道赵书纪在他自己家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也不行吗？”
    唐智晟嘬了一口香菸，皱眉沉思。
    他迅速在脑海中，回想了过去五年。
    这五年里，自己当然基本没什么存在感。
    汉东的政坛，主要就是赵立春和钟正国爭斗。
    赵立春是大胆激进，一心想要搞经济，让老百姓儘快富起来。
    而钟正国则截然相反。
    他寧愿经济不发展，老百姓不致富，也要確保社会平稳有序。
    由於理念不同，两人早就貌合神离，暗地里相互较劲儿。
    也正因如此。
    钟正国离任前，才会放著好好的二把手赵立春不推荐，反而推荐了三把手梁群峰接任。
    没想到……
    梁群峰没顶上去，赵立春反而顺利接任。
    更没想到……
    钟正国调走之后，居然还这么惦记汉东，惦记赵立春。
    掐灭菸头，唐智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看来钟正国和赵立春的爭斗，並没有因为一个调任一个升任而结束，他俩的斗爭还在继续。”
    “不过林城的那场特大矿难，以及梁家的陡然覆灭，让赵立春掀起一场反贪风暴，重创了钟正国的根基。”
    “再加上老检察长陈岩石，没能帮到大风厂，反而被搞得声誉受损、住院养病，如今的钟正国，在汉东几乎无人可用。”
    “即便如此，他还想对付赵立春，唯一的办法，便是拉拢曾经恪守中立的我，让我替他充当眼线，替他监督赵立春，隨时通风报信。”
    “可我帮他钟正国，我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他能让我接替梁群峰，成为汉东的三把手吗？他要有这能耐，就不可能调去纪监总署，却只是当第三副书纪了！”
    能混到汉东四把手位置的唐智晟，当然不是傻瓜。
    以前赵立春和钟正国激烈斗爭。
    他都没有偏向任何一方，明哲保身。
    如今赵立春当了一把手，省长刘震东也明显偏向於他。
    梁群峰受伤住院，肯定已经无法担任政法书纪一职。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很有可能即將更进一步。
    別看这小小的一步。
    当初梁群峰，可是熬了好多年啊！
    既然躺著都能进步，又何必投靠他钟正国？
    想到这儿。
    唐智晟转身回屋。
    “大过年的，让我盯著赵家，难道我家就不过年了吗？”
    “你钟正国那么想盯著赵立春，自己怎么不来？”
    接下来几天。
    不管赵家別墅，客来人往是多么的热闹。
    也不管赵立春，参加大大小小的团年拜年活动，是有多么的积极热忱。
    就算看到了李达康、高育良等人，来赵家拜年。
    唐智晟这个纪监书纪，始终都装聋作哑。
    安心跟自己的亲朋好友过年。
    在此期间。
    赵立春组织班子成员及家属，齐聚他家吃饭喝茶聊天。
    唐智晟也没有告诉赵立春，钟正国让自己盯著他。
    因为在他看来，说不说都一样。
    赵立春和钟正国斗了那么多年。
    他岂能不知道，钟正国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还用得著自己提醒？
    时间一晃，正月初七。
    这一天上午。
    唐智晟送別了返回外地上班的女儿一家。
    回到客厅，正打算看会儿电视。
    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来电號码，唐智晟顿时眉头紧锁。
    “这个钟正国，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老是找我打听赵书纪，有意思吗？”
    “赵书纪如今两袖清风，我监督干嘛呀？”
    吐槽归吐槽，唐智晟还是接通了电话。
    谁让钟正国如今是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相当於还是他的领导呢？
    “餵钟书纪，我唐智晟。”
    “哎，我在家呢，刚把女儿他们一家送走。”
    “方便，当然方便，你有什么指示儘管说，我听著呢。”
    “什么？老梁自杀未遂？真的吗？他……他怎么能这样？”
    “好好好，我现在就赶去医院，有什么新情况，我第一时间向你匯报。”
    说罢，唐智晟掛断电话。
    下一秒。
    他立马目光扫向座机。
    梁群峰自杀未遂这么大的事。
    身在汉东的自己，都还没得到通知。
    倒是远在燕京的钟正国，却已经率先得知。
    难不成，他在医院里有人，能及时通风报信？
    不过……
    由於梁群峰还没有正式卸任，就受伤住院。
    如今又自杀未遂……
    就算钟正国再怎么力挺，上面百分之百，肯定是要换人了。
    会换谁呢？
    让自己顺位接替？
    唐智晟怦然心动，但也顾不得多想。
    拿起红色座机听筒，他便立马打给赵书纪。
    刚才接钟正国电话的时候，他都是半靠沙发，几乎躺著。
    但是现在向赵立春匯报，他却正襟危坐，腰板挺直。
    “餵赵书纪，我是唐智晟，刚才远在燕京的钟正国书纪，给我手机打来电话，说梁群峰同志在医院自杀未遂。”
    “事发突然，又特別重大，我想先第一时间向您匯报一声，我马上动身前往医院，並迅速核实情况是否属实，好，好的。”
    啪的一声。
    唐智晟掛断电话，立马找秘书安排车。
    隨后又迅速联繫医院核实情况。
    得知確实自杀未遂，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当他赶到医院，病房內乌泱泱的站了很多人。
    但扫眼一看，没有一个是梁群峰的亲属。
    他三个子女如今不是在监狱，就是在拘留所，是没法来。
    可大儿媳杨梅不在，女婿祁同伟也不见人影。
    反倒是医院的人，在劝他想开点。
    “大家请安静！”
    “省纪监委唐书纪来了。”
    秘书的高喊声，立马让病房內一片死寂。
    眾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唐智晟来到了病床边。
    只见梁群峰，之前撞茶几受伤的脸，现在还有明显伤疤。
    像是植物人似的，两眼空洞的望著天板。
    唐智晟摆了摆手，其余人等迅速离开。
    房门关上后，唐智晟一声嘆息。
    “老梁，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么高的楼，你要真跳下去了，那得摔成什么样？”
    “你干了三十余年政法工作，体面了大半辈子，难道最后要走得无比悽惨吗？”
    目光空洞无神的梁群峰，冷笑反问：
    “你觉得我活著，还有意思吗？”
    “大过年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唐智晟急忙问道：“你儿媳和女婿呢？他们都没来过吗？”
    梁群峰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却让唐智晟很是尷尬。
    想过晚节不保的梁群峰会很惨，没想到会这么惨。
    昔日位高权重，如今毁容又残废，后人还不孝顺。
    难怪不想活了。
    就在唐智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梁群峰忽然扭头说道：
    “你別听钟正国画大饼，他只想利用你。”
    “他让我一直耗著，直到他安排其他人空降汉东，顶替我的位置。”
    “他根本没想过要帮你进步，但你要是能帮我落叶归根，我一定帮你！”

 第88章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唐智晟愕然愣住。
    梁群峰的这番话，实在是令人惊讶。
    不仅对钟正国直呼其名，不叫他钟书纪。
    还明说，钟正国利用了他，还想利用自己。
    这样的一番话。
    搁在以前，唐智晟绝对想不到，会从梁群峰嘴里说出来。
    这傢伙以前可是钟正国的铁桿。
    在曾经汉东省委的班子里。
    钟正国和梁群峰是保守派。
    而赵立春和刘震东是改革派。
    自己这个纪监书纪，则是中间派。
    然而现在……
    自杀未遂的梁群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是真不想活了，也受够钟正国的操控了吗？
    “老梁，饭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
    “钟书纪已经调任去了燕京，他显然无权过问汉东省的人事安排。”
    “你说他让你一直耗著，直到他空降其他人来汉东，顶替你的位置……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梁群峰冷然一笑。
    “他没有，但他背后的人有啊！”
    “呃……”
    唐智晟沉默了。
    钟正国在汉东，没干出多么亮眼的政绩。
    调任去燕京，居然没有『明升暗降』，给个虚职。
    反而还稍稍进了一小步，当了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
    要说没人力挺支持，怎么可能？
    退一万步说。
    梁群峰受伤住院养病，汉东省的政法书纪这个职位一直空缺。
    作为曾经的汉东省一把手。
    钟正国当然还是有一定的举荐权。
    他要是推荐某个人来顶替梁群峰，他背后的人再努努力。
    还真他妈可以啊！
    如此一来。
    他钟正国虽然人不在汉东了，可汉东三把手却是他的人。
    这不就可以处处掣肘赵立春，让他的高质量发展方案，难以顺利实施吗？
    “妙，真是妙啊！”
    “钟正国啊钟正国！”
    “你们这帮人，可真会下大棋啊！”
    “在政法书纪这么关键的岗位上，安插一个人。”
    “那简直就像在赵立春的脖子上，套了一根绳。”
    “不仅可以让他很不舒服，关键时刻勒不死他，也能憋得他难受至极！”
    “而且处处使绊子，搞得赵立春五年任期內，並没有搞出高质量经济。”
    “那么五年后，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弄走，换一个自己人来！”
    “而政法书纪是提前安排到位的，新来的一把手，就不愁根基不稳、底子不牢。”
    “关键是，他们明明早就打算，安排其他人顶替梁群峰的位置，却还拿这个位置当诱饵骗我上当……真他妈阴险！”
    “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老子不吃他们画的大饼，更没想到，梁群峰会绝望透顶，不甘被他们摆布，都不想活了！”
    唐智晟能在体制內混这么多年，当然也是人精。
    很快他便想通了一切。
    知道梁群峰现在，是一心只想求死。
    同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命都不想要了，哪还管你钟正国的谋略？
    既然如此。
    那自己还客气什么？
    “老梁，你確定他们想给汉东空降一个政法书纪？”
    “是啊！好像叫田国富，但钟正国显然不会跟你说实话，反而还忽悠你，说能帮你顶替我，对吧？”
    “是，他是暗示过，但我想，我要是听他的，他也帮我成功顶替了你，那我以后岂不是会像你一样，任由他摆布？”
    “不能信啊老唐！”
    梁群峰一脸苦楚的稍稍撑起身体来，毫不客气的吐槽道：
    “这些年，他把我忽悠成了什么样子，你是清楚的啊！”
    “我自己都知道，我並不善於搞经济，让我当汉东一把手，只会害了汉东几千万老百姓。”
    “可他呢？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我一句劝，非得要推我上位，想让我接替他，真把我当家奴了。”
    家奴？
    这两个字，著实让唐智晟倍感意外。
    上前一步，將梁群峰搀扶起来坐好。
    “看来你这些年，真是受了不少委屈啊！”
    梁群峰笑了笑。
    “委屈倒也算不上，就是受够了被他掌控，连秘书都是他的人，你说我哪有半点自由？”
    “当然，我这人也有缺点，我任人唯亲，只想提拔重用我赏识的人，比如在汉大政法系教书的高育良。”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再上他老婆和我女儿梁璐，又是好闺蜜好同事，我就提拔了他。”
    “这些年要真说犯了什么错误，大概就是当年太过於宠溺女儿，动用权力打压祁同伟，让他成了缉毒英雄都没能调任去燕京和陈阳团聚。”
    “將一个也曾满怀理想抱负的大好青年，逼得走投无路，为了改变命运，不得不向权力低头下跪，娶一个大了他十岁，还流过產的女人……”
    唐智晟拿起保温壶，倒了一杯水给梁群峰。
    “那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想那么多干嘛？”
    “老唐，我羞愧啊我！”
    梁群峰手捧著水杯，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我梁家倒了，梁璐和梁煒都进去了，他还偶尔来探望我。”
    “每次我看到他，我內心都充满愧疚，很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唐智晟笑道：“事已至此，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说了也没意义。”
    “有一句诗怎么说来著？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他和陈阳已经被耽误了，所以道歉又有什么用？”
    梁群峰双手发抖的，將水杯拿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我今天向你坦白，是真看透生死，不想活了。”
    “但我知道，想让你帮我落叶归根，让我在老家走得体面，总得付出点什么。”
    “所以我真心实意的告诉你，钟正国是真小人，痴迷权力、毫无格局，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画的大饼。”
    唐智晟连连点头。
    “你放心，我唐智晟可不是蠢货，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真要是蠢货，我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我能当五年的中间派？”
    听到老唐如此坦白，梁群峰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得浑身发颤，手里的水杯都快拿不稳。
    唐智晟赶忙上前，餵他喝完水。
    这一小小的举动。
    顿时让梁群峰湿润了眼眶。
    “谢谢，谢谢！”
    轻轻拍了拍唐智晟的手背后，梁群峰喟然长嘆。
    扭头看向，他今天想跳楼，却没能翻上去的窗户。
    跳楼不成，还摔了个跟头。
    想想都悲哀！
    要是自己年轻二十岁，不，十岁……
    翻窗跳楼，绝对一气呵成。
    不过……
    那时候自己意气风发、平步青云。
    又怎么可能会想跳楼呢？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幽幽感慨一声后，梁群峰扭头看向唐智晟。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多少年里，我都把这四句当做警世格言，可是念多了，反而成了一句空喊的口號。”
    “最后就只想著追逐权力，完全忘了初心，如今不想活了，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並没有为老百姓做多少实事。”
    唐智晟宽慰道：“你不用这么自责，违法犯罪是抓不完的，总有人会起贪念，也总有人会鋌而走险，绝对的安寧太平根本不可能。”
    梁群峰呵呵一笑。
    “我当然知道，坏人是抓不完的。”
    “可是没能大力弘扬法治精神，让汉东省实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我还是难辞其咎。”
    “我希望你接替我，成了汉东政法书纪后，能不惧艰险困苦，把法治精神传遍汉东每一个角落，也算替我完成未完的遗憾！”
    “只有依法治国，才能实现公平与廉洁，才能让老百姓真正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否则一次权力的小小任性，就足以毁掉很多人的命运！”
    说到这儿，梁群峰稍稍顿了顿。
    “当然，经济发展，也非常重要！”
    “老百姓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可是咱们现在的科技、工业、交通、通信等等都难以满足大家的需求。”
    “別的不说，就说我儿子当初买一辆桑塔纳轿车，十二万啊老唐，老百姓要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买得起。”
    “要想让老百姓，很轻鬆就能买得起手机、汽车，看得起病、住得起房、读得起书，咱们就必须要高质量发展。”
    “要勇於打破僵化的经济体制，与时俱进的调整生產关係，但也不能只在乎gdp，而忽略生態环境和人文环境。”
    唐智晟笑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让我支持赵书纪吗？”
    “你放心，既然认清了钟正国的丑恶嘴脸，除了支持赵书纪大干一场，我也別无选择！”
    梁群峰会心一笑。
    长鬆了一口气，默默看向窗外。
    片刻后。
    他声音嘶哑，却很淡然的说道：
    “故乡就要春暖开，麻烦老唐你，送我最后一程！”

 第89章 翻山越岭！我梁群峰终於落叶归根！

    山峦起伏，云雾繚绕。
    吉普车沿著蜿蜒的山路，轰鸣缓行。
    梁群峰神情陶醉的，欣赏著家乡石门山的风光。
    湿冷的空气灌进车內，他却一点儿也不嫌冰凉刺骨。
    坐在一旁的唐智晟，裹紧身上的大衣。
    他这会儿已经肠子悔青。
    为什么要亲自送梁群峰迴老家？
    直接派人送他回老家，不就好了吗？
    可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既然当初在医院答应了梁群峰，就要说到做到。
    况且人家在离开汉东之前，已经向省委提请病退，並举荐了自己。
    “老梁啊，能不能把窗户关上？我他妈人都快冻僵了！”
    唐智晟语气央求的问道。
    他很想说，你倒是看淡人生，一心求死了。
    哪怕冻得感冒发烧，死在床上都无所谓。
    可我想进步，还想往上爬啊！
    要是在这最近的关键时期，冷得大病一场。
    那岂不是一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候，钟正国就不是空降一个政法书纪，来汉东顶替你了。
    恐怕还要空降一个纪监书纪，来顶替我大病不起的我。
    “好，还没开春，这石门山上的云雾，確实冷得刺骨。”
    摇动手柄，梁群峰关上了车窗。
    顷刻间，便没有冷空气嗖嗖钻进车內。
    唐智晟搓手哈气，一脸埋怨的说道：
    “我真是被你骗惨了。”
    “一开始你说你老家，在中江省绿藤市石门区。”
    “而绿藤市，又是汉中江的省城，我想你老家肯定是在城里。”
    “就算是在城区边缘，甚至是乡下，都无所谓，好歹也是省城地界啊！”
    “结果跑了两天，痔疮都快犯了，你他妈却跟我说，去你老家还要翻一座石门山！”
    说著，唐智晟指向窗外。
    “这是一座山吗老梁？啊？？？”
    “翻了一座又一座，我都记不清有多座座了。”
    “这会儿居然还在爬山，到底啥时候下坡啊？”
    梁群峰笑呵呵的说道：“快了，快了，这就是最后一个大坡，爬上去后看到一座庙，接著后面就是下山了。”
    空调热气不断吹拂，车內终於不再那么冷了。
    唐智晟停止搓手，斜瞥了一眼梁群峰。
    “这绿藤市的石门山，其实是一条山脉群的统称吧？”
    梁群峰微笑点头。
    “是的，要不然我老家山门镇，为什么明明在绿藤市管辖范围內，却还是出了名的穷乡镇。”
    “就是因为这庞大的石门山，挡住了我们融入主城区，搞得我们从古至今，进城都要翻山越岭。”
    唐智晟冷哼一笑。
    “我他妈现在终於知道，你为什么叫梁群峰了。”
    “肯定是你出生后，你爸看到家门口群山连绵，乾脆就取名群峰！”
    梁群峰哈哈大笑。
    “被你猜中了啊！”
    “我小时候问过我爸，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他就是这么解释的。”
    “当然，他一开始取名是梁群山，入学的时候，私塾先生说群山不文雅，也不好听，就改成了群峰。”
    “……”
    唐智晟尷尬无语。
    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心里暗想，早知道你家这么偏远，就真不送你最后一程。
    再这么顛簸摇晃的坐下去，怕是要先把我送走了。
    而你梁群峰看淡了生死，反而超脱瀟洒、心情愉悦。
    估计再坐两天车，你丫也不嫌累。
    “其实老唐啊，现在有公路，已经好很多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跟著爸妈去城里卖菜，头天傍晚就要出发，走一整夜的山间小路，第二天早晨才能到城里的菜市场。”
    “如今坐车走这盘山公路，虽然是弯弯绕绕，搞得人晕头转向，但不到两个小时就能翻过石门山，真的已经方便不少了。”
    听到梁群峰这话，唐智晟没好气的吐槽道：
    “弯弯绕绕一个多小时，就翻了一座大山，你还挺知足是吧？”
    “这他妈要是搁在咱们汉东，以赵书纪的暴脾气，早就勒紧裤腰带，也挖通隧道，促进经济发展了。”
    “而且隧道通了后，不仅方便沿线地区民眾出行，这景色优美的石门山，还能打造成一个森林公园供人游玩。”
    梁群峰苦笑道：“照你这么说，也確实反映出绿藤市，乃至中江省的领导们，不够大胆激进，迂腐保守了。”
    “可话又说回来，要想打穿石门山，估计要修一座好几公里长的隧道，按照一公里一个亿来算，没有几个亿，根本动不了工！”
    “可是一条县级公路，投资好几亿建隧道，领导们哪有那么大的魄力？或许只有等將来，有高速公路必须要途经这里，才会重金挖隧道吧！”
    “毕竟只要能大幅度缩短距离，节约通行时间，高速公路才不在乎造价有多高，但这一天，我是看不到了。”
    唐智晟张了张嘴。
    本想再劝一下，但还是闭上了嘴。
    这些天，他已经劝过不止一次了。
    就出发前，他还劝过梁群峰。
    以汉东省委副书纪、政法书纪的职务病退，不仅退休工资很高，享受的待遇也不低。
    即便梁群峰不愿意留在汉东，留在大城市，也完全可以回农村老家，过衣食无忧的乡村田园生活。
    然而……
    梁群峰依然不乐意。
    还说要不是为了回老家走走看看，他早就自尽了。
    吉普车轰鸣上坡，后面的两台越野车和救护车紧紧跟隨。
    拐了个弯，途经寺庙门口后，果然很快便开始下山。
    然而……
    唐智晟的欢喜，並没有持续多久。
    抵达山脚下的小镇后，在梁群峰的指引下，吉普车驶上一条土路。
    土路两侧杂草丛生，中间的车道坑洼起伏，时不时的还有大水坑。
    持续的顛簸摇晃，让唐智晟翻江倒海，快晕吐了。
    一手抓住扶手，一手迅速摇晃手柄，降下车窗。
    冷清的空气灌入车內，瞬间好受了一些。
    “到底还有多久啊？”
    “快了，翻过前面的山头就到！”
    “……”
    唐智晟直翻白眼。
    他妈的，还要翻山头？
    但这一次，確实误会梁群峰了。
    山头不大，冲顶后拐了个弯，便看到了依山傍水的一座院子。
    院子有围墙，房子也是红砖青瓦。
    还有一节水泥路，延伸到公路边。
    想来在这样的穷山沟里，也就只有他梁群峰的老家，能修得如此文雅体面。
    “岔路口拐过去，停水泥路上就行！”
    吉普车减速拐弯，最后停在了院门口。
    唐智晟立马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衝到路边扶著树一阵乾呕。
    而他的秘书迅速从副驾驶下车，快步绕过车头，打开车门搀扶梁群峰下车。
    司机则连忙打开后备箱，將摺叠的轮椅取下来展开，让梁群峰坐下。
    “去，把我家院门打开！”
    梁群峰巍巍颤颤的掏出一串钥匙。
    很快。
    跟隨而来的其他工作人员，便迅速忙碌起来。
    搬东西、打扫卫生……
    村里很少有汽车来，如今一来就是三辆，其中还有一辆救护车。
    很快，还在村里过年，尚未出去打工的不少年轻人，就率先跑来看热闹。
    紧接著，一些小孩儿也飞快跑来。
    不多时。
    村里一些老人也来了。
    一时间，梁群峰的院里院外，聚集了许多人。
    作为村里有名的大官，梁群峰难得回家一趟，自然引发轰动。
    他上一次回来，还是老房改建后，他回乡祭祖，但也只短暂停留半天就走了。
    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知道梁家有个亲戚位高权重，但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因为以前有人大老远的跑去汉东省，找到梁群峰，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回来后就把梁群峰不近人情，不徇私枉法的事情传开，大家便渐渐淡忘了他。
    不过，来的人虽然很多，梁群峰认识的人却已经不多。
    只有寥寥几个老人，聚在他身边，閒聊回忆当年。
    此情此景。
    自然让唐智晟暗暗感慨。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鬢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很快，小镇的几个领导闻讯赶来看望。
    得知梁群峰要在老家住下，淳朴的梁家亲戚以及村民们，很快从各自家里拿来很多东西。
    有人送来柴火，有人带来腊肉香肠，有人拎来田里刚採摘的蔬菜，还有人送来崭新的被……
    热闹非凡的第一天过去后，第二天梁群峰便让人带他开始“游山玩水”。
    去了父母的坟前祭拜，到了让亲戚代为管理的田地回忆过往，还去小镇买礼物走了几家亲戚。
    每天悠閒恬淡、笑逐顏开的日子，让唐智晟一度怀疑，梁群峰是不是想通了。
    直到第四天早上，唐智晟敲了很久房门都没听到回应。
    强行撞开房门，却看到梁群峰面带笑意的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呼吸……

 第90章 前途似锦的赵立根！气急败坏的钟正国！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山村。
    赵立根从警车下来，扫视了一眼周围。
    似乎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来看热闹了。
    公路旁、田野上，到处都是人。
    甚至还有人爬上了树梢眺望。
    一个曾经位高权重的高官。
    回到老家没几天就忽然离世。
    在这样一个交通不便、通信闭塞的小山村，实在是太罕见。
    “注意维持现场秩序！”
    赵立根吩咐一声，带领刑侦、法医等走进院子。
    进门前，戴上手套、脚套和口罩。
    小心翼翼的，和法医一起进入梁群峰的房间。
    凭藉他多年的办案经验。
    很快便基本確定，梁群峰死於服药自杀。
    但例行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都仔细点儿！”
    “这可是前汉东政法书纪！”
    “他的报告，是要交燕京的。”
    叮嘱一番后，赵立根走出房间。
    “赵局长，方便聊两句吗？”
    唐智晟主动微笑伸手，並自我介绍道：
    “我是汉东省纪监书纪唐智晟。”
    “四天前，我带人陪老梁从汉东回到这里，今天早上，也是我最早发现他去世。”
    赵立根连忙摘下手套，和唐智晟握了握手。
    刚才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
    居然有一辆汉东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停院外。
    从车上的露水、车胎上的泥土等来看，至少停了两三天没动。
    现在得知案发现场，居然有职务级別极高的汉东省纪监书纪！
    这就让他更加疑惑了。
    握手过后，他跟著唐智晟来到隔壁房间，並懂事的关上房门。
    “我知道你是赵立春书纪的三弟，你叫赵立根对吧？”
    “对，我是。”
    “梁书纪是怎么死的，相信你已经有了初步判断，不过他还贴心为你们办案人员，提前准备了了一封遗书，你看看吧！”
    说著，唐智晟便掀开外套，从內兜里取出摺叠起来的信封。
    赵立根很谨慎的，迅速戴上手套。
    “同志你好，我是梁群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
    一目十行，赵立根迅速看完。
    他原本很疑惑，梁群峰为什么会服毒自杀。
    曾身居高位，位高权重。
    即便告老还乡了，也能衣食富足。
    然而……
    看完梁群峰的遗书后，他全都明白了。
    小心翼翼的將遗书放回信封，双手递还给唐智晟。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您儘管吩咐！”
    “他是病逝的，明白？”
    “明白。”
    多余的话，赵立根都不用问。
    到了梁群峰这个级別的，他也无权过问。
    唐智晟收好遗书，“对了，咱们这边按流程一报警，怎么你亲自带队来？难道这一片，是你的辖区？”
    赵立根点头道：“是的，我是绿藤市石门区公安副局长，有重要人物去世，我自然要带队第一时间赶来现场。”
    “加油，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唐智晟微微一笑后，转身开门离去。
    赵立根本想拿出手机，给大哥通报一声。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汉东省的四把手唐智晟就在这儿。
    梁群峰去世，难道他不第一时间向大哥匯报？
    按部就班转移收拾完毕后。
    一辆辆车，便掉头驶出山村。
    赵立根特意让救护车，行驶在最后。
    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车身左右的『汉东省人民医院』七个字。
    这样一来。
    大家就都知道，梁群峰就是带病回乡的。
    病亡在了故乡，也算是落叶归根。
    车子晃晃悠悠的，在坑洼不平的泥巴路上缓缓蠕动。
    被唐智晟叫到车上坐一起的赵立根，真是尷尬不已。
    这烂泥巴路，实在是太顛簸了。
    当车队终於拐上了县道，路况变得稍微好点，赵立根当即道歉。
    “不好意思啊唐书纪，路太烂了。”
    唐智晟微微一笑。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在这方面，毫不客气的说，中江省確实需要加强投入啊！”
    赵立根汗顏不已。
    “因为石门山的阻隔，山门镇的经济发展，一直比较缓慢且落后。”
    “再加上区里財政经费有限，就优先保障县级道路的畅通。”
    “不过我们一定儘快想办法，提升山门镇的村道通行能力。”
    唐智晟略略点头。
    “没经费修建水泥公路，就先平整过后，铺成碎石路。”
    “这样就不至於坑坑洼洼，雨天泥泞湿滑，摩托车和汽车都难以通行。”
    “另外你们绿藤市，近些年有没有高速公路，规划从石门山地区穿过？”
    赵立根连忙道：“很多年前，就勘察规划了一条，但由於缺乏资金，一直没有启动。”
    唐智晟嘆息道：“没钱確实难啊！不过要等到有钱，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国家將这条高速公路纳入整体规划，拨款投资修建？”
    “国家財政也不富裕，全国还有很多重要的省市之间，需要建高速公路互通互联，所以省內市县之间区域高速公路，就很难等到投资拨款。”
    赵立根附和道：“所以我特別希望，我大哥能在汉东省试点成功。”
    “一旦汉东省吸引社会资本投资，用ppp模式搞高速公路建设取得成功。”
    “咱们中江省就可以效仿，將很多想修但却没钱修的高速公路拿来招商引资。”
    唐智晟默默点头。
    他相信在汉东省，引入社会资本搞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高速、修铁路、建机场、建港口等等，肯定都会获得成功。
    因为汉东地势平坦、物產丰饶、水资源丰富，自古以来就是比较富庶的地区，市场经济相对內陆的中江省，也更繁荣发达。
    所以明显能赚钱的基建项目，自然有的是社会资本愿意投入。
    就比如汉东省和铁路总署合作，联合申报的燕沪高铁京州至天海段。
    这一条三百余公里的高速铁路，串联了汉东多座城市，通达龙国重要的经济中心天海。
    单从每天在高速公路上通行的客货车辆来看，就知道这条高铁必然客座率很高，一定能赚钱。
    所以汉东铁路產业投资集团，还没有正式成立，就已经有很多人在諮询投资入股，想分一杯羹。
    然而……
    中江省，除了自身经济不如汉东，建设成本也远高於汉东。
    要想吸引大量的社会资本，在中江投资建高速公路。
    唐智晟觉得，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像脚下这座横亘绵延的石门山。
    建一座超长隧道，就要好几亿。
    同样一笔钱，搁在汉东省，都足够修好几十公里高速路了。
    但能不能发展起来，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唐智晟只想儘快回到汉东，继任当上政法书纪。
    只可惜……
    梁群峰这么重要的人物去世，哪有那么容易就结束？
    遗体送到绿藤市殯仪馆冷藏保存。
    灵堂都还没搭建完成，燕京就来人了。
    按照相关规定。
    到了像梁群峰这样级別的。
    去世后，不管家属在不在，都必须要核查死因。
    即便对外是因病去世，上面也需要知道真实原因。
    干了三十余年政法工作的梁群峰，死之前就早就做足了准备。
    他不仅写了遗书，还提前录製了一段影像。
    即便有梁群峰的周密准备，唐智晟依然配合工作组调查到了深夜。
    凌晨时分。
    由刘震东省长，亲自率领的治丧团队，从京州包机飞抵绿藤市。
    同机抵达的，当然还有梁群峰的亲属，大儿媳杨梅和二女婿祁同伟。
    当看到冰冻了一段时间，已经肤色暗沉的岳父。
    祁同伟还是忍不住掉眼泪了。
    虽然他恨透了梁璐，也恨透了梁群峰。
    可这些年，自己不断进步，也有老岳父的提拔之恩。
    由於子女都没有搞政法，老岳父还传授了祁同伟不少经验。
    看著曾经对自己谆谆教导的老岳父，如今面带慈祥笑意一动不动。
    一时间，眼泪疯狂流淌。
    相比於伤心的祁同伟。
    到车上接听电话的唐智晟，却是一肚子火气。
    打来电话的，当然不是別人，正是气急败坏的钟正国。
    因为按照梁群峰的要求，到死也要瞒著钟正国。
    他知道，掌控欲极强的钟正国，绝不会轻易让他去世。
    而他的突然死亡，则是对掌控摆布他多年的钟正国，一次沉重暴击。
    等钟正国说完，唐智晟装无辜的说道：
    “钟书纪，这事真不怨我。”
    “老梁一直跟我说，他只是想老家看看。”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没打算活著回汉东。”
    “而且咱们一起共事多年，他邀请我陪他，我能拒绝吗？”
    钟正国语气急促的说道：
    “好，我就当他的死，確实与你无关！”
    “现在他死了，汉东省政法书纪的位置不可能空著。”
    “只要你以后按照我的指示开展工作，我明天就举荐你接任，你愿意吗？”

 第91章 狗急跳墙钟正国！谁都不是蠢货！

    唐智晟冷笑不已。
    钟正国啊钟正国。
    梁群峰突然离世，果然让你丫狗急跳墙了啊！
    你还没安排好田国富来接任，梁群峰就杀了你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傻眼了吧？
    居然不兜圈子不暗示，毫不掩饰的拉拢老子。
    举荐老子上位，老子以后就要听你的？
    去你妈的！
    老梁去世前，早已向汉东省委举荐了我。
    赵立春书纪和刘震东省长，都已经同意。
    我他妈还用得著你举荐？
    汉东省的人事安排，轮得到你钟正国说三道四？
    你他妈算老几啊？
    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就想让老子以后臣服於你？
    你他妈上辈子是帐房先生吗？
    一手算盘打得鐺鐺响。
    老子远在中江绿藤，都听到了。
    一时间。
    唐智晟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一想到，钟正国现在好歹也是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
    真要彻底得罪了，以后指不定要给自己穿多少双小鞋呢！
    所以……
    他立马故作欣喜的说道：
    “真的吗钟书纪？”
    “您真的会举荐我，接替老梁担任汉东政法书纪？”
    钟正国重重冷哼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唐智晟强忍著冷笑，继续演。
    “不不不，我是觉得这事太突然了，我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啥准备啊？”
    钟正国语气轻佻的说道：
    “纪监和政法，虽然是管理范围不同、职责权力也不一样。”
    “但你以前在其他省，是做过政法工作的，来汉东也已经当了五年的纪监书纪。”
    “如今梁群峰突然去世，给了你往前一步当政法书纪的机会，你还用得著准备什么？”
    “人这一辈子，总得走那么一次好运，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你要是不把握住，恐怕这辈子就再也跨不上这一步，你懂吗？”
    唐智晟故意装傻充愣的说道：
    “我懂，我当然懂。”
    “钟书纪您放心，无论我是否能顺位接任，我始终都是您的兵。”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认真落实上级领导的工作指示……”
    唐智晟这一开口，立马来了一堆官话。
    到了他这个层次的，说糊涂话，当然是信手拈来。
    你要说他答应了吗？
    好像答应了。
    要说没答应？
    人家也语气坚决表了態啊！
    而他如此这般云山雾绕、含糊其辞。
    自然也让钟正国，不好意思再追问。
    毕竟唐智晟都说了。
    无论他是否能顺位接任，他始终都是自己的兵。
    其他的话，都不用听。
    就这一句，就足以让他无法再问。
    都说始终是你的兵了，你还想怎样？
    至於这个兵，会不会造反？
    那怎么好意思问呢？
    “好，那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赵立春有什么大动作，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被梁群峰突然去世，搞得有些著急上火的钟正国。
    最终还是没能经过深思熟虑，就说出了一句不著调的话。
    这一句话，自然也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摆明了，就是要让唐智晟替他紧盯赵立春。
    而且他直呼其名，都不叫赵立春赵书纪。
    对一个『封疆大吏』，语气毫无尊重可言。
    唐智晟哪还能不明白？
    自己真要答应了。
    那以后就是他钟正国，暗斗赵立春的一颗棋子。
    会像梁群峰一样，被他摆布控制。
    不过……
    聪明的唐智晟，却当没听见似的。
    “好的钟书纪，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要是没有新的指示，我就去跟工作组的人匯合了。”
    钟正国连忙叮嘱道：“替我给老梁送一副圈，代我转告他的家属节哀。”
    “……”
    唐智晟瞬间火大。
    你他妈的坐著说话不腰疼是吧？
    送圈，不要钱吗？
    好人你当，钱我掏是吧？
    但他实在不想再和钟正国过多废话。
    “嗯，好的领导，那我先去忙了，再见！”
    “再见！”
    钟正国掛断电话。
    將手机往茶几上一扔。
    立马抬手扶额，接著拇指和中指，揉太阳穴。
    钟小艾连忙端起茶杯。
    “爸，喝点菊茶，降降火。”
    钟正国有气无力的说道：“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轻轻放下茶杯，钟小艾劝道：
    “之前听说他在医院跳楼自杀未遂，其实我就猜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干了大半辈子的政法工作，不贪不拿、两袖清风，结果三个子女却全部进了监狱。”
    “他是那么爱面子的，哪儿受得了这刺激？而且大过年的，一个人冷冷清清在医院里躺著……”
    钟正国恼声道：“行了行了，你別提他一个死人行吗？多晦气啊！”
    “他干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不想活了，自然谁也拦不住！”
    起身端起茶杯，钟正国拿到唇边，吹了吹。
    “大年都快过完了，你对惠龙集团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事。
    钟小艾顿时耷拉著脸，撇嘴摇头。
    “不咋样，进展特別缓慢！”
    “我在燕京，惠龙集团在京州，地理上就相隔太远。”
    “而且按照咱们纪监一贯的原则，没有举报线索，就不能立案审查。”
    “不能立案审查，那就没有权力，要求各级各部门必须协助我调查。”
    “所以我这些天，都是和亮平一起，通过私人交情，找朋友们帮忙。”
    “只可惜，咱们在汉东没有信得过，又职务高的朋友，所以……”
    钟正国放下茶杯，眉头紧锁的问道：
    “不对吧？亮平不是和陈岩石的儿子陈海，当了四年的大学室友，关係一直挺不错吗？”
    “陈海正好又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一处的处长，让他帮忙暗中调查惠龙集团，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听到岳父提陈海。
    坐在另一侧沙发的侯亮平，就尷尬懊悔不已。
    四年的兄弟情谊，早就被媳妇的一通电话给毁了。
    而钟小艾也算是敢作敢当。
    “爸，不止是陈岩石没法用，陈海他也不可能帮忙了……”
    钟正国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气得他两眼瞪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抬手指著女儿，好半天才说出话。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人家父亲刚住院，你好歹关心问候一下啊？”
    “就算要让他帮忙查惠龙集团，你也好歹等两天再说啊！”
    “咱们没有给他一分一厘的好处，人家凭什么听你吆五喝六？”
    “我就算忽悠梁群峰和唐智晟，也好歹给他们画了大饼，让他们有奔头，觉得有利可图才帮我。”
    “而你呢？你以为你是我钟正国的女儿，是侯亮平的老婆，他陈海就应该听从你的安排，去查惠龙集团？”
    “你也不想想，大家都是混体制的，都不是傻瓜，要让一个人去调查省委书纪赵立春的子女，这得冒多大的风险？”
    说到这儿，钟正国抬手指向默不作声装好人的侯亮平。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陈海让侯亮平，暗中调查一下咱们燕京书纪的子女，没什么好处，他会答应吗？他敢答应吗？”
    侯亮平抬起头来，立马装作大公无私的模样说道：
    “如果他们真涉嫌违法犯罪，我当然敢查！”
    钟正国书甩了个白眼。
    “你也知道加个如果啊！”
    侯亮平尷尬不已。
    自己这是作什么孽了？
    媳妇得罪了自己的好兄弟。
    到头来，自己反而还要被打击一顿。
    “哎呀爸，陈海的事，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冒失了。”
    “我承认，从目前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赵瑞龙姐弟俩也確实合法合规。”
    “不过我始终相信，那么迅猛发展扩张的企业，绝对有猫腻，只是还没查到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你不是已经成功忽悠唐智晟了吗？他一旦成了汉东省的政法书纪，有他暗中帮忙协助，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把惠龙集团查个底儿朝天！”
    钟小艾言之凿凿，儼然已经確信，唐智晟会像梁群峰那样任由摆布。
    然而……
    这一次，钟正国並没有表现得信心十足。
    “你不了解唐智晟。”
    “当初我和梁群峰，跟赵立春、刘震东暗斗了五年。”
    “之所以斗而不破，除了咱们都恪守底线之外，还有一大原因，就在於唐智晟。”
    “他不仅是个中间派，还很擅长当和事佬，在许多问题上，总能將咱们双方调和。”
    “你说就这样的人，他能是傻子蠢货吗？要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忽悠得服服帖帖，那他哪能混到今天？”
    钟小艾急问道：“那如果他信不过，还不如继续推荐田国富呢！”
    “不行！”
    钟正国微微摇头。
    “田国富的资歷，还是差了点。”
    钟小艾又问道：“那沙瑞金呢？以他的资歷和北京，把他安排去汉东，当个三把手就刚合適啊！”
    侯亮平急忙提醒：“小艾，他要是突然从临江省被调走，谁帮大风厂搞订单呢？”
    钟小艾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就是通过招投標，给大风厂弄点订单吗？就算他人调走了，还可以指示一些老部下嘛！”
    钟正国再次摇头。
    “不行，现在平调沙瑞金到汉东，那就是送死。”
    “赵立春和刘震东，本就是共同奋战多年，穿一条裤子的。”
    “一个三把手，要跟一二把手对著干，四把手还是个中间派。”
    “而负责组织人事的五把手，本就没什么发言权和存在感，都是听一把手的。”
    “你想让沙瑞金，去汉东一挑四？他沙瑞金是人，又不是神，你別把葛老精心培养的好苗子害死了！”

 第92章 势不可挡的赵立春，让钟正国急白了头！

    钟小艾急了。
    她当然知道，沙瑞金很重要。
    是他们这一派系当中，极有发展前途的中坚力量。
    可汉东三把手的位置，也极其关键。
    梁群峰死了后，绝不能没有自己人顶上去。
    否则，汉东就没有人能阻挡赵立春。
    他就真正实现大权独揽，可以放手大干。
    “爸，你说田国富不够资歷，沙瑞金又不能平调！”
    “又说唐智晟狡猾得很，信不过他，那咱们怎么办？”
    钟正国还没开口，侯亮平主动提议道：
    “要不就顺水推舟，让唐智晟升上去，然后把田国富调过去，接替他当汉东的纪监书纪？”
    “这样一来，即便唐智晟当了三把手並不听话，但至少四把手田国富，还能为我们所用！”
    “更何况，纪监书纪这个职位，本身权力也不小，他既可以替我们监督赵立春，也可以帮我们暗查赵瑞龙姐弟！”
    啪的一声！
    钟小艾很激动的双手一拍，欣喜不已。
    “爸，亮平这主意太好了！”
    “调田国富去当三把手，確实有点难度。”
    “但让他去汉东当四把手，不管是资歷还是级別，都完全没问题啊！”
    “这样一来，咱们即便没有了梁群峰，但至少还有田国富，不至於在汉东无人可用。”
    听到媳妇如此夸讚。
    侯亮平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连腰板，都不由自主的稍稍挺直了一些。
    心里甚至暗想，今晚是不是可以享受一下媳妇的温柔。
    然而……
    两口子满怀期待，以为这个主意精妙至极。
    钟正国却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看两人。
    “好玩吗？想什么呢？”
    “你们以为权力的斗爭，是小孩子玩游戏？”
    “真以为咱们已经能一手遮天，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汉东省可是一个拥有几千万人口，自古以来就相对富裕的经济大省！”
    “这么重要的省份，又是极为重要的岗位人事调整，你以为你们想让谁上，谁就能上吗？”
    “要真这么简单容易，那我为什么调任来燕京，原定的第一副书纪，却突然变成了第三？”
    话尽於此。
    钟正国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以钟小艾和侯亮平的智商，显然也能理解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背后站著的人，毕竟是葛老，而不是沈总。
    沈总一直都热衷於加快经济发展、加强国防建设。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力挺支持赵立春在汉东搞试点。
    而赵立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支持。
    自然在汉东的人事安排上，有著很重的发言权。
    哪儿那么容易，就把田国富安插到了他的身边？
    喝了一口菊茶后，钟正国见小两口都蔫了。
    “好啦，你俩也別灰心丧气！”
    “你们的主意虽然不太实际，但至少证明，你们现在做事肯动脑子了。”
    “梁群峰的死，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让咱们在汉东，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但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沉住气，不要有过多的大动作，否则必然会激起赵立春的反击！”
    “你们可別忘了，他现在不仅是汉东一把手，还担负改革试点任务，相当於手拿尚方宝剑，权力极大！”
    钟小艾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
    钟正国放下茶杯，缓缓起身。
    “累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好的！”
    目送父亲踱步离去。
    钟小艾忽然被他的白头髮，吸引住了目光。
    再看他又有些佝僂的腰……
    这一剎那。
    钟小艾突然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她猛然意识到，曾经足智多谋、年富力强的父亲，已经有衰老的跡象。
    以前在汉东省，只需要管一个省的事，斗也主要是跟赵立春斗。
    可如今呢？
    职务管辖范围暴增，面向全国，要忙的公务显然更多了。
    工作量大大增加的同时，还要不止是和一个赵立春勾心斗角……
    天天都用脑过度，能不衰老吗？
    “亮平！”
    “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爸最近似乎没以前那么有精神了？”
    “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他刚回燕京工作不久，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还没適应，身心俱疲也很正常。”
    “咱们还太年轻，没办法帮他太多，真希望葛老能多聚集一些得力干將，这样团队协作，也至於让咱爸那么累。”
    “是啊，一人的精力和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所以必须要有团队，大家分工协作又紧密团结，这样才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说到这儿，侯亮平心里就一阵懊悔。
    那晚真不该给陈海打电话。
    媳妇把最好的兄弟得罪了。
    现在有事根本不好求他帮忙。
    而回到臥室的钟正国。
    在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看著镜子中的自己。
    春节后上班，还不到两周，肤色就明显暗沉了许多。
    两鬢的白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了很多根。
    “他妈的，我还想更进一步呢？可不能老得太快啊！”
    钟正国匆匆漱完口。
    然后换上凉拖鞋，隨便用热水冲了冲脚。
    接著便快速脱衣躺下，关灯准备睡觉。
    因为他听保健医生说，多睡觉有助於身体恢復，且有延缓衰老的功效。
    然而……
    这一闭眼，却根本睡不著。
    脑海中第一时间，就冒出了梁群峰的模样。
    一生清廉的梁群峰，个子瘦削並不富態，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清官。
    想起一起下棋，一起视察工作，一起苦思冥想对策……
    “人都死了，我还想他干嘛呀？”
    钟正国翻了个身，又不由自的想起了唐智晟。
    他那笑呵呵的样子，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老谋深算。
    多年的政治嗅觉，让钟正国始终觉得，唐智晟靠不住。
    “唉！靠不住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现在只有赌，赌他接任后会乖乖听话！”
    然而……
    唐智晟是否接任梁群峰，还没有定论。
    一件件大事，却接连发生。
    首先。
    最大的事，莫过於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审议通过了。
    一系列的管理机构、管理办法和相关法律法规也相继出台。
    没有任何意外，当然是汉东省充当战略试点地区。
    因为方案就是陆长生，根据赵立春儿子赵瑞龙的建议撰写提出的。
    这一战略获得通过，前年才改组成立的几家军工企业立马迅速行动。
    纷纷都去汉东筹建新公司、迎合新战略。
    具体要研製什么產品还不知道，但据说都干劲儿十足。
    过去很多年里。
    一直优先发展经济，让国防忍耐。
    拨款不足，导致科研和生產都受到了极大影响。
    许多单位的薪资福利待遇，也是跟著直线下降。
    以至於人们戏称，搞飞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的。
    如今大幅放开了限制，军工巨头们岂能不干劲儿十足？
    相比军工企业们的兴奋躁动。
    铁路总署也不甘寂寞！
    他们要开始大力发展高速铁路，而且还说干就干。
    不仅將旗下的眾多企业，进行了大规模的改组改制，针对勘察、设计、施工、车辆、通信等不同领域，组建了一家家大型集团。
    还將很多年前，就论证过多次的燕沪高铁项目拿出来，准备与汉东省合作先建京州到天海这一段，以便採购车辆、引进技术。
    甚至为了儘快发展高铁，他们不惜改变计划，不再按照南北地域划分，组建南车北车，直接就来个龙车集团，以便更有利於和外方谈判。
    由於绰號铁老大的铁路总署，地位高、话语权强。
    再加上如此大动作，完全都是自筹资金，不需要拨款。
    高层也很想看看，在龙国到底建高速铁路，是否具有可行性。
    所以铁路总署的一系列大动作，很快就通过了审议，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当然。
    最最让钟正国抓心挠肺的，是赵立春父子俩招商引资是真的猛。
    春节前，赵立春在汉东举办高质量经济发展论坛，疯狂招商引资。
    不惜『屈尊降贵』，和眾多民营企业家开座谈会，面对面的解决问题。
    当时钟正国还笑话，说赵立春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搞点大动静炒作而已。
    所谓的2500亿投资，不过是意向协议，最终根本落实不了多少。
    然而如今，狠狠打脸了。
    眾多科研机构和国內外企业，真去汉东落实投资项目了。
    有研究晶片的，有开发软体的，有做光电材料的……
    各种大大小小的项目，加起来据说还不止2500亿。
    钟正国也真搞不明白。
    米国那边的网际网路泡沫，去年轰然破灭，无数人损失惨重。
    不是说对电子信息產业失去信心了吗？
    怎么还有那么多资本，愿意来汉东投资？
    而且动不动就几亿几十亿米元。
    他妈的！
    这些国际资本是疯了吗？钱多到不完？
    就算龙国即將加入世贸，来提前布局，也犯不著如此大手笔吧？
    可不管如何。
    人家国际资本愿意砸钱投资汉东，谁敢站出来阻止？
    况且汉东省在搞高质量发展试点，也確实有相当多的优惠政策可以享受。
    於是乎。
    每天都有国內外大量的资金和人才涌入汉东，每天都有新项目开工的新闻。
    赵立春这傢伙，搞不好还真能走出一条高质量的发展之路。
    急得钟正国，白头髮一天比一天多。
    好在女儿钟小艾，终於完成了她的反击计划。
    得知消息的他，提前下班赶去和女儿女婿匯合。
    却没想到，两人却带著他乔装打扮后，走进了一家黑网吧……

 第93章 泛滥的黑网吧！钟小艾的恶毒计划！

    狭小的房间內。
    密密麻麻的靠墙摆放许多台电脑。
    一个个看样子就稚气未脱的青少年，正聚精会神的打游戏。
    浑浊的空气中，混杂著烟味、脚臭和泡麵味，让钟正国有些噁心。
    可这些年轻的娃儿们，却根本不嫌臭，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你们仨来干嘛呀？”
    挎著腰包的老板，从厕所出来，目光警惕的喊道。
    “来找我家孩子！”
    侯亮平很机智的回应了一句。
    左右看了看后，又立马问道：
    “孩子两天都没去上学了，到处都不见人影，老板你知道这附近，哪儿还有黑网吧吗？”
    “什么黑网吧？我不知道哪儿还有，你自己找去吧你！”
    说著，老板就不耐烦的接连挥手。
    “赶紧走！赶紧走！別碍著我做生意！
    捂著鼻子强忍臭味的钟正国，顿时就火冒三丈。
    “你这什么生意？谁允许你在居民楼里开网吧的？而且这些娃儿一看就是未成年，你……”
    钟正国话还没说完。
    老板就抄起了一根不锈钢凳子，怒目圆瞪、杀气腾腾。
    要是搁在平时。
    谁敢这么威胁恐嚇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
    钟小艾绝对当场发火，要让对方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现在……
    她只是让父亲来亲身体验一下黑网吧。
    “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
    钟小艾搀住父亲的胳膊，挤眉弄眼、连拉带拽。
    三人刚出门。
    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
    扭头一看。
    赫然是老板將门锁上了。
    “嘿，这孙子！”
    “里面那么多未成年，万一著火可咋办？”
    钟正国气愤不已。
    还没等他冲回去怒斥老板，就被钟小艾和侯亮平，一左一右的强行带走。
    走出狭窄的小巷，来到一处围墙边，两口子默契的鬆开手。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传来篮球拍打的声音，以及一些青春气息十足的呼喊。
    “旁边是学校？”
    “没错，围墙的另一边就是燕京四中。”
    “爸你看到围墙上，哪些摩擦痕跡吗？”
    “学生们翻墙出来，去刚才那个黑网吧上网打游戏？”
    “没错，现在是白天，见不到人翻墙，据说晚上宿舍熄灯后，可热闹了。”
    “我的天啊，这么高的围墙，他们也不怕摔断腿？”
    “年轻气盛，哪儿顾得上这个？”
    站在围墙前，钟正国负手而立，陷入沉思。
    钟小艾和侯亮平相视一笑。
    “爸，走吧，咱们回家聊。”
    到家后，等秘书和司机离开。
    钟正国立马开口问道：
    “惠龙连锁网吧，肯定不是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吧？”
    “当然不是！”
    钟小艾坐下来，一边剥橘子一边说道：
    “我跟亮平走访了很多家，他们都搞得特別正规。”
    “不仅证照齐全、服务规范，而且还很注重环境卫生和消防安全。”
    “特別是他们的网管，还特別的尽职尽责，一旦巡查发现未成年人，会立马请出去。”
    钟正国双手交叠抱於胸前。
    “所以那些想去上网打游戏，却又进不去的未成年人，就只能去不正规的黑网吧？”
    “而那些黑网吧，为了方便未成年学生上网，又普遍採取就近原则，偷偷开在学校附近居民楼里？”
    “爸你果然聪明！”
    钟小艾笑呵呵的，將一瓣橘子餵进父亲嘴里。
    钟正国嚼了几下，忽然扭头侧身。
    “可是不对啊，惠龙连锁网吧如此合法合规，你还怎么反击？”
    钟小艾诡笑道：“他们是合法合规，可黑网吧现在却无比泛滥，並且祸害极大。”
    “你想想刚才去的那家黑网吧，多少孩子在里面沉迷游戏，根本不好好在学校读书？”
    “而且黑网吧里，还人员密集、空气不流通，一旦发生火灾，恐怕根本来不及逃离。”
    “就算是合法合规的惠龙连锁网吧里，据我了解，如今也长期聚集大量社会閒散青年。”
    “原本就游手好閒、不思进取的他们，现在整天扎堆在网吧里吃喝玩乐，没钱就去偷去抢，直接导致刑事犯罪率飆升。”
    钟正国眉头紧锁。
    “说的就像他们不上网打游戏，就不会犯罪似的！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钟小艾笑容邪魅的说道：“既然网吧害人不浅，那何不全面关停呢？”
    “你別急著反驳我，说我这是异想天开，只要我们掀起一场舆论风暴，获得无数家长们的支持。”
    “你想想，家长们为了子女著想，为了避免孩子沉迷游戏荒废学业，一定会支持关停网吧，大家……”
    钟正国反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录像厅、游戏厅、溜冰场、卡拉ok厅等等，各种娱乐场所也照样会让孩子们荒废学业，岂不是也应该全部关了？”
    “而且如果不利於孩子学习成长的就要关停，那要关掉的场所可就太多了，未成年抽菸还特別伤害身体，你要不要掀起舆论风暴，把菸草公司也关了？”
    钟小艾嘴巴一瘪。
    关菸草公司？
    自己是活腻了吗？
    “你要这么说，那网吧行业蓬勃发展，比起毒害一小部分青少年外，確实好处很多。”
    “不仅解决就业、拉动了消费，还变相刺激电信公司，提供更好的宽带服务。”
    “咱们的计算机和网际网路行业，更是在巨大的市场需求下，迅速发展壮大。”
    钟正国轻哼一笑。
    “那可不，汉东的电子信息產业迅猛发展，不就是因为惠龙连锁网吧越开越多，电脑需求量非常巨大吗？”
    “爸！！”
    钟小艾把橘子放茶几上，苦著脸说道：
    “既然你知道，网吧行业对惠龙集团，乃至对汉东省都极为重要。”
    “那你就应该理解，我策划全面关停网吧行业，是有多么的精妙。”
    “一旦网吧行业被禁止，汉东就不会靠生產销售电脑及其各种配件和游戏软体，把电子信息產业迅速发展起来。”
    “打蛇打七寸！这网吧行业，显然就是汉东的电子信息產业命脉，一旦给他们掐断了，这不就要了他们老命吗？”
    “……”
    钟正国有些懵了。
    为了打击惠龙集团，为了打击赵立春。
    女儿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阴险恶毒的计划。
    “不是，小艾，你知不知道，咱们龙国在电子信息技术领域，原本落后於西方？”
    “知道呀！”
    “那你又知不知道，去年米国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大量资本和人才从电子信息技术领域流失，导致他们发展停滯，咱们就有了宝贵的追赶机会？”
    “这我也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对网吧行业下手，从而影响咱们电子信息產业迅速追赶西方，缩小差距？”
    “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打击赵立春吗？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著他，在汉东取得优异政绩？”
    “我……”
    钟正国咬牙攥拳。
    作为政敌，他当然不想赵立春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站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立场，当然希望龙国科技崛起、工业强大。
    否则十几亿国人，还怎么致富？
    一直靠给西方提供廉价原材料和劳动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繁荣富强。
    几亿件衬衫才能买一架喷气式客机，百姓几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一辆小汽车……
    这样的日子，就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爸！！”
    钟小艾抓起父亲的手，目光焦急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好，可不对网吧行业下手，是真不行啊！”
    “我们经过反覆的调查研究，发现赵瑞龙这傢伙，是真不一般。”
    “惠龙集团各方面都非常合法合规，甚至在某些方面，居然比法律规定的，都做得还要好。”
    “你说在这样的情形下，咱们还怎么挑刺找问题？他的眼光太超前了，提前就做得非常规范，想处罚都不行。”
    钟正国冷然笑道：“你对惠龙连锁网吧无从下手，就乾脆一棍子把网吧行业打死是吧？”
    钟小艾笑道：“这不是正好黑网吧泛滥成灾，可以利用家长们掀起舆论风暴吗？”
    “即便最终不能彻底关停，反而替赵瑞龙清扫了黑网吧，让行业更加规范。”
    “但这一波关停潮持续几个月，也能极大影响惠龙集团的扩张，不是吗？”
    “你以前不是常说，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吗？那还客气什么呢？”
    钟正国撇开女儿的手。
    缓缓起身，负手踱步来到窗边。
    等父亲思考了一会儿后，钟小艾起身来到一旁。
    “爸，你想想刚才去的那个黑网吧。”
    “那么狭窄的三居室房间里，硬塞进了好几十台电脑。”
    “一旦发生火灾，那些还没成年的学生们，他们能全部侥倖逃生吗？”
    “此时此刻，全国无数的中小学附近，肯定都有规模或大或小的黑网吧。”
    “这些黑网吧，不仅毒害了咱们广大青少年，而且还存在极大的安全隱患，本身就应该严厉打击。”
    钟正国深吸了一口气后，微微侧目。
    “所以你计划的具体內容是什么？”
    钟小艾大喜过望，立马介绍道：
    “我准备学赵瑞龙，先抢占道德制高点！”
    “也就是电视、报纸等媒体介入，明察暗访揭露黑网吧乱象。”
    “还安排一些网癮少年及其家长，上节目做专访，从而掀起席捲全国的舆论风暴。”
    “经过舆论发酵，让亿万国人都对网吧行业深恶痛绝，那么多部门来个联合专项整治行动，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如此一来，有家长们的支持，更有广泛的民意基础，各部门也是依法依规採取行动，他们赵家父子哪还有反抗之力？”

 第94章 钟家整顿网吧？別怪哥穷追猛打！

    阳春三月，微风和畅。
    京州市北岸区，工地上彩旗飘扬。
    一辆辆挖掘机、渣土车，系红布掛红整齐排列。
    来自不同单位的参会人员，整齐的坐在各自的方阵內。
    电视台的摇臂摄像机，高高扬起。
    超大的礼台上，蓝底大白字清晰显眼。
    “龙芯国际汉东集成电路研发基地开工典礼”
    赵立春站在话筒前鏗鏘有力的讲话。
    台下第一排的业主代表区中。
    赵瑞龙静静聆听父亲讲话。
    而在他的左手侧，坐著即將上台讲话的章如金。
    今天的章如金，格外激动。
    1948年，他就在这片土地出生，是地地道道的京州人。
    后来父母带他去了龙湾，但却从未停止对他的爱国教育。
    龙湾长大后，他去了米国留学深造，在德州仪器钻研半导体二十余年。
    五年前，他经过充分准备，打算回龙国创业开公司。
    奈何时局变化，导致他不得不到龙湾投资开了一家集成电路製造公司。
    这家公司发展迅猛、技术过硬，专业代工半导体的龙积电一直想要收购。
    面对高价诱惑，章如金不为所动，可惜股东们见利忘义，各种游说。
    加入龙积电后，章如金依然没有忘记，回龙国开公司，振兴半导体行业的梦想。
    当汉东省成为高质量经济发展改革试点。
    当他听说汉东省要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產业。
    他毫不犹豫的主动联繫汉东省招商引资负责人。
    然后……
    他不惜辞去了龙积电的高薪工作，卖掉手里股份，带著家人毅然决然回到京州。
    而亲自接见了他不止一次的汉东书纪赵立春，也兑现了承诺。
    亲自掛帅督战，以最快的速度，审批通过所有手续，並在土地划拨、融资贷款、人才招聘等诸多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除此之外，最让他欣喜若狂的是，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不仅可以给他资金上的大力支持，在技术上也能提供强大的助力。
    在他召唤下，从世界各地匯聚而来的人才们，也得到了汉东省的厚待。
    如今，多年的夙愿终於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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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如金自然很是激动。
    热烈的掌声响起，赵立春邀请章如金上台。
    他难掩激动之情，上台后一度有些哽咽。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各位来宾，我是龙芯国际的总经理章如金……”
    听著章如金真情流露的讲话，赵瑞龙心里无比钦佩。
    一个学识渊博的半导体顶尖华裔人才，不在乎名誉和財富，回到故乡投资半导体。
    要知道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无比崇拜迷恋西方，哪怕倾家荡產走私偷渡也想要去米国。
    好像去了米国，就是去了天堂，能享受绝对的自由，能活得无比愜意，那里有顶尖的科技、强大的武力、超高的素质、繁荣的经济……
    所以章如金如此赤子之心，岂能不令人感动？
    台上的章如金还没讲完，赵小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简讯后，当即眉头紧锁。
    抬肘轻轻碰了碰弟弟后，將手机递到赵瑞龙手里。
    低头迅速扫了一眼，赵瑞龙不由冷然一笑。
    “没关係，这不是咱们意料之中的事吗？”
    將手机还给二姐，赵瑞龙继续聆听章如金的讲话。
    春节前，三叔赵立根就提醒过。
    网吧行业迅猛发展，为社会带来了新的问题。
    虽然极速扩张的惠龙连锁网吧，始终坚持合法合规经营，不让未成年人进入。
    但是架不住很多人眼红，又有很多未成年人想要上网打游戏，所以学校附近的黑网吧越来越多。
    这些不需要身份证就能玩的黑网吧，让越来越多未成年的学生沉迷游戏、不学无术。
    他们本该在教室里上课或在宿舍里睡觉，结果却去了黑网吧上网打游戏。
    他们没有经济来源，生活费不够，就去偷去骗，甚至勒索同学、抢劫路人……
    不思进取，沉迷游戏的这帮未成年，终於引爆了家长们的怒火，也引起了燕京官媒的关注。
    而大量影响力巨大的官媒，都不约而同的下场报导。
    如此高度默契的背后，显然是有钟家在暗中推波助澜。
    掀起舆论风暴过后，紧跟而来的必然是大规模的清查整顿。
    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们，估计巴不得网吧行业被一棍子打死。
    对此，赵瑞龙自然內心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因为就算没有钟家搞事，泛滥成灾的黑网吧也迟早会引发全民关注。
    提前被钟家引爆舆论，强力整顿也不错。
    赵瑞龙清楚记得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网吧行业被严厉整顿，是因为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火灾。
    网管偷懒，下半夜把门锁了去睡觉，谁知道发生火灾，几十个包宿上网的人出不去，活生生被烧死。
    所以这个世界还没有发生大规模人员伤亡事故，就严厉整顿网吧行业，赵瑞龙自然觉得这是好事。
    经过整顿，让黑网吧消失，正规网吧反而能更好生存，作为行业龙头的惠龙连锁网吧，也才更容易做大做强。
    掌声响起。
    章如金讲话结束。
    在司仪小姐们的引领下，嘉宾们来到基坑旁。
    挥动系了红布红的铲子，嘉宾们一起铲土，象徵著正式破土动工。
    烟齐放。
    咻咻咻的直衝云霄，轰隆隆的响彻一片。
    片刻后，警车嘶鸣，警灯闪烁。
    一辆辆中巴车和大巴车相继离开。
    要回惠龙电子的赵瑞龙姐弟俩，並没有去和父亲坐一辆中巴车。
    商务车行驶上了宽阔笔直的大道后，赵小惠再也忍不住了。
    “很多家官媒都下场了，要是没有钟家推波助澜，哪有这么大的阵仗？”
    赵瑞龙淡淡一笑。
    “你怕什么呀？钟家憋了那么久，就憋出这么一招！”
    “看来他们也真是黔驴技穷，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就只好对网吧行业动手。”
    “哪怕明知道对网吧行业整顿，只能暂时让我难受，少赚一点钱，反而有利於长远发展，也不得不採取行动。”
    赵小惠急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来个一刀切，不准网吧行业继续存在？”
    “怎么可能？”
    赵瑞龙笑道：“真要一刀切，且不说几十上百万的相关从业者不答应，上千万的网民也不可能同意！”
    “凭什么一些未成年人去黑网吧沉迷游戏，就要让整个网吧行业被彻底关停？”
    “要真这么干，汽车容易撞死人，是不是就不造车不准上路了？菜刀也能当凶器，岂不是也要全面禁止生產销售？”
    “大家允许行业被整顿，规范化运营有利於行业长远发展，但绝对不可能接受被一刀切，不允许网吧行业继续存在。”
    “所以咱们完全没必要著急，让停业整顿就停业整顿，通知所有直营店和加盟店，不要怕，工资奖金照发，这场风暴持续不了多久！”
    赵小惠欲言又止。
    惠龙连锁网吧，现在已经成了惠龙集团最重要的现金奶牛，赚的钱比卖手机小灵通还要多。
    因为每家店如今都是天天爆满，一机难求，网费加上其他各种营业收入，一天隨隨便便都上万元收入。
    上千家店，一天就是上千万的毛收入，停一两个月，那就是好几个亿的纯利润没了。
    而惠龙集团现在大力投资，可谓是钱如流水，赵小惠当然担心停业整顿太久，集团资金链断裂。
    就像今天刚开工的龙芯国际，不止是工地建设要钱，招募人才、购买设备、组织研究等等，很多方面其实也需要源源不断的烧钱。
    赵瑞龙当然看出了二姐的担忧。
    “別担心，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赵小惠忧心忡忡的急忙道：“可是咱们现在钱太厉害了啊，投资的项目太多太多。”
    “本来就挣得少的多，惠龙连锁网吧还被停业整顿了，咱们的现金储备恐怕撑不了多久。”
    “而且你別忘了，马上高铁项目也要开工了，咱们认缴的五十亿股本，肯定要儘快到帐。”
    赵瑞龙淡淡一笑。
    “不急，大不了我找那些国际投资人，让他们追加投资我们集团。”
    赵小惠苦笑道：“咱们集团都在海外募集上百亿米元了，至今还没见到投资回报，谁还会大把大把的掏钱呀？”
    赵瑞龙笑道：“放心，那些国际资本没你想的那么著急，他们都是放长线，钓大鱼的高手，哪儿会一年不到就要看到投资回报？”
    “就像当初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之前，很多初创公司连盈利模式都没有，就靠ppt就融资了一轮又一轮。”
    “投资人看的不是短期利益，他们想的是先烧钱抢占市场，然后再靠近乎垄断的市场地位赚取暴利，或者乾脆就是等上市后套现。”
    赵小惠默默点头。
    她丈夫就在米利当商务参赞。
    那些西方的风投机构、大型財团，是有多么的疯狂和大胆，她也是早有耳闻。
    也正是因为他们无比的贪婪，才会迅速把网际网路行业炒出泡沫，搞成了击鼓传的金融游戏，最终轰然破灭。
    至於那上百亿米元的巨额资金，到底从何而来？
    赵瑞龙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对了，钟家憋了那么久终於放大招了，那他们死保的大风厂，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有啊，据说他们在临江省最近中了好几个採购项目大標，这回应该是要起死回生了。”
    “什么？中了几个大標？他们质量不行，价格还贵，供货周期也慢，凭什么能中標？这恐怕是钟家以权谋私，在暗箱操作吧？”
    “那你的意思是？”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都能对网吧行业重拳出击，咱们凭什么不能对大风厂穷追猛打？”

 第95章 同行是冤家！整垮大风厂还不简单？

    滴滴～
    一辆桑塔纳轿车，驶抵惠龙电子门口。
    “王大爷，是我小倪，麻烦开一下门。”
    倪治萍笑呵呵的喊道。
    门卫王大爷迅速从岗亭出来，將登记本递上。
    “你昨天不是才来签过工作服採购合同吗？怎么今天又来？”
    “我来找赵总谈点急事。”
    倪治萍迅速登记。
    王大爷看了一眼车內后，来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对於这样细致的检查，倪治萍已经习惯了。
    昨天惠龙电子又订了三千套工作服，后续估计还有不少订单。
    所以倪治萍一点儿也不反感王大爷的细致检查。
    巴不得天天都能来这儿一趟。
    “行了，没问题，进去吧！”
    “好嘞，谢谢王大爷！”
    说著，倪治萍便將一包烟，夹在登记本里还给王大爷。
    然而……
    王大爷立马把烟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別跟我来这套。”
    “下次再这样，你就走路进去吧！”
    倪治萍尷尬笑道：“一包烟而已，不至於吧？”
    “什么不至於？我今天敢收你的烟，明天就敢收你的钱，腐败墮落就是从小恩小惠开始的，你进不进？不进我可关门了！”
    “进进进，我记住了，谢谢您的教诲！”
    倪治萍赶忙掛挡给油，开著她的桑塔纳驶入惠龙电子厂区。
    “一个守门大爷都如此尽忠职守，赵总到底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倪治萍暗暗嘀咕之余，迅速把车停好，脚步飞快的直奔办公楼。
    “你好小秦，赵总约我来谈点事。”
    “赵总已经在会议室里，您这边请。”
    “好的，谢谢。”
    倪治萍不急不慢的，跟在前台秦霜侧后。
    一个前台接待，每天打扮得特別精致漂亮。
    显然不仅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当好公司的门面。
    要是能被老板赵瑞龙看上，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但倪治萍看破不说破。
    咚咚！
    身形挺拔高挑，丝毫不逊色於顶级空姐的秦霜。
    站在会议室门口，优雅的轻轻敲门。
    “请进！”
    秦霜推开玻璃门，迈开大长腿，走了进去。
    看到她这般高挑曼妙的身姿。
    倪治萍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可惜岁月不饶人啊！
    如今只能看秦霜风华正茂、美丽动人。
    很快，秦霜出来了。
    “倪总，您请！”
    “谢谢你！”
    倪治萍拎著包，毕恭毕敬的走进会议室內。
    还没开口问好，赵瑞龙就將一份传真件递来。
    “你看看这个！”
    “临江省第一监狱服装採购……”
    倪治萍念著念著，就哑口无言了。
    慢慢坐下来，仔细阅读传真件。
    连秦霜为她端来一杯水，她也没注意。
    看完后，她立马大惊失色的抬头问道：
    “怎么又中了？”
    坐在对面的赵小惠，直截了当的说道：
    “老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
    “你和蔡成功作为竞爭对手，你显然比我们更了解他和他的大风厂。”
    “所以我们请你过来，就是想知道，大风厂陆续中標，到底有什么猫腻？”
    倪治萍立马说道：“肯定有猫腻啊！”
    “服装行业是出了名的利润微薄、竞爭激烈。”
    “大风厂在咱们行业里，又是出了名的价高货次工期慢。”
    “而临江省那边的服装行业，比咱们汉东还要发达，大大小小的服装厂不计其数。”
    “可是大风厂，一家汉东企业，居然能在一千多公里外的临江省接连中標，价格还不低，这显然有问题啊！”
    说到这儿，倪治萍又指了指传真件上的中標公告。
    “你们看，这採购项目居然搞综合评分制，这太反常了。”
    “物资採购不是应该直接比价格吗？在满足相关產品要求的情况下，谁价格低，谁就中標，搞综合评分，明显就是照顾大风厂。”
    话音刚落，赵小惠將一本招標文件递给她。
    倪治萍迅速翻阅了一下。
    扫视了评分標准后，立马气笑了。
    “这他妈就是玩文字游戏啊！”
    “评分標准，显然就是给大风厂量身定製的。”
    “採购服装居然不看重报价，而是看重企业资质、人员规模、专利证书等等之类的。”
    “大风厂以前是国营企业，后来改制成民企，当然是歷史悠久、荣誉眾多、人员规模庞大，而且过去很多年里，也攒下了不少专利证书之类的。”
    “按照这样的评比，当然大风厂很占优势，哪怕报价最高，也照样可以获得最高分，临江省当地的服装企业，光是註册资本和人员规模，就没法比。”
    赵小惠訕笑问道：“所以这就是打著公平公正公开的幌子，走个招投標形式，其实早就內定大风厂中標，对吧？”
    “没错！”
    倪治萍难掩怒气的说道：
    “服装行业又没什么高科技，明明直接比价格就行的，偏偏要加上一些毫无屁用的东西，这不就是为了照顾大风厂吗？”
    “当然这种运作方式，其实也並不罕见，各行各业很多招標不都是这样吗？谁中標早就安排好了，招標不过是走个流程！”
    “不过为了確保万无一失，招標文件肯定就要量身定製，確保內定的必得最高分，要是怕没人竞爭，还得安排一些单位陪標。”
    “大风厂能在临江省这么玩，还能连续中很多个標，足以证明蔡成功在那边，找到了很强大的背景关係，否则哪能连中这么多？”
    赵小惠眉头微蹙。
    “是啊，很多民营企业靠背景关係运作项目，都局限於某一个地区、某一个行业或某一个部门。”
    “像在咱们汉东省搞工程的那些企业，在各市县基本都有固定的关係网，跨地区搞项目是很难的。”
    “而蔡成功还是到相距很远的临江省，去搞定了监狱、学校、国营企业等很多单位，这得多强的关係啊！”
    倪治萍立马问道：“会不会又是老检察长陈岩石呀？”
    “他退休前可是位高权重，说不定就有老同事、老同学之类的，如今在临江省当了高官。”
    “春节前，他自己没能帮上大风厂的忙，还把自己弄得生病住院，说不定就委託临江的人帮忙。”
    “而且这一次，手段也变高明了，不直接打招呼拉订单，而是搞招投標的把戏，让人明面上挑不出毛病。”
    赵瑞龙立马语气坚定的说道：“陈老检察长不可能还犯这种错。”
    “你搞了那么多年的服装生意，应该或多或少，和临江省那边的厂家打过交道。”
    “我想让你找人打听一下情况，我相信蔡成功捞过界，到临江抢生意，他们肯定有怨气。”
    倪治萍连忙道：“那是当然，断人財路如杀人父母嘛！”
    “別的不说，就蔡成功中標的这几家单位，以前的供货商肯定如今都气得够呛。”
    “他们绝对比任何人都想提出质疑、废除项目，让大风厂无法中標供货……”
    说话间，倪治萍拿出手机，开始找人。
    很快，第一个电话拨通了。
    “餵老林，我小倪呀，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那个面料怎么样？还不错是吧？哎唷，你觉得不错就好，谢什么呀？”
    “我今天找你也没別的事，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公司还给监狱供货吗？什么？今年不做了？不是吧老林，有钱你也不赚呀？”
    倪治萍不愧是老生意人。
    先是把关係弄熟络，拉近彼此的亲近感。
    然后再装傻充愣的打听，激发对方心里的怨气。
    人都是感性动物。
    一旦怨气上头，就很容易向熟悉亲近之人大倒苦水。
    而在情不自禁的吐槽谩骂中，自然也就透露出很多信息。
    採用类似的套路，又连续找了两个人打听。
    赵瑞龙將多方信息匯总一起。
    最终確定，蔡成功確实得到了临江高层相助。
    此人职务级別还很高。
    以至於很多级別不低的单位，都不得不屈从他的暗示。
    寧愿多钱，也要通过招投標的方式，硬生生的让大风厂中標。
    至於这人是谁……
    赵瑞龙估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因为在倪治萍来之前，就已经联繫了二叔赵立冬。
    他让王秘书搜集匯总临江厅局级以上人员名单。
    又一个电话打完，倪治萍还想继续打听，赵瑞龙立马叫停。
    “不用打，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
    倪治萍笑眯眯的点头哈腰。
    “好，好嘞。”
    缓缓坐下来，端起水杯浅酌了一小口。
    一番犹豫后，她决定大胆一点。
    “两位赵总，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既然你们这么看大风厂不顺眼，以你们的背景人脉，想要整垮它，应该很容易啊！”
    “隨便让工商、税务、消防等部门去查一查，绝对都能找出不少毛病，合法合理的开单罚款。”
    “另外，民营企业很依赖银行贷款，稍微给银行一点暗示，断了大风厂的贷款，他蔡成功就撑不了多久。”
    赵瑞龙看著倪治萍的笑脸。
    谦卑中透著一丝狡黠。
    很显然，作为同行，她当然想大风厂被搞垮。
    “我们对大风厂没有意见，也不是不让他们生存。”
    “我们只是不希望，有任何人以权谋私，扰乱了竞爭秩序！”
    “什么样的营商环境才叫一流？那就是公平竞爭，贏家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关係。”
    “你想想，如果咱们不揪出幕后之人，各行各业都这么滥用权力，像你们这些没啥背景关係的企业，还怎么生存？”
    倪治萍瞬间羞愧无比。
    “对不起赵总，我误会你们了。”
    “我格局太小，我眼界太低，我现在才明白，你们不是要搞大风厂，而是要搞好营商环境。”
    “其实早该想到，以你们二位的身份背景，搞垮大风厂，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
    说话间，传真机响起。
    赵瑞龙拿到人员名单。
    瞬间就被三个字，吸引住了目光。
    “沙瑞金！”

 第96章 沙瑞金玩程序正义？那就別怪哥捧杀你！

    赵瑞龙瞳孔微缩。
    看到名单上的沙瑞金，瞬间恍然大悟。
    原剧中。
    虽然导致赵家覆灭的主因，並不在汉东。
    但彻底覆灭赵家的，正是空降汉东出任一把手的沙瑞金！
    而在他之前，田国富就先行一步，到了汉东出任纪监书纪，为他打前哨。
    等他空降之后，两人就密切配合，充分利用李达康和高育良之间的矛盾。
    通过一番拉拢、分化、打压等操作，最终成功彻底瓦解了赵家在汉东根基，从而导致赵家覆灭。
    整个过程中，沙瑞金之所以要拉拢李达康，一点儿也不忌讳他曾是赵立春的秘书，原因之一就在於他不会搞经济。
    他需要李达康这种敢打敢拼，能把经济排名倒数的林城，都搞得飞速发展的干將，通过『沙李配』的形式为他衝锋陷阵，提振汉东经济。
    所以……
    不善於搞经济，但善於搞斗爭的沙瑞金，明显就是和钟正国是一派的。
    先后把田国富和沙瑞金，都空降到汉东，也明显就是钟正国一帮人的手笔。
    如今。
    因为自己的穿越，让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自己不搞什么湖上美食城项目，反而助力赵立春不仅成功上位，主导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手中的权力比原剧中更大。
    而钟正国是升迁了，但受林城矿难和梁家倒台影响，职务级別比原剧低了，再加上陈家父子跳反、梁群峰自尽，在汉东已无人可用。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钟正国还想在汉东兴风作浪，为了反对而反对。
    哪怕没有一毛钱的好处，他也要想方设法死保大风厂。
    既然汉东没人可用。
    钟正国自然就会想到，在別的地方给大风厂找生意。
    沙瑞金如今已经在临江省，担任副书纪兼政法书纪。
    跟原剧中高育良的职务级別一样，妥妥的实权三把手。
    如此位高权重。
    帮大风厂搞点生意做，简直不要太容易 。
    况且他们这帮人，还充分汲取了上一次陈岩石的失败教训。
    不傻乎乎的直接打招呼拉生意了。
    人家玩起了时髦的招投標把戏。
    用公开公平公正的招投標，將特殊照顾变得合法合理。
    如此『程序正义』，自然是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
    再加上本身，他们就没收受大风厂半点好处。
    所以完全不怕调查。
    招投標，儼然就是一道护身符！
    一张被调查时，可以確保安然无恙的免死金牌！
    当然。
    钟正国等人的这一番操作，也终於让赵瑞龙彻底明白。
    为什么大风厂这样一家很有问题的企业，能在原剧中撑到2015年。
    作为当年的企业改制模范，政绩工程关乎顏面，始终会有人帮忙。
    没有了老检察长陈岩石，钟正国就亲自调度指挥。
    始终有人罩著，自然能苟延残喘撑很久。
    “看出是谁了吗？”
    赵小惠忽然开口问道。
    “临江省手握实权的人不少，暂时看不出是谁在帮大风厂。”
    赵瑞龙並不打算挑明。
    一来没办法解释，自己一个去年才出狱的劳改犯，是怎么知道沙瑞金是钟正国的人。
    二来沙瑞金这种级別的大佬，要帮大风厂也不可能亲力亲为，秘书出面暗示一下相关单位就足够了，因而根本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是他。
    另外，倪治萍不是还在这儿吗？
    “那咱们怎么办呀？”
    “上次陈老检察长帮大风厂，咱们还能很快找到他，把事闹大后，就没有哪个单位敢直接给他们下订单。”
    “可是这一次，咱们都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暗地里帮助大风厂多次中標，咱们想找人都没办法，想闹也没法闹啊！”
    倪治萍愤愤不平。
    虽然大风厂中的这些项目，跟她没有任何关係。
    但是刚才赵瑞龙，已经把这件事提升到了营商环境的高度。
    为了整个行业的风气著想，也为了自身將来的利益著想。
    她当然不想眼睁睁的看著大风厂靠高人提携，起死回生。
    放下名单，赵瑞龙点著香菸。
    “这次目標不明確，而且没有直接证据，闹肯定是没有用的。”
    “他们能想到用招投標这种方式来糊弄人，就是防著有人闹。”
    倪治萍急了。
    “那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有人徇私舞弊帮大风厂吗？”
    “要真是毫无办法的话，以后咱们民营企业，还怎么做生意呀？”
    赵瑞龙微微前倾，不急不缓的说道：
    “质疑肯定是还要质疑的。”
    “明明可以直接最低价中標的，偏偏要搞综合评分，而且评分条件还很有利於大风厂。”
    “这么不公平的事，你转告临江省当地的服装企业，绝不能忍这口气，否则大风厂將来变本加厉，他们还想不想活了？”
    “企业都生存不下去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赶紧大胆的提出质疑，不要有任何顾虑，实在不行，还可以搬来咱们汉东省嘛！”
    一听赵瑞龙这话。
    赵小惠差点儿没忍住笑。
    好你个赵瑞龙啊！
    你到底是在收拾大风厂，还是在替汉东省招商？
    不过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大风厂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临江省靠关係吃饭。
    民营企业不满这样的风气，搬到汉东也无可厚非。
    玩不过，跑还不行吗？
    至於倪治萍……
    她当然毫不犹豫的连连点头。
    “他们肯定会质疑，我刚才给他们打电话，你都听到了，一个个都气得不行。”
    “但话又说回来，对方真要打击报復，搞得他们没法在临江生存，搬来汉东能有优惠补贴政策吗？”
    赵瑞龙笑道：“有，当然有！”
    “其实纺织服装行业，一样可以做成高端。”
    “你想想，那些外国奢侈品牌，隨便一件衣服就顶普通人几个月工资，款式、面料和工艺，就真有那么好吗？”
    “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有品牌溢价，所以咱们的服装行业其实也应该向高端进军，打造咱们自己的民族品牌。”
    “另外，服装行业其实也可以很有科技含量，比如各种体育运动装备，登山服、篮球鞋、足球鞋、跑步鞋等等，都是高科技啊！”
    “还有，高科技產品的研发与製造，都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像生產晶片的车间，要做到无尘恆湿恆温，就必须要穿超洁净服！”
    “所以不是服装行业不够高端、没有科技含量，是大多数服装企业都没有大力投入研发，没有打造自己的品牌，没有在细分领域玩出高科技。”
    “因此，不管是咱们汉东本土的，还是临江或者其他地方搬来的，只要搞科技研发，不管是研究服装材料、加工设备，还是具体產品，都有机会享受优惠补贴。”
    赵瑞龙这一番话，著实狠狠激励了倪治萍。
    让她瞬间醍醐灌顶。
    “对啊！”
    “一直说生意难做，其实就是因为低端竞爭太激烈了。”
    “单纯的面料裁剪加工，人家很多家庭小作坊都能搞。”
    “不需要租大厂房，也不需要搞很多工人和设备，一家人甚至在自家房子里就能开工。”
    “人家水电和人工成本都极低，咱们这些人数不少的服装企业，自然没法比，所以小赵总您说得太好了。”
    “回头我就组织人手，研发你说的那个什么超净服，咱们京州越来越多高科技企业，我相信將来肯定不愁卖！”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就对了。”
    “咱们企业要发展壮大，就不能只走一条路。”
    “人脉关係是要拼，但也要想办法不断提升產品竞爭力。”
    “你想想，你们红太阳服装，要是能成为特种作业工作服领域的龙头，还用得著担心跟人恶性竞爭吗？”
    “那些要靠关係的企事业单位单子不做也罢，有的是民营高科技企业，愿意为了性价比，直接採购你的產品！”
    倪治萍连连点头。
    激动不已的模样，像是被打了好几管鸡血。
    赵小惠瞧她那样子，估计已经恨不得马上回公司组织研发。
    “那什么，打造品牌、研发高科技產品的事，你回去后好好琢磨。”
    “当务之急，是让临江的服装行业动起来，大胆提出质疑，不要有任何顾虑。”
    倪治萍笑道：“我觉得质疑没效果才好，这样他们大失所望，才会从临江搬来汉东。”
    “你就不怕他们来了，竞爭更激烈吗？”赵小惠顺口便问道。
    倪治萍自信飞扬的说道：
    “不怕，有竞爭才进步，况且服装行业很大，我打算以后就钻研特种作业工作服，集中力量搞出拳头產品，一招鲜吃遍天嘛！”
    赵瑞龙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很好策应他们的质疑，不会让那他们孤军奋战。”
    赵小惠急忙扭头问道：“什么办法？”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轻轻弹掉菸灰。
    “有一种战术，叫捧杀！”
    “一家汉东的企业，居然能在临江省连续中標。”
    “这不就说明临江省营商环境特別好，根本没有地方保护主义，不歧视外地企业吗？”
    “既然临江的营商环境如此之好，毫无歧视、公平公正，难道不值得大力宣传报导，让各大省市都好好学习吗？”
    赵小惠一愣。
    一边疯狂鼓吹临江营商环境好，一边却又是当地企业抗议不公平。
    如此诡异的状况，呈现在全国人民面前。
    必將会让某些人，黄泥糊裤襠，难以解释……

 第97章 喜事连连！我蔡成功要扬名立万啦！

    夕阳西下。
    一辆大货车，轰鸣驶入大风厂。
    车刚停在库房门口，蔡成功就急忙开门跳下车。
    “郑西坡！！”
    “快叫人卸货！”
    蔡成功大声一吼，郑西坡立马招呼工人们，卸下车上的服装面料。
    “厉害了啊蔡总，这回是真厉害！”
    “没想到你居然真能搞来一车面料！”
    郑西坡笑呵呵，掏出瘪瘪的烟盒，扒拉出一根递给蔡成功。
    蔡成功也不嫌弃。
    从天海买到面料后，他疯狂赶路。
    身上带的烟早就抽光了。
    不过……
    他还是很小心谨慎。
    走到了库房的黄色警戒线外，到坛边才点菸抽上。
    笑眯眯的蹲下来，看著工人们干劲儿十足的，卸下这一大掛车的面料。
    “妈的，真他妈不容易啊！”
    回想最近，不仅要忙著在临江省投標，还要联繫服装面料。
    关键是集团帐上还没钱。
    別说买服装面料，上个月工资都还没发。
    为了防止工人们闹情绪，他还要安抚大家。
    好在好兄弟侯亮平，確实是足够仗义。
    不仅在临江省那边，让大风厂连中了好几个项目。
    得知蔡成功连最后一套房子都抵押了，亲戚也都借遍了。
    和钟小艾一起，把他们钟家的积蓄，都借给了蔡成功。
    否则。
    蔡成功哪有钱，买回这么一大车面料？
    呼～
    长吁一口烟气，蔡成功如释重负。
    多日积攒的压力，也烟消云散。
    郑西坡笑眯眯的蹲下来。
    “蔡总，咱们中標的第一个项目，应该已经过了公示期，可以签合同让客户打预付款了吧？”
    蔡成功笑道：“这还用得著你提醒？我之所以让老李他们在临江那边待著，就是为了儘快签合同拿预付款。”
    “否则一会儿汉东一会儿临江的，就算是来回坐火车，都要不少差旅费，还不如在那儿待著，反正后续还有好几个项目，过了公示期就要签合同。”
    郑西坡笑不拢嘴的连连点头。
    “是是是，咱们现在资金还不富裕，是要能省则省。”
    “不过蔡总，我可是给工人们打了包票，说收到预付款，就立马给大伙儿补发工资，你可別让我食言啊！”
    蔡成功一脸不屑的冷哼道：
    “我他妈还差你那点儿工资？”
    “你就让大伙儿好好干，我这个月不止会给大家补发工资，我还会发奖金！”
    “大家在公司困难阶段，依然不离不弃，还加班加点的干活，这实在是太值得奖励了！”
    听到这话郑西坡，顿时笑容更加灿烂了。
    “好好好，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郑西坡急忙起身。
    “大伙儿加紧卸货啊！”
    “蔡总说了，这个月不止是要补发工资，还要给大伙儿发奖金！”
    “好！！！”
    眾人纷纷大声叫好。
    郑西坡爬上车，一边帮忙卸货，一边大声吆喝。
    “大家使劲儿干啊！抓紧搬啊！”
    “使劲儿干啊，抓紧搬啊！”
    ……
    工人们喊著號子，卖力的卸货。
    满满一辆拖掛车的服装面料，居然很快就卸完了。
    这干劲儿，真是让蔡成功感动不已。
    有这么一帮吃苦耐劳的好工人。
    又有力挺支持自己的好兄弟侯亮平。
    背靠强大的钟家，自己何愁不能发大財呀？
    而他一高兴，给送货司机算帐，都多付了一百块。
    “兄弟这一路辛苦了，这多出的一百块，请你吃饭抽菸！”
    “蔡总大气！以后您有货要送，儘管叫我！”
    “肯定的，过不了几天，我就发货去临江，到时候肯定叫你！”
    “行啊，我保证又快又稳的帮您把货送到临江！”
    蔡成功笑呵呵拍拍司机肩膀，接著便不顾疲倦，往车间走去。
    同行们不是笑话自己，缺乏管理能力吗？
    行业里不是传言，大风厂工期特別长吗？
    如今老子都不用动员组织，工人们都自发的加班加点干活。
    这一路走来，蔡成功满满都是活力。
    完全不担心经营困难，濒临破產倒闭。
    感觉以后何止是生意兴隆，搞不好还能ipo上市。
    成为汉东省，服装行业第一家上市公司！
    “好好干啊兄弟们！”
    “越早完工，越早交货，咱们就越快拿钱！”
    蔡成功大声鼓劲儿后，连忙拉开手提包拉链，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
    一看是市场部老李打来的电话。
    蔡成功疾步匆匆的走出生產车间，来到僻静处接通。
    “餵老李，是不是要收预付款了？”
    “没那么快，材料交上去了，要走流程。”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知道节省点长途电话费吗？”
    “不是啊蔡总，是有喜事，大喜事，央电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组联繫我，说能不能来咱们集团採访一下……”
    “什么？央电？你……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啊，他们说绝不是骗子，不会收我们一分钱，只要我们愿意接受採访，他们明天就派人来京州。”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蔡成功有些发懵。
    央电啊，这可是国內最最牛逼的电视台。
    到央电打gg，那都是按秒付费的。
    尤其是春节大联欢晚会，不到三十秒的gg时间，就要好几千万。
    而现在……
    他们居然要来自己的集团做专访。
    全国那么多企业，有那么多更加优秀的。
    为什么就看中了自己的大风服饰集团？
    这是骗局吗？
    可刚才老李也说了，人家一分钱都不收，自费来京州採访录製。
    “等等！”
    “我好兄弟侯亮平在燕京，央电的总部也在燕京！”
    “该不会是我好兄弟，说服他老丈人钟书纪，给我们大风厂搞个专访节目，好好提升一下名气吧？”
    蔡成功很是激动的自言自语。
    而电话另一边的老李，急忙问道：
    “蔡总，咱们要不要答应呀？”
    “妈的，当然要答应啊！比天上掉馅饼还好的大喜事，怎么能不答应？全国各地无数企业，想要被採访都没机会呢！”
    蔡成功语气格外激动。
    那说话声音之洪亮，完全就是在声嘶力竭的大吼。
    “好好好，那我赶紧给他回电话，让他们过来！”
    “等一下！”
    蔡成功急忙追问道：
    “你刚才说，他们是財经频道的？”
    “没错，经济观察栏目，我经常看，挺出名的！”
    “你这不废话，央电的栏目，哪有不好看不出名的？对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给採访报导我们集团呀？”
    “好像说咱们是企业改制的模范標杆，咱们在临江省连续中標，不仅展现了自身非凡的实力，也彰显了临江省一流的营商环境……”
    蔡成功默默听著，越听心里越舒坦。
    钟家的这一波操作，真是完美啊！
    不仅成功给自己的大风厂，搞到了不少活干。
    经过央电报导，还会让大风服饰集团名声大噪，生意更好。
    另外，这么一曝光，也让临江省全国瞩目。
    让大家知道当地营商环境很不错，外地民营企业照样可以去做生意。
    如此一举多得的妙招。
    估计好兄弟侯亮平，肯定没这么好的头脑。
    一定是位高权重又经验丰富的钟书纪，在运筹帷幄调度指挥。
    “行行行，没问题，让他们抓紧过来！”
    “我已经买了服装面料回厂里，他们哪怕今晚过来採访都行啊！”
    蔡成功话音刚落，老李就急忙提醒。
    “蔡总，连夜让他们採访，恐怕不太好吧？”
    “难道你忘了，咱们厂区破破旧旧的，好多地方杂草丛生，就连大门都锈跡斑斑！”
    蔡成功顿时满头黑线。
    下意识的张望四周，发现他妈的，还真是。
    之前发工资都不够及时，员工们哪有积极性打扫保养？
    “对对对，你真是提醒我了。”
    “就咱们现在这样子，哪像是模范企业？”
    “他们明天来採访报导也好，我正好组织工人们，抓紧时间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哪怕熬个通宵，也要让咱们集团焕然一新！”
    说罢，蔡成功立马掛断电话。
    然后火急火燎的，去找郑西坡动员全体员工。
    当郑西坡听说央电居然要来採访报导，差点儿激动到两眼翻白晕过去。
    至於工人们……
    一个个自然也顿时兴奋不已。
    这年头，能上电视，那简直是了不得的大事。
    更何况，如今要来採访报导的，还是鼎鼎大名的央电。
    这一下。
    整个大风厂都沸腾了。
    纷纷行动起来，剪除杂草、清理垃圾、修修补补、刷上油漆……
    就连厂区內，有些坑坑洼洼的路。
    蔡成功都立马掏钱，找人赶紧弄来水泥河沙，给修补平整。
    要不是手里钱不够，他恨不得把厂区內的盆栽绿化、建筑內外墙面等等，都连夜翻新一下。
    忙碌到了深夜，蔡成功將所有人员工，全部叫到一起训话。
    提醒大家明天精神饱满、衣著乾净、谨言慎行过后。
    蔡成功拿著扩音喇叭，站到高处。
    “兄弟姐妹们！”
    “咱们集团终於要扬眉吐气啦！”
    “不止是业绩来个不停，央电还要来採访报导！”
    “咱们的苦日子，终於熬到头了，明天咱们就以崭新的精神风貌，迎接央电財经频道的採访团队！”
    “我知道大家都无比期待，但节目播出时间有限，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接受採访，不过我保证让大家都露脸，好不好？”
    “好！！！”
    一千多名员工，齐声叫好。
    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这阵仗，这气势，瞬间让蔡成功热血沸腾。
    感觉自己像是指挥千军万马，歷经艰难险阻，取得一场大胜的將军。
    眼前这些『老弱病残』，都是跟隨自己身经百战、浴血沙场的功勋老兵！
    片刻后。
    员工们兴高采烈的下班离去。
    热泪盈眶的蔡成功，上车便打电话给老婆。
    “赶紧把我最贵的那套衬衫西装拿出来熨好！”
    “你老公明天要上央电採访！老子要扬名立万啦！”

 第98章 意气风发蔡成功，豪华霸气震京州！

    人逢喜事精神爽！
    蔡成功一路哼著小曲儿开车回家。
    进小区大门，门卫问声好，他立马扔去一包烟。
    把车停入车位，刚下车就踩到一泡狗屎。
    要是搁以前。
    他绝对破口大骂，谁家的亲爹没拴好，乱拉屎。
    但是今天……
    蔡成功反而哈哈大笑。
    “最近果然走了狗屎运啊！哈哈～”
    跺了跺脚，蔡成功神采飞扬的，將手提包往腋窝一夹，优哉游哉的往单元楼走去。
    一条野狗对他齜牙咧嘴，他都觉得甚是顽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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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完全不记得，他已经把家里最后一套房都抵押了。
    要是逾期不还，这套房子就要被人收走，一家人都要露宿街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能得成。”
    “明天又是个好日子……”
    歌还没唱完，电梯就到了。
    深夜时分，已经没人搭电梯人了。
    昂首阔步走进电梯，按下楼层便来到如同镜面般壁板前。
    一边哼著小曲儿，一边拨弄自己的髮型。
    越看越觉得很有成功人士的派头。
    片刻后。
    开门进屋，看到屋內黑灯瞎火。
    拖鞋都顾不上换，就衝到主臥。
    “徐美丽！我的衬衫和西装呢？你给我熨好了没？”
    “你喊什么喊？不是在衣柜里掛著吗？自己不知道拿吗？”
    啪！
    蔡成功抡起手提包，砸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黑暗的主臥，瞬间亮起。
    正要睡著的徐美丽，眉头一皱，顿时火大。
    “蔡成功，你他妈今晚疯了是吧？这都几点了，还要不要让人睡觉？”
    “许美丽，我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
    蔡成功关上房门，避免吵醒了父母。
    三两步衝到床边，怒目圆瞪的指著妻子。
    都说命里缺什么，取名字就补什么。
    妻子许美丽……
    就显然是不够美丽。
    而他她长得本就不漂亮，这一生气，就更显凶恶了。
    像极了尖酸刻薄，动不动就开口骂街的泼妇。
    对於这样的老婆，蔡成功却还偏偏打不得、骂不得。
    因为当年他穷小子一个，家境十分贫苦。
    相当於是给许家当了上门女婿，才有了资本去接手大风厂。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妻子一家为自己的事业贡献颇大。
    所以蔡成功当然有气也不敢撒。
    而许美丽呢？
    她一声不吭，目光挑衅的看著蔡成功。
    一副有种你就揍我的模样。
    僵持了几秒，蔡成功依旧纹丝不动。
    许美丽一脸鄙夷的冷哼道：
    “动手啊！你刚才不是挺囂张的吗？”
    “我看你真是长大本事了啊蔡成功！”
    “上个电视而已，又不是上天，你拽什么拽？”
    蔡成功猛然惊醒。
    想起明天还要接受央电採访。
    如此喜事当头，岂能跟妻子吵架？
    “不是我拽，是我蔡成功，终於时来运转了，你懂吗？”
    “是吗？”
    许美丽翻身坐起来，直接伸手。
    “既然转运了，那钱呢？”
    “只要你把钱给我，让我把欠爸妈的钱都还了，再把卖掉的房子铺子都买回来，我就信你！”
    蔡成功顿时苦著一张脸。
    “哎呀老婆，你別这么扫兴嘛！”
    “我是真转运了，明天央电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真要到集团採访……”
    许美丽靠坐床头，双手交叠抱於胸前，一脸鄙夷。
    “是不是骗局，还不知道呢，你神气个啥？”
    “这怎么可能会是骗局呢？人家说了不收一分钱。”
    蔡成功一屁股坐到床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婆你好好想想，央电！那可是央电啊！”
    “全国人民每天都要看的电视台，gg按秒收费！”
    “很多企业想打gg，都给不起钱，想上个节目更是难如登天！”
    “如今人家一分钱不要，主动来报导我们大风服饰集团，你说这不是时来运转了吗？”
    许美丽依旧神情淡然，语气酸溜溜的问道：
    “凭什么？就凭你大风厂拖欠工资不发，还搞得自己几乎倾家荡產？”
    “当然不是啊老婆！”
    蔡成功撂下手提包，往前凑了凑。
    “我跟你说实话吧！”
    “这事儿准確来说，也算不上是我走运。”
    “其实是我那发小侯亮平，他们一家子在竭尽全力的帮我。”
    “不仅帮我在临江省，运作中了好几个標，还借钱给我买面料。”
    “如今更是安排央电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来咱们集团做个专访……”
    “等一下！”
    许美丽疾言厉色的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他们借钱给你买面料？”
    “你他妈怎么又找人借钱啊？咱们家欠的钱，还不够多吗？”
    蔡成功一脸无语。
    他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什么脑子。
    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分明是自己得到了贵人相助。
    可她呢？
    就只听到了，自己借钱买面料。
    吸气平復心情，蔡成功和顏悦色的说道：
    “我这不是签了新订单吗？要限期交货，我哪能等到预付款到帐才买面料啊！”
    “所以就赶紧先找猴子借钱，把面料买回来，抓紧时间先生產，到时候早点交货，不也就早点收钱吗？”
    “还有，我知道咱们家是欠债不少，但最近不是已经中了很个大项目吗？生意眼看著就要好来了，你別那么凶神恶煞行不行？”
    许美丽冷眼斜瞥。
    “我凶神恶煞了吗？”
    “我是怕你得意忘形！”
    “一屁股债都还没还乾净，我看你怎么好意思接受央电採访！”
    蔡成功一脸淡然的笑道：
    “欠债算什么呀？这几个项目做好了，还清欠债根本没问题。”
    “而且上了央电报导后，咱们集团一定会名声大噪、订单暴增！”
    “到时候不仅赔进去的，可以很快收回来，咱们还能赚个盆满钵满。”
    “说不定，咱们还能一鼓作气，运作上市，成为咱们汉东省第一家上市服装企业！”
    一说到上市……
    蔡成功就四十五度仰望。
    敲钟上市，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还没等他想像出画面。
    许美丽一脚踹，便把他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还愣著干什么呀你？”
    “抓紧时间，洗漱睡觉啊！”
    “难道你想明天顶个黑眼圈，接受央电採访吗？”
    蔡成功哦了一声后，连忙摇头笑道：
    “那可不行！”
    “这可是我蔡成功这辈子，第一次接受电视採访！”
    “而且还是央电，嘖嘖，妈的，想想都光宗耀祖啊！”
    “不行，我明儿必须找人跟踪拍摄，记录下值得纪念一辈子的高光时刻！”
    “等央电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播出，我还要把整个节目录製下来，当传家宝……”
    话还没说完，看到妻子那凶巴巴的模样，蔡成功就说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洗漱！”
    “可惜衬衫西装……”
    许美丽没好气的说道：“我替你熨，赶紧滚去洗澡吧你！一身酸臭烟味儿，真是臭死了！”
    “还是老婆好！”
    蔡成功笑哈哈的，拿起手提包快步出门。
    不过很快又掉头回来，靠门笑道：
    “对了老婆，你想不想上电视呀？”
    “你要是想露脸的话，就打扮成我秘书。”
    正起床的许美丽，一声娇哼。
    “我才不要呢！”
    “哎呀没关係，制服装一穿，浓妆一画，绝对跟明星一样很上镜。”
    说到这儿，蔡成功又往屋內走了两步。
    “你能不能找你家那些有钱的亲戚朋友，还有经常一起打麻將逛街的小姐妹，明天把车都开到咱们集团？车越贵越好！”
    “你干什么？”
    站在衣柜前，正取衣服的许美丽，一脸警惕的提醒道：
    “你可別打他们的主意，他们是不可能借钱给咱们了！”
    “哎呀我不借钱，我就借用一下他们的车，撑一撑场面！”
    蔡成功生怕没啥生意头脑的老婆听不懂，又连忙解释道：
    “你想想，咱们大风厂作为企业改制的成功典范，肯定要展现出经营状况一片大好的景象。”
    “光是生產车间里一片忙碌，显然还不够，最好停车场里，停了大量的私家车，甚至是豪车。”
    “这样节目播出之后，观眾们一看，哇，这么多私家车，大风厂真是太有钱、太有实力了……”
    许美丽打岔问道：“你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哎呀，做生意嘛，不都这样吗？车是实力的象徵，你看那些大老板，就算再没钱，也必须要有豪车代步。”
    蔡成功话音刚落，许美丽就撇嘴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你明天岂不是还想让我表弟，把他租车公司最贵的劳斯莱斯开来，给你撑场面啊？”
    “好啊！”
    蔡成功笑不拢嘴的说道：“他要是再客串一下司机就更好了！”
    许美丽嗔怒道：“好你个大头鬼！一天租金好几百，你给呀？”
    “哎呀几百算个屁啊，我给他一千，不两千，外带让他在镜头前露个脸！”
    蔡成功豪气凌云。
    这会儿的他，根本不在乎钱。
    一心只想搞出大场面！
    藉助央电的採访报导，好好的大出风头。
    向全国人民，好好展现一下他大风服饰集团强大的实力！
    “你別说，要真能让他和他的车上央电，哪怕就一秒的镜头，我估计不要钱，他也乐意帮忙！”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给他打电话，就说明天姐夫带保证让他好好风光一把！”
    说罢，蔡成功立马得意洋洋的去了卫生间。
    狠狠搓了个澡，洗得香喷喷的。
    再趁著兴致高昂，来个小別胜新婚。
    第二天早上，闹钟刚响。
    蔡成功就急忙起床，洗头漱口穿衣打扮。
    搞得西装革履，头髮油亮。
    先到集团溜达了一圈，把办公室搞得富丽堂皇。
    隨后呼朋唤友，组成一支豪华车队前往机场迎接栏目组。
    前奔驰，后宝马。
    劳斯莱斯排中间。
    这阵仗一出，那叫一个威风凛凛、豪华霸气。
    浩浩荡荡的往返机场，一路上自然是无比惹眼，超级瞩目。
    以至於栏目组还在採访录製素材，整个京州就已经空前轰动……

 第99章 陈岩石不凑热闹，蔡成功风光大排场！

    岩台市青山区。
    汉东老干部疗养院內。
    趁著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陈岩石牵著水管，给院子里的草草浇水。
    元宵节后，他便听从赵书纪的建议，从京州养老院搬来了这里。
    换了个新地方，整个人都更精神了。
    因为不仅环境更好了，周围邻居还都是退休老干部。
    大家品茶、下棋、討论时政、交流书法、切磋园艺……日子格外舒坦。
    “老陈，电话！”
    王馥真匆匆坐上前来。
    “跟老廖说，我马上就好，让他先把棋摆好，看我今天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岩石一边说著，一边往草上浇水。
    “不是老廖，是郑西坡！”
    “啥？郑西坡？他还跟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该不会是大风厂，又出什么事了吧？”
    王馥真这话，让陈岩石心里咯噔一下。
    那可是多年前，他一手主导改制的政绩项目。
    要说不牵肠掛肚，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过之前吃了大亏，显然又怕再蹚浑水。
    妻子王馥真，自然太了解丈夫了。
    “虽然咱们不掺和大风厂的事，但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他打来电话，咱们还是接一下，听他怎么说吧！”
    “好，给我！”
    陈岩石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餵陈老，我郑西坡呀！”
    电话刚接通，便传来郑西坡充满喜悦之情的声音。
    陈岩石眉头一皱。
    “有什么事吗？”
    “有，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陈老！”
    郑西坡语气格外激动。
    但陈岩石却语气淡然。
    “是吗？那你说说看，到底什么喜事？”
    郑西坡激动不已的连忙道：
    “咱们大风厂终於时来运转，彻底翻身啦陈老！”
    “春节过后，咱们接连在临江省中了好几个大標，现在厂子已经不愁没订单啦！”
    “而且咱们汉东省的民营企业，能在临江省经过公平公正的较量连续中標，充分展现了临江省一流的营商环境。”
    “这件事引起了央电的注意，今天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来到了咱们大风厂，这会儿正拍摄外景素材，一会儿还要进车间……
    陈岩石顿时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风厂上电视？
    还上的是央电？
    是自己年纪大了，產生幻想了吗？
    还是他郑西坡又在帮蔡成功，打什么歪主意呢？
    “等一下，等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来著？”
    “大风厂在临江省，连著中了好几个项目？”
    “就这事儿，能引起央电关注？这也太奇怪了吧！”
    郑西坡笑道：“中標不奇怪，奇怪的是咱们大风厂能连续中標，而且还是外省企业。”
    “栏目组的张导说了，现在各省都在狠抓经济发展，大力优化营商环境，临江省消除地域歧视、杜绝地方保护主义，这件事很值得宣传报导。”
    这番话，陈岩石可不信。
    大风厂能在临江省中一个標都不错了。
    居然还能连续中好几个！
    而一家企业能上电视栏目，就已经很了不起的事。
    没想到不久前还濒临破產的大风厂，居然还是要上央电。
    如此多的巧合和幸运叠加在一起。
    不是陷阱，就是钟正国在帮忙。
    否则央电凭什么报导大风厂？
    不过电话另一边的郑西坡，却激动得很。
    “陈老，我给您打电话，是想问问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张导听说，当年大风厂是您组织改制的，便想邀请您亲临现场，接受一下採访。”
    “如果您出行不太方便，我们可以带人开车来接……”
    陈岩石急忙道：“不用不用，我身子骨都还没好利索呢，就不来凑热闹了！而且病懨懨的，怎么好意思上央电啊？”
    郑西坡劝道：“您要不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央电啊陈老，这辈子恐怕就这么一次机会，您確定不来吗？”
    “而且为了今天节目组录製能有好效果，蔡总昨晚连夜带领大家好好收拾一番厂区，並且今天还叫来了好多车。”
    “什么奔驰、宝马、奥迪，还有什么莱斯……反正各种车都有，咱们组成车队去机场接回栏目组，来迴路上可风光气派了。”
    “现在这些车一辆辆停在咱们办公楼前，靠围墙的停车区內，一眼看去別提有多豪华多霸气，您老就真不想来看一看吗？”
    陈岩石淡淡一笑。
    “我一把老骨头了，就不凑热闹了，还是把上央电的机会留给你们吧！”
    “你要知道，节目的时长是有限的，採访了我，其他人的时间就要减少。”
    “而且当年大风厂的改制，你和蔡成功是最清楚的，你俩跟节目组聊就行了。”
    从政多年的陈岩石，当然知道自己站队了赵立春，就不能再跟钟正国有任何瓜葛。
    既然猜到是钟正国帮大风厂拉业绩、搞宣传，自己又何必去抢风头呢？
    况且要说上电视……
    春节前帮大风厂，引发无数人跪地哭求帮忙的那一次。
    要不是赵书纪下令停播，自己早就上了电视，臭名远扬了。
    所以对上电视出名，陈岩石是真没什么兴趣。
    尤其是当他听说，蔡成功还借来了很多车撑场面。
    这对战爭年代走过来的陈岩石来说，就更听不得了。
    这还是实事求是吗？
    装什么装？
    工资都发不起，还装福利待遇好，员工们能轻鬆买车是吧？
    可大风厂经营不善，业绩不好的问题，得到根本性解决了吗？
    就算在钟正国的权力运作下。
    在临江省侥倖中了几个標，又得到了央电的报导，名气更加响亮。
    但在陈岩石看来，这也不过是让大风厂苟延残喘罢了。
    况且搞那么多车来充场面。
    就凭这一点，被曝光真相后，都足够让人丟人现眼。
    所以这样的热闹……
    陈岩石还是不去凑了。
    掛断电话。
    陈岩石立马重新牵起水龙头浇。
    “大风厂有事，你咋不去帮忙呢？”
    王馥真打趣问道。
    “我帮什么帮？”
    “人家现在背靠钟书纪，又是连续中標，又是央电採访。”
    “既然生意搞得这么有声有色，我还去瞎凑什么热闹呀？”
    陈岩石话音刚落，手机就又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是老廖打来的，立马笑哈哈的接通。
    “餵老廖，我马上过来。”
    “你棋盘摆好了吗？行，我茶也提前泡好了，好嘞好嘞！”
    掛断电话，陈岩石急忙给剩下的草浇了点水。
    然后就急忙换下雨靴，拎上茶壶小跑离去。
    王馥真放心不下。
    將小院子收拾乾净后，偷偷去瞅了一眼。
    发现丈夫还真在湖边凉亭里下棋。
    那象棋重重敲下的啪啪声，隔著很远都能听见。
    “看来他真放下了！”
    “本来都这岁数了，还操心那些事儿干嘛？”
    “大风厂赚大钱了，也不见得能分他一毛。”
    “什么央电採访、什么扬名立万，对退休老头有啥用？”
    ……
    另一边。
    当陈岩石淡泊名利，谢绝採访。
    郑西坡正好和陈岩石截然相反。
    打完电话，他便立马回去转告栏目组。
    栏目组走到哪儿，他就跟著陪到哪儿。
    早上六点不到，他就来收拾布置，之后跟著去机场迎接。
    当栏目组来到了厂区后，他一直寸步不离的伴隨左右。
    直到张导让他问一下，当年主持改制的陈老检察长，是否方便接受採访。
    要不是张导的提醒，一心只想著上电视多露露脸，哪儿还顾得上陈岩石啊？
    而且蔡成功要不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他恨不得亲自给栏目组当嚮导做介绍。
    好在到了生產车间后。
    蔡成功將介绍任务交给了他。
    这可让郑西坡高兴坏了。
    不仅卖力的吹嘘介绍，將早就很老旧的生產设备，被他吹得行业顶尖一流。
    还挺会找角度，让摄影师在跟拍他的同时，那些平日里跟他关係好的工人也露脸了。
    而生產车间都来了，又岂能不採访一下优秀员工呢？
    至於接受採访的人，当然是郑西坡精挑细选，最能说会道的。
    面对镜头，洋洋洒洒的一番慷慨陈词。
    隨后。
    为了弄更多的素材。
    蔡成功组织了一批工人开会。
    装作激烈討论问题，展现员工们集思广益、锐意进取的风貌。
    除此之外，管理层当然也要开会，由总经理蔡成功自己亲自主持。
    哪怕只是临时摆拍，眾人也是非常认真的探討抢抓工期也不忘质量管理。
    当然。
    对蔡成功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和郑西坡坐在一起，聊当年的企业改制。
    而是独自一人，西装革履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对镜头讲述这些年的发展歷程与创业心得。
    办公桌上插了小旗，身后不仅有书架、有字画，还有鲜艷的红旗……儼然就是一副成功企业家的派头。
    “……作为国营改民营的典范，我们充分利用员工持股，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我们紧跟市场需求、紧盯行业变化，坚持客户至上、质量一流……”
    蔡成功面对镜头，指点江山、侃侃而谈。
    十足的成功企业家派头！
    昨晚蔡成功还想让老婆佯装秘书。
    但早上临时改变了主意。
    老婆一家为自己的事业贡献颇大。
    岂能装个秘书就完事儿？
    在专访环节末尾，蔡成功让妻子许美丽粉墨登场。
    感谢当年她多年来，默默无闻的支持与鼓励，陪伴自己经歷风雨坎坷。
    採访录製结束。
    自然是员工们列队欢送，豪华车队直奔附近最豪华的世纪大酒店。
    在豪华包厢，让栏目组吃饱喝足后，当然免不了送上『土特產』。
    不过……
    承诺了一分钱不收的栏目组，並没有收下『土特產』。
    送到机场，临別前还郑重承诺，明晚就能播出。
    这可把蔡成功高兴得合不拢嘴。
    等把栏目组送走后，立马让老婆通知家人，让郑西坡通知员工。
    明晚七点四十分，全体员工齐聚大会堂，一起观看央电財经频道……

 第100章 今晚的京州，我蔡成功最威风！

    夜色朦朧，灯火迷离。
    京州世纪大酒店门口。
    蔡成功晕乎乎的，被老婆许美丽搀扶著。
    嘻哈大笑，挥手送別一车又一车的客人们。
    今晚他大摆宴席。
    在酒店设宴款待亲朋好友们。
    当然不止是感谢他们，今天借车充场面。
    之前大风厂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他也没少找大家借钱。
    “小许啊！”
    “你……你真是找了个好老公！”
    一个肥头圆脸大肚腩，让人一看就很有老板样的禿顶男人。
    红光满面的往前一步，重重拍了拍蔡成功。
    原本晕乎乎的蔡成功，像是被榔头砸了几下。
    顿时清醒不少。
    “二舅，二舅你喝好了没？”
    “要是没喝好，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喝！”
    禿顶男人哈哈大笑。
    “喝好啦，今天茅台敞开了喝，真是喝舒服了！”
    “蔡成功，你……你可以的！今天真是太风光了！”
    “汉东老板成千上万，但你是被央电採访报导的第一个！”
    “妈的，你比老子还厉害，嗯，不错不错，我看以后京州就你最成功！！”
    说著，禿顶又拍了拍蔡成功的肩膀，还频频竖起大拇指。
    眼看著虎头奔轿车缓缓驶来停下。
    许美丽鬆开丈夫，急忙上前帮忙开门。
    “二舅，赶紧回去休息吧！”
    “今天真是谢谢了啊！谢谢！”
    二舅扶著车门，重重冷哼一声。
    “谢什么谢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过……”
    蔡成功急忙上前，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弯腰低声说道：
    “二舅你放心，借你的钱，我收到货款就立马让財务，连本带利转给你！”
    “哎呀，一点小钱而已，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俩结婚也挺久了，抓紧把孩子怀上啊，我早就盼著喝孩子满月酒了！”
    “好好好，我们一定努力，一定！”
    “那就说定了啊，爭取明年的今天，咱们就来这儿喝满月酒！”
    “没问题没问题，二舅您当心，回家好好休息，再见！”
    关上车门，微笑后退。
    蔡成功目送落地將近两百万的大奔驰远去，心里真是无比羡慕。
    自己作为大风服饰集团的董事长，手下掌管著一千多號员工。
    居然没有大奔驰，而是一辆桑塔纳……
    想想都觉得太他妈不上档次。
    跟自己这汉东省知名企业家的身份，严重不符啊！
    “他妈的，等手头宽裕了，老子也要搞一辆虎头奔！”
    蔡成功暗暗打定主意。
    扭头看向左侧。
    发现直达酒店门口的坡道，居然没有车来了。
    “咦，没人了吗？”
    “都走啦！”
    “不是，你弟也走啦？”
    “对呀，顺便把爸妈也接走了。”
    “……”
    蔡成功愕然无语。
    他还想多体验一下坐劳斯莱斯的感觉。
    虽然是一辆不知道转了多少手，才被妻子表弟弄来租赁跑婚庆的。
    但无论如何，也是劳斯莱斯，汽车中的顶级豪车，富贵的身份象徵啊！
    “行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帐结了吗？”
    “结什么呀？不是你跟酒店说先赊帐吗？”
    “哦对对对，走吧走吧，回家！”
    坐上计程车，吹著还有些凉颼颼的晚风回家。
    一旁的许美丽，心里依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虽然栏目组由始至终，確实没有收一分钱。
    从燕京飞来京州，往返的机票，也是他们自己买的。
    就连中午的午饭，都是百般邀请，他们才同意吃的。
    但是……
    没让大风厂给红包，才好好宣传报导。
    这反而让许美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一提到自己的疑惑，丈夫总觉得无所谓。
    还说自己是有好兄弟侯亮平撑腰。
    他侯亮平是谁？
    最高检反贪局的。
    而且侯亮平的岳父，还是前汉东省的一把手钟正国。
    人家钟书纪让央电帮忙宣传一下大风厂。
    试问谁敢不从，谁又敢收钱？
    他老人家现在可是在纪监总署。
    专门就是管职务犯罪、纪律监督的。
    “老蔡，老蔡？”
    许美丽抬肘碰了碰蔡成功。
    “嗯，怎么了？”
    蔡成功已经有些酒意上头，快睡著了。
    “你好兄弟他们一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咱们应该怎么感谢他们呢？”
    许美丽虽然长期在家当富太太。
    但她的父母和其他亲戚，都是做生意的。
    所以从小受到商业氛围的薰陶，自然也比较有生意人思维。
    得人帮助，就想要好好报答，以便於將关係维持得更加长久。
    尤其是对方，还特別有权有势。
    那就更值得巴结討好，以便关係牢固。
    然而……
    蔡成功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还能怎么感谢？”
    “明晚电视节目播出后，打个电话感谢帮忙。”
    “等帐上有钱了，再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不然呢？”
    “难道你还想给他们包个大红包呀？他们家里不是搞纪监，就是搞反贪，送礼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许美丽瞪眼道：“可他们帮了咱们这么多，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用表示吗？”
    “不方便收礼，那你也应该飞去燕京，请他们吃顿饭吧？”
    蔡成功揉了揉额头。
    “等这一阵忙完，我肯定要去请他们吃饭。”
    “但要说顺便送点什么表达谢意，我还真没想好！”
    许美丽回过头来，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道：
    “不贪不拿，还真不好送礼。”
    “送钱吧？人家那么高的级別，差咱这仨瓜俩枣吗？”
    “送菸酒茶？人家什么没有？肯定一点儿也不稀罕。”
    “另外山珍海味、滋补药材啥的，他们也肯定见怪不怪了。”
    左思右想，许美丽也没想到送什么。
    到家后，蔡成功立马倒头便要睡觉。
    但许美丽一把就揪住耳朵。
    “一身的菸酒味儿，赶紧给老娘洗澡去！”
    “媳妇別闹，我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不行，赶紧去洗。”
    “要不你给我洗吧？”
    “你想什么呢？滚蛋！”
    “哎呀媳妇，你最美你最漂亮，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
    蔡成功闭著眼睛，张嘴就是一顿猛夸。
    而被这么一夸讚，许美丽哪儿还好意思说不？
    起身先將浴缸放上热水，然后备好睡衣浴巾。
    然而……
    昨晚小別胜新婚，还有点能耐的丈夫，今晚却彻底不行。
    迟迟都没动静，许美丽不禁有些火大了。
    “什么情况啊你？”
    “喝酒了，肯定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那怎么办？难道老娘还要等你酒醒了？”
    “要不试试你闺蜜从米国带回来的神药？”
    “你確定要吃？那玩意儿吃了，可不得了啊！”
    “我威猛似虎，难道不好吗？赶紧找一颗，我倒要试试这米国神药到底有多厉害！”
    刚刚还很窝火很不满的许美丽。
    转眼就乐得合不拢嘴。
    迅速起身，將偷藏起来的神药煒哥找了出来。
    “把碟片也找一张出来，咱们先看会儿电影，我估计药效发作肯定需要一点时间。”
    “行，前两天我闺蜜正好送了我好几张，说是香江那边刚出，特別好看！”
    很快。
    许美丽打开大彩电和dvd录像机。
    放好碟片，调小声音，然后如金丝猫般蜷缩在蔡成功怀里。
    没过多久，许美丽大喜过望。
    “天啊！老蔡，你变强啦！”
    “这米国弄回来的药，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蔡成功哪儿还有心思废话？
    ……
    凌晨三点许。
    “我要死了！”
    “让我死了算了！”
    “不来了，放过我吧！”
    许美丽浑身脱力，怔怔出神的望著天板。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蓄力已久的火山，终於彻底来了个大爆发。
    嘴上说著求放过，但心里却暗想以后的日子，终於可以无比幸福。
    而蔡成功呢？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是真无敌。
    豪气凌云，感觉整个京州，没有任何男人能比自己更牛逼！
    “妈的，我蔡成功活了这么多年，终於体会到了当成功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爽！真是太他妈爽了！到现在居然都一点儿不累，这药简直太他妈神了。”
    许美丽眼神迷离，情意浓浓的看向丈夫。
    “既然这药如此之好，要不要给你好兄弟侯亮平送几盒啊？”
    “啊？送药？”
    蔡成功一脸惊讶。
    “妈的，我见过送药材的，还没见过送神药的！”
    “这有什么关係呢？”
    许美丽半侧身，单手托腮。
    “你不是跟我说，他和钟小艾结婚很久，也一直没有怀上吗？”
    “而且有一次你还跟我说，他除了长得帅，其实一点儿也不强吗？”
    “既然不够强，那就送他神药啊，这绝对投其所好，让他也找到做男人的自信！”
    蔡成功感受著身体，依然充满力量。
    不知疲倦的战斗感，是不错。
    许美丽的手，轻轻在他胸膛上画圈。
    “你想想，什么是投其所好？”
    “既然他们钟家超级有权，根本就不差钱。”
    “很多普通人眼里，特別高档值钱的，对他们来说却一文不值。”
    “而他们现在最需要什么？当然是传承香火，否则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对啊！”
    蔡成功双手一拍，如梦初醒般的笑道：
    “我早就听猴子说，他岳父很想抱孙子，可惜他和小艾工作太忙……”
    “忙什么忙？那都是藉口，能力不行，当然怀不上！”
    许美丽说著，掀起被子一角。
    “你看看，要是天天有这效果，能怀不上？”
    “再说了，你可別小看了这药，贵得很呢！”
    “国內好像还没上市，只能在米国那边买，一颗差不多要几百块。”
    “你要是送他几盒，差不多相当於送了他小几万，只要他试过，他就一定会感谢你！”
    蔡成功咧嘴一笑。
    “明晚节目播出后，后天我去给猴子送药！”
    “今晚先把你收拾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不行！”

 第101章 这是宣传报导吗？分明是要来砸场子的啊！

    午后。
    蔡成功缓缓睁开眼。
    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酸疼。
    微微扭头。
    只见老婆许美丽，披头散髮的还在熟睡。
    再看向另一侧。
    地上扔了好多纸团。
    试著慢慢坐起来，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
    艰难的起床喝水，上了个厕所准备继续补觉。
    正要睡著，却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挣扎起身找到手机。
    刚接通电话，就传来老廖焦急的声音。
    “蔡总，你总算接电话了，咱们中的项目，临江当地的服装企业纷纷提出质疑，还聚团抗议说招標有明显倾向性。”
    蔡成功很不屑的冷然一笑。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那么激动干嘛呀？”
    “质疑就质疑唄，咱们连续中了那么多个標，他们一个没捞到，有点怨气很正常。”
    “不过咱们从招標文件，到投標评標，一切都合法合规，他们要质疑就隨便质疑！”
    “之所以要脱裤子放屁，搞招投標，就是怕直接签合同，他们会更不服气！”
    “现在质疑什么？有什么质疑的？难道不知道，谁的关係硬，谁就是大爷？”
    电话另一边的老廖，忙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不管不问？”
    蔡成功冷哼道：“废话，你管他们干什么？”
    “咱们搞的招投標，完全合法合规，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认！”
    蔡成功自信满满。
    他相信，有了招投標的合法程序，又有钟老书纪的大力支持。
    一群临江省的服装企业老板，哪能掀起多大的浪？
    比关係比后台？
    他们有这实力吗？
    就算他们临江省的一把手，也拗不过钟正国书纪！
    “好吧，那我就不管了。”
    “不用管，你就安心等著签合同催款，我还等著货款急用呢！”
    说到这儿，蔡成功不忘提醒：
    “对了，今晚七点四十分，別忘了看央电財经频道。”
    “好的蔡总，我一定准时收看。”
    蔡成功撂下手机继续睡。
    这一睡，便是夕阳西沉。
    率先醒来的许美丽，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泡温泉泡太久。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起床。
    许美丽拿著手机，去了卫生间。
    看著镜子中，自己身上的淤青。
    不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乐得合不拢嘴。
    “餵阿莲，晚我老公试了那个药，哎唷真的太猛了。”
    “姐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快乐似神仙。”
    “哎对了，你哪儿还有多少存货？只有三盒了吗？哎呀別卖了，都给我留著，我全包了！”
    “我知道一天顶多吃一颗，没想让老蔡当饭吃，是我打算让他拿去送人，別人有权有势啥都不缺，恐怕就只缺这种攒劲儿的神药！”
    ……
    晚上七点。
    许美丽跟父母一起做好丰盛的晚餐，才去叫醒了丈夫。
    “我居然睡了一整个白天？”
    匆匆穿上睡衣，拿起手机边走边打电话。
    “餵老郑，我昨晚陪客户喝多了，刚刚才睡醒。”
    “那什么，组织工人们看节目的任务，我可就交给你了啊！”
    来到客厅坐下，蔡成功一看电视前，dv摄像机都架好了。
    立马朝妻子微微一笑。
    老婆虽然相貌不是很漂亮，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吃饱喝足，小嘴一擦，来到客厅坐下。
    点菸仰躺沙发上，看新闻连播。
    以前恨不得新闻多一点，可以了解更多国內外的大事。
    但是今天……
    他恨不得赶紧结束，无数人都爱看的天气预报也別播了。
    可惜越是著急，时间似乎就越慢。
    此刻收视率全国第一，覆盖人群无可爭议第一的新闻连播。
    正播报铁路总署与汉东省、天海市，签署燕沪高铁一期工程投资合作协议的新闻。
    这是龙国首次投资建设时速350公里高速铁路。
    也是第一次，吸纳社会资本参与投资，引进国外先进高铁技术。
    预计年內开工建设，三年完工，届时从京州到天海，最快一个小时就能到。
    “这高铁开工后，居然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
    “那照这速度，岂不是从京州到吕州，只要半个钟头？”
    蔡成功暗暗一番盘算。
    隨著一阵经典的渔舟唱晚音乐声响起。
    很多人必看的天气预报来了。
    眼瞅著时间快到，蔡成功打dv机。
    “你们快来啊！马上就要播出了！”
    “来啦来啦！”
    许美丽端著一大盘，洗乾净的新鲜水果来到沙发坐下。
    父母也戴上老眼镜，坐下来满怀期待。
    一个又一个的gg播完之后。
    经济观察栏目准时准点播出。
    “观眾朋友们大家好……”
    主持人一阵播报过后，一条横幕出现。
    “跨省连续中標？是有猫腻还是真公平？”
    看到今晚的標题，蔡成功还没有觉得异常。
    “近日，栏目组收到来自临江省多个举报电话，声称在他们省组织多个项目招投標中，存在著暗箱操作，有一家来自汉东的服装企业，居然能在当地连续中了多个大標……”
    视频播出，映入眼帘的场景，並不是大风服饰集团的厂区。
    而是一群愤愤不平的人，聚集在临江省公共交易中心大楼前抗议。
    看到这一幕，又想起老廖的电话。
    蔡成功依然並没有引起重视。
    “这些手下败將，闹什么闹嘛？”
    “没关係背景和实力，出来投標干嘛呀？自取其辱吗？”
    看到临江省的同行们，群情激奋的抗议指责。
    蔡成功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害怕，反而有种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隨著画面转切，交易中心主任接受记者採访。
    面对镜头，这个主任自然是避重就轻、模糊回答。
    说来说去，就一个核心思想，招投標流程合法合规。
    如果有具体问题，建议去找相关部门。
    至於哪些部门相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画面转切回直播间后。
    主持人的对面，已经坐了一个气態儒雅、头顶鋥亮的老头。
    “围绕今天的主题，我们很荣幸邀请了我台特邀评论员，著名经济学教授康耀暉先生。”
    “在请康教授为我们解读谜团之前，让我们再看一段栏目组，在汉东省採访的短片。”
    画面再次转切。
    这一次，开头就令人惊愕。
    只见夜幕下。
    工人们正忙著给锈跡斑斑的大门刷油漆，將厂区內停车坪和荒地上的杂草除乾净。
    “当我们栏目组，搭乘火车前往京州的摄影师，抵达大风服饰集团之时，所看到並拍到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工人们正连夜清洁打扫。”
    “见工人们如此繁忙，摄影师便没有去打扰，第二天，当摄影师再次来到同一地点，该集团似乎已经焕然一新……”
    在介绍声中，视频画面加速呈现。
    天色渐亮，大量工人或骑著自行车，或走路来上班。
    大家都喜气洋洋，笑逐顏开的，精神面貌很不错。
    再往后，一辆辆奔驰、宝马、奥迪、大眾等等各种品牌的汽车陆续驶入。
    但有意思的是，这些衣著不凡的人，却又很快出来了。
    有人步行离开，有人打车离去。
    但就是没一个在大风服饰集团上班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將该集团的厂区，当成了停车场。
    而看到这里，蔡成功就已经敏锐感觉到不对劲了。
    栏目组怎么还有摄影师，提前坐火车来了京州？
    张导由始至终，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还有其他同事负责外景拍摄。
    许美丽也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老公，这节目组好像不是来宣传咱们的啊！”
    “居然提前就派了摄影师蹲点，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许美丽话音刚落。
    只见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环卫大爷、一个路过大妈、一个送报邮递员……
    在和记者一问一答中。
    大家的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千斤重锤砸在蔡成功的心坎上。
    “这家公司？我知道，大风厂嘛！”
    “京州很多人都知道，这家厂效益不好。”
    “我听说当年就是因为快破產倒闭才改制的，好像改也没改好。”
    “什么？在临江连续中了很多大项目？你別开玩笑了，我听说上个月工资都还没发呢！”
    “那些开进去的小汽车？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肯定不是大风厂的呀，他们的工人哪儿买得起小汽车呀！”
    “哪有什么实力啊？这厂子之前三天两头，还因为拖欠水电费，被断水断电呢，而且衣服质量是真不行!”
    ……
    蔡成功猛然起身。
    脑子天旋地转，像是被抽成了一片真空。
    自己叫工人们连夜收拾打扫……
    自己叫亲朋好友开车来充场面……
    自己精心打扮热情接待还隆重发言……
    结果现在，这放的是什么鬼东西？
    张导带来的摄影师，到底有没有开机拍摄啊？
    如果拍摄了，怎么那么多素材、那么多镜头，一个都没有？
    自己气势恢宏的停车场呢？
    自己一派忙碌景象的生產车间呢？
    自己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专访片段呢？
    这他妈到底来宣传大风厂，还是来毁掉大风厂的啊？
    就在他又气又恼之时。
    郑西坡出现在了画面里。
    “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汽车，都是我们公司员工买的。”
    “咱们大风服饰集团，发展迅猛、业绩良好，福利待遇特別高。”
    在他说话声中，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辆辆整齐停放的各大品牌汽车。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街头採访。
    那么这个场景，看著是挺壮观。
    但是现在……
    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蔡成功脸上。
    至於后面，画面中是出现了生產繁忙的车间。
    却对早已老旧的机器、乱堆放的面料和半成品，进行了特写。
    再后来，是有自己的专访片段。
    可是那些慷慨激昂的发言，如今却听著格外打脸。
    这样的一番剪辑，自然没有了半点正面宣传效果，反而暗示大风厂有问题。
    “老公，猴子！”
    “什么猴子啊？老子的脸，才是快要红成猴屁股了！”
    “是手机啊！手机！”
    蔡成功一低头，急忙拿起手机。
    刚接通，就传来侯亮平的怒吼。
    “蔡成功，你他妈找死啊？谁让你找央电採访报导的？”
    听到这话，蔡成功差点脑子炸裂。
    “什么？难道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第102章 装逼不成反遭暴击！我蔡成功彻底完蛋了！

    蔡成功惊声反问。
    电话另一边的侯亮平，也被气懵了。
    “我们安排什么呀？有这个必要吗？”
    “找人帮你在临江省中几个標，能渡过难关，不就行了吗？”
    “谁还没事帮你找央电採访报导？你以为找人帮忙，不欠人情吗？而且还是央电！！”
    蔡成功失魂落魄，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肯定是请不动央电的啊！”
    “我他妈要是有这能耐，我就不用麻烦你们帮忙了呀！”
    “而且我市场部老廖，说是经济观察栏目，主动联繫他，说要来採访的。”
    侯亮平恼声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蔡成功苦著一张脸。
    “我这不是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吗？经常给你打电话，打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所以就没想打扰你！”
    “我是打算等今晚节目播出后，明天就到燕京当面感谢你们，顺便把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当面送给你，所以就没打电话。”
    侯亮平气愤不已。
    “你別送我礼物，老子什么都不想要！”
    “看在兄弟一场的情谊上，也看在一千多號员工的生计份上，咱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可你呢？”
    “你他妈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你！你一家濒临破產的烂公司，好不容易靠关係中了几个標，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吗？”
    “电视台来採访，你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吗？你就不能捫心自问，你他妈有什么好值得採访报导的吗？而且这还是央电，不是什么地方小电视台！”
    蔡成功急忙道：“猴子，这真不能怪我呀！”
    “他们说咱们集团是企业改制的模范標杆！”
    “还说咱们在临江省连续中標，不仅展现了强大的实力，还展现了临江省一流的营商环境。”
    “再加上老廖说，他们一分钱不收，来回机票都自己买，我就以为这是你们安排的电视宣传……”
    话没说完，手机里突然就传来钟小艾的怒骂声。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吗？你三岁小孩儿啊你？”
    “就算你麻痹大意，轻信了对方是国家级媒体机构，是来帮你宣传的。”
    “可你连夜粉刷打扫厂区也就罢了，你找那么多私家车来充面子，又是怎么回事？”
    “整个京州谁不知道你们大风厂破破烂烂、濒临破產？你丫装什么装啊你？想装成功人士，你蔡成功有那个实力吗？”
    “人家隨便街头採访一下路人市民，就知道你在撒谎，没实力还打肿脸充胖子，谁还会相信你们，在临江省是凭实力连续中標的？”
    蔡成功欲哭无泪。
    “我……我对不起，小艾，亮平，我真的是麻痹大意了啊！”
    “我没想到他们来採访报导，会搞成这样，我是觉得好不容易上一次电视，还是央电，我就想好好包装宣传一下，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搞我。”
    钟小艾怒道：“他们能搞你，也是因为你自己有问题。”
    “但凡你实事求是，不弄虚作假，他们能搞你吗？”
    “哪怕你机警一点，给我们打个电话，也不至於……”
    手机突然没了声音。
    蔡成功一看，原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两天没充电，今天老廖还打了好多个电话。
    手机自然没电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不是说好的给咱们宣传吗？”
    “怎么感觉完全是要毁了咱们呢？”
    许美丽急得不行。
    “哎呀你別问了，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蔡成功试著开机，结果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充电怎么开机？”
    岳母的一声提醒，让蔡成功如梦初醒。
    急忙冲回主臥，翻找到充电器赶紧充上。
    但刚才电量彻底耗光，想要重新开机，至少也得充一会儿。
    將手机撂床头柜上，蔡成功急忙回到客厅。
    “老婆，快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我手机放卫生间了！”
    “那你快去拿呀！”
    蔡成功心急如焚，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而这时候。
    经济观察栏目还在继续。
    只不过短片已经播放完，画面切回演播室。
    “临江省那边，当地服装企业联合质疑抗议。”
    “汉东省这边，市民普遍对大风服饰集团评价不高。”
    “那么这家自认为实力雄厚的企业，为什么能跨省连续中標？”
    “如此奇特的场景背后，到底是有猫腻还是真公平？康耀暉教授，您对此怎么看？”
    康耀暉微微一笑。
    “我首先给出我个人的结论，京州大风服饰集团在临江省连续中標，背后必然是有猫腻，並不是所谓的公平竞爭。”
    “而我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结论，我可以给出五个理由。”
    康耀暉竖起五根指头，显得非常自信。
    这自然让蔡成功气得不行。
    可他再怎么气愤，也不能钻进电视把特邀嘉宾康耀暉打一顿。
    而演播室內，康耀暉微笑道：
    “一是他们中的几个项目，都是很普通的服装採购，买的也都是校服、监狱服、工作服之类的，並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按理说直接最低价中標就行，为什么要搞综合评分？”
    “就像咱们老百姓买衣服，不追求品牌，是不是只要质量可以，基本就是谁家便宜就买谁的？可是这几个项目，不看重价格，反而看重其他次要因素，这不摆明有猫腻吗？”
    “二是他们传统服装行业，本身就利润微薄、竞爭很大，任何一个环节的成本，都是能省则省，可汉东距离临江將近两千公里，运输成本比当地企业高很多，却能连续中標？”
    “这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他们为了中標，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呢？而在之前栏目组的街头採访中，我们也都听到了，很多京州当地人，都说该企业生產的服装质量差……”
    “胡说八道！！”
    蔡成功怒不可遏的指著电视机，气得两眼鼓瞪。
    “那些接受採访的，肯定都是电视台找的托，他们就是为了要整我！”
    看著丈夫怒气汹汹，像是要杀人似的。
    许美丽没敢將手机递上去，而是先靠边坐下来。
    然而蔡成功的怒吼，並不能阻止演播室內康耀暉的讲述。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在栏目组街头採访中，过往的路人、沿街的摊贩，大家都对该企业评价极低。”
    “认为他们不仅產品质量有问题，而且工人们的福利待遇不好，得知有电视台来採访，连夜粉刷打扫。”
    “明明工人们工资都拖欠发不起，却从社会上找来大量的私家车，停在厂区內冒充是工人们购买的，这是什么行为？”
    “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没有给工人们足够高的薪资待遇，却如此堂而皇之的弄虚作假，咱们也就不难想像，他们的產品质量会如何。”
    听到这话的蔡成功。
    差点血气上涌，直接昏死过去。
    自己不过是为了装逼，宣传一下而已。
    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栏目组的摄影团队，完整拍摄记录下来了。
    这下真是百口莫辩，完全无法抵赖。
    就凭这一点，全国人民都会知道，大风服饰集团没实力还硬装。
    工资都发不起，还假装工人们能买私家车。
    就这笑话……
    估计足够亿万国人，茶余饭后笑谈好几年。
    所以甭管招投標是否合法合规。
    大风服饰集团，都必將臭名远扬。
    从今往后，没有人再敢和集团做生意，也没有哪家单位敢让自己中標。
    然而……
    这狗专家居然还没说完。
    “第四，咱们看该企业的生產车间，除了热火朝天的忙碌生產场景之外，还有什么呢？”
    “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们的生產设备很老旧了，而且工人们年龄普遍偏大。”
    “明知道有电视台来採访报导，按理说应该会很注重生產管理，可实际上呢？”
    “他们的服装面料、成衣製品等都没有有序存放，消防保障也不到位。”
    蔡成功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这一点，也是无力狡辩。
    他也想让企业年轻化，像沿海那些服装厂，都是年轻的小伙小妹。
    可他有什么办法？
    这是大风厂当年改制遗留下的顽疾。
    那些年龄不小，但素质却不高的持股员工，敢开除吗？
    动不动就可怜兮兮的说，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要餬口，不能丟了饭碗。
    试问，怎么优胜劣汰？
    而且他们还有工会，彼此非常团结紧密。
    一个个都是几年乃至十几年的老工友了，当然团结一致。
    动其中任何一个，都是牵一髮动全身。
    除非他们主动辞职，否则蔡成功真没办法。
    “最后一点，也很多人容易忽略的一点。”
    “不管要不要搞综合评標，也不管周边居民如何评价。”
    “一家企业是不是有商业信誉，是不是真有实力，其实只需要看它税表。”
    “业绩有没有作假，企业经营状况是否良好，其实就看税收状况就知道了。”
    “因为真有实力的企业，必然会因为经营活动，缴纳很多税，它的税表一定是很好看的。”
    “哪怕各种税项抵扣再多，企业要发工资奖金、要给股东分红就必然缴税，不缴还说自己薪资福利好的，那就一定是偷税漏税。”
    “所以大家以后想知道一家企业是否真有实力，查它有多少诉讼、给多少人交社保、签了多少合同、欠了多少银行贷款，都不如查它的缴税情况！”
    “而从栏目组查到缴税情况来看，京州大风服饰集团经营状况十分堪忧，一千多人的企业，去年营收才四千多万，哪怕一半是利润，也勉强只够发工资吧？”
    最后这一句，瞬间扎心。
    直接让卖房卖商铺发工资的蔡成功，彻底破防。
    “快拿我的手机，给你好兄弟打电话吧！”
    “还打什么打？完了，大风厂完了，我他妈也彻底完蛋了！”
    “可就算完蛋，你也別放过侯亮平啊！要不是他让你硬撑，早就当拆迁户了！”

 第103章 大难临头不保我蔡成功？那就別怪我鱼死网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美丽一句话，瞬间让蔡成功如梦初醒。
    猛的坐起来，蔡成功一把拽过妻子的手机。
    “你说得对！你说得太对了！”
    “一开始是我求他帮忙来著，但我求他是不想干了。”
    “想趁著大量高科技企业来汉东投资，京州地价上涨，把神仙都难救的大风厂卖了。”
    “可结果呢？他居然不让我卖，先是让老检察长陈岩石帮我推销，闹出不小风波后，又让临江那边的人帮我……”
    许美丽打断说道：“你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
    蔡成功低下头。
    解锁手机，输入侯亮平的號码。
    就在他即將拨出的那一刻。
    “等一下！”
    “走，咱们回房间打！”
    蔡成功虽然不太懂，但还是急忙跟老婆去了主臥。
    还没等他开口问，许美丽就找来了一支录音笔。
    “这事儿闹成现在这样，咱们双方都有错。”
    “你现在打电话过去，他们很有可能会推卸责任，因为这件事闹大了，临江省那边肯定会严查。”
    “一旦严查，咱们不仅在临江省中標的项目保不住，大风厂更会因为彻底声名狼藉，破產倒闭。”
    “咱们已经垫了那么多钱进去，还到处都有欠债，总不能到头来，不仅负债纍纍，你还要进监狱吧？”
    头脑发热，只想找侯亮平討个说法的蔡成功。
    被老婆许美丽这么一提醒。
    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经济观察栏目这么一报导。
    笑话闹得全国人尽皆知。
    就算他侯亮平的岳父钟正国位高权重，也显然不敢忤逆滔天民意。
    临江省那边，为了自证清白，为了不至於也成笑话。
    一把手肯定会责成相关部门严查。
    所以那几个项目，必然会推翻中標结果，重新组织招標。
    一旦重新招標，大风厂根本就別想再中。
    而为了儘早供货打款，借钱採购的服装面料也白买了。
    自己百分之百，还会被传唤过去接受调查。
    即便那几个项目，並没有任何利益输送。
    但也是钟家找人，层层打招呼暗示之下，才顺利运作中標的。
    没有利益输送，也是实打实的以权谋私啊！
    为了避免钟家推卸责任，把屎盆子往自己头顶上扣，自己显然要早做准备。
    否则手里一点儿筹码都没有，那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吗？
    “好好好，你说的太好了老婆！”
    “我蔡成功能娶到你这么聪明的老婆，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啊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抽打在蔡成功脸上。
    “为了这狗屁大风厂，咱家前前后后，搭进去了多少钱？”
    “好好的千万家產，被搞得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如今还闹出天大的笑话，你要是再进去了……”
    许美丽话还没说完，就被蔡成功抬手堵住了嘴。
    “別说了老婆，別说了！”
    “你放心，我蔡成功出来混，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钟家要是不保我，我他妈也能拉他们一家陪葬！”
    许美丽眼泪奔涌，悲痛不已。
    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把父母多年辛苦挣下来的资產，都拿给蔡成功做生意。
    到头来钱没赚到，现在还要面临破產清算、负债纍纍，甚至鋃鐺入狱。
    作为做生意失败的典型，蔡成功也真成功了。
    “你別哭了！”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整个对话录下来。”
    “这段录音，是咱们能不能平安落地的关键！”
    许美丽连连点头，强忍泪水。
    蔡成功一屁股坐到床边。
    先將录音笔开启，確认电量充足。
    然后才拨通侯亮平的电话，打开免提。
    “喂，哪位？”
    “亮平是我，蔡成功！”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节目看完了吗？”
    “哎呀我知道，我不应该打肿脸充胖子，叫人开车到我们集团停放，装作是工人们买的……”
    被媳妇一耳光，强制冷静下来的蔡成功。
    这会儿早已恢復了生意人该有的精明与冷静。
    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十分谦卑的向大人认错。
    在这样的情形下。
    侯亮平本就毫无防备，又习惯了高高在上。
    自然会得理不饶人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
    殊不知，蔡成功完全是在套他的话。
    聊了好一会儿，將大致情况都通过对话录製下来后。
    蔡成功开始更进一步。
    “亮平，其实我特別特別感谢你们的帮助。”
    “可是现在我上了栏目组的当，被他们这么一报导，肯定项目保不住、名声也臭了，。”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能不能让你老婆或岳父，帮我出个招啊，到底该怎么办呀！”
    蔡成功开始装可怜，语气都带著哭腔。
    而依然还高高在上，依然还一副恨铁不成钢心態的侯亮平，自然並没有多想。
    “你现在知道情况糟糕了啊，但凡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央电栏目组要来採访，你也不至於搞成这样。”
    “是是是，没有及时向你们匯报，是我的错，求求你们，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吧！”
    “你这事我可没办法，我只会反贪，可你这根本没任何贪污，还是让小艾跟你说吧！”
    蔡成功大喜过望。
    能把钟小艾拖下水，那就更好了。
    仔细聆听。
    侯亮平和钟小艾，似乎还在拌嘴。
    钟小艾说都这样了，还帮什么帮，烂泥扶不上墙。
    侯亮平劝说帮人帮到底，把事大事化小，大家都好过。
    又等了两三秒，手机里终於传出了钟小艾的声音。
    “蔡成功，现在是什么形势，你应该知道吧？”
    “经济观察栏目今晚这么一报导，你和你们大风厂，一夜之间就会臭遍全国。”
    “临江省那边自然不用说，张书纪肯定会下令，严查你们集团连续中標这件事。”
    “事情闹大了，沙书纪肯定不能出面保你的，所以那几个项目，你就別想要了。”
    “而临江省的调查，肯定是纪监牵头，把你们中標的几家单位负责人，都叫去问话。”
    “你作为大风服饰集团的法人兼总经理，也肯定是要被叫去接受调查，查你们之间有没有利益输送。”
    蔡成功急忙道：“没有利益输送啊，这不都是你们打好了招呼，他们就直接帮我吗？我连一盒茶叶一包烟都没送，他们就帮我了。”
    钟小艾嗯嗯了两声。
    “这事儿幸亏你没有送礼，否则就麻烦大了。”
    “不过虽然没送礼，但你接受调查的时候，也不能说有人打招呼。”
    “就说你是正常的商业运作，没有送礼，也没有承诺，他们可能是看你可怜、看你大风厂以前也是国营企业，所以就帮帮你。”
    “总之你理由儘管编，死活都不承认，有人给他们打招呼，回头我也会给那边的人，都赶紧通个气，大家顶住了三板斧，也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蔡成功连忙问道：“可是再怎么编造理由，也说不过去啊！他们不收一分钱的好处，就帮我中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手机里传来了侯亮平两口子的討论声。
    大学毕业后，就靠钟正国的权势背景，进入了体制工作。
    两人自然没什么经验，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危险意识。
    直接电话里，就开始討论起来。
    “我觉得蔡成功说的对，没有一分钱好处，却成功忽悠了好几个企事业单位，连中好几个大项目，说出去谁信呀？”
    “那你说怎么办？爸说了，沙瑞金绝对不能有事，好不容易才把他扶持到临江副书纪的位置上，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栽了。”
    “沙书纪当然不能有事，他的秘书也一样不能有事，依我看，不如让跟蔡成功具体交接的周处长出来背锅。”
    “周处长？”
    “对呀！只要他主动承认，他出於个人情感，建议那几家单位搞综合评標帮了大风厂，也並不会遭受到多么严重处罚！”
    “也对，蔡成功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利益输送，甚至一包烟一盒茶叶都没送，完全就是出於私人情感帮了个忙，並不算多的过错。”
    “可不是嘛！事情既然不太严重，那就顶多给他察看一年、撤职处分，职级降到正科，下放到某家国营企业去，等风头过去了，就又重新晋升！”
    听到两口子如此商量。
    蔡成功真是恨不得，將录音笔塞进手机里，以便录得更加清晰。
    “喂，蔡成功，你还在听吗？”
    “在在在，您说小艾姐。”
    “事到如今，咱们必须壮士断腕，我们会搞定周处长让他背锅，你那边就把找相关单位打招呼的事，往他头上推，明白吗？”
    “明白明白，有他背锅，帮我的沙瑞金书纪，就不会被牵连进来，这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一下。”
    蔡成功急忙问道：“我不会坐牢吧？”
    钟小艾没好气的说道：“你没有送礼，也没有承诺事后有酬谢，行贿犯罪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坐牢？”
    “不过闹成现在这样，你们大风厂是彻底完蛋了，不可能再中標任何项目，也很难再有生意，你就等著破產清算吧！”
    蔡成功急忙道：“能不能不破產清算啊小艾姐？”
    “我早就资不抵债，负债纍纍，真要破產清算，你们投入的钱，也收不回来了啊！”
    狡猾的蔡成功，在这儿耍了个心眼。
    並没有说，钟家是借钱给他买服装面料。
    而是用了『投入』二字。
    这就相当於，他们钟家不是债主，而是大风厂的幕后股东。
    缺乏经验和警惕的钟小艾，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只知道那可是自己一家多年的积蓄！
    从小就有权任性的她，立马勃然大怒，厉声大吼。
    “不行，绝对不行！”
    “那七十八万，是我们家攒了好多年的全部积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否则我钟小艾，绝不会轻饶你！！”
    听到钟小艾怒骂，蔡成功不怒反笑。
    既有转帐记录，又有通话录音。
    这下我和你们钟家，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了。
    不保我蔡成功平安无事，我就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第104章 我赵瑞龙可不是吃乾饭的！

    深夜时分。
    號称魔都的天海。
    外滩依然灯火迷离、繁华如梦。
    和平大饭店的北楼之上。
    赵小惠接完电话后，立马转身回包厢。
    看到天海华宏微电子公司总经理付文炳，正和弟弟聊天，她便並没有出声打扰。
    不过当弟弟的目光扫视过来，她立马微微点头一笑。
    虽然没有任何语言沟通，但赵瑞龙知道经济观察节目顺利播出了。
    至此。
    钟正国一帮人力挺支持的大风厂，距离破產倒闭便只剩下时间问题。
    在这钟家以黑网吧危害极大，针对网吧行业掀起整顿关停风暴之际。
    一举废掉他们苦心扶持的大风厂，也算是小小的出口恶气。
    让他们知道，我赵瑞龙也不是吃乾饭的。
    拿起茶壶。
    赵瑞龙为付文炳的茶杯满上。
    这次父亲来天海，代表汉东省与天海市、铁路总署，签署燕沪高铁一期工程投资合作协议，自己也跟著来天海，认识了很多大人物。
    此刻，很多大人物，已经先行离去。
    唯独付文炳，迟迟还不肯走。
    “你知道九五年，咱们和国外差距有多大吗？”
    “当年咱们集成电路產量將近五亿块，够多了吧？”
    “可是在全球市场份额中，却占比不百分之一，並且只满足了国內不到五分之一的需求。”
    “相当於咱们国家，大部分的集成电路，都需要从国外进口，更惨的是，咱们没有一条8英寸生產线，生產工艺水平也只有惨不忍睹的1.2微米。”
    “同一时期，西方已经投產了上百条8英寸生產线，並且製程精度已经达到了0.3微米，差距真是太大了，不抓紧时间追赶，以后怕是差距会越来越大！”
    说到这儿，付文炳一口將茶喝光。
    “可是想要追赶，谈何容易？”
    “集成电路，是资金和技术密集型行业。”
    “当年建一条8英寸生產线，就要十几亿米元。”
    “后期每年的运行维护、设备更新和技术升级，还要费两三亿米元。”
    “但为了不至於被甩开差距，国家还是咬牙上了九零九工程，並在九六年举办了奠基仪式。”
    “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时项目看似启动了，其实外方技术合作伙伴还没有確定，迟迟没有国外企业答应我们的条件。”
    “他们要么不想转让先进的集成电路製造技术，让我们拥有0.5微米工艺的8英寸生產线，要么不愿意现金入股，共同承担风险。”
    “更没有人愿意，承担至少三分之一的晶片返销加工量，並为我们提供人员培训，最终还是樱电器会社答应合作，並转让了0.35微米的技术。”
    再后来的事情，付文炳也不用说了。
    双方从签订合同，到正式建成投產，仅仅用时十八个月，创造了世界纪录。
    又经过一年多的不断磨合与提升。
    华宏微电子，將晶片產能提升到了每月两万片，良品率接近99%。
    並且在去年，创造了十多亿元的销售业绩，纯利润超过三亿。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华宏微电子从此会一飞冲天之际。
    米国那边，网际网路泡沫，轰然破灭。
    不仅是集成电路，全球电子信息產业，都遭受严重影响。
    许多国际科技巨头，都纷纷半停產或全停產，研发项目一砍再砍。
    更惨的是……
    还没发展壮大起来的华宏微电子。
    生產的存储晶片，需求量下跌幅度最大，价格还一跌再跌。
    从去年末到现在，平均价格已经下降了將近七成，而且还有进一步下跌的趋势。
    原本十几米元一片的存储晶片，现在卖两块多还没人要。
    面对持续的亏损，以及难以预料的未来。
    樱电器会社自身都难保了。
    自然无法继续履行合作协议。
    所以……
    他们想半卖半送，从华宏微电子撤股。
    否则自身就持续亏损了，还要给华宏微电子输血。
    岂不是要死得更快？
    付文炳原本是想让天海市，甚至是工业信息总署。
    想办法凑集一笔资金，赎回股份，並支持华宏微电子渡过难关。
    绝不能让承担了龙国晶片行业希望的华宏微电子，出师未捷身先死！
    万万没想到……
    在这节骨眼上。
    赵瑞龙如救世主一般出现。
    惠龙集团不仅承接了樱电器会社甩卖的股份。
    同时还为华宏微电子，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订单。
    虽然前提是生產线，要按照赵瑞龙的要求升级调整。
    但在公司持续亏损的危难之际，如此『雪中送炭』，足以让付文炳感动不已。
    於是乎。
    本就一见如故，又如今是合作伙伴。
    职务级別不低的付文炳，今晚也开怀畅饮，和赵瑞龙聊到现在。
    “炳哥，投资界有一句很经典的话。”
    “別人恐惧，我贪婪。別人贪婪，我恐惧！”
    “越是在行业寒冬，人人自危的时候，咱们越是要大干快上。”
    “他们樱人怕亏掉裤衩，我赵瑞龙可不怕，因为我相信我的mp3必然能畅销。”
    “我更坚信，华宏微电子转做晶片代加工，以后手机、电脑、数码电子、汽车、高铁、飞机等很多行业领域，会有无数的晶片业务，让咱们根本忙不过来。”
    付文炳抬手攀著赵瑞龙肩膀。
    “兄弟，我相信你！”
    “你赵瑞龙是谁呀？汉东太子爷！”
    “有你爸力挺支持，咱们就足以立於不败之地！”
    已经喝多的付文炳，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
    反正包厢內，除了他，就只有赵瑞龙姐弟俩。
    赵瑞龙笑道：“所以小日子终究还是目光短浅，一场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就把他们嚇破了胆，灰溜溜的跑了。”
    “全球半导体行业是亏损严重，可越是在这时候，就越应该招兵买马、集中力量，突破新技术、掌握新工艺。”
    “未来是信息化时代，需要用晶片的地方很多很多，別的不说，光是一辆汽车就需要数千枚晶片，而且对晶片的性能要求也越来越高。”
    “咱们必须趁著国外停滯不前的好机会，抓紧时间掌握120纳米、90纳米，甚至45纳米等级的晶片生產技术，从而实现对西方的反超！”
    反超？
    一听到这两个字，付文炳笑了。
    脸色酒红，眼神迷离的看著赵瑞龙。
    “兄弟，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別说45纳米和90纳米了，你知道我们去年和比特利微电子研究中心合作，派人去学180纳米的工艺技术，了多少钱吗？”
    赵瑞龙蹙眉道：“我看过公司资料，知道了一千两百万米元，而且现在第一批去培训的人员，都还没有学成归来。”
    “没错！就是1200万米元，而且他妈的，还严格限制人数，一年只能去十个人，这样的合作，真是太他妈憋屈！”
    付文炳话音刚落，赵瑞龙就笑道：
    “依我看，不如不合作了。”
    “等第一批人培训回来后，就不再派人去。”
    “剩下的几百万米元培训费，咱们也不付了。”
    “反正龙芯国际汉东集成电路研发基地，已经火热开工建设。”
    “等建成之后，咱们成千上万的科研人员集中一起攻关研究。”
    “两弹一星都他妈能造出来，何愁几十纳米製程精度的晶片工艺无法掌握？”
    这话，赵瑞龙说得相当硬气。
    不仅是因为，自己即將完成第二个系统任务，获得45纳米晶片全套製造技术。
    还因为眾所周知，晶片製程精度越高，加工难度越大。
    像4纳米的晶片，和45纳米的。
    所需要的设备、工艺和材料，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仅仅只是必不可少的极紫外光刻机，研製难度就巨大。
    更別说还需要大量的配套加工设备和原材料。
    所以就目前而言，研製45纳米级的晶片，倒还不算是难如登天。
    “好！！”
    “兄弟你捨得豪赌，哥哥我岂能认怂？”
    付文炳起身拿酒瓶。
    又和赵瑞龙一人喝一杯。
    而这一杯……
    自然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把付文炳给喝趴下了。
    赵瑞龙訕笑摇头。
    不得不將付文炳扛到自己的套房，扔臥室床上呼呼大睡。
    “要不要给你再开一间房？”
    赵小惠站在门口问道。
    “不用，客厅沙发那么大，我將就著睡一晚也行。”
    拉起被子，给付文炳盖上后，姐弟俩关门离去。
    刚坐下来，赵小惠就急忙报喜。
    “你那一招捧杀，真是太绝了。”
    “节目播出后，引起了巨大反响。”
    “据说临江省张书纪气得不轻，连夜召开会议。”
    “估计很快就会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今晚註定很多人难以入眠嘍！”
    赵瑞龙靠著沙发，点菸抽上。
    “姐，你別太过於高兴。”
    “今晚是有很多人睡不著，但最终倒霉的人並不会很多。”
    赵小惠一愣。
    “为什么？这事儿闹得这么大，难道伤不了钟正国，连临江的某些大佬也能安然无恙吗？”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自己不都说了吗？人家是大佬。”
    “帮蔡成功和他的大风厂，人家可没有收受一分钱的好处。”
    “让下面的人出面做事，也必然只是隱晦的暗示，没有明確的指示。”
    “所以咱们走著瞧，最后顶多处理些处级科级的，而且也就处分降职。”
    赵小惠愣了愣后，也不得不承认。
    “是啊！没有利益输送，这点就难以追责了！”
    “不过好在大风厂经过一折腾，算是彻底可以宣告破產倒闭了。”
    赵瑞龙抽了一口香菸，冷笑道：
    “大风厂倒不倒闭，我不在乎。”
    “我倒是很期待，蔡成功这么狡猾的生意人。”
    “为了避免落个倾家荡產、负债纍纍，会不会反咬一口钟家。”
    赵小惠嗔怒道：“他们狗咬狗，咬死才好呢！”
    “关停那些黑网吧就行了，非得要搞得全国的网吧都停业整顿。”
    “害得咱们每天损失上亿，我真是恨不得钟正国被蔡成功咬死！！”

 第105章 帮瑞龙兄弟，我付文炳必须硬气！

    清晨。
    付文炳睁开双眼。
    发现並不是躺在自家床上。
    急忙起身，发现自己衣著完整，並且身边也没有陌生女人。
    悬著的心，终於踏实了。
    还不到四十，就已经是天海华宏微电子的总经理。
    如此年轻就厅级，前途似锦，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滚滚尿意袭来。
    付文炳翻身下床，直奔卫生间。
    痛快释放之余，看到架子上的浴巾，赫然是和平大饭店。
    “看来是我昨晚喝断片后，瑞龙给我开了一间房！”
    这一下，付文炳自然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当他洗漱完毕，走出臥室，却当即傻眼。
    只见赵瑞龙正在客厅地毯上，做伏地挺身。
    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个。
    反正已经浑身大汗淋漓。
    肌肉稜线分明，精壮的身子像是抹了一层油，看著特別阳刚。
    “十年前，我也一样这么精壮啊！”
    “可惜岁月是把杀猪刀，我……”
    付文炳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明显发福的小肚腩。
    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应该练起来，不能成油腻大叔。
    “还差几分钟才七点，你怎么就醒了？”
    大汗淋漓的赵瑞龙开口笑问道。
    付文炳蹲下来，反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而且昨晚你把我扛回来睡床上，自己睡沙发？”
    赵瑞龙訕笑不已。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还想跟你挤一张床呀？”
    付文炳微笑摇头。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你怎么不再开一间房呢？”
    “没必要，客厅又不是不能睡。”
    说罢，赵瑞龙停止做伏地挺身，开始仰臥起坐。
    付文炳略略点头。
    “该省省，该。”
    “你让我对你这个汉东太子爷，真是刮目相看呀！”
    赵瑞龙冷笑道：“自己的钱，当然是能省则省啊！”
    “也是！”
    付文炳笑呵呵的说道：
    “早就听说你疯狂投资，钱如流水，惠龙连锁网吧却还被停业整顿了，是省著点！”
    “既然如此，那昨晚的餐费和房费，就都算我的吧，当是我尽地主之谊，请你们了！”
    赵瑞龙坐起来，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要早这么说，我他妈还睡客厅干嘛呀我？”
    付文炳嬉笑道：“哎呀，能省则省嘛！哎哎哎，你怎么不继续运动了？”
    “都他妈快饿死了，还运动个啥呀？”
    赵瑞龙打开行李箱，翻找出换洗衣物，迅速去卫生间冲澡洗漱。
    “这小兄弟，有点意思啊！”
    “其他人，哪敢在我面前说粗话？”
    付文炳来到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搁茶几上。
    年纪轻轻就能混到厅级的他。
    除了自身有一定能力之外，当然也离不开显赫的家庭背景。
    也正因为职务级別高，家庭背景强。
    所以经常被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也只有跟赵瑞龙，才会对他毫无顾忌。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閒著无聊的付文炳，想到兄弟遇到了难处，岂能不帮衬一把？
    拿出手机，他便给燕京那边的老爹打了过去。
    “喂，爸，吃了没？我这刚起床，昨晚跟瑞龙多喝了几杯。”
    “有他入股华宏微电子，你就不用急著把我调走了，我相信肯定很快就能扭亏为盈，干出一番成绩。”
    “不过网吧行业，到底还要整顿多久？关停那些黑网吧不就行了吗？合法合规的惠龙连锁网吧，为什么还要让人停业整顿？”
    “你们知不知道，这一停业整顿，不止是每天损失很多钱，而且网吧行业停止发展，也直接影响了电子信息產业？相当於也影响到了我！”
    “没什么问题就赶紧放开，坚决打击黑网吧就行了，合法合规的网吧，就赶紧恢復营业，这样电脑的装机量才能上升，我的晶片也能好卖！”
    听了一会儿电话，付文炳忽然火大。
    “他钟正国算什么东西？”
    “他在汉东那五年，都干了些什么？”
    “要是没他迂腐保守、各种反对，汉东的经济早就上了新台阶。”
    “而且他主政的那几年，林城发生多起矿难都被隱瞒，死了那么多人，没算到他头上，他还不夹起尾巴做人？”
    “行了行了，网吧行业不会祸国殃民，绝不能因为黑网吧危害不小，就直接一刀切，难道吃多了要撑死，人就不吃饭了吗？”
    “况且他钟正国，是搞纪监工作的，他凭什么对网吧行业指手画脚？他以为他谁呀？就算是违规经营的黑网吧，也不是他有权能管的吧？”
    付文炳发完火，就立马掛断电话。
    也不管刚才一顿牢骚，会不会惹老爷子生气。
    正打算找根烟来抽，赵瑞龙出来了。
    “走吧，咱们下楼吃早饭。”
    “我刚才给我爸打电话了。”
    “我听到了一些，谢了！”
    “谢什么呀？你帮我，我帮你，都是自家兄弟。”
    付文炳拿起手机站起来，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实跟你说，要不是你及时买了樱人甩卖的股份，还给公司注资，我爸肯定会把我调走。”
    “要不然了国家上百亿的投资，结果却持续亏损，背上这口大黑锅，我以后想进步可就难了啊！”
    赵瑞龙冷眼斜瞥。
    “不到四十，你就厅级了，你还想进步？你是要上天啊你？”
    付文炳哈哈大笑。
    “老子要是能上天，一定给你弄个部长！”
    “什么部？”
    “太空部吧，以后星际移民的事业，就全交给你了！”
    “什么星际移民啊？你他妈能不能现实一点？”
    “你是先吹的啊！就我这能力，上天？我上坟差不多！”
    “给谁上坟？你信不信我马上给你爸打电话，看他怎么收拾你！”
    “別別別，我刚刚才懟了他，你可別把他给气死了，我还指望他多干几年呢！”
    ……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楼来到餐厅。
    面对琳琅满目的美食，两人自然不客气。
    找了个可以看到电视的位置坐下。
    两人也不再拌嘴，开始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早间新闻。
    “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一条快讯。”
    “近日，汉东省京州大风服饰集团，在临江省连续中標一事，引起广泛热议。”
    “我台財经频道经济观察栏目，深入调查走访发现，该企业不仅营收状况不好，还涉嫌虚假宣传……”
    电视上很快出现，记者街头採访路人的画面。
    赵瑞龙没兴趣看了。
    自己让人拍摄，还亲手剪辑的视频，自然没兴趣再看。
    至於央电为什么如此积极？
    当然是因为惠龙集团跟他们签了gg合约。
    赵瑞龙准备用五千万的巨款，拍摄並投放mp3音乐播放器的gg。
    在情人节到来之前，好好的宣传一波。
    虽然七夕情人节还没到，gg还在拍。
    相关专利和生產许可手续，也才拿到手，厂里正准备生產备货。
    但这一份金额不菲的重磅gg合同，已经发挥效果。
    央电真是生怕大风厂死得不够透。
    昨晚財经频道，播出经济观察栏目播出后。
    今天收视率更高的央电一台，又在早间新闻播放。
    说不定午间新闻再放一次，並派人去临江省持续跟踪报导。
    不过……
    赵瑞龙没兴趣，付文炳不一样。
    他看完新闻后，低头笑问道：
    “明明没什么实力，却能在跨省连续中標，你知道这大风服饰集团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吗？”
    “不知道。”
    “放屁，你可是汉东太子爷，汉东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我什么太子爷啊？你见过蹲了七年大牢，去年才从监狱放出来的太子爷？”
    “那不是你爸还没上位，被钟正国和梁群峰盯得太紧吗？要不然早把你捞出来了！”
    说到这儿，付文炳忽然一笑。
    “不过这家企业，是在临江省连续中標的，看来是在那边有高人照应啊！”
    赵瑞龙白了一眼。
    “赶紧吃吧！就算你猜到了那个高人是谁，又能咋样？”
    “这种小事，下面有的是人愿意背锅，根本伤不到他一丁点儿！”
    付文炳訕訕一笑。
    “也是，要干掉高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话又说回来，这姓钟的调去燕京后，还是不消停，还跟你们赵家父子作对。”
    “我听说这次网吧行业整顿，就是他钟正国在幕后搞鬼，他一个做纪监的，居然兴风作浪整顿网吧，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
    赵瑞龙抬头看向付文炳。
    “你也看他不顺眼？”
    付文炳看了一下四周。
    “我是看一手提拔他的葛老不顺眼！”
    “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他妈整天不消停。”
    “不好好想办法发展经济，爭权夺利倒是无比积极，真他妈噁心！”
    赵瑞龙愕然愣住。
    看样子，付文炳是真把自己的当兄弟啊！
    否则哪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哎，你愣著干嘛呀？赶紧吃。”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早上要去天海飞机设计院吗？”
    “赶紧吃，吃了我跟你一起去一趟，我也好久没去见邱院长了。”
    赵瑞龙笑道：“急什么？我姐还没起床呢，咱们慢慢吃，不著急。”
    付文炳一边吃一边嘀咕道：
    “谁都知道，隨著咱们经济持续发展，以后民航市场会越来越大，需要的飞机也越来越多。”
    “老是钱从国外买，不仅价格昂贵，维修成本不便宜，而且还受制於人，一旦出事，还得靠別人分析。”
    “可是某些人一提到研製大飞机，就说太烧钱，动輒几百上千亿，谁出得起啊？万一又像当年运十那样失败咋办？”
    赵瑞龙反问道：“建高铁一样很烧钱，但还不是照样启动了？事实证明，只要有好的投资项目，民间有的是人愿意投资。”
    “咱们要成工业强国，大飞机迟早都要研製，为什么不早点开始？拿没钱当藉口，我看是收了洋人的好处，所以才高喊造不如买！”
    付文炳撂下筷子，紧紧握住赵瑞龙的手。
    “兄弟，你这话够硬，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
    “你大胆的放手去干，我坚决支持重启大飞机项目！”
    “谁他妈要是敢跳出来反对，不用你出手，老子先骂他个狗血淋头！”

 第106章 重启大飞机！有钱不是梦！

    “重启大飞机项目？”
    邱凌志眉头紧锁，一脸愕然。
    作为天海飞机设计院的院长。
    当年国產大飞机运十项目的设计师之一。
    他当然做梦也想要重启大飞机项目，让亿万国人坐上国產客机。
    可是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梦想终究还是梦想。
    他已经从一名年轻的设计师，熬成了银髮苍苍的老院长。
    缓缓起身。
    邱凌志双手撑著桌沿，目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两位『年轻人』。
    虽然付文炳已经快四十岁，赵瑞龙也將近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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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他眼里，依然还是年轻人。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来，跟他讲重启大飞机项目。
    邱凌志必然直接轰走，绝不浪费半点时间。
    不过……
    付文炳和赵瑞龙就不一样了。
    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天海华宏微电子总经理的付文炳。
    家世背景有多显赫，邱凌志自然是很清楚的。
    至於赵瑞龙……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但他的大名，邱凌志早就听说了。
    他不仅是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的儿子。
    还曾辅助赵书纪，撰写了高质量经济发展报告和方案。
    如今汉东大力招商引资，发展高端製造业，赵瑞龙出力不小。
    另外，邱凌志还听说，军民融合战略的实施，也有赵瑞龙的功劳。
    所以……
    当这两个来头不小的『年轻人』，跟自己说要重启大飞机项目。
    邱凌志当然不会把他俩当疯子。
    瞪眼看了两人一会儿后，邱凌志摘下老眼镜。
    “我知道汉东省要大力发展高端製造业，航空自然不必可少，因而支持大飞机项目重启，力爭项目在汉东境內实施，这也是理所应当，不过……”
    邱凌志將目光从赵瑞龙身上，挪到了付文炳。
    “不过小付，你不专心搞你的晶片，你跑来支持大飞机项目干什么？”
    “难道真重启了，你想调任来咱们航空工业集团？”
    付文炳笑道：“我没想调任，我只是单纯来支持瑞龙，希望您老能出面牵头，重启大飞机项目。”
    “我知道造出优秀的国產大飞机，也是您毕生的梦想，当年运十项目因为基础薄弱、管理混乱等原因失败……”
    话没说完，邱凌志就摆了摆手。
    “运十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提一次，我就伤一次。”
    “当年咱们是全世界第四个，造出喷气式大型客机的国家，可结果呢？”
    “项目落马，不止是让好几个亿的科研经费打水漂，咱们民用客机的研发能力与產业配套，直接就给废了。”
    付文炳急忙说道：“所以要弥补遗憾、要实现梦想，大飞机项目就必须要重启啊！”
    “当然，重启自然不是继续研製运十，那玩意儿確实太落后，而是重新研製一款世界一流的喷气式飞机。”
    听到这话的邱凌志，笑容和蔼的看向赵瑞龙。
    “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我看过很多遍。”
    “尤其是里面关於航空產业的论述部分，我觉得挺有道理。”
    “咱们龙国经济迅猛发展，以后必然需要数千架大飞机，满足庞大的客运和货运需求。”
    “而大型宽体喷气式客机，对咱们来说研製难度太大，先研製相对简单一点的中程客机，甚至是支线客机，比较符合我们的国情。”
    赵瑞龙笑道：“其实支线客机，没必要优先研製！”
    邱凌志蹙眉问道：“为什么？支线客机难度最小，而且我们当年和麦道合作，也有一定经验！”
    赵瑞龙立马解释道：
    “铁路总署那边，已经公布了他们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未来一千公里以內的出行，运营时速350公里的高铁优势极大。”
    “因为跑完一千公里，高铁看似只需要三个多小时，飞机只需要耗时一个多小时，但高铁站基本位於市区內，机场一般都距离市区很远。”
    “而且高铁站的安检会相对更快，旅客不用像搭乘飞机那样，至少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再加上高铁便宜还不容易受恶劣天气影响，飞机又贵还容易常晚点。”
    “因而將来一千公里內出行，对广大老百姓来说，坐高铁是首选，要出行距离超过一千公里，飞机才有优势，那么不大不小，还可以型號多变的中型客机就刚好合適。”
    付文炳立马附和道：
    “我觉得瑞龙说得对！”
    “我看国內目前最热门、最赚钱的航线，基本都是空客a320或波音737执飞。”
    “这两款飞机都是中型客机，已经足够满足咱们国內的需求，就算要满足冷门航线或高原航线，咱们可以把飞机缩短嘛！”
    “机身短了，客舱容量更小、空重也更轻、飞行油耗必然更低，就可以用来当支线客机用，飞高原航线也没问题，所以支线客机就没必要最先研製！”
    赵瑞龙再次补充说道：
    “空客认为未来全球民航领域，客流量往超大城市、超大型枢纽机场集中。”
    “所以他们研发装备四台发动机，双层客舱结构，容量巨大、航程超远的a380大型喷气式客机。”
    “不管他们这种论断是否正確，咱们龙国现在都没有能力研製超大型客机，但模仿空客a320和波音737是真不错。”
    “这种载客一百多人，航程四五千公里的双发中程客机，能执飞绝大多数航线，而且改装成全货机、军用加油机、预警机等也很合適。”
    赵瑞龙当然不会说。
    这可是另一个世界，国內了很长时间才论证出的结果。
    后来又了很多年，才造出了国產大飞机。
    邱凌志有些苦涩的笑道：
    “咱们都知道，摸石头过河，准没错。”
    “波音和空客这两款中程喷气式客机，在全球取得极大成功，销量和口碑都很高，咱们大体效仿、局部创新，肯定不会出大问题。”
    “我也知道以如今的工业实力和科技水平，以及未来民航市场需求、航空製造业的经济效应，也確实有条件也有必重新立项研製大飞机。”
    “可是你们俩知道吗？研製大飞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从气动布局到机身结构，从航电、通信到动力、导航，太多太多系统设备需要研发设计。”
    “这需要全国成千上万家单位通力合作，耗费大量的人力財力才能解决无数的难题，尤其是咱们的机身材料和加工工艺，还特別需要汲取运十的惨败教训。”
    “当年我们缺乏大型模锻液压机，就用小型的分段锻造、组合拼装，结果搞出来的机身大梁和起落架，根本承受不起频繁的震动和衝击，所以还得研究配套的加工设备。”
    邱凌志话音刚落，赵瑞龙就急忙说道：
    “您老请放心，咱们汉东省已经在大力支持相关单位，研製工业母机、大型生產设备、高精度加工工具机。”
    “就您老刚才说的大型模锻液压机，咱们汉东重型机械集团已经开始立项，准备研製纯国產的八万吨级液压机！”
    “什么？”
    邱凌志一声惊呼。
    “八……八万吨？我没听错吧？”
    赵瑞龙笑道：“您没听错，而且是我建议他们，要干就干个大的。”
    “这样不仅可以服务航空航天，还可以满足石油化工、核能发电等行业。”
    邱凌志哭笑不得。
    “话是这么说，可是全世界四万吨级的模锻液压机，都没多少台吧？搞八万吨的，真的有这必要吗？”
    赵瑞龙笑道：“当然有这必要，吨位越大，锻压出来的材料性能才越好，总不能將来有需求了，才立项研製吧？”
    其实真正的理由，赵瑞龙当然不会说。
    自己穿越前，国產大飞机顺利投入运营后。
    艰辛坎坷的研製与试飞过程，也通过纪录片的形式曝光。
    由於以前没有经验，也预估不足，走了很多的弯路错路。
    其中大型模锻液压机，就是大飞机都立项开始研製了。
    才发现国內没有合適的液压机，用於锻造出高性能的零部件。
    相关单位赶紧调查研究、设计论证。
    光是最终確定要造八万吨级，就了三四年的时间。
    之后设计建造、修改测试……
    前前后后，总共耗费了十年之久，才造出了国產八万吨大型模锻液压机。
    有了这台国之重器，大量高性能的锻压件，才终於摆脱了依赖进口的困境。
    “邱老！”
    付文炳有点著急了。
    起身走到窗边，指著停在露天风吹日晒，都有些锈跡斑斑的运十首架样机。
    “研製国產大飞机，不是一直都是您的梦想吗？”
    “既然汉东省敢於大力支持，我好兄弟赵瑞龙，也愿意投资，你还犹豫什么呢？”
    邱凌志一脸惊讶。
    “他愿意投资吗？刚才你们没说呀！”
    “……”
    付文炳一拍额头，尷尬笑道：
    “不好意思，最重要的一点，居然忘给您说了！”
    “来的路上，我兄弟都跟我说了，只要您老肯支持，他爸立马去燕京，说服龙国航空工业集团高层。”
    “爭取利用军民融合发展战略政策，成立研製民用飞行器的公司，名字他们都想好了，就叫龙国商飞。”
    “你们集团出力最多，当然是大股东，汉东和天海国资则是小股东，剩下一部分股份，惠龙集团愿意出资认购。”
    “说白了，就是您完全不用担心钱，只需打报告说服高层，一旦批覆同意，您是新国產大飞机项目的总设计师！”
    邱凌志猛然起身。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早说不用担心钱，我还犹豫什么呀？”
    “不过瑞龙，你確定你们每年能出资上百亿研製大飞机？”
    “我真担心，你们又是搞电子信息，又是弄高速铁路的，恐怕资金会跟不上啊！”
    赵瑞龙还没开口，付文炳就笑道：
    “邱老你儘管放心吧！”
    “你別忘了，我兄弟可是汉东太子爷！”
    “咱们天海和汉东，每年多卖几块地，就能凑上百亿。”
    “况且惠龙集团的连锁网吧，还跟印钞机似的日进斗金！”
    赵瑞龙淡然自若的看著邱凌志。
    “打报告吧邱老！”
    “我出钱，您圆梦，何乐而不为呢？”

 第107章 难以招架的钟正国！势不可挡的赵立春！

    清晨。
    一辆吉普车驶出燕京城区。
    向西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疾驰。
    坐在车內的钟正国，脸色阴沉。
    心情不爽，当然不是因为周末没能睡懒觉。
    而是最近接连犯错，他都不知道葛老被气成了啥样。
    以惩治黑网吧为由，对整个网吧行业一刀切。
    原本是想狠狠打击一下赵家姐弟的惠龙集团。
    可结果呢？
    赵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
    倒是计算机、网际网路等眾多行业，以及不少省市都出面质疑。
    最终不得不只是查封关停黑网吧，让合法合规的网吧恢復营业。
    比起这件事。
    最惊险、最打脸的，便是不仅没能帮大风厂摆脱危机，却险些害了沙瑞金。
    以为不收好处，暗示打招呼，在临江省內帮大风厂中几个项目，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
    看似合法合规的招投標，却激怒了临江省眾多服装企业。
    再有蔡成功，打肿脸充胖子的虚假宣传，惨被央电揭穿。
    为了確保沙瑞金不受牵连，只能赶紧壮士断臂，让一个下属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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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了警告处分，还被调职降级，成了个普通科员。
    至於大风厂……
    几个中標的项目，自然都全部被废掉中標资格，没收了保证金。
    法定代表人蔡成功，被拘留並处以巨额罚款。
    他和他的大风厂，还被临江省拉入了黑名单。
    五年內，都不能在临江省参与任何项目投標。
    当然。
    能不能投標，都无所谓了。
    大风厂已经名声恶臭，不会再有任何生意可做。
    如今资不抵债、毫无订单的大风厂。
    等蔡成功拘留期满回到京州，应该就会破產清算。
    所以……
    主动出手，打击赵家的网吧生意没效果。
    死保的大风厂还被搞垮，沙瑞金险被牵连。
    这样『战绩』，哪有脸见葛老？
    二十分钟后。
    吉普车拐入一条林间小路。
    七弯八绕后，抵达了一座其貌不扬的农家院子。
    经过便衣警卫的检查后，吉普车缓缓驶入院內。
    外观看著像木头，实则为装甲钢的院门，隨即缓缓关闭。
    车刚停稳，钟正国就急忙下车。
    看到葛老正在池边餵锦鲤，便放缓脚步慢慢上前。
    “葛老！”
    钟正国小心翼翼的，轻唤了一声。
    像极了犯了错，期末考试还考砸的熊孩子，等著挨骂。
    將鱼饵拋进池子里。
    葛老一声不吭，默默走向了凉亭。
    钟正国连忙小步靠近，毕恭毕敬的倒茶。
    然后默默退站一旁，心里暗暗打鼓。
    喝了一口茶，葛老微眯著眼，看向连绵的山林。
    “古往今来，衣食住行是老百姓的基本需求。”
    “人始终要穿衣，要吃饭，所以无论什么时候，纺织和农业都永不凋零。”
    “可就是这么一个需求量极大，门槛也很低的行业，大风厂居然能沦落到破產倒闭的境地！”
    钟正国连忙道：“对不起葛老，我真不应该犯糊涂，让小沙帮忙。”
    “我早该知道，蔡成功和他的大风厂，是烂泥扶不上墙，根本无药可救。”
    葛老呵呵一笑，放下茶杯。
    “遥想几十年前，咱们刚独立自主站起来。”
    “百废待兴，纺织业却迅速成为咱们最重要的產业，以五十多亿元的產值，占据了將近三成的工业总產值。”
    “因为纺织业的门槛太低，只要有足够便宜的原材料和劳动力，买点老旧机器都能搞出规模不小的纺织业。”
    “到了七十年代，咱们龙国已经成了世界第一纺织大国，建成了门类齐全、產业链完整的纺织工业体系，各种纺厂、纱厂几乎遍布全国。”
    “对外开放后，纺织业更是进一步飞速发展，沿海省市涌现出了大量的服装代工厂，他们將效率发挥到极致，也將成本压缩到了极点……”
    说到这儿，葛老微微侧目看向钟正国。
    “我最近仔细想了又想。”
    “认为大风厂没能熬到咱们正式加入世贸组织。”
    “不怪没能在临江省给他们搞到订单，也不怪赵瑞龙那小子藉助央电，戳穿蔡成功的虚假宣传。”
    “他们落到如今濒临破產倒闭的窘境，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没有及时升级技术、革新管理、提升竞爭力。”
    “在服装代工领域，跟沿海省市比拼效率、质量和成本，这不是找死吗？当然沿海的纺织產业不及时升级换代，將来也会很惨。”
    钟正国连忙道：
    “我知道汉东省最近针对纺织行业，出台了新政策。”
    “他们要扶持企业提升自主创新能力，说是要研发高技术、功能性纤维和复合材料，研製高性能纺织机械。”
    “不再盲目扩大中低端產能，力爭在三到五年內，摆脱高耗能高污染模式，走高质量发展路线，成为纺织工业强省。”
    葛老淡淡一笑。
    “你这消息，还不够及时。”
    “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多家知名企业，已经去了汉东投资考察。”
    “他们不加工生產成衣，主要是研製针织横机、圆机、化纤加弹机等纺织设备，以及碳纤维、对位芳纶等纺织材料。”
    “一旦成功，那么以后汉东就会成为纺织產业的上游，负责生產设备和纺织原料的供应，沿海那些服装企业都不过是挣点血汗钱。”
    “当然，依託最先进纺织机器和原料，汉东省很有可能会诞生一批，效率高、质量好、產品多的优质服装品牌企业，这点你又可曾想到？”
    钟正国汗顏不已。
    没想到大风厂这起事件，反而成了汉东省干掉低端產能，促进纺织產业升级的契机。
    心里忍不住暗骂，赵立春这王八蛋，真是太会抢抓有利时机。
    “这一层，我確实没想到！”
    “现在想想，死保迟早都会被市场淘汰的大风厂，真是太蠢了。”
    “不仅没保住，反而加速了大风厂被淘汰，给了赵立春对纺织行业调整的机会！”
    葛老冷哼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呢！”
    “什么？”
    钟正国惊声问道：“他不是推动了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吗？不会又干大事儿了吧？”
    “当然，这件事很大，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放下茶杯，葛老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在赵立春父子俩的鼓动下，以邱凌志为首的多名院士，提交了中型喷气式飞机研製报告，连飞机代號都想好了就叫c919。”
    “虽然报告还没审议通过，但赵立春已经利用汉东省，作为军用融合发展战略试点省的权利，与龙国航空工业集团达成了共识。”
    “汉东国资和天海国资，將与该集团合作成立龙国商飞，按照『龙国设计集成、全球系统招標、逐步国產替代』的路线，研製大飞机c919。”
    “飞机的机头、机身和垂尾，將主要由航空工业集团旗下各大公司负责，动力和航电系统则採购国外成熟產品同时，国內相关厂商也著手开展研发。”
    “他们这么做，显然充分汲取了二十多年前运十项目失败教训，有了明確的研发目標，也有了可靠的实施路线，並且在研发资金上，也有了更加充足的保证。”
    “我看了申请报告，写得非常不错，可行度很高，而且考虑很全面，哪怕將来西方断供发动机、起落架和航电系统，咱们也有国產替代方案，不至於导致飞机停產。”
    钟正国懵了。
    彻彻底底懵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个赵立春，走马上任以来，何止是才三把火？
    从开高质量经济发展论坛，疯狂招商引资以来。
    大量的电子科技企业，纷纷去了汉东投资建厂建研发基地。
    铁路总署被他说服，在汉东发展高铁產业，提前实施燕沪高铁一期工程。
    如今还不仅藉助大风厂事件，推动汉东纺织行业转型升级，更是连大飞机项目都要启动了。
    如此大招连连，何愁不能让汉东经济腾飞？
    “等等！”
    “您刚才说，大飞机项目启动，是赵立春父子俩推动的？”
    葛老冷然一笑。
    “不然呢？”
    “赵立春是有些能耐，但没有他那个天才般的儿子赵瑞龙，他哪有这超前眼光？”
    “尤其是报告中，提到的发展路线，他绝对想不到，咱们研製大飞机，不能急於追求百分之百国產化。”
    “只有他的天才儿子赵瑞龙，才会想到先通过全球採购、全球协作的方式，利用国外先进成熟的部件和经验研製飞机。”
    “这样不仅速度更快、安全可靠性更高，也有利於我们掌握飞机的设计製造和適航审定经验，为將来逐步国產替代积累经验。”
    “否则一上来，大大小小所有零部件，都要追求国產化，本身工业实力就相对薄弱、资金和人才也相对匱乏，那么最终结果必然失败。”
    “况且咱们即將加入世贸组织，西方的航空设备厂商，也必然很乐於跟龙国商飞合作，谁不想除了给波音和空客之外，再多一个大客户呢？”
    钟正国唇角微颤。
    从政多年的他，即便不懂科技、不善於搞经济。
    但他爭权夺利这么多年，也算是人精。
    所以立马就敏锐发现，赵瑞龙提出的解决方案是真可行。
    按照这样的路线，龙国还真有可能数年之內，就造出国產大飞机。
    即便包括航发航电在內，一些核心零部件是国外进口，算不得纯国產。
    但放眼全世界，能具备整机製造与適航审定能力的国家也屈指可数。
    况且波音和空客，不也是通过全球协作、全球採购，造出一架又一架飞机的吗？
    可问题是……
    照这么发展下去。
    那么汉东的高质量经济，还真就发展起来了。
    而政绩斐然的赵立春，岂不是真要扶摇直上？
    不过还没等他说出担忧。
    葛老就明確说道：
    “照赵立春这么干下去，將来必定势不可挡！”
    “所以我今天把你约到这里，就是想个好办法，既能打压他，又不会伤到咱自己！”
    钟正国苦涩一笑。
    他赵立春有天才儿子辅佐。
    接连出手都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损兵折將。
    所以就凭咱俩，哪儿是赵瑞龙的对手？

 第108章 挡不住赵立春？那就彻查惠龙集团！

    “你笑什么？”
    “难道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面对葛老的询问，钟正国连忙摇头。
    “没，没有，我是在笑我自己。”
    “在汉东跟赵立春斗了五年，都没能阻止他进步。”
    “如今我调来了燕京，他身边又冒出个天才儿子，就更难对付了。”
    葛老看著一脸惭愧的钟正国。
    顿时心里生起了一丝怜悯。
    “好啦，你也別太自责，坐下聊！”
    “好，谢谢葛老。”
    钟正国坐下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先给葛老沏茶。
    而葛老看著鬱鬱葱葱的连绵青山，声音低沉的说道：
    “赵立春本就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
    “你在汉东五年，给他使不少绊子，但他依然让汉东的经济，保持了快速增长。”
    “如今他又有一个堪称天才般的儿子赵瑞龙辅佐，自然就更加如虎添翼，看起来势不可挡！”
    钟正国默默点头。
    遥想当年，土地承包到户，是极大调动了农民的生產积极性。
    可是农村的基建、医疗、教育和行政等销，却由农民承担。
    除了农业税外，农民还要承担很多名目的费用。
    人均负担高达两百多元，对农民们来说自然负担不小。
    所以简单粗暴的催收钱款与打击超生，导致农村地区频频发生恶性案件。
    是体谅农民的艰辛不易，还是冷酷的严格执法？
    钟正国是两头为难。
    但赵立春却不一样。
    面对难题，赵立春没有退缩。
    他三人一台车，愣是跑遍了汉东每一个乡镇，轮胎都跑废了好几条。
    经过深入的调查研究，广泛听取农民、乡村教师和基层人员的意见。
    最终赵立春决定，申请在汉东省进行农村税费改革试点，切实减轻农民负担。
    他將小村合併为大村、小镇合併为大镇，又將不少村办小学集中到乡镇。
    通过一系列的『减人减事减费』措施，达到了『节流』的效果。
    同时他爭取到了数亿专项资金，用於改制期间確保基层运转平稳。
    考虑到农业税按田亩徵收，农民种田收入不高，税费还挺重，而徵税的成本还不少。
    既然农民有怨言，基层又徵税难。
    反正最终能得到的税款也不多，索性就乾脆直接取消。
    如此一来。
    汉东省便成为了龙国第一个『种田不纳粮』的省。
    两千多年来，农民种地纳税的歷史，被赵立春给废了。
    所以汉东农民们欢欣鼓舞，负担大大减轻，自然十分感激赵立春。
    一时间，无数的感谢信像雪般飞到汉东省里，每天得用箩筐装。
    纷纷称讚赵立春对农村的税费改革，是爱民之事、富民之策、德政之举！
    不过……
    农民们並不知道，他们能被免税减费，主要原因还是在於赵立春『开源』成功。
    他鼓励发展乡镇企业，鼓励全省所有企业，积极承接国外订单，发展外贸出口。
    也就是说，赵立春是相当於扶持商业经济发展。
    从工商多收了税，自然就可以不用向农民收税。
    因此。
    他赵立春能平步青云，也確实有本事有干劲儿。
    如今他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
    显然就是因为尝到了当年，搞农村税费改革试点的甜头。
    第一个吃螃蟹的，风险虽大，但一旦成功，就回报丰厚。
    而按照他们父子俩制定的方案，以及目前旺盛的发展势头。
    钟正国认为，试点成功的概率自然极大。
    葛老也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现在最麻烦的，不是他们父子俩高歌猛进，势如破竹。”
    “而是越来越多人，站到了他们那一边，大力支持他们。”
    “什么军工企业、铁路总署、航空航天……太多人都想跟著他们父子俩大干一场。”
    “我完全没想到，以前跟我关係还算不错的老付，竟然也站到了他们父子俩那边。”
    听到这话，钟正国恍然大悟。
    他终於知道，为什么葛老同意，对网吧行业停止一刀切，只严打严惩黑网吧。
    付老都出声反对了，葛老还坚持。
    那不成一意孤行了吗？
    “不是，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表態呢？”
    葛老手指轻点桌面。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儿子付文炳吧！”
    “付文炳掌管的天海华宏微电子，原本受到网际网路泡沫破灭，晶片生意一落千丈持续亏损，樱人又闹著要退股。”
    “没想到在这危难时刻，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集团，接盘了樱人甩卖的股份，並带来了一大笔订单，让付文炳转危为安。”
    钟正国连连点头。
    “赵瑞龙雪中送炭，付文炳投桃报李，难怪付老会反对將网吧行业一刀切！”
    葛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现在，赵立春拉拢了铁路总署建高铁还不够，又拉拢了航空工业集团，要造大飞机。”
    “而按照他们父子俩的方案，电网集团应该也不会拒绝合作搞光伏发电、风力发电和核能发电，以及超高压输变电。”
    “再加上汉东本身就有石油化工和船舶工业，我看但凡有点实力的大型央企，將来都去汉东，跟他赵立春合作紧密。”
    钟正国忧心忡忡的说道：“是啊！这些大型央企本身就实力不俗，很有可能让汉东实现了高质量经济发展。”
    “它们不仅地位很高，话语权还很大，有他们力挺支持，將来想要动赵立春，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葛老呵呵一笑。
    “动他？你试试？”
    “网吧行业才停业整顿多少天，就招来了无数人的抨击指责？”
    “现在的赵立春，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已经成了活著的財神爷。”
    “断人財路，如杀人父母！你信不信咱们还没伤到他分毫，自己却先被干掉了？”
    钟正国重重点头。
    別说那些大型企业，去了汉东有大项目大工程可做。
    就连龙国科学院，都跑去汉东合作共建搞科研。
    敢动赵立春？
    那得先问问那些德高望重、影响巨大的院士们，同不同意！
    葛老放下茶杯，眉头紧锁的嘀咕道：
    “说来也奇怪啊！”
    “汉东虽然经济富庶，但还没到富得流油的程度。”
    “即便他赵立春利用政策吸纳社会资本，可他这钱也太狠了吧？”
    “且不说今年本身就安排了许多重大工程项目，燕沪高铁一期工程，汉东省少说还得投资两三百亿，更別说还要研製大飞机……”
    钟正国急忙道：“有些项目的投资，並不是汉东省出钱，而是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集团。”
    “据我了解，这个惠龙集团在国內外融资上百亿米元，龙国科学院参与的龙芯国际晶片研究基地，就是惠龙集团出了十亿米元。”
    “而且很多企业到汉东投资建工厂建研发中心，都只需要出人出力不用出钱，因为惠龙集团会投资入股，让他们根本不愁钱。”
    听到这话，葛老惊愕不已。
    “这个惠龙集团，居然这么有钱？”
    “是啊！”
    钟正国苦著脸说道：“之前小艾不是想对付赵瑞龙姐弟吗？”
    “她了挺长时间调查，发现惠龙集团卖小灵通和开网吧，是赚了不少。”
    “但绝大部分资金，都是海外投资者提供的，具体身份不好查，因为都是离岸公司，並且资金还是从香江那边流入。”
    嘶～
    葛老双手交叠，往后一靠。
    “有点意思啊！”
    “我记得前年，咱们全国一共才获得五百多亿米元的国际投资。”
    “其中很多投资项目，还都费了很多的功夫，甚至挺大代价才拿到。”
    “比如那几个重大水电工程，拿到的国际投资，是既要採购设备，又要偿还利息。”
    “这个惠龙集团到底有什么好？又没海外上市，值得那些外国投资者，投了上百亿米元给他们？”
    钟正国急问道：“您觉得这些钱，来路不正？”
    “有可能，但逻辑又不通啊！”
    葛老双手一摊，訕笑不已的说道：
    “一直都是国內很多人想方设法，转移资產和黑钱去国外方便跑路。”
    “什么时候国外的人，居然会把钱转移到咱们龙国？而且还这么多！”
    “资金进来后，也不是去买地皮、炒房子、炒股票，反而投资高科技。”
    钟正国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这件事是太奇怪了！”
    “赵瑞龙姐弟俩，显然不可能从国外偷来这么多钱！”
    “他们要真有这本事，就不至於之前在吕州建了湖畔园小区，还想建湖上美食城。”
    葛老微微眯了眯眼。
    “一家原本没什么名气和实力，给赵家姐弟充当白手套的香江企业。”
    “突然就发展如此迅猛，还能从国外揽获大量投资，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钟正国连忙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葛老忽然抬手一指。
    “给我查！”
    “他们不是不断获得国际融资吗？”
    “大量境外资金源源不断进入该集团，外匯监管局当然有权审查。”
    “就算他们手续合法合规，我也要知道，他们的幕后投资人，到底是谁！”
    钟正国会心一笑。
    当年赵立春能税改成功，就是因为工商税足够多，他才能大胆免除农业税。
    如今他发展高质量经济，疯狂的招揽企业机构，便是有惠龙集团充当金主。
    有钱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如果能將惠龙集团的资金来源，彻底查清楚並设法斩断。
    没有了巨额海外资金的支持，他赵立春还能突飞猛进吗？
    “打蛇打七寸！”
    “葛老，您这一招真是绝了。”
    “即便搞不死他，也能让他资金匱乏，速度放缓！”
    钟正国笑吟吟的起身，给葛老沏茶。
    “来都来了，还是陪我玩几局吧！”
    “好啊，不过您可得让著我点儿，否则我招架不住呀！”
    春风徐徐。
    凉亭內，两人醉心棋局。
    两天后。
    一列从燕京始发的特快列车，缓缓减速驶向京州火车站。
    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燕京，在外匯监管局上班的陈阳。
    曾因为父母冷酷无情，让自己和祁同伟无法相聚，气得她很多年都没有回京州。
    没想到如今为了调查惠龙集团，不得不跟同事们一起回来。
    “陈阳，快醒醒，列车马上到站啦！”

 第109章 范大人，你好大的威风！

    陈阳猛然睁开双眼。
    只见调查组组长范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看似充满了领导对下属的关怀，实则却如同色狼盯紧猎物。
    这一次从燕京来京州出差。
    明明可以买机票坐飞机，却偏偏要坐更耗费时间的火车。
    当然不是因为软臥更舒服。
    而是可以在软臥小单间，近距离相处十几个小时。
    这一路，陈阳一直放心不下。
    哪怕还有两个同事，住在上铺，也丝毫没有放鬆警惕。
    “別愣著啦！”
    “赶紧去洗把脸，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范建说罢，便逞能的帮忙取行李箱。
    这无疑將他矮胖身材大肚腩，暴露无遗。
    “这么一个又矮又胖，还酒糟鼻近视眼，满脸痘痘的臭流氓，到底是怎么当上检查司副司长的？”
    陈阳不敢多想，也不想问。
    范建离婚后，频频对她示好。
    如今全局上下，几乎都知道范建对她有意思。
    可如此一个看面相，都让她吃不下饭的油腻中年领导。
    陈阳实在是不想被他惦记。
    匆匆去卫生间洗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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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范建已经將李箱取下来了。
    而且出发前，他买的一大袋零食小吃和水果，自己碰都没碰。
    他也一併装好，拴在了自己的行李架拖杆手把上。
    “范司长，我不喜欢吃这些，你还是留著自己吃吧！”
    “没事儿，先放你那儿。”
    哐当哐当的声音中。
    伴隨著滋滋滋的剎车声，列车速度缓慢的驶入站台。
    车停稳后，旅客们纷纷下车。
    “大家跟我过来，听我说两句！”
    范建大声呼喊。
    调查组六名成员都拉著行李箱，跟著范建来到僻静处。
    “各位同事，大家一路辛苦了。”
    “咱们这一次的突击调查任务，时间紧、任务重。”
    “所以一会儿我们跟汉东分局的同志匯合后，就直接去惠龙电子。”
    “早点把资金来源查清楚，咱们也可以早点收工，逛一逛千年古都京州，吃一吃特色小吃，好不好？”
    “好！”
    有人大声叫好，声音格外洪亮。
    但陈阳却一声不吭。
    之所以如此『敷衍』。
    是因为这一趟任务，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虽然他们有职责对机构和个人外匯收支，以及外匯经营活动进行检查。
    对违反外匯管理的行为，比如非法买卖外匯、逃匯或骗购外匯等，还有权进行处罚。
    但是……
    不管是京州支局，还是汉东分局。
    他们层层上报的审批资料，都足以证明惠龙集团合法合规。
    可总局却依然派调查组来京州。
    这不是明摆著，对地方同志不信任吗？
    如果是很重大的案子，担心地方出紕漏，派人来核查，倒还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
    惠龙集团是在香江註册的企业。
    在境外融资，投资汉东。
    相当於是用国外的钱，发展国內的经济。
    带动了就业、贡献了税收、增加了居民收入、促进了高端製造业发展……
    如此合法合规又利国利民，居然还要查？
    又不是违法犯罪了，有这必要吗？
    有这时间，为什么不调查那些用各种方式，把钱转移出国的贪官奸商？
    因此。
    摊上这么一个费力不討好的任务，谁还能有积极性？
    性格直的陈阳，可不会像其他人那么会装，所以直接沉默。
    “陈阳，我记得你是京州人吧？”
    看著范建那笑眯眯的油腻模样，陈阳不由一阵噁心。
    “我是京州人，请问范司长有何指示？”
    范建笑眯眯的说道：“別这么严肃嘛，回头等忙完工作，就由你当嚮导，带大家好好逛一逛京州，好不好？”
    陈阳淡淡一笑。
    “还是大家自己逛吧！京州是我的伤心地，要不是为了工作，我恨不得现在就走。”
    “你和祁同伟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放下呀？”
    范建这一句话，气得陈阳险些暴走。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他妈也真是够“犯贱”啊！
    为了不至於大庭广眾之下，闹得不愉快，陈阳选择了沉默。
    一辈子的幸福都被毁了。
    岂能是说放就放下？
    就算放下了，对祁同伟彻底死心了。
    老娘寧愿孤独终老，也不可能跟你这头大肥猪。
    片刻后。
    一行人走出火车站，坐上汉东分局准备的中巴车。
    负责接待的副局长，提前將惠龙集团的相关资料复印了很多套。
    粗略翻了翻，陈阳便把资料放下。
    因为从惠龙集团，一直严格履行了相关审批手续。
    每一笔外匯资金，都资料齐全。
    迄今为止，总计一百多亿米元的巨额外匯。
    是由哪些外国公司提供，也註明得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来查个啥！”
    “人家老外借壳惠龙集团投资汉东，有什么不好？”
    “就算追查到了具体每个投资人，又有什么意义？”
    “上面是要劝他们多投资一点，还是勒令他们撤资？”
    陈阳捋了一下髮丝，目光看向窗外。
    虽然很不想回来，但既来之，则安之。
    况且伤透她的是冷酷无情的父母，又不是京州这座城市。
    一別数年，京州火车站附近，倒还是老样子。
    大量的沿街商铺，售卖皮具箱包百货小吃。
    背著大包小包的旅客，依然还是那么多。
    不过驶出两个街区后，城市的面貌就不一样了。
    相比於很多年前，多出了不少高层建筑。
    尤其是当车驶入了光明区，更是看到了许多工地。
    有意思的是……
    路过大风厂门口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还贴了封条。
    “这个臭名远扬的大风厂，不就是那个老顽固当年主持改制的吗？”
    “春节前还不惜不顾名声，到处帮大风厂拉生意，如今即將破產倒闭，咋不帮忙拉生意了呢？”
    陈阳忍不住戏謔一笑。
    而她这一笑，立马让坐在另一侧的范建心怒放，陶醉不已。
    陈阳和祁同伟的事，范建当然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当年在汉东大学，陈阳是出了名的人善心美。
    心地善良的她，並没有因为祁同伟来自农村，家境贫困就歧视他。
    她和祁同伟，原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可惜却遭梁璐妒忌。
    大了祁同伟十岁的梁璐，还是汉东大学的老师，为了拆散他和陈阳，將两人分配得天各一方。
    陈阳到了燕京，入职外匯监管局，而祁同伟则分配到了偏远山区司法所。
    痴情的陈阳，没能等到祁同伟调任燕京与她团聚，反而等来了祁同伟当眾下跪，向梁璐求婚。
    经此一事，陈阳被伤的很深。
    甭管谁介绍对象，也不管谁追求，她都一概不理。
    不过范建就是喜欢，她如此这般孤傲冷艷，如同冰山美人一般，令人著迷。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有白坐，居然看到了美人一笑！”
    范建心神陶醉。
    多想再看到陈阳再笑一次。
    片刻后。
    中巴车缓缓驶抵惠龙电子。
    赵小惠带领大量財务人员，早就等候在办公楼前。
    当看到陈阳下车，赵小惠並没有任何惊讶。
    因为调查组刚从燕京出发，她就已经拿到了人员名单。
    两人相视一笑，並没有多聊。
    很快，一行人来到会议室。
    赵小惠以惠龙集团副总经理身份，例行公事般介绍了集团的海外融资与外匯使用情况。
    至於投资入股的那些离岸公司，幕后实控人和股东成员信息，自然是商业机密，一律无可奉告。
    陈阳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她都没有参与提问。
    调查组所有人当中，自然只有范建最清楚，这趟任务的特殊使命。
    眼看赵小惠始终油盐不进，不肯透露投资人真实身份，他有点绷不住了。
    赵小惠提供的资料、回答的答案，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那十几家离岸公司的实控人和投资人，到底是谁，完全没有透露。
    最尷尬的是，由於惠龙集团並没有违法犯罪，范建还没办法让法律机关介入一起追查。
    这让他怎么查？
    他一个小小的副司长算什么东西？
    哪怕外匯监管局出面，外国的部门和银行，也不可能提供详细资料。
    而派人出国，去明察暗访，也根本不可能。
    这十几家离岸公司，明显都是空壳公司。
    庞大又复杂的股权结构背后，还不知道层层嵌套了多少个壳。
    难道这一趟，真的要白跑吗？
    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水后，目光看向陈阳等人。
    “坐了一宿的火车，早饭都没吃，就赶来调查，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放下杯子，范建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小惠。
    “赵总，方便出去单独聊两句吗？”
    “可以，您这边请。”
    出门后，赵小惠將范建带到茶水间。
    “赵总，能不能別跟我兜圈子？”
    “把投资人名单交给我，大家都不用浪费时间，行吗？”
    赵小惠笑道：“范司长您说什么呢？我没有跟你们兜圈子呀？”
    “咱们集团的股东名单，资料里不是有吗？”
    范建微微眯眼。
    “你那个名单，有什么用？”
    “全都是英属维京群岛，匿名註册的离岸公司。”
    “我要的背后实控人的名单，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给你们投资了一百多亿米元！”
    赵小惠不急不躁的微笑道：
    “抱歉，这我真不知道。”
    “这些外国公司愿意投资入股我们集团，我又何必追问他们到底是谁呢？”
    范建冷哼道：“他们投资了那么多钱，你別说你不认识他们！”
    “实在是抱歉，我真不认识，他们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小惠依然保持冷静。
    “你！！”
    范建怒不可遏，抬手怒指赵小惠。
    “不肯说实话是吧？”
    “信不信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们集团有钱也进不来？”
    赵小惠笑道：“范司长好大的威风！”
    “咱们惠龙集团合法合规经营，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难道咱们利用国际投资人的钱，做正当生意也不行？”
    范建双手叉腰，恶狠狠的说道：
    “你不把名单交出来，就是得罪我了！”
    “我回去没法交差，你也別想有好日子过！”

 第110章 狗奴才！敢在京州如此囂张？

    范建怒目圆瞪。
    一副老子不是开玩笑的模样。
    不交出投资人名单，他就真要对惠龙集团痛下毒手。
    至於如何动手？
    办法自然不少。
    因为惠龙集团是香江註册成立的，相当於是外商投资企业。
    按照目前相关法律规定。
    惠龙集团必须要遵守外匯登记管理制度，申报获得外匯登记证。
    这个证要是被暂停或吊销，那么惠龙集团就无法將境外资金，拿到国內投资。
    况且为了经济平稳发展、匯率不会有大幅波动。
    龙国的外匯管理非常严格，资金並不是隨意进出。
    外资入境要先申报，经审批同意，才能匯入国內银行。
    因而哪怕不暂停或吊销外匯登记证。
    光是在审批上动动手脚，就足以让惠龙集团有钱也没法用。
    当然。
    他这么威逼恐嚇。
    一般人肯定被嚇得够呛了。
    可赵小惠，是一般人？
    她才不是范建三言两句，就能嚇唬住的。
    “整顿网吧行业，没把咱们集团整死，又想在外匯上，卡咱们的脖子是吧？”
    “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范建一脸我也很无奈的模样，仿佛他也很不想闹僵。
    要怪就怪赵小惠自己，不老老实实交出投资人名单。
    “配合？”
    赵小惠冷冷一笑，抬手指向会议室方向。
    “我们还要怎么配合？”
    “从我们集团成立以来，每一笔外匯，我们都如实申报。”
    “我们不仅合法合规经营，而且你们想要的资料，我们都提供了，这还叫不配合？”
    “境外投资人不愿意透露真实信息，我们无法提供投资人名单，这难道也违法了吗？”
    范建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不违法，但你必须给我投资人名单！”
    赵小惠愕然愣住。
    真是没想到，职务级別不低的范建嘴里，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违法，但你必须给名单！
    多么囂张霸气！
    充满了权力的高傲与猖狂！
    也难怪他要和自己单独聊。
    这样的態度、这样的话。
    他显然也知道，这要求是多么的无法无天、多么的荒唐可笑。
    让下属们知道，会彻底毁了自身形象，让大家都知道，他在以权谋私。
    “既然不违法，那我凭什么要给你名单？”
    “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內，我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超过了法律范围之外，你就算把钟正国叫来，我也不给！”
    范建瞳孔微缩，怒气凛然。
    “连钟书纪来了都不给是吧？”
    “看来你们惠龙集团，是真想找死！”
    赵小惠也勃然大怒。
    “我们就找死，怎么了？”
    “合法合规经营，还能被整死，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营商环境不好，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太多，堂而皇之的把法律当儿戏，只听你主子的话是吧？”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那就赶紧把咱们惠龙集团搞死呀！千万別手软，什么吊销执照、巨额罚款，都可以赶紧来！”
    在普通人眼里。
    范建现在的职务级別，是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在赵小惠看来，算个屁！
    就算他真当司长了，又能如何？
    哪怕他局长来了，也不可能提供名单。
    父亲的汉东省一把手，可能是白当的。
    哪能是软柿子，让人隨便捏？
    而且有赵家背景的惠龙集团，都敢如此肆无忌惮。
    可想而知，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企业，必然是被隨意践踏。
    而赵小惠一发火，范建反而没辙了。
    在赵家人面前耍官威，显然没什么用。
    所以咂了咂嘴后，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是你个人的態度，还是你们姐弟俩，甚至赵家的態度？”
    “你管我什么態度？”
    赵小惠斜眉瞪眼，怒不可遏。
    范建略略点头。
    “行，这態度也够爽快的。”
    “这下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调查，你也不用浪费时间配合。”
    很快，范建便带人离去。
    而赵小惠当然不可能下楼送行。
    她直接去了研发部，找到正搞实验的赵瑞龙。
    “果然如你所料，积极配合根本没用，威逼不成就直接翻脸走人。”
    “咱们可能重新弄几家离岸投资公司才行了，否则外匯根本进不来。”
    赵瑞龙淡淡一笑。
    “没关係，只要有钱，有的是办法继续投资汉东。”
    “不过接连对咱们下手，也真以为咱们好欺负是吗？”
    赵小惠看一眼四周，凑近了低声道：
    “我都找人查过了，钟正国一家很清廉，都不贪赃枉法，这怎么下手？”
    赵瑞龙放下小型旋翼无人机，拿起手机。
    “狗主人是暂时不好对付，但他们的狗奴才，难道还能放过？”
    “狗奴才都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这口气绝不能忍！”
    “否则以后岂不是隨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
    说罢，赵瑞龙拨通了程度电话。
    ……
    远去的中巴车內。
    威胁赵小惠不成的范建，又死皮赖脸的找到了陈阳。
    他对眉目如画、冷艷动人的陈阳有好感，离婚后想追求她。
    自然早就把陈阳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我听说你弟弟，在汉东反贪局工作，晚上能不能约他出来一起吃饭？”
    陈阳一听，顿时心生警惕。
    一猜就知道，范建出面不管用，想让陈海帮忙。
    但自己凭什么让弟弟蹚浑水得罪赵家？
    “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当年祁同伟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我爸都不肯帮他调任到燕京工作，我跟他们大吵一架，关係早就断了。”
    “啊？”
    范建急忙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又是你亲弟弟，你难得回京州一趟，见面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陈阳反问道：“范司长为什么如此关心我的私事呢？”
    范建笑道：“我这不是想帮你家庭和睦，有利於安心工作嘛！”
    “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幸福的很，就不劳范司长您费心！”
    陈阳露出一抹职业假笑。
    范建悻悻然点了点头。
    “行，既然你不想见他，那就算了。”
    说罢，范建起身拍了拍手。
    “大家长途奔波，一路很辛苦。”
    “咱们待会儿就不去汉东分局了，先吃午饭再去招待所。”
    “办理入住后，大家想休息就休息，想出门逛，就出门逛逛。”
    “咱们养精蓄锐，明天再正式开展工作，好好把这个惠龙集团，查个底儿朝天！”
    “好！！”
    又有马屁精高声叫好，还有人鼓掌。
    陈阳自然是纹丝不动。
    到招待所入住后，她根本没打算出门逛，也没想给陈海打电话。
    火车上提心弔胆了一宿，根本没睡著。
    所以反锁房门后，立马洗漱睡个安稳觉。
    而住在隔壁的范建，换了一身便装后便出门了。
    他当然不是为了游玩美景、品尝美食，而是去找人帮忙。
    只可惜……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就茶凉。
    钟正国都调任离开汉东了。
    当初那场猛烈的反贪风暴，又將不少人扫了进去。
    倖存下来的人，哪儿还会对钟正国忠心耿耿？
    况且范建想让他们帮忙对付的，还是如今鼎鼎大名的惠龙集团。
    对付外资企业，本身就风险极大。
    而且体制內几乎都知道，惠龙集团有赵家背景。
    对付惠龙集团，那不就是对付赵家吗？
    人家赵立春可是汉东省一把手，汉东省最有权的人！
    弄死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就如同碾死蚂蚁似的毫不费力。
    况且即便找到了把柄，把惠龙集团弄垮了。
    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远在燕京的钟正国，还能帮他们进步？
    於是乎。
    范建找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答应帮忙。
    有人一听说要对付惠龙集团。
    甚至都不拿要开会当藉口，直接让他滚，丝毫不留情面。
    当天色渐晚，各单位下班。
    从海关大楼走出来的范建，也不打算再找人帮忙了。
    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赶回招待所。
    但他並不知道，计程车司机是程度安排的便衣。
    否则在这下班高峰期，范建哪儿能这么快，就打到计程车？
    “喂，陈秘书，是我小范……”
    范建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盯梢，自认为计程车上很安全。
    所以不仅在电话里匯报情况，最后还不忘诉苦。
    “……为了办这事，我真是差点跑断腿呀，您可得在钟老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不是我小范不办事，是姓赵的那娘们儿硬骨头，而且其他人也怕赵家，根本不帮忙。”
    “嗯嗯，您能体谅我就好，那我这边，明天还是继续调查？好，我明白，来都来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好，回见。”
    掛断电话，范建长吁了一口气。
    扭头看向灯火辉煌的城市，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
    而临近四月的京州，天气已经没那么冷。
    街上的美女们，可真是应接不暇。
    当计程车停在一个较大的十字路口。
    大批的行人从眼前走过。
    两个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的丝袜长腿美女走过眼前。
    范建眼珠子都不转了，直勾勾的盯著猛看。
    “妈的，这大长腿，比老子的命都长啊！”
    一听范建这么说。
    就在后面不远处，一辆车上跟踪窃听的程度，立马有了主意。
    他迅速提醒开计程车的『司机』，帮一帮喜欢大长腿美女的范建。
    “大哥北方人吧？来咱们京州出差，想不想去好吃又好玩的地方？”
    “你是要想拉我去夜场，赚提成是吧？”
    “大哥聪明人，我是有提成，不过那地方確实不错。”
    “真的？”
    “骗你干嘛？不仅有吃有喝、绝对安全，而且还可以海选，你要不满意，直接走人也没关係！”
    “海选？什么意思？”
    “就是姑娘们站成一排让你挑，你要是不满意，就换一批！”
    “京州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那是当然，要不我现在拉你过去，车费不要钱？”
    “既然不要钱，那就看看去吧！”
    “大哥你现在去其实最好，因为还不是上钟高峰期，能挑的美女特別多！”
    “真的吗？那你赶紧加速，车费我付！”
    范建心猿意马，迫不及待。
    而听到对话的程度，立刻召唤人手准备扫荡……

 第111章 自投罗网！居然还敢囂张狂妄！

    夜色迷离。
    霓虹灯牌，散发出緋红光亮。
    刚下车租车的范建，就被店门左右的两名旗袍美女勾住了魂。
    两人秀髮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精致的妆容，在暗淡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欢迎贵宾，光临君醉！”
    两位美女弯腰问好。
    范建吞了吞口水。
    “你们好，你们好。”
    一个西装男迅速小跑过来。
    “贵宾晚上好，请问就您一位吗？”
    “是，就我一个。”
    “咱们店有特色保健，请问您需要吗？”
    “特色？是特別色的意思吗？”
    范建笑嘻嘻的问道。
    来到了京州，又不是燕京。
    身边没有其他任何熟人。
    范建自然也就彻底放飞自我，本性暴露。
    “哥您懂的，咱们店都是精挑细选，模特级技师，个个手法独特、技巧高超，保证让您舒服赛神仙。”
    说著，西装男就笑呵呵的將范建，引到换鞋区。
    “哥，这是您的手牌，您先在这儿换拖鞋，里面更衣室换衣服。”
    “咱们店有免费的小吃、茶水，您要是还没吃晚饭，麵条、餛飩和快餐盒饭也是有的。”
    范建熟练的戴上手牌，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给我来一碗炸酱麵吧！要大份！”
    “好嘞！”
    西装男凑近了一些，半蹲著问道：
    “哥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您对技师，有什么要求吗？我好给您安排！”
    范建反问道：“你们不是可以海选吗？让姑娘们来我房间，我自己挑吧！”
    “看来哥是朋友推荐来的呀，行，我就帮您组织海选，保准让您满意。”
    西装男说罢，便立马用对讲机喊话。
    “客服客服，贵宾一位，先上大碗炸酱麵，然后组织海选。”
    片刻后。
    换上了一身桑拿服，脚穿凉拖鞋的范建，便被西装男引到了房间。
    一看房门上，並没有透明的玻璃小窗。
    范建心里就更高兴了。
    不一会儿。
    炸酱麵、水果、小吃和茶水，就纷纷送来了。
    范建盘腿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迅速把面吃完，生怕耽误时间。
    而经理也效率很高。
    很快，门外便传来高跟鞋踩踏地板，发出清脆的噠噠声。
    这噠噠声，在范建听来，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
    他特別享受，这种美女技师还没到，却先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让他忍不住疯狂幻想，来的美女技师到底有多漂亮、身材有多好……
    咚咚。
    本就敞开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个身著高跟鞋，穿著极为清凉的美女，接连走进来。
    真是环肥燕瘦，样样都有。
    有火辣奔放，也有小家碧玉。
    有媚眼如丝的，有清纯羞涩的。
    “贵宾晚上好！”
    美女们站成一排后，整齐划一的齐声问好。
    然后从左到右，报上自己的號牌、艺名和来自什么地方。
    范建哪儿听得进去？
    眼珠子像扫描仪似的，不断在美女们身上扫来扫去。
    来之前，还想多换两次，这样就可以欣赏到更多美女。
    但是现在，感觉62號技师长得就特別不错。
    个头不高不矮，刚好曲线曼妙。
    妆容淡淡，披肩长发，气质温婉。
    而且长得和陈阳，还有那么三分像。
    既然频频示好，追不到陈阳。
    那就搞个替身也不错啊！
    “你！62號，就你了！”
    “好的老板！”
    62號立马弯腰媚笑。
    其他美女並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
    反而一个个再次鞠躬。
    “感谢老板，祝老板开心愉快！”
    当眾美女纷纷离去后，62號立马爬到范建身边，嫵媚勾魂的问道：
    “老板想做什么项目？”
    “你这么漂亮，当然是做最好的呀！”
    “好，那我给客服报钟，您稍等！”
    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听筒，62號还没出声，范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上手了。
    关上房门，放水泡澡。
    高挑曼妙笑容迷人的62號，殷勤忙碌。
    范建舒坦的半躺在浴缸里，暗暗感慨：
    “要是陈阳像你这么温柔的伺候老子就好了！”
    泡澡冲淋过后，范建回到床上。
    正当他享受一个又一个项目，舒坦至极之时。
    嘭的一声。
    房门突然被撞开。
    62號被嚇得惊声尖叫。
    下意识的便拿起枕头，挡住脸。
    而正忙活的范建，扭头侧身，一看三个警员冲了进来。
    有人手拎破门锤，有人手持摄像机。
    最后走进来的，不仅面相就很严肃嚇人，而且肩章还是两槓两星。
    范建当场就浑身一软，还想找被子遮丑。
    但这水床之上，哪有被子？
    急忙拿起另一个枕头，挡住关键部位。
    下一秒，他厉声大吼：
    “你们哪个单位的？谁让你们来的？”
    “给我出去！出去！！”
    程度一脸冷笑的看著范建，主动亮出证件。
    “我们是京州市光明区分局的。”
    “接群眾举报，这里有人涉嫌卖银嫖昌。”
    “现在人赃並获、证据確凿，依法传唤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你……”
    范建勃然大怒。
    “什么卖银嫖昌？我这是正规按摩！”
    “你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知道我是谁吗？”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让你乌纱帽都保不住！”
    程度瞥了一眼手持dv摄像机的同事。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全都看见了，摄像机也拍到了你在做什么。”
    “现在我们整个执法过程，都是全程摄像记录，你如果对我们的执法有任何不满，你可以投诉也可以申请行政复议。”
    范建当然不从。
    这要是被带走了，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拘留罚款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自己这样的违法违纪行为，必然会被革职开除。
    奋斗了大半生，才有现在的职权和地位。
    一旦被开除，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你们没有权力抓我！”
    “我范建可不是一般人！”
    “我是外匯监管总局的检查司副司长，我是来汉东办案的！”
    “你赶紧滚出去，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范建一边喊著，一边找手机。
    程度怎么可能还让他打电话？
    “你要这么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们採取强制措施了！”
    “你他妈敢！！”
    范建找到手机，一手拿著枕头，一手便要操作手机打电话。
    程度一个眼神，扔掉破门锤的警员，便立马上前反手擒拿。
    范建被摁在了水床上，双手被反銬。
    这一下。
    自然是让范建给气懵了。
    “他妈的，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连我都敢抓，你他妈不想混了啊你！”
    ……
    范建怒骂连连。
    62號都乖乖认错交代，並穿上衣服被女警带走了。
    范建依然还大放厥词，连警员替他找来的衣服鞋子都不肯穿上。
    死活不肯走人，还要打电话找人。
    跟踪盯梢了大半个下午。
    程度也累了。
    正好坐下来歇歇脚。
    听他骂骂咧咧，各种叫囂。
    心里不禁暗想，这样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蠢货，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
    又到底是谁，把这傢伙派来京州调查惠龙集团？
    在京州查赵家……
    这他妈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吗？
    干这么危险的活，居然还毫无警惕，敢来夜场玩乐。
    估计平日里，也真是仗著后台够硬，囂张跋扈惯了。
    过了好一会儿。
    其他被抓现行的男女，都被带上车了。
    程度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看著范建。
    “我现在给你一个体面的机会，自己把衣服鞋子穿好跟我们走。”
    “否则，就別怪我们採取强制行动，让你大庭广眾之下丟人现眼！”
    范建两眼恶狠狠的盯著程度。
    他就算再怎么精虫上脑，这会儿也已经恢復清醒。
    从进入这家店，他就仔细观察过。
    换鞋区和更衣室的柜子，都明显有人频繁使用。
    就连手牌都因为经常与手腕摩擦，有些老旧了。
    走廊的装修，还是房间內的陈设，都不是崭新的。
    那么一家经营很长时间的店，怎么自己一来，就突然被扫荡了呢？
    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就这么凑巧，不早不晚刚好就赶上了呢？
    而且警方还不趁著人最多的时候行动。
    刚天黑不久就扫，正好就把自己抓住……
    种种巧合都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冲自己来的。
    “是姓赵的那臭娘们儿，派你来抓我的吧？”
    “不说话？行，无所谓，反正我大概也猜到了。”
    “我要收拾惠龙集团，对付赵家姐弟，他们肯定看我不爽，所以就找机会弄我！”
    “正巧，我他妈有点精虫上脑，没……”
    说到这儿，范建忽然惊觉，怒视程度。
    “妈的，那个计程车司机，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故意引诱老子来这儿，然后好扫黄抓老子是吧？”
    “妈的，你这是钓鱼执法，你这是设计陷阱坑老子！”
    “老子要投诉！老子要告你，居然敢设计陷阱，陷害一个厅局级……”
    范建还没喊完，两名警员便上前，直接上手强制拖走。
    这一下。
    顿时嚇得范建慌了神。
    啥都没穿，就被拽出去……
    那以后还怎么做人？
    “別！別拽我！”
    “让我穿衣服！我要穿衣服！”
    程度眼神示意警员鬆手，並打开了手銬。
    范建气呼呼的穿上裤子衣服。
    弯腰穿鞋的时候，突然想衝出去。
    程度早就防备著他。
    瞬间就反手擒拿，將他摁地上。
    “居然还想跑！”
    “行啊，原本只需要拘留五天的，现在顶格处罚，十五天拘满！来人，带走！”
    范建被拽起来后，突然转身吐出一口唾沫。
    这一下。
    程度自然是没躲过，被吐了一脸。
    气得他当即就要动手。
    “程局！”
    一直手拿dv摄像机的警员大喊了一声。
    程度当即恢復清醒。
    “对正执行公务的警员吐口水，这可是典型的寻衅滋事！”
    “那就再加五天，整整二十天，我让你在拘留所好好反省反省！带走！！”
    范建很不服气的被强行押出房间。
    走出好几步后，才忽然想起提包还没拿走。
    尤其是手机，里面有很多大人物的电话。
    “手机！我的手机！”
    “把我的手机给我！”
    范建挣扎脱困，要衝回去。
    滋的一声电击。
    范建瞬间浑身瘫软倒地，被架起来拖走……

 第112章 遇到我程度，你还敢不招供？

    警报嘶鸣，警灯闪烁。
    被拖拽下楼的范建，面如死灰。
    路人的指点与嬉笑，他都並不在意。
    他嘴里就只反覆念叨两个字，完了。
    手机没要回来，求救电话也没打成。
    又是被抓了个现行，全程摄像，无从抵赖。
    临出门前，还没能忍住脾气，吐了程度一脸口水。
    没有人帮忙，这回是铁定要被拘留！
    而在汉东京州，被拘留整整二十天！
    估计自己都还没出去，就会被革职开除。
    以后就不再是许多人巴结討好的范司长了！
    要是被新闻报导，就要成范某了。
    回想今天上午，自己带队抵达京州。
    威风凛凛的带人突击检查惠龙集团。
    自己还在惠龙电子，囂张跋扈的威胁赵小惠，必须交出投资人名单。
    仗著有职务级別更高的钟正国当后盾。
    根本没把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子女放眼里！
    然而现在……
    自己却如同死囚一般拖下楼。
    被双手反銬拽上警车，要拉去行政拘留。
    从有权任性、目中无人，到万念俱灰、懊悔不已。
    仅仅不到一天。
    一想到自己拘留释放后，將再无权力，再也不会受人追捧。
    范建立马绷不住了。
    “我错了！”
    “我错了！”
    “求你们，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吧！”
    “我去年离了婚，每个月都要给孩子生活费，还有个老母亲要赡养。”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来嫖，我不该对你们局长吐口水。”
    “你们罚我钱吧，罚我多少都行，几千几万，几十万我都愿意给，求你们放我一马，求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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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包坐上车的程度，扭头看向后排座。
    看到范建被夹坐在中间，再也无法动弹，痛哭流涕求饶。
    “你刚才说什么？几十万都愿意给？”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你们能放我一马，我马上就能让人打钱！”
    只想化险为夷的范建，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
    安全也不想想，就他的职务和级別。
    几十万的存款，显然大大超出了正常合法收入。
    直接就能给他扣个巨额財產来源不明罪！
    “让人打钱？什么人？是亲朋好友，还是其他什么人？”
    程度一本正经的问道。
    他也不是第一天出来上班了。
    当然知道，就范建这种人，肯定是有后台才能升得快。
    而且他连下半身都管不住，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贪腐？
    所以能趁此机会多挖线索，何乐而不为呢？
    “朋友，是我朋友打钱。”
    “你们只要肯放过我，我就让他打一百万！”
    “至於怎么分，就由程局你自己安排，怎么样？”
    范建一脸諂笑，笑中带泪。
    这会儿的他，一心只想被放走。
    只要能保住公职，不被拉去拘留，多少钱都愿意给。
    而程度也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什么朋友这么大气啊？”
    “一百万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咱们京州，都足够买两套精装三居室了呢！”
    “而且天都黑了，银行都关门了，你確定他能转帐一百万？”
    范建连忙道：“可以，当然可以，多跑几个银行网点，用atm取款机转帐，不就可以了吗？”
    程度追问道：“有这么厉害的朋友，那你自己身上应该也有不少钱吧？”
    范建一听，顿时感觉希望极大。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手提包里有张银行卡，里面应该有三十多万。”
    “而且这卡是我用別人身份证办的，只要我跟你说了密码，你拿去隨便取钱。”
    程度故作好奇的问道：
    “你为什么用別人身份证办卡？”
    “当然是为了安全啊！”
    范建眼角带泪的笑道：“你难道忘了，我是搞外匯监管的吗？”
    “我怎么可能在自己名下银行帐户，存很多钱？”
    “万一被抓，那不是百口莫辩了吗？”
    程度略略点头。
    “有点道理，不过你现在是已经被抓了吗？”
    “我……”
    看著程度的诡笑，范建猛然惊醒。
    恍然意识到。
    自己刚才真是脑子短路，急糊涂了。
    只想著钱保命，保住公职。
    都忘了，眼前这傢伙就是赵家派来的啊！
    他们今晚的扫荡行动，本身就是衝著自己来的。
    人家惠龙集团，一百多亿米元的外资都能弄来。
    还会在乎自己这区区百十来万？
    况且眼前的程度，一看就还很年轻。
    这么年轻就已经副处了，將来必然还能继续往上升。
    真要爱钱，都不用抓嫖抓赌啥的，就有的是孝敬。
    只要有权在手，搞钱是最简单的。
    所以……他会在乎自己这点贿赂？
    刚才完全就是趁自己神志不清，套话呢！
    “王八蛋，你……”
    范建挣扎起身，却立马被紧紧摁住。
    怒骂声还没出口，看到程度手里的电棍就立马闭嘴。
    被电击的滋味儿有多难受，他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了几下后，范建沉声道：
    “今天阴沟里翻船，我他妈认栽了，拘留罚款我都认！”
    “不过在被正式拘留之前，我作为公职人员，有权利要求通知我单位吧？”
    程度笑道：“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范建急问道。
    “当然是你做完笔录，被正式拘留之前，我们会给你提供一部座机，让你想打给谁就打给谁！”
    “为什么不能现在用我的手机打？我的手机呢？”
    范建怒气汹汹，脸都涨红了。
    “你的手机和其他私人物品，会在拘留期满，一件不少的还给你，这点你儘管放心好了！”
    说罢，程度从手提包里，拿出了证物袋。
    范建的手机、钱包和手提包，都装在了袋子里。
    “我那可是涉密手机，你要是敢乱动，你就死定了！”
    程度呵呵一笑。
    心想，你他妈不说，老子还没兴趣。
    既然如此想要手机，那就证明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十分钟后。
    范建被地到了光明区分局，关进了审讯室。
    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双手双脚还被銬上。
    虽然是第一次被关押接受审讯，但范建还是觉得不对劲。
    自己不就是嫖个娼，用得著这样吗？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上手銬脚链？我又不是重刑犯！”
    程度拉过椅子坐下，將檯灯一扭。
    雪白的光芒，瞬间照耀过去。
    范建下意识的想要抬手阻挡。
    但却发现手被銬著，根本珐动弹。
    “你干什么呀？別对著我照，眼睛快瞎了！”
    “哦，是吗？”
    程度微微下调了一点角度。
    虽然不再直射范建的双眼，但也依然让他有些难受。
    “你们不是要拘留我吗？还把我关在这儿干什么？”
    “赶紧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別像审犯人似的，我是违法但还不是犯罪！”
    作为体制中人，范建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
    他甚至还知道，行政拘留並不会记录档案，並不会影响子女考公参军。
    只不过自己的公职，显然是保不住了。
    犯下如此大错，就算是钟书纪出面也保不住。
    但事到如今，保不住也无所谓。
    反正这些年，自己也捞了不少钱，以后哪怕天天吃喝玩乐都绰绰有余。
    然而……
    他这点小心思，哪儿瞒得过程度？
    仅仅只是让范建被拘留罚款，显然还远远不够。
    要想获得赵公子的褒奖。
    当然要继续深挖，从范建身上获得更多猛料。
    “到了这儿，你是不是犯罪，岂能是你说了算？”
    程度拧开保温杯，轻轻吹了一口气。
    另外一名警员，立马开始询问。
    “姓名？”
    “范建！”
    “哪里人？”
    “燕京人。”
    ……
    时间缓缓流逝。
    范建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
    双手双脚被銬上，自然提问就不是嫖个娼那么简单。
    程度將车上，范建想要一百万贿赂警员的录音放了出来。
    要让他交代，是什么朋友可以如此巨款帮忙捞人？
    还將他钱包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
    询问他，为什么要冒用他人身份开户？
    存在银行卡里的三十多万，又是从何而来？
    程度完全不提惠龙集团，始终有理有据的审讯追问。
    让范建都没办法骂他，是惠龙集团的走狗，是帮赵家打击报復自己。
    到了这时候。
    范建当然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为什么今晚要精虫上脑？
    为什么上了警车，还想要钱消灾？
    这下可惨了。
    想被拘留罚款，都成了莫大的奢望。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交代。
    从钱包里搜出来的那张银行卡，都足够让自己喝一壶了。
    因为法律界定数额巨大的標准不高。
    二十万以上、三百万以下，就属於数额巨大。
    所以三十多万，以巨额財產来源不明罪论处，怎么也够判个一两年了。
    然而……
    范建显然低估了程度的厉害。
    他以为含糊其辞不开口招供，就能挺过去。
    但程度是什么人？
    不主动交代，今晚別说睡觉、被强光照射。
    各种痛不欲生，却又不留痕跡的刑讯手段，都要让他尝个遍。
    只是……
    范建是什么人？
    一个攀附权贵上马的小人。
    他要是意志足够坚定，就不可能在出差期间去保健。
    更何况，很少有人能顶得住刑讯。
    况且还是一个习惯了吃喝享乐的败类。
    一小时不到，范建就全招了。
    他还只是被踮著脚尖，双手銬著吹冷风、照强光，就已经受不了。
    而这种『罚站』，其实都还只是小儿科。
    像什么垫书捶胸、棍刮肋骨、脚底抠油、头髮茶水、蜂鸣器等等。
    这些强度更高的手段，程度都还没上。
    痛苦不堪的范建，就老老实实交代所有罪行。
    还交代了这一次是钟正国的陈秘书，让自己带队来京州查惠龙集团。
    至於为什么要搞到投资人名单，弄清楚资金来源。
    他眼泪鼻涕狂飆，哭喊不知道。
    被放下来后。
    范建哪还有囂张跋扈的样子？
    瘫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浑身不停发抖。
    再不放下来，他都想瞎编几个罪名，以便於招供了。
    以前觉得被逼供没什么可怕。
    现在才只是罚站，就知道根本顶不住。
    可眼下暂时是解脱了。
    但招供了那么多，不仅自己完蛋，还会牵连很多人。
    痛苦的闭上双眼，范建瘫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第113章 大案惊天！我陈阳进步的机会来了！

    凌晨时分。
    持续震动的手机，吵醒了陈阳。
    她下午就开始补觉，睡到深夜也本就快醒了。
    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便盲操作接通。
    “喂，哪位？”
    “陈科长，我是孔司长，很抱歉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但確实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陈阳猛然起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们查惠龙集团，惹来天大麻烦了？”
    她当然也知道，如果不是特別重大的事。
    已经快退休的孔司长，是不可能深夜来电话的。
    如今突然来电，必然十万火急。
    “不是查惠龙集团惹麻烦，而是范建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该不会偷偷摸摸出去嫖，被抓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
    “天啊，难道真被我猜中了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陈阳大喜过望。
    范建出事，她当然最高兴。
    被革除公职之后，就再也不怕被他惦记。
    更不怕他利用职权之便，老是想潜规则自己。
    至於为什么会给出这个答案。
    那是陈阳早就觉得范建不是好人。
    经常色眯眯的盯著自己。
    给他送文件送材料，他经常趁机摸手揩油。
    这样的人渣，到了外地出差，耐不住寂寞也很正常。
    “你只猜中了一点，他確实因嫖昌被抓现行。”
    “但他不仅朝执法警员吐口水，还试图重金贿赂。”
    “在被审讯的时候，他又主动交代了很多贪污受贿罪行。”
    陈阳有些发懵。
    本以为自己的猜想，已经够荒诞了。
    没想到范建被抓嫖后的一系列谜之操作，让她彻底懵了。
    心里不禁暗想。
    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老流氓，果然怂货一个啊！
    只是被抓嫖而已，居然还搞出这么多事。
    而且为什么朝警员吐了口水，如此侮辱之后，又想要重金贿赂呢？
    没个十年脑血栓，怕是做不出这种脑残事吧？
    “那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京州警方立案拘捕？”
    电话另一边，传来孔司长的嘆息声 。
    “是啊，京州警方已经依法將其刑事拘留，並展开进一步调查。”
    “另外案情上报到汉东省厅后，又连夜报到了公安总署，之后便把周行长都惊动了。”
    “周行长无比震怒，连夜作出批示，要求我金融监管局，立即停止范建的职务，並迅速派人来京州，密切配合警方调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听到这一番话，陈阳恨不得大声叫好。
    范建这老流氓，早该挨收拾了。
    自以为有靠山，就肆无忌惮。
    瞧一瞧人家孔司长。
    周末一听说要来汉东查惠龙集团，直接说不舒服，请假看病。
    倒是立功心切，特別想要巴结討好钟正国的范建，那叫一个积极。
    不仅爽快接下任务，还迅速抽调人员，並安排了火车票。
    如此积极的跑来汉东查惠龙集团。
    这他妈也真是太著急投胎了。
    完全没意识到，到了汉东，敢动赵家，出门都要小心点。
    居然还精虫上脑跑去嫖……
    赵家岂能不趁此机会整死你？
    况且还是你范建，主动送人头。
    动不了远在燕京的钟正国。
    整死你一条狗奴才，又算什么？
    而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范建出事，汉东这边如此积极上报。
    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连夜就捅到了燕京，恨不得把天捅破！
    但没让他范建上电视新闻，既是给外匯监管局面子，也是留了一手。
    如果局里还护犊子，或者钟正国还要力保范建。
    那他们汉东省，必然大肆报导。
    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不仅让范建个人，会臭名远扬。
    还让大家知道，合法合规经营外商企业惠龙集团，居然被莫名其妙的调查。
    那么是谁在破坏营商环境，影响外企投资？
    又是谁在阻挠汉东省招商引资，发展高质量经济？
    一顶天大的帽子，隨时准备扣下来。
    真要闹得天怨人怒。
    那可就不是他范建一个人进去那么简单了。
    恐怕就连他周行长，都要被叫去问话问责。
    高兴之余，陈阳急忙问道：
    “那孔司长，您是不是明天也要飞来京州？”
    “我周末不是就说了身体不舒服吗？所以我暂时不来京州，给你打电话，是想说惠龙集团既然合法合规，没有任何问题，就儘快结束调查！”
    “好的，那我马上通知其他同事，然后明天就买票赶回来。”
    “你不用通知他们，也不用著急回来，沈局长会带人坐最早一班飞机来京州，配合警方彻查范建供述的一系列问题，你们暂时就待在招待所，隨时准备配合调查。”
    “呃……好，好的！”
    陈阳心里窃喜不已。
    她弟弟陈海，就是搞反贪的。
    被她称为老顽固的父亲陈岩石，更是从事了多年政法工作。
    在这么一个家庭里，耳濡目染很多年，当然知道贪腐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
    毕竟有人要行贿，总得有人牵线搭桥。
    收了钱要替人办事，也总得有人经办。
    所以往往一抓就是一伙人，上下相互勾结。
    范建那个又蠢又怂的老流氓。
    显然是没顶住刑讯，为了保全自身，把做过什么坏事，统统都交代了。
    他这一交代，自然抖出了不少猛料，必然会牵连进很多人。
    那么自己从来不贪不拿，不腐败勾结。
    如今真要来一场风暴，进去了很多人。
    自己很有希望能进一步，副科变正科。
    况且孔司长刚打通电话的时候，不就喊的是陈科长吗？
    片刻后。
    陈阳放下手机，笑不拢嘴。
    “范建啊范建，虽然你送我礼物，我都不喜欢。”
    “但你作死搞出来的这件大事，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看著昏黄夜幕下，依然街灯明亮的京州。
    陈阳觉得这夜景，真是越看越漂亮。
    而如此大的惊天新闻，一直憋在心头，实在是有些难受。
    所以……
    陈阳迫不及待的给弟弟陈海打去电话。
    “为什么现在才来电话？我预估你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点。”
    弟弟的话，让陈阳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呢？”
    陈海也不卖关子。
    “我知道你来京州了，我也知道你们来查惠龙集团，我更知道你们范司长作死出大事了。
    “原以为你会第一时间，跟我分享，没想到都凌晨了，你才打来电话，太晚了啊！”
    陈阳哦了一声。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我原本睡觉来著，是孔司长打电话叫我，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不过我这边也有情况，是你不知道的，你那么爱预判，就猜一猜唄！”
    陈海笑呵呵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猜的？”
    “无非就是全局震动，停职调查。”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连累很多人。”
    陈阳难掩喜悦的笑道：“不止，京州上报汉东，汉东上报总务院，直接把周行长都震怒了，连夜做出批示，要严查严惩，而孔司长已经让我停止调查惠龙集团。”
    陈海惊讶不已。
    “好傢伙！真是厉害了啊！”
    “一个嫖昌外加贪腐案，居然捅到总务院！”
    “咱们汉东是真够硬，这一巴掌打得真响亮！”
    陈阳拉上窗帘，回到床上躺下。
    “都查到赵书纪的宝贝儿子女儿了，能不啪啪打脸？”
    “这他妈要是搁在古代，估计都先斩后奏了！”
    电话另一边的陈海，忍不住扑哧一笑。
    很多人都以为，姐姐是人美心善、性格温柔。
    只有他知道，美女姐姐也是有脾气的。
    “你这比喻是够恰当的！”
    “人家赵书纪受命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
    “搁在古代，不仅是封疆大吏，还是奉旨钦差。”
    “杀他范建一个官儿，简直易如反掌，事后还能屁事没有。”
    说到这儿，陈海话锋一转，笑问道：
    “那范建这么一作死，肯定会连累进去很多人，你岂不是就有希望进步了？”
    “应该是吧！”
    陈阳也不谦虚，大方承认了。
    “既然这么值得可喜可贺，那岂不是应该出来喝一杯？”
    “啊？现在？”
    “对呀，难道你怕？”
    “我才不怕呢，跟自家弟弟吃宵夜，又不是违法犯罪。”
    “好，那老地方见。”
    下午不到一点就睡的陈阳，正好这会儿也睡不著觉。
    多披一件外套保暖，便迅速收拾出门。
    打车来到京州市检察院，相邻不远的小吃一条街。
    这里是他们姐弟俩，从小就爱来光顾的老地方。
    住得更近的陈海，自然提前到了。
    看到弟弟点了很多，自己爱吃的烧烤和小吃。
    陈阳心里突然一暖。
    “一晃好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的。”
    “我靠！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俩亲姐弟，我会不记得？”
    “我靠……是什么意思？你跟谁学的？”
    陈海觉得也没什么好隱瞒的，便示意姐姐先坐。
    隨后递上一串烤鸡翅，顺口说道：
    “我跟赵书纪的小儿子赵瑞龙学的。”
    “什么？你跟他学的？什么时候啊？”
    “就春节前，爸住院，赵书纪带著他和赵小惠来探望……”
    陈海將很多事，都一五一十说了。
    包括侯亮平和钟小艾早就找过他，要让他查惠龙集团，是否涉嫌违法犯罪。
    也包括父亲接受了赵书纪的建议，搬去了位於岩台市的汉东老干部疗养院。
    当然。
    最重要的一件事，莫过於梁璐被判离婚，祁同伟已经恢復单身。
    但陈阳並没有任何惊讶。
    “破鼓眾人锤，墙倒眾人推！”
    “梁群峰突然病死，他们梁家就彻底垮了。”
    “没有人肯力挺撑腰，祁同伟却还有实权公职在身。”
    “高育良也不用感激梁群峰的提拔之恩，自然愿意出手，帮祁同伟离婚！”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梁璐那个自以为是的疯女人，她公然大肆行贿被判几年？”
    陈海道：“一审五年，但她不服气提起上诉，认为她的行贿並没有造成恶劣影响，是单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
    陈阳冷然一笑。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再怎么狡辩，也得被判三年！”
    陈海顺势问道：“你想不想和祁同伟破镜重圆？”
    “如果你想，我就去求赵公子帮忙，把你调回京州！”

 第114章 想绑架我陈阳？没那么容易！

    “赵公子？”
    陈阳拿起啤酒罐，一脸嗤笑：
    “你这称呼，很不一般啊！”
    “难道一向刚直不阿的你，也向权贵低头了？”
    陈海翻了个白眼。
    “我哪儿低头了？”
    陈阳喝了一大口啤酒后笑道：
    “公子，可不是隨便叫的。”
    “你不直呼其名，而是以公子相称，气势上你就矮一截。”
    “让我感觉他是王公贵族，而你就像古装剧里，僕人奴才店小二之类的下人。”
    陈海訕笑反问道：“那我叫他赵瑞龙，似乎又不太尊重吧？而叫赵总，到底是叫他，还是叫他姐，又不好区分啊！”
    陈阳拿起一串烤牛肉，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爭辩。”
    “不管你是攀附权贵也好，还是单纯礼貌尊重也罢。”
    “反正你对赵家是什么態度，我不关心，我也不需要你找他帮忙，我不想回汉东。”
    “为什么？”
    陈海急问道：“难道你不想调回来吗？一个人在燕京，举目无亲的，有什么好？”
    “我觉得挺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太多的人情来往，一年到头，份子钱都不给多少。”
    陈阳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还有，祁同伟跟我缘分早就尽了，你就別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想撮合我俩！”
    陈海眉头紧锁。
    “不是吧？难道你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吗？”
    陈阳苦涩一笑。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多的喜欢，也已经被时间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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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你不觉得在他心目中，我並不是那么重要吗？”
    “他喜欢我，却从来没有表白过一次，他要真把我当做生命中的唯一，那他就应该不顾一切！”
    “大学毕业分配不公，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也没能调任到燕京，梁璐的以权欺人是可恨，但他呢？”
    “他如果真爱我，完全可以直接辞职不干，不顾前程的衝到燕京跟我相聚，我不会嫌他，可他並没有这么做！”
    “他招呼都没跟我打，就为了前程、为了权力，向梁璐当眾下跪求婚，事后还是別人告诉我，我才知道前途比我更重要。”
    “当然，你也可以说我也很自私，不愿捨弃燕京的好工作，辞职回汉东跟他团聚，可他都没跟我表白，你又让我怎么辞职呢？”
    陈海尷尬不已。
    他以为姐姐和祁同伟，是一对真心相爱，却被无情拆散的苦命鸳鸯。
    但现在想想……
    如果真的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又不是不能辞职。
    而且任何一方辞职，都可以相聚在一起。
    可姐姐没有辞去燕京的好工作，去岩台山的偏远司法所陪祁同伟。
    祁同伟当上缉毒英雄也未能改变命运后，也没有辞职去燕京找姐姐。
    所以……
    时隔多年，就算祁同伟与梁璐离婚，恢復单身了。
    他也不可能再和姐姐联繫。
    他向梁璐下跪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终结了两人的缘分。
    也或许，这都不算缘尽。
    双方都没正式表白过，情侣都不算，哪有什么缘分尽了？
    拿起啤酒罐和姐姐轻轻一碰。
    “既然不是天生一对，那就各自安好吧！”
    陈阳笑道：“没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不挺好吗？”
    “况且范建这回闯下大祸，等风暴过去，我肯定再进一步。”
    “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陈科长，前程更加远大，难道不好吗？”
    说罢，陈阳咕嚕嚕的，很快便干掉大半罐啤酒。
    对她来说。
    今晚著实痛快。
    不仅等来了升职的机会，还和弟弟聊开了心结。
    这一刻，她感觉无比的放鬆愜意。
    所以哧的一声，又顺手开了一瓶。
    “你还喝呀？以前你半罐都嫌多，现在这都第三罐了。”
    “放心，我没醉，这些年应付各种饭局，酒量也涨了不少。”
    “那也別光顾著喝酒呀，吃点烤串，不然都放凉了。”
    久別重逢，姐弟俩开怀畅饮，吃吃喝喝。
    又一罐啤酒喝完，陈阳还想再开。
    陈海急忙伸手摁住。
    “別开了，明天还上班呢！”
    “什么明天啊？都已经凌晨了。”
    “那就更不能喝了，你不是说明天你们局长，都要来配合调查吗？”
    “嗐，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局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不能喝了，走吧走吧！”
    说罢，陈阳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虽然还没喝到肚子难受，翻江倒海的想吐。
    却已经头晕目眩，脚下发飘。
    大脑还有些清醒，可身体已经有点难以使唤。
    “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就有点儿晕而已。”
    说著，陈阳还试图打开钱包，给弟弟拿钱结帐。
    “你拿钱干嘛呀，我结！”
    陈海起身朝老板吆喝一声，便豪爽的掏出钱包准备付帐。
    这时候，陈阳看到一辆计程车刚好靠边下客。
    “刚好有车，那我先走了，改天再喝！”
    拎著包，陈阳有些踉踉蹌蹌的，走向计程车。
    “到了给我电话！”
    陈海连忙喊了一声。
    陈阳似乎没听见，钻进计程车后排座。
    车门被重重拽上，计程车起步离去。
    半躺在后排座上的陈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打转。
    脑子沉甸甸的，特別想要睡一觉。
    但时不时的顛簸，以及加速减速，都让根本睡不著。
    陈阳缓缓撑起身来，靠坐著呢喃喊道：
    “师傅你慢点儿，我快被你晃吐了。”
    戴著一顶帽子的司机，瞟了一眼反光镜。
    暗黄的路灯光芒映照下。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女人，髮丝凌乱垂在眼前。
    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別柔弱可怜。
    “小姐，大半夜的，喝成这样，是不是跟男朋友闹分手，不开心呀？”
    “谁说我不开心的？我今天很开心，特別开心！”
    陈阳眼神迷离的反驳后，闭眼仰躺休息。
    司机拐入一条偏僻的公路。
    放缓速度，慢慢悠悠的行驶了一段距离。
    感觉女人依然没有察觉异常，就乾脆靠边停下。
    等了一会儿，女人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司机向后侧身，伸手晃了晃，更没有任何动静。
    “妈的，今天真是走大运了啊！”
    “居然拉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司机拿出手机，下车打电话。
    “喂，黑子，是我，又来活了！”
    “这回的更极品，妈的跟明星一样漂亮。”
    “你赶紧给我准备五万块钱，我一会儿就把人给你送来！”
    打完电话，司机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確认黑灯瞎火，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只有外面市区主干道，偶尔有车辆驶过。
    轻轻打开后备箱，掀开垫板。
    司机麻利的拿出手套和口罩戴上。
    然后准备好绳子、布团、手帕，以及一罐喷雾。
    下压关上后备箱，声音不大，但摇晃感还是很足。
    司机也没多想，便迅速来到后排座。
    朝手帕上喷了一些化学药剂后，迅速打开车门，准备捂女人嘴上。
    然而……
    陈阳並没有睡著。
    父亲陈岩石干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
    让陈阳知道各种案子都有。
    像她这样深夜醉酒的单身女人，很容易遭人图谋不轨。
    被劫財劫色其实不算最惨，最惨的是被拐卖到偏远农村，一辈子都完了。
    因此哪怕很困，陈阳也坚持没睡。
    司机还没將手帕捂上脸，她就突然从包里拿出防狼电击器。
    这可是她原本用来防备色狼上司范建的。
    如今对这意图拐卖自己的司机，派上了用场。
    强大的电流，瞬间电得司机一声惨叫。
    看他倒地抽搐，陈阳还不忘再补一次。
    隨后趁著司机难以动弹，赶紧用绳索，將他绑起来。
    为了防止他逃脱，还將一头拴紧在了车门把手上。
    “居然想绑架后卖掉我！”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陈阳硬撑著酒意，拿出手机立马报警。
    “女侠，大姐，我错了，放过我吧！”
    “你要放了我，我多少钱都给你！”
    陈阳抬腿便是一脚路踹。
    “放了你，你还会给我钱？当我傻吗？”
    “作案这么熟练，以前没少拐卖妇女吧？”
    说罢，陈阳气呼呼的拿著手机。
    利用计程车大灯照亮的前方，迅速报出位置。
    没等多久。
    一辆掛著警灯的桑塔纳轿车，呼啸驶来。
    “我的天！”
    “京州警方的出警速度，这么快吗？”
    陈阳有些惊讶。
    她並不知道，出警快是有原因的。
    程度审完范建並上报情况后，便去找赵瑞龙匯报情况。
    两人原本在路边车里聊著天。
    接到局里通知，得到辖区內突发警情。
    两人立马赶过来，所以速度自然够快。
    “龙哥你在车上別动，万一有事立刻跑！”
    程度没有將车熄火，只是拉了手剎。
    隨后摸出配枪，咔嚓上膛，十分警惕的下车。
    “我是光明区分局副局长程度，你没事吧？”
    程度警惕的观察四周，然后枪口向下，小心接近。
    “我没事，这傢伙以为我睡著了，就想迷晕我绑去卖掉。”
    “你看这些专业工具，我估计以前没少犯案，赶紧把他抓走，肯定能救不少人。”
    陈阳是说罢，还不忘踢了司机一脚。
    一声惨叫，司机连连求饶。
    程度才懒得搭理他，先把双脚銬上。
    迅速观察了一下计程车內，以及四周。
    確认並没有其他可疑人员，便立马呼叫支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阳，耳东陈，阳光的阳。”
    酒喝多的人，说话都嗓门大。
    所以坐在桑塔纳车內的赵瑞龙，也都听见了。
    “陈阳？陈海的姐姐？陈岩石的女儿？不会这么巧吧？”
    正当赵瑞龙有些惊讶不已的时候。
    看了一眼陈阳证件的程度，立马飞快走来，忍俊不禁的笑道：
    “龙哥，太有缘了啊，她居然是外匯管理局的陈阳！”
    “咱们今晚抓到的范建，应该就是他的上司，这他妈也太巧了啊！”
    赵瑞龙瞥了一眼证件。
    “是挺巧的，那你有什么打算？”
    程度笑道：“当然带回去审啊，说不定还能挖到更多线索。”
    赵瑞龙瞥了一眼。
    瑟瑟寒风中头髮飘扬，双臂环抱的陈阳。
    “这他妈不就是一起临时绑架案吗？哪有那么多线索可挖？”
    “一会儿把司机抓回去审，给她简单做个笔录，就让她走吧！”

 第115章 让我赵瑞龙伺候？你这可是在玩火！

    “不是龙哥，拐卖妇女这个司机，我肯定会带回去严加审讯。”
    “这傢伙一看就是个老手，作案工具挺齐全，估计没少犯案。”
    “但陈阳……她可是跟范建一起，从燕京来查咱惠龙集团的，范建都招了那么多，咱不趁此机会审一审陈阳？”
    赵瑞龙知道，程度还想扩大战果。
    “还是算了吧，她一个科员，哪儿值得深挖？”
    “没看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了吗？赶紧做笔录吧！”
    程度立马领命离去。
    不一会儿。
    大批警员赶来。
    做完笔录的陈阳，指认司机並签字后，便被程度带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
    “金税宾馆，也就是汉东財政招待所。”
    “最近几天保持电话畅通，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繫你。”
    “你们赶紧审讯赶紧抓人，我怀疑他们肯定绑架拐卖了不少妇女儿童。”
    “放心，他们马上就把人带回去连夜突击审讯！”
    说这话的时候，程度心里美滋滋的。
    今晚真是好运连连啊！
    扫黄抓了个范建，居然审出了性质恶劣的贪腐窝案。
    如今还很有希望，破获一起绑架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
    如此连立大功，升任局长，必然指日可待啊！
    桑塔纳轿车缓缓掉头。
    坐在副驾驶的陈阳，感到浑身脱力、软绵绵的。
    之前预感到司机图谋不轨，她就一直提高警惕。
    精准电击放倒了司机后，她也没有彻底放心。
    直到现在。
    坐在警车上被送往招待所，终於踏实了。
    而这身心一放鬆，就再也无法抵挡滚滚困意。
    “陈阳，陈阳？”
    “哎，醒醒，你到了！”
    程度接连喊了两声，陈阳都没反应。
    又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摇晃几下。
    陈阳终於醒来，但却迷迷糊糊的。
    “招待所到啦，赶紧进去回屋睡觉吧！”
    “嗯，好，谢谢啊！”
    陈阳当即便要起身，结果却忘了还繫著安全带。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安全带解开后。
    开门下车，却一脚踩空。
    啊～
    一声惨叫。
    陈阳重重摔地上。
    这可把车內的程度和赵瑞龙，都嚇了一跳。
    两人迅速下车。
    只见陈阳趴地上一脸痛苦。
    “你怎么了？”
    “是不是踩空了台阶，把脚扭到了？”
    “快，送我去医院，好像腿断了！”
    两人赶紧將陈阳一左一右搀扶起来。
    只能左脚著地的陈阳，一脸的痛不欲生。
    把她放后排座上后，一路上更是呻吟不断。
    到了医院急诊大楼。
    赵瑞龙迅速下车，叫来值班护士，並推来轮椅。
    而这时候，程度又接到了局里电话。
    “龙哥，被抓的那个司机为了戴罪立功，直接交代了，我要立马去抓捕他同伙！”
    “那你去吧，这儿不用你管，我带她看完急诊就送回招待所。”
    “好，有事打电话。”
    程度迅速开车离去。
    而赵瑞龙则推著痛苦不堪的陈阳，迅速去掛急诊找医生。
    夜间看急诊的人还不少。
    还没轮到陈阳，她就忽然喊道要上厕所。
    跟弟弟酒喝了不少，这会儿也该消化了。
    推著轮椅来到卫生间。
    好在有个第三卫生间，有坐便椅和扶手。
    赵瑞龙將陈阳搀扶著送进去后，主动帮忙关上门。
    “妈的，照顾陈阳的活，不是应该让祁同伟来做吗？”
    “这可是他以前心爱的陈阳啊！要不是梁璐搅局，他俩恐怕早就结婚生娃，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感慨之余，赵瑞龙也没给祁同伟打电话。
    这会儿祁同伟人在吕州，就算想来也不可能赶来。
    房门打开，陈阳单脚站著，扶墙挪了出来。
    赵瑞龙连忙將轮椅调转方向，让她可以坐下。
    回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推了进去。
    脱下袜子。
    只见秀巧的小脚和白皙小腿之间，脚踝部分明显淤青浮肿。
    掀起裤腿，膝盖上也磕出了一大片淤青。
    医生简单检查一番，便决定开单子拍片。
    拿著冰袋来到ct室，等著拍片的人不少。
    遵照医嘱，赵瑞龙將陈阳的右腿抬高。
    並將冰袋敷在脚踝上，帮她减轻疼痛症状。
    这一下，陈阳自然是舒坦了。
    靠坐轮椅上，腿被高高抬起。
    痛苦感立马缓解了不少。
    至於赵瑞龙……
    他是彻底无语了。
    老子又不喜欢女人的小脚，现在却不得不这么抬著。
    早知道不多管閒事的，现在人困得不行，连著打哈欠。
    “我刚才听程局叫你龙哥，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半夜还坐在他车上？”
    被陈阳好奇提问，赵瑞龙瞥了她一眼。
    能让祁同伟娶了梁璐，都还念念不忘的陈阳，確实长得不错。
    古典东方纯天然美女的既视感。
    有著圆润的脸线，精致的五官，而且唇红齿白。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颊还微微泛红。
    “你甭管我叫什么，赶紧打电话叫你弟来医院！”
    “你居然知道我有弟弟，你认识我？”
    “別废话，赶紧打，我都困得不行了。”
    赵瑞龙可不是痴，不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特別想要献殷勤討好。
    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嗬，脾气还不小。”
    “能让一个二级警监叫龙哥，你到底什么人呀？”
    赵瑞龙顿时有些不耐烦。
    “你管我是谁，你要是不打，那我就给他打了！”
    “好啊，你打呀，居然还有我弟弟的电话，你这人挺厉害啊！”
    陈阳饶有兴致的看著赵瑞龙。
    她已经猜到身份了。
    能让程度这级別的叫龙哥，京州本就找不出多少个。
    况且家世背景显赫，名字又带龙的。
    除了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赵瑞龙，还能有谁？
    赵瑞龙还不知道，陈阳已经认出自己。
    他给陈海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好啦，你別打了，他今晚跟我喝了不少，估计这会儿已经睡得跟猪一样。”
    “另外，凭我的经验判断，我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一会儿拍个片拿点药，你就能送我回招待所，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赵瑞龙哑然失笑。
    “你还挺会安排人啊！”
    “那是当然。”
    陈阳唇角微扬，笑吟吟的看著赵瑞龙。
    “能让你赵公子给我抬脚，我这一跤，真是摔得挺值啊！”
    赵瑞龙看了看周围后，瞥向陈阳。
    “你猜到我是谁了？”
    “废话，放眼整个京州，谁能让一个二级警监毕恭毕敬叫龙哥？”
    陈阳扬了扬下巴，笑问道：
    “我猜咱调查组组长范建，就是被他扫黄抓进去的吧？”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是，就算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也不可能承认，你更不可能承认，这是你们赵家在强势反抗钟家。”
    陈阳似笑非笑的看著赵瑞龙。
    越看越觉得，这赵书纪的宝贝儿子，长得还挺阳光英俊的。
    家世背景已经显赫了，长得还挺帅，估计身边绝对美女如云。
    “其实我还挺感谢你的。”
    “谢我干什么？”
    “那个臭流氓纠缠我很久了，我早就烦死他了，如今他惹出天大的麻烦，肯定会被双开，以后我不仅不会再被纠缠，铁定还会升职，你说我能不感谢你吗？”
    “谢谢就不必了，看在你是陈海姐姐的份上，我可以陪你，直到把你送回招待所。”
    “我弟弟是不是已经投靠你们赵家了？”
    陈阳忽然笑盈盈的问道。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什么叫投靠？別说这么难听行吗？你弟本身就很有能力，我爸赏识他也是应该的。”
    陈阳笑了。
    “得到赵书纪的赏识，何愁不能平步青云啊！”
    “我说他怎么叫你赵公子，还说想请你帮我调回汉东，这样就可以和祁同伟重聚。”
    赵瑞龙顺口便说道：“你如果想调回汉东找祁同伟，看在你爸和你弟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
    这次轮到陈阳甩白眼了。
    “我谢谢你啊！我才不想调回来呢！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可能，你们就都別瞎操心了，行吗？”
    “为什么？”
    “我俩当初真想不顾一切的在一起，隨便谁辞职都早聚一起了，结果都没有，这不就证明咱俩都很看重前程吗？”
    陈阳寥寥一段话，便让赵瑞龙恍然大悟。
    祁同伟是穷山沟出来的。
    是吃百家饭长大，村民们一角一分凑钱供出来的大学生。
    他身上背负著太多期望，自己也特別想要改变命运。
    所以正如他自己所说。
    穷人是没资格谈爱情。
    所以当了缉毒英雄也无法改变命运，他就毫不犹豫的捨弃陈阳，向梁璐下跪。
    而陈岩石都曾退而不休，是个老官迷。
    他女儿陈阳，又岂能不贪恋权力？
    岂会辞掉燕京的好工作，去穷山沟陪祁同伟吃苦？
    所以……网友们诚不欺我。
    人民名义里，就没几个好人啊！
    知道陈阳漂亮的外貌下，也是暗藏著一颗渴望进步的心。
    赵瑞龙便调侃道：
    “姓范的那么喜欢你，他又有钟家当后台，你怎么不从了他呢？”
    “我疯了吗我？我一株鲜插牛粪上？就算我想进步，我也不至於跟他一个离过婚，又老又丑的老流氓！”
    说话间，医生出来喊名字了。
    將陈阳推进ct室，將她搀扶躺平。
    不一会儿。
    拍片结束，自然人还不能走。
    回到走廊上，还得继续等著取片子。
    大晚上的手拿冰袋给陈阳敷脚。
    赵瑞龙也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穿越成了顶级权贵子弟。
    居然有朝一日，还要像舔狗伺候女神似的精心照顾。
    就算顏值高身材好，腿模般一双长腿著实不错，但经不住困意滚滚。
    眼瞅著赵瑞龙又打哈欠，陈阳打趣笑问道：
    “就你这身份，应该是第一次这样照顾女人吧？”
    “是啊，所以你特別走运。”
    “要是让你的女人们，知道你这么照顾我，她们该不会吃醋吧？”
    “吃什么醋？咱俩正正经经，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倒是想，但你敢吗？”
    说著，陈阳故意眼神勾魂的看著赵瑞龙。
    舌头轻轻在嫣红的嘴唇上滑过。
    “警告你別玩火！否则老子会让你后悔终生！”

 第116章 赵瑞龙！你比渣男还可怕！

    “什么后悔终生？你当姐姐我是嚇大的吗？”
    陈阳轻轻一撩，垂在眼前的髮丝。
    充满了御姐风情的，媚眼凝视赵瑞龙。
    “什么姐姐？妹妹还差不多！”
    赵瑞龙別过头去，不想看陈阳故作娇媚的样子。
    这种体制內都混了很多年的女人，心眼不知道有多少个。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是妹妹？”
    “我跟祁同伟都是1967年的，所以才同一届大学毕业。”
    “而你呢？看你这样，还不到三十岁吧？73年，还是74年的？”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老子72年的！”
    “哎唷，那你小了我五岁啊！也就比陈海大了一岁，那我当你姐，绰绰有余呀！”
    陈阳咯咯直笑。
    这辈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有朝一日，会被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大半夜在医院照顾自己。
    还又是抬脚，又是冰袋冷敷的。
    不知情的路人，必然误以为两人是情侣。
    反正这会儿閒著也无聊。
    眼看身为汉东太子爷的赵瑞龙，並没有真生气。
    陈阳便玩心大发，继续挑逗道：
    “怎么不看姐姐呢？”
    “是不是觉得姐老了，长得不行，身材也不好？”
    赵瑞龙瞥了一眼，似乎有点发浪的陈阳。
    外观看著，是一个温柔知性的邻家大姐姐。
    但这会儿的眼神、表情和言语……
    却像是寂寞了三十多年，快要憋疯的深闺怨妇。
    “你不说话，那就代表姐姐我是老了，不好看了，一点儿魅力都没有了。”
    “也难怪，现在就只有范建那种离过婚的流氓老男人，才会看得上我。”
    “像你这种年轻帅气，还很有背景的，哪会瞧得起我这种老女人呀！”
    陈阳唉声嘆气。
    赵瑞龙懒得搭理。
    过了好几秒，陈阳见赵瑞龙始终不吭声，又忍不住笑问道：
    “你这么晚不回家，女朋友不会有意见吧？”
    “不用你操心。”
    赵瑞龙语气淡淡。
    陈阳幽幽嘆息了一声。
    “看来你对我，还是心存戒备呀！”
    “也是，你的身份背景，就註定了有很多美女，会处心积虑，飞蛾扑火般的主动缠上你。”
    “而我呢？又是体制中人，一直很渴望进步，能掌握更大的权力，你就更容易怀疑我动机不纯了。”
    “但就算咱俩真发生了点什么，我在燕京的外匯监管局工作，而你的人脉关係又在汉东，你能帮我进步吗？”
    赵瑞龙面无表情的看著陈阳。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阳勾了勾手指，示意赵瑞龙靠近一点。
    但赵瑞龙纹丝不动，语气淡淡的说道：
    “有什么话儘管说！”
    陈阳嫵媚笑道：
    “姐姐我今天特別高兴。”
    “既摆脱了范建那个贱人，又有机会升职。”
    “而且和弟弟聊天，彻底打开了心结，跟以前的烂人烂事彻底拜拜！”
    “所以呢，姐姐我今年快满三十四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你就陪姐姐浪漫一晚，如何？”
    “我既不要你一分钱，也不会让你给我什么好处，就单纯觉得你人不错，就想趁著心情好，跟你浪漫一回。”
    说到这儿，陈阳微微扬了扬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赵瑞龙。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性情中人，我都这么直白了，你一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瑞龙冷冷一笑。
    “我没说怕呀？”
    “这儿可是汉东，我会怕你？”
    陈阳媚然一笑，朝ct室努了努嘴。
    “那你还不赶紧去问问，我片子出来了没，春宵苦短啊弟弟！”
    片刻后。
    赵瑞龙拿著片子，推著陈阳回去看医生。
    果然如陈阳所料，並没有骨折，只是崴伤了脚。
    开了一些內服和外敷药，还了轮椅后，赵瑞龙便背起陈阳往医院门口走去。
    “龙弟弟，你以前有没有背过女人呀？”
    “叫什么龙弟弟？叫哥！”
    “切，明明比我小，还让我叫你哥？难道你不喜欢姐弟恋？”
    “谁跟你姐弟恋？別瞎说行吗？”
    “那你是喜欢成熟风韵的姐姐，还是懵懂清纯的妹妹？”
    “只要是漂亮美女我都爱，满意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是喜欢我嘍？”
    “……”
    赵瑞龙无言以对。
    女人一旦主动起来，果然没羞没臊。
    尤其是她还趴在自己肩头上。
    不仅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呼出的热气，还撩动耳朵。
    深吸一口气，来到计程车前。
    赵瑞龙拽开车门后，慢慢將陈阳放下来。
    等她坐进后排座，便要去前面副驾驶，却被陈阳一把拽住。
    “哎，你坐前面去干嘛呀？快进来，跟我坐一起。”
    陈阳往里面挪了挪。
    赵瑞龙也懒得多说什么。
    坐进车內，关上车门。
    “去金税宾馆。”
    “不去，换个地方！”
    “你不回去吗？”
    “难道你想天亮后，被我同事看见？”
    陈阳斜瞥了一眼赵瑞龙后，主动给司机说道：
    “去京州世纪大酒店！”
    赵瑞龙一愣。
    “你去这么高档的酒店干什么？”
    “废话，浪漫不就得浪费吗？咋啦？难道人家身子都给了你，你赵公子，却连房费都不肯出？”
    赵瑞龙冷哼道：“行，去吧！不过可別怪我没提醒你，我比渣男还渣！”
    陈阳抓住赵瑞龙的手，好奇问道：
    “什么意思？渣男是谁呀？”
    赵瑞龙恍然想起，渣男这个网络词，在这个世界可能还没兴起。
    “就是很坏很没底线的男人，你要是害怕，现在让师傅转去招待所还来得及。”
    “嗬，我会怕你？”
    陈阳一声娇哼后，把手换了一个地方。
    就触碰的那么一下，她就顿时面红耳赤。
    心里猛然有些害怕了。
    但紧接著，却又是无比的期待。
    自己多年来对祁同伟念念不忘。
    可人家呢？
    早就给梁璐下跪求婚，奔前程去了。
    所以去他妈的爱情！
    老娘今晚就是要放飞自我！
    想到这儿，陈阳主动依偎在赵瑞龙肩上，低声呢喃：
    “看来姐姐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手，別乱动！”
    “我就动，你咬我呀？”
    下一秒。
    开车的老师傅，就眉头紧锁。
    伸手拨了一下反光镜。
    心里暗想。
    现在的年轻人咋这么奔放呢？
    脚上还缠绷带，又是在计程车上，这就忍不住了？
    待会儿到了酒店，那还了得？
    为了给小两口节约时间，老师傅深踩油门。
    而到了酒店门口，也是好人有好报。
    一百块到手，不用找了。
    开房、上楼、进屋……
    房卡都没插，后脚跟就將门踢上。
    似烈火燎原，如巨浪滔天。
    当潮起潮落，云消雨歇。
    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的从陈阳眼角滑落。
    是彻底发泄多年心中鬱结后的畅快？
    还是將多年的清白，就这么交出去的迷惘？
    复杂的情绪在陈阳心头交织。
    啪的一声。
    香菸点燃，火光忽亮。
    “自己擦擦吧！”
    “我靠！你还真是个渣男！”
    “没让你帮我擦就算不错了！”
    “你！！”
    陈阳咬牙切齿。
    没有被怜香惜玉。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是脚踝疼了。
    而是感觉浑身都要散架，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是你自找的，而且我警告过你不止一次。”
    “行，是我自找的没错，不过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可以啊！”
    菸头捻灭。
    浑身无力的陈阳，被拦腰抱起，放进了按摩浴缸之中。
    温暖的热水浸泡全身，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而就这么近距离，直愣愣的看著赵瑞龙冲凉。
    阳刚健硕，肌肉分明的挺拔身材，让陈阳看得面红心跳。
    很快。
    赵瑞龙冲完澡，裹上浴巾离去。
    陈阳还担心，他不管自己了。
    结果赵瑞龙很快又回来了。
    放来了一杯热水，拿来了口服药。
    “愣著干嘛？吃药啊！难道不想崴伤的脚早点好？”
    “好那么快干嘛？好了，你就不会背我抱我了。”
    “行，还挺会撒娇，成熟的女人果然有一套。”
    “难道你其他女人，不会撒娇？”
    “有啊，还挺多。”
    “我猜也是，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要上个厕所。”
    赵瑞龙起身离去。
    回到床上躺下没多久，便困意绵绵。
    正要睡著的时候，陈阳钻进被窝，温柔的爬到身边。
    “你不是要让我后悔终生吗？怎么现在就困了？”
    “拜託你看看时间，都他妈快四点了，能不困？”
    “四点怎么了？难道你就不行了吗？”
    “我靠，这可是你逼我的！”
    ……
    午后。
    感觉浑身骨折的陈阳，被手机铃声吵醒。
    咬牙挣扎起身，找到手机。
    “餵小廖，沈局长他们到了吗？哦，那你们先去光明区分局吧！”
    “我昨晚去和我弟吃宵夜，不小心崴伤了脚，没什么大碍，你们不用来医院。”
    “行，你们先去吧，我应该明天就能回来，好，好的，麻烦你跟沈局长说一声。”
    掛断电话，陈阳看了一眼身边。
    昨夜让自己死去活来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他毫不怜香惜玉，自己也毫不留情。
    给他肩上咬出了不少牙印，后背也抓挠出了不少血痕。
    放下手机，想要起身去厕所。
    撕裂的疼痛，让她感觉身体像是要裂开。
    “这傢伙还真是说到做到，真让老娘后悔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陈阳才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卫生间。
    等她艰难的扶墙走回来，却听到赵瑞龙正打电话让前台送餐送药。
    “为什么要送药？”
    “当然要送，不然你怀上了，赖我身上咋办？”
    “我……”
    陈阳幽怨的瞪了一眼赵瑞龙。
    “行，算你狠！”
    “这才哪儿到哪儿？”
    “你又要干什么？”
    “让你后悔终生啊！”
    “我……我错了，姐真错了，我叫你哥，行了吧？我……呜……”
    许久后。
    面对丰盛的餐食。
    眼角带泪，脸颊酸疼的陈阳，幽怨的看著正大快朵颐的赵瑞龙。
    “你果然比渣男还要可怕！”
    “赶紧吃饭，然后吃药，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阳瞬间泪崩。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只想逃，赶紧离开汉东……

 第117章 后悔晚了！预感不妙的钟正国！

    清晨。
    一阵冰凉的感觉传来。
    陈阳猛然睁开双眼。
    抬头一看，赫然是赵瑞龙在为她脚踝涂药。
    那认真细致的模样，不由让人心里一暖。
    “原以为他只会粗暴狂野，毫不怜香惜玉，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而且这英俊帅气的模样，这古铜色的一身腱子肉，看著真是让姐姐心醉呀！”
    想到这儿，陈阳不禁面红耳赤。
    忍不住回想起，这一天多的相处。
    虽然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但却也让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已经明显消肿了，再过两天应该就会好得差不多。”
    赵瑞龙扔掉签，將药瓶拧紧。
    “我有事要回公司，你要没事的话，可以继续睡！”
    “饿了直接打电话给前台，想吃什么隨便点！”
    说罢，赵瑞龙便麻利的穿衣服。
    “我也要走！”
    陈阳缓缓坐起来。
    “沈局长他们昨天就到了，我今天必须回去。”
    “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算真扭伤了，也要露个面才行。”
    说罢，陈阳便试图找寻衣物。
    赵瑞龙见状，立马帮忙。
    看著赵瑞龙温柔细致的，替自己穿衣服套裤子。
    陈阳忍不住调侃道：
    “你不是说，要让我后悔终生吗？”
    “为什么昨晚放过我，让我好好睡了一觉？”
    赵瑞龙冷然一笑，勾起陈阳的下巴。
    “你想被严重撕裂，导致大出血，进而引发感染吗？”
    “要是一下就把你玩坏了，还怎么让你后悔终生？”
    陈阳轻哼一笑。
    眼眸勾火的看著赵瑞龙。
    “还装是吧？”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並不是一个恶人。”
    “你骨子里还是很尊重我，並不是毫无底线。”
    赵瑞龙呵呵一笑。
    “当然要有底线。”
    “咱们玩归玩闹归闹，搞出人命可不好。”
    “否则让你窒息死了，或者呛死了，我这辈子岂不是也完了？”
    “你！！”
    陈阳幽怨怒瞪赵瑞龙。
    这辈子就没那么憋屈难受过。
    自己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还是即將升任陈科长的女强人。
    可不是什么电影女主角。
    “我什么我？小心把我惹火了，又让你呛得眼泪流！”
    “来呀，我还怕你？哎呀，你……我错了哥，我……”
    ……
    一个小时后。
    计程车驶抵金税宾馆。
    陈阳杵著一根撑衣杆下车，慢慢往大堂走。
    这撑衣杆，还是赵瑞龙让酒店提供的，权当是给陈阳当拐杖使。
    “狗渣男！”
    “好歹给我买根拐杖啊！”
    “居然拿撑衣杆糊弄我！”
    陈阳骂骂咧咧，往前挪步。
    还没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小廖急匆匆跑下来。
    “不好意思小阳姐，我临时接了个电话，来晚了。”
    小廖连忙上前，搀扶陈阳。
    陈阳看到小廖唇角，有一撮白白的东西。
    “你唇角那白的是什么？保湿乳没抹匀吗？”
    “奶油吧！”
    小廖立马擦了擦嘴。
    “王哥他们说宾馆的自助早餐不太好吃，就去买了一些蛋糕。”
    “给我买了几个泡芙，就是看著硬硬的麵包，但里面灌进去了不少奶油。”
    “一口咬下去，滋得满嘴都是奶油，特別嫩滑爽口超好吃，你一会儿要不要吃一个？”
    哇～
    陈阳当即噁心乾呕。
    “姐，你怎么了？”
    “別跟我提泡芙，也別提奶油！！”
    陈阳攀著小廖的肩膀，深吸了几口气。
    平復心情后，慢慢抬步上楼，去会议室。
    一路上，为了转移注意力，陈阳向小廖打听案情。
    ……
    与此同时。
    远在燕京的钟正国，正翻阅触目惊心的报告。
    虽然昨天早上，他就知道范建出事了。
    可事情有多严重，他並不清楚。
    如今看了葛老费尽心思，才弄到的报告。
    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真不该听信陈秘书的举荐，错误的相信范建。
    这下惨了。
    惠龙集团的海外投资人真实身份，没法查下去了。
    范建这软脚虾，自己被抓嫖进去，还招供了无数人。
    由於其工作的特殊性，常年在外匯监管局上班。
    所以范建这一招供，大批审计、海关、贸易、银行等相关人员纷纷被牵连。
    更有不少从事外贸生意的企业，因曾为了谋取便利向其行贿，如今也被牵扯进来。
    所以……
    看完报告的钟正国，整个人都麻了，脑瓜子嗡嗡响。
    “不就是被抓个嫖吗？为什么不积极配合？”
    “为什么要朝警员吐口水？还试图贿赂重金收买？”
    “哪怕被拘留二十天，罚款几千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被双开，再也端不上铁饭碗，捞了那么多钱，下半辈子也够了，张嘴乱说什么呀？”
    “居然还供出这么多人，粗略估算涉案金额上百亿，这王八蛋难道就不想想，他是戴罪立功了，別人可就惨了啊！”
    钟正国又气又恼。
    现在终於切身体会到。
    千万不能小瞧了小人物！
    一颗老鼠屎，是真能坏了一锅汤！
    一颗小火星，也能引爆一座弹药库！
    叮铃铃～
    红色座机突然响起，钟正国被嚇了一跳。
    下意识的拿起文件夹，將审讯报告盖住。
    瞥了一眼来电號码，迅速起身红色听筒。
    “你好卢书纪，我是钟正国。”
    “你立刻来一趟我办公室。”
    话音刚落，电话就掛断。
    钟正国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如此乾脆果断的语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啊！
    难道这么快，就牵连到自己了吗？
    就算陈秘书被叫去问话，说范建是受自己指示。
    可自己也没错啊！
    得知惠龙集团源源不断的在汉东投资，资金量还很大。
    担心大量的投资项目，可能会有利益输送、贪污腐败。
    所以指示下属，关注一下惠龙集团……
    作为纪监总署的第三副书纪。
    难道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钟正国放下听筒。
    觉得卢书纪找自己，大概率不是因为汉东的事。
    “最近哪儿还有事？难道是临江省那边？可是临江那边，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大风厂中的標，都被推翻重招了，蔡成功被拘留罚款纳入黑名单，周处长被一擼到底……”
    惴惴不安的钟正国，將报告藏好后，迅速去了卢盛燁办公室。
    在第一书纪面前，他自然瞬间气势矮了大半截。
    端坐在办公桌对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而卢盛燁呢？
    就像是不知道钟正国来了似的。
    认真看完手里的文件后，提笔签下字。
    合上文件夹，递给秘书后，端起茶杯。
    秘书很识趣的快步离开，关上了房门。
    “外匯监管局的案子，我打算让第一督查室，配合汉东反贪局查办，你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钟正国顿时惊讶不已。
    纪监总署的部门，居然配合汉东的反贪局办案？
    有这么操作的吗？
    这么一来，就不仅仅是异地办案那么简单了。
    而且主动权，相当於交给了汉东最高检反贪局。
    钟正国连忙道：“范建的案子，牵扯麵广、涉案人多，基本都集中在燕京，让汉东最高检来查，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而是范建是在汉东被抓的，汉东有关部门侦办，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咱们只是派人配合行动而已。”
    卢盛燁都这么说了。
    钟正国哪还敢不从？
    “好，我同意。”
    “有第一督导室配合行动，汉东反贪局也能更加方便从容一些！”
    卢盛燁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
    “京州大风服饰集团，在临江省连续中標，虽然案子已经查明清楚，相关人员也依法处置了。”
    “但这件事却充分暴露临江省风气不正，法律意识淡薄，我想委派你过去，组织一场教育整顿工作。”
    “我希望你这一趟去临江，能不留死角、全面覆盖、坚决有效，压实教育整顿责任，彻底清除害群之马，扭转临江的不正之风！”
    钟正国头皮发麻。
    让我带队去临江整顿？
    整顿谁啊？
    是暗中帮了大风厂连续中標的沙瑞金吗？
    这不是要让我自己举起刀，对自己人动手吗？
    如果要保住沙瑞金，就只能拿其他人下手。
    “临江可是沿海经济大省，聚集大量改革派。”
    “他们为了追求经济高质量发展，自然什么手段都敢用。”
    “別说灭害群之马了，高举反腐利剑，杀几头虎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活儿一干，我他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啊！”
    “另外，离开了燕京，范建惹出来的那一档子事，我就很难再插手了。”
    “在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卢书纪让我下基层整顿教育，恐怕就是这个用意！”
    钟正国心里顿时苦涩不已。
    敏锐察觉到，知道自己在卢盛燁心目中，已经失去了信任感。
    信任感都没有了，以后自然也別想再进步。
    而且临江省那边，也確实被大风厂这事一搅合，让人觉得风气不正。
    卢盛燁安排自己下去整顿整顿，也理所应当，没有半点毛病。
    “你还有事吗？”
    卢盛燁忽然开口问道。
    “呃……没有，没有。”
    钟正国勉强一笑，站了起来。
    “没事就儘快带队出发去临江吧！”
    “好的卢书纪，保证完成任务！”
    钟正国起身离开。
    腰膝发软的感觉无比难受。
    “等等！”
    卢盛燁这一声喊，嚇得钟正国险些魂飞魄散。
    “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钟正国转过身，笑比哭还难看。
    “这是你调任来纪监总署后，第一次带队到地方督导教育。”
    “我希望你能首战告捷，让临江重新成为一片发展的净土！”
    听到卢盛燁这话。
    钟正国就知道，抓几个小鱼小虾肯定不行了。
    “明白，我一定大力整治、绝不姑息！”
    当钟正国回到自己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心都凉了半截。
    他恨不得飞到汉东，將范建一顿暴打。
    可再怎么愤恨，如今又有什么用？
    拿起蓝色座机话筒，钟正国迅速安排工作。
    拿出手机，正想打给女儿，却没想到女儿却先打来了。
    “爸，范建的案子，怎么能让汉东反贪局办呀 ？”
    “陈海如今是赵家的人，让他查范建，咱们恐怕会被牵连啊！”

 第118章 钟小艾！我蔡成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钟小艾忧心忡忡。
    刚打通电话，便向父亲述说担忧。
    钟正国痛苦的闭上双眼。
    “小艾，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范建人是在京州被抓的，汉东反贪局要查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刚才卢书纪找过我，说要第一督查室全力配合，另外还让我带队去临江督导教育。”
    “什么？”
    钟小艾惊呼道：“临江不是没事了吗？还让你去督导教育什么呀？你总不可能把沙书纪揪出来给办了吧？”
    “放心，我当然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况且他本身也没多大事。”
    钟正国揉了揉鼻根，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这一次去临江督导教育，不办一两件大案，不清理一大批人，没办法回来交差，所以这一趟註定是要得罪不少人。”
    “而我一走，燕京这边就暂时顾不上了，你和亮平一定要小心谨慎，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擅作主张，明白吗？”
    钟小艾就知道。
    自己得罪陈海这件事。
    父亲虽然没痛骂自己一顿，但还是怪自己擅作主张。
    如今范建在京州被抓，汉东反贪局介入此案。
    以陈海那刚直不阿、不畏强权的暴脾气。
    百分之百，会把范建供出来的人，无论是谁，统统查个遍。
    甚至还有很有可能，顺藤摸瓜，进一步的深入调查。
    被他这么一折腾。
    葛老这一派，必將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就像之前汉东林城的那一起矿难。
    赵立春顺势掀起一场反贪风暴。
    把父亲在汉东多年培植的人脉，几乎清理乾净。
    以至於范建带队去调查惠龙集团，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
    如今这个无能的蠢货被抓，供出了不少人。
    赵立春顺势掀起的风暴，只会更大。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主管整个纪监总署的卢盛燁，还把父亲派去临江督导教育。
    这不是摆明了就是要调虎离山吗？
    哪怕父亲和葛老，並没有被牵连。
    但下面的人死伤惨重，根基都动摇了。
    以后还怎么和赵立春一帮人斗？
    就像一幢高楼。
    下面的地基和承重柱，都被挖掉掰断了不少。
    高楼即便没有立马坍塌，也必然会摇摇欲坠。
    顷刻间。
    钟小艾的心情，也一下沉入谷底，拔凉拔凉的。
    生平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斗爭的残酷性。
    也终於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寧愿碌碌无为，也绝不犯错。
    原来一旦犯错，是真会被揪住不放，往死里整。
    毕竟权力和资源是有限的。
    想要更多自己人上位，那就得把对方一些人踹下去。
    “好，我知道了。”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回去，替你收拾行李？”
    钟正国连忙道：“不用，我开完动员会后，自己回去收拾，你好好上班，不要胡思乱想！”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钟小艾故作开朗的笑了笑。
    但掛断电话后，却一脸惆悵。
    窗外，明明阳光明媚。
    可她却依然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寒。
    ……
    三天后，临江省。
    江城第一拘留所的侧门，缓缓打开。
    蔡成功拎著袋子，慢慢走了出来。
    提前在警戒线外等候的许美丽，大喊了一声。
    “成功！”
    看著老婆眼泪奔涌，蔡成功的心，瞬间如刀割一般剧痛。
    “老婆！！”
    蔡成功飞奔过去，紧紧抱住老婆。
    虽然只是被拘留了几天。
    但失去自由的这几天，是真的度日如年。
    每天吃不好睡不著，才几天就让蔡成功瘦了一圈。
    拥抱了好一阵后，蔡成功轻轻拍了拍老婆的后背。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你让我哭死算了！”
    许美丽抽噎著说道：“你被拘留在这儿，你倒是清閒了。”
    “知不知道，那些催债的人，都快把我逼疯了？”
    蔡成功眼含热泪。
    “没关係，不要怕，我出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怎么好起来？”
    许美丽哭丧著脸说道：“大风厂资不抵债，不管是破產清算，还是直接卖了，咱们一毛钱都剩不下，还要倒欠亲朋好友几百万。”
    蔡成功淡然一笑。
    “没关係，大风厂虽然赔定了，但你別忘了，咱们手里还有杀手鐧！”
    许美丽擦掉眼泪，抽噎著问道：
    “你確定他们两口子，能同意合作？”
    “你觉得他们还有別的选择吗？要么帮我翻身，要么给我陪葬！”
    蔡成功语气决然。
    在拘留所这段时间，他越想越痛恨侯亮平一家。
    当初明明可以甩掉大风厂这个包袱，当个拆迁户。
    结果听信他们的鬼话，被他们帮忙，反而越亏越多。
    最后闹出一场天大的笑话后，让大风厂彻底完蛋，也把自己的脸面都丟尽了。
    所以……
    离开拘留所，蔡成功带著老婆许美丽，便径直去了机场。
    但他並不是回汉东京州，而是买票飞往燕京。
    到了市区，蔡成功先找地方，將老婆安顿下来。
    然后带上手机和磁带录音机，便径直到侯亮平家蹲守。
    躲在楼梯间的他，一直等到了天色渐晚。
    看到侯亮平背著挎包，手里拎著瓜果蔬菜，拿钥匙开门。
    他便悄悄的下楼靠近。
    “猴子！！”
    侯亮平被嚇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蔡成功，顿时惊愕不已。
    “蔡成功！”
    “你不是在临江拘留吗？”
    蔡成功笑道：“我今天拘留期满出来了呀！”
    “那你不赶紧回京州，处理大风厂的那一堆破事，你跑来我家干嘛呀？”
    侯亮平有些疑惑不解。
    “我来跟你们商量还钱的事。”
    蔡成功一脸笑意，透著憨厚老实的劲儿。
    但侯亮平哪儿知道，狡猾的蔡成功，演技相当一流。
    况且，家里的积蓄都借给蔡成功买服装面料了。
    一听说商量还钱，侯亮平自然放下了戒心。
    “还钱这事你可得抓点紧，那可是咱们一家全部积蓄！”
    侯亮平说著，便进屋换鞋。
    蔡成功自然迅速跟上，换好鞋后，还屁顛儿的跟著侯亮平来到厨房。
    钟小艾还没回家，蔡成功自然先装客气。
    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愤懣不满，还主动跟侯亮平閒聊拘留所里的生活。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阵忙活。
    一道道菜餚很快上桌。
    而每天都准点下班的钟小艾，也正好开门到家。
    “我回来了！”
    “小艾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吧！”
    听到这声音，钟小艾顿时浑身一震。
    第二只拖鞋都还没换上，就急忙扭头转身。
    “你……你怎么来了？”
    “我拘留期满了呀，来找你们商量还钱的。”
    听到蔡成功这话，钟小艾当即眉头微蹙。
    这时候。
    繫著围裙，一副家庭妇男模样的侯亮平，笑呵呵的端著三碗饭出来了。
    “亮平，你家有酒吗？”
    蔡成功坐下来后，笑眯眯的问道。
    “有啊，你想喝点儿？”
    “喝点儿，在里面关了好几天，都快憋死我了！”
    “行，刚好我还有半瓶茅台，便宜你了！”
    “多拿个酒杯，咱俩一起喝点儿吧！”
    “好！”
    很快，侯亮平拿来了半瓶茅台，倒满两杯。
    “嗯，这味儿闻著就是正宗茅台，太香了！”
    蔡成功端起酒杯，美美的细品了一口。
    “嘶～爽！”
    “瞧你这怂样，不就是拘留了几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关了好几年呢！”
    侯亮平放下酒瓶，拿起筷子夹菜吃。
    “在里面的日子，是真不好受啊！”
    “每天吃的跟猪食似的，一块好肉都没有。”
    “几乎天天都是猪肉燉白菜、水煮白萝卜和土豆。”
    “好不容易见到肉，却是大肥块，跟他妈一坨猪油似的，根本咽不下去！”
    蔡成功吐槽之余，迅速动筷开吃。
    侯亮平堪称御厨般的厨艺，自然让他吃得相当满足。
    再搭配上茅台酒，这一顿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只不过……
    蔡成功说是来商量还钱，却只顾著大吃大喝。
    父亲去了临江后，这些天一直惴惴不安的钟小艾，很快便没胃口了。
    “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钟小艾刚放下筷子要起身，蔡成功就急忙说道：
    “弟妹等一下，咱们还没商量正事呢！”
    钟小艾有些轻蔑的笑道：
    “这事儿还用得著商量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把咱们借给你买面料的钱一分不少，还给我们就行了啊！”
    蔡成功眉头微蹙。
    “什么买面料？那不是你们投资的钱吗？”
    “啊？？？”
    钟小艾和侯亮平，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脾气大的钟小艾，当即拍桌子变脸。
    “蔡成功，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投资的钱？你说早点买服装面料，早点赶工生產，就能早点交货收钱，我们为了帮你，才拿出所有积蓄借给你，你现在……”
    “我现在怎么了？”
    蔡成功端著酒杯，一脸痞笑的看著盛气凌人的钟小艾。
    “我现在这般模样，还不是你们给害的？”
    “当初我要卖了大风厂，是谁不让我卖？”
    “你们一家非得要让我硬抗，结果抗成啥样了？”
    钟小艾猛然起身。
    怒气汹汹的指著蔡成功。
    “你什么意思？想耍赖不认帐了是吧？”
    蔡成功不急不慢的喝完杯中酒。
    “不是我耍赖不认帐，我这不是来找你们商量，如何还钱吗？”
    “那你还呀！”
    钟小艾语调拔高，如同狮吼。
    “大风厂都资不抵债，被查封了，我他妈还欠著亲朋好友几百万，我拿什么还你们？拿命吗？”
    “你们要是觉得我蔡成功这条命还值点钱，那就拿去吧！反正老子现在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罢，蔡成功便闭眼昂起脖子。
    仿佛割喉斩首，都任由侯亮平夫妇俩处置。
    “你！！”
    “你个赖皮！”
    “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到头来却怪我们！”
    钟小艾抄起酒瓶就要砸人。
    侯亮平赶紧起身制止。
    “老婆別动手，你现在就算把他打死，他也拿不出钱来啊！”
    “那你说怎么办？”
    钟小艾眼泪奔涌而出。
    侯亮平怒视蔡成功。
    “你不是说来找我们商量还钱吗？就是这么商量吗？”
    蔡成功睁开眼，訕訕一笑。
    將录音机往桌上一拍。
    “我是没钱，但你们不是还有权吗？”
    “只要咱们合作，挣钱还不简单？”

 第119章 破罐子破摔！別矫情了侯亮平！

    “蔡成功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录下几句话，就能威胁我吗？”
    钟小艾杀气腾腾的怒视蔡成功。
    要是手上有把枪。
    以她的暴脾气，绝对已经將蔡成功脑袋打爆。
    一个破產小商人，什么档次？
    居然敢威胁老娘！！
    而蔡成功不慌不忙的，拿起酒瓶，將最后一点酒倒入酒杯。
    完事儿还抖一抖，生怕没倒乾净。
    “弟妹，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我从始至终，可没威胁你的意思。”
    “谁也不想搞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可现在已经这样了。”
    “依我看，咱们就谁也別指责谁，大家都有错，都做错了事。”
    “如今我不想破產后欠一屁股债，你们也想拿回多年的积蓄。”
    “咱们除了合作，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要斗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钟小艾指著磁带录音机。
    “就凭你这破玩意儿，也想跟我鱼死网破？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蔡成功喝了一口小酒，笑眯眯的说道：
    “你没发现，它还没开机录音吗？我只是拿它放磁带而已！”
    “至於磁带里录了什么，我不说，你们应该也都懂。”
    “临江省那几个项目，是怎么运作中標，又是谁……”
    听到这话的钟小艾，再也忍不住。
    突然一把抓起磁带录音机，重重摔地上。
    啪的一声！
    录音机摔烂，各种零件横飞。
    录音机里的磁带，也被摔了出来。
    “扔吧，摔吧！”
    “同样录音的磁带，我还多得很，你是摔不完的。”
    “而且我还准备了很多，隨时可以寄给各大媒体和总务院。”
    说罢，蔡成功放下酒杯。
    双手交叠抱於胸前，靠著椅背坐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王八蛋！”
    “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这么对我们，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钟小艾气愤不已，像是一头暴怒的母狮。
    而护在她身前的侯亮平。
    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劝蔡成功坚持，也不该让妻子和岳父知道大风厂撑不下去。
    如今不仅忙没帮上，反而加速了大风厂的破產倒闭，也让双方都陷入了窘境。
    一边是愤怒不已的妻子。
    一边是生死看淡的髮小。
    侯亮平夹在中间，自然无比难受。
    当然。
    最让他担忧的，还是自己的前程。
    一旦双方没谈拢，蔡成功真拼个鱼死网破，把录音寄出去了。
    那么不止是老婆和岳父要倒霉，自己也难逃罪责。
    范建惹出的案子，现在已经牵连进去了一大批人。
    岳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被派去了临江省教育整顿，远离了权力中枢。
    要是在这个时候，蔡成功又冒出来同归於尽……
    那么大家就真的要彻底完蛋！
    想到这儿，侯亮平连忙劝道：
    “都冷静一点好吗？咱们內耗內斗，只会成全別人！”
    “都別说什么鱼死网破，真要同归於尽，咱们这辈子就都完了！”
    “等一下！”
    蔡成功插话笑道：“我已经被拘留过了，不会再进去。”
    “真要同归於尽，我名声也就再恶臭一点，然后欠一屁股债而已。”
    “但你们可不一样，你俩大好的前程，可就没了呀！”
    “而且钟书纪位高权重，要是晚节不保……”
    钟小艾拿起碗，就砸向蔡成功。
    蔡成功灵巧一躲。
    啪的一声，碗摔碎在地板上。
    “弟妹，你要是这態度，那咱就没法谈了！”
    “可你要想清楚，跟我彻底闹翻脸，到底值不值！”
    侯亮平连忙道：“二皮你別说了！”
    钟小艾满眼泪水的看著侯亮平。
    “你说怎么办？难道真要跟他合作？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咱们害得更惨？”
    蔡成功急忙道：“我可是来找你们谈合作赚钱的，不是要害你们的。”
    “你们不想丟了铁饭碗，没了前程和权力，我也不想流落街头，吃不起饭。”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合作唄！只要你们肯配合，我有的是办法，能安全隱蔽的搞到钱！”
    “而且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赚两千万就行，这样我就不仅能还清所有欠债，还能剩几百万。”
    钟小艾怒目圆瞪。
    “这他妈要求还不高？你怎么不去抢？”
    “高吗？”
    蔡成功眉头一挑。
    “要是一开始就让大风厂拆迁，別瞎折腾，我他妈早就揣上几百万，转行做別的生意了。”
    侯亮平將老婆摁坐下。
    “別生气了，好吗？现在发脾气，是最没有用的。”
    “我看你才没用！给我滚！滚啊！”
    钟小艾怒气汹汹。
    侯亮平尷尬的后退。
    话是不敢说了，只好拿工具打扫卫生。
    而钟小艾气呼呼的怒视蔡成功。
    这一刻。
    她知道再怎么后悔、愤怒，都已经无济於事。
    蔡成功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要钱不要命。
    要真把他逼得走投无路。
    他把录音磁带往各单位一寄。
    那么就算葛老撑腰，也根本保不住他们钟家！
    说不定，眼看事情闹大，葛老还会第一时间划清界限，以便自保。
    父亲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自己两口子也有著大好的前程。
    显然不能被蔡成功这王八蛋，给葬送了！
    而见钟小艾怒气减弱了不少。
    蔡成功嬉皮笑脸的说道：
    “弟妹，事到如今，咱们都没別的办法。”
    “要么合作赚点钱，要么就鱼死网破，大家都完蛋。”
    “但好好的日子，谁不想过呀？谁想进监狱里，过那度日如年的生活？”
    钟小艾冷声道：“你说的合作赚钱，该不会要让我们一家替你以权谋私吧？”
    蔡成功嬉笑道：“以权谋私多难听？只是让你们行个方便，不会让你们太为难，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钟小艾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
    蔡成功往前凑近一些，低声道：
    “你和猴子，一个是搞纪监的，一个是反贪的。”
    “再加上位高权重的钟书纪，你们要想对某些人手下留情，那还不简单吗？”
    “而你们网开一面，他们又岂能不知恩图报？他们一报恩，钱不就来了吗？”
    钟小艾顿时脸色大变。
    她当然明白蔡成功是什么意思。
    勾结要被查办的贪官，帮助他们规避审查，减轻甚至逃脱罪责。
    “让我们帮贪官，这不是让我们知法犯法吗？”
    蔡成功苦涩一笑。
    “你们不是早就这么干了吗？”
    “不然临江省那几个项目，是怎么连续中標的？”
    这话懟得钟小艾哑口无言。
    就差明说，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就別装清高。
    “好啦，別这么急赤白脸的怒视我！”
    “贪腐的人多得是，绝对清廉的能有几个？”
    “再说了，我负责牵线搭桥，既是中介，也是防火墙。”
    “你们双方之间，都不直接来往，真要出事，也牵连不到你们身上。”
    “而且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把钱洗得乾乾净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蔡成功话音刚落，钟小艾就急问道：
    “那你欠我们的钱呢？”
    “当然会还给你们呀！那些钱原本就是你们的合法收入，我哪怕直接转帐给你们，也经得起查啊！”
    说到这儿，蔡成功笑眯眯的说道：
    “当然，你们要是想多赚点，我也有办法。”
    “我可以帮你们搞几张別人名下的银行卡，把钱存里面。”
    “甚至给你们在国外银行开帐户，把钱直接存国外，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要是不想待在国內，將来直接移民出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不行。”
    钟小艾看著循循善诱、侃侃而谈的蔡成功。
    心里其实很清楚。
    这傢伙就是在引诱自己墮入贪腐的深渊。
    她从事纪监工作也很多年了。
    当然清楚，以权谋私会有多么暴利。
    像那种涉案上千万乃至上亿的巨贪。
    真要能帮他们逃出生天，他们当然多少钱都愿意。
    虽然她对金钱，並没有半点渴望。
    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
    穷疯了的蔡成功，摆明了今天就是来摊牌的。
    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同归於尽。
    没有第三个选择！
    目光掠过蔡成功，钟小艾看向扫完地的侯亮平。
    “说话呀！”
    “是一起合作，还是一起死，你也发表一下意见啊！”
    侯亮平唇角微抽，欲哭无泪。
    曾几何时。
    他自命清高、自以为是。
    嘲笑学长祁同伟，是靠出卖尊严，攀附权贵上位。
    但也只是在道德上，会让人瞧不起，法律上並没有半点毛病。
    而如今自己呢？
    一个更尷尬、更打脸的选择题，出现在他自己面前。
    要么去投案自首，承认以权谋私帮助了蔡成功。
    这样虽然保住了名声，但仕途就此终结，以后再无权势。
    要么选同流合污，表面上装作大公无私，暗地里以权谋私。
    这样暂时保住了工作和前程，但將来一旦爆雷，必將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婆你做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侯亮平说罢，便失魂落魄的蹲下。
    一个曾经自命不凡的人，变得骯脏污浊。
    自尊心自然是遭受严重打击。
    再也不能自以为是的，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抨击別人。
    他不知道將来，该如何面对，曾被自己鄙视的学长祁同伟、对自己寄予厚望的恩师高育良、曾迷恋自己的学妹高芳芳……
    但他並不知道，从他协助钟小艾父女俩以权谋私，一次次帮助蔡成功和大风厂之时，他就已经没有了原则和底线，把『没收好处』当遮羞布。
    如今。
    只是遮羞布，要被扯掉了而已。
    “猴子，你別矫情了，行吗？”
    “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装什么装呀？”
    “要说以权谋私，从你们打电话让陈老检察长帮忙的那晚，就已经开始了！”
    “虽然我是没有给你们一分钱好处，但你们死保大风厂，也有你们自己的企图……”
    蔡成功可不会给侯亮平留面子。
    如今把话彻底说透，大家以后合作才不会有负罪感。
    “好了！別说了！”
    钟小艾喊话后，拿起了手机。
    “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到底是生是死，由他决定！”

 第120章 想整我京海赵立冬？没那么容易！

    夜幕低沉。
    临江观湖宾馆，灯火阑珊。
    开完一天教育整顿会议的赵立冬。
    站在窗前，一声长嘆。
    王秘书殷勤的端来一杯热牛奶。
    “领导，喝点奶，补一补。”
    赵立冬接过杯子，目光瞥向那灯火通明的三號宴会厅。
    那里便是此次教育整顿的核心，督导组的办公地！
    “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材料，被匯总在那里，被梳理清查。”
    王秘书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確认门是关上后，低声道：
    “领导你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不管是案件资料，还是举报材料，咱们京海都是最少的。”
    “材料最多的是勃北市，那边因为矿產纠纷、工程建设、房屋拆迁等，发生了很多衝突和贪腐。”
    赵立冬怔怔出神的看著三號厅。
    “材料虽然少，但这次阵仗不一样啊！”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高级別的教育整顿。”
    “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钟正国亲自带队，这是要將临江掀个天翻地覆！”
    “是啊！”
    王秘书站在侧后方，喟然长嘆。
    “看来高层对咱们临江省，近些年的表现很不满意。”
    “京州大风服饰集团，能在咱们临江省奇蹟般的连续中標。”
    “看似事儿不大，但却足以证明，咱们临江有严重的山头主义。”
    “小小的服装採购，都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暗箱操作，可想其他重大工程，又会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所以我推断，高层是对临江的营商环境、政坛风气，深感不满，所以派钟书纪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整顿！”
    赵立冬淡淡一笑。
    將牛奶喝完后，杯子递还给王秘书。
    “你呀，只是看到了表面。”
    “不管是反腐也好，整顿也罢，核心目的是什么？”
    “就是推翻旧的分配方式、分配製度和分配结果！”
    “临江经济增长了太多年，也安稳了太多年，体制都相对僵化了。”
    “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群体，盘踞在临江省的各行各业，他们的存在，对新一轮的经济发展，已经起到了阻碍作用。”
    “所以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一切，让咱们临江省的权力与资源格局重新洗牌，才能爆发出新的增长动力，跟上新时代的发展。”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
    “所以钟书纪这次来，註定要把不少人送进去，否则根本就不叫洗牌！”
    “而且他这么高级別的大佬来整顿，什么科级处级，他根本就瞧不上。”
    “这一趟，不搞掉几个厅级以上的，我估计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赵立冬负手而立，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现在就很担心，他把矛头对准我！”
    “你也知道，他在汉东省，跟我大哥赵立春斗了那么多年。”
    “就算要调任离开，也坚决支持梁群峰，没少给我大哥使绊子。”
    “如今他来临江教育整顿，能轻易放过我？整不了我大哥赵立春，整我赵立冬还不简单？”
    王秘书宽慰道：“虽然咱们两家有仇，钟书纪一定会重点关注咱们，但咱们也不怕呀！”
    “杀害了黄翠翠，活埋了白江波的徐江，不是已经死了吗？有问题的刑侦支队队长曹闯，在和徐江火拼中光荣牺牲了。”
    “就连徐江的白金瀚会所，也被陈泰买下来，送给他乾儿子高启强，而且咱们还听从瑞龙的建议及时金盆洗手，钟书纪想搞咱们，也无处下手吧？”
    说到这儿，王秘书往前半步，低声道：
    “况且，黄翠翠虽然死了，可她的那只录音笔，不是还在咱们手上吗？”
    “有录音笔在，您的老领导何黎明副书纪，就不可能不保咱们！”
    赵立冬咧嘴一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徐江虽然弄死了黄翠翠，可他自己也死了。”
    “他帮我们做过哪些事，又孝敬了多少，如今都已经死无对证。”
    “陈泰那只老狐狸，我一直不太喜欢跟他打交道，没什么瓜葛也就不足为虑。”
    “至於被他推举上位的高启强……如今在京海，还不成气候，更没有搞出什么大案子。”
    王秘书笑道：“徐江和白江波死了后，高启强和陈书婷搞到了一起，如今京海什么沙场赌场夜场，大大小小的场子，基本都是高家的。”
    “另外，高启强还有一个弟弟叫高启盛，他在旧厂街开的强盛小灵通专卖店，当初瑞龙和惠姐还去考察过，据说京海的惠龙连锁网吧，就是高家兄弟俩投资加盟的。”
    赵立冬愕然扭头。
    “什么意思？”
    “高家兄弟，居然还跟瑞龙姐弟俩有关係？”
    王秘书略略点头。
    “有来往，但应该也不是特別熟。”
    “好像就是在小灵通和网吧生意上有点来往。”
    赵立冬哦了一声。
    “也是，他们高家兄弟再怎么混，也不过是咸鱼翻身，跟瑞龙姐弟俩差远了！”
    说到这儿，赵立冬忽然吩咐道：
    “去，把去年黄翠翠、白江波、徐江、曹闯等人死亡的案卷资料都找出来，我要连夜再看一看！”
    王秘书一愣。
    “不是领导，他们的资料您早就滚瓜烂熟了，况且这都马上快十点了，您还想重温一遍？”
    赵立冬轻哼一笑。
    “钟正国干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又当了汉东省五年的一把手，像他这样的狠角色，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你信不信，他明天在咱们京海市的教育整顿专题会上，一定会拿去年黄翠翠的死亡案，向我提出各种问题？”
    “比如黄翠翠的死，是因为在游轮上偷录重要人物谈话，而被徐江的手下打死，那么她录下的是谁的声音？”
    “再比如，黑恶头目徐江，为什么能在京海为非作歹那么多年？他组织的海上游轮派对，又拉拢腐蚀了哪些人？”
    “虽然钟正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徐江的靠山，但他为了搞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和徐江关联起来。”
    王秘书连连点头。
    “还是领导您考虑得周到。”
    “他这次来，本就是要把临江搅个天翻地覆。”
    “要是能把您整垮了，那不就沉重打击了赵家吗？”
    赵立冬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所以赶紧把资料都找出来，我必须得做足功课，防止他借题发难！”
    ……
    而另一边。
    钟正国开完一天会议，也是身心俱疲。
    时任临江省政法书纪的沙瑞金，將他送到房间，顺手便將房门关上。
    “好久没有开这么长的会议，真是累得我腰疼。”
    钟正国一边走，一边活动筋骨。
    在自己人面前，他终於不用再保持领导架子。
    沙瑞金笑道：“我记得卫生间有浴缸，要不放一盆滚烫的热水泡一泡？”
    “不用，小浴缸哪有大澡堂舒服？”
    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后，钟正国示意沙瑞金落座。
    不过钟正国可以半躺似的，舒坦窝在沙发上。
    但职务级別更低，又是晚辈的沙瑞金，却依然是正襟危坐。
    钟正国见状，笑呵呵的压了压手。
    “这儿又没外人，你放鬆点！”
    沙瑞金微微一笑，不再挺直腰板，並將屁股往后挪了挪。
    “谢谢钟书纪。”
    “谢什么？”
    钟正国微微嘆息了一声。
    “说起来，咱俩也好久没这么坐一起聊过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葛老家里，你还记得不？”
    沙瑞金连连点头。
    “当然记得，咱俩一起联手，才贏了葛老一局。”
    钟正国手轻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葛老的棋艺，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但我这一次来临江，却並不在他预判之內。”
    沙瑞金收起笑容，一脸自责的说道：
    “整件事归根结底，都怪我。”
    “我没把事办好，没想到帮个大风厂，居然帮出这么大一场风波。”
    钟正国摆摆手道：“这不怪你，大风厂这件事，不过是一条导火索罢了。”
    “真正核心的原因，还是在於临江省这两年，经济发展滯后，社会治安恶化，山头主义严重。”
    “眼看著下半年，咱们龙国就要正式加入世贸组织，不好好把临江整治一下，怎么把握好这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
    沙瑞金神情严肃的说道：“临江省的经济状况，我不是很清楚，但社会治安，我是十分了解的。”
    “有些地方一味的追求经济发展，对违法犯罪容忍度极高，只要能出政绩，不仅可以纵容、包庇，甚至相互勾结。”
    钟正国立马问道：“作为临江第二大城市的京海，有没有问题？”
    “有啊！”
    沙瑞金郑重其事的说道：
    “黄翠翠的死亡案，就明显很不简单。”
    “打死她的徐江，在京海经营赌场、沙场、夜场等非法场所很多年。”
    “据说跟另一个黑恶头目白江波，经常因为抢地盘而打打杀杀，流血衝突很多次。”
    “去年徐江儿子电鱼时，不慎触电身亡，他怀疑凶手是白江波，就把白江波给活埋了。”
    “你想想，他徐江要是没有人撑腰，敢在京海如此囂张跋扈、草菅人命吗？显然不能啊！”
    钟正国微微眯眼，手指轻点沙发扶手。
    “那你怀疑徐江的后台是谁？”
    一听这话，沙瑞金当然秒懂。
    京海有谁？
    赵立冬啊！
    他可是钟书纪死对头赵立春的弟弟。
    就凭这一点，这个姓赵的，也必须是徐江的靠山。
    “有人曾匿名举报，京海市政法书纪赵立冬和徐江来往密切。
    “去年京海警方，曾安排一名叫安欣的警员，打入徐江犯罪团伙內部。”
    “原本想趁著大量政商人物，齐聚徐江的豪华游艇吃喝玩乐之时，来个一网打尽。”
    “没想到情况匯报到京海的市委后，消息就迅速走漏，最后大鱼一条没抓到，那个叫安欣的警员还险些遇害！”
    “你想，如果职务级別不够高，哪能给徐江通风报信？而徐江以前没少违法犯罪，作为政法书纪的赵立冬，不是正好可以包庇吗？”
    钟正国笑逐顏开，怦然心动。
    “听你这么说，赵立冬的嫌疑確实很大！”
    “要是能把他干掉，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呀！”

 第121章 威胁我钟正国？蔡成功你真有种！

    钟正国越想越心动。
    在汉东省，他没打败赵立春。
    如今因教育整顿，来到了临江省。
    难道区区一个副厅级的赵立冬，还干不掉吗？
    一旦干掉了赵立冬。
    不仅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还能削弱赵家。
    更能让在汉东省，最近风头正盛的赵立春，知道我钟正国不是吃素的！
    然而……
    沙瑞金却忽然泼来一盆冷水。
    “钟书纪。”
    “虽然徐江的后台，疑似赵立冬的可能性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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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搜集过材料，也派人去过京海暗访，发现很难证明两人相互勾结。”
    正在兴头上的钟正国，顿时眉头紧锁。
    “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查过赵立冬了？”
    沙瑞金一愣。
    心里不禁暗想。
    你在汉东省，跟赵立春爭斗的时候。
    我不是也按照葛老的意思，在临江省压制他弟弟赵立冬吗？
    硬生生的让赵立冬，这么多年还没有从副厅升到正厅。
    如此重点关照之下。
    真要有证据，证明赵立冬给徐江撑腰当后台。
    都不用你钟书纪亲自来，我沙瑞金早把他给办了。
    “我以前对他进行过全方位的调查，尤其是家庭情况、財產状况，都进行了严密调查。”
    “截止到目前，没有发现徐江靠赵立冬撑腰，也没有发现赵立冬收受他人贿赂，在经济上有问题。”
    钟正国顿时有些火大。
    “不是吧？他赵立冬能这么清廉？”
    “京海可是沿海大城市，过去经济发展十分迅猛。”
    “他在京海乾了那么多年，一直升任到政法书纪一职。”
    “难道这么多年，就真的乾乾净净，如同白纸一张毫无瑕疵？”
    这一番话，自然充满了暗示。
    没有问题，也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问题！
    谁让他赵立冬姓赵？
    沙瑞金是聪明人，当然立刻点头。
    “好，那我回去后，重新组织调查！”
    钟正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之前，卢书纪专门找到我，要求我这一次来临江省，要不留死角、全面覆盖、坚决有效！”
    “如果不能彻底清除掉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怎么压实教育整顿责任？又怎么扭转临江的不正之风？”
    “你们临江的张书纪和孙省长，都早已表態坚决支持教育整顿工作，上不封顶，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沙瑞金再次点头。
    知道这一次，钟正国是不干掉赵立冬，绝不罢休了。
    没问题也得给他整出问题，否则倒霉的就会是自己。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反正这次教育整顿，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结束的，咱们也不用那么著急。”
    钟正国这一番话，相当於间接告诉沙瑞金。
    针对赵立冬的行动，还有的是时间。
    不必操之过急，必须一击必杀。
    “好的，那您也早点休息。”
    沙瑞金微笑起身，告辞离去。
    房门重新关上后，钟正国抿嘴冷笑。
    “赵立冬！”
    “老子弄不死你哥，弄死你还不简单？”
    “最近连著倒霉了好久，如今终於有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感慨之余，钟正国起身前去洗漱。
    换下衣物准备洗澡，才想起手机。
    今天开了一天会，手机都没打开。
    而刚打开，就嗡嗡震动。
    “爸，有急事，儘快回我电话！”
    一看是女儿的简讯，钟正国立马打去电话。
    神情严肃，心里隱隱有些担忧。
    离开燕京之前，钟正国预感不妙。
    范建那蠢货引发的案子，会牵连祸害很多人，连自己都遭受影响。
    所以他就特意嘱咐过女儿必须小心谨慎，遇到大事必须要请示自己。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小艾，我这边刚忙完，你有什么事吗？”
    “有，还特別让人头疼，你现在说话方便？”
    “当然方便，你儘管说，我听著呢！”
    “蔡成功来咱们家了，还带来了一卷录音磁带……”
    钟正国脸色剧变。
    “王八蛋！！”
    “咱们好心好意帮他，他居然敢反过来要挟咱们？”
    刚怒骂出口，钟正国就急忙左右张望。
    確认是在自己经过严格排查，绝对安全的房间，这才稍稍放心。
    “爸，现在生气发火没用，他就给咱们两个选择，要么合作赚钱，要么同归於尽。”
    “什么狗屁选择？就凭一卷录音磁带，就想威胁我钟正国？谁知道他是不是恶意剪辑，或者找人模仿配音的？”
    “爸，我知道录音可以作假，但银行转帐记录咋办？咱们认为是借款，他却认为是投资，真要闹大，咱们没法解释呀！”
    “他说是投资就是吗？投资入股协议都没有，空口无凭，隨便怎么说都行，况且由始至终，咱们没收他一分钱，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他，隨便他闹？可就算他伤害不到咱们，他也没办法还钱了呀，咱们那么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就这么打水漂了吗？”
    “那点钱算什么？没了就没了，咱们工资高福利好，又没什么大的开销，攒钱还不容易吗？可要是被他胁迫拖下了水，以后再想回头就难了！”
    钟正国气得不轻。
    干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工作。
    居然到头来，被人偷了家？
    这比阴沟里翻船还让人扎心！
    这么多年，被他干掉的有钱有势之人，太多太多。
    那些位高权重的，那些身家过亿的……
    钟正国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人。
    而蔡成功呢？
    一个濒临破產的服装企业老板，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威胁自己一家。
    这种感觉。
    就好像征战沙场，千军万马都能杀个尸横遍野的猛將。
    结果却被一个地痞小混混，突然偷袭，劫持了家人。
    真是太他妈憋屈了！
    钟正国真是恨不得立马飞回燕京的家中。
    將蔡成功拽起来一顿暴打，然后千刀万剐下油锅。
    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尤其是他刚刚还在暗暗窃喜。
    这一趟干掉了赵立冬，也不算白来。
    最近好不容易有件开心事。
    这才开心了不到两分钟，好心情就被蔡成功打破，自然气得够呛。
    这时候。
    手机里传来女儿的嚷嚷声。
    “蔡成功，你都听到了吧？”
    “就凭你一卷录音带，是威胁不到我们的。”
    “转给你的那笔钱，你说是借款也好，投资款也罢，反正隨便你怎么说，咱们不要了。”
    “就算你让全天下人知道，我们曾帮你打招呼运作中標，又能如何？我们没有收你一分钱，顶多也就被教育警告一顿罢了。”
    女儿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来蔡成功的声音。
    “好吧，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在乎，那我也无所谓了。”
    “不过我昨晚在拘留所看电视新闻，说你爸带队到临江省教育整顿。”
    “而跟他密切配合的人，又刚好是临江省的政法书纪沙瑞金，他们本就是一伙的，联合起来，是要教育整顿谁呀？”
    “当然，甭管要整谁，都跟我没关係，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媳妇把录音磁带全都寄出去，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勾结害人！”
    “你敢！！”
    钟正国一声大吼。
    “钟书纪，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把我害得倾家荡產、负债纍纍，我难道还跟你们客气？”
    “就算你位高权重，就算你们一帮人势力庞大，但我就不相信，闹大后能对你们毫无影响，丝毫不影响你们进步！”
    钟正国咬牙切齿，怒目圆瞪。
    蔡成功这个赖皮！
    他现在可能真是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了。
    不答应跟他勾结合作，他恐怕真敢把录音磁带寄得到处都是。
    偏偏现在……
    范建那个王八蛋，惹出来的案子，还正处於调查阶段，许多人都被带走问话。
    自己一家要是再传出以权谋私，唆使沙瑞金帮大风厂运作中標。
    那么都不用赵立春出手，自己一家以及沙瑞金，也会被一波带走。
    哪怕没有收受任何好处，这种徇私舞弊的行为，也足以葬送四人的前程。
    即便不降级降职，只是挨个警告处分，以后还要进步，都会无比困难了。
    因为履歷上，已经有了污点！
    即便自己不想进步。
    可女儿女婿呢？
    还有葛老悉心栽培的沙瑞金呢？
    难道让他们因此蒙羞，止步不前吗？
    一旦影响了沙瑞金，葛老岂会轻饶自己？
    要换做其他时候，钟正国都不怕他。
    可是现在……
    这该死的蔡成功，还真他妈会挑时候！
    可是答应合作，就绝不可能赚够两千万就收手！
    钟正国太清楚，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很多巨贪都是从小恩小惠开始墮落。
    贪婪的口子一旦被撕开，就不会癒合，只会越来越大。
    钟家会被蔡成功拖下水，在以权谋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將来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自己这边，始终有权有势，能確保平安无事。
    二是轰然爆雷，一家人全都鋃鐺入狱，牢底坐穿。
    不过妥协合作，將来並不一定会死。
    破罐子破摔，是立马要被毁掉前程。
    好死不如赖活著！
    钟正国正要开口说话。
    手机里传来了蔡成功语气缓和的声音。
    “钟书纪，同归於尽，我没什么损失，因为连行贿罪都不构成，我也就欠一屁股债，以后日子难过。”
    “可是你们呢？你们哪怕挨个小小的处分，以后想要升职都难了啊！尤其是亮平和小艾，他们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况且，当初你让陈老检察长帮我拉生意，从那一刻起咱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你们爱权、我爱钱，加深合作，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大商无政不活，大政无商不稳！权力与资本，谁也离不开谁！赵家都有惠龙集团经商，你们钟家有我蔡成功代劳，难道不好吗？”
    最后这一番话，著实打动了钟正国。
    凭什么赵家能弄，自己就不能？
    “行，你小子有种！”
    “既然如此，那你儘快回京州，把大风厂处理掉！”
    “大风厂留著始终是一个隱患，必须儘快处理乾净！”
    “处理完后，你就来临江，我在这边教育整顿，正好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话音刚落，蔡成功就欢天喜地的喊道：
    “好的钟书纪，我蔡成功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122章 正牌女友陆亦可！那我陈阳算老几？

    汉东。
    京州机场航站楼
    陈海焦急的站在入口处。
    其他一起去燕京查案的同事，都已经先进去了。
    然而……
    说好一定准时赶来的陆亦可，居然还没到。
    “二十分钟前就说出发了，怎么现在都还没到？”
    陈海拿出手机，正准备再次打电话催促。
    只见一辆別克商务车，速度飞快的打灯衝过来。
    像是要衝上人行道似的，速度极快。
    陈海下意识的往后躲，但商务车並没有衝上来。
    急剎停下后，车门迅速打开。
    一看开门的人，居然是赵瑞龙。
    陈海连忙收起手机，箭步上前。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便看到陆亦可一手拽背包，一手拿行李箱，下车衝过来。
    “还看什么看？快走！”
    “……”
    陈海一脸懵逼。
    心想，迟到的可是你啊！
    这么火急火燎，早干嘛去了？
    但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数落陆亦可了。
    连忙朝赵瑞龙微微一笑，便帮陆亦可拎箱子走人。
    “你怎么现在才到？知不知道其他同事早就进去了？”
    “昨晚睡太晚，早上没听到闹钟响。”
    “我看你是光顾著约会，根本没上闹钟吧！”
    “谁说的？我记得今天要去燕京出差，昨晚回家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那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提醒你別忘把相机带上，你好像还没起床？”
    “我……我起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安检口。
    看到陆亦可脖子上的草莓印，陈海还能说什么？
    一想到自己和未婚妻是异地恋，每次分別都特別痛苦。
    如今。
    陆亦可要到燕京出差，由於范建的案情复杂，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小两口昨晚『难捨难分』，倒也可以理解。
    更何况……
    陆亦可是赵公子的女人。
    骂谁也不敢骂她呀！
    不过陆亦可如此急匆匆的赶来。
    別说化妆了，好像脸都没洗，头髮也是隨便扎个马尾。
    陈海只能暗暗庆幸，人来了就行
    飞快通过安检，两人狂奔向登机口。
    此时此刻。
    前往燕京的旅客，已经在排队检票登机。
    结束在京州工作，和同事们返回燕京的陈阳，也搭乘这一班飞机。
    看到弟弟和陆亦可及时出现，她顿时暗暗鬆了一口气。
    不过……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陆亦可。
    在京州这些天。
    她白天忙著配合调查，晚上被赵瑞龙各种惩罚。
    原本很害怕粗暴野蛮，渐渐发现居然很喜欢很享受。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原本以为分別前，还能好好共度一晚。
    结果……
    昨晚赵瑞龙和陆亦可约会去了。
    整个汉东体制內，几乎人人都知道，陆亦可是赵瑞龙的正牌女友。
    连著开心快乐的好几晚，结果昨晚却忽然独守空房，寂寞一人。
    那种空虚和失落，让她辗转反侧，以至於很晚才睡著。
    此时此刻。
    看到陆亦可，陈阳突然那有种小三看到了正宫娘娘的紧张感。
    这种担心被发现，害怕被谩骂的感觉，却又让她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尤其是发现，陆亦可素麵朝天、衣衫不整。
    那头髮都没捋顺，还有一些髮丝乱飘的样子。
    不难想像，昨晚肯定光顾著和赵瑞龙疯狂。
    以至於今早起床太晚，都没来得及收拾打扮。
    “赵瑞龙对她，应该不会像对我一样粗暴野蛮吧？”
    “而且陆亦可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可能更喜欢温柔浪漫。”
    “不像我，表面上是温柔贤惠，实际上……居然好喜欢被粗暴对待！”
    陈阳轻咬红唇，验票走过登机口。
    但她並没有急於沿著廊桥去登机。
    故意等陆亦可和弟弟陈海，都验票进来。
    给陈海一个让开的眼神后，陈阳微笑跟在陆亦可身边。
    “你脸是的。”
    “啊？”
    “你脖子上还有吻痕！”
    “啊？？？”
    “而且你圆领衫，好像穿反了！”
    “……”
    陆亦可低头一看，果然穿反了。
    这一刻。
    陆亦可的脸，羞红得如同红苹果，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见人了。
    看到她如此这般娇羞可人的反应，陈阳乐得合不拢嘴。
    “別害羞！谁都有犯傻的时候！”
    “你大胆一点就会发现，人生没那么多观眾，没那么多人在意你！”
    听到陈阳这话，陆亦可红著脸说道：
    “就算没人在意，可是这也太糗了吧！”
    陈阳淡淡一笑。
    “没关係，一会儿上了飞机，到洗手间把衣服换好，再补个妆，不就行了吗？多大点事儿呀！”
    说到这儿，陈阳好奇问道：
    “你该不会出门太著急，连化妆包都没带吧？”
    “好像是。”
    陆亦可一脸窘迫，恨不得立马扭身回去，不去燕京了。
    心里当然骂死了赵瑞龙，害得自己快凌晨四点才睡觉。
    早上完全没听到闹钟响，还是陈海打来电话，她才惊醒。
    “没关係，我带了，一会儿借给你。”
    “到了燕京，我陪你逛街买，我知道很多专柜，便宜又好用！”
    陈阳一脸真诚笑容，语气不急不缓。
    如同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姐。
    不明真相的陆亦可，当然感激涕零。
    “谢谢姐，你真好！”
    “没事儿，都是自家姐妹！”
    陈阳唇角微扬，笑容灿烂。
    心里不禁暗想。
    要是论先来后到，在赵瑞龙的女人里，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呢！
    不过这个秘密，陈阳绝不会说出口。
    且不说赵瑞龙是否答应。
    就陈阳自己，她也不乐意。
    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这种禁忌感。
    明知道自己是小三，还故意和正室交好朋友。
    好像高空走钢丝，又仿佛老鼠戏弄猫。
    有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刺激感。
    “看来赵瑞龙没骂错我，我就是有点贱，还有点浪！”
    “看似温柔贤惠的外表下，实则暗藏著一颗放荡不羈的心！”
    陈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当年看错了人，以为能跟祁同伟走到一起，相爱一辈子。
    白白耽误了那么多年！
    如今短短几天，就被赵瑞龙彻底释放天性。
    终於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体验到了三十多年来，从未有的快乐。
    只可惜……
    快乐的时光，实在是太短暂了。
    她多么希望，能在京州多待几天。
    但针对惠龙集团的调查，已经结束。
    在这几天里，也积极配合了汉东有关部门，针对范建的案子展开调查。
    所以工作结束，不得不回燕京继续上班。
    “这一別，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他！”
    “要不，想办法调回京州？否则天天想他，哪儿受得了啊！”
    “而且回来后，不就可以经常偷偷约会，享受那种无与伦比的刺激吗？”
    想法一旦萌生，顿时疯狂生长。
    陈阳越想越心动。
    有种恨不得回去后就辞职，前程都不要了的衝动！
    当初大学分配，和祁同伟天各一方，她都没这么疯狂的念头。
    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辞掉外匯监管局的工作，回汉东找祁同伟。
    然而现在……
    为了赵瑞龙，自己居然铁饭碗都不想要了。
    难道我被虐上癮了吗？
    不行！
    必须冷静冷静。
    好不容易才熬出头，要提科长了。
    岂能贪恋享受，不想进步了？
    “您好，欢迎登机！”
    空姐的微笑招呼，拉回了陈阳的思绪。
    进入机舱，陈阳主动找人换座，跟陆亦可坐到一起。
    还第一时间，就把化妆包借给陆亦可。
    等了好一会儿。
    陆亦可回来了。
    收拾打扮了过后，那叫一个容光焕发、明眸动人。
    尤其是强大家庭背景下，从小养成的自信气质，真不是有钱就能培养的。
    “且不说这脸蛋和身材，就这气质，也很討人喜欢啊！”
    “尤其是像赵瑞龙这种霸道强势的，绝对很喜欢征服这种自信飞扬的气质美女！”
    当陆亦可来到跟前，陈阳立马微笑夸奖道：
    “真不愧是汉东最高检的一枝呀！太漂亮了！”
    “姐別开玩笑，汉东最高检比我漂亮的人多了去，我哪儿算得上一枝？”
    “瞎说，你要不是一枝，赵书纪的宝贝儿子能看上你？”
    將化妆包收好后，陈阳放好行李立马坐下，扣上安全带。
    “喂，我上飞机了，好，那你慢点。”
    陆亦可掛断电话，长按关机。
    “嘖嘖，真甜蜜呀！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一年？半年？三个月？”
    “我也不知道，我俩的事特別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陆亦可是实话实说。
    其实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和赵瑞龙到底算什么。
    说是情侣？
    谁也没说过喜欢二字，更別说表白。
    说不是情侣？
    可该发生和不该发生，都发生了。
    不仅偶尔到对方家里住，连父母都见过面，吃过饭了。
    而对两人恋情特別感兴趣的陈阳，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八卦机会。
    “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呢？”
    “有天我外出送资料，路上被飞车党抢劫，他救了我。”
    “哇哦，英雄救美，好浪漫呀，然后呢？你俩就在一起了？”
    “没有，当时还有梁璐的弟弟梁煒，不是还在追求我吗？我其实也是受够了他的纠缠，所以才有点赌气的，跟赵瑞龙去开了房……”
    不听不知道，一听嚇一跳。
    等陆亦可讲述完后，陈阳才惊嘆连连的说道：
    “原来你俩是先上车后恋爱啊！”
    陆亦可嘆息道：“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跟他到底算不算谈恋爱！”
    “咱俩工作都特別忙，经常一两个星期都不见面，甚至连电话都没一个。”
    “你说真要是情侣，哪儿会这样？可神奇的是，咱俩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陈阳极为勉强的呵呵一笑。
    心里暗想，你俩这恋爱，谈得也真够自由的。
    “那你就不担心，他找別的女人？”
    陆亦可冷哼一笑。
    “这还用得著担心吗？”
    “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反正我对他要求不高，只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有我就行。”
    陈阳恍然大悟。
    “难怪赵瑞龙敢肆无忌惮的当渣男！”
    “原来陆亦可根本就不管他的私生活！”
    “那么我陈阳到底算小三，还是小四小五呢？”

 第123章 陈阳的格局！高育良的心思！

    “姐，你真不考虑祁同伟了吗？”
    陆亦可的突然发问，让陈阳当即哭笑不得。
    “我对他早就死心了，还考虑他干嘛呀？”
    “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再找我啊！”
    陆亦可疑惑不解。
    “不会吧？”
    “怎么不会？”
    陈阳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想想，如果他真的心里还有我，那么他和梁璐离婚，他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他却並没有。”
    “而且范建的案子闹得那么大，他肯定知道我也在京州，可这么多天，他都没有来找过我，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陆亦可尷尬的笑了笑。
    她没想到，祁同伟居然会如此决绝。
    可转念一想。
    也觉得祁同伟並没有做错。
    既然当初选择了梁璐，那就不应该再惦记陈阳。
    即便离婚了，也不应该再打扰陈阳的生活。
    这既是尊重陈阳，也是尊重他自己。
    否则刚离婚，就急忙找陈阳。
    把陈阳当什么了？
    备胎替补吗？
    “他不找你，也不找他，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倒也挺不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你的条件，应该有不少爱慕追求者吧？”
    陈阳自嘲笑道：“有啊，正被你们调查的那个范建，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不仅离过婚，还到处说是为了我离婚，纠缠我很久，我早就烦死他了。”
    陆亦可蹙眉问道：“纠缠很久？那你怎么不向上级投诉他？”
    陈阳呵呵一笑。
    “他就是我上级！”
    “我要是越级投诉他，他肯定会给我穿小鞋啊！”
    “况且他只是疯狂示爱、大胆追求，让人觉得很噁心厌烦，却又没到动手骚扰的程度，你说这怎么投诉？”
    陆亦可不以为意的轻哼道：“要换做是我，我就骂！骂得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让他再也没心思追求。”
    陈阳扭头斜瞥，一副不畏强权模样的陆亦可。
    “我要是像你一样，有个法官母亲、將军父亲，我何止敢骂他？我还敢动手他呢！”
    “你父母也不差，你爸可是咱们的老检察长，你妈……”
    “別別別，別提他俩，一提就一肚子火气，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陈阳话音刚落，便看到陆亦可打哈欠。
    看样子，昨晚是真没睡几个小时啊！
    “我看你还是赶紧睡一觉吧！”
    “好，那我先睡会儿。”
    陆亦可说罢，便闭上眼睛睡了。
    陈阳静静的看著很快入睡的陆亦可。
    心里不禁暗想，做女人，简单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当初自己苦苦追求爱情。
    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零钱，给祁同伟买了他人生中第一双球鞋。
    可结果呢？
    看看人家陆亦可。
    跟赵瑞龙根本就没有从相识相知到相恋，这么一个情侣之间必有的过程。
    就那么仓促的在一起，也没长期朝夕相处，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甜蜜快乐。
    而且陆亦可还很清楚。
    像赵瑞龙这样有权有势，又年轻帅气的权贵子弟。
    想要他独宠一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无数的美女，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的扑向他。
    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诱惑他，妄想飞上高枝变凤凰。
    別的不说。
    就惠龙电子的美女前台秦霜。
    陈阳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本身就已经珠圆玉润、婀娜多姿。
    还打扮得那么漂亮动人，温柔甜美。
    哪个年轻气盛的热血男儿，顶得住这样的诱惑？
    像这样的美女，普通男人一辈子都追求不上。
    可赵瑞龙都不用勾勾手指。
    哪怕一个眼神，秦霜就绝对投怀送抱了。
    因此。
    陆亦可的话，让陈阳觉得挺有道理。
    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有她就好。
    奢望赵瑞龙一心一意？
    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我也应该这样想！”
    “只要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让我足够开心快乐就好。”
    “不在一起的时候，我管他那么多干嘛？我也管不著啊！”
    格局打开，心情瞬间畅快。
    看到相邻不远的弟弟陈海，居然在抓紧时间看资料。
    “这傻小子，那么认真干嘛呀？”
    “你再怎么辛苦努力，也不如姐姐我跪求瑞龙一句！”
    “等等，跪求……我为什么老是想著在他面前跪著？”
    剎那间。
    无数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不由自主的涌向心头。
    让陈阳很快便面红耳赤。
    “完了！”
    “姐姐我彻底完了啊！”
    “这都还没起飞离开京州，就已经在想他了！”
    陈阳紧咬红唇，连忙找出一本杂誌开始翻阅，试图以此转移注意力。
    不一会儿。
    一阵震动感传来。
    飞机缓缓推出，很快便滑行驶入跑道，轰鸣起飞。
    陈阳原本打算路上和陆亦可再聊聊的。
    结果昨晚明显操劳过度。
    以至於飞机到了燕京，降落滑跑的强烈震动，才让她睁眼醒来。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中途空姐派发餐食饮料，都没把你吵醒。”
    “而且那几次高空紊流，顛簸摇晃得很，你居然也没被晃醒。”
    陈阳这一番话，让陆亦可有些不好意思。
    “我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理解，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
    “呃……当然，小两口要分別那么久，肯定有好多情话要聊！”
    陈阳可不敢说，早就有了亲身体会，而且还不止一次。
    二十分钟后。
    眾人出了航站楼，上大巴直奔外匯监管局。
    只不过陈阳是回去上班，而陆亦可等人是来查案。
    ……
    与此同时。
    赵瑞龙搭乘的商务车，抵达了吕州市委大楼。
    刚下车，高育良的秘书陈清泉，就主动迎步上前。
    “您好赵总！”
    “不好意思陈秘书，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赵瑞龙微笑和陈清泉握手。
    在人民名义原剧中，爱学外语的陈清泉，给无数观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有因为高育良的升迁，而成为京州中院的院长。
    连山水庄园都没有，估计这会儿，也还没喜欢上学外语。
    “没关係，您这边请。”
    在赵瑞龙面前，陈清泉姿態很低。
    虽然他作为吕州市书纪高育良的秘书，已经是很多人羡慕的处级。
    可他很清楚，在赵瑞龙面前，自己哪怕是个厅级，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一路无话。
    陈清泉將赵瑞龙，领到了高育良办公室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这才推门走进去。
    “高书纪，赵总来了。”
    “快请他进来呀！”
    高育良立马起身。
    乾脆利落的动作，完全不像吕州一把手该有的样子。
    一番寒暄客套后，等陈清泉放下茶杯关门离去，高育良立刻挪屁股靠近了一些。
    “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一趟，主要是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
    赵瑞龙心里暗笑。
    你高育良可是堂堂吕州的一把手。
    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想当初。
    拒绝审批湖上美食城项目的时候，可不是这態度啊！
    当然，时移世易。
    如今形势大不一样了。
    虽然他没了有提拔之恩的梁群峰可以依靠。
    但他却顺势又搂住了父亲赵立春的大腿。
    没办法，谁让他是陆亦可的小姨父呢？
    “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儘管说，我能帮忙的，肯定义不容辞。”
    高育良笑不拢嘴。
    当即起身，拿来了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吕州段的线路规划图。
    “瑞龙你看，按照目前的线路规划，咱们吕州的高铁站，就要设在市区东面。”
    “我原本是支持这么规划的，可是要建高铁的消息传出后，那边很多民眾连夜加盖房子、移栽果树，想要多拿征地拆迁补偿。”
    “我就想，为了长远考虑，也为了降低征地拆迁成本，咱们改一下规划，把高铁站建在吕州的南边，这样也能带动新区发展。”
    高育良说完后，有些紧张的看著赵瑞龙。
    他当然知道，变更高铁规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重做方案，耗时耗力还耗钱！
    赵瑞龙瞥了一眼地图，立马看出了端倪。
    “高书纪，你这一变，用意深远啊！”
    “真要在这儿修吕州南站，那就和未来的吕州机场相邻了。”
    “要是在航站楼下面建高铁站，那么將来机场和高铁都建成投入运营，就能极大方便旅客出行，对周边城市具有极强的吸引效应！”
    高育良笑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实话实说吧，我確实有这方面的考虑。”
    “咱们吕州刚好处於京州和天海中间，吕州机场想要有足够的客流保证，就必须要出奇招！”
    “如果真能在机场下建个高铁站，沿线那些小城市的民眾，就肯定乐意坐高铁来吕州搭乘飞机。”
    “另外，高铁和机场匯聚在一起，那么与市区紧密相连的吕州地铁一號线，也有了充足的客流保证。”
    赵瑞龙仔细看了看地图。
    站在穿越者的角度来看，高育良的规划確实不错，有点超前眼光的意思。
    “这么搞確实不错，可问题是，你们吕州的財政，撑得起这么庞大的基建开销吗？”
    高育良有些难为情的笑道：
    “所以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第二件事。”
    “能不能把咱汉东负责的大飞机项目，安排在咱们吕州，让我搞个航空產业园？”
    “要是能有这么一个產业园，能极大促进吕州的经济发展，我就有底气砸锅卖铁，也把相关基建项目做好。”
    赵瑞龙眉头一挑。
    “大飞机项目，高层都还没同意启动，你就爭抢著要在吕州搞航空產业园？”
    高育良笑道：“等批覆同意，我才找你，那不晚了吗？”
    “况且龙国商飞都成立了，大飞机项目肯定迟早要启动。”
    “另外，京州那边高科技產业已经够多了，有电子信息和高速铁路。”
    “咱们吕州工业基础不错，区位优势明显，搞航空製造业，正合適呀！”
    赵瑞龙知道。
    高育良如此积极的抢抓机遇，想要大力发展吕州经济。
    也是想要儘快干出一番漂亮政绩，以便能赶紧进步。
    毕竟调去林城的李达康，可不是善茬。
    他那边不仅已经开始引水造湖，还在大力招商发展生態农业。
    一旦李达康让林城逆袭反超，他高育良的脸往哪儿搁？

 第124章 超前眼光！我高育良绝非浪得虚名！

    高育良眼神充满了期望。
    在赵立春书纪的带动下。
    如今整个汉东省，都在追求高质量发展。
    已经形成了你追我赶的態势。
    高育良当然不甘落后，更不想被李达康反超。
    “高书纪，我实话跟你说吧，大飞机项目现在之所以迟迟没有批覆同意，是因为依然还有人认为造不如买。”
    “他们认为钱就能从国外购买现成的大飞机，机型丰富、技术成熟、科技先进，没必要劳民伤財，自主研製大飞机！”
    “而且咱们龙国也不是没试过，运十项目的惨烈失败，让他们担心这次研製又无法成功，成百上千亿的科研经费，不就浪费了吗？”
    赵瑞龙话音刚落，高育良就怒道：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这样的言论，是对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极其的不负责！”
    “如今是和平时期，西方想赚咱们的钱，当然允许咱们购买。”
    “反正民用飞机，不管买再多，都不会对他们构成军事威胁，反而能让他们赚很多钱。”
    “而且没有完整的工艺技术资料，没有配套的生產设备和材料，我们也很难逆向仿製。”
    “可是一旦关係恶化，甚至到了战爭时期，他们对我们实施贸易制裁，切断供应链呢？”
    “咱们动輒几亿一架买回来的飞机，没有了维修配件和技术服务，就会立马沦为摆设！”
    “况且航空工业，还与国防息息相关，如果咱们能造出一流的民用大飞机，就一定能造优秀的军用大飞机。”
    “咱们有了优秀的军用大飞机，才能拥有现代化的空战力量，才能更好的保家卫国，捍卫自身利益，那些人难道连这点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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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愤怒不已的高育良。
    赵瑞龙感觉这一刻的他，並不是吕州市的书纪，而是汉东大学的教授。
    虽然他是教政法，並非军事，也不懂科技。
    但学识渊博、通晓古今的他，显然很具有大局观和前瞻性。
    知道落后就要挨打，龙国必须要有强大的航空工业。
    “我爸说，那些人觉得咱们龙国有核武器和洲际飞弹，就已经足够了，没人敢欺负咱们。”
    高育良气得不轻。
    “咱们能打核大战，只是可以確保咱们本土不被侵略，咱们没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但就如今的国际形势来看，爆发核大战的概率几乎为零，大国之间维持著核平衡。”
    “反倒是各种地缘衝突和种族矛盾，引发的局部战爭接连不断，所动用的也都是常规武器！”
    “小打小闹的衝突，不可能动用核武器，就像別人强扣货轮、炸我使馆、屠我侨民，难道咱们直接扔核弹？”
    “咱们还得像米国那样，要有现代化的常规作战实力，能通过空中和海洋远距离投送，从而维护自身全球利益。”
    “就像三年前，东南亚的那一场血泪悲剧，就算有核武器有洲际飞弹，又能如何？多少同胞惨遭洗劫杀害和凌辱侵犯？”
    “如果当时咱们能有一两支航母战斗群，具备强大的海空作战实力，迅速派过去巡弋威慑，还会有那么多同胞惨遭不幸吗？”
    一提起血泪往事，高育良就更加气愤了。
    而这些年，受过的屈辱也確实太多太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不够强大，被认为软弱可欺。
    以至於被欺负了，除了抗议谴责之外，也没有强大的反击手段。
    “你消消气，別把自己给气坏了。”
    赵瑞龙端起一杯茶，递给高育良。
    “加强国防建设，这一点是没什么爭议的。”
    “现在最大的爭议，还是在於斥巨资研製大飞机，是否值得。”
    高育良哪有心思喝茶？
    把茶杯重重放下后，疾言厉色的说道：
    “当然值得啊！”
    “当年我和李达康，一起去米国学习考察。”
    “据我所知，人家波音公司仅仅只是在米国本土，就有十几万名员工，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高学歷的工程师，薪资待遇非常高。”
    “而且波音还相当於只是一家设计和总装厂，从机身到航电，从发动机到起落架，从通信设备到导航设备，还有大量供应商。”
    “那些生產各种零部件的供应商，必然还有与之配套的供应企业，我估计整个航空產业链，起码有大大小小上万家企业相互配合。”
    “这些企业要研製生產不同功能、性能优异的航空零部件，必然又会带动冶金、化工、精密製造、电子信息、工业设计等眾多行业进步。”
    “而这多企业参与飞机的研发、生產、维护，哪怕企业人均一百人，也相当於提供了数百万个工资高福利好的就业岗位，形成了数百万个中產家庭。”
    “这些中產家庭经济收入高、消费意愿强，他们买房买车、恋爱结婚、养娃养老、吃喝玩乐等等，又极大带动了其他行业繁荣，从而让很多人都跟著受益。”
    “所以我去米国考察学习，觉得米国之所以繁荣发达，原因之一就在於他们牢牢占据了高端製造业，既源源不断的吸纳优秀人才，又提供了旺盛消费，让经济充满活力！”
    说到这儿，高育良缓缓站了起来。
    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他还是想习惯於站著说话。
    往前走了两步，负手而立。
    目光深沉，表情严肃的看著赵瑞龙。
    “瑞龙，我曾是汉东大学的教授。”
    “我教书育人很多年，又从政这么多年，所以我特別清楚咱们龙国的国情。”
    “经过数十年的不断教育，咱们的国民素质不断提升，高素质人才不断增加。”
    “可经过多年的改革开放，咱们的经济水平虽然上了台阶，但產业结构依然问题很大。”
    “过去咱们为了发展经济，不惜以环境污染为代价，承接西方发达国家转移的中低端產业，靠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取胜，说白了就是充当血汗工厂。”
    “虽然咱们现在相比於西方，依然还有巨大的人口红利优势，但咱们不能一直当血汗工厂，因为咱们大学扩招，会有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走出校门！”
    “如果咱们不儘快进军高端製造业，培育出一批高精尖的產业和优秀企业，就没办法让百上千万的优秀人才找到高薪工作，而他们为了生存，能咋办？”
    “难道咱们眼睁睁的，看著辛苦培养出来的优秀科技人才，因为国內找不到好工作而不得不移民国外，去为其他国家的繁荣富强做贡献吗？”
    “难道看著大家挤得头破血流的，一窝蜂考公务员考事业编，寒窗苦读二十余年，到头来费尽千辛万苦，结果就只是为了端上一个铁饭碗？”
    “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隨著城镇化的加速，越来越多农村人口涌入城市，越来越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步入社会，就业压力会越来越大！”
    “咱们要是没有足够多的高端產业，可以吸纳优秀人才，那么优秀人才就会去和普通人抢饭碗，压力层层向下传导，可能將来进工厂都得托关係！”
    高育良这一番话，振聋发聵。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不由自主的为他鼓掌。
    因为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就真如高育良所说。
    每年大学毕业生都上千万，就业压力爆表。
    考公考编，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上岸就如同走上了人生巔峰！
    许多人工作压力巨大，几乎全年无休的加班，早已成为了常態。
    恋爱结婚生孩子……已经成了许多年轻人的奢望。
    多少人活著都费劲了，有资本家却还说，这是福报！
    既然努力奋斗都没什么改变，那年轻人也不客气了。
    该躺就躺，懒得卷了。
    结婚率生育率有多低，也不在意。
    能不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天都不知道，还用得著担忧养老难？
    当越来越多年轻人都不捲了，消费自然就接连降级。
    谈恋爱的人都不多了，逛街购物看电影的人自然就少。
    实体店都接连倒闭，结果就是曾经人流如织的大商场，也不得不关停。
    所以……
    產业升级，势在必行，並且越早越好。
    必须要抢占高端產业，把向下卷改为向上卷、向外卷。
    而在这2001年的龙国。
    还没加入世贸，吃到最大一波经济红利，高育良就能有如此远见。
    赵瑞龙当然由衷的为他鼓掌。
    “高老师，你说得太好了！”
    “未雨绸繆、高瞻远瞩，真不愧咱们汉大最优秀的政法教授！”
    高育良微微一笑。
    “瑞龙，你这是真心夸讚我吗？”
    “当然！”
    赵瑞龙起身说道：“你的想法和我们父子俩不谋而合！”
    “咱们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在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
    “他为什么愿意赌上政治前途，我赌上身家性命，也要大力发展各种高端產业？”
    “就是想早点產业升级，早点结构转型，而不是等到將来別人卡脖子了，就业难了，才想起应该早做努力！”
    “那些说造不如买的人，就应该送到工厂里踩缝纫机，让他们感受卖几亿件衬衫才能买得起一架飞机的辛酸！”
    高育良连连点头。
    “是啊！凭什么他们米国人可以研製生產飞机，轻轻鬆鬆赚大钱，我们龙国人却只能造低端工业產品，赚点血汗钱？”
    “咱们龙国人不仅吃苦耐劳，还聪慧善良，咱们五千多年的歷史里，大部分时间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巔，凭什么如今不能成为高科技强国？”
    “所以要我说，大飞机，咱们无论如何也要研製，高速铁路、电子信息、生物製药、精密製造等其他高端產业都搞了，凭什么大飞机不搞？”
    “只要是认认真真的搞研发製造，科研经费就不会浪费，总能带动各行各业发展，也总能为国民经济做出贡献，哪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说到这儿，高育良往前一步。
    神情严肃的，握住赵瑞龙的手。
    “为了吕州市的经济发展，也为了咱们龙国成为航空工业强国！”
    “只要你能让航空產业园落地吕州，我高育良，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125章 老实人易学习！我龙哥让你进步！

    午后。
    奥迪轿车驶入吕州高新开发区。
    经过一路的顛簸摇晃，来到了机场建设指挥部。
    而这个指挥部，其实就是一座暂时徵用的农家院子。
    两层的小楼当办公室，院子用於停车，和摆放一些展板公示牌。
    车刚停稳，开发区区长的易学习，就急忙上前。
    “高书纪！”
    “易区长，我说的神秘客人，给你带来了。”
    高育良微笑和易学习握了握手。
    侧身指向从另一侧下车的赵瑞龙。
    “认识吧？”
    易学习眉头紧锁，愣了好一会儿。
    忽然想起来了。
    “赵瑞龙！”
    “赵书纪的小儿子，我没记错吧？”
    高育良笑呵呵的頷首点头。
    这时候，赵瑞龙主动加快脚步，来到了易学习身前。
    “易区长，好久不见！”
    “是啊，1992年，金山县一別，咱们快九年没见了！”
    易学习紧紧握手过后，上下打量了赵瑞龙一番。
    “嗯，不错不错，相比於九年前你刚大学毕业那会儿，看起来人更成熟稳重了啊！”
    赵瑞龙哈哈大笑。
    “我都快三十了，还能跟刚大学毕业一样青涩吗？”
    “你还没满三十？”
    易学习有些惊讶，又有些羡慕。
    “哎唷，真年轻，真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呀？你不是也还年轻吗？”
    赵瑞龙说著，目光看向旁边的吕州机场施工规划图。
    “吕州机场是你们开发区近两年的重点工程，进展怎么样了？”
    一提到工作，易学习立马来劲儿。
    快步走到展板前，手指在规划范围內画了个圈。
    “大部分建设用地，都已经完成征地拆迁了，还有少部分农户，正在抓紧谈。”
    “高书纪之前找我聊过他的新规划，我觉得特別好，能让咱们吕州机场有更大的客流保证，对整个开发区的经济辐射效应也更强。”
    高育良不急不慢的，缓缓走上前来。
    “我今天把瑞龙从京州请来，除了想改高铁规划，还想在你这边，弄个航空產业园。”
    “航空產业园？”
    易学习有些懵。
    “不是给机场搞一个配套的航空物流园吗？”
    高育良淡淡一笑，野心勃勃的讲述道：
    “一个航空物流园区，能吸纳多少就业？又能拉动多少经济？”
    “瑞龙已经答应我，他会想办法让赵书纪同意並支持，在我们吕州发展航空製造產业。”
    “咱们龙国即將重启大飞机项目，龙国商飞已经正式成立，咱们爭取搞出个航空產业园，吸纳和孵化大量企业，参与大飞机的生產製造。”
    “当然，要是能依託吕州机场，吸引龙国商飞，在这儿建一座大飞机总装试验基地，那就更好了，將来咱们龙国的大飞机，就是吕州製造！”
    “……”
    易学习一听，人都懵了。
    这个惊喜，来得也太突然了。
    如果真能搞出一个航空產业园。
    那他管理的这个开发区，绝对经济起飞啊！
    而他如此这般反应，也早在赵瑞龙的预料之中。
    易学习是什么人？
    他可是人民名义原剧中，为数不多的好官。
    当年他在金山县当书纪，李达康当县长动员修路。
    结果路还没建好，就先闯了大祸。
    但是为了发展大局，为了金山县能脱贫致富。
    易学习主动顶雷，替李达康扛了责任。
    第二年被调去了人口更多、经济更穷的林城市道口县。
    没有丰富的矿產资源，那就大力发展外出务工！
    易学习用了四年时间，將道口县打造成了赫赫有名的建筑强县。
    为全国各地的重大工程项目，输出了大量优秀的建筑工程队伍。
    到了1997年，易学习被调任吕州交通局，迅速扭转了贪腐之风。
    在他的治理下，吕州的交通建设状况，有了极大改善。
    如今担任吕州开发区的区长，自然也是兢兢业业。
    而李达康呢？
    原剧中，李达康晋升之后，却从未知恩图报。
    他成了汉东省委、京州市的书纪。
    在人事安排上，自然有很大的话语权，可结果呢？
    他果然是头白眼狼，专门欺负老实人。
    当了四年的省委，也没有举荐过易学习一次！
    后来还是空降汉东的沙瑞金，发掘踏实能干的易学习，才让他连升三级。
    当然。
    如今自己穿越来了，当然不会让易学习被埋没。
    让他这样的能干事、敢干事、讲原则的人进步。
    將来对一心只想进步的李达康，也是一种权力上的制衡。
    就像原剧中，沙瑞金招揽了李达康，却也提拔了易学习。
    “易区长，易区长？？”
    赵瑞龙连喊了两声。
    易学习才猛然回过神来，憨厚一笑。
    “好，好，好，太好了！”
    “我坚决支持，咱们吕州的老百姓，这一下真是有福了啊！”
    高育良大笑道：“你呀，先別急著高兴。”
    “这又是要修高铁站，又是要建航空產业园的，你以为担子会很轻鬆呀？”
    易学习笑不拢嘴。
    “不怕不怕，只要能让咱吕州发展起来，担子再重，我也不怕！”
    “而且咱们开发区，现在也有足够多的工业用地，完全可以满足建设需求。”
    说到这儿，易学习忙不迭的开始介绍。
    作为典型的实干派，易学习的工作自然是做得相当扎实。
    对他自己辖区內各方面的情况都特別熟悉。
    光是对著展板介绍，还不过癮。
    易学习很快將赵瑞龙和高育良，带进指挥部的沙盘室。
    沙盘桌和撞球桌差不多大，上面有极为精致小巧的各种建筑模型。
    河流、湖泊、道路、建筑、工厂、各类基础设施等等，一应俱全。
    站在这么一个沙盘面前。
    不用深入乡间田地，就能將整个吕州的开发区情况一览无余。
    “哇，这个沙盘做得真不错啊！哪个公司製作的？”
    “回头替我联繫一下，我想做一个汉东省的超大沙盘，送给我爸！”
    赵瑞龙刚说完，高育良就笑了。
    “瑞龙，这可不是哪家企业做的，而是易学习带人做的。”
    “他上任开发区区长后，就把全区跑了个遍，然后搜集各种废料，和同事们一点一点做的。”
    “你看到的这些模型，都是他们利用废旧玩具、工厂的边角料，各种裁剪、粘贴、缝合给弄出来的。”
    “你蹲下来仔细看，就连这张桌子，其实都是別人不要扔掉的老旧撞球桌，外表钉了一层胶合板而已。”
    赵瑞龙急忙俯身看了一眼，还真是。
    “厉害啊易区长，居然还会手工活。”
    易学习谦逊笑道：“我这人笨手笨脚，其实大部分都是同事们做的，我也就只会搓搓泥巴、钉一钉木板。”
    赵瑞龙竖起大拇指。
    “不一分钱经费，能做出这么一个实用的好工具，真的非常不错。”
    “但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建议，你回头再把它扩大一点，將周边部分区县囊括进来。”
    “否则咱们要站在整个吕州市的角度，考虑开发区的发展建设，这个沙盘就有点局限性了。”
    高育良当即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易区长，这事你可得抓紧办！”
    “开发区要搞一系列的重大工程建设，你这个沙盘確实小了点！”
    “比如现在，我要在开发区建吕州南站，要是沙盘上能看到主城区，立马就能让人很直观的了解区域关係。”
    易学习连忙点头。
    “好的高书纪，回头我就带人赶工，把这沙盘扩大。”
    高育良嗯了一声后，目光柔和的看向赵瑞龙。
    “瑞龙你看，咱们吕州机场位置在这儿，我打算把航空產业园，就摆放在旁边。”
    “如果龙国商飞建总装基地，那么生產出来的飞机，直接就可以利用吕州机场试飞。”
    赵瑞龙微微摇头。
    “短期內，在吕州建总装基地这件事，可能不太现实。”
    “龙国商飞的总部在天海，天海又曾是运十项目的研发地。”
    “並且他们拥有包括天海飞机设计院在內，很多家科研和生產单位。”
    “所以他们肯定会要求，將大飞机的首个总装生產基地，建设在天海甫东！”
    “只有等中程客机研发投產后，紧接著研製大型宽体客机，才需要再打造一座更大的总装生產基地。”
    高育良笑道：“那也没关係呀，咱们先把这片地预留著，即便最终没有建，也相当於为將来吕州机场扩建留足了空间。”
    为了航空產业园，为了大飞机项目……
    高育良是真上头了！
    作为开发区区长的易学习，自然立马帮腔说话。
    看完室內的沙盘，又去实地踏勘。
    两人一唱一和，恨不得立马开工建设。
    当夕阳西斜。
    奥迪缓缓驶出院子。
    赵瑞龙回头看了一眼，挥手送別的易学习。
    一脸老实憨厚的笑容，一身朴素的穿著。
    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个处级区长的官样。
    深深扎根在基层的他，更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回过头来，赵瑞龙看到高育良的笑容颇有深意。
    “你带我来见易学习，不止是为了考察项目现场吧？”
    “当然不止，我想当一回伯乐，让易学习这种认真务实的好干部，能有更广阔的舞台发挥才干。”
    赵瑞龙暗暗冷笑。
    大教授不愧是大教授。
    想帮易学习进步，都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放心，在吕州开发区搞航空產业，让其他人当区委书纪，我还不放心呢！”
    赵瑞龙这话一出，高育良再也忍不住笑了。
    微微昂头，看向副驾驶的陈清泉。
    “清泉，让祁同伟帮我找一瓶好酒。”
    “我今晚要和瑞龙，不醉不归！！”
    赵瑞龙一怔。
    “不是说好，送我回惠龙宾馆吗？”
    高育良笑道：“转眼就快天黑了，吃完饭再送你回去唄！”
    “怎么？难道你怕我家里没有好酒好菜，让你不够尽兴？”
    赵瑞龙连忙摇头。
    “当然不是，我这什么都没带，哪好意思到你家里做客啊！”
    高育良哈哈大笑。
    “你能到我家吃饭，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要什么礼物？”
    “况且今晚也没外人，就你我，还有祁同伟。”
    赵瑞龙呵呵一笑。
    心里暗想，我哪是怕你高育良招待不周？
    而是玩了陈阳，真有点不好意思见祁同伟……

 第126章 高育良的家宴！祁同伟的坦白！

    吕州市委大院。
    祁同伟布置好餐桌后，便匆匆出门等候。
    当看到高育良书纪的奥迪专车驶来。
    他立马挺直了腰板，露出灿烂的笑脸。
    车刚停稳，祁同伟就箭步上前。
    毕恭毕敬的拉开车门，並弓腰伸手护在门框下沿。
    “按照您的要求，晚餐我都准备好了。”
    高育良下车站定，微笑问道：
    “买酒了多少？回头我补给你。”
    “不是买的，我拿的是老家父母酿的粮食酒。”
    祁同伟多么人精啊！
    要想不收高老师的钱，就不能说酒是买的。
    “菜钱呢？”
    “菜还算钱吗？我也要吃的呀！”
    祁同伟一脸笑意。
    眼角余光瞄见赵瑞龙，从另一侧下了车。
    他立马扭头喊了一声『瑞龙』。
    听到这一声喊，赵瑞龙条件反射般微微一笑。
    但没有和祁同伟对视。
    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知道祁同伟当初很喜欢陈阳。
    也曾为了跟陈阳在一起，冒死去当缉毒警。
    可惜身中三弹，当了缉毒英雄都没能调任去燕京，为了前程不得不向梁璐下跪求婚。
    陈阳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祁同伟一辈子的遗憾。
    而一想到祁同伟的白月光，温柔恬静的外表下，实际上却很疯狂。
    越是野蛮粗鲁，居然还越开心享受……
    “祁同伟应该不知道吧！”
    “我猜，他肯定不知道，那晚陈阳明显是第一次，完全不像是装的，也不可能是假出血。”
    “而且我记得原剧中，祁同伟和梁璐曾有过一段对话，他都没跟陈阳表白过，根本就不算初恋！”
    “不过他不知道陈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一辈子都记得陈阳的好！”
    想到这儿，赵瑞龙顿时轻鬆了不少。
    很快，在高育良的热情招呼下，进入別墅来到饭厅。
    由於他妻子吴慧芬，长期在汉东大学教书，偶尔才回来。
    所以家里就雇了一个阿姨，帮忙打扫卫生和做家务。
    让阿姨提前下班后，祁同伟自然忙著倒酒。
    眼看陈清泉也要走，赵瑞龙立马问道：
    “今晚菜不少，陈秘书，要不一起吃了再走吧？”
    听到这话的陈清泉，顿时心头一颤。
    恨不得给赵瑞龙当场磕一个！
    虽然他是高育良的秘书，也一直忠心耿耿。
    但他哪敢奢望同桌吃饭？
    更是做梦都没想过。
    赵书纪的公子，居然会对自己这个小人物如此之好。
    一时间，本该找理由推諉的他，竟然傻乎乎的愣在原地。
    高育良自然也没想到，赵瑞龙居然会让陈清泉留下来吃饭。
    甭管两人之前是否认识，如今又是什么关係。
    既然赵瑞龙都开口了，高育良当然和蔼笑问道：
    “晚点回家，不碍事吧？”
    这样的疑问，自然相当聪明。
    间接表达，他之所以没有主动留陈清泉吃饭，是因为不想影响陈清泉下班。
    虽然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要留陈清泉吃饭。
    回家路上，他邀请赵瑞龙来家里吃饭，就曾说过今晚就他和赵瑞龙，以及祁同伟。
    陈清泉当然是聪明人，知道高育良其实並不想留他，所以连忙弯腰赔笑。
    “不好意思赵总，我家里还有点事，吃不了两口就得走，所以还是你们吃吧！”
    陈清泉微笑连连，谦卑不已。
    赵瑞龙微笑頷首。
    “行，那咱们改天约。”
    “嗯，好的好的。”
    陈清泉连忙又朝高育良和祁同伟，微笑点头致意后，猫著腰慢步离去。
    虽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他的心臟却跳得极快。
    能让汉东太子爷赵公子记住。
    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虽然一口饭都没吃上，一口酒也没喝。
    哪怕赵瑞龙也只是简单的客气一下。
    陈清泉都觉得自己无比荣幸。
    恨不得为赵公子鞍前马后，衝锋陷阵！
    “今晚的热菜，不会都是你炒的吧？”
    赵瑞龙拉过椅子，很自然的就坐到了高育良的左手侧。
    “我哪有这厨艺呀？是阿姨做的，我只是帮忙打打下手。”
    祁同伟笑呵呵的，先將第一杯酒，毕恭毕敬的放到高育良身前。
    然后才將第二杯酒，双手递放到赵瑞龙旁边。
    “去开发区忙了一下午，肯定饿了，赶紧吃吧！”
    高育良率先动筷夹菜。
    而早就饿得不行的赵瑞龙，自然也不再客气。
    三人都没急著聊天，都先忙著吃菜。
    当然赵瑞龙和高育良，可以隨心所欲。
    祁同伟则是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
    啃完鸭腿，赵瑞龙端起酒杯。
    “来小姨父，祁同伟，咱们喝一个。”
    这一声小姨父，直接把高育良喊得笑容满面。
    筷子一扔，就赶紧拿酒杯。
    三人轻轻一碰杯后，他更是一口闷。
    爽！
    太爽了！
    有赵瑞龙力挺支持。
    自己何愁不能在吕州干出政绩？
    而祁同伟这个人精，当然太会察言观色。
    一下便猜到，高老师今天肯定说服赵公子，大力投资吕州。
    政绩不愁，进步有望，自然开心不已。
    “將进酒，杯莫停！”
    “咱们难得一聚，再喝一杯吧！”
    祁同伟把酒倒上后，笑吟吟的劝酒。
    “好，再来一杯！”
    这一次，是高育良主动提杯，和赵瑞龙轻轻一碰。
    而他看赵瑞龙的目光，更是亲切无比。
    比看自家女儿高芳芳还亲。
    又一杯酒下肚。
    赵瑞龙提筷夹菜吃。
    当太子爷的感觉就是爽。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根本不用担心冷场，酒也不用自己倒。
    上辈子，哪能跟市委书纪同桌吃饭喝酒啊！
    即便是祁同伟这个职务级別的，自己挤破了脑袋，也根本勾搭不上。
    然而现在……
    祁同伟倒酒，高育良夹菜。
    “这是月牙湖的野生鯽鱼，味道特別鲜美，你多吃点儿！”
    赵瑞龙笑道：“幸亏去年及时打消了念头，没有在月牙湖修美食城啊！”
    “不然污染了月牙湖，哪儿还有这么鲜美的野生鯽鱼吃？”
    高育良笑道：“是啊，所以我真得替吕州六百多万百姓感谢你！”
    “小姨父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月牙湖是大自然留给咱们吕州百姓的瑰宝，谢我干什么呀？”
    说著，赵瑞龙拿起酒杯，又忙不迭的叮嘱道：
    “不过我都没忍心污染月牙湖，其他人更不可以！”
    高育良连忙道：“放心，只要我高育良还在吕州一天，谁敢污染月牙湖，我就让他牢底坐穿！”
    两人重重碰杯，喝下了第三杯酒。
    祁同伟连忙起身倒酒，腆著笑脸说道：
    “瑞龙你放心，我们吕州的渔政、水利、环保等很多部门，都死死盯著月牙湖，不会让任何人污染了吕州百姓的母亲湖！”
    “那就好！”
    赵瑞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高育良放下筷子，好奇问道：
    “我听说前段时间，外匯监管总局派工作组来了一趟京州，到底来干嘛呀？”
    赵瑞龙訕訕一笑。
    “咱们惠龙集团发展太猛，从海外融资了一百多亿米元，用於投资咱们汉东省的高端產业。”
    “有些人担心，咱们的钱来路不正，所以市里和省里都查过还不放心，还从燕京派工作组来查。”
    祁同伟有些慍怒的问道：“这恐怕不是来查帐，而是来找茬的吧？”
    “对呀，不过无所谓，咱们正大光明，隨便他们查！”
    赵瑞龙放下筷子，笑呵呵的说道：
    “反倒是带队来调查的那个范建范司长，他被抓嫖惹出了不少事，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吧？”
    高育良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这段时间都没去过省城京州，一直在吕州这边忙著狠抓经济发展。
    祁同伟则点头说道：“当晚我就听说了，是我同学程度抓的，也是他审出了不少问题！”
    赵瑞龙忍不住好奇问道：
    “既然你知道范建的事，那你知道他这次来京州，把谁带来了吗？”
    祁同伟顿时表情一滯，笑容都僵住。
    不明真相的高育良，主动说出了答案。
    “他该不会把陈阳带来了吧？”
    祁同伟默默放下筷子，表情极速变化。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有难过，也有遗憾。
    最后，都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淡淡笑容。
    “其实我知道她来了。”
    “但这么多年，从没联繫过，所以我就没好意思打电话。”
    高育良好奇追问道：“那你还喜欢她吗？”
    “既然跟梁璐都已经离了婚，梁家也倒了，要不把她追回来？”
    赵瑞龙两眼紧盯著祁同伟。
    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妈的。
    要是祁同伟还喜欢陈阳，还想追她。
    那可就有意思了。
    陈阳都被自己虐得服服帖帖，乖顺无比。
    祁同伟还怎么追？
    “我……”
    祁同伟忽然起身，把烟拿了出来。
    高育良自然也是要抽菸的。
    原剧中，他抽了一整晚的烟，最终选择和沙瑞金硬刚到底。
    很快，三人吞云吐雾的抽上。
    长吁了一口烟气后，祁同伟有些惆悵的说道：
    “老实说，我对她，没有喜欢，只有遗憾。”
    “因为这么多年，没见过面，没打过电话，也没写过一封信。”
    “別说她过得好不好，我连她现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所以让我现在重新去追求她，我真的很难鼓起勇气，我也实在是没脸面对她！”
    高育良会心一笑。
    “当年你为了前程，向梁璐下跪求婚，对陈阳来说，也確实如同背叛！”
    祁同伟果断摇头。
    “不不不，高老师！”
    “我和陈阳，由始至终只是互相有好感，但谁都没表白。”
    “我俩连手都没牵，都並不是情侣，我又何来背叛一说？”
    “所以我为了前程，为了逆天改命，我向梁璐当眾下跪求婚，我对陈阳只是心存遗憾！”
    “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辜负了她对我的期望，就我的家庭条件，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但话又说回来，我在她心目中，也其实並不是不可或缺，否则她为什么不申请调回汉东？”
    “从汉东调去燕京是难如登天，可从燕京调回汉东却非常容易，况且当年陈老检察长还没退休！”
    祁同伟这么说，赵瑞龙自然放心了。
    然而他下一句，却把赵瑞龙嚇得浑身一颤。
    “陈阳是个好女孩！瑞龙，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珍惜她！”

 第127章 美人心计！我赵瑞龙居然是猎物？

    “什么？”
    赵瑞龙和高育良，异口同声。
    谁都没想到，祁同伟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相比於只是单纯好奇的高育良。
    赵瑞龙自然是惊愕不已。
    『难道他都知道了？』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因为连著几晚和陈阳住酒店吗？』
    『该不会我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吧？』
    许多疑问在赵瑞龙心头交织。
    而早已释怀不爱的祁同伟，抽了一口香菸后笑道：
    “你忘了吗？程度跟我是同学。”
    “那晚陈阳差点被黑出租司机绑架拐卖，你跟著程度去了现场吧？”
    “然后你俩送她回招待所，结果她刚下车就崴了脚，接著立马送医院。”
    “程度忙著抓人贩子就先走了，后来是你在医院一直照顾陈阳，我没说错吧？”
    赵瑞龙略略点头。
    “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程度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不过就这些信息，难道还不够吗？”
    祁同伟好奇反问。
    “这哪儿够？你说她是好女孩，让我替你好好照顾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瑞龙当然是要揣著明白装糊涂，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祁同伟看了一眼高育良后，身子微微前倾。
    “那晚过后，陈阳就没缠著你？”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点，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那我直说了。”
    祁同伟深吸了一口烟。
    “她是故意崴脚，跟你演苦情戏呢！”
    “啊？？？”
    赵瑞龙瞬间大惊失色。
    差点成满脑问號的表情包。
    原本以为是祁同伟知道了两人的秘密。
    自己还因为玩了他的白月光，心里有点愧疚。
    结果……
    祁同伟居然说陈阳是故意崴脚。
    祁同伟见赵瑞龙不信，立马有板有眼的分析道：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当年她在汉东大学，是出了名的运动健將。”
    “校运动会经常拿奖，身体素质特別好，哪儿那么容易崴脚？”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年会送我一双球鞋，而不是其他礼物。”
    赵瑞龙蹙眉道：“可是那晚她喝了酒呀！”
    “你还不信？”
    祁同伟弹弹菸灰，冷笑不已。
    “你想想，我当年为了调到燕京跟她在一起，身中三弹，差点命都没了。”
    “这要是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感动得哭死了吧？可她呢？”
    “她却並没有为了我，辞掉外匯监管局的工作回汉东。”
    “所以你不觉得，她是一个很看重前程的女人吗？”
    说到这儿，祁同伟端起酒杯。
    “而且酒这东西，大家又不是没喝过。”
    “真要喝得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那她根本就躲不过那个黑车司机。”
    “你想想，作案多起、手法老练的黑车司机，她都能警惕性很高的成功反制，小小一个台阶，还能把她脚给崴了？”
    “而你赵瑞龙是什么人？你可是咱们汉东省赵立春书纪，最最宠爱的宝贝儿子，要是能抱上你的大腿，她陈阳何愁不能进步？”
    听到这话，赵瑞龙瞬间如梦初醒。
    他妈的！
    两世为人啊！
    居然还是被算计了！
    以为自己的猎手，结果反而是猎物！
    要不是听祁同伟这么一分析，还一直蒙在鼓里。
    所以哪有什么心血来潮的放纵？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攀龙附凤！
    不过……
    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吃亏。
    管她什么阴谋算计，反正老子爽了就行。
    况且表面温柔恬静、美丽大方的陈阳，暗地里热情奔放、活力四射。
    如此反差感强烈的美女，煞费苦心的討好取悦自己。
    这难道还不爽吗？
    换做是穿越前。
    就她这种手握实权、背景不错，而且相貌身材堪称一绝的美女。
    別说发生点什么，连看一眼都难。
    端起酒杯，赵瑞龙忽然眉头一皱。
    “咦，不对啊！”
    要说陈阳是处心积虑接近自己，是为了进步……
    赵瑞龙觉得有点说不通！
    就那几天的疯狂相处，她都没提出任何条件。
    而且她工作单位远在燕京，自己即便背景关係再强，也是在汉东。
    外匯监管总局都能派工作组，来查惠龙集团。
    就足以证明，他们並不给父亲面子。
    所以抱上自己的大腿，也没法让陈阳进步啊！
    “怎么了？”
    祁同伟连忙问道。
    赵瑞龙放下酒杯，说出自己的疑惑。
    听完后，祁同伟笑了。
    “瑞龙你没混过体制，你可能不太懂。”
    “找靠山，不是说找到了，就立马要用。”
    “体制內的人脉关係，是需要长期去经营、去维繫的。”
    “不是说她抱上你的大腿，她就立马要让你帮她进步。”
    “都是先把关係处好，以便於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就比如她成了你的人，在燕京那边某一天犯错了，或者发现没法进步了。”
    “这时候，她找到你，可能都不需要撒娇求情，你就会帮她摆平麻烦，或者调到其他部门，我说的没错吧？”
    赵瑞龙默默点头。
    混体制和做生意，显然不同。
    做生意，要是结识了某个人，会很快想到合作，让彼此都有收益。
    因为有了利益关係，能给彼此都带来好处，关係才能快速提升，才能有更多合作。
    但混体制……
    显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想方设法，不断的拓展人脉关係，认识更多能量比自己大的人。
    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处，但依然要把关係处好。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挥关键作用了。
    就像原剧中，程度一直维繫著和祁同伟的同学关係。
    在大风厂事件中，程度惹怒了李达康，差点被扒掉警服。
    可是身为祁厅的祁同伟出手死保。
    就不仅没让程度丟警服，反而还升职了。
    这就是靠山！
    这就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
    同理。
    对陈阳来说，也是如此。
    甭管跟自己交好，是出於算计，还是一时兴起。
    反正成了自己的小情人，她不仅享受到了快乐，同时也有了一座靠山。
    將来她真要有事，自己岂会袖手旁观？
    如此想想。
    “他妈的！”
    “果然能混体制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赵瑞龙正暗暗感慨。
    之前保持沉默的高育良，忽然开口说道：
    “不管她有没有上位的可能，反正瑞龙你凡事多留个心眼。”
    “你的身份背景，註定了会有无数女人，想方设法的接近你。”
    “无论最终有没有发生什么，我都要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影响。”
    高育良不愧是大教授。
    眼光就是毒辣，说话也很有分寸。
    他显然知道，让赵瑞龙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权贵子弟，將美女们拒之千里根本不可能。
    尤其是那些美女，不仅个个才貌双绝，还会言巧语，甚至各种招。
    试问哪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既然顶不住，那么唯一要做的，就是注意影响。
    毕竟陆亦可的正牌女友身份，已经是公认的了。
    要是搞得流言蜚语满天飞，两人不得不分手。
    那么不光是双方家庭，无法政治联姻。
    就连他高育良，也会受到影响。
    “放心吧小姨父，我有分寸。”
    赵瑞龙这一声称呼，让高育良很受用。
    既认可了他的说法，也给予了尊重。
    所以高育良笑容满面的，端著酒杯和赵瑞龙轻轻一碰。
    接著，又微笑看向祁同伟。
    “既然你都欣然送上祝福了，那就喝一个吧！”
    祁同伟立马举杯。
    一心渴望进步的他。
    心里哪儿还在乎陈阳？
    一个连初恋都算上的精明女，得不到也无所谓。
    白酒入肚，辣味上头。
    他还没缓过劲儿来，高育良就忽然语出惊人。
    “你老大不小了，也不能一直单著，得抓紧时间再找一个，否则再拖几年，小心孩子都生不出来。”
    祁同伟顿时脸红，尷尬笑道：
    “老师您放心，我一抓紧时间找对象。”
    高育良提筷夹菜。
    “要不要让你吴老师，在学校里帮你物色一个不错的？”
    祁同伟顿时嚇得不轻。
    “別別別，千万別！”
    “高老师我谢谢您！”
    “別说是汉东大学的，其他任何学校的老师，我都不找了。”
    “梁璐那老女人，已经把我伤得够深，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真不想再娶个女老师回家供著！”
    赵瑞龙笑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职业的？医生？护士？律师？白领？”
    “不知道，只要不是教师，其他都行，主要还是看人吧！”
    说著，祁同伟起身倒酒。
    高育良扭头看向赵瑞龙。
    “你那惠龙集团规模越来越大，员工也越来越多，要是有合適的，给同伟介绍一个唄！”
    祁同伟立马附和道：
    “哎对了，前几天我送几个外地投资商到惠龙宾馆入住，觉得里面的服务员，真是相当不错！”
    “不仅形象气质特別好，而且个个都特別懂礼仪，瑞龙你们是不是专门找机构培训过呀？”
    赵瑞龙瞬间警觉。
    祁同伟这傢伙，该不会看上高小琴了吧？
    原剧中，掌管山水集团的女强人高小琴，便是他祁同伟的情人。
    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由妹妹高小凤抚养。
    所以高小琴的相貌气质，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紧接著，赵瑞龙又立马暗暗鬆了一口气。
    因为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后，对高小琴姐妹怜香惜玉，她俩对自己也情深意切。
    有了这么一对绝世姐妹，自己也没再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姐姐赵小惠顺势將那些女人安排到別处去了。
    至於自己最爱的高小琴姐妹俩。
    自然也没有再继续当服务员。
    而是以储备干部的名义，由宾馆出钱资助上学读书。
    那么祁同伟见到的那些漂亮懂礼仪的服务员，就显然不是她们姐妹俩。
    “咱们惠龙宾馆，要做最好的五星级连锁酒店，当然要对所有员工严格培训。”
    “回头你真要有看对眼的，给我说一声，我帮你打听情况，合適就替你安排！”
    祁同伟连忙起身笑道：
    “那我必须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
    一个小时后，別墅门口。
    “祁同伟，你就不用送我了。”
    “有司机开专车送我，你就留在这儿，好好照顾我小姨父吧！”
    赵瑞龙说罢，便坐进车內，关上奥迪车门。
    目送奥迪远去，祁同伟眉头紧锁。
    “他为什么不让我送？”
    “难道他在惠龙宾馆金屋藏娇，怕我发现？”

 第128章 太好了！终於有人敢在我赵瑞龙面前装逼！

    惠龙宾馆。
    一辆辆豪车，將宾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看到市委的奥迪专车驶来，保安迅速上前。
    “不好意思，客人们正陆续上车离开，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赵瑞龙微微侧身，透过前排座椅之间的空隙看了一眼。
    只见宾馆正门口，很多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一辆又一辆的进口奔驰宝马奥迪，陆陆续续行驶到门口上客。
    这年头，能买得起桑塔纳的人，都已经少之又少。
    能买动輒一两百万进口豪车的，本应该凤毛麟角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
    这些价格不菲的豪车，拥挤在惠龙宾馆正门前。
    “老刘，就到这儿吧，反正没几步路了，我走过去就行。”
    说著，赵瑞龙递给高育良的司机一支烟。
    “好的赵总，那您慢点儿！”
    开门下车，赵瑞龙顺手又给保安散了一支烟。
    “谢谢赵总。”
    “谁家这么有实力啊？居然有这么多有钱亲戚？”
    赵瑞龙好奇问道。
    保安拿出打火机，给赵瑞龙点火併说道：
    “临江新义集团董事长苏金义，他岳母是咱吕州人，今天在咱们宾馆办八十大寿的寿宴，很多老板都来捧场。”
    “就是那个油亮大背头，脑门油光发亮的？”
    “没错，就是他，据说他有上百亿资產，是临江的首富。”
    “百亿资產？”
    赵瑞龙愕然一怔。
    这尼玛可是2001年啊！
    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千把块钱。
    看著也並不太老的苏金义，居然这么有钱？
    “我估计还不止呢！”
    “据说他以前是乡村里的老师，看別人卖蜂蜜赚钱，就做蜂蜜生意。”
    “攒了点钱后，他就去了天海炒股票，好像半年就赚了好几千万，接著又投资生產饮料、保健品，还开了製药厂。”
    “再后来，他又跟很多上市公司合作，投资建高速路、水电站、火电站，反正据说在临江省，只要他看上的大工程，没人敢抢。”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皱眉看向保安。
    这年头，网络资讯还很不发达。
    除了电视广播，主要还是靠报刊杂誌，以及口口相传。
    苏金义的发家史，是怎么传到这个保安耳朵里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上个月他派人来订一百桌酒席，光是定金就给了一百万，然后就有人好奇打听了他什么来头。”
    赵瑞龙略略点头。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行，我知道了，那你先忙著！”
    “好嘞，赵总您慢走！”
    绕开一辆辆豪车，避开热闹的人群。
    赵瑞龙进了大厅便直奔电梯间。
    钟正国带队到临江省教育整顿。
    苏金义显然不方便在那边大操大办，搞得风头太盛。
    所以便来到了汉东，在吕州最好的惠龙宾馆大摆宴席。
    来到电梯间，只见四个喝得满脸酒红的人，正嘻哈大笑的聚在一起聊天。
    电梯打开，客房二部的经理肖雅走出来。
    看到赵瑞龙，当即微笑喊道：
    “赵总好！”
    “哎唷，妹妹好！”
    一个矮胖圆脸，脖子上戴大金链的男人，笑眯眯的问道：
    “小妹妹怎么认识我呀？”
    肖雅有些尷尬的笑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叫我们老板呢！”
    “哦，老板？”
    大金链男人扭头瞥向赵瑞龙。
    “你就是惠龙宾馆的老板？”
    出於礼貌，赵瑞龙微微一笑。
    “是的先生，欢迎你们大驾光临。”
    “既然都是姓赵的，那就是自家人啊！”
    大金链男人打量了赵瑞龙一眼后，笑哈哈的说道：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能不能给哥几个，都升级成行政套房呀？”
    赵瑞龙立马笑道：“如果有空余的行政套房，当然可以升级，而且我可以给你们最优惠的折扣价。”
    “嚯，都他妈一家人了，还折扣价？难道就不能免费吗？”
    大金链男人一脸嬉笑的问道：“咱赵家人，就不能大方敞亮点儿？”
    赵瑞龙笑道：“实在是抱歉，咱们宾馆有规定，升级不能免费，而且我不是已经看在自家人面子上，给你最优惠的折扣价吗？”
    “哼，免费升个房都不行，咱赵家可没你这么抠门的小气鬼！”
    大金链男人说罢，不怀好意的目光瞥向肖雅。
    “还是这个小妹妹不错，人漂亮，嘴又甜。”
    “陪哥哥去打会儿麻將吧，哥给你小费！”
    说著，大金链男人便想牵手。
    肖雅连忙退了一步。
    “抱歉先生，我还在上班呢！”
    “哎呀，还上什么班呀？遇到这么抠门的老板，工资肯定没几个钱！你陪哥去打一场麻將，哥给你一千，咋样？”
    不等肖雅开口，赵瑞龙就抢先说道：
    “你先去忙吧！”
    肖雅歉然一笑，迅速开溜。
    “哎，谁让你走的？站住！”
    大金链男人大声吆喝。
    “抱歉先生，我们这是宾馆，不是夜店。”
    一听赵瑞龙这话，大金链男人顿时瞪大了鱼泡眼。
    “你他妈啥意思？不是夜店就不能泡妹子吗？老子只是让她陪玩麻將而已，又不是回房间睡觉！”
    赵瑞龙笑而不语。
    跟这种有两个臭钱，就自以为是的暴发户，也没什么好聊的。
    尤其是对方还喝了酒。
    伸手摁了一下按钮，电梯门打开。
    “老板请上楼休息吧！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大金链男人显然不想就此结束。
    旁边还有三个朋友看著呢！
    “你他妈啥意思？什么见谅？”
    “老子有钱，钱请她陪老子打会儿麻將，不行吗？”
    说著，大金链男人突然將夹在腋窝的手包拽开。
    捻出一叠钞票，唰的一下撒向空中。
    好傢伙！
    穿越过来大半年了。
    见过了太多太多諂媚討好的笑脸。
    也听了无数阿諛奉承的恭维话语。
    如今终於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了。
    看著对方那有钱豪横，囂张跋扈的样子。
    赵瑞龙感觉此情此景。
    就像是蚂蚁伸出一条腿，想要绊倒大象！
    却不知道，大象別说动脚，打个喷嚏都能喷死它。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肖雅带来了好几个保安。
    这几个保安也真是的。
    还没衝过来，就已经亮出傢伙。
    大金链男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几个显然清楚得很。
    “都別过来，回去！”
    赵瑞龙一声令下。
    肖雅和保安们，都急忙停步。
    但一个个都眼神担忧。
    这时候，不知道赵瑞龙身份的大金链男人，还很不客气的扭头怒视。
    “啥意思？要把老子轰出去吗？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当然不是，你是咱们宾馆的客人，我们当然会尽心竭力让你满意。”
    “我满意个屁！”
    大金链男人抬手指著肖雅。
    “除非你让她陪老子上楼，否则这事儿没完！”
    “好啊，走，肖雅，咱们陪这位老板上楼。”
    难得遇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
    赵瑞龙真不忍心太快毁了他的囂张跋扈。
    然而肖雅走过来后，大金链男人却横眉瞪眼的说道：
    “谁让你陪啊？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还是让我陪吧，不然她就要算旷工！”
    “妈的，什么破宾馆？还有这规定？”
    赵瑞龙再次按开电梯，做出恭请手势。
    “走吧老板，別让你朋友们等久了。”
    大金链男人哼哼了两声。
    “走吧哥几个！”
    四人进了电梯后，赵瑞龙带著神情茫然的肖雅也进了电梯。
    肖雅搞不懂，赵公子到底在玩什么，但却又不敢当面问。
    “听老板的口音，好像不是吕州本地人，不会是临江省来的吧？”
    “对啊，我临江勃北的，苏金义是我结拜大哥！”
    大金链男人一提到苏金义，那叫一个骄傲豪气。
    赵瑞龙略略点头。
    有一个號称身价百亿的结拜大哥。
    也难怪这傢伙，如此囂张跋扈。
    不过……
    自己这座惠龙宾馆，行政套房不少。
    为什么苏金义却只是给他们四个安排商务標间？
    总不可能，是不想多钱吧？
    都他妈身价百亿了，还能在乎这点？
    电梯很快到了四楼。
    赵瑞龙伸手挡住电梯，让对方先走。
    肖雅落在最后，一脸疑惑的朝赵瑞龙挤眉瞪眼。
    仿佛无声在问，少爷你玩什么呢？
    赵瑞龙仿佛没看见似的。
    一行人还没走到柜檯，服务员就急忙问好。
    “赵总好！”
    “你好，给四位老板开个豪华麻將包厢，费用算我头上。”
    “好的好的，这边请。”
    大金链男人瞥了一眼赵瑞龙。
    “看来你还真是老板啊！”
    赵瑞龙谦逊笑道：“其实我也是替人打工，占了一点股份而已。”
    来到包厢。
    房间奢华大气，还有专门的休息区。
    沙发、茶几和电视一应俱全。
    大金链男人瞟了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老板当的，有点意思！”
    “看你这么客气的份上，咱又都姓赵，哥也不为难你。”
    “你让这位漂亮小妹妹，给咱们泡上四杯好茶，就回去吧！”
    说罢，大金链男人腆著大肚子，率先走向机麻。
    “你泡茶去吧！我在这儿陪老板们！”
    赵瑞龙找来独凳，坐到大金链男人旁边。
    “咋滴？你还真要陪老子打麻將啊？”
    “我閒著也没事，看你们玩会儿唄！”
    “行，有点意思！”
    大金链男人撂下手包后，便招呼朋友开打。
    很快，肖雅便端来茶水和果盘小吃。
    服务如此周到，还有老板亲自作陪。
    大金链男人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主动拿出香菸，散完兄弟后，还递给赵瑞龙一支。
    “我叫赵飞宇，你呢？”
    “我叫赵瑞龙！”
    “名字不错，比老子的霸气！”
    说罢，赵飞宇便叼著香菸，开始和三兄弟开打。
    一局还没打完，就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宇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呀！”
    一个戴眼镜的胖子，笑呵呵的走上来散烟。
    最后有些疑惑的看向赵瑞龙。
    “这位小兄弟，看著有点面生呀！”
    “他叫赵瑞龙，是这家宾馆的老板！”
    赵飞宇说罢，很隨意的打出一张麻將。
    “啊？？？”
    胖子瞬间一脸惊愕，接著迅速苍白。
    “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赵瑞龙还没开口，倒是赵飞宇忍俊不禁的笑道：
    “我原本想让一个小妞陪我打麻將的，没想到他居然说他陪我，还免费给咱们安排了最豪华的包厢。”
    胖子嚇得直接瘫坐地上。
    “別打了宇哥！赶紧给人道歉吧！”
    “道歉？为什么？”
    赵飞宇四人都投来好奇目光。
    “因为他爸是汉东书纪赵立春！”

 第129章 別跪啊！我还是喜欢看你囂张跋扈的样子！

    “什么？赵立春？”
    “耿平，你说什么呢？”
    “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他爸怎么可能会是赵立春？”
    赵飞宇四人，还有些迟疑。
    但瘫坐在地上的胖子耿平，已经面如死灰。
    “我骗你们干什么呀？”
    “赶紧道歉吧！真的！”
    “你们可以隨便找一个，稍微了解汉东官场的人问一下。”
    “就知道不止是惠龙宾馆，整个惠龙集团都是赵家姐弟的。”
    耿平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问道：
    “你不就是汉东岩台人吗？”
    “对呀！”
    耿平哭丧著脸说道：“所以你们咋不信我呢？”
    噗～
    赵飞宇突然呛了一口烟。
    紧接著，他便急忙要起身。
    但赵瑞龙却一把將他摁住。
    “別起来呀！”
    “继续打！我陪你们！”
    其余三人没被摁住，自然都纷纷站了起来。
    哪儿还坐得住啊？
    一个个的表情，那叫一个尷尬窘迫。
    虽然他们是外地人，但也是龙国人。
    而且由於做生意，还经常要和机关部门打交道。
    所以当然知道，汉东省赵书纪，到底是什么分量！
    其实別说是一个省的书纪了。
    哪怕一个市、一个县的书纪，都已经相当了不起。
    即便是一个乡镇书纪的子女，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然而现在……
    赵飞宇不仅在人家地盘上调戏妹子，还炫富撒野。
    这种行为，跟在阎王殿上耍横，有什么分別？
    真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三人惊愕之余，当然也在暗暗庆幸。
    庆幸由始至终，他们只是看热闹，都没有帮赵飞宇。
    至於赵飞宇本人……
    这一刻的他，完美詮释了，什么叫笑比哭还难看。
    之前在楼下电梯间，调戏店员、大手撒钱的跋扈豪横，早已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走。
    唇角颤抖，喉结蠕动。
    浑身冰凉如同扔进了冰窖。
    脑子里像被扔了铰刀，搅得一片浆糊。
    从脚底到头顶，尤其是后背，不仅凉颼颼的，还软绵绵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的蹦出了几个字。
    “兄……兄弟，哦不，赵……赵……赵总……我……”
    “我什么？你不是要打麻將吗？继续打吧！”
    “赵总，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他妈有眼无珠，我瞎了狗眼……”
    看著如丧考妣，比死了亲爹亲妈表情还难看的赵飞宇。
    这一瞬间，顿时就让赵瑞龙觉得索然无味。
    让他们继续打麻將？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还敢打。
    幽幽一声嘆息。
    赵瑞龙吸了一口烟。
    “別这样行吗？这样多没意思啊！”
    “你恢復一下，我还是喜欢看你之前，那囂张跋扈的豪横样子，真的！”
    “你现在这么痛哭流涕的给我道歉干嘛呀？我又不会打你骂你，更不会让人收拾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想想，我要真看你不顺眼，不想看你在我这儿囂张跋扈，之前在楼下电梯间，就让保安把你扔出去了。”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扫向其他三人。
    “你们都別愣著呀，赶紧帮我劝一劝他，儘快恢復一下。”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不对我阿諛奉承、巴结討好，敢在我面前尽情炫耀实力的。”
    赵瑞龙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是真没装逼。
    自从梁家倒下，正式成了汉东太子爷。
    见过太多热情諂媚的笑脸，听了太多阿諛奉承的话语。
    起初还挺爽，可见多了也听多了，就真的腻了。
    就像以前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吃上一回肉，觉得特別爽，盼著天天能吃肉。
    可真当天天都吃肉，要为减肥而苦恼之时，任何人都会腻，都想换个口味啊！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外地来汉东，不认识自己，还特別豪横的。
    这都还没玩尽兴，就戛然而止。
    实在是意犹未尽啊！
    不过……
    赵瑞龙这一番话，在赵飞宇听来，却是另一种效果。
    看似不打不骂不生气。
    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狠狠抽他的脸。
    反而让他更加难受，更加恐惧，更加坐不住。
    突然。
    赵飞宇往后一退，接著噗通一声就跪下。
    啪的一声。
    重重的耳光，骤然响彻了包厢。
    力量巨大，速度奇快。
    看著赵飞宇，一巴掌把他自己脸都抽肿了。
    一副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看著自己。
    赵瑞龙还没开口。
    他就又扬手狠抽他自己一耳光。
    也根本不在乎，朋友在场丟人现眼。
    现在的他，显然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保命！
    “你这就更没意思了啊！”
    “多大点事呀？你至於这样吗？”
    “赶紧起来，我赵瑞龙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你是我宾馆的客人，喝了点酒没管住脾气，犯点小错，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你我还都姓赵，搞不好几百年前，还是一家人，你这又是何必呢？起来！赶紧起来！”
    赵瑞龙微笑说话，可赵飞宇却哭丧著脸，连连摇头。
    “赵总，您还是让我跪著吧！”
    “我诚心向您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瑞龙略略点头。
    “行，我接受你的道歉，快起来吧，没事了！”
    说罢，赵瑞龙掐灭菸头，起身离去。
    临到门口，回头一看。
    赵飞宇还如狗一般跪著。
    其他人也是神情紧张，惶恐不安的模样。
    “妈的，就不能遇到一个不怕赵立春的狠人吗？”
    这一刻。
    赵瑞龙突然有点怀念梁煒了。
    他跟他二姐梁璐一样的有权任性，一样的报復心强。
    只可惜……
    他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女人陆亦可！
    给他各种罪名叠加一起，愣是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就算狱中表现不错获得了减刑。
    等他出来，也快2020年了。
    而这也充分体现了权力的恐怖！
    这也是为什么赵飞宇，突然就不装了。
    突然就嚇得要死，跪地自抽耳光。
    因为他显然知道，得罪了权贵被打击报復，被玩死简直不要太容易。
    尤其是他自己，过去干过什么恶事，让他囂张豪横的钱財，又是怎么赚的。
    都不需要栽赃陷害扣帽子，一旦被查，必然鋃鐺入狱。
    如此做贼心虚，哪儿还有底气囂张？
    一声嘆息，赵瑞龙关门离去。
    与其看赵飞宇被嚇破胆，还不如回自己的专属套房。
    如今难得回吕州一趟，可不能让高小琴姐妹俩等太久。
    至於包厢內的四人……
    站著的三个人，一直默不作声。
    瘫坐在地上的耿平，心有余悸。
    跪著的赵飞宇，紧盯著房门。
    过了十几秒，也没见房门打开，悻悻然的笑了笑。
    “应……应该没事了吧？”
    耿平微微侧目。
    目光像看傻子似的，皱眉看著赵飞宇。
    “你觉得，这就没事了？”
    “我不是都已经道歉了吗？而且你们刚才都听到的，他说接受我的道歉！”
    赵飞宇笑呵呵的，觉得肯定已经没事了。
    然而耿平却连连摇头。
    “宇哥，他说他接受道歉，你就以为真没事了吗？”
    “那你还要让我咋样？总不能还追上去，当眾给他再磕一个吧？”
    赵飞宇有些急眼。
    在包厢內，跪地、道歉、抽耳光，他都觉得无所谓。
    確实自己做错了事，太骄狂自大、目中无人。
    可是出了门，大庭广眾下下跪道歉，那可就不一样了。
    何止是自己丟人现眼，还会有损大哥苏金义的脸面。
    耿平慢慢站起来。
    “虽然他看著挺平易近人，也很宽宏大量。”
    “但就你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下跪道歉还不够。”
    “毕竟他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汉东太子爷！”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提议道：
    “去找苏董吧！问问他该咋办！”
    赵飞宇急忙摇头。
    “不行！我大哥要是知道我干了这蠢事，非得骂死我！”
    耿平苦笑道：“可你已经干了啊！难道你还想瞒著他？”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
    “赶紧去找苏董吧！主动认错和被他发现，是两码事！”
    “就是！以苏董的实力和背景，他出面说和一下，这事才能彻底平息。”
    赵飞宇咬了咬牙，还在犹豫。
    耿平等人哪儿还沉得住气？
    都不想被殃及无辜，都纷纷再次劝说。
    在眾人劝说下，赵飞宇终於爬起来，飞快开门冲向消防楼梯。
    电梯他都不想去搭了，万一遇到了赵总咋办？
    一路狂奔下楼，来到大厅。
    正好大哥苏金义带著家人，也送完了客人。
    “大哥！”
    赵飞宇放缓脚步，喊了一声。
    “慌里慌张的，什么事？”
    苏金义搀扶著老岳母，慢慢往回走。
    “有一件小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赵飞宇强装淡定。
    但他用力过猛，抽红肿的脸颊。
    其他人会误以为是酒喝多了，但苏金义却知道有问题。
    “小玉。”
    苏金义將岳母交给妻子搀扶。
    “你们先回房休息，我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说罢，苏金义便抬步走向大厅一角的休息区，赵飞宇连忙跟上。
    等大哥的家人都走远了后，赵飞宇才惭愧不已的讲述道：
    “大哥我今晚多喝了两杯，脑子犯糊涂……”
    苏金义突然跌坐沙发。
    他预感到赵飞宇这傢伙闯了祸，没想到居然闯这么大。
    让汉东省赵立春书纪的儿子陪著打麻將……
    这他妈真是离谱到家了啊！
    一脸愕然的看著，羞愧低头的赵飞宇。
    苏金义抬手怒指，气恼不已的低声喝道：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兜里有几个臭钱，你就以为自己天王老子吗？”
    “老子早跟你说，最近低调点，低调点，你他妈当老子的话是耳边风吗？”
    “把你带到这儿来，就是因为临江那边正搞教育整顿，老子担心你惹事撞枪口上。”
    “可你他妈倒好，到了吕州还不消停，居然还给老子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你……”
    赵飞宇果断下跪。
    不过有沙发的遮挡，至少外面过往的人，看不出他是下跪，还是蹲著。
    “大哥，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事后你要打要骂，怎么著都行。”
    “但现在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出事进去，更不想牵连你啊！”
    苏金义恶狠狠的看著赵飞宇。
    他知道，哪怕现在把这傢伙打个半死，也毫无意义。
    “走，赶紧跟我去挑一件像样的礼物，找你想要陪玩的那个美女道歉认错。”
    “好好好，我看过她胸牌，她是客房二部经理肖雅！”

 第130章 就算是临江首富，也怕得罪赵瑞龙！

    “肖雅经理？”
    “你他妈品味也是够高的啊！”
    “那么多美女服务员不骚扰，偏偏还挑了个经理！！”
    苏金义气呼呼的站起来，冷眼斜瞪赵飞宇。
    赵飞宇尷尬不已。
    “她確实长得不错，气质也好，所以我就没忍住。”
    “行了行了，喝点猫尿，你他妈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苏金义冷著一张脸，大步流星的往电梯间走去。
    今天成功为岳母举办八十大寿。
    高朋满座、宾朋尽欢，他原本特別高兴。
    然而现在……
    就像吃完一桌美味佳肴，临出门却被人吐了一身。
    不止是愤怒，还很噁心。
    可偏偏又是好兄弟。
    所以即便怒火中烧，也不能大发雷霆。
    “赵先生！”
    路过前台，收银员忽然喊了一声
    赵飞宇当即一愣。
    “怎……怎么了？”
    “这是您撒在电梯间的现金，请您清点一下。”
    收银员双手將叠好的钞票奉上。
    赵飞宇惊愕不已。
    撒出去的钱，还能原封不动的退还回来？
    这惠龙宾馆的员工们，难道都不爱钱吗？
    “我不要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赵飞宇说罢，便和大哥苏金义要走。
    “不行的赵先生，我们捡到客人遗失物品必须归还！”
    “那就充进我们的房费里吧！”
    急於走人的苏金义，隨口便说了一句。
    “好的，请慢走！”
    收银员微笑欠身。
    苏金义两人快步来到电梯间。
    赵飞宇按下按钮，冷笑道：
    “白捡的钱居然都不要，真是莫名其妙。”
    “你懂个屁！”
    苏金义斜眼冷瞥。
    “人家这叫管理规范、训练有素。”
    “要是一点儿素质都没有，这儿能是吕州最好的宾馆？”
    说罢，苏金义快步走进电梯，顺手便按下16楼。
    以他的身家財富和社会地位。
    出门在外，当然是要住最好的宾馆、最好的房间。
    而他的总统套房，位於惠龙宾馆的顶楼，不仅豪华奢侈还拥有极好视野。
    电梯门关上，苏金义瞥了一眼耷拉著头的赵飞宇。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咱们临江省的教育整顿风暴，来得有多猛？”
    “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钟正国，亲自担任教育整顿工作组组长。”
    “以前的督导组，组长基本都是副部，这一回来了个部级大佬！”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別的，你可以想想，这次力度会有多大！”
    赵飞宇连连点头。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来了汉东吕州，还给你惹麻烦。”
    苏金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记住，最近一定要低调！要是被钟书纪盯上，咱们就完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苏金义太清楚，自己短短不到十年时间，为什么就混成了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
    除了前期因为自己投资眼光不错，运气还挺好，靠投资股票和期货，赚到了丰厚的资本。
    之后不玩金融玩实业，疯狂拓展商业版图，取胜手段就两点，敢砸钱也敢用人。
    为了拓展人脉，光是各种吃喝玩乐的招待开销，集团每年都要费数千万之多。
    更別说，私下给各路牛鬼蛇神，提供的好处费和分红利润。
    而相比於砸钱，他还特別敢於用人。
    没有一帮敢打敢拼的兄弟，他哪能有今天的成绩？
    就像竞爭重大工程项目，没有敢逞凶斗狠的兄弟赵飞宇，带人去威逼利诱竞爭对手，哪儿那么容易中標？
    而工程到了实施阶段，要赶工期追进度，遇到不想签字拆迁的，还不就得靠赵飞宇，用各种手段逼迫就范？
    另外。
    集团快速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运转，仅仅靠银行贷款显然不够。
    所以苏金义早就搞了个投资公司，以投资项目的名义，以高额利息为诱饵，疯狂的非法集资。
    这些高额利息募集到的资金，要创造更大的利润，除了投资集团自身项目外，当然免不了要放贷。
    可是高利贷业务，回报虽高，却风险不小。
    对於那些欠债不还的，不就需要赵飞宇用各种手段，逼人还钱吗？
    像派人住进別人家里，或关进狗笼不还就不给吃喝，都算是轻的。
    吊起来打得皮开肉绽，喷盐水、涂辣椒油、拔掉指甲等等。
    各种酷刑般的手段，催债效果是好，但也弄死弄残了不少。
    所以没有赵飞宇的丧心病狂，哪有自己如今的身家百亿？
    临江省掀起教育整顿风暴。
    苏金义便以给岳母祝寿为由，带领大批集团核心人员，都来到了吕州躲避风头。
    如今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也知道太多秘密的赵飞宇闯了祸，自然是不得不帮。
    很快，电梯到了顶楼。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出电梯，直奔总统套房。
    今天岳母大寿，收了不少名贵礼物。
    不过……
    翻找了好一会儿。
    礼物虽然挺多，可都是些更受老年人喜欢的。
    比如纯金佛像、百年人参、滋养补品、玉雕观音等等。
    “你找什么呢？”
    妻子张晓玉上前问道。
    “找个適合年轻小姑娘的礼物送人！”
    说著，苏金义打开一个檀木盒子，取出玉手鐲。
    “这可是客人们送给我妈的生日礼物，你怎么能拿去送別人呢？”
    张晓玉语气不爽的质问道。
    当年苏金义还是个乡村教师的时候，两人就结婚了。
    从一穷二白拼到如今百亿家產。
    张晓玉功劳不大，但却特別顾家。
    有时候就跟守財奴似的一毛不拔。
    “飞宇得罪了人，得赶紧送个像样的礼物息事寧人！”
    苏金义將玉手鐲放回盒子，摇了摇头。
    这玉手鐲是质地极好，价格不菲。
    但显然並不適合送给肖雅。
    人家一个正经上班族，显然不適合戴玉手鐲。
    “你得罪谁了？酒席散了后，你不是跟小郭他们上楼打麻將去了吗？”
    张晓玉双手叉腰，瞪眼质问赵飞宇。
    “嫂子，这事一两句话，没法跟你讲清楚。”
    “反正祸是我闯的，借用老太太的礼物去送人，回头我一定给她老人家加倍补上！”
    赵飞宇这么一说，张晓玉立马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们到底要送多大的小姑娘？”
    “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要是三十几岁，可就不是小姑娘了！”
    赵飞宇连忙道：“看她挺成熟的，应该二十来岁，不到三十！”
    “那就送金手鐲唄！”
    张晓玉一伸手，便从礼物堆里拿出了一个圆饼状的盒子。
    打开一看，不仅金光夺目，而且快跟小拇指一样粗。
    赵飞宇赶紧拿起来。
    细看一番后，又掂了掂分量。
    “够粗也够沉，可是她手腕那么小，恐怕戴不牢啊！”
    张晓玉甩了个白眼。
    “怕什么呀？她要是嫌大，回头隨便找个首饰店改小一点，不就行了吗？”
    “而且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纯金金手鐲，她不管是用来送人，还是卖了换钱都很方便！”
    这时候，苏金义又找到了一个玉佩。
    “再加上这个，应该足够了！”
    “什么？”
    张晓玉怒目圆瞪。
    “这可是我妈最喜欢一件礼物！”
    “都说好明天送到寺庙去开光，然后就戴身上的。”
    苏金义急声道：“赶著救火，你就別这么抠抠搜搜了行吗？回头给她老人家再买一个更好的，不就行了吗？走啦飞宇！”
    “你们！”
    张晓玉又气又恼的一跺脚。
    “到底闯多大的祸啊，至於送两件礼物吗？真是的！”
    快步衝到门口，张晓玉探头喊道：
    “赵飞宇，记住你说过的话！”
    “好的嫂子，一定加倍还！”
    赵飞宇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两人很快进电梯，匆匆下楼。
    来到一楼前台，打听肖雅还在办公室，便急忙赶了过去。
    听到有人敲门，正在工位上忙碌的肖雅立马起身。
    看到苏金义和赵飞宇走进来，她不由一愣。
    “你们这是……”
    “不好意思肖经理，我今晚喝多了酒，对你很不尊重，我向你道歉……”
    赵飞宇说著，上前便单膝跪地。
    並高抬双手，將两个礼盒递上。
    “不用不用，您別这样，没事的，您赶紧起来。”
    肖雅连忙上前，伸手试图將赵飞宇搀起来。
    苏金义迅速打量了一番。
    肖雅的形象气质確实不错，人还比较高。
    所以自然而然，就身形高挑，曲线曼妙。
    再加上工作期间，穿著职业装，就更显都市白领气质。
    也难怪在临江那边，囂张跋扈惯了的赵飞宇，会忍不住调戏。
    这样的美人，连自己看了都心痒痒啊！
    “肖经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今天不仅骚扰了你，还得罪了赵总！”
    “你要是不原谅他，赵总就更不可能原谅！”
    单膝跪地的赵飞宇，抬起头来，苦苦央求道：
    “肖经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诚心实意向你道歉，一点小小的心意，还希望你能收下！”
    肖雅尷尬不已的说道：“这真的没什么，你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赶紧起来！心意我领了，礼物你赶紧拿回去，不然我反而要生气了！”
    苏金义微笑道：“一点小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
    “而且我俩来，除了向你道歉之外，还额外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肖雅连忙道：“您说！”
    苏金义的身份，她当然是知道的。
    能耗费上百万，在惠龙宾馆大摆宴席的大老板，岂能不认识？
    今天她之所以加班，也是因为苏金义的岳母寿宴无比隆重。
    为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宾馆几乎全员上阵。
    作为经理的她，自然需要操心忙碌更多。
    “今晚我这兄弟，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把赵总给得罪了。”
    “他是什么身份，你我都很清楚，咱们做小生意的，真是得罪不起啊！”
    “所以我们想劳烦你，帮忙引荐一下，让我俩赶紧去给赵总当面道个歉。”
    “要不然，我们恐怕从今往后，睡觉都不踏实，看在咱们如此诚心实意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好吗？”
    跪地上的赵飞宇，连忙附和道：
    “肖经理，看面相就知道你人美心善、菩萨心肠。”
    “你就大发慈悲，帮帮我，好吗？我给你磕头了……”
    说罢，赵飞宇就装作要磕头。
    肖雅急忙喊道：“別磕头！我帮你们就是了！”
    “但是礼物，你们必须拿回去，否则我就不带你们去见赵总！”
    “那我们带去送给赵总，这总可以吧？”
    苏金义反应很快的问道。
    肖雅略略点头。
    “可以，我现在就带你俩去找他！”
    “但我可不保证，赵总会原谅你们！”

 第131章 身家百亿大富翁，竟想忽悠我赵瑞龙？

    叮咚～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
    “我去开门！”
    高小凤如蒙大赦，飞快离去。
    她和姐姐高小琴，正被赵瑞龙提问。
    两人不当服务员，专心读书也快小半年。
    但活泼灵动的高小凤，和文雅嫻静的姐姐高小琴，学习截然不同。
    姐姐对答如流，她却磕磕绊绊。
    下午英语课，才学过的单词。
    这会儿晚上，她就想不起来了。
    为了避免挨罚，所以她当然急忙去开门。
    “咦，肖经理！你有事找赵总呀？”
    “是的，赵总休息了吗？”
    “还没有，正考我和姐姐英语单词呢！快进来吧！”
    心思极其单纯的高小凤，立马扭身往回走。
    既没问肖雅什么事，更没让介绍一下身后的两个陌生人。
    等赵瑞龙扭头看向门口。
    肖雅已经跟在高小凤后面，將苏金义和赵飞宇带进来了。
    而看到客厅內，居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特別漂亮的美人。
    苏金义和赵飞宇，当然都惊愕不已。
    双胞胎不少见。
    可不仅都长得漂亮，还难以分辨的姐妹，还真是头一次见。
    一时间，两人都难掩惊讶神情。
    当然。
    处事老练的苏金义，相对还好一点。
    短暂的惊讶过后，他就並没有再多看。
    因为显然这对世间罕有的漂亮姐妹，是赵总的女人！
    否则大晚上的，只是一起学英语吗？
    既然是赵总的女人，那当然是看一眼就够了。
    不过……
    赵飞宇则不一样。
    他是真看呆了。
    做梦也没想到，人世间居然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一对姐妹。
    相貌、穿著、髮型、身高……
    所有细节都一模一样。
    让人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更不可思议的是……
    这对漂亮的姐妹，和赵瑞龙关係显然还十分亲密。
    简直难以想像，被她俩温柔伺候，会是何等的享受。
    赵飞宇两眼发直，嗓子发乾，有点走不动路了。
    苏金义回头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立马让赵飞宇猛然回神，赶紧低下头。
    而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肖雅，已经来到了沙发旁。
    “不好意思赵总，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没关係，有什么事吗？”
    赵瑞龙合上英文书，递给了高小琴。
    聪慧的高小琴，立马收拾书本，將妹妹带离客厅。
    “苏董和赵总来找我道歉，恳求我原谅后，还想来当面向你道歉。”
    肖雅话音刚落，赵飞宇就噗通下跪。
    赵瑞龙眉头微蹙，扭头瞥了一眼。
    “多大点事儿啊？至於跪了又跪吗？赶紧起来吧！”
    苏金义连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赵总，我对弟弟管教不周，给您添麻烦了。”
    赵瑞龙目光瞥向苏金义。
    虽然穿著手工定製，价格不菲的衣服鞋子。
    但他不高的个头，还有普通的面容。
    都让人丝毫看不出来，他就是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
    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乡镇企业的小老板。
    靠著踏实勤奋，挣了一点钱。
    並且长期在生意场上打拼，习惯了和气生財。
    所以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实人模样。
    不过……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可不会那么天真单纯。
    傻乎乎的以为，苏金义的百亿身家，是靠聪慧能干赚来的。
    这个年代的龙国，还没有大放水，大搞基础设施建设。
    所以房价还没暴涨，房產老板还不是有钱人的代名词。
    同时，智慧型手机都还没出现，网际网路经济也没有爆发。
    所以骤然暴富的科技新贵，也几乎没有。
    那么什么行业能让人发大財，成为身家百亿的超级富豪呢？
    靠著吃改革开放红利，当个外贸小老板，显然是不行的。
    而临江省是沿海省份，又不是煤炭资源丰富的西山省，自然也不是靠挖煤暴富。
    唯有趁著经济高速增长，涉足工程、矿產、地產、金融等眾多行业领域才有可能。
    可问题是……
    一个曾经的乡村教师，第一桶金还是靠做蜂蜜生意赚的。
    出身寒微的他，是如何能在短短十来年的时间，打拼成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
    要说没走邪门歪道，赵瑞龙根本不信。
    因为哪怕自己是汉东太子爷，想搞大钱都不容易。
    还是靠著系统辅助、顶级电子信息技术，才在国外捞了不少钱。
    况且苏金义，还有赵飞宇这么一个有点臭钱，就囂张跋扈的结拜弟弟。
    这就更加说明，他们临江新义集团有问题。
    估计各种罪恶勾当没少干，根本经不起查。
    所以才特別怕得罪了自己，还要亲自来道歉。
    “你就是临江新义集团董事长苏金义？”
    “我是苏金义，今天特別荣幸能在赵总的宾馆，为岳母举办寿宴。”
    “他不是姓赵吗？他怎么说他是你弟弟？”
    “我俩是结拜兄弟！”
    赵瑞龙略略点头。
    在穿越者的角度来看，为兄弟打打杀杀，似乎有点中二。
    可在这个年代，还真是这样。
    多少小年轻效仿古惑仔，不学无术混江湖。
    就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结果进了局子。
    隨著qq和网吧的普及。
    估计各种非主流杀马特，应该也会陆续出现。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而已，至於让你苏董事长亲自出面吗？”
    赵瑞龙微笑指向旁边沙发，“坐吧！”
    苏金义没有坐下，反而很是卑微的说道：
    “您觉得这是小事，但在小的看来，却是天大的事。”
    “我兄弟冒犯了您和肖经理，真是罪该万死。”
    赵瑞龙笑道：“言重了苏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罪该万死，你当我是王公贵族吗？得罪了，就得死？”
    苏金义歉笑弯腰，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时代变了，如今更加文明。
    可权力的威能，依然恐怖，依然需要敬畏。
    “行了，那个谁，赵……赵飞宇是吧？你赶紧起来！”
    “我在包厢里，不是都说了吗？我接受你的道歉。”
    “既然肖经理也原谅你了，那你还跪著干嘛？赶紧起来！”
    赵飞宇低著头，连忙道：
    “谢谢宽宏大量的赵总，谢谢人美心善的肖经理！谢谢你们！”
    谢过之后，他才慢慢起身。
    但依然低著头，並双手捧著礼盒。
    如此卑微惶恐的模样，跟他在临江省叱吒风云，完全不同。
    在临江省，带著一帮兄弟作恶多端之时，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宇哥。
    但是在这儿……
    他连抬头看人的胆量都没有。
    明明是恶贯满盈之人，如今却不得不怂得一逼。
    “手里拿著的什么东西？”
    “一点道歉小心意，还请赵总笑纳！”
    “我笑纳什么呀我？拿回去吧你！”
    “赵总您就收下吧，不聊表心意，我实在是忐忑不安啊！”
    “嘶……你这人，那肖经理，你收下！”
    “啊？我……”
    “这是命令！赶紧收下，带他出去，我和苏董聊会儿！”
    “哦，好，好的。”
    肖雅接过礼盒，跟赵飞宇退出房间。
    看到房门关上后，赵瑞龙目光瞥向苏金义。
    “苏董，这下总可以放心坐下了吧？”
    “谢谢赵总！”
    苏金义诚惶诚恐的微微一笑。
    但坐下来后，却也是正襟危坐。
    屁股只坐在沙发上一点儿，腰板还挺得笔直。
    他特別有自知之明。
    就算身家財富上百亿，又如何？
    在赵瑞龙面前，根本没有半点豪横的资格。
    人家一句话，就足以让自己，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况且自己那些钱，还很不乾净，根本经不起折腾。
    “我听说过你的发家史，你不仅是临江省的首富，也是全国闻名的民营企业家！”
    苏金义一脸谦卑的侧身笑道：
    “赵总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代，如今我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是得益於国家的好政策。”
    赵瑞龙微笑看著苏金义。
    “说起好政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们汉东省成为了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省，为了扶持发展高新技术產业，出台了一系列的好政策？”
    苏金义连连点头。
    “听说了，我还认真研究过。”
    “事实上，这一次我来吕州为岳母办寿宴，也是顺带来学习考察一下。”
    “我发现咱们汉东省，发展势头非常迅猛，各级机关部门的服务態度特別好、办事效率特別高。”
    “所以我也打算跟隨潮流，利用咱们汉东省的优惠扶持好政策，在这边投资成立一家新能源企业。”
    “哦，是吗？”
    赵瑞龙略感惊讶。
    “大概是哪个方向呢？是风力发电、光伏发电，还是新型电池？”
    苏金义微笑摇头。
    “都不是，我投资的项目，准確来说是一种新型燃料。”
    “將重油加水，再加入特製的一种乳化剂，经过特殊的物理和化学反应后，就可以製成可供发动机燃烧的新型燃料。”
    赵瑞龙一听，脑子嗡的一下。
    臥槽！
    这不就是传说中侮辱人类智商，却成功欺骗了不少人的水变油技术吗？
    记得穿越前，还有两个同样名声响亮，但也害人不浅的两个民间偽科技。
    一个是水氢汽车。
    號称只需要加水，利用电解氢原理，就燃烧氢气驱动汽车行驶並產生电力。
    但凡有点初中物理知识的，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而另一个是立体大巴。
    一种上层载客、下车可以通行汽车的超大型双层立体大巴。
    这种构思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就知道不靠谱。
    要想肚子下方跑汽车，这双层大巴得造多么高大？
    一旦体型巨大，那么就需要铺设固定轨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搞有轨电车？
    当然。
    这些偽科技，之所以能骗人。
    还因为有人明知是骗局，但为了名利，也积极参与。
    而看著赵瑞龙惊讶的神情，苏金义很是骄傲的说道：
    “赵总，我这项目一旦投產成功，绝对意义非凡！”
    “可以极大降低，咱们龙国对石油进口的依赖，每年节约上千亿米元！”
    赵瑞龙有些愕然的呵呵一笑。
    “是吗？这么先进牛逼的高科技要是真的，那你就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能源格局啊！”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投了好几百万，才研发出这项技术的。”
    看著苏金义那一脸认真的样子。
    赵瑞龙真是不忍心爆笑。
    尼玛！
    几百万就想研发出新型燃料。
    给你几千万，你岂不是就能上天登月？
    “赵总，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让您投资入股……”
    “不不不，这么好的项目，你还是自己留著吧！”

 第132章 如此盲目自信，別怪哥废物利用！

    赵瑞龙果断谢绝。
    几百万就研发出来的高科技，实在是玩不起！
    全球石油化工行业，年產值高达上万亿米元。
    从业人数，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那么多石化企业，那么多顶尖工程师，那么多年的持续研发与生產……
    要是重油加点水和乳化剂，就能当燃料用。
    大家还投资那么多钱，建那么多石油炼化设施干什么？
    还费什么劲儿，冶炼搞出不同標號的汽油、柴油、煤油？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
    丝毫不亚於几十块，在夜市买了一副所谓的祖传中药，居然说能治癌症。
    由於是初次见面。
    好歹苏金义，也是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知名企业家。
    赵瑞龙便看破不说破，给对方留点面子。
    不过……
    苏金义却还不依不饶的说道：
    “赵总，既然你觉得项目不错，为什么又不愿意投资入股呢？”
    赵瑞龙愕然一怔。
    突然不禁有些怀疑，苏金义想要自己投资入股，是想来汉东骗补助吗？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汉东省是大力支持高科技企业，但主要是通过优惠扶持政策加以支持。
    比如以相对便宜的价格，提供工业用地。
    亦或者，在一定期限內，让企业享受税收减免。
    也没有那么富裕的財政经费，可以真金白银给补助。
    真要有钱，也就不至於跟很多大企业大单位合作，却让自己的惠龙集团出钱投资。
    所以……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苏金义是真看好『水变油』，也是真心想要拉自己入伙。
    毕竟自己一旦投资入股，既相当於有了官方背书，同时也让他在汉东拓展了人脉。
    “苏董，我不投资入股，是因为这个项目，是你的创意，也是你出钱研发的。”
    “你了好几百万研发出来的科技成果，我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呢？”
    苏金义连忙道：“这怎么能叫占便宜呢？你投资入股，也是为公司带来了资源，有助於公司迅速发展的呀！”
    “那你就先把公司搞起来，我看看效果吧！如果確实技术先进，能顛覆现有的能源市场格局，我砸锅卖铁也要入股！”
    赵瑞龙知道苏金义早已入迷。
    任何一丁点儿质疑，都肯定会招来他无数的辩解。
    哪怕他的辩解，完全是无理取闹。
    可是知识越贫乏，相信的东西就越绝对。
    而且苏金义是赫赫有名的临江首富！
    身边肯定无数人吹捧讚赏他。
    他很难听到，反驳和质疑的声音。
    再加上白手起家，能挣得百亿財富。
    这也必然加重了他的自信。
    所以苏金义，必然已经到了盲目自信的地步。
    而赵瑞龙让先把公司搞起来看效果。
    苏金义自然也不可能，还坚持让赵瑞龙现在就投资入股。
    今晚这次见面，本身就是偶然。
    要不是结拜弟弟赵飞宇闯祸，他哪儿会现在和赵瑞龙面对面？
    况且哪有初次见面，就要拉別人入伙的？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顶级权贵子弟。
    “行，赵总你放心。”
    “我已经安排好五个亿的资金，打算就这几天，便在汉东考察个合適的地区投资建厂！”
    赵瑞龙暗暗咋舌。
    好傢伙，这何止是入迷啊？
    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出手就是五个亿！
    这么一大笔钱，都足够建一个小型石化厂了。
    既然不狠狠亏一笔钱，是不会幡然醒悟。
    那何不亏在汉东呢？
    买地皮、盖厂房、装设备、招工人、採购原材料……
    这些大大小小的开销都是钱，都是给汉东给父亲贡献的gdp啊！
    “行啊，苏董果然大手笔！”
    “不过我不建议你在吕州投资，这边为了保护月牙湖，环保要求极为严格。”
    “去镇沅市吧！那边靠海有港口，是咱们汉东规模最大的石油化工產业城市。”
    “咱们汉东油气集团，年冶炼能力一千万吨的石化基地也在镇沅市，到时候你要买重油，我可以帮你介绍，而且运输也方便！”
    苏金义大喜过望。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镇沅市看看！”
    赵瑞龙拿出手机，翻找电话。
    “那我现在给你几个號码，你过去后联繫他们，就说是我介绍来投资新能源项目的，他们一定会尽心竭力为你服务。”
    “太好了，谢谢赵总，谢谢你！”
    苏金义拿出手机，立马记电话。
    念完最后一个號码后，赵瑞龙又提醒道：
    “你再记一个我的號码吧，要是有什么事，你隨时可以给我来电话！”
    五亿的投资啊！
    在这2001年的龙国，是真不少了。
    而且这还是苏金义的第一笔投资。
    照他这般疯魔的程度，说不定后续还要追加投资。
    这都是白的银子，实打实的gdp啊！
    所以帮个小忙，又有何妨？
    “好，我都记下来了，真是太感谢赵总了！”
    苏金义笑得合不拢嘴。
    有汉东太子爷的力挺支持。
    他坚信自己的好项目，一定能取得巨大成功。
    到时候，自己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临江省的首富。
    而是龙国首富，甚至世界首富！
    “不用谢，你来汉东投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收起手机，赵瑞龙顺口又问道：
    “对了，我听说你的集团，还投资建高速路和发电站？”
    “是的，我们今年在临江省第二大城市京海，就参与投资了绕城高速公路项目，还有总装机量將近三百兆瓦的京海下湾发电厂。”
    苏金义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都洋溢著自豪的神情。
    因为民营资本参与重大工程项目投资，他才是第一人，比赵瑞龙还早。
    “苏董真是厉害啊！”
    “咱们汉东如今有不少重大基建项目，都向社会资本开放。”
    “交通、通信、电力等各方面项目都不少，苏董都不妨考虑一下。”
    赵瑞龙的目標很明確。
    如今汉东正是迅猛发展的关键阶段，急需资本投入。
    甭管你苏金义，在临江省是怎么捞到百亿身家的。
    反正能到汉东省投资，那就是好样的。
    金钱从来都不是罪恶的。
    罪恶的是人。
    “赵总你放心，我对投资汉东特別感兴趣，我这趟来就打算待一两个月，有能做的项目，我一定会做！”
    苏金义信誓旦旦。
    赵瑞龙却是一脸疑惑。
    在汉东待一两个月？
    就算生意上的事，可以吩咐手下去做。
    可你一个临江企业家，在汉东待这么长时间。
    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怎么了赵总？难道你不相信我会在汉东投资？”
    “我相信你会投资，我只是不相信，你会待一两个月。”
    “呃……这其实也只是暂时预估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可能半个月就能回去。”
    “什么一切顺利？听你这话，难道是因为临江那边有事，所以导致你没法回去？”
    “难道你不知道吗？临江来了一个级別极高的教育整顿工作组，既要反贪也要除恶！”
    苏金义说完后，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相当於间接承认，自己有问题，惧怕教育整顿工作组。
    否则一切合法合规，为什么不敢回临江？
    不过……
    他並不知道，赵瑞龙早猜到他不乾净。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
    当然知道，生意人哪有绝对乾净的？
    否则也不会有『无奸不商』这个成语。
    “这事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一次教育整顿，起因是咱们汉东京州大风服饰集团，在你们临江省接连中標，搞得你们临江的服装企业家怨声载道。”
    “没错，这事確实搞得太过火，都被央电报导了，你说能不引来教育整顿吗？”
    话锋一转，苏金义又连忙补充说明：
    “而且树大招风，都说我是临江首富，哪怕我自认为没问题，也怕某些人认为我有问题，所以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赵瑞龙哈哈大笑。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我能理解！”
    “不过你放心，你人在汉东，绝对安全。”
    “咱们汉东现在大力整治营商环境，只要不主动违法乱纪，就绝不会被欺凌压榨。”
    “要真有人敢欺负到你头上，你隨时给我打电话，我他妈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苏金义连忙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感谢赵总！”
    “有您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其实当初决定来汉东躲一躲，也是知道汉东如今文明执法，不会莫名其妙就把我抓起来。”
    赵瑞龙嗯嗯了两声，缓缓起身。
    “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明天都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
    “反正你都说了，要在汉东呆一两个月，咱们还的是时间慢慢聊。”
    苏金义自然是有眼力的，也立马站了起来。
    “好的赵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今晚我弟弟的事，实在是……”
    “哎呀多大点事儿呀，你不提我都忘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忙著招待客人，你肯定也累了，咱们改天再聊！”
    赵瑞龙笑呵呵的，將苏金义送到了门口。
    临別前，还不忘再次握手。
    目送三人离去，赵瑞龙关上房门。
    拿出手机走回客厅，打给二叔赵立冬。
    “餵二叔，你睡了吗？”
    “睡什么呀？今天被钟正国盘问了一天，脑子都快炸了。”
    隔著手机，赵瑞龙都能感受到，赵立冬的恼怒与无奈。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钟正国来了临江，百分百要对付你，他收拾不了我爸，肯定就只能你身上撒气！”
    “是啊，这傢伙是真想把我往死里整，不过我暂时还能应对自如，你这么晚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们临江首富苏金义，来吕州惠龙宾馆给岳母祝寿，我俩刚聊了几句，想拉他来汉东投资，但我看他好像挺怕教育整顿，这怎么回事？”
    赵立冬重重冷哼一声。
    “什么狗屁首富啊，分明就是一黑恶头目！他是被教育整顿的重点之一，纪监总署从燕京带来的举报信，都他妈满满一大筐。”
    “什么非法集资、暴力催债、强买强卖、故意伤害……你能想到的罪名，他们一帮人都有，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免得被溅一身血！”
    赵瑞龙大喜过望。
    越是穷凶极恶，就越应该趁他没倒，赶紧废物利用。
    否则被钟正国一举剷除，没收百亿资產，不就成了他的功劳吗？
    而且自己跟苏金义合作，钟正国反而不会轻饶他。
    自己不就可以利用完了苏金义，再借钟正国之手为民除害？
    如此一来。
    不仅为汉东人民拉来了投资，也为临江人民剷除了祸害。
    还能让忙活半天的钟正国，发现最终居然没查封多少財產，气个半死。
    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第133章 人在吕州，我赵飞宇玩疯了！

    电梯间。
    肖雅微笑送別苏金义后。
    和赵飞宇搭乘另一部电梯下楼。
    “您回四楼对吧？”
    “是的，谢谢。”
    赵飞宇现在特別有礼貌。
    今晚不止下跪了一次，耳光也不止抽了一个。
    道歉的话，更是说了一箩筐。
    现在的他，哪还敢有半点猖狂？
    在临江省，他是无比豪横。
    谁要是招惹了他，抓起来往死里整。
    他尤其喜欢，把人囚禁吊打，弄得遍体鳞伤后，看对方痛哭流涕的求饶。
    至於现在……
    他都不敢看肖雅的脸，默默等著电梯到四楼。
    不过脸是不敢看，可那高挑婀娜、凹凸有致的身材，实在是惹人爱。
    尤其是蜂腰之下，不仅臀很翘，腿还长。
    这短裙丝袜高跟鞋的穿搭，著实让他心猿意马。
    “四楼到了！”
    “哦，好，好的，谢谢你！”
    赵飞宇走出电梯后。
    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肖雅。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著真是美丽大方，令人动容。
    如此国色天香般的面容，让人看著都心臟怦怦狂跳。
    “还想再跟你道个歉，今晚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係！”
    肖雅莞尔一笑。
    其实对她来说，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被客人言语甚至肢体上骚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她看来，只要没被真侮辱，其实都还好。
    就像同事们开玩笑说的，自己这长相这身材，实在是容易诱人犯罪。
    今晚之所以搞得如此『隆重』，还不是因为牵扯到了老板赵瑞龙。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赵飞宇，以及身家百亿的苏金义。
    他俩如此庄重道歉，还不是因为忌惮赵总的身份背景。
    要是今晚没碰见赵总，这就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
    可能被摸一下屁股，都不敢骂对方臭流氓，更不敢动手抽一耳光。
    不过……
    她这一笑，真是让赵飞宇心怒放。
    有那么一剎那，他真是恨不得衝上去，將肖雅扑倒。
    妈的。
    如此极品的女人，实在是太勾魂了。
    好在缓缓关上的电梯门，让他保持住了清醒。
    “妈的，这么风韵成熟的极品美女，找遍勃北市，都不可能有跟她一样美的！”
    赵飞宇咬牙攥拳。
    恋恋不捨的转身离去。
    回到包厢，耿平四人並没有打麻將。
    围坐在机麻前正聊天。
    看到赵飞宇回来，都纷纷急忙起身。
    “怎么样？搞定了吧？”
    “苏董出面，赵总应该会给面子吧？”
    “说话呀宇哥，到底搞定了没？”
    赵飞宇一声不吭。
    找到香菸和打火机后，先抽上一根。
    长长的出了一口烟气，略略点了点头。
    “大哥带我去见了赵总，又给那个美女经理送了两件礼物，这件事算是彻底摆平了。”
    “而且大哥还说，赵总替他介绍人，让他可以去镇沅市，投资搞他十分看好的新型燃料项目。”
    耿平等人，纷纷鬆了一口气。
    “哎呀，太好了！虚惊一场!”
    “赵总人真不错啊，宽宏大气！”
    “这下咱们可以安心玩麻將了！”
    有人说著，便坐下来准备开打。
    耿平还立马起身，给赵飞宇让出位置。
    然而……
    赵飞宇砸吧砸吧嘴，苦著一张脸说道：
    “可是老实说，兄弟们，肖雅那娘们儿，我是真心喜欢。”
    “妈的，刚才跟她一起搭电梯下楼，分开的时候，她对我笑了一下，我他妈差点就扑了上去！”
    一听这话，眾人顿时目瞪口呆。
    还扑上去？
    疯了吗？
    站在一旁的耿平，更是急得立马抬手推搡了一下赵飞宇。
    “哥你没事儿吧？是真精虫上脑憋疯了吗？”
    “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你居然还想扑上去？”
    “你是没见过女人吗？就算再怎么极品，你也不至於这么没分寸吧？”
    耿平没见过肖雅，但其他人却是见过的。
    “老耿说的没错，那妞是很极品，相貌身材气质都堪称一绝，但老哥你清醒清醒，別再惹事了！”
    “就是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那女人是赵总的，要不然赵总也不会为她出头，你还惦记她干嘛呀？”
    “依我看，就算暂时不是，將来也必然是，之前你们是没注意到，她看赵总的眼神，明显早就暗恋上了。”
    赵飞宇重重一声嘆息。
    “哎呀，我知道我没戏，我也知道扑上去，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可是我……我他妈今晚確实满脑子，想的都是穿著制服装的美女。”
    “这麻將是没法打了，要不咱们出去找地方玩一玩吧？耿平，你带路！”
    耿平一愣，指著自己鼻子。
    “我？我……我怎么带路？”
    赵飞宇瞪眼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是汉东人没错，可我不是吕州人，我是岩台人啊！这吕州哪里有好玩的，我哪儿知道？”
    说到这儿，耿平话锋一转。
    “不过真想找地方，问计程车司机不就知道了吗？他们天天满大街的跑车拉客，哪里有好玩的高端场子，他们肯定特別清楚！”
    赵飞宇拿起手包，便朝门口扭头示意。
    “走啊哥几个！”
    “打麻將有啥意思啊？找地方玩美女，才叫夜生活嘛！”
    眾人面面相覷。
    “宇哥，你確定要去？”
    “万一不安全，被抓嫖了咋整？”
    “就是啊，人生地不熟的，风险不小呀！”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老婆孩子都还在房间等我回去睡觉呢！”
    赵飞宇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怕个屁啊！”
    “咱们在吕州是外地人，是人生地不熟，可有什么关係？”
    “只要肯大价钱，去最高端的场子，怎么可能会不安全？”
    “你们去不去？不去的话，我自己去，老子今晚非得玩一个穿制服的极品！”
    “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抓嫖被拘留，那不挺好吗？拘留十天半个月，正好在里面躲风头！”
    赵飞宇这么一说，立马有人点头应允。
    他们这一趟来吕州，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避开临江省的教育整顿风暴。
    片刻后。
    除了耿平，赵飞宇和另外三个兄弟下楼打车。
    拿出两百块，让计程车司机去吕州美女最多、档次最高的夜场玩。
    结果……
    司机载著四人驶出宾馆，不到五分钟，便拐进了海天夜总会。
    如果是打表计费，基本也就一个起步价。
    虽然多了钱，但赵飞宇四人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冤枉。
    因为这夜总会，实在是太他妈豪华大气了。
    一幢大楼巍峨耸立，灯牌迷离、装潢大气。
    站在门口迎宾的，都是带耳麦的俊男靚女。
    “几位老板到了这儿，就儘管放心玩！”
    “放眼整个吕州，就没有比这更高档、更安全的场子了！”
    准备下车的赵飞宇，好奇问道：
    “这场子老板很有背景吗？”
    司机收起仪表台上的两百块。
    “咱们吕州市副书纪、市长叫黄武城。”
    “而这家店老板也姓黄，名叫黄武盛。”
    “都姓黄，都是武字辈，你说巧不巧？”
    赵飞宇瞬间秒懂。
    这不是亲兄弟，也是堂兄弟啊！
    因为很多地方取名，都用某一个字代表辈分。
    像赵飞宇，其实在他家族里就是飞字辈。
    取名飞云、飞雨、飞海等等，名字含飞的同辈堂兄弟不少。
    “有这么硬的关係，难怪能搞出这么大的场子！”
    司机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就安心玩吧，这店开业以来，就没被扫过！”
    “当然，要说咱们吕州市哪儿最安全，当然还是你们住的那个惠龙宾馆。”
    “那可是惠龙集团开的，幕后老板据说姓赵，跟咱们汉东省赵书纪同一个姓！”
    赵飞宇尷尬一笑。
    心想，这事儿还用得著你说？
    我他妈今晚险些就得罪了赵公子呢！
    “行，我知道了！”
    “回头玩嗨了，就把妹子带去惠龙宾馆，百分之百安全！”
    司机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这里真的很安全。”
    赵飞宇嗯了一声，下车关门。
    然后便和兄弟们，迫不及待的走进夜总会。
    作为吕州最高端的场子，当然肯定不止是可以唱歌喝酒。
    今晚没能泡上美女经理肖雅，反而差点闯大祸的赵飞宇，很快便爱上了这家高端夜场。
    因为他今晚对制服装美女情有独钟。
    提出要求，经理迅速让美女们，全都换上各种制服装来海选。
    空姐装、水手装、护士装、职场装等等，样样都有，且个个火辣。
    这可真是乱迷人眼。
    让赵飞宇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近距离挨个细品观赏，最终挑了一个长相气质都和肖雅有几分相似的。
    尤其是这小妖精，还戴了一副金框眼镜，比肖雅看著还更嫵媚动人。
    不过刚搂上小蛮腰，还没来得及展开先一步。
    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
    一看来电號码，赵飞宇拍拍屁股。
    “去准备吧，哥接个电话！”
    支走美女后，赵飞宇一屁股坐水床上，接通留守临江的小弟电话。
    “餵小林，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你確定她去了临江观湖宾馆？”
    “他妈的，那她肯定是去找教育整顿工作组检举咱们！”
    “什么放火？你他妈脑子有病啊！放火烧了那宾馆，咱们就彻底死定了！”
    “扫黑需要讲证据，反恐就只需要名单啊！你那猪脑子到底懂不懂？想死快点，你就去放！”
    “信不信你今晚放一把火，你他妈明天就会死翘翘？担任组长的钟正国，可是堂堂部级大佬，你他妈真是活腻了！”
    一通怒骂后，赵飞宇想了想。
    “这样，马上不是月底了吗？紧跟著就是清明节！”
    “你赶紧发放假通知，让所有人都放假，提前回老家祭祖！”
    “另外给那些逾期没还的人说，咱们放假了，就暂时不催债了。”
    “而且放假期间，也不给他们算利息，让他们安心筹钱，但等咱们放完假上班后，就必须还钱，否则別怪咱们不客气！”
    “还有，放假期间，兄弟们都別在江城呆著，都给老子回老家呆著，或者到別地地方玩去，绝对不能给老子惹是生非，明白吗？”
    教育整顿组来势汹汹。
    他们一帮人，这些年又確实作恶多端。
    此时不避其锋芒，那不就是找死吗？
    咚咚～
    房门轻轻敲响。
    拎著小箱子，身著职业装美女技师回来了。
    “老板晚上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別叫老板，叫我赵总！”
    赵飞宇手机一撂，张开怀抱。
    接下来几天。
    赵飞宇玩疯了。
    而大哥苏金义则忙著投资考察。
    当钟正国得知消息，自然是气得够呛。
    因为他早就把临江新义集团当成大肥羊。
    结果现在苏金义，却想在汉东疯狂投资。
    怒不可遏的钟正国，命令蔡成功迅速去找苏金义。
    要么乖乖合作，要么等著受死……

 第134章 想当亿万富翁？蔡成功，你来晚了！

    京州机场。
    飞机刚降落滑跑，蔡成功就急不可待的拿出手机。
    开机后，他立马给妻子许美丽打去电话。
    “我降落了，你车停在那儿？”
    “负一楼a2区是吧？好，我下飞机后就赶过来！”
    掛断电话，蔡成功探头看了一眼窗外。
    夕阳西斜，已经快傍晚了。
    哪怕立刻下飞机，和妻子一起开车直奔镇沅市，估计到了也要深夜。
    不过只要能儘快见到苏金义，阻止他在汉东投资，再辛苦也值得。
    片刻后，飞机稳稳停下。
    並不是公务舱旅客的蔡成功，也迅速起身冲向了前方。
    “先生，廊桥还没有接驳，现在还不能下飞机！”
    “我有急事，你赶紧开门吧！”
    蔡成功火急火燎。
    等舱门打开，他立马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来到停车场。
    拽开车门，看到妻子居然还坐在驾驶位，急得他大吼：
    “赶紧过去，咱们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去镇沅市！”
    许美丽皱眉道：“从京州到镇沅，一路不停都得开好几个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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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说几个小时，哪怕通宵也得开！”
    妻子攀爬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蔡成功迅速坐上车，扣上安全带。
    深踩离合点火掛挡，桑塔纳轿车猛然起步。
    还没坐好的许美丽，差点被晃倒。
    “哎呀，你慌什么呀？”
    “十万火急啊老婆！”
    蔡成功一边熟练的快速换挡给油，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钟小艾和侯亮平合作搞钱。”
    “钟书纪在临江省搞教育整顿，也物色好了目標，临江省首富苏金义。”
    “没想到苏金义这王八蛋，不仅来了汉东就不回去，还要在汉东投资。”
    “光是在镇沅市，他就打算投资五亿，说是要打造一座什么新型燃料公司。”
    “你说他要是把钱都光了，甚至还背上了贷款，咱们还怎么让他钱消灾？”
    “钱消灾？什么意思？”
    许美丽一脸好奇。
    蔡成功冷哼道：“你觉得他短短十来年，是怎么混成资產百亿的临江首富的？”
    许美丽眉头微蹙。
    “我听说他原本是一个出生於农民家庭的乡村教师，靠著做蜂蜜生意赚了第一桶金，之后投资炒股票和期货大赚了几千万。”
    “然后他就用那几千万，不停的投资收购，然后运作上市，集团越做越大，渐渐就成了一个业务多元化，资產上百亿的大型集团。”
    蔡成功一脚剎停在停车场出口处。
    把钱交了，继续开车上路，语速极快的说道：
    “你呀，只知道他光鲜亮丽的成功故事，他暗地里的骯脏齷齪，你绝对难以想像。”
    “钟书纪给我看了，有关於他们集团的举报资料，真的是罪行累累，让你看了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枪毙！”
    “像勾结贪官低价购买国有资產、高价承揽重大工程、非法套取各种补贴补助等等，这些罪行都还不算什么。”
    “真正罪恶的，是他们用高额回报为诱饵，在临江省疯狂非法集资，然后又將募集到的资金用於股市上搞內幕交易，以及放高利贷。”
    “当然高利贷生意都做上了，那么赌场、夜场、钱庄之类的生意，自然也必不可少，隨之而来的，自然是各种暴力催债、故意伤害。”
    “他们最让人深恶痛绝的，就是欠了他们的钱，怎么也还不清，除非你被搞得倾家荡產，彻底身无分文，而要是敢不还，活活打死的都不少。”
    许美丽被嚇得够呛。
    “他们这么丧心病狂，钟书纪还让你去找他们谈？”
    “就不怕把他们惹怒了，把你给活活打死吗？”
    蔡成功冷然一笑。
    “他们打死我干什么？”
    “我是去帮他们，又不是害他们的，他要是敢动我，那他们整个集团都会彻底完蛋！”
    “钟书纪说了，只要他苏金义肯乖乖合作，他就不仅能保住大部分身家財富，他一帮兄弟也能保住不少！”
    “至於案子嘛，他苏金义这么多年，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找几十个人出来背锅坐牢，又有何难？”
    这么一说，许美丽自然就全明白了。
    但紧接著，却也感到一阵噁心。
    以为他钟正国，是要替天行道、为民除恶。
    结果呢？
    想的却是和苏金义勾结，让他破財消灾、平安落地。
    不过……
    钟正国不这么做，丈夫蔡成功又怎么帮忙搞钱呢？
    “明白了！”
    “嘴上说著正义，心里却是生意！”
    蔡成功哈哈大笑。
    “不然呢？”
    “要真严查到底，就不止是他苏金义和他一帮兄弟倒霉，很多人都会跟著掉乌纱帽进监狱！”
    “而且钟书纪网开一面，放了苏金义及其骨干成员，那么临江就有不少人，会对他感恩戴德，而不是恨之入骨！”
    许美丽轻哼冷笑。
    “你还少说了一点。”
    “只要表面功夫做好了，临江百姓还会拍手称快，认为他钟正国真是个好钦差，为民剷除了大祸害！”
    蔡成功连连点头。
    “所以他急得很，既想要得名，又想得利，催促我赶紧回汉东，到镇沅市找苏金义！”
    许美丽好奇不已的扭身问道：
    “那你们打算让苏金义，多少钱保命？”
    “十亿！”
    “多少？？？”
    许美丽大惊失色。
    “至少十亿！”
    蔡成功紧握著方向盘，语气森冷的说道：
    “十亿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没错。”
    “但他苏金义是谁？他可是临江首富，身价上百亿！”
    “他来汉东省，隨隨便便投资一个项目，都是五个亿。”
    “既然这么有钱，那要让他破財消灾，又岂能是小数目？”
    许美丽嘴巴张了张。
    想说十亿也太多了，但却又觉得好像不多。
    因为苏金义资產都上百亿了。
    好不容易可以把他当大肥羊，狠狠痛宰一刀，又岂能轻饶了他？
    更何况，这十亿也不是保他一人，而是他一帮骨干兄弟。
    最关键的是……
    钟正国，那么高的职务级別。
    他要以权谋私，当然是要一次就要赚个够。
    哪怕事后败露，也能有足够的钱享受人生。
    否则区区几百万几千万，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至於苏金义……
    许美丽相信，他一定会同意。
    十几个亿，就能和兄弟们平安落地。
    不用被蹲监狱，甚至被判死刑。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钱保命啊！
    否则被依法严查严惩。
    所有资產必然会被没收，一分钱都留不下。
    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必然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
    真要能平安无事，別说十亿，可能二十亿，三十亿，他都会同意。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命要是没了，一切就都毫无意义了！
    “那咱们分到多少呀？”
    许美丽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毕竟这件事要办成，钟正国的权力是很重要。
    但丈夫蔡成功，忙前忙后的充当白手套，也很辛苦很危险。
    “我跟他谈的是二八分，你说能有多少？”
    蔡成功一脸得意的，瞥了一眼老婆许美丽。
    “哇，老公你好厉害，居然能二八分，我还以为一九分呢！”
    许美丽惊呼尖叫。
    满眼都是幸福与宠溺。
    蔡成功单手扶著方向盘，神情淡然的说道：
    “其实二八分，我都觉得少了。”
    “你想想，他钟书纪一句话，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將大风厂申请破產倒闭了。”
    “厂房、土地、设备、材料等等，能卖的统统卖掉，给了员工们足够的遣散费，咱们都不够还银行贷款。”
    “如今我大大小小的债务加一起，差不多欠了两千万，我他妈要是不趁这次机会狠狠暴赚一笔，我不亏大了吗我？”
    许美丽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咱们相当於已经投入几千万，赚它个两三亿，也都是我们应得的！”
    “不过老公，咱们真要到手这么多钱，以后的日子可就不要太幸福了呀！”
    “还清了所有欠债，少说还剩一个多亿，那我必须买一幢超级大別墅……”
    “买！”
    “我还要买大商铺，以后收租！”
    “也买！”
    “我还要出国旅游，去好多国家！”
    “去！必须去！”
    “那我还想要生个孩子。”
    “生一个哪儿够？咱们生两个！”
    “可是超生要罚钱！”
    “怕什么呀？都成为亿万富翁了，还怕交不起超生罚款？”
    ……
    夕阳西下。
    桑塔纳轿车在高速公路上，朝著吕州方向一路飞驰。
    还没见到苏金义的蔡成功夫妇俩。
    就已经畅想成了亿万富翁，会有多么的舒坦快乐。
    殊不知。
    钟正国在汉东，早就没了人脉根基。
    再加上临江有人干扰调查，所以他的消息严重滯后。
    真实情况，是镇沅市有关方面为苏金义大开绿灯。
    不仅让他的汉东新义能源科技公司，火速註册成立。
    还帮他顺利收购了一家场地不小、厂房现成的老工厂。
    买下工厂后，设备採购、厂房改造等工作，就已经同步展开。
    也就是说，苏金义为了圆自己的高科技梦，也为了在汉东抱上赵瑞龙的大腿，已经源源不断的在汉东投资钱。
    最重要的是……
    投资项目既然都顺利开始了，他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镇沅。
    尤其是赵瑞龙告诉他，总务院已经正式批覆，大飞机项目正式重启。
    汉东省准备在吕州高新开发区，打造一个超大航空產业园，生產各种航空零部件。
    央电的新闻连播里，也確实报导了龙国商飞，正式开始研製国產大飞机。
    眼瞅著吕州即將迎来空前的发展大机遇。
    苏金义哪儿还在镇沅待得住？
    因此。
    当蔡成功夫妇俩，连夜赶往镇沅的时候。
    殊不知苏金义一行人，早就已经返回了吕州。
    而且由於有赵瑞龙的牵线搭桥。
    他到了吕州，就获得了吕州市委书纪高育良的亲切接见。
    高育良还亲自向他，介绍了吕州市航空產业园的发展计划。
    如此殊荣，自然让苏金义大为感动，当场承诺愿意大力投资。
    深夜时分。
    蔡成功夫妇俩终於抵达了镇沅市。
    拿出钟正国提供的通讯录挨个打电话。
    苏金义和他秘书，手机却都已经关机。
    继续联繫其他人，才得知他们已经回了吕州。
    已经累得够呛的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
    找个小酒店住一宿，准备第二天赶往吕州。
    然而……
    等他俩睡醒起床，吃完饭赶到吕州市，已经下午了。
    而上午，在赵瑞龙的积极安排下。
    苏金义就已经代表临江新义集团，与吕州市签了协议並安排打款。
    由於还没被正式立案审查，集团帐上的钱自然还能用。
    所以当蔡成功夫妇俩赶到惠龙宾馆，自然已经为时已晚……

 第135章 想要二十亿？你蔡成功真是不自量力！

    啪～
    一声脆响，手机落地。
    得知消息的蔡成功，整个人都懵了。
    怔怔出神的，看著眼前正被拆除的签约仪式礼台。
    瞬间感觉，像是魂都被抽走。
    整个人软绵绵的，就要往后倒。
    “老公！！”
    许美丽大喊一声，连忙搀扶住蔡成功。
    “晚了，来晚了！”
    “就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
    蔡成功耳畔像是有电锯在切割，发出滋滋滋的是声音。
    紧接著，像是喝了太多酒，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噗通一声。
    昨晚和今天，疯狂开车赶路的蔡成功。
    终於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这可把许美丽嚇得不轻。
    急忙蹲下来，又是拍脸，又是掐穴位的。
    而正忙於拆除作业的宾馆服务员，也急忙跑上来帮忙。
    不一会儿。
    蔡成功悠悠醒来，脸色有些惨白。
    听到有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他急忙喊道：
    “別打！我没事！没事了！”
    这会儿的他，已经快身无分文。
    要是被送去医院，一顿各种检查。
    他哪儿还付得起医疗费？
    许美丽连忙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我老公没事了，就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罢，许美丽拿起手机，將丈夫搀扶起来。
    两人离开大厅，来到凉亭坐下。
    “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了。”
    “还是喝点吧！”
    许美丽从挎包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蔡成功。
    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了爱意和温柔，让蔡成功心里暖暖的。
    “谢谢老婆，有你真好！”
    喝了几口水，又喘息了几口气。
    蔡成功终於感觉好了不少。
    而早就按耐不住好奇的许美丽，急忙问道：
    “临江新义集团的帐户上，是不是已经没钱了呀？”
    “还有，只是刚刚又被转走了三十亿，现在已经只剩几亿了！”
    “啊？就……就剩几亿了？这点钱够干嘛呀？都不够钟书纪想要的。”
    蔡成功嚇得急忙伸手，捂住许美丽的嘴。
    “你疯啦你？”
    “在这儿提什么钟书纪？”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还张嘴就说！！”
    许美丽原本还想狡辩一下的。
    但也立马意识到，自己大意说错话了。
    连连点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等丈夫鬆开手后，她急忙左右看了看，確认没人后才低声道：
    “对不起老公，我著急了，这一著急，就没多想……”
    “行了行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干这种傻事，再怎么著急，你也不能提到他！”
    “好，我知道，我以后连话都儘量不说，一切都听你的！”
    蔡成功嗯了一声。
    拿起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接著神情懊恼的说道：
    “早知道他们回了吕州，咱们不跑镇沅这一趟，肯定就能把这三十亿拦住！”
    “他妈的，三十亿啊！我蔡成功活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许美丽嘆息道：“別说三十亿了，我连一个亿都没见过。”
    感慨之余，许美丽又急忙问道：
    “那咱们还要找苏金义吗？”
    “当然要啊！”
    蔡成功气呼呼的说道：
    “他们集团帐上，不是还有好几亿吗？”
    “再说了，他苏金义那么善於金融投资的，他必然还有不少私人財產。”
    “搞不好，他在国外也早就有投资布局，做好了隨时出事跑路的准备！”
    许美丽连连点头。
    “这倒也是！”
    “公司不行但老板有钱的，太常见了。”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肯定捞了不少进私人腰包。”
    “就算他们集团破產倒闭了，他自己也照样富得流油。”
    蔡成功摸出香菸和打火机。
    点著一根，狠狠抽了一口。
    “再说了，咱们都已经追到这儿来了，也跟他秘书联繫上了，又岂能不见一面？”
    说到这儿，蔡成功將自己手机拿回来。
    掀开外壳，將电池摁紧，再盖上壳子。
    长按电源按键，果然成功开机。
    “诺基牙手机的质量，確实不错，居然没摔坏！”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过后，蔡成功便准备翻找號码，重新打给苏金义的秘书。
    “蔡先生！！”
    蔡成功急忙丟下菸头，扭头起身。
    “王秘书？”
    “是我，你好，蔡总！”
    “你好你好，咱们之前通过电话，苏董事长他现在方便吗？”
    “方便，不过我们计划下午三点出发去京州，所以会谈时间，大概只有半个小时，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很快，蔡成功夫妇俩便在王秘书的引领下，来到了苏金义入住的总统套房。
    “苏董刚结束午休，你们稍等一会儿。”
    “好的。”
    蔡成功坐下来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提包。
    里面有一台小型防窃听干扰器，是钟正国送给他的。
    无论合作是否能谈成，都必须安全第一。
    至於许美丽……
    她坐下来后閒著没事，就忍不住东张西望。
    虽然她以前家境不错，但由於很少出远门住酒店。
    所以第一次置身於总统套房之中，自然觉得一切都新奇。
    从主臥出来的苏金义，嚇了一跳。
    哪里来的丑鬼？
    长得丑也就罢了，还浓妆艷抹穿名牌。
    搞得就跟猴子穿龙袍似的，滑稽可笑。
    而且还像乡巴佬第一次进城，毫无见识的看这看那。
    但出於礼貌，苏金义还是平復心情，微笑上前。
    “你好蔡总！”
    “苏董，你好你好！”
    蔡成功急忙起身。
    装作十分淡然的，和苏金义握手。
    简短的寒暄客套后，蔡成功也介绍了自己的妻子许美丽。
    苏金义很客气的和许美丽握了一下手。
    心里不禁暗想。
    他妈的，果然缺什么，名字就要补什么。
    长得如此丑陋，取名美丽，难道就能变美吗？
    不是应该去整容吗？
    总不可能，是因为没钱整容吧？
    要不是看在李市长的面子上，真想让他俩赶紧滚蛋。
    心理上產生了厌恶，自然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所以苏金义坐下来后，翘起二郎腿，便直奔主题。
    “听说你要找我合作，谈一笔大生意，我想总不会是想让我订购工装制服吧？”
    蔡成功笑道：“当然不是！这种小生意，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我想跟你谈一笔价值二十亿的採购合同！”
    “哦，二十亿？这单生意可不小啊，那你想让我採购什么呢？”
    苏金义似笑非笑的问道。
    心里想的却是，张口就要谈二十亿的生意。
    瞧你们两口子这乡巴佬的穷酸样。
    別说二十亿了。
    谈二十万的生意，老子都怕被你俩给骗了。
    但第一次当白手套的蔡成功，还並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人嫌了。
    在巨大金钱利益驱使下，他反而还很兴致勃勃的暗示道：
    “採购的具体物项，咱们后续可以慢慢商量。”
    “最重要的是，只要您肯跟我合作，你就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苏金义眉头一挑。
    脑子里瞬间蹦出『骗子』二字。
    但转念一想，人都已经见到了，总不能现在直接就轰走吧？
    为了套取更多信息，苏金义故作好奇的问道：
    “真的吗？跟你签一份价值二十亿的採购合同，我就能屁事没有？”
    “当然，不仅你没事，你的好兄弟、你的集团股东和管理层，大家都会没事。”
    蔡成功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不过为了面子上过过得去，当然还是要安排一些人有事。”
    苏金义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
    “人家大老远的来临江，也不容易。”
    “要是一点儿成果和收穫都没有，回去也不好交差。”
    蔡成功大喜过望。
    他原本以为，谈判会很艰难，没想到苏金义如此懂事。
    看来钟书纪掀起的教育整顿风暴，已经把他嚇得够呛。
    而坐在一旁的许美丽更是喜上眉梢。
    忍不住想二十亿，二八分，岂不是能得四亿？
    乖乖，四亿啊！
    买別墅、买豪车、买商铺、买写字楼、环球旅游……
    不完，根本不完呀！
    相比之下，蔡成功还相对冷静一些。
    “这次的风暴不小，不搞点人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苏金义笑道：“这是当然，所以我早就在做准备了！”
    “我在临江省这么多年，也交了不少朋友，帮我的人也不少。”
    “虽然这一次，他们可能有那么一点力不从心，不过我又怎么相信，你蔡总能有本事，帮我化险为夷呢？”
    蔡成功笑道：“力不从心，是因为力量不够嘛！只要能让力量更强的人帮忙，不就可以化险为夷了吗？”
    “有道理！”
    苏金义略略点头后，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所以我来到汉东省，又认识了新的朋友。”
    “他的力量確实强大，让我在汉东觉得特別安心。”
    蔡成功一听。
    当然知道，苏金义所谓的『新朋友』，就是惠龙集团的赵瑞龙。
    可大家都不指名道姓的，他自然也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你交的新朋友，確实在汉东很有实力，甚至可以说是无人能敌。”
    “但问题是，教育整顿风暴，发生在临江省，你確定他能帮得上忙？”
    苏金义盯著蔡成功，笑呵呵的反问道：
    “那我又怎么確定，你能帮得上我？”
    “毕竟我这位新朋友，他的实力，我已经充分领教。”
    “不管是镇沅市，还是吕州市，一把手都能让我轻易见到。”
    “但你呢？就凭你在临江省，连续中了几个小小的服装採购项目吗？”
    “可这件事，反而只能证明你是认识一些朋友，但实力却很有限吧？”
    “否则也不至於几个小项目都搞不定，还搞得企业臭名远扬，自己还被拘留罚款！”
    苏金义这一番话，自然很是打脸。
    连几个小项目都运作不好，还想帮罪大恶极的自己化险为夷？
    还一开口，就想要二十亿……
    这他妈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
    没直接怒骂蔡成功不自量力，就已经算苏金义很克制了。
    而他这一番话，自然让许美丽傻眼了。
    话里话外，完全就是信不过丈夫啊！
    又不能直说，这次有钟正国愿意帮忙，跟之前不一样。
    急得她连忙侧身看向丈夫，真不想亿万富翁的美梦轰然破灭。
    对此，蔡成功自然也早有预料。
    “我那件事是因为操作失误，闹了笑话，但並不代表我朋友实力不够强大。”
    “你要是不相信，跟我回临江，我安排你俩见一面，你就知道他有多强大了！”
    苏金义扑哧一笑。
    “跟你回临江？那我还能活著回汉东吗？”
    “行了，你別急著反驳我，真要有能耐，你把他叫来。”
    “如果真的够厉害，別说二十亿，三十亿我都愿意给！”

 第136章 跟赵公子比，你蔡成功算什么东西？

    苏金义掷地有声。
    钱，他有的是。
    可即便来路不正，但也绝不是说给就给。
    还他妈一给就是二十亿！
    真以为他的钱，是大风颳来的吗？
    就算是各种行凶作恶、丧尽天良的犯罪所得。
    那也付出了辛苦、承担了风险。
    岂能仅凭蔡成功几句话，就给他二十亿？
    瞧他夫妇俩这般穷酸模样，二十万都不想给！
    几个服装採购项目都运作不好。
    被央电財经频道报导，搞得天下皆知、招人耻笑。
    蔡成功自己还被拘留罚款，进去关了几天。
    就他妈这点能耐，还想替自己平事？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要知道，自己一帮兄弟，隨便一件案子都不小。
    尤其是那些暴力催债过程中，非法囚禁和故意伤人，导致不少人死伤。
    这他妈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
    你蔡成功连串標围標的小事都搞不定，是哪儿来的自信搞定刑事犯罪大案？
    这就好比。
    一个连皮肉伤都处理不好的野鸡大夫。
    吹嘘能做心臟搭桥、肾臟移植等高难度手术。
    谁他妈敢信敢拿命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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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苏金义让蔡成功把人带来，自己亲眼看看。
    其实已经是很委婉，很客气了。
    没有让他们两口子直接滚蛋，已经很不错。
    反正他也不亏。
    如果蔡成功真能带来一个超级大佬，自己钱保命也乐意。
    否则就只能证明蔡成功不是想骗钱，就是关係不到位。
    而面对苏金义的要求，蔡成功却是果断摇头。
    “不行啊苏董！”
    “他在临江那边，每天都工作繁忙，根本不可能有空来汉东。”
    苏金义冷哼一笑。
    “那我怎么知道，你让我回临江，不是一个圈套？我会不会回去了，就出不来？”
    “不可能！”
    蔡成功急忙解释：
    “你们集团如今是成为了教育整顿的重点目標之一。”
    “但由於举报太多、情况太复杂，现在都还只是处於调查阶段，都还没正式立案。”
    “况且你深耕临江多年，你也一定有不少朋友，他们实力也不小，真要是个圈套，你肯定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所以你现在回临江，根本不会有事，谁也不会拿你怎样，而且只要是在临江省城，见面时间和地点，都可以由你定！”
    苏金义眉头冷凝。
    “哦，是吗？”
    “时间和地点，都可以由我安排？”
    急於求財的蔡成功，毫不犹豫的点头。
    “当然可以，但我必须提前勘察现场，確保安全！”
    “这没问题，小心谨慎，对大家都好！”
    苏金义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暗想。
    时间地点都由自己安排。
    这未免也太主动，太想要钱了吧？
    该不会是临江省副书纪沙瑞金？
    他不仅是临江的政法书纪，同时也是教育整顿工作组的副组长。
    从职务级別来说，也確实有可能帮自己大事化小，平安落地。
    可之前想过很多办法，都始终没有拉拢腐蚀他。
    怎么这一次，突然就想通了？
    难道是想借教育整顿的机会，狮子大开口？
    有可能！
    不然蔡成功，也不会开口就要二十亿。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为了这么一大笔钱，也確实可以冒险！
    毕竟二十个亿啊！
    別说老百姓辛辛苦苦打拼挣钱了。
    就说多少人贪一辈子，都很可能贪不到两亿。
    因为职务权力就那么大，能以权谋私的空间也是有限的。
    有的人即便权力够大，也没有合適的机会可以大捞特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一趟临江呢？我的建议是越快越好，因为教育整顿已经开展很多天了，而且你们集团，又是掛牌督办！”
    蔡成功心急如焚。
    因为钟正国一句话，要彻底甩掉大风厂这个麻烦。
    他们两口子就东拼西凑，垫钱让大风厂顺利倒闭。
    把能借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借遍了。
    如今已经负债纍纍，连吃饭住宿的钱都快没了。
    然而……
    蔡成功越是如此著急，苏金义却越觉得有问题。
    被教育整顿的自己，都没有如此慌张。
    帮忙的蔡成功，却如此急躁。
    到底是为了帮自己化险为夷，还是想搞自己二十个亿？
    “放心，我下午去京州，谈完投资合作后就飞回临江。”
    “什么？你还要去京州谈投资合作？跟谁谈？不会是和惠龙集团谈吧？”
    蔡成功急切发问。
    他来见苏金义，是有两大任务。
    一是说服他合作，二是阻止他和赵家合作。
    如今来晚一步。
    苏金义在汉东连续投资了两笔，已经让钟书纪很生气了。
    要是再让他去京州投资……
    自己还怎么向钟书纪交差？
    眼看蔡成功一脸急切的连续疑问，苏金义蹙眉冷笑。
    “我跟谁谈合作，是我的自由吧？蔡总还关心这个？”
    蔡成功苦笑道：“其实我倒无所谓，你在哪儿投资、跟谁合作，我都不想干涉。”
    “是我那个朋友，他不太喜欢你在汉东投资，尤其是跟惠龙集团合作。”
    “所以为了咱们双方的合作，我希望你能谨慎考虑一下。”
    “京州可以去，合作可以谈，但钱就不要再了。”
    苏金义呵呵一笑。
    让我不和赵公子合作？
    你蔡成功算什么东西？
    “好，我知道了，我会谨慎考虑的。”
    “一会儿就要出发去汉东，还要收拾一下，就不多留二位了，咱们临江再见吧！”
    “好的苏董，我们在临江等你！”
    蔡成功难掩喜悦之情，起身和苏金义握了握手。
    “你留步，不用送。”
    “好，那你们慢走。”
    退出总统套房，蔡成功和许美丽紧绷著笑容。
    直到进了电梯后，两口子才忍不住击掌庆祝。
    两人都觉得，这件事稳了。
    因为苏金义只要一看到钟正国，就百分百会同意合作。
    钟书纪是什么级別、什么档次？
    作为教育整顿工作组的组长。
    想帮苏金义大事化小、破財消灾，还不简单吗？
    “哎呀，有时候想想，钱真他妈是万能的啊！”
    “事情搞不定，完全只是因为钱不够多，只要钱够多，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就算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又能咋样？钱到位了，就照样可以逍遥法外！”
    许美丽笑道：“要不怎么说，钱能通神呢？”
    “对，能通神！”
    蔡成功靠著电梯轿厢，昂首攥拳。
    “等这事成了，咱们也能成为有钱人，人上人！”
    许美丽难掩激动之情。
    “我真是恨不得，他立马飞回临江！”
    “不行！”
    蔡成功扭头看著妻子。
    “你忘了，我还没回去呢？”
    “对啊，咱们得赶紧买机票，爭取明天一早就回去！”
    “你还有钱买机票吗？”
    “我……我好像只剩一千多了。”
    “我现金也只有几百。”
    “这可咋办？加起来也只够让你一个人飞去临江，连住宿吃饭都没钱！”
    蔡成功掏出车钥匙。
    “咱们不是还有一辆桑塔纳吗？”
    “好，反正发財后，咱们也要把它卖了换豪车！”
    电梯门打开，蔡成功拉著许美丽的手，昂首阔步往外走。
    那自信飞扬的步伐。
    仿佛不是去卖车套现渡过难关，而是要去领亿万大奖。
    殊不知……
    他俩前脚刚走，苏金义就联繫了他的『朋友』老孔。
    听完讲述后，老孔忍不住调侃道：
    “蔡成功能在咱们临江接连中標，不就是靠沙瑞金打招呼吗？这事儿还瞒得住谁呀？”
    “不过沙瑞金主管政法，一直要求所有人要廉洁奉公，自己却私底下以权谋私，真是个两面人啊！”
    苏金义忙问道：“那你觉得，他会为了二十亿帮我吗？”
    老孔沉默了两秒。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虽然他还有很大希望继续往上升，但也难保会见钱眼开，想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毕竟二十亿可不是小数目，哪怕只是两个亿，也值得动用权力搏一搏，但能不能帮得上忙，这可不好说。”
    “因为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副组长，这一次带队来教育整顿的钟正国，职务级別比他高很多，不一定会听他的！”
    苏金义一声嘆息。
    “是啊！钟正国是燕京派来的，我集团又是被掛牌督办。”
    “我担心的是，钱给了蔡成功，结果沙瑞金却並没有帮上忙。”
    “到时候，我人进去了，还不敢指控他们，岂不是相当於被白嫖了啊！”
    老孔呵呵一笑。
    “你知道就好！”
    “都知道你有钱，也都知道你有难。”
    “各种掮客骗子，肯定接连不断的找你。”
    “赌的就是你的侥倖心理，觉得万一有用呢？”
    苏金义嘆息道：“可不是嘛，蔡成功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个个都吹得满天飞，吹嘘自己有多么强大的背景关係，但是真是假，我真分不清！”
    老孔笑道：“要我说，你信不过別人，还信不过我吗？”
    “咱俩合作多少年了？当初我还是个副市长的时候，就一起搭档了。”
    “这一次的教育整顿，是来势汹汹，但只要你按照我的做，也照样能平安无事。”
    “更何况，你不是在汉东那边，已经成功和赵家搭上线了吗？你在汉东搞出的动静越大，你就越安全！”
    苏金义沉声道：“確实是，我在这边，赵总对我是真不错。”
    “一会儿他就陪我一起回京州，逛夜市吃美食，明天早上，他父亲就会亲切接见我！”
    “什么？”
    老孔一声惊呼。
    “厉害了啊！”
    “居然能让你见到赵立春赵书纪！”
    “他可是所有省书纪中，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呀！”
    “老苏，这赵瑞龙对你是真不错啊！一个经济大省的一把手，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想见就见到的哦！”
    苏金义笑不拢嘴的说道：
    “是啊，我他妈在临江奋斗了那么多年，都混成了临江首富，结果张书纪都没有单独会见我一次。”
    “而我来汉东，还不到十天，认识赵公子可能也就一个星期，但他却已经带我见了好多实权大佬！”
    “昨晚我和吕州市书纪高育良吃饭，我以前是乡村教师，他以前又是汉大教授，咱俩一见如故，聊得特別开心……”
    说起这些点点滴滴。
    苏金义就忘不了赵瑞龙赵公子！
    没有他，自己哪能在汉东如此大受欢迎？
    不管到哪个市，都是一把手亲自接见。
    明天就更牛逼了。
    汉东一把手赵立春，都要亲切会见自己。
    如此殊荣，在临江省简直是不敢想像的。
    所以苏金义是真捨不得离开汉东。
    感觉只有在这里，才切身体会到一个身家百亿的超级富豪，应该享受到的礼遇。
    至於蔡成功，他算什么东西？
    人家赵公子带著自己，见了这个见那个，个个都是汉东实权大佬。
    而区区一个沙瑞金，他居然也遮遮掩掩。
    所以自己凭什么相信他的鬼话？

 第137章 二十亿投资汉东，绝不给你蔡成功！

    “二十亿？”
    “我连二十块，都不想给他们！”
    “什么玩意儿啊？看著比乡巴佬还要土！”
    “指望他俩帮忙？我看还不如去寺庙烧香！”
    苏金义刚掛断电话，妻子张晓玉就恼声吐槽。
    “好啦，人都走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跟他们合作，那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早就收拾好了，你问问赵公子呢？”
    “你先让人把行李拿下楼吧！”
    苏金义坐回沙发，却並没有急著打给赵瑞龙。
    而是打给好兄弟赵飞宇。
    “喂，飞宇，你们收拾好了吗？那就赶紧下楼上车。”
    “对了，去了京州后，我还是那句话，吃喝玩乐隨便你，但惹是生非可不行！”
    叮嘱一番后，苏金义这才打给赵瑞龙。
    片刻后。
    几辆车组成的车队，离开惠龙宾馆，上高速直奔京州。
    然而没狂飆疾驰多久，便遇到了堵车。
    缓缓蠕行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畅通，反而停下来一动不动。
    “可能是前面出车祸了，要等一等！”
    赵瑞龙降下车窗，探头看了一眼。
    堵车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坐在一旁的苏金义，也从另一侧探头看了看。
    “嘖嘖，堵出了一条大长龙啊！”
    “这条连接京州和天海的高速公路，真不愧是国內最繁忙的黄金通道。”
    赵瑞龙笑道：“是啊，这也是咱们汉东省，修建的第一条高速公路，1992年6月开工，四年后的1996年9月就建成通车。”
    “只可惜，当年资金不足，哪怕开创了借钱修路的先河，也只建了双向四车道，而开通第一年，车流量就高达一千多万。”
    “隨著咱们汉东经济飞速发展，如今这条高速公路，每天通行的车次已经高达十万以上，可是单向却只有两条车道，真是有点不堪重负！”
    苏金义頷首笑道：“当年谁也没想到，这条高速公路开通后，会有这么大的车流量，不过当年修建这一条高速公路，也真是开创了很多先例。”
    “以前修路是有多少钱就修多少路，但这条高速却开创了『借钱修路、收费还贷』的先河，为咱们龙国的高速公路投资建设，打开了新思路。”
    “这条高速公路的建设模式，改变了长期以来基建投资和经营脱节、投资和经济效益分离的状况，成功地闯出一条高速公路市场化运作的新路子！”
    “而且在建设过程中，还首次全程跟踪审计，不仅有效遏制了贪污腐败，还大大节约了建设资金，据说整个工程节约了八个多亿，真是相当了不起啊！”
    赵瑞龙心里暗笑。
    什么叫拍马屁的天板？
    苏金义就做了完美的演示。
    明知道这条高速公路，是当年父亲赵立春的重大政绩。
    堪比减免农业税，开创『种地不纳粮』的先河。
    但苏金义就是不点名指姓，称讚父亲赵立春。
    “这条路確实意义非凡！”
    “不管是资金募集、监察审计，还是工程实施、质量管理，都开创了许多先例，也为咱们龙国的高速公路建设，打造了样板、提升了经验。”
    “为了四年就建成通车，所有人都迎难而上，从上到下层层明確工期、签军令状，实行责任承包到人，而竣工通车之后的意义更是十分重大。”
    “从咱们汉东省城京州到天海，以前开车要十个小时，有了这条高速公路后，不堵车的情况下，最快只需要三个小时，极大改善了咱们汉东的交通状况。”
    “短短几年时间，就有十几个国家级开发区、数十个省级开发区，在这条高速公路附近成立，不仅製造、商贸、物流、地產等產业特迅猛发展，旅游行业也大爆发。”
    “如今这条高速公路车流量严重饱和，咱们汉东省已经准备实施扩能改造，从双向四车道扩大到八车道，到时候应该又会创造先例，那就是扩宽车道不影响车辆通行！”
    苏金义连忙笑道：“所以不得不说，汉东省当年的领导，是真有先见之明啊！”
    “当年修建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车流量会暴增，在两侧预留了足够的土地以便扩宽车道。”
    “如果当初没有提前就把地征迁到位，经过数年发展，沿线拥挤了大量建筑物，想拆可就难了呀！”
    说到这儿，苏金义故作好奇的问道：
    “当年这条高速公路，该不会就是你父亲指挥建设的吧？”
    “是啊！”
    赵瑞龙感慨道：
    “当年他力排眾议、顶住巨大压力，创新多项举措，最终建成了这条堪称黄金通道的高速公路，成功让汉东经济腾飞。”
    苏金义笑道：“要是没有建成这条高速公路，他可能也不会將赵副省长中的副字成功去掉吧？”
    “没错，这看似小小的一步，却犹如天堑，挡住了很多人！”
    赵瑞龙话音刚落，苏金义就意味深长的说道：
    “如今赵书纪又如法炮製，集资修建京州到天海的高速铁路。”
    “並且还创新採取市场换技术策略，从国外引进先进高铁技术。”
    “所以我估计这条高铁建成通车之后，赵书纪肯定还能再进一步！”
    赵瑞龙微微侧目，会心一笑。
    但心里却暗想。
    你这巴结討好的意思，未免也太明显了。
    不过父子俩百般努力，不就是为了更进一步吗？
    否则，又何必大费周章、耗资无数的发展高质量经济？
    这时候。
    一动不动的车流，开始缓缓前进。
    几分钟后，看到应急车道上，有交警正舞动闪光棒指挥交通。
    而在交警的后面，停著一辆引擎盖打开，还冒著白烟的桑塔纳轿车。
    “咦，那个站路边打电话的，不是蔡成功吗？”
    苏金义这一喊，赵瑞龙立马稍稍起身，扭头看过去。
    还真是蔡成功！
    他旁边还站著一个浓妆艷抹，却依然相貌丑陋的女人。
    应该就是他老婆许美丽。
    车子拋锚在高速路上，还造成了大面积堵车，两口子都很是鬱闷。
    当打电话的蔡成功，看到了商务车內的苏金义和赵瑞龙。
    他的表情急剧变化，迅速从惊喜变成了惊愕。
    下意识的抬手，打个招呼。
    但商务车並没有停留。
    “苏董，你居然也认识蔡成功？”
    赵瑞龙故作好奇的问道。
    装作不知道，蔡成功夫妇俩刚来惠龙宾馆找过苏金义。
    苏金义愣了一下。
    他当然不想说，自己在临江省遇到了大麻烦，成了教育整顿的重点目標。
    更不会说，蔡成功吹嘘能帮自己化险为夷，想让自己二十亿破財消灾。
    “呃……他不是在咱们临江省，接连中了好几个服装採购项目吗？”
    “被央电报导后，那件糗事闹得沸沸扬扬，搞得咱们临江省的企业家都火冒三丈。”
    “所以我当然认识他，也知道他的京州大风服饰集团，不过真没想到，今天堵车的源头，竟然是他的桑塔纳拋锚了！”
    听到苏金义这么一说。
    赵瑞龙便知道，他对蔡成功的印象更差了。
    生意人，面子很重要。
    一辆能彰显实力的好车，可以极大增加印象分。
    假如蔡成功是站在一辆虎头奔旁边，別人会认为他是大老板。
    可惜他旁边是一辆冒著白烟的桑塔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包工头。
    试问此情此景，多少人看在眼里，还会觉得蔡成功有实力？
    这一点。
    赵瑞龙知道，蔡成功自然也知道。
    车子拋锚，寸步难行……
    在这窘迫的时候，居然还被苏金义看到。
    打完救援电话的他，气得转身就狠狠踹了桑塔纳一脚。
    他妈的！
    早不坏，晚不坏。
    偏偏在回京州，打算要把它卖掉的时候坏掉。
    而且还坏在高速路上，让苏金义看到了自己座驾，是一辆破桑塔纳。
    这种感觉，丝毫不亚於大庭广眾之下，突然衣服裤子没了，光溜溜的站在无数人面前。
    “老公你干嘛呀？车子已经坏了，你要是再踹烂点，就更卖不起价了！”
    许美丽一脸慍怒的抱怨。
    蔡成功气得双手叉腰，愤恨不已。
    “老子恨不得把它推下沟，不要了！”
    “怎么了这是？”
    “刚才你没看到吗？赵瑞龙跟苏董坐在一辆商务车里，他俩都看到我了！”
    “看到就看到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啥？你不觉得这很丟脸吗？我他妈开一破桑塔纳，还拋锚烂路上，你觉得苏董会怎么看我？恐怕觉得我连个工厂小老板都不如！”
    一声嘆息后，许美丽上前宽慰：
    “別生气了，事已至此，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车修好卖掉，然后去临江。”
    蔡成功骂骂咧咧的说道：
    “卖卖卖，他妈的，老子早就受够这破车了！”
    “撑不起面子，还给老子丟人现眼，真他妈破车！破车！”
    骂著骂著，蔡成功又狠狠踹了轮轂两脚。
    很快。
    救援拖车赶来，將他的桑塔纳就近拖下高速，送到了一家修车厂。
    手动挡的老桑塔纳轿车，构造简单，很快师傅就发现了问题。
    “你这车很久没保养，缺机油拉缸。”
    “又长期没有更换防冻液，导致接头腐蚀破损，防冻液漏光。”
    “所以才会高速路上，跑著跑著就没动力还冒白烟，现在要大修的话，得不少钱！”
    一听这话，蔡成功脸都绿了。
    “啥玩意儿？拉缸？还漏防冻液？”
    “是啊，你应该很久没把车送去保养了吧？”
    “我……”
    蔡成功尷尬不已。
    自从大风厂生意变差以来，每天都焦虑怎么挣钱。
    哪儿还捨得钱给车保养？
    很久都没保养的车，这两天连著跑长途，不坏才怪。
    “那师傅你看修好，得多少钱？我们还急著回京州呢！”
    许美丽一脸急切的问道。
    师傅嘆息摇头。
    “今天你们肯定是回不去了，这发动机得拆了大修啊！”
    “起码得修两天，至少五千块！”
    “什么？五千？”
    蔡成功一脸懵逼。
    他们两口子身上的钱加一起，还不到两千块。
    “要五千块才能修好？那我还不如卖给你算了！”
    “卖给我？”
    师傅开车门、开后备箱，迅速一番检查。
    “你这车已经快四年了吧？跑了也將近十万公里，现在又要大修，三万块吧！”
    “不是吧？三万块？我当年了將近十六万啊！”
    “现在新款办完也才十二万，你这还要大修！”
    “可三万也太少了，四万五，我让你也赚点。”
    “最多三万二！”
    ……
    当晚。
    蔡成功夫妇俩，先搭大巴到京州，再转火车去临江。
    苦等三天，没等到苏金义回临江。
    反而听说他私人出资，投了燕沪高铁公司二十亿。
    这一下，不止是他们两口子被气懵逼，钟正国更是气炸了……

 第138章 无形打脸！钟正国的狂怒！

    “苏金义！王八蛋！！”
    钟正国將手中的报纸，狠狠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他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镇沅投了五亿，吕州又投三十亿，如今京州再投二十亿！”
    “他妈的，他是钱多到不完了吗？接二连三的在汉东投资，要不要这么疯狂？”
    看到钟正国如此大发雷霆。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瑞金，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一声不吭，但也疑惑不已。
    苏金义和他的临江新义集团，是被疯狂举报，好像罪不可赦。
    但是现在都没有正式立案，更没有审理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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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金义还是合法商人。
    他的临江新义集团，也还是合法企业。
    他想在汉东省投资，自然是他的自由。
    钟正国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苏金义投资再多，的是他自己和集团的钱。
    看著钟正国那怒不可遏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金义掉的五十五亿，是他钟正国的。
    点菸狠狠抽了一口。
    钟正国鬱闷了好一阵儿，才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没关係钟书纪。”
    “有关係，我来临江已经半个多月了，可成绩呢？”
    钟正国摊手说道：“迄今为止就只抓了一些小贪官小混混，一条大鱼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回去交差？”
    “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卢书纪可是交代我，要不留死角、全面覆盖、坚决有效，彻底清除害群之马，扭转临江的不正之风！”
    “结果现在，我连他点名指姓，要掛牌督查的苏金义，都迟迟没有打开突破口，反而让这傢伙在汉东省接连投资、出尽了风头！”
    沙瑞金咬了咬牙。
    下意识的，扭头看一眼房门口。
    確认房门关上的后，身子前倾，低声道：
    “苏金义在咱们临江省深耕多年，人脉关係网极其强大。”
    “毫不客气的说，不止是咱们工作组里有內应，外面从省里到市县，都有他的眼线。”
    “这么多人竭尽所能的帮他，隨时向他通风报信，咱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更难的是，除了这些內鬼暗中协助之外，他们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团队，也非常专业、很难对付。”
    沙瑞金不提还好。
    一提到新义集团法务部，钟正国就更加火大了。
    “妈的，那些律师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们勤学苦读、钻研法律，到头来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欺负百姓？”
    “仗著精通法律，钻法律空子，欺负老百姓不懂法，更没时间和財力跟他们打消耗战，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沙瑞金幽幽一声嘆息。
    钟正国刚才的抱怨，还忘了一点。
    那些律师，不仅精通法律，还很深諳人性。
    知道普通老百姓，是经不起威逼利诱的。
    打官司？
    耗时耗力，还不一定能打贏。
    打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执行。
    在此期间，还很有可能会被打击报復。
    那么何不收一笔钱，既安全又不麻烦？
    於是乎。
    以前寄出的举报信是很多，可如今找到当事人后，愿意协助的人，一个都没有。
    他们显然是被私下威逼利诱，不敢再举报举证，选择了隱忍退让。
    而愤怒不已的钟正国，狠抽了一口香菸后，继续吐槽：
    “那些只是和临江新义集团有经济纠纷的，胆小怕事不敢举报举证，我还可以理解。”
    “但那些被囚禁虐打、被故意伤害，变成了残疾，甚至失去了性命的，为什么不大胆一点？”
    “为什么不豁出性命，也要將苏金义一帮人彻底打倒，把他们送进监狱，狠狠出一口恶气？”
    沙瑞金立马说道：“有敢豁出性命的，可却没啥证据，空口无凭，咱们別说抓人了，连立案都不行。”
    “操！！”
    钟正国忍不住爆出粗口。
    这一刻。
    他也终於知道，为什么苏金义如此不听劝。
    蔡成功去吕州，当面找他谈过合作，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反而好像越劝他，他越叛逆。
    不肯破財消灾，寧愿在汉东投资。
    而且不多不少，还正好就是蔡成功要让他出的二十亿。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根本就不想合作。
    寧愿把钱投资汉东，在那边修建高速铁路，很多年才能回本盈利。
    他也不愿意给蔡成功一毛钱，用来大事化小，安全度过这一次教育整顿。
    打脸啊！
    实在是太他妈打脸了！
    仅此一事，就已经足以充分说明，苏金义根本就不怕自己。
    不怕自己掀起的教育整顿风暴，能把他和他的新义集团整垮。
    所以才会如此的有钱任性，如此的囂张霸气，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绝合作！
    既然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还客气什么？
    我钟正国，位高权重的超级大佬！
    难道还能整不死你一个民企老板？
    不就是拉拢腐蚀了一帮贪官当內应，又僱佣了一批顶级律师当帮凶吗？
    自己从事政法工作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歷过？什么样的恶人没处理过？
    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不动真格。
    完全是为了方便蔡成功，找苏金义谈成合作。
    毕竟身家百亿的临江首富，要是真打成了黑恶头目，影响也不太好。
    再加上看在钱的份上，钟正国也打算给苏金义一个体面的机会。
    然而现在……
    苏金义不仅不想要体面，反而还无形还击。
    用二十亿的投资，狠狠打了他钟正国的脸。
    这一下。
    钟正国自然是忍无可忍。
    “去，把有关他们集团的刑事犯罪资料，都给找来！”
    “我他妈就不信，那么多案子、那么多受害人，就没有一个能当突破口！”
    办案多年的钟正国，很清楚攻破大案要案，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突破口。
    只要突破了一个点，就很容易全线攻破。
    就像一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堤坝。
    只要成功凿穿了一个孔洞，溃坝便是迟早的事。
    沙瑞金立马起身离去。
    房门刚关上，钟正国就打开抽屉。
    將一部最近才买的小灵通拿出来，拨通了蔡成功的电话。
    不需要实名制，又是本地號，所以自然比较安全。
    “既然姓苏的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没必要再找他谈。”
    “我知道你自掏腰包，让大风厂破產倒闭，欠了一屁股债。”
    “但是你別著急，想搞钱还不简单？耐心等著，我这边还有的是被教育整顿的小老板！”
    “临江首富腰杆子太硬，不好让他服软，但那些小老板，没有足够强的人脉和后台，肯定就相对容易搞定。”
    “嗯，你知道就好，二十亿是太多了不好挣，那就先挣两千万、两个亿，把要求降低一点，事情反而容易好办！”
    听到敲门声，钟正国立马提醒道：
    “你出去隨便找个路边店，我把名单和电话传真给你，好，先这样！”
    掛断电话，钟正国立马將小灵通放回抽屉。
    “进来！”
    房门打开。
    沙瑞金抱著厚厚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放茶几上！”
    钟正国迅速起身，走向那一摞资料。
    在他看来。
    这些已经不是罪案资料，而是整死苏金义的致命武器。
    “他妈的，既然你给脸不要脸，还在汉东接二连三的投资，那老子就让你有命投，却没命！”
    钟正国暗暗发誓，坐下来后，便立马开始翻阅资料。
    而沙瑞金回身去把房门关上后，快步回到钟正国一侧坐下。
    “有件事，我还想向你匯报一下。”
    “说！”
    “京海政法书纪赵立冬，我认认真真查完了，包括他父母、妻子和女儿，全都乾乾净净。”
    听到这话的钟正国，眉头瞬间冷凝。
    “这他妈怎么可能？”
    “他在京海从政那么多年，跟陈泰、徐江、白江波等那些当地商人，难道一点儿瓜葛都没有？”
    沙瑞金尷尬的咬了咬嘴唇。
    “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去年就已经死了两个，徐江和白江波。”
    “那剩下的陈泰呢？人称泰叔的他，不是號称京海地下教父吗？没有赵立冬充当后台，他能当什么狗屁教父？”
    钟正国杀气腾腾，两眼都有些猩红了。
    沙瑞金嘆息道：“陈泰是在京海混了很多年，以前行凶作恶不少，还被仇家差点灭了满门。”
    “他自己的父母，还有他妻子、他岳父岳母，他儿子和女儿，都是被一场大火，给活活烧死的。”
    “他本人侥倖逃过一劫，但也抑鬱成疾，大病一场，活下来后，也不再那么敢打敢拼，成了有名的和事佬。”
    “以前徐江和白江波，经常为了爭抢地盘，打来打去，就是他出面劝说双方和解，划分了地盘边界，和平了一段时间。”
    “不过说起来，他也是为了鷸蚌相爭渔人得利，徐江和白江波的恶性竞爭，大打价格战，让他的建工集团捡了不少便宜。”
    “所以陈泰这人，准確来说更像是一只老狐狸，有一定的背景关係，但却又不敢真打打杀杀，即便他和赵立冬有来往，我估计也不多。”
    啪的一声。
    钟正国撂下文件夹。
    “苏金义有钱有势，暂时不好搞定也就罢了。”
    “他赵立冬，区区一个京海政法书纪，你怎么也搞不定？”
    “查不到证据，你就不知道给他製造证据？难道你这么多年在临江，就没养几条狗？”
    沙瑞金一愣，没听懂。
    “养……养狗？你知道我不喜欢宠物的呀！”
    钟正国气得直翻白眼。
    “你这什么悟性啊？”
    “我不是说你养宠物狗，而是养走狗！”
    “像栽赃陷害这种脏活，不就是让走狗去办吗？”
    听到这话的沙瑞金，瞬间三观崩溃。
    整个人当场愣住。
    目瞪口呆、嘴巴张大。
    他原本以为，自己查来查去，没查到赵立冬半点不对。
    钟正国不说褒奖赵立冬清正廉洁，好歹也就此放过赵立冬。
    然而现在……
    没有证据，也要製造证据。
    还明说要让养的走狗去栽赃陷害。
    钟正国来临江哪儿是伸张正义？
    分明就是拿著鸡毛当令箭，趁机整人、大搞权斗！
    他眼里已经根本没有正邪对错，只有敌我之分。
    “你还愣著干嘛呀？”
    “你別跟我说，你这些年一直两袖清风，连一条走狗都没养！”
    钟正国一脸怒容的看著沙瑞金。
    內心尚存一丝正义感的沙瑞金，很乾脆直接的摇头。
    “我他妈终於知道，你为什么在临江这么多年，却扎不下根！”
    “你他妈连狗都不会养，还怎么可能养出一大批，能对你唯命是从的自己人？”
    “难怪让你帮一下大风厂，都能搞出笑话，原来你他妈一个敢打能拼，又可以足够信任的下属都没有！”
    被接连问候母亲的沙瑞金，忍不住说道：
    “那就让你养的狗，去栽赃赵立冬吧！”

 第139章 沙瑞金守底线，钟正国气疯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况且沙瑞金，还不是一般人。
    別说他现在是临江省的三把手，位高权重。
    钟正国本应该给予起码的尊重。
    他的身世背景，也很不简单。
    当年，他原本是村里的孤儿，连名字都没有。
    战爭结束，陈岩石他们的尖刀班，只剩下了六个人。
    他们来到老班长沙振江的老家沙家坝，发现沙家没人了。
    为了不让老班长断了后，陈岩石等六人，便决定將村里的孤儿收养，当做老班长沙振江的后人抚养长大。
    至此。
    沙瑞金才有了名字，才有了像样的生活。
    而在六位老英雄的抚养下，沙瑞金从小也將自己当做是烈士后代。
    是骨子里流淌著红色血液，豁出性命也要为国家和人民奋斗终生的英雄后人！
    之前钟正国找他，让他帮经营困难的大风厂，在临江省找点生意做。
    不仅讲述那一千多名员工，下岗失业会有多可怜，还搬出了葛老。
    碍於情面，沙瑞金答应了，但心里一直很后悔。
    然而现在……
    查来查去，都没查出赵立冬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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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正国完全为了一己私慾，竟然要故意栽赃陷害赵立冬。
    这还是一个身居高位者，该有的態度和行为吗？
    这还是来临江教育整顿，而不是公报私仇的吗？
    这让一个从小就接受爱国教育，立志要报效祖国和人民的英雄后代，怎么想？
    他沙瑞金又不是没脾气。
    真要闹翻脸，他也不怕。
    父亲是烈士沙振江！
    六个乾爹个个都是战爭英雄！
    真要论出身背景，钟正国差远了。
    最关键的是……
    孤儿没有父母疼爱，是一辈子的心理创伤。
    小时候，看到別的孩子都有母亲疼爱，沙瑞金就多么希望母亲还活著。
    他恨透了战爭，恨透了害死他父母的飢饿穷困。
    而现在……
    钟正国居然不停的问候他妈。
    这让沙瑞金，怎么受得了？
    所以脾气一上头，他说话也没分寸了。
    而正在气头上的钟正国，哪儿会考虑那么多？
    横眉瞪眼的怒视沙瑞金。
    “你说什么？”
    “让我养的狗，去栽赃赵立冬？那你干什么？”
    沙瑞金瞪眼道：“我当然是要秉公执法啊！”
    “知法犯法、栽赃陷害这种事，我作为英雄后代，我做不出来！”
    “我要真这么做了，不仅对不起国家和人民，更对不起我父母，还有抚养我长大的乾爹乾妈！”
    “你！！”
    钟正国气得两眼鼓凸，抬手怒指沙瑞金。
    “跟我讲法律、讲原则、讲良心是吧？”
    “你忘了这些年，是谁一直栽培你吗？”
    “没有我们的帮助，你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沙瑞金冷眼斜瞥。
    “所以你们其实一直是把我当走狗培养，想让我乖乖听话，想干什么就必须得干什么吗？”
    钟正国瞳孔微缩，气得够呛。
    深吸了几口气后，沉声道：
    “沙瑞金！”
    “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咱们没把你当走狗养，但你也要懂得起码的投桃报李吧？”
    沙瑞金冷哼一笑。
    “投桃报李，就是让我知法犯法、以权谋私，去栽赃陷害清正廉明的赵立冬？”
    钟正国愤然起身，大声咆哮：
    “你胡说八道！他赵立冬要是清正廉明，老子就不姓钟！”
    沙瑞金缓缓起身。
    “他是不是深藏不露，我不管！”
    “我只知道，就我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他没问题！”
    “就算他有问题，我相信不停止调查，他的狐狸尾巴，迟早会有露出的一天！”
    “可你让我找人栽赃陷害，这算什么事？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你对得起你的职务、你的身份、你的誓言吗？”
    “你到底是来临江省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还是来谋取一己私利、公报私仇、搞权斗的？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正义感？”
    沙瑞金掷地有声，声如洪钟。
    他是英雄后代，为正义发声。
    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当然气势如虹。
    所以哪怕钟正国比他高两级。
    他在气场上，也一点儿都不弱。
    而被沙瑞金如此喝问。
    钟正国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他再怎么生气，却又无可辩驳。
    怎么狡辩？
    怎么怒骂？
    栽赃陷害，还能有理？
    作为烈士后代的沙瑞金，要遵纪守法，难道这也有错？
    两眼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过了好一会儿。
    钟正国咬牙切齿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太好了！”
    “沙瑞金，你他妈出息了啊！长本事了呀！”
    “以前唯命是从，乖乖听话的，现在也敢趾高气扬的跟老子叫板了！”
    沙瑞金恼声道：“我没有趾高气扬跟你叫板！我是凭良心、讲原则，我还有为官做人的底线！”
    “我沙瑞金可以不进步，也不奢望成为人民心目中的好官，但我一定不能知法犯法，去栽赃陷害別人！”
    “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还配当临江省的政法书纪吗？我还有脸要求全省上下遵纪守法吗？”
    钟正国重重冷哼一声。
    “那你就继续去遵你的纪守你的法吧！”
    “不想方设法把赵家打败，將来有你后悔的！”
    沙瑞金呵呵一笑。
    “我后悔什么？”
    “凭本事竞爭，我输了也问心无愧。”
    “但是玩阴谋诡计，栽赃陷害別人，就算贏了，我也一辈子良心不安！”
    “更何况，你看看他们赵家人，人家玩阴谋诡计了吗？人家赵立春，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方设法谋发展！”
    “人家整天忙的是招商引资，是培育高科技產业，是发展高质量经济，是要彻底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
    “而你呢？你又干什么了？你不大力推行法治建设，你不好好教育整顿，你就想著栽赃陷害搞死赵立冬？”
    说到这儿，沙瑞金往前一步。
    “今天的事，我会马上如实向葛老匯报。”
    “他如果支持你，我无话可说，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们也大可以栽赃陷害我，把我搞成赵立冬或者苏金义的靠山，把我送进去。”
    “但如果葛老支持我，我会继续调查赵立冬，但也一定会盯死你，我绝不会让你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说罢，沙瑞金便转身抬步离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沙瑞金忽然又停步转身。
    “你如果想让苏金义破財消灾，钱买平安，真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你可以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临江，你俩私底下偷偷谈一谈嘛！”
    “人家可是资產上百亿的临江首富，隨便给你一两个亿，都能让你一辈子不完！”
    “你给我滚！滚！！”
    钟正国怒不可遏，大声咆哮。
    沙瑞金刚才这一番话，实在是太他妈打脸了。
    就像突然扯掉了他的遮羞布，大庭广眾之下，让他露出了光屁股。
    殊不知……
    沙瑞金原本只是揣测。
    觉得苏金义在汉东接连投资，钟正国很不高兴，实在是有点反常。
    所以趁著大家都血气上头，脾气不好，就试探一下。
    看到钟正国如此愤怒。
    沙瑞金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在他钟正国眼里，早就没有了正义，只有利益。
    陷害赵立冬，是为了削弱赵家。
    勒索苏金义，是为了大赚一笔。
    只可惜……
    这一顿爭吵，来得太过於突然。
    自己没有提前带一支录音笔。
    葛老回头质问钟正国。
    这傢伙肯定会矢口否认。
    不过……
    不管钟正国是当爷们儿，大大方方的承认，还是当小人，抵赖矢口否认。
    沙瑞金摔门离去，回到办公室便立马拨通了葛老电话。
    至於钟正国……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如此气急败坏。
    是因为没能讹诈苏金义二十亿吗？
    还是因为来了临江半个多月，却没什么战果？
    亦或者，是范建的案子，在燕京那边掀起惊涛骇浪，让自己预感不妙？
    虽然导致心情烦躁的因素很多，可钟正国还是觉得不应该吵这一架。
    这一吵，不仅毁了自身形象、暴露了真实面目，还惹恼了前途似锦的沙瑞金。
    最近自己一帮人，本身就接连遭受打击，损失惨重。
    如今再爆出自己和沙瑞金內訌……
    “葛老肯定很生气，对我很失望！唉～”
    仰靠沙发，钟正国已经预感到，葛老会来电话一顿臭骂。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挨骂。
    而是如今这般局面，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似乎自从自己力挺支持梁群峰，担任汉东省一把手，就开始倒霉了。
    林城的重特大矿难，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反而在燕京和女儿女婿逛大集……
    力挺支持的梁群峰，没有顺利接替自己，他儿女还出事入狱，他本人更是含羞自杀……
    为了保住大风厂，先是让陈岩石帮忙不成反丟人，又让在临江帮忙的沙瑞金，差点被闹出大笑话的蔡成功牵连……
    眼瞅著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集团，助力汉东经济高质量发展，派人调查资金来源，结果范建却被抓嫖，还犯蠢的供出一大批贪腐同伙……
    来临江教育整顿，想徇私舞弊一回，结果人家临江首富苏金义，根本不服软，自己气昏了头，想拿赵立冬出口恶气，却导致和沙瑞金大吵一架……
    “我他妈这几个月，怎么越混越失败呢？”
    “难道我命中注定，就不能玩阴谋诡计，否则必遭报应？”
    钟正国一脸痛苦。
    一想到沙瑞金告状后，自己必然会被葛老痛骂。
    所以真怕手机铃声响起。
    可等了好一会儿。
    手机铃声没响起，倒是藏在办公桌里的小灵通响了。
    能打来电话的，显然只有蔡成功。
    起身来到办公桌后坐下，拿出小灵通。
    “喂，是我，传真號码多少？”
    钟正国迅速拿笔记下。
    一想到最近诸事不顺，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进步。
    既然如此，何不破罐子破摔，多捞点钱？
    否则权没了，钱也没捞到，那才痛苦。
    “蔡成功，你对他们千万別手软。”
    “因为这很有可能，也是我最后一次负责教育整顿了！”
    不等蔡成功多问，钟正国就掛断了电话。
    紧接著，便亲自操作传真机，將资料传了出去。
    一切都忙完后，他便点菸抽上，静静等著手机响起。
    叮铃铃～
    第三支烟都快抽完，电话终於来了。
    “明天才是四月一號愚人节，你今天就迫不及待给我开玩笑？”
    “我不听你任何无谓的解释，立刻马上去给沙瑞金同志道歉！”
    脾气上头的钟正国，立马怒道：
    “我他妈凭什么道歉？”
    “一丘之貉，还装什么清高？”
    “他连赵立冬都不敢收拾，这还能是自己人吗？”
    “我看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根本就不值得培养！！”

 第140章 不懂斗爭残酷？必须好好上一课！

    听到钟正国的怒骂。
    葛钧山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可他偏偏，却又无法数落。
    站在钟正国的立场，他也没说错啊！
    连小小一个赵立冬，沙瑞金都不敢收拾，哪敢指望他办大事？
    既然如此守底线、讲原则，那就不可能真正成为自己人！
    静静思索了一会儿后。
    葛钧山才嘆息道：
    “正国，我知道最近诸事不顺，心情烦躁，你发发脾气，我能理解。”
    “不过小沙同志，毕竟还年轻，加上又是烈士后代，他骨子里还是很有正义感的。”
    “另外，从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不是他的乾爹乾妈们扶持，就是咱们极力帮衬。”
    “所以这些年，他的仕途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已经成了临江省三把手。”
    “没有经歷过挫折，也没有遭遇过打击，这自然就让他心思还很单纯，並没有领会到斗爭的残酷性！”
    钟正国顺势就一声抱怨。
    “可不是嘛！”
    “他心思太单纯了，还揣著理想信念。”
    “完全不知道，这他妈是你死我活的斗爭啊！”
    “要想胜利，那不就得不择手段吗？居然还数落我没良心没原则！”
    葛钧山连忙劝道：“你也生气，他可能只是一时半会儿，思想上还转不过弯。”
    “咱们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多经歷一些，遭受一些挫折和打击，他就肯定会转变思想了。”
    “这就好比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人心的险恶、现实的无情，就根本长不大。”
    钟正国重重冷哼道：“没错，这傢伙就是太单纯幼稚！”
    “还说赵立春不会玩阴谋诡计，只会一心一意的谋发展。”
    “妈的，他怎么也不想想，赵立春这些年是怎么一步步上位的？”
    “光是靠他减免农业税、修建高速路吗？当上汉东一把手，也只是靠那狗屁高质量发展方案？”
    “他赵立春不是不玩阴谋诡计，而是懂得抢抓机遇、落井下石，就像林城矿难过后，他掀起反贪风暴。”
    “还有大风厂在临江省连续中標，他就来了一招宣传捧杀，让打肿脸充胖子的蔡成功上当，另外范建被抓嫖也是。”
    “要说范建没有被刑讯逼供，打死我都不信，所以他赵立春是不栽赃陷害，而是一旦有机会，他就毫不手软的往死里整啊！！”
    葛钧山一声嘆息。
    “好了，你说的这些，咱们都知道，可小沙他不清楚啊！”
    “他这些年过得太顺风顺水，进步没有遭到任何挫折打击。”
    “如今你俩大吵一架，让他显露出了本性，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庆幸还没有让他知道太多秘密。”
    “否则良心未泯，还很讲原则的他，恐怕整个人都会疯掉，到时候保不齐为了正义，把咱们给害了。”
    钟正国急忙道：“对呀，所以幸亏还没有对他百分之百信任，否则自认为是正义化身的他，绝对豁出性命，也要把咱们都送进去！”
    葛钧山嗯嗯了两声后，语气缓和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考验考验他！”
    “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说我骂过你了，你说栽赃陷害赵立冬，不过是一时气话。”
    “我让他继续讲原则、凭良心，好好的遵纪守法，把苏金义的严查到底，绝不退缩。”
    钟正国已经绷不住笑了。
    这个『考验』，可真够有难度的。
    不过想想也爽。
    你沙瑞金不是要秉公执法吗？
    那就让你去对付仗著有钱有势，罪行累累却逍遥法外的苏金义！
    既然自视清高，一心向著光明，那就让你去经歷黑暗，去感受那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罪恶。
    让你去看看，多少人心里还装著正义，没有为了利益成为苏金义的帮凶，利用手中的职权，替他欺凌百姓！
    “好，我同意！咱俩必须联手给他好好上一课！”
    “这么有良知的好同志，是应该委以重任，多给点压力！”
    “况且苏金义一帮人，在临江省祸害多年，又是在他管辖范围內。”
    “长期不能为民伸张正义、惩凶除恶，那他这个政法书纪，就是严重失职！”
    说这话的时候。
    钟正国都想好了。
    一会儿就开会，对沙瑞金髮难。
    你不是临江政法书纪吗？
    整个临江的政法工作，都归你管辖。
    可为什么会冒出苏金义这样的黑恶头目？
    为什么会任由他的犯罪集团存在如此之久？
    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举报，都没有认真受理、调查追责？
    如此作恶多端的犯罪集团，居然在临江盘踞如此之久。
    你沙瑞金岂能没有一丁点儿责任？
    即便不是苏金义的后台！
    那最起码，也是工作失职！
    不让你在大会上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不让你下大力气，替我收拾不听话的苏金义。
    不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还真以为，我钟正国没手段收拾你个小天真？
    ……
    葛钧山缓缓放下手机。
    赵家发展势头迅猛，必须不择手段打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让单纯的沙瑞金吃点苦头，最好碰个头破血流，否则他不会幡然醒悟。
    篤篤篤～
    房门敲响。
    “进来！”
    秘书快步走进来。
    “郑署长来了，说有军情匯报！”
    “军情？”
    葛钧山愣了一下。
    “快请他进来！”
    郑培云很快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有什么紧急军情？”
    “紧急倒不至於，但十分恶劣，您先看看报告！”
    郑培云將报告双手递上。
    葛钧山迅速戴上眼镜，坐下来仔细翻阅。
    不看不知道，一看气够呛。
    从罗斯引进的一批新战机，部署到了龙兰岛，以便加强南方地区的防御。
    同时还在该岛上，部署了一个新式的防空飞弹团，以及一座通信站。
    然而短短不到一个月，米国就已经出动侦察机，闯入领空七次。
    “真是欺人太甚！”
    “不到一个月，居然闯入咱们领空七次。”
    “当咱们龙国的领空，是他们自己家的吗？”
    郑培云愤然说道：“他们这么频繁入侵、大肆窥探，已经严重扰乱了我们既定的训练计划，搞得我们新战机、新装备，都完全无法正常训练使用。”
    “所以我认为，咱们不应该一再忍让，除了外交上要向他们谴责抗议之外，军事上也应该採取適当行动，让他们知道，咱们並非是软弱可欺！”
    葛钧山眉头一蹙。
    “军事上採取行动？什么意思？”
    “咱们马上就要正式加入世贸了，你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引发两军衝突！”
    郑培云就知道，葛钧山生气归生气，但绝对还是想忍让。
    没有什么比加入世贸，大力发展经济更加重要。
    “葛老，我知道要以发展大局为重，咱们绝不能挑起衝突。”
    “可是他们如此频繁的入侵我领空，咱们適当强硬一点，也没问题吧？”
    葛钧山冷著脸道：“强硬？怎么强硬？咱们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武器装备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他们巴不得我们沉不住气，愤然出手！”
    “小郑，当年咱们货船被强行扣留检查，咱们的使馆被炸，受过的屈辱不比现在小，咱们要儘可能的忍耐，不要开第一枪！”
    “等咱们发展起来了，经济实力和国防装备都上来了，我绝对支持硬碰硬的切磋，採取强硬的措施，迫使他们不敢再闯。”
    “然而现在，咱们实力太弱，他们第五代隱身战斗机都快服役了，咱们第四代轻型多用途战斗机都还在试飞。”
    “真要擦枪走火打起来，人家一个多机种合成的飞行联队，恐怕就能灭了咱们所有空中力量，所以別强硬！！”
    郑培云满肚子火气，憋屈无比。
    “咱们实力是远不如他们，可他们也显然不敢跟咱们爆发大规模战爭啊！”
    “既然谁也不想开第一枪，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採取更积极有效的措施呢？”
    “否则他们持续这么骚扰下去，咱们的新战机新装备，就一直这么当摆设吗？”
    看著郑培云那恼怒不已的样子。
    葛钧山知道，不给他松鬆绑，他必然会对自己更加失望。
    “那你先说，採取什么措施？”
    郑培云连忙道：“之前我们都是根据国际惯例，在国际公共通信频段上，对他们喊话警告，然后一直低空低速监视伴飞。”
    “可问题是，他们的侦察机很適合低空低速飞行，可以慢慢悠悠在天上晃好几个小时，咱们为高空高速截击作战研发的战斗机可不行。”
    “低空低速伴飞，咱们的战斗机不仅变得很难操控，而且还很容易失速，万一发生空中碰撞，咱们的飞行员恐怕连跳伞都来不及，就要血染长空。”
    “所以我建议，咱们除了飞弹锁定开火之外，其他手段都可以用上，比如直接速度很快的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用高速气流把他们晃个七荤八素。”
    “或者在伴飞时，开几炮以示警告，或者飞到他们前方，拋射红外热焰弹，总之除了开火，其他手段我觉得咱们能用都用上，让他们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葛钧山眉头紧锁。
    “这些措施是更加积极也更加强硬，但危险性，你们考虑过吗？”
    “危险？”
    郑培云摇了摇头。
    “对咱们来说，低空低速伴飞，那才叫危险！”
    葛钧山问道：“我说的是他们危险吗？”
    “什么？”
    郑培云惊愕无比。
    “这可是咱们龙国的领空！”
    “是他们非法入侵在先，践踏了我们的尊严、侵犯了我们的主权！”
    “我他妈不下令直接击落他们，就已经算不错了，还考虑他们的安全乾嘛？”
    葛钧山唇角微微一抽。
    “我不是胆小怕事，我的意思是，咱们强硬归强硬，別搞出人命！”
    “他们都快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我还管他死活？要是搞出了人命，那就更好了，死在咱们领土之上，我倒要看看他们米国人怎么说！”
    郑培云这番话，让葛钧山气得不轻。
    敢情老子刚才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自从汉东大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你跟赵家父子接触频繁，真是长脾气了啊！
    但一想到，自己要是拒绝，郑培云估计又会直接去找沈总。
    不过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郑培云就又说道：
    “按照他们最近的活动规律，明天肯定又会入侵我领空。”
    “而且明天是西方的愚人节，他们很有可能会变本加厉！”
    “所以我打算明天安排两位王牌飞行员，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葛钧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只要不开第一枪，不搞得机毁人亡，我支持你们適当强硬！”

 第141章 囂张挑衅？那就尝尝音爆的威力！

    “赵瑞龙那小子，果然没猜错。”
    “只要脸皮厚，葛老就会让步！”
    走出大楼，坐进车內。
    郑培云拿出特製的手机，立马打给赵瑞龙。
    “餵瑞龙，葛老同意了。”
    “你先別急著谢我，这事也是我应该做的。”
    “米国人太过於囂张跋扈，我忍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適当强硬一点，他们恐怕会一直没完没了，把咱们的领空当后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什么？你都已经测试好了？好好好，那我明天就来京州，看看你的无人机到底有多厉害！”
    掛断电话，郑培云立马吩咐道：
    “明天去一趟京州！”
    “好的，我立刻安排行程！”
    ……
    京州。
    西郊的一座高尔夫球场上。
    赵瑞龙收起手机，望著远方，长吁了一口气。
    “春节前，就已经劝过大姐夫，警告驱离入侵的外国飞机，一定要小心谨慎，他也承诺会增大距离、以防不测。”
    “如今又拜託郑署长，请示了高层，可以適当强硬一点，相关命令肯定会很快层层下达，那么……大姐夫明天应该不会有事吧？”
    “要不要晚上，再给大姐打个电话？让她再给大姐夫说一下，哪怕还是要低空低速伴飞，也好歹跟米国的侦察机距离保持远一点？”
    “呃……还是算了！我认为天大的事，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一件小事，以大姐的暴脾气，说多了可能会起反作用，还是不说了！”
    赵瑞龙暗暗打定主意，但心里依然还有些担忧。
    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保住大姐夫的性命，是系统发布的任务之一。
    一旦完成，就可以获得一套先进航空发动机全套製造技术奖励。
    还因为大姐夫能活下去，大姐就不用守活寡，孩子就不用失去父亲，赵家也不至於失去一位將军。
    “赵公子，该你了！”
    苏金义的呼唤声，拉回了赵瑞龙的思绪。
    扬起高尔夫球桿，赵瑞龙转身笑道：
    “来啦！看我这次，一定一桿进洞！”
    ……
    第二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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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旺一如往常，和队友来到机库战备值班。
    在今天的晨会上，师部下达了新的任务指示。
    要求对入侵的外国不明飞行器，例行驱离警告之后，可以採取除开火之外的一切强硬手段。
    有了这明確的任务指示，余新旺自然心里有底了。
    来到机库检查自己的战斗机，发现果然今天不一样。
    以前只掛两枚格斗飞弹的，今天多掛了两枚中距离空对空飞弹。
    这显然是为了进一步增强威慑力！
    刚检查完，还没来得及签字。
    刺耳的警报声就骤然响起。
    “他妈的，又来了！”
    余新旺迅速签字登机，坐进驾驶座舱，熟练的做好航前检查好。
    很快塔台便传来了命令。
    先左后右，启动发动机。
    伴隨著引擎的轰鸣。
    余新旺蹬舵晃动操纵杆，和地勤人员一起对舵面进行了检查。
    確认一切正常后，便手指向上转了两圈。
    地勤人员迅速会意，撤掉了轮挡。
    鬆开剎车，轻推油门。
    战斗机缓缓驶出机库，经滑行道拐入跑道。
    双机就位之后，很快引擎咆哮。
    隨著塔台一声令下。
    两架战斗机，迅速如离弦之箭，轰鸣加速起飞。
    作为典型的高空高速战斗机，动力猛、加速快。
    两架战斗机，很快就轻盈起飞，朝著米国侦察机出现的方向狂奔而去。
    米国侦察机，最近入侵领空七次。
    余新旺受命驱离，都已经三次了。
    如今再次起飞前去警告驱离，自然『轻车熟路』。
    不一会儿。
    两架战斗机，便爬升到了万米高空。
    充分发挥高空高速的优势，呼啸奔向即將闯入领空的米国侦察机。
    之前由於国力有限，为了发展大局著想。
    面对咄咄逼人、入侵领空的米国侦察机。
    別说开火击落，就放狠话都不行。
    生怕擦枪走火引发国际纠纷。
    只能耗时耗力的，低空伴隨。
    就连通过无线电警告，都要按照国际惯例，文明用语。
    不过……
    再怎么憋屈和不满，余新旺也没有丝毫怨言。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上级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如今只要不是锁定开火，其他强硬手段隨便来。
    这反而让余新旺，有点迫不及待。
    很快。
    电台传来地面雷达管制员的提醒。
    余新旺也从机载雷达上，看到了米国侦察机的反射信號。
    “又是这架ep3电子侦察机！”
    都不用进入目视距离，看这雷达反射信號，余新旺就知道了。
    因为这款侦察机，尺寸庞大如同民航客机。
    配备的还不是喷气式发动机，而是涡轮螺旋桨发动机。
    所以雷达反射信號特別明显，很远就能探测发现。
    而明知道很容易被发现，还经常派来侦查窥探。
    这也自然是囂张狂妄至极！
    就像高大威猛的恶霸，大白天的到別人家院子里閒逛。
    不怕被人发现，就怕没人看见。
    片刻后。
    双方进入了目视距离。
    已经不是第一次驱离警告了。
    所以余新旺按部就班，通过国际公共无线电频段喊话。
    “我是龙国海军航空兵，你已进入龙国领空，请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我是龙国海军航空兵，你已进入龙国领空……”
    和往常一样。
    对方像是聋了似的，根本毫无反应。
    余新旺立马下降高度，调转航向。
    很快。
    两架战斗机飞到米国电子侦察机后方。
    僚机在斜后方，负责跟踪拍摄记录。
    而余新旺则驾驶战斗机，飞到了对方左前方。
    “我是龙国海军航空兵，你已进入龙国领空，请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中文喊话后，余新旺又用英语再喊话了一遍。
    然而……
    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要是以前，余新旺会驾驶战斗机，降低速度、拉近距离。
    让双方飞行员，都可以目视看到彼此。
    但知道自己驾驶的战斗机，低空低速难以操控，距离太近还容易发生碰撞。
    所以余新旺便没有试图近距离警告。
    而是微微晃动机翼，展示出自己掛载的空对空飞弹。
    可是亮出武器，依然没有回应。
    对方甚至还稍稍加速，挑衅味十足。
    “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余新旺催大油门，战斗机猛然加速。
    高速横切，飞过米国电子侦察机前方。
    顷刻间，战斗机高速掠过產生的强大尾流，一下就让米国电子侦察机猛烈顛簸摇晃。
    仿佛一艘小船突然遭遇了狂风巨浪，难以控制的晃动起来。
    “偶买噶！”
    “居然敢製造高速尾流！”
    “今天来驱离的龙国飞行员，换人了吗？”
    “该死的猴子，把老子的咖啡都晃倒了。”
    “愚人节的礼物吗？该死的猴子飞行员！！”
    ……
    米国电子侦察机內。
    从驾驶舱到设备舱，骂声一片。
    之前他们七次入侵龙国领空，都是来去自如，轻鬆愜意。
    龙国的飞行员只敢警告喊话，低速伴飞，根本不敢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然而今天……
    这才刚闯入领空几公里，居然就被如此强硬对待。
    “既然他们今天如此不客气，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我倒要看看，又穷又弱，还没有骨气的他们，敢不敢开火！”
    机长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片刻后。
    余新旺驾驶战斗机回来了。
    喊话警告、亮出武器、高速飞越。
    三种方式都没有起到效果。
    米国的电子侦察机，依然还在肆无忌惮的往岛內飞行。
    余新旺再一次喊话警告。
    但结果还是毫无反应。
    米国的飞行员，就像是集体聋了一样听不见。
    这一下。
    余新旺自然有些火大了。
    降低速度，保持距离。
    余新旺请示指挥部，鸣炮警告。
    然而还没得到回应。
    米国电子侦察机，就突然急转过来。
    反应及时，又距离保持够远的余新旺，迅速拉杆。
    “臥槽！！”
    余新旺忍不住发出一声怒骂。
    机型庞大的米国电子侦察机，犹如高速上行驶的大货车。
    而余新旺驾驶的战斗机则像是小轿车。
    当大货车突然蛮不讲理的，斜撞过来。
    小轿车哪儿经得起碰撞？
    一旦碰撞，小轿车必然失控，很有可能车毁人亡。
    所以余新旺顿时气得不轻。
    然而更让人气愤的是……
    米国电子侦察机，启动了机载电子战设备，开始实施电磁干扰。
    顷刻间。
    通信设备完全没法用了。
    换了一个又一个频段，都是刺耳的电流杂音。
    並且雷达也完全是一片雪，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这一下让余新旺，即便想要锁定对方都不行。
    本著只要不击落，其他方式隨便用的原则。
    余新旺拉开一定距离后，便打开武器保险。
    “一次次侵犯我领空，还差点撞死我！”
    “现在还欺负我航电系统不好，没有电子战能力！”
    “那这一次，必须让你们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余新旺怒骂之余，扣动按钮。
    咚！咚！咚！
    余新旺打出了一个短点射。
    然而……
    航炮开火，不仅没有让米国飞行员引起重视。
    对方反而哈哈大笑。
    “被电子干扰得只剩下航炮可以用了吗？”
    “敢不敢锁定我们呢？哦，忘了，火控雷达已经无法使用！”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航炮？有胆量就来击落我们呀！”
    ……
    虽然余新旺听不到，米国飞行员的嘻哈说笑声。
    但作为飞行员的他，视力自然优於一般人。
    扭头看向对方驾驶舱。
    明显看到，对方飞行员不仅不返航，反而还在打出侮辱的手势。
    “王八蛋！！”
    余新旺放缓速度，调转航向。
    飞到僚机旁，通过手势沟通。
    遭遇强电磁干扰的他们，通信电台完全没法用。
    不过多年的合作默契，即便只是几个简单的手势，也能迅速沟通明白。
    很快，僚机飞走。
    余新旺也调转去了更后方。
    一时间。
    米国飞行员们有些纳闷了。
    “他们去哪儿了？”
    “难道今天不陪我们閒逛了吗？”
    “该不会各种手段用完都没效果，被气哭回家了吧？”
    ……
    战斗机猛然加速。
    两台发动机喷冒出耀眼的尾焰，形成了漂亮的马赫环。
    急加速的战斗机，在尖啸声中速度越来越快。
    一个白色锥体般的气团，在战斗机前方迅速形成，並越发尖锐。
    很快……
    轰隆的一声巨响。
    战斗机在米国电子侦察机上方，近距离突破音障。
    强劲的音爆衝击波，以及恐怖的高速尾流。
    瞬间让米国电子侦察机玻璃破裂，机身猛晃。
    机舱內刺耳的警告声，响彻一片。
    两名飞行员咬牙奋力的紧握操作杆。
    “mayday！mayday！”
    “我们的飞机失去控制，需要紧急迫降！”

 第142章 强大的音爆威力，居然还敢嘴硬？

    急促的报警声以及各种电子告警声。
    交织在一起，让侦察机驾驶舱內一片嘈杂。
    两名飞行员一边不断的呼叫，一边奋力操控顛簸晃动不停，仿佛要凌空散架的侦察机。
    而后面的设备舱內。
    雷达操作员、电子战操作员、通信兵、指挥长……
    所有人都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搅拌机里。
    被剧烈的顛簸摇晃中，很快就有人吐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执行任务期间，每个人都戴著隔音降噪耳机。
    否则刚才龙国战斗机突破音障之时。
    那一百多分贝的音爆噪音，必然会將耳膜震破。
    不过……
    即便身体没有受伤，但现在侦察机的情况却极其糟糕。
    肉眼看不见的音爆，其实威力不容小覷！
    曾有机构做过实验。
    让高超音速客机，在一万米突破音障飞行，对地面都產生了三百多帕的下压力。
    几乎相当於在一块一平米的玻璃上，突然压上三十公斤的重物。
    而龙国战斗机，並不是在万米高空之上突破音障，而是在只有大约六千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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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当它突破音障的时候，与米国电子侦察机的垂直距离，大概不到一千米的高度。
    也就是说。
    几乎相当於是在米国人的头顶上，来了一次突破音障！
    如此之低的飞行高度！
    如此之近的相对距离！
    自然让米国这架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如遭千吨巨力猛拍。
    质量再好的航空玻璃，自然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
    就连侦察机的机身结构，也因为巨大的音爆压力受损。
    所以此时此刻。
    这架侦察机，所有玻璃都裂了。
    在机舱內外压力差的作用下，根本顶不住多久，就会爆开。
    而且机身结构受损、机体內部的一些油路管线等，也遭受挤压。
    一些压力本就较高的液压管路，甚至爆裂后疯狂漏油。
    再加上龙国战斗机突破音障后，飞速前进，所產生的强大尾流。
    让侦察机像是一叶扁舟，扔进了狂风巨浪里，被疯狂的大力蹂躪。
    警告声、报警声、尖叫声、怒骂声……
    各种声音交织一片。
    可偏偏，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见。
    因为他们刚才为了戏耍龙国的战斗机飞行员，实施了全频段电子干扰，到现在电子战设备，都还没有关停。
    所以前面驾驶舱的飞行员，惶恐不安的疯狂呼叫，也根本没有谁能收听到，附近所有无线电台，听到的都是杂音。
    过了好一会儿。
    侦察机终於不再猛烈摇晃。
    眾人还没来得及庆幸。
    就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崩裂嘎吱声。
    扭头看向窗外。
    就看到左侧机翼，弧度夸张的不断起伏摇晃，而且两台发动机的涡桨越转越慢，屁股后面还冒出滚滚浓烟。
    很显然刚才遭受近距离音爆攻击，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猛拍，接著又被捲入强劲气流当中狠狠晃动，让机翼受损了。
    要是半边机翼掉落，这架侦察机绝对完蛋。
    人类航空史上，还从来没有只剩半边机翼，还能安全返航的。
    更何况……
    左侧机翼都已经受损严重，右侧又岂能安然无恙？
    急忙看向右边。
    情况果然还是很糟糕。
    肉眼可见，机翼就像是被人掰扯了一下，有明显向下扭曲幅度。
    另外机翼表层蒙皮，也像是被空气锤狠狠砸了无数下，出现了许多凹坑和裂纹。
    两侧机翼都如此了。
    主机身和尾翼，肯定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所以……
    “该死的猴子，他们太疯狂！”
    “这是谋杀！这是战爭行为！”
    “疯子！这个飞行员一定是个疯子！”
    “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们这样做，这几乎等同於开火！”
    “他们怎么能近距离发起音爆攻击？这严重违反了国际惯例！”
    “我要向司令部报告，我要控诉他们的战爭行为，他们这是明显的挑衅！”
    “快关闭电子战设备，立刻上报我们的遭遇，並寻找最近机场迫降！”
    ……
    侦察机內。
    大喊大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这架电子侦察机，號称当今世界最先进。
    原本採用类似於大型客机的飞行布局，就是为了长时间远距离巡航。
    四台涡轮螺旋桨发动机，既可以低油耗、强动力，也可以具有极高的安全冗余。
    哪怕损失一两台发动机，也可以照样持续飞行很长时间。
    然而……
    他们显然做梦也没想到。
    有朝一日，他们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居然会遭近距离音爆攻击。
    虽然不是直接开火，用飞弹或航炮攻击。
    可这看似无形，实则威力也不小的近距离音爆，威力也不小。
    要不然，世界各大军事强国，也不会严禁战斗机，在低於四千米的空域突破音障。
    眼看左侧机翼不断震颤，飞行员果断关停了左侧双发。
    否则发动机工作时，產生的剧烈震动，会让乱晃的机翼进一步受损。
    由於只有右侧的两台发动机工作。
    为了降低偏航扭矩，也为了降低工作负荷。
    飞行员主动放缓速度、降低高度。
    同时开始寻找附近的机场，准备强行迫降。
    而电子战设备停止工作之后，通信恢復正常。
    指挥长迅速上报情况。
    “我们机身严重受损，左侧机翼看著似乎就要折断脱落了。”
    “右侧的机翼也受损，估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现在已经无法返航，必须就近找机场迫降！”
    指挥长完全就没考虑过，让飞行员调转航向，去公海迫降。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海上迫降十分危险。
    飞机以极快的速度，在海面上硬著陆。
    本就已经受损机身，根本遭受不起巨大的衝击力，估计瞬间就会散架。
    哪怕迫降顺利，侦察机没有瞬间崩裂解体。
    司令部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救援，他们也需要在海上漂流很长时间。
    在这期间，谁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別说在海上漂流，会饿死渴死，被鯊鱼咬死。
    茫茫大海，一个大浪打过来，人可能就不见了。
    另一方面。
    当然是因为现在两国之间，並没有处於交战状態。
    就算强行去龙国的军用机场迫降，严重侵犯龙国的主权。
    但他们也不至於开火击落侦察机，也不可能將他们所有人抓起来就地枪毙。
    米国可是当今世界霸主。
    龙国算什么？
    被炸了大使馆，他们都不敢武力还击，只能抗议谴责。
    所以即便入侵领空、强行迫降他们的军用机场，又有何妨？
    哪怕他们再不满，也就只是抗议谴责。
    將飞行机组和侦察机扣留一段时间，还是会释放。
    这比起海上迫降，显然更加安全。
    得到司令部的准许后，指挥长立刻下达一连串指令。
    其中最重要的命令，当然是按照特殊情况处置办法，迅速毁坏所有可能造成泄密的设备和资料。
    然而……
    持续的顛簸摇晃，让人根本无法起身，坐在椅子上都晃个不停。
    一些机组成员都已经反胃呕吐了，还怎么摧毁？
    这时候。
    突破音障飞远了一段距离后的余新旺，减速转向又飞回来了。
    看到摇摇晃晃的米国侦察机，也是暗暗心惊。
    他知道音爆威力不小，但没想过威力居然这么大。
    竟然能让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快要失去控制。
    一想到师部的最新指示，是不能击落。
    余新旺也不打算再来一次音爆。
    真要搞得对方机毁人亡，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里是龙国海军航空兵，你已侵入我领空，请立刻离开！请立刻离开！”
    余新旺中英双语喊话过后。
    米国的飞行员直接崩溃了。
    什么玩意儿？
    老子都快凌空解体了，还让我离开？
    “你严重违反国际惯例，近距离突破音障，导致我们的侦察机严重受损，现在已经无法返航，必须紧急迫降！”
    “你们侵入我国领空，已经严重违反了国际法，干扰了我们的例行飞行训练，未经许可不得降落我方机场，必须立刻离开！”
    “什么国际法？要不是你製造音爆，导致我们的侦察机受损，我们也不需要依照国际惯例紧急迫降！”
    “我是在我国领空范围內，例行进行飞行训练，是你们擅自非法闯入我国领空！”
    “法克，那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是我自找的吗？”
    “是你们先违反国际法，闯入我国领空，我反覆警告喊话你们依然拒不返航，没有將你们击落，已经很客气了！”
    “那你现在有胆量，就击落我们啊！我们可是米国空军，你有胆量敢击落我们吗？有本事就开火啊！”
    ……
    骄狂傲慢的米国飞行员，恼羞成怒。
    今天可是他们西方的愚人节。
    原本是打算好好戏弄一下龙国飞行员的。
    结果现在反而被戏弄了。
    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还严重受损，隨时像是要解体。
    一向都是他们欺负別人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负？
    侦察机严重受损，嘴都还如此强硬。
    余新旺恨不得再来一次音爆。
    不过……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骂，就听到电台没关的米国飞行员发出惊慌大吼。
    “不好，玻璃要碎裂了！”
    “一直持续摇晃震动，前挡风玻璃撑不住了！”
    嘭~嘭～
    一声声清脆的崩裂声后，紧接著便是一阵怒骂哀嚎。
    余新旺加速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只见米国侦察机前面玻璃裂开了。
    这可是在空中，强劲的冷空气必然瞬间涌入驾驶舱。
    汽车在高速路上，以120公里的时速行驶时，打开车窗，人都会被吹得受不了，巨大的噪音也会让人难受。
    而此时此刻，米国电子侦察机飞行时速还有將近五百公里！
    所以不用细看，也能猜到刚刚还嘴硬的米国飞行员，现在肯定难受至极。
    哪怕戴上了氧气面罩，不至於窒息，但冰冷刺骨的冷空气，也绝对会让人难受至极。
    亲身体验到了死亡，才能绝望的吶喊。
    刚刚还嘴硬的米国飞行员，开始喊话救命。
    余新旺迅速將情况上报，得到命令后，便引导米国侦察机降落。
    大喜过望的米国飞行员奋力操纵侦察机，为了活下去，也必须拼了。
    而后面设备舱內的，其他机组成员就不一样了。
    他们身体素质显然不如飞行员，现在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又快冻成狗，哪还有力气去破坏设备、销毁资料？
    二十分钟后。
    米国侦察机摇摇晃晃的，拖著黑烟落地滑跑，消防车和多辆军车迅速跟隨。
    当侦察机减速停下后，消防车立马喷出泡沫避免起火爆炸。
    死里逃生的飞行员，身心俱疲、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座椅上。
    刚喊话通报紧急迫降成功，便看到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搭梯子攀爬进来。
    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哪还有半点傲气？
    又哪还有可能，去破坏设备、销毁资料？

 第143章 小小无人机，未来大杀器！

    汉东，京州。
    惠龙电子无人机实验室。
    一架四旋翼无人机，在空中缓缓前进，绕过木桩和假墙……
    “稳一点，稳住！稳住手柄！”
    “第一次飞，速度慢一点没关係！”
    “轻推，再来一点，不要怕炸机！”
    郑培云聚精会神的盯著屏幕，轻轻操作手柄。
    赵瑞龙站在一旁给他加油鼓劲儿。
    “我怎么感觉，你成了驾校教练，而我则像是来学车的呢？”
    “这可比汽车还简单，学车要练很久，但玩无人机，快的就几分钟。”
    几分钟？
    郑培云有点不太信。
    他多少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飞无人机。
    可渐渐他就发现，这玩意儿就跟开玩具遥控车一样简单。
    而且由於是旋翼无人机，自带飞控系统，十分平稳。
    只需要考虑上升、降落、前进、后退。
    完全不用担心，它会飞著飞著，失去动力掉下去。
    体验了好一会儿后，他就觉得室內飞行太不过癮。
    场地太小、高度太低，也体现不出无人机的性能。
    “瑞龙，要不把网摘了，让我飞出去兜一圈？”
    “飞出去，倒也行，无人机是新鲜玩意儿，国家还没出台相关规定，怎么飞都行，但为了飞行安全和保密著想，咱们最好飞低一点、慢一点。”
    “那肯定的，不管是撞树、撞房子、撞电线，还是撞飞机，那都不是小事儿了，尤其是撞飞机，绝对威力比飞鸟撞击还大，搞不好就是机毁人亡！”
    说话间，赵瑞龙让人取掉用渔网客串的防护网。
    研发测试的无人机种类很多，结构不一样、飞行速度不一样。
    但不管哪一种，在尚未正式上市之前，赵瑞龙都不想提前曝光。
    也不想尚未经过成熟测试的无人机飞出去，给周边民眾带来隱患。
    如今这款四旋翼无人机，已经很成熟可靠，还具备一键返航功能。
    所以便可以让郑培云大胆飞出去试一试。
    也只有飞得更高一些、更远一些，他才能理解到无人机的妙用。
    不一会儿。
    渔网取下来，无人机飞出去。
    先进的多频段、高功率、多通道无线通信模块，让无人机即便是在信號杂乱、干扰严重的城市里，依然能实时稳定的將高清信號回传到操控台，並呈现在显示屏上。
    这种独特的多通道通信技术，可以避免单一通道的拥塞和信號干扰，极大提高通信的稳定性和可靠性，还可以用於多机编队飞行，可以实现『蜂群』般的集体出动。
    当无人机缓缓在厂区內爬升，到了將近四百米的高度。
    赵瑞龙急忙提醒：“不要爬升了！”
    “为什么？你怕你的通信技术，无法保证远距离通信？”郑培云揶揄笑问道。
    “那倒不是，我的通信技术足以支持无人机，飞到几千米高、十几公里外，但万一侵入了飞行航线，让过往的民航飞机撞上了咋办？”
    赵瑞龙作为穿越者，当然知道未经许可乱飞无人机，对民航飞行构成了巨大的安全隱患。
    即便如今的龙国，无人机还没有作为大眾消费產品火热起来，甚至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他可不想，自己研製的无人机，製造了一起惨烈空难！
    郑培云闻言后，立马降低了一些高度。
    “两百米，应该很安全了吧？”
    “差不多了，你隨便逛吧！”
    郑培云立马按耐不住，开始操纵无人机，在惠龙电子厂区上方转悠了一会儿。
    从空中俯瞰，一切尽收眼底的感觉非常不错。
    尤其是回传的图像质量非常高清。
    地面的建筑、道路、树木、车辆等等都一清二楚。
    飞出厂区，持续前进。
    图像没有一丁点儿的晃动。
    让郑培云感觉，像是有一个超高的巨人，稳稳的拿著高清摄像机，在为自己边走边拍似的。
    “都已经飞出好几条街道了，为什么回传的图像，还能这么高清稳定呢？”
    赵瑞龙微笑解释道：“无人机用了我们自主研发和改进的云台、摄像机，云台配备有微型电机和灵敏传感器，能够確保在顛簸摇晃中，也让摄像机保持稳定。”
    “另外，我们的高速大容量多通道通信协议、数据链路、压缩算法，以及相关的通信技术和通信模块，都是自主研製的，所以才能確保回传的图像高清又稳定。”
    郑培云眉头微蹙。
    “小小一款无人机，居然被你搞这么多高科技，有这必要吗？”
    赵瑞龙笑道：“当然有啊！”
    “你看现在，咱们这款无人机，可以飞行在城市上空，是不是也可以飞行在景区、农村、森林、灾区等很多地方？”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进行航拍摄影、影视製作、地质勘探、应急救援、边境巡逻、物资补给等等？”
    郑培云连连点头。
    “还真是，这玩意儿比直升机好多了啊！”
    “操纵简便，对起降场地几乎毫无要求，而且成本低、安全性高。”
    赵瑞龙顺势说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无人机，造得更大一点，將它的运载能力变得更强，是不是可以用於运输？”
    “比如雪域高原上的哨所，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用无人机输送给养？交通中断的灾区，是不是也能用无人机投放物资？”
    “当然，掛上水箱，还可以用来播撒农药、消防灭火，掛上探测装备可以用於空中勘察，那么掛载炸弹，你说又能干啥？”
    “啊？？？”
    郑培云眉头紧锁，有些愕然的看向赵瑞龙。
    “看我干嘛呀？你想想，如果战爭时期，有人躲藏在那片废旧厂房內，你的无人机下方掛了一颗高爆手雷，飞到个屋顶破洞投进去，里面的人会咋样？”
    赵瑞龙笑呵呵的问道。
    “那肯定会被当场炸死啊！这还用得著说？”
    郑培云白了一眼赵瑞龙，扭头回看屏幕。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如果是常规作战。
    要在这样一片废旧厂区內打巷战，敌人严密封锁布控，强攻必然死伤严重。
    可是用上无人机……
    就不仅可以居高临下，掌控全局、监视敌情。
    还可以携带一定的弹药，对敌人实施精確打击。
    而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降维打击吗？
    挨打的一方，要是没有及时发现无人机的存在，或者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
    那么……
    完全就是被动挨打，被单方面的屠杀啊！
    想到这儿，郑培云突然后背发凉。
    猛然意识到，刚才赵瑞龙说的话，真不是玩笑。
    无人机不掛云台掛炸弹……
    那不就成了可以精准操控的小型轰炸机了吗？
    想炸坑道就炸坑道，想钻窗户就钻窗户。
    就跟他妈长了眼睛似的，能无比精確、无孔不入的飞到敌人身边爆炸。
    比遭受猛烈炮火覆盖和狂轰滥炸，还要更惨更痛苦。
    因为不管是被炮击，还是被轰炸。
    炮弹也好，航弹也罢，哪怕是精確制导的航弹，命中概率也並非百分之百。
    即便命中了，能不能毁伤工事掩体，对躲在里面的敌人构成伤害还不一定。
    可是小巧灵活的无人机……
    这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就像眼前这幢废旧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厂房。
    即便经过特殊加固，变得易守难攻，动用重火力都不一定能迅速摧毁。
    可是无人机呢？
    完全可以从窗户、从人员通道、从射击窗口等钻进去，在里面轰然爆炸。
    这就导致即便躲在工事掩体里，也要小心被无人机偷偷溜进来。
    这样的交战，跟以前还能一样吗？
    而且要是给高速无人机，绑上一枚穿甲弹。
    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向主战坦克、步兵战车的后方、顶部和侧面，发起高速自杀式攻击。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当今主流的装甲车辆，基本都更加注重正面防御，大量厚实的装甲，都是保护正面，对其他面的防护极低。
    一架无人机才几个钱啊？
    哪怕加掛一枚高爆穿甲弹，成本就算它一万块。
    可是现在的坦克、步战车、装甲车、自行火炮等等，动輒就是成百上千万一辆。
    像防空飞弹车、通信指挥车、雷达车等等就更贵了。
    可是它们却都承受不起一架无人机的爆炸攻击！
    一万换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简直太划算了！
    另外。
    哪怕是海上的军舰，要是被大量的自杀式无人机，像蜂群一样密密麻麻的飞来衝撞爆炸。
    就算是二次大战时期，那种防护力超强的战列舰、巡洋舰等等，显然也顶不住啊！
    別看一架无人机，携带的弹药不多，毁伤威力不强。
    可要是十架、百架、千架呢？
    蜂拥而至、饱和攻击。
    装甲再厚的战列舰，也挡不住金属洪流的连续暴击。
    所以……
    无人机、军事化……
    戎马半生，经歷过战爭的郑培云。
    瞬间意识到，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玩具啊！
    一旦大规模应用，必將改变现代战爭形態，引发新军事变革。
    这一刻。
    郑培云感觉，一扇新世界大门即將打开。
    这不禁让他有些惶恐，因为龙国现在连信息化都还没实现。
    但同时也让他有些期待，因为他正操控的无人机，是赵瑞龙研发的。
    正当他心里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秘书接到电话，迅速通报。
    “有紧急情况！”
    郑培云迅速接过手机，很快便欣喜不已的站了起来。
    “你確定除了侦察机机身，其余机载设备没有遭到破坏？”
    “好好好！实在太好了！这可是他们米国人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啊！”
    “传我命令，立刻把它转移封存，绝不能让米国人派来战机將其摧毁！”
    “还有，不要责备咱们的战斗机飞行员，米国人的侦察机频繁闯入咱们领空，咱们没有直接开火击落，已经算客气了！”
    掛断电话，郑培云笑不拢嘴，扭头看向赵瑞龙。
    “你小子真是个福星啊！”
    “我昨天才听你的建议，让驱离入侵外机的部队强硬一点，没想到今天囂张跋扈的米国人，就送来了一份大礼！”
    赵瑞龙连忙道：“那可是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你得赶紧派人去好好拆解研究，肯定能有不小的收穫！”
    郑培云连连点头。
    “这是当然，我马上就安排人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郑培云看到纹丝不动的画面，知道无人机还在空中悬停。
    “这小玩意儿意义非凡啊！”
    “我终於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要让我来看看。”
    “这东西要是做到了技术成熟、成本低廉，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大杀器！”
    “你赶紧把它飞回来收好，然后跟我走一趟，等忙完后咱们再回来好好研究它！”
    赵瑞龙愕然反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带你去看米国人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啊！”

 第144章 任务奖励！先发制人！

    “带我去看？”
    赵瑞龙哑然失笑。
    “这……不违反保密条例吗？”
    郑培云哈哈大笑。
    “违反个屁啊！”
    “那电子侦察机，对米国人来说是绝密，但对咱们来说並不是啊！”
    “再说了，你小子又不是一般人，军民融合发展战略，都是你帮忙写的。”
    “而且你爸是赵立春书纪，你未来岳父又是陆长生將军，谁泄密，都不可能是你泄密！”
    “……”
    赵瑞龙无言以对。
    这么说，还真是。
    自己的身家命运，早已和国家利益高度捆绑。
    得开多高的价码，才能引诱自己背叛泄密？
    “行吧，那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
    “啊？这么急？”
    “废话，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迫降在咱们龙国，你觉得米国那边不会急得跳脚？”
    “那我安排一下工作，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总可以吧？况且你不是也还要调集各方面的专家，赶过去拆解研究吗？”
    “那就十一点，京州北郊的军用机场见！”
    说罢，郑培云转身便要走。
    眼角余光扫到赵瑞龙按下一键返航按钮。
    出於好奇，又转身回来盯著屏幕。
    “你这无人机，真能一键返航？”
    “当然，你看，它不是正自己飞回来吗？”
    “不错不错，很有军事化改装的潜力啊！”
    “那是当然，掛个小型光电吊舱就能充当侦察机，掛个弹药投放器就能当小型攻击机，掛个通信吊舱就能充当通信中继站……”
    “等等，通信中继……你不是有多通道数据链路吗？那岂不是可以具备多机自主编队，协同飞行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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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虽然现在硬体性能还很有限，但一百架左右的自主编队飞行还是没问题的，等量產一批后，我给你演示一下。”
    郑培云微微眯眼。
    他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架架无人机在空中有序排列的壮观场面。
    它们既可以按照程序，在空中飞舞出各种图案，发光发亮宏伟壮观。
    当然也可以，自主搜寻並识別目標，从四面八方发起猛烈攻击。
    “好东西，好东西啊！”
    “咱们一会儿飞行途中，好好聊一下。”
    “我觉得无人机这玩意儿，发展潜力巨大，很有必要下大力气研製！”
    话音刚落，无人机自己飞回来了。
    还稳稳降落在起飞台上。
    这一幕，让郑培云更加兴奋了。
    他仿佛看到了边境巡逻的战士们，再也不用顶风冒雪、艰苦跋涉。
    坐在哨所或指挥车內，一次性就放飞大量的无人机，去侦查巡逻。
    由於无人机除了光学摄像头外，还可以掛红外热感应、超声波探测等设备。
    所以比士兵们徒步巡逻的巡视效果还要好，速度还更快。
    当然。
    这还是只是和平时期。
    真要是打仗，那么放出各式各样的无人机，去侦查、去巡逻、去攻击……
    那將会是何等的高效迅猛？
    而且执行完任务后，无人机还能自己飞回来充电、换外掛。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像未来科幻电影中，才有的场景！
    “我先走一步，你把这些都保管好，另外研发工作，千万不要停，最好搞出更多更先进的无人机！”
    笑哈哈的拍拍赵瑞龙肩膀后，郑培云匆匆离去。
    而赵瑞龙也抓紧时间安排工作。
    这一趟去观摩米国最新电子侦察机，少说也要去好几天。
    所以除了公司的事外，回家路上，赵瑞龙还给苏金义打去电话。
    “餵老苏，我赵瑞龙，临时有事要出差几天，你要是考察完岩台市后无聊，就去一趟林城市吧！”
    “林城书纪李达康，是我爸的老秘书，这人有眼光更有魄力，特別敢打敢拼，他在林城那边忙著引水造湖、发展生態农业……”
    赵瑞龙知道临江那边的教育整顿工作不停，苏金义就会一直躲在汉东不回去。
    只要钟正国、沙瑞金，他们那边一天不把苏金义调查清楚，列为犯罪嫌疑人。
    那么他就还是身家上百亿的临江首富，还是值得招商引资合作的知名企业家。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呢？
    当然各个市轮番上阵，爭取让他多投资多钱。
    否则等他进去了，资產也被冻结了，再想让他投资就晚了。
    一番游说，让苏金义充满期望后。
    赵瑞龙又急忙给李达康打去电话。
    “餵康哥，周末休息呢？”
    “哎唷，我哪有什么指示？我是给你说一件好事。”
    “临江新义集团的苏金义苏董，你知道吧？他最近人一直在汉东，也在咱们省投了好几十亿了。”
    “这么一个有钱的大金主，我岂能不想到康哥你？所以我推荐他来一趟林城考察，你俩回头对接一下。”
    “谢什么呀？咱们之间就甭客气，你把林城经济发展好了，对我爸来说也是功劳一件，嗯，行，那我马上发號码给你！”
    掛断电话，赵瑞龙將苏金义的私人號码转发给了李达康。
    李达康还是出了名的『法无禁止即自由』。
    为了往上爬，他一心只要gdp。
    估计跟苏金义，必然会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以李达康的能耐，估计怎么说，也能再让苏金义投几个亿！
    若真如此。
    钟正国岂不是又要被气得够呛？
    这时候。
    脑海中，忽然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第三项任务完成】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领取奖励？】
    赵瑞龙大喜过望。
    很显然大姐夫余新旺，已经顺利驾驶战斗机返航降落了！
    他没有像原剧中那样，被米国电子侦察机撞上，导致机毁人亡。
    反而採取强硬手段，让囂张跋扈的米国人吃了大亏。
    一架米国最先的电子侦察机啊！
    几乎完整的落入了龙国专家们的手里。
    这对龙国的国防军工，必然大有裨益。
    仅凭这一点，立下大功的他，就必然前程似锦。
    赵家的一颗將星，正冉冉升起！
    至於系统奖励……
    当然毫不犹豫要领取啊！
    这可是一整套航空发动机的製造技术。
    不管是军用飞机还是民用飞机，航空发动机的重要性，丝毫不亚於人类的心臟。
    但由於工业基础薄弱、研发经费不足、管理混乱等多方面原因。
    过去龙国在航空发动机领域，相比於西方落后了很多年。
    也正是因为，没有足够先进好用的航空发动机。
    过去很多年，龙国都不得不进口航空发动机。
    军用航空发动机，更是严重依赖从罗斯进口。
    如今民用大飞机项目启动。
    为了確保项目顺利实施，航空发动机原本也打算先用进口的，再用国產的。
    所以这次系统给的奖励，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在自己的支持下，龙国商用航空发动机集团，必然能又快又好的研发出国產发动机。
    发动机一旦实现国產化，航空工业基本就不会再受制於人。
    也不会还有人还有质疑，国產大飞机是万国牌的组装货！
    ……
    临近十一点。
    商务车驶抵机场大门，停在警戒线外。
    赵瑞龙拎著背包下车，迅速换乘军绿色的吉普车。
    听简报、进机场、上飞机……
    之前跟陆长生一起，坐过一次军用运输机。
    这一次自然有经验了，特意带了一件厚外套。
    引擎轰鸣，运输机很快滑出停机坪。
    在跑道一端稍作停顿，便开始咆哮加速、轰鸣起飞。
    要不是戴著降噪耳机，估计脑瓜子都能震得嗡嗡作响。
    好在爬升到数千米高空，进入巡航飞行后，没那么吵了。
    这时候，机要秘书给郑培云和赵瑞龙送来盒饭和矿泉水。
    “时间仓促，將就著吃点儿，等到了龙兰岛，我请你吃椰子鸡！”
    “好啊！”
    赵瑞龙掀开盒饭盖子，顺口便问道：
    “米国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郑培云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估计他们司令部，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处置这样的特殊情况。”
    “再加上受时差影响，他们本土还是晚上，层层匯报到总统那里，也需要时间。”
    赵瑞龙立马提醒道：“那咱们这边，可要赶紧做好打嘴仗的准备！”
    “我建议儘快和外交署通个气，紧急召见米国大使，並放出新闻！”
    “咱们要抢在米国人的前面，抢占道德制高点，让全世界都知道，是米国人挑衅在先。”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多次非法入侵我国领空，严重扰乱了我们的军事训练，险些酿成重大空情。”
    “如今他们的电子侦察机，更是未经许可就强行迫降到我们的军用机场，这是对我们主权的严重侵犯！”
    郑培云愕然一愣。
    非法入侵领空是米国人不对。
    但如今他们强行迫降，不是因为遭遇了近距离音爆攻击吗？
    如果没有严重受损无法返航，他们显然也不可能强行迫降。
    “你看著我干嘛呀？”
    “难道你觉得，我这是恶人先告状？”
    “他们屡次入侵、恶意挑衅，没把他们打下来就算不错了。”
    “咱们合法合理的谴责抗议，要求米国赔偿道歉，並承诺永不闯入我国领空，有什么不对？”
    郑培云看著赵瑞龙这般模样，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过去很多年，处处被动。
    如今赵瑞龙建议主动出击，抢占道德制高点、引导国际舆论。
    还真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但仔细想想。
    这一起事件，双方肯定要扯皮吵闹很久。
    先抢占道德制高点，就能在谈判交涉中处於有利地位。
    “你这提议不错啊！孙秘书！”
    “到！”
    “起草电文……”
    ……
    午后。
    军用运输机轰鸣降落，减速滑跑。
    刚下运输机，赵瑞龙就发现整个机场早已戒严。
    放眼看去，大量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
    而且防空飞弹、高射火炮，严阵以待。
    做好了应对米国人狗急跳墙，轰炸机场毁坏电子侦察机的准备。
    即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要做好米国人又一次拿『误炸』当藉口。
    换乘吉普车，一行人火速前往一座封闭机库。
    这座机库可不简单，半藏在山体之下。
    上面有厚厚的山体，充当天然防护层，门口还有厚重的装甲防爆门。
    走小门进入机库，赵瑞龙发现整座机库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
    米国人真想要毁坏电子侦察机，恐怕得动用战术核武器才行。
    再穿过一道门。
    不仅看到了机翼折弯、蒙皮龟裂的米国电子侦察机，还看到了一脸惊讶的大姐夫。
    “郑署长好！”
    余新旺飞快跑过来，立正敬礼。
    眼角余光一直瞄赵瑞龙，显然没想到赵瑞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就是这架米国侦察机，扰乱你的正常训练还差点撞上你？”
    余新旺立马秒懂，愤恨不已的说道：
    “没错，就是它！”
    “闯我领空，还撞我战机，实在是可恶至极！”

 第145章 还敢强词夺理？那就强硬到底！

    余新旺明白。
    哪有什么音爆攻击？
    明明是米国人非法闯入领空，扰乱正常训练。
    至於训练內容，为什么是高超音速飞行？
    龙国的战机，在龙国的领空，当然想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
    米国人还真当自己是世界警察，什么都能管吗？
    发现余新旺一点就通，知道这件事的问题关键。
    郑培云满意的点了头。
    “是，米国人確实是太可恶了！”
    “屡次侵犯我领空，还差点撞上我正常训练的战机。”
    “如此囂张跋扈，置我主权和国际法於不顾，外交署已经紧急召见米国大使！”
    “除了严正交涉、强烈谴责之外，我方要求米国，必须就此事件公开道歉，並做出相应的承诺和赔偿！”
    赵瑞龙补充道：“要是不能让我们满意，这架电子侦察机就別想要回去，而他们的机组成员，也必须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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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让他们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他们就还会不断侵犯我们的领空，大肆窥探我们的机密，严重扰乱我们的军事训练！”
    余新旺忍不住连连点头。
    “没错，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软弱可欺，否则就没完没了，甚至得寸进尺！”
    郑培云微笑道：“放心吧，这一次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著走！”
    说著，郑培云目光看向受损不小的米国电子侦察机。
    “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落到了我们手里。”
    “米国人恐怕这会儿急得不行，想方设法也要將它毁掉。”
    余新旺连忙道：“咱们这座封闭式机库，有厚实的山体遮挡，又有超过一米的钢筋混凝和装甲钢保护壳，抗打击能力非常强。”
    “他们如果想要彻底摧毁这架电子侦察机，恐怕得出动多架隱身轰炸机，连续投放多枚重磅钻地飞弹，才能炸穿山体和防护壳。”
    话音刚落，赵瑞龙便急问道：
    “既然是他们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那么会不会机上装有自毁装置，可以远程遥控启动？”
    余新旺微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这座封闭式机库具备三防能力，本身就可以隔绝电磁信號，咱们还额外启动了电子干扰设备。”
    “不错不错，走，咱们上去看看！”
    郑培云早已按耐不住好奇。
    赵瑞龙和余新旺迅速跟上。
    刚进入机舱，一股酸臭味道就扑面而来。
    “不好意思郑署长，迫降前，除了两名飞行员，其他米国人都疯狂呕吐了。”
    “虽然我们已经清理打扫过，但一时半会儿，味道还没消散，所以有点臭。”
    郑培云淡淡一笑。
    “没关係，当年我蹲猫耳洞、钻死人堆，那高度腐败的尸体，比这还臭一万倍都能忍受。”
    “不过搞几颱风扇来吹一吹也好，一会儿会有各方面的专家陆续前来观摩研究，可不能让他们被熏吐了！”
    赵瑞龙瞟了一眼驾驶舱后，便走进后面的机舱。
    原本很宽敞的机舱，布置得就跟一个大型机房似的。
    有一排排安装了各种设备，有大量屏幕、仪表和按钮的工作檯。
    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大型机柜。
    “郑署长，我们已经组织人，简单检查了一遍。”
    “由於事发突然，侦察机严重顛簸摇晃，並且窗户破裂，强冷空气灌入机舱，所以米国人並没有来得及破坏设备、销毁资料。”
    “所以你们看很多工作站都基本完好，这是雷达波谱特徵分析工作站，那台应该是无线电波段信號分析站，旁边是联合战术通信终端……”
    听完介绍，郑培云笑不拢嘴。
    “好好好，太好了！”
    “之前米国人对咱们实施电磁干扰，搞得我们多座雷达站都无法正常工作。”
    “而且有一次，他们还对咱们实施了电子诱骗，害得我们多地多部雷达，都发现大量真假难辨的目標，结果起飞战机去查看，却又一架都没有。”
    “如今基本缴获了他们的电子侦察机，咱们好好研究一番，就不仅能大大提升自身的科技水平，还能让米国人苦心研究多年的电子战设备不得不淘汰。”
    赵瑞龙笑而不语。
    被缴获一架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对米国来说，真是损失太大了。
    很多先进的机载设备、电子设备等，对龙国来说都將不再是秘密。
    如果不想造成进一步的泄密，最起码通信设备，必须得赶紧更换。
    然后便是一系列电子战设备，肯定要重新研发。
    因为龙国人拆解研究后，就会知道现有设备的工作原理、技术性能等等。
    再想用现有的电子战设备恃强凌弱，那不是搞笑吗？
    可这些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越是先进的仪器设备，研发製造的难度就越大。
    特別还是航空级的军用產品。
    除了对性能要求很高之外，对质量的要求也很苛刻。
    毕竟是要用来打仗的，岂能一点儿都不皮实耐用？
    必须受得了顛簸震动、扛得住温差变化、经得起强电磁干扰……
    那么要想满足一系列的苛刻条件。
    在研发设计阶段，就要充分考虑、精心设计。
    然后还要用不同的材料和工艺，製造出几种不同的样品，展开一系列的严苛试验。
    最终通过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的改进，才能造出符合要求的军用航空级產品。
    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又需要消耗多少时间？
    不难想像。
    得知这件事的不少米国高层，绝对会心痛不已。
    当然。
    有人欢喜有人愁。
    米国的军工巨头们肯定会笑疯。
    大量的通信和电子仪器设备，需要重新研製和生產。
    巨额拨款，本就来了吗？
    而且作为世界第一大强国。
    军事优势，是他们维持霸权的根本。
    为了防止泄密，这样的项目拨款，国会老爷们肯定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就会迅速批准。
    如此一来。
    不就可以巧立名目，大肆敛財了吗？
    那些整天坐办公室的国会老爷们，哪儿知道什么设备该换、什么设备不该换？
    既然买一袋螺丝钉，都可以报价好几千米元。
    那么更加重要的通信设备和电子战设备，要个几十上百亿美元，不过分吧？
    所以……
    这简直就是天降喜讯，意外之財啊！
    下午两点许。
    第一批从燕京赶来的电子专家到了。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军工单位。
    本身就是担负军事通信、电子对抗等相关技术研究的。
    隨后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又有一批专家抵达。
    偌大的封闭式机库，渐渐成了一个临时科研基地。
    大家带来各式各样的测量仪器和分析设备。
    当然，最多最常见的，还是相机。
    一个个都是刚进机舱，就咔嚓咔嚓一顿猛拍。
    拍完之后，就开始体验试用、拆解分析、交流討论……
    由於完成第一项系统任务，不仅被强化过身体，还成为顶级电子信息技术专家。
    如此宝贵的交流学习机会，赵瑞龙当然也不再低调。
    主动和来自各地各单位的专家们，一起交流。
    並趁此机会，分享一些更加先进的理念。
    看到赵瑞龙居然和专家们，聊得头头是道。
    很多专家，居然还十分认可赵瑞龙。
    这不禁让余新旺和郑培云，都懵逼傻眼。
    尤其是郑培云……
    他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带赵瑞龙过来凑个热闹。
    毕竟昨天是赵瑞龙建议，对屡屡挑衅的米国电子侦察机，採取更强硬的手段。
    隨后才有今天，他大姐夫余新旺，將米国电子侦察机搞得紧急迫降，几乎被完整俘获。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
    赵瑞龙居然和专家们聊到了一起。
    各种专业名词，更是隨口就来。
    每个字的字面意思，自己都懂。
    可是连在一起，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一下。
    郑培云反而插不进话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到了深夜。
    外交署传来了最新消息。
    米国那边，也紧急召见了龙国的大使，表达了他们的意见。
    看完电文的郑培云，当场就气得不行。
    “他妈的，真以为自己是世界霸主，就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吗？”
    “闯入咱们的领空，差点撞毁咱们正常训练的战机，居然还要我们道歉，还要让我们交出飞行员？”
    “难道我们的飞行员，在自己国家的领空，都不能搞飞行训练？他们闯进来还有理了？这是什么狗屁强盗逻辑？”
    “还要咱们开放领空和军用机场，让他们可以派人派大型运输机，来把受损的侦察机拆分成段运走，这他妈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到郑培云的怒骂声，赵瑞龙立马走上前来。
    “米国人到底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你自己看吧！妈的，真是欺人太甚！”
    郑培云递上电文。
    赵瑞龙一目十行，迅速看了一遍。
    什么叫强词夺理？
    什么叫强盗逻辑？
    米国人真是做了最完美的示范。
    他们对屡次闯入龙国领空一事只字不提。
    也完全不管，他们的电子侦察机曾恶意撞向大姐夫。
    反而认为龙国的飞行员，不仅拦截很不专业，还不应该近距离突破音障製造音爆，严重损伤了他们飞行人员和电子侦察机。
    所以他们要求龙国赔礼道歉，交出製造音爆攻击他们侦察机的飞行员，释放被扣押的机组成员，並开放领空和机场，以便他们派来运输机……
    对於这样野蛮霸道的要求，赵瑞龙却並没有气得暴跳如雷。
    “我觉得咱们完全没必要生气！”
    “自从北方老大哥倒下后，他们就自以为全球无敌。”
    “放眼全世界没有一个能打的，骄狂豪横了十年，就养成习惯了。”
    “所以他们囂张霸道、蛮不讲理，就隨便他们闹腾，反正他们除了叫囂，还能咋样？”
    “难道真要出动航母战斗群、两棲登陆作战群，组织一次联合登陆作战行动，来咱们龙兰岛上，把侦察机和机组成员抢回去？”
    郑培云重重冷哼一声。
    “那老子求之不得！”
    “几十年前，咱们刚翻身站起来，一穷二白的时候，还不是照样打得他们西方联军不得不停战？”
    “如今咱们即便常规武器是差了点，但既有核武器撑腰，又有更加强大的综合国力作为支撑，会怕他们？”
    赵瑞龙点点头道：“他们再怎么霸道强势，也就只有欺负欺负那些小国，哪敢跟咱们硬碰硬？真要打起来，岂不是便宜了罗斯和殴盟？”
    郑培云一脸阴沉的瞥向机要秘书。
    “起草电文回復外交署。”
    “就说无论米国人怎么叫囂、怎么放狠话，这次咱们都必须强硬到底！”
    “主权问题，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有本事就开战，咱们硬碰硬的干一场！”

 第146章 破釜沉舟！这一次绝不认怂！

    燕京。
    外交署大楼，灯火通明。
    守在通讯室的董盛武，拿到刚编译出来的机要电文，迅速扫视一遍。
    “嗯，好，太好了！”
    “老郑这一次，硬气啊！”
    站在一旁的副署长冯德浩，急忙问道：
    “郑署长怎么说？”
    “你自己看吧！”
    董盛武將电文拿给冯德浩。
    心急如焚的冯德浩，急忙扫了一眼。
    顷刻间，脸色剧变。
    “这……这……这回復也太强硬太坚决了吧？”
    “难道坚决强硬不好吗？態度越鲜明，越有利於我们开展工作。”
    董盛武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马上凌晨了，让大家都下班回家休息吧！”
    “啊？？？”
    冯德浩惊讶不已。
    “可是米国大使汤姆斯，还在等我们回復呢！”
    “咱们总不能原封不动，转述郑署长的话吧？”
    董盛武负手而立，大义凛然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觉得老郑说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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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权问题，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这是原则，更是底线！”
    “犯错的是他们，凭什么让我们道歉交人，还要开放领空和机场？”
    “这要是都答应了，那我们成什么了？我们龙国的主权何在、尊严何存？”
    “他们米国人要脸，我们龙国人就难道不要脸了吗？还以为咱们是百年前，任人欺凌的病夫吗？”
    一连几个质问，让冯德浩心头一沉。
    他知道再劝下去，董盛武肯定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如此蛮不讲理的条件，都敢答应，那跟汉奸走狗，又有什么区別？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句就不要说了。”
    “有本事就开战，咱们硬碰硬的干一场。”
    “这句话说出口，是显得很硬气，可也有得理不饶人，威胁恐嚇对方的意思。”
    “咱们是礼仪之邦、文明大国，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因而威胁恐嚇味很足的话语，我建议还是不要说出口。”
    “更何况，米国那边提出的要求是很霸道无理，但也没说要动用武力开战，咱们现在就放狠话，会不会也太早了点？”
    董盛武淡淡一笑。
    “这都是小事，你觉得不加，就不加吧！”
    “反正军方的態度，已经阐明清楚了，怎么回復汤姆斯，你就自己斟酌考虑吧！”
    说罢，董盛武便抬步离去。
    “好的董署长，您慢走！”
    冯德浩微微欠身，目送董盛武离去后，又仔细看了看电文。
    最后幽幽嘆息了一声。
    片刻后。
    他拨通了米国大使馆的电话。
    “汤姆斯大使，我是冯德浩。”
    “我现在代表龙国外交署正告你方，主权问题不容商榷，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们绝不接受！”
    “我们的要求不变，你们必须公开道歉，並承诺永不再侵犯我国领空，停止对我国的军事侦查活动！”
    “至於你们的机组成员，以及非法迫降在我军用机场的侦察机，必须由第三方接运，並且侦察机必须分段拆解后才能运走。”
    “什么？想见一下机组成员？我没有权力作出决定，但我可以替你转告董署长，另外据我了解，他们很安全很健康，你不需要过多担心。”
    打完电话后，冯德浩迅速去找董盛武。
    一路狂奔，追到了停车场，转告了汤姆斯大使的要求。
    “想见机组成员？可以啊！”
    “只要肯公开道歉认错，连夜给他把人运到燕京都行！”
    这样的回答，让冯德浩一脸尷尬。
    米国方面，就是不想道歉认错。
    堂堂世界霸主，哪儿那么容易就道歉呢？
    而且还要公开道歉认错……
    这简直就是要把米国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你还愣著干嘛呀？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啊！”
    “嗯，好，好的。”
    微笑后退两步，冯德浩挥了挥手。
    目送署长专车离去后，他稍稍挺直腰板，却一脸惆悵。
    这事是真难办！
    米国的做法，確实很过分。
    一而再再而三的屡屡侵犯领空。
    这让以保家卫国为天职的军方，当然怒不可遏。
    没有直接开火，將米国的电子侦察机打下来，已经算克制了。
    如今再次闯入领空，差点和正在训练的龙国战斗机撞上，侦察机受损后还强行迫降到了军用机场……
    不仅不道歉，反而还指责是龙国的错，还要让龙国海军交出飞行员。
    如此强势霸道，让冯德浩想要帮忙息事寧人，都无可奈何。
    第二天。
    冯德浩刚到办公室，就听说米国的总统召开了多部门联席会议。
    认为龙国的要求十分无理，敦促龙国应立即释放机组成员和受损的侦察机。
    另外，米国驻龙国大使馆，也正式提交了书面文件，还要求龙国在二十四小时內回应。
    这么霸道无理，实在是让冯德浩想帮忙，都有心无力。
    果不其然。
    下午，董盛武就再一次召见了米国大使汤姆斯。
    认为造成这一事件的所有责任，全部都在米国。
    龙国方面对这起事件的处理，一直十分冷静克制、专业负责，並且还很人道主义。
    米国的机组成员，在迫降之后，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有很好的食宿条件和医疗保障。
    第三天。
    米国依旧没有公开道歉，態度依然十分蛮横。
    而且还浩浩荡荡，出动了两支航母战斗群，耀武扬威。
    龙国这边。
    余新旺被授予了『忠诚卫士』荣誉称號，並荣获个人一等功。
    而除了嘉奖通报之外，军方还动作强硬。
    虽然没有航母航母战斗群，现代化的飞弹驱逐舰都少得可怜。
    但龙国海军依然態度坚决，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態，拿出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並且战略核飞弹部队，也进入了二级战备状態……
    得知这一消息的冯德浩，差点当场晕倒。
    双方这次真是硬刚上了，谁也不服谁！
    儘管龙国这边，武器装备水平不够高。
    但架不住，龙国的军人们敢打敢拼不怕死。
    米国方面要是敢硬来。
    海军拼光了，空军上。
    空军也拼光了，那就上东风。
    无数的將士，不仅写遗书，还写请战信。
    这回是真要和囂张霸道的米国人硬刚到底。
    两年前大使馆被炸的那股怨气，到现在都还憋在心头。
    如今强闯领空，还蛮不讲理。
    这要是不都硬气一回，以后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消息传开之后，全球金融市场纷纷血崩。
    尤其是米国的股市，更是遭到了恐慌性的拋售，指数一泻千里。
    很多人都知道，龙国人是真不怕死。
    几十年前，武器装备极其落后、物资补给也严重不足。
    愣是凭藉钢铁的意志，都能打得以米国为首的西方联军伤亡惨重、被迫停战。
    如今常规武器装备是不如米国，但核武器可不是吃素的啊！
    真要开战，把龙国逼急了，给米国来上那么几发装核弹头的洲际飞弹，不就完蛋了吗？
    第四和第五天。
    龙国这边进入战备状態，连核大战都准备开打。
    战机战舰，掛实弹出海战备巡逻，飞弹部队严阵以待。
    群情激愤之下，米国的大使馆被扔了无数的烂白菜和臭鸡蛋。
    眼看霸道强硬，根本没办法让龙国服软。
    反而激发亿万龙国人的爱国热情，对米国疯狂抨击指责。
    就连米国的工业產品，民间都发起了抵制行动。
    全球金融市场更是持续暴跌，很多米国人开始纷纷抢购物资，生怕核战爆发。
    许多担心核大战爆发的中小国家，也纷纷出声，要求米国应改变蛮横態度，以负责任的姿態处理此事。
    大量米国的跨国公司，原本打算利用龙国加入世贸的契机大赚一笔，结果现在双方剑拔弩张，要大干一场。
    在这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如此紧张的局势，显然严重不符合跨国资本的利益！
    一时间许多知名企业高管，也都纷纷发声呼吁克制。
    到了第七天。
    米国的双航母战斗群后撤，总统特派大使飞抵燕京。
    在机场面对眾多媒体採访时，他发表了一段公开讲话。
    在谈及侦察机多次进入龙国领空，严重干扰龙国海军飞行员正常训练之时，首次用到了遗憾二字，但依然还是没有道歉认错。
    不过他却了很长的时间、很多的话语，强调两国关係的重要性，认为和平稳定更加符合各方利益，並希望龙国能让机组成员回国。
    在隨后的双边会谈中，特派大使转交了总统亲笔信。
    经过一番磋商討论后，董盛武同意米国安排外交官，前去探望机组成员。
    第八天。
    龙国多支部队降低了战备等级。
    尤其是战略飞弹部队，不再进入临发射状態。
    不再高高竖起飞弹发射筒，飞弹发射车撤出阵地。
    掛弹巡逻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降低了巡逻架次，多艘战舰回撤。
    双方的军事对峙降温，全球金融市场也终於纷纷结束暴跌，开始回暖。
    第九天。
    米国的侦察卫星，首次在机场露天停机坪，发现了他们的电子侦察机。
    由於卫星图像解析度有限，只能大概看到侦察机还很完整，没有被大卸八块。
    但这架电子侦察机，迫降之后就像是凭空消失般，很多天不见踪影。
    在此期间，该机场龙国的军用运输机频繁起降。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用得著想吗？
    估计这架电子侦察机，里里外外都已经被研究透了。
    已经没什么价值，才从战备机库拉了出来露天停放。
    到了这一步，不管是轰炸毁灭也好，还是远程自毁也罢，都已经毫无意义。
    也是在这一天。
    米国大使汤姆斯，终於获准飞往龙兰岛，与二十六名机组成员见面。
    他和眾多媒体媒体记者，都亲眼见证所有人都身体健康，没有被虐待。
    第十天。
    米国外务卿在铂宫发表讲话，首次披露了电子侦察机的飞行任务细节，並就多次进入龙国领空口头道歉。
    但同时，他指责龙国飞行员余新旺，不应该在明知有侦察机闯入的情况下，执行超音速飞行训练任务。
    这样的举动，不仅不专业，也很不安全，就是他超音速飞行训练时產生的音爆，严重损伤了米国的电子侦察机。
    最后敦促龙国应儘快释放机组成员，让米国出动运输机，將侦察机分段运走，还声称他们会继续加强侦查活动。
    而龙国外交署声称龙国的海空军，在本国领空开展任何科目训练，都与米国无关。
    同时声称，米国的侦察机倘若再次入侵，龙国必將採取一切手段。
    至此，全世界都知道，双方不会大打出手，但会对骂很久。
    同一天。
    赵瑞龙从拥有眾多国防科研单位的安西，悄然回到京州。
    飞机落地，手机刚开机，便收到苏金义的简讯。
    “我被立案调查，被控多项罪名，不得不暂避国外，咱们有缘再见！”

 第147章 变脸神速的李达康！被逼无奈的赵立冬！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赵瑞龙眉头一挑。
    “臥槽，手机都关了，难道苏金义真跑路，躲到国外去了？”
    掛断电话，赵瑞龙立马打给李达康。
    在去龙兰岛前，曾將苏金义介绍给李达康，让他去林城投资考察。
    再后来，由於在军用机场里待了很多天，一直都有电子干扰，手机没法用。
    隨后又和眾多专家一起去了安西，一连去了好几家国防科研单位，各种开会。
    以至於手机关了后，就没开过。
    自然不知道这段时间，苏金义和他的临江新义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
    “瑞龙，你总算给我来电话了。”
    “之前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你二姐的电话更是不在服务区。”
    “我只好打给赵书纪，一问才知道，你跟国防署长出差去了，你姐带著孩子去了米国。”
    “所以你俩的电话都打不通，那你现在给我来电话，是出差回来了吗？说话方便吧？”
    性子急躁的李达康，说话语速飞快，生怕多了话费，爭分夺秒似的。
    赵瑞龙远离人群，走向僻静处。
    “我回京州了，刚下飞机，我二姐去米国探亲旅游，月底才回来。”
    话音刚落，李达康就急不可待的说道：
    “苏金义，你还记得吧？就是你出差前，给我介绍的那个身家上百亿的临江首富，这傢伙出大事了啊！他和他的集团被立案……”
    李达康跟个怨妇似的，迅速抱怨。
    赵瑞龙以为多大的事。
    结果呢？
    居然是苏金义答应的第二笔投资款，恐怕没法到帐了。
    原来自己去龙兰岛当天，苏金义就去了林城。
    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
    遇到热情似火又能说会道的李达康，苏金义很快就决定在林城投资。
    林城原本依託当地丰富的煤炭资源，建了不少火力发电厂。
    发出来的电，不仅供应整个林城，还销往汉东其他市县。
    过去因为这些发电厂的存在，需要源源不断的消耗煤炭，所以林城的煤炭根本不愁卖。
    可是隨著当地煤炭资源逐渐枯竭，发电厂没办法在当地买到物美价廉的煤炭，只能外购。
    煤炭成本增加，自然导致发电厂利润变少，再加上建成发电很多年，设备老旧、效率不高。
    李达康成了林城市一把手后，除了引水造湖治理煤炭塌陷区、发展生態农业，还想整治当地的煤电行业。
    他打算將林城零零散散十几家小火力发电厂，进行兼併重组、资源整合、升级改造，从而降本增效、节能减排。
    正好，苏金义涉足电力行业已经多年。
    他在临江省参与投资建设的火电站和水电站都不止一座。
    双方自然相见恨晚，很快一拍即合。
    林城电力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很快成立。
    苏金义也迅速实缴了第一笔，高达十五亿的投资款。
    按照协议规定，三个月內和六个月內，还要再支付两笔投资款，总金额共计五十亿。
    然而现在……
    即便第二笔投资款，还远远没到协议规定的截止时间。
    可苏金义和他的临江新义集团，已经被立案审查。
    消息灵通的这傢伙，提前带著家人和心腹，逃去了国外。
    人都跑路国外了，后续投资肯定也不会再有。
    这一跑，就必然没打算再回来。
    “康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也是飞机落地，手机开机收到他的简讯，才知道他被立案调查，被控多项罪名，目前人已经去了国外……”
    “什么？他出国了？”
    李达康语调拔高，声音充满了惊愕。
    赵瑞龙冷哼一笑。
    “他在临江省混了那么多年，还混成了身家上百亿的首富，岂能没有眼线？”
    “呃……这倒也是，不过他怎么就直接跑了呢？难道他的后台，顶不住吗？”
    李达康这一番话，让赵瑞龙惊讶了。
    果然！
    在他李达康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违法犯罪，並不是大事。
    出事也只是因为后台顶不住。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俩认识也没多久，还是上个月他在吕州惠龙宾馆，给他岳母办八十大寿寿宴，我俩才偶然认识的。”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涉嫌犯罪，又到底犯了哪些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他肯定是回不来了，你……”
    李达康打断说道：“那我现在，上哪儿找人接盘啊？他还差我两笔投资款，共计五十亿呢！”
    “我给，行吗？人是我介绍的，如今投资项目搁浅，我这个介绍人，也应该负责到底！”
    赵瑞龙这话一出，李达康立马哈哈大笑。
    “好好好，好啊瑞龙，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
    “那我这边就继续推进各项工作，等你的惠龙集团来投资入股。”
    赵瑞龙不难想像。
    电话另一边的李达康，绝对这会儿笑容灿烂。
    这傢伙，变脸比翻书还快。
    就像原剧中，大风厂事件里，他对陈岩石的態度。
    在不知道陈岩石和沙瑞金关係之前，他觉得陈岩石是倚老卖老，是陈岩石的撑腰，才让大风厂的员工肆无忌惮。
    可当听到陈岩石叫沙瑞金小金子，天黑变凉了，立马脱外套给陈岩石披上，有早餐也不吃，让赵东先来给陈老送去。
    “好，等苏金义的案子审结后，我会来林城把投资项目收尾。”
    “好好好，到时候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赵瑞龙嗯嗯两声，掛断电话。
    苏金义出事。
    本就在赵瑞龙的预料之中，也是在『借刀杀人』的计划之內。
    钟正国到临江省开展的教育整顿工作。
    作为临江首富的苏金义，居然敢跟自己合作，在汉东大力投资。
    这不是找死吗？
    本就罪行累累，经不起严查。
    要是钟正国不把给他办了，那还搞什么教育整顿？
    不过拖了这么久，苏金义才被正式立案调查。
    倒也说明，这傢伙在临江省，还真有点能耐。
    “瑞龙，你出差回来啦？”
    拨通二叔赵立冬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
    赵瑞龙立马鬆了一口气。
    电话还能打通，足以说明钟正国还没有把二叔扳倒。
    否则被留置审查了，手机必然关机。
    “怎么样？这么多天过去了，姓钟的，还揪著你不放吗？”
    “是啊，明里暗里各种调查后还不死心，居然还亲自带队来京海，都已经三天了，看样子还没打算走！”
    赵立冬的语气，充满了憋屈与无奈。
    他和钟正国的职务级別，本身就相差太大。
    再加上钟正国是教育整顿工作组组长。
    搁在古代，相当於手持圣旨的钦差大臣。
    哪怕天天找赵立冬谈话，赵立冬也无可奈何。
    赵瑞龙嘆息道：“他难得有机会，可以公报私仇，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不过他这三天，有收穫吗？”
    赵立冬道：“他有没有收穫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找了很多人问话，尤其是京海刑侦支队里安欣、李响、张彪等人。”
    “重点询问了关於黄翠翠、白江波、徐江、曹闯等人的死亡案，估计是想找线索，证明我是徐江的靠山，曹闯的死也跟我有关。”
    一听到安欣的名字。
    赵瑞龙不禁眉头微蹙。
    这可狂飆原剧中，尽职尽责的好警察。
    是他不经意间，让高启强从卖鱼佬，变成了江湖大佬。
    但也最终是他，苦熬了很多年，终於彻底扳倒了高启强！
    记得他一直怀疑师傅曹闯的死，没那么简单。
    为了探寻真相，还曾和李响闹得很僵。
    专注於查案，他捨弃了爱情。
    让青梅竹马的美女记者孟鈺，嫁给了缉毒警杨健。
    所以……
    以安欣的正义感，他很有可能会把钟正国，当做正义的化身。
    以为钟正国到京海，是要秉公办案、为民除害，扫除害群之马。
    那么他在约谈时，必然会告诉钟正国，他怀疑师傅曹闯是黑警，而徐江后台是赵立冬。
    但转念一想。
    赵瑞龙却又觉得问题不大。
    记得原剧中，安欣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
    即便李响以身入局，化身为臥底，潜伏到赵立冬身边。
    精心搜集了很多所谓的证据，还和京海市研究室的谭思言，写了不少举报信。
    可最终那些举报信，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不仅仅是因为，赵立冬在临江省里有何黎明保护。
    还因为李响当时搜集的证据链，始终无法完整。
    就一些加油卡和购物卡，又能说明什么？
    况且如今的赵立冬，在自己的劝说下，早就收手不干了。
    並没有借招商和开发，大肆敛財、中饱私囊。
    也没有在曹闯死了后，招揽利用李响拦截上访群眾。
    钟正国即便想查，也无从查起。
    想到这儿，赵瑞龙立马宽慰道：
    “二叔，你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不犯错，钟正国就拿你没办法！”
    赵立冬抱怨道：“可是这样查来查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且他即便什么都不说，可矛头始终对准我，这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別的不说，知道位高权重的钟正国看我不顺眼，你说以后我在临江省，还怎么进步？谁还敢提拔我？”
    赵瑞龙瞳孔微缩，深吸了一口气。
    钟正国这老王八蛋，真是太他妈丧心病狂。
    即便查不出二叔有问题，也要让二叔无法进步。
    “他这么做，確实太噁心人了，不过越是在这种时候，你越要沉住气，不要乱了阵脚！”
    “你要相信，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京海不走，针对整个临江省的教育整顿工作，也不可能一直不停下。”
    “另外，咱们也不是一味的被动，当初受他指示，带京州查我惠龙集团的范建，落马后牵连了不少人。”
    “既然他一直揪住你不放，那我这边也想办法，揪住范建的案子不放，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怕谁呀？”
    赵瑞龙刚说完，赵立冬就突然说道：
    “对了，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说咱们临江这一场的教育整顿是来势汹汹，但只要肯钱就能大事化小。”
    “据说有人给了中间人几百万，就没被立案调查，被举报的事也不了了之。”
    “我怀疑工作组里有人，通过中间人牵线搭桥收黑钱，这人职务级別还不低……”
    赵瑞龙顺口便问道：“妈的，这人该不会就是钟正国吧？”
    赵立冬惊愕不已。
    “啊？不，不会吧？他这个级別……”
    “甭管是不是他，他是组长，下面有人收黑钱，他也难辞其咎！”
    赵瑞龙语气坚决的说道：
    “你抓紧找人调查一下，如果真有这事，咱们就来个將计就计！”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在钟正国眼皮子底下捞黑钱！”

 第148章 赵立春的关爱！蔡成功露出马脚！

    夜幕低沉。
    忙碌一天的赵立春回到家。
    迅速上楼，敲响房门。
    篤篤篤～
    “瑞龙，是我！”
    “来了！”
    赵瑞龙迅速切换软体界面。
    为了利用作业系统的漏洞，从西方金融行业，悄无声息的持续捞钱。
    很早以前，赵瑞龙就精心编写了一套极为复杂的软体，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行。
    如今出差十天回来，又已经积累了丰厚收益。
    自然要將大量的资金，化整为零的转入相关帐户。
    切换回游戏界面后，赵瑞龙起身去打开房门。
    “爸！”
    赵立春眉头微蹙的看著宝贝儿子。
    “怎么刚回来，就忙著玩游戏呀？也不去理髮店，修剪一下头髮？”
    赵瑞龙挠头笑道：“今天就算了，明天去剪。”
    “你这一趟，收穫咋样？”
    赵立春关上门，来到床边坐下，两眼满满都是宠溺。
    此时此刻的他，儼然不是汉东省最有权力的赵书纪。
    而是一位无比疼爱儿子老父亲！
    “当然收穫满满，看了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还和很多国防科研单位的专家学习交流，极大开阔了眼界。”
    “另外，大姐夫荣获忠诚卫士称號，以及个人一等功，真是让大姐高兴坏了，她应该给你打过电话报喜吧？”
    赵立春笑不拢嘴。
    “就算她不报喜，电视、广播和报纸，不也铺天盖地的报导了吗？”
    “不过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还是给我打了电话，还在电话里狠狠夸了你一顿。”
    赵瑞龙回到电脑椅坐下，给父亲递上一支烟。
    “夸我？为什么？”
    赵立春点菸抽上后，笑道：
    “她说春节的时候，你就跟他们聊过。”
    “说面对屡次侵犯我国领空的米国电子侦察机，既要保持距离避免被撞，也要在適当的时候强硬处置！”
    “你大姐夫记住了你说的话，跟对方保持了较远距离，成功躲避了他们的恶意撞击，之后大胆的来了一次近距离超音速飞行。”
    “是你的建议，让你大姐夫不仅躲过了一劫，还让咱们几乎完整俘获了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让通过拆解研究学到不少。”
    “所以，他的一等功，不说有你一半的功劳，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否则现在的他，就不是活著的一等功臣，而是光荣牺牲的烈士！”
    无数人都知道，在军队中立功非常难，尤其是和平年代。
    有种说法很直观。
    三等功是站著领，二等功是躺著领，而一等功则是家属领。
    等级越高，代价越大。
    所以活著的一等功，几乎少之又少。
    必须有极为突出的优异表现，並且是重大贡献。
    就像大姐夫余新旺，荣获的这个一等功。
    那也是用命换来的！
    如果没有成功躲开，米国电子侦察机的忽然急转。
    他当场很有可能就战机失控，最后机毁人亡了。
    而在不到万米高空之上。
    在与米国电子侦察机，不到一千米的垂直距离上，进行超音速飞行。
    这不仅需要超强的飞行技术，还需要有不怕死的非凡勇气。
    最关键的是……
    大姐夫的英勇举动，不仅弘扬了军威、大涨了士气。
    还让龙国基本完整俘获了，当今全球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
    让大量的国防科研单位，通过拆解研究获益匪浅。
    用国防署长郑培云的话来说。
    余新旺成功让龙国的军工科技，至少迅猛提升了十年。
    也正因为勇气可嘉、贡献巨大，所以才授予了他个人一等功。
    不过……
    没有人知道，赵瑞龙为什么提前在春节就劝说大姐夫，为什么事发前一天，还特意求郑培云帮忙，让驱离警告入侵外机的部队，可以適当强硬。
    赵瑞龙也不想说，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大姐夫一家团圆幸福，也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更是为了让赵家未来，能有一个军功卓著的將军可以依靠。
    “建功立业的是大姐夫，我不过隨口提了几句而已。”
    赵瑞龙抽了一口烟后，立马岔开话题。
    “我出差这十天，咱俩的布局谋划，都进展顺利吧？”
    赵立春慈眉善目的笑道：“大权在握，你觉得能不顺利吗？”
    “不过你针对临江首富苏金义，制定的废物利用计划，结束得有点早啊！”
    “我满以为他能撑两三个月，在汉东多投资点钱，结果你还没回来，他就已经跑了。”
    赵瑞龙苦笑道：“你就知足吧！”
    “咱们没多大力气，就吹吹捧捧哄他高兴，就让他在汉东投资了近百亿。”
    “要换做其他人，哪儿那么容易就拉到这么多投资？而且咱们这也算是为国为民做贡献了。”
    “要不然，他没把这些钱投资在汉东，而是通过地下钱庄转移到了国外，那可就损失大了啊！”
    赵立春眯眼吸菸，点头笑道：
    “有道理，虽然他肯定早就转移了不少资產出国，但咱们也是实打实的，截留了近百亿在国內。”
    “另外，他在临江树大根深，却也这么快就出逃，看来钟正国在临江那边的教育整顿工作，是动真格了呀！”
    赵瑞龙嘆息道：“是动真格了，动得我二叔，都快吃不消了。”
    “什么？他怎么了？”
    赵立春身子前倾，神情关切。
    “我下午在机场，给他打了电话，钟正国带队去京海驻点，已经三天了……”
    赵瑞龙迅速把聊天內容，都说了一遍。
    包括二叔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被教育整顿的老板可以钱消灾。
    听完后，赵立春神情凝重的说道：
    “钟正国级別比他高了太多，又打著教育整顿的旗號，你二叔確实也只有逆来顺受、无可奈何。”
    “不过你俩的思路是正確的，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必须要想方设法反击，才能让他收手！”
    “真要钓鱼查出工作组里有人收黑钱，他必然会被问责，咱们再推波助澜一下，那他就別想再当工作组组长！”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
    “要对付他这么高级別的，必须得认真谨慎才行。”
    “一旦二叔那边查实確实有人收黑钱，那我就亲自去一趟临江。”
    “你亲自去？万一让钟正国发现，他肯定不会轻饶你！”
    赵立春有些惊讶，也有担心。
    “放心，我只是幕后出调度指挥，哪儿会让他知道？”
    “对了，我答应了高育良书纪，要把吕州的航空產业园发展起来。”
    “这次我去龙兰岛，认识了不少军工领域的专家学者，我准备建议龙国商飞，在吕州那边建一个航空发动机研发製造基地。”
    赵立春訕笑不已。
    “又投资啊？你们惠龙集团，还有钱吗？”
    “当然有，而且我很有信心，咱们能造出世界一流的民用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让国產大飞机用上国產发动机！”
    看著儿子信心满满的模样，赵立春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信心十足，那就放手干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儘管说！”
    赵瑞龙戳灭菸头，起身说道：
    “还是先下楼吃饭吧，我饿了！”
    “好，吃饭吃饭，你出差这些天，肯定都没好好吃饭，我看你都瘦了。”
    “……”
    赵瑞龙尷尬无语。
    似乎在全天下的父母眼里。
    孩子体重不变，哪怕只是晒黑了一点，也叫瘦了。
    “哎对了，小可去燕京查范建的案子，也挺长时间，你不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问她干嘛？我打算忙完后直接去一趟燕京，给她一个惊喜。”
    “嗯，这就对了，男人嘛，凡事还是要主动一点好！”
    ……
    京海。
    赵立冬和王秘书，连夜打听。
    在临江省混了这么多年，如今还是京海市的政法书纪。
    赵立冬的人脉关係，自然还是挺深厚的。
    一番感谢后，赵立冬笑呵呵的掛断电话。
    “能钱消灾这件事，確实是真的。”
    “不过那个中间人，特別谨慎，不知道姓名，也看不清长相。”
    “如果愿意合作，又是跟一家香江註册的商贸公司签合同打款。”
    “现在可以確定的是，他中年男子个头不高、汉东口音，不是咱们临江本地人。”
    王秘书连连点头。
    “跟我这边打听到的消息，也基本吻合，看样子是他没错。”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假意找他合作，又能不引起怀疑呢？”
    赵立冬后仰靠著沙发，双手枕在脑后。
    “要想不让他怀疑，身份很重要，必须是此次教育整顿的对象，否则没事还联繫他，他肯定会起疑心不见面。”
    “而且他是替人收黑钱，那么相当於他只是一个白手套，真正做决定的人，其实是工作组里的实权人物。”
    王秘书立马说道：“所以咱们一定要找一个，既是教育整顿的对象，同时问题不大的老板帮忙。”
    这话刚出口，两人就相视一笑。
    “你觉得陈泰那只老狐狸，会帮忙介绍一个合適的老板吗？”
    “应该会，毕竟这么多年交情。”
    “也是，他的建工集团，要是还想继续在京海揽工程做生意，就必须给我面子！”
    赵立冬手指轻点沙发扶手。
    “用老办法约一下他，明天一大早，老地方见。”
    王秘书愣了一下。
    “您要亲自出面？这……恐怕不太好吧？钟书纪还在京海，死死盯著你呢！”
    “我要是不亲自出面见陈泰，他肯真心实意帮忙吗？”
    赵立冬幽幽一声嘆息。
    “大胆的约吧！就算让钟正国知道了，又有何妨？我完全可以说，我是在找线索，想揪出咱们政法队伍里的败类！”
    王秘书微微一笑。
    “领导想的果然周到，那陈泰帮忙找到了合適的老板，后续也是咱们出手吗？要钱消灾，可是要先打钱的呀！”
    赵立冬摆了摆手。
    “那倒不用，瑞龙说了，后续的事，他来搞定，咱们哪有那么多钱诱人上鉤？”
    ……
    第二天。
    接到消息的赵瑞龙，火速联繫杜伯仲。
    当天下午，两人便飞抵了临江省城。
    当晚，便见到了陈泰推荐的许总。
    这位许总和陈泰一样，也是从事建筑工程行业。
    因工程审批、征地拆迁等有一些经济犯罪，成了此次教育整顿的目標之一。
    想钱消灾的他，却苦於手中没钱，如今有人愿意分忧，他自然求之不得。
    他很快便如实相告，之前確实有人约过他，是一位自称老陈的汉东口音老板。
    由於当时经过一番討价还价，依然要两千五百万，他就说再考虑考虑。
    说话间，他还拿出了提前让人埋伏在附近，偷拍下来的一张照片。
    由於对方戴著帽子和口罩，他找很多人求证，也认不出是谁。
    不过照片拿到手。
    熟悉人民名义每个人物的赵瑞龙，当即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他妈不就是大风厂老板蔡成功吗？”

 第149章 破財消灾！无本万利的大买卖！

    “什么？蔡成功？”
    “蔡成功是谁啊？”
    杜伯仲和许继燁，都惊讶不已的看著赵瑞龙。
    赵瑞龙放下照片，淡淡一笑。
    “虽然他戴著口罩和帽子，但他这体態、这眼睛、这眉毛……我敢百分之百確定，他就是蔡成功！”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看向许继燁。
    “你不会不知道他吧？”
    “之前汉东大风服饰集团，在临江省连续中標好几个项目，被央电財经频道採访报导……”
    许继燁如梦初醒，两眼瞪大。
    “我知道他，原来是这王八蛋啊！”
    “我是说，他一个汉东人，怎么能在临江替人收黑钱。”
    “原来他在咱们临江省真有后台，而且我估计职务级別还不低。”
    “之前帮他运作好几个项目中標，闹大了也没事，反正有人顶雷。”
    “如今负责教育整顿工作，也能肆无忌惮的让蔡成功帮著收黑钱。”
    赵瑞龙看著蔡成功的照片。
    觉得早该想到，是蔡成功在替钟正国收黑钱。
    因为之前，蔡成功就曾来吕州惠龙宾馆找过苏金义。
    当天下午，自己和苏金义返回京州，高速路上堵车。
    源头就是他蔡成功的桑塔纳轿车拋锚，坏在了路上。
    显然那时候，蔡成功就已经和钟正国合作了。
    只不过身价上百亿，在临江省也有不少人脉积累的苏金义，並没有同意。
    既然不想破財消灾，还在汉东投资了数十亿。
    如此给脸不要脸，钟正国自然就不再手软。
    所以……
    苏金义被正式立案调查，还被控多项罪名。
    嚇得他都没回临江省，便直接逃亡海外。
    而没能痛宰苏金义一刀的钟正国等人，便找上了许继燁等人。
    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就像许继燁答应合作，那可就是两千五百万啊！
    这可是2001年的两千五百万啊！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工资能拿两千五百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两千五百万……
    仅仅只是他们给许继燁开出的价码。
    其他人呢？
    能被教育整顿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
    几乎不是贪官奸商，也是黑恶头目。
    最起码也是像许继燁这种，企业经营有问题的老板。
    如果不是要的太多，不是两千五百万，而是五百万。
    那么许继燁早就痛快答应他们了。
    所以……
    他们找了多少人？
    又已经收了多少钱？
    准確数字是难以推算。
    但有一点可以確定。
    他们如此狼狈为奸、相互勾结。
    这段时间，恐怕已经捞了不少钱。
    “难怪之前蔡成功，那么痛快的给足补偿，將大风厂破產倒闭，原来是来临江省，做起了无本万利的大生意！”
    杜伯仲这酸溜溜的揶揄话，顿时让许继燁气愤不已。
    “妈的，他还真是无本万利！”
    “见面那天，茶钱还是我付的！”
    杜伯仲笑道：“他不是说了，会给你开正规发票吗？税钱也是成本啊！”
    许继燁苦笑不已。
    “那能算是他的成本吗？税钱不都是从我给的钱里出吗？羊毛出在羊身上啊兄弟！”
    赵瑞龙笑而不语。
    心里依然有一点疑惑。
    那就是钟正国，为什么会跟蔡成功这个奸商勾结？
    他之前不是一心想要进步，一心往上爬吗？
    为此，他扶持梁群峰，打压父亲赵立春。
    怎么如今来临江省教育整顿，却利用蔡成功大肆敛財？
    难道是他们没把大风厂搞活，反而搞得蔡成功欠了一屁股债，在蔡成功的软磨硬泡下，被拖下水了？
    但这个可能性，並不大啊！
    以他的实力，想碾死蔡成功，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不是他自己萌生了贪恋，蔡成功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他。
    该不会他预感不妙，觉得升不上去，就自甘墮落了吧？
    可他都成了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
    即便无法再进一步，也不至於自甘墮落，开始疯狂捞钱吧？
    “两位老板，泰叔说你们会帮我。”
    “如今该说和不该说的，都统统给你们说了。”
    “你们是不是也该说一下，打算怎么帮我呢？”
    许继燁一脸苦楚的双手合十央求。
    赵瑞龙淡淡一笑。
    “我们当然要帮你，不过你得先把自己的情况，老老实实的说一遍。”
    “否则我们连你的情况都不了解，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教育整顿，又怎么帮你呢？”
    许继燁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尷尬笑问道：
    “你们应该不会偷偷录音吧？”
    杜伯仲差点笑喷。
    “录音干什么？难道你觉得咱俩是条子，来诱骗你的口供吗？”
    “况且录音容易被剪辑，不能作为法定证据，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许继燁连忙摆手摇头。
    “不不不，我没怀疑你们是条子。”
    “既然你们是泰叔介绍的，那我就信你们！”
    “老实说，我这人其实很胆小怕事，我做生意就是为了求財而已。”
    “我绝没有搞出过人命，当初逼人签字拆迁，都只是让人去嚇唬一下钉子户而已……”
    赵瑞龙默默听著许继燁的讲述。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情况，跟二叔赵立冬提供的案情资料基本相符。
    但凡有点人生阅歷和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经济犯罪问题属於可大可小。
    就像行贿罪，是指为谋取不正当利益，给予公务人员財物的行为。
    那么是否构成行贿罪的关键，就在於有没有谋取不正当利益。
    假如不是为了承揽工程项目从而谋取利益，给个红包只是想儘快拿到应得的工程款，这就不属於行贿罪。
    还有就是逃税罪。
    很多开公司做生意的老板，为了多赚钱，都会想方设法的少缴税。
    运作好了，叫合理避税，反之就叫偷税逃税。
    而从法律上讲。
    逃税罪的构成条件，还挺复杂。
    是要採取欺骗、隱瞒等手段，虚假纳税申报或者不申报。
    或者缴纳税款后，又通过各种方式，骗取退税。
    数额还要较大，占到应纳税额10%以上。
    那么……
    少交了点税，到底构不构成逃税罪？
    能不能补缴应纳税款和滯纳金，给个行政处罚，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还有就是为了儘快开工，把钉子户一家强行搬走，然后將房子推平。
    这算是故意毁坏他人財物，还是寻衅滋事呢？
    工地上发生了伤亡事故。
    是外包干活的工人，缺乏安全常识、不遵守安全规定，自己没系好安全带摔死了。
    那这算意外事故，还是算重大责任事故罪呢？
    诸如此类的很多问题，其实都属於可大可小。
    真要抠字眼，严格依照法律条款，从严从重，那么许继燁的问题就很大，够判他个十年八年的。
    反之。
    他的问题都不算大，基本也就是赔点钱、罚点款，再让一些具体经办人，被拘留教育一下就行了。
    不过……
    法律的解释权，不在他许继燁手里。
    所以他自然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钟正国宰割。
    说完后的许继燁，喝了口茶，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知道我的问题可大可小，到底被严惩，还是轻饶，就是他们一句话。”
    “可我找了不少朋友，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係，都没办法。”
    “这一次来到教育整顿工作组，级別太高，他们插不上嘴。”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知不知道，组长是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钟正国？”
    “当然知道！”
    许继燁急忙道：“我还知道其中一个副组长，还是咱们临江省的政法书纪沙瑞金。”
    “咱们临江首富苏金义，就是沙书纪亲自带队，进驻临江新义集团，併到处找寻受害人做动员工作，最终攻破瓦解，顺利立案审查。”
    “我现在就特別害怕，沙书纪下一个要查的目標就是我，他要是带队进驻我的公司，什么问题都从严从重处理，那我百分之百会进去！”
    杜伯仲顺口便笑问道：“那你就没想过跑吗？”
    “跑？我跑什么呀？”
    许继燁连连摇头。
    “我问过律师，我所有问题加一起，即便从重处理，也就判十年。”
    “苏金义不一样，他们集团是涉及黑恶，搞死了不少人，抓住是要枪毙的。”
    “再说了，我这些年有点钱就扩大投资经营，我都没有提前向国外转移资產。”
    “我要是贸然跑去国外，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钱也没多少，不被饿死才怪！”
    赵瑞龙喝了一口茶后，略略点头。
    “你不跑路是对的！”
    “不跑，还有转圜余地，还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
    “跑了必然从严从重，奋斗大半辈子的心血，绝对会被榨乾吃尽！”
    许继燁身子前倾，急忙问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帮我？”
    杜伯仲问道：“你先说说，你已经凑了多少钱？”
    “不到八百万！”
    “你给他打电话，说筹到了一些钱，把他约出来。”
    “然后呢？”
    “我们帮你討价还价，到时候差多少，我们帮你补多少。”
    “真的吗？可你们为什么愿意帮我出这笔钱呀？”
    “一是交个朋友，二来也是想试验一下，他是不是真能帮忙。”
    “明白了，看来你们也是被教育整顿的对象，而且问题比我还大！”
    赵瑞龙微微一笑，放下茶杯。
    “我们的问题太大，就不方便给你讲了，不过你记住，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许继燁迅速拿出手机。
    “放心，这点装傻充愣的本事都没有，我还混什么呀？”
    很快，电话打通。
    许继燁还很懂事的，开了免提。
    “餵老成，是我许继燁，我考虑好了，有钱有势的苏董都嚇得跑路国外，我不破財消灾是不行了。”
    “这就对啦，你以为这一次教育整顿，是开玩笑的吗？不想进去蹲大牢，就要捨得钱！”
    手机里传来有些怪异的声音，像是捏著喉咙在说话。
    不过听语气，也知道蔡成功很得意。
    背靠位高权重的钟正国，轻轻鬆鬆挣大钱，也確实很容易让他得意忘形。
    许继燁嘆息一声。
    “是啊，你说得对，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怕夜长梦多，想赶紧跟你见面！”
    “钱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吧，咱们不是分两笔支付吗？第一笔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你来临江君悦大酒店，到了后给我电话，我再告诉到哪儿见面！”
    “好的，明白！”
    看著被电话掛断后，许继燁立马说道：
    “他很小心谨慎，肯定不是约我在酒店里见面，上次说茶馆喝茶，结果却遥控我去了河边。”
    赵瑞龙皱眉问道：“那你推测，他这次会是在哪儿见？”
    许继燁想了想。
    “我记得那酒店旁边就有一座公园，我猜他肯定是要在公园里碰头。”
    “这会儿公园里黑灯瞎火的，相对隱蔽安全，万一情况不对，他还可以迅速开溜！”

 第150章 超级暴利！我蔡成功，走上了人生巔峰！

    临江豪庭酒店。
    蔡成功哼著小曲儿出门下楼。
    走出大门，看到自己那崭新的奔驰轿车，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之前开一辆破桑塔纳，特別羡慕別人有进口豪车。
    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喜提了一辆崭新大奔驰。
    比抢钱还暴利的感觉……
    真是妙不可言！
    “等了好久终於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於把梦实现……”
    蔡成功昂首阔步，拎包走向奔驰轿车。
    掏出钥匙遥控解锁，走近后拽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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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屁股坐在真皮座椅上，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吟。
    嘭～
    车门关上，声音浑厚低沉。
    “妈的，豪车是不一样啊！”
    “就连关门的声音，都更悦耳好听！”
    感慨之余，蔡成功不慌不忙的拉上安全带扣紧。
    接著点火发动，播放cd碟片。
    环绕立体的音乐声响起。
    蔡成功跟著哼唱起来。
    打开车灯，轻踩油门，奔驰轿车缓缓驶出停车位。
    了將近两百万的奔驰轿车，他开得格外小心。
    过减速带，都是慢慢悠悠的，生怕把车顛坏了。
    驶入街道时，更是恨不得把头伸出去。
    確认后方没有来车，这才加速驶入街道。
    昏黄的路灯映照之下。
    漆面崭新的奔驰轿车，流光溢彩。
    双手轻扶方向盘，脚下温柔的控制油门和剎车踏板。
    在环绕动听的音乐声中，时不时的瞟一眼，那耸立的三叉星车標。
    当过往的路人和司机，投来羡慕的目光……
    瞬间！
    一种尊贵无比、事业成功的优越感，蓬勃升起。
    当驶抵一个路口停下，看到旁边的计程车司机，眼神羡慕的打量自己的爱车。
    蔡成功不由缓缓的，微微昂头目视前方。
    扬起的唇角，完全压不下去！
    “妈的，难怪有钱人都喜欢买豪车！”
    “这种高高在上，惹人羡慕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当初坐小舅子那辆，不知道转了多少手的劳斯莱斯，也没这样的感觉啊！”
    “估计当时心里也知道，那劳斯莱斯再好也不是我的，但现在这辆奔驰，却真正属於我蔡成功啊！”
    眼看红灯还有四十多秒，蔡成功低下头，扫了一眼豪华感十足的车內。
    最后目光，落在了方向盘上的三叉星车標。
    “这就是大奔驰！”
    “这就是无数人奋斗终生，都买不起的豪车！”
    “我他妈接手大风厂那么多年，都没能赚到钱买一辆。”
    “如今不到一个月，就不仅还清了所有欠债，还全款买了一辆！”
    “妈的，果然有权就是好！辛辛苦苦做生意，哪有以权谋私来得快呀？”
    “而且临江华胜建筑工程的老板许继燁，已经答应合作，一千万马上又要到手！”
    “哎呦，这挣钱速度，真是比他妈抢钱都来得快啊！贩毒都没我这生意暴利呀～”
    缓缓抬起头。
    蔡成功轻轻一脚油门，便將计程车远远甩在了身后。
    十分钟后。
    临江君悦大酒店即將抵达。
    蔡成功却放缓了车速。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临江省城活动。
    为了和一个个被教育整顿的老板秘密谈判，他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
    这座酒店来过不止一次，早就熟悉了周边环境。
    本就没打算在酒店里碰头，所以他便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进公园前，还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接著便开始不急不慢的，在公园里溜达。
    他不打算催问许继燁什么时候到。
    他也不怕多时间。
    多溜达溜达，还能確认是否被跟踪盯梢、检查周边环境是否安全。
    逛了一会儿。
    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公园里也渐渐没什么人了。
    拾级而上，来到山丘上的凉亭。
    將口罩往下拉了一点，点菸抽上。
    一边欣赏城市的美丽景色，一边静静等待手机响起。
    看著河对岸的建筑工地，依然灯火辉煌。
    一幢幢独栋別墅，已经初见雏形。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交通便利。”
    “將来这个別墅小区一旦开盘，肯定不便宜。”
    “不过再贵又如何？老子就靠许继燁这一单生意，就能买它两三栋！”
    蔡成功靠著护栏，唇角叼著香菸，一脸不屑。
    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接连震动。
    拿出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蔡成功並没有急於接通。
    而是先扫视了周围，接著目光看向临江君悦大酒店。
    “喂，是我，到了吗？公章法人章之类的，都带了吧？”
    “好，下车后上一楼，然后从大厅出来，过马路进公园。”
    “记住，你只能一个人过来，否则……什么？你还带了合伙人？”
    “是他帮你出一部分钱吗？好，你带他过来，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出现！”
    蔡成功说罢，便掛断电话。
    收起手机，他拿出一罐喷雾。
    和小型反窃听干扰器一样，都是钟正国给他的。
    这种喷雾轻便小巧易於携带。
    使用时朝著对方脸一喷，能迅速让对方呛得无比难受，失去战斗力。
    小心驶得万年船！
    蔡成功再次仔细观察周围。
    脑海中，甚至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两条。
    不一会儿。
    便看到许继燁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从临江君悦大酒店大门走了出来。
    从走路姿態来看，戴帽子的男子年龄似乎不小。
    这一下，蔡成功更加放心了。
    许继燁本身就是个矮胖子，身体並不灵活。
    带来的合伙人，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就算给他俩钢管木棍啥的，蔡成功都有信心把他俩打趴下。
    耐心等了好一阵。
    眼瞅著许继燁两人，终於到了山脚下。
    蔡成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俩上山，我在凉亭等你们！”
    “好，不过你可得多等一会儿，太累了。”
    “累就多锻链啊许总！”
    轻蔑一笑，蔡成功掛断电话，戴上口罩。
    几分钟后。
    许继燁两人来了。
    喘著粗气进入凉亭，急忙坐在石凳上。
    “累死我了，你选的这个地方，也太累人了啊！”
    “这不是为了咱们大家的安全著想吗？”
    说著，蔡成功目光警惕的，看向戴帽子的男子。
    凉亭內没有灯，隱约看到对方，年龄好像五十多岁了。
    “他谁呀？”
    “老杨，我生意合伙人。”
    “我记得你公司股东名单里，没有姓杨的啊！”
    “他是幕后出资控股，哪能出现在股东名单上？”
    “懂了。”
    蔡成功略略点头，然后也不多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
    签字的钢笔，还有按压手印的印泥，他也都带了。
    “两千五百万，实在是有点多，能不能就两千万？”
    “而且刚好可以分成两笔，一次一千万，如何？”
    许继燁这一开口，蔡成功立马重重冷哼了一声。
    “不是吧许总？我合同都带来了，你却还想再少五百万？”
    “你要这么不诚心合作，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著，蔡成功便收拾东西，装作要走。
    “別呀兄弟！”
    戴帽子的男人，急忙说道：
    “钱可以不少，明天一早，就可以让財务去银行，先转给你一千万。”
    “但我怎么確定，你不是骗子，不会拿了钱不办事？”
    蔡成功目光诧异的瞥向许继燁。
    “许总，你没跟他说吗？”
    “我说了呀，但毕竟要这么多钱，他还是有点拿不准，所以才想当面问问你。”
    许继燁双手一摊，说得情真意切。
    “我知道，两千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担心上当受骗，也是人之常情。”
    蔡成功缓缓坐下来，自信淡然的说道：
    “不过我敢做你们的生意，敢收你们这么多钱，当然就不可能是骗子。”
    “签了合同后，我就会让你们跟我领导通话，他虽然不会透露身份，但会教你们如何应对工作组。”
    “等你们明天支付第一笔费用后，就会有工作组的人找你们，对被举报的各项问题，进行逐项调查核实。”
    “你们按照我领导教的逐一应对，就只会象徵性的罚点款，不过拿到相关的处理文件，你们就得支付尾款。”
    “而且你们真可以放心大胆的合作，我已经帮了不止一个老板，他们了钱，如今都已经平安无事，你们是不相信，可以打听呀！”
    许继燁连忙道：“相信，我当然相信，咱们临江省虽然很大，但生意圈子並不大，大家早就通过气了，知道老哥你关係很硬，真能帮忙逢凶化吉。”
    “既然知道，那就赶紧签字按手印吧！”
    说著，蔡成功便將合同、钢笔和印泥放石桌上。
    又从包里拿出一支小手电筒。
    不过手电筒还没打开，戴帽子的男人就忽然说道：
    “小兄弟，能不能方便，安排咱们见一下你领导？”
    蔡成功顿时有些火大。
    “什么意思？还是信不过我吗？非得要他见一面，才肯同意合作？”
    男人笑呵呵的说道：“我不是信不过，而是领导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们想当面表示感谢。”
    许继燁连忙附和道：“没错，往大了说，这可相当於是救命之恩啊！”
    “以后咱们还可以经常合作，实现更大的共贏，你觉得呢？”
    蔡成功呵呵一笑。
    “想趁此机会，认识我领导，发展成你俩的靠山是吧？”
    “放心，等合作成功后，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不过……”
    “不过什么？”许继燁好奇问道。
    “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蔡成功一脸冷笑，打了两下响指。
    “哦，明白了，兄弟你放心，介绍费咱们肯定少不了你的！”
    “而且即便咱们认识了领导，以后有什么事，也不可能跳过你。”
    “毕竟老哥你才是领导的心腹，咱们有事求领导帮忙，还是得先拜託你！”
    许继燁这一番阿諛奉承的话，让蔡成功极为舒坦受用。
    这一刻。
    他充分体验到，权力带来的快乐。
    哪怕自己没有一官半职，也照样可以靠钟正国狐假虎威。
    “既然如此，那就签吧！”
    戴帽子的男人话音刚落。
    许继燁就连忙签字盖章按手印。
    看到这一幕的蔡成功，心里乐开了。
    仿佛已经看到，一千万元巨款到帐。
    “我现在给领导打电话，確认他现在是否方便，你们先別出声！”
    说著，蔡成功拿出了一部不需要身份证，钱就能买的小灵通。
    “餵领导，我是小成，许继燁已经跟我签合同了，好，你俩聊！”
    许继燁双手接过小灵通，按下免提。
    “领导晚上好，我是小许。”
    “小许，你的问题可大可小，就看怎么处理。”
    “我知道，领导您说，我洗耳恭听。”
    “咱们先说逃税的事……”
    十分钟后。
    蔡成功喜滋滋的下山，开上奔驰走了。
    收到消息的瞬间，许继燁紧张兮兮的看向张劲崇。
    “张书纪，我演技还行吧？”
    “还行。”
    “那我这算戴罪立功吗？”
    “配合好了，当然算！”

 第151章 我赵瑞龙的权斗，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许继燁连连点头。
    “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一定好好配合！”
    “明天转帐的那一千万，不用赵总出一分钱。”
    “我现在就打电话，找朋友们借，反正也差得不多。”
    张劲崇果断摇头。
    “不要借了！”
    “既然都说钱已经准备好了，就不要再到处借。”
    “一旦让他们知道，你还临时到处借钱，很有可能会起疑心。”
    “赵总不是说了吗？钱的事，他会想办法，你只管乖乖配合就行。”
    许继燁再次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我一切都听您的。”
    这一刻的许继燁，真是恨不得跪下去磕一个。
    张劲崇，临江省书纪！
    以前都只能在电视和报纸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啊！
    没想到，赵瑞龙一个电话，就把他老人家给请来了。
    还偽装成自己公司的幕后合伙人，一起给蔡成功演戏。
    此时此刻的他，內心五味杂陈。
    要是没有被教育整顿，见到张劲崇书纪，他一定会无比高兴、觉得很荣幸。
    然而现在……
    他没有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实在是太紧张、太惶恐！
    从商多年的他，即便以前接触的人物，职务级別不算高。
    但他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
    他知道自己早已捲入了一场顶级权斗当中。
    从赵瑞龙主动摊牌，亮明身份的那一刻起。
    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他只是没万万想到……
    赵瑞龙的手段，是如此简单粗暴。
    居然直接让临江省一把手张劲崇，亲自来钓鱼执法。
    不过效果也確实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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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现在光线昏暗，他也看到张劲崇的表情阴沉。
    好好的一场教育整顿行动，竟然成了蔡成功等人疯狂敛財的机会。
    张劲崇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看到一个黑影飞奔而来。
    许继燁急忙转身。
    还没开口喝问是谁，便听到对方喊了一声『张叔叔』。
    “赵总！”
    “嗯，你先下山吧，我要和张叔叔聊几句。”
    “好的好的！”
    许继燁如蒙大赦，赶紧开溜。
    不管是位高权重的张劲崇，还是背景显赫的赵瑞龙。
    在他俩面前，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让有罪在身的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赵瑞龙笑呵呵的给张劲崇递上一支烟。
    “听出是谁了吗？”
    张劲崇接过香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瑞龙。
    “我当然听出来了，是钟正国没错，这下你高兴满意了吧？”
    赵瑞龙笑道：“张叔，瞧你这话说的，我高兴什么呀？”
    啪的一声。
    赵瑞龙拱手点著火。
    张劲崇叼著香菸凑近火苗。
    等烟点著后，轻轻拍了一下赵瑞龙的手。
    隨后，深吸一口，目光深邃的眺望远方。
    “这次教育整顿，原本是我主动要求的。”
    “起因也很简单，就是蔡成功在我临江，匪夷所思的连续中標。”
    “这件事就足以充分证明，咱们临江省是真应该下大力气整治风气了。”
    “而这件事被你捅到央电財经频道，闹得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也正好借东风，搞一场教育整顿。”
    抬起手，张劲崇又深吸了一口烟。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钟正国带队来教育整顿，结果他自己反而不老实，趁此机会大肆敛財。”
    “当然我也没想到，你小子不止是想法超前，胆子还逆天，居然敢让我来亲身体验，他们如何徇私舞弊！”
    赵瑞龙苦笑不已。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要是在汉东省，我有的是人可用，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处理。”
    “可是来到了临江省，人生地不熟的，我拿什么跟钟正国斗？”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有请您老人家出面，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
    张劲崇微微侧目，皱眉问道：
    “你就不担心，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吗？”
    “怎么可能？就您老这级別、这担当，怎么可能以权谋私？”
    赵瑞龙訕笑不已。
    张劲崇回过头，冷冷一笑。
    “谁说不可能？钟正国那王八蛋，不就墮落了吗？”
    一听到王八蛋三个字。
    赵瑞龙便知道，这把稳了。
    “他是他，您是您！”
    “他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可您老不会呀！”
    “否则我爸也不会说，来到临江省，您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张劲崇微微眯了眯眼。
    “要不是因为你爸，我今晚也不会来这儿。”
    赵瑞龙笑而不语。
    心里不禁暗想。
    如果家父不是汉东书纪赵立春。
    哪能请得动你？
    而你之所以愿意来。
    仅仅只是为了给我爸一个面子吗？
    能混到你这种职务级別的，哪个不是人精？
    你之所以愿意跑一趟，还不就是为了趁机搞事？
    你和我爸不一样。
    我爸从汉东省长，升上去当的书纪。
    即便他之前在汉东深耕多年，已经根基深厚。
    但也是了好大力气，才彻底清理整顿好队伍。
    如今终於可以放开手脚，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
    而你是空降来临江省当的一把手。
    面对那些大大小小、根深蒂固的山头派系、利益团伙。
    你如何才能快速清理整顿好队伍，也开始大展拳脚发展经济？
    最好的办法，还不就是藉助一起事件、掀起一场风暴。
    所以……
    大风厂神奇的连续中標，你没有过问。
    被央电財经频道报导，闹得全国皆知，你才『暴跳如雷』。
    很快你就以这件事为契机，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教育整顿风暴。
    你是要肃清临江省的害群之马，彻底扭转不正之风，树立你的权威。
    所以仅仅只是將苏金义为代表的一帮人清理掉，显然还不够。
    你还想要让更多人落马，让临江的资本与权力格局，来一个彻底的大洗牌。
    而有人想要借教育整顿的契机，大肆敛財。
    这显然严重违背了你的意愿，你必须要揪出害群之马！
    於是乎。
    哪怕你位高权重，也不惜深夜来走这一趟。
    美其名曰，是给我爸一个面子。
    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当然。
    这些话，赵瑞龙心里明白就行，不可能直接挑明。
    沉默了好一会儿。
    张劲崇忽然问道：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將简单粗暴，贯彻到底呀！”
    “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將计就计，让蔡成功安排我和钟正国见面？我俩一见面，那他妈不得尷尬死呀？”
    “不，这么一出精彩好戏，仅仅只是你一个人欣赏哪行？我打算去求卢书纪，让他来临江，到时候跟你一起去见钟正国！”
    “……”
    张劲崇瞠目结舌。
    这操作……
    简直逆天啊！
    別说让主管纪监总署的卢盛燁，亲自来看了。
    就算让他知道，钟正国打著教育整顿的旗號，在疯狂敛財，他都绝对会气得够呛。
    难以想像……
    到时候自己和卢盛燁，在不明真相的蔡成功引荐下，去见到了钟正国。
    钟正国会是什么模样？
    他恐怕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吧？
    “你小子，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赵瑞龙连忙摇头。
    “什么杀人诛心？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我不杀人。”
    “我只是让你们都亲眼看看，他钟正国如今到底是什么货色。”
    “至於怎么扳倒他、处置他……我真没想过，毕竟他的职务级別太高，我哪有资格调查他呀？”
    “也就只能將计就计做个局，给胆大包天疯狂敛財的他们，来一个请君入瓮，最后怎么收拾他，还是得看你们！”
    张劲崇冷哼道：“別看我，得看卢书纪！”
    抬手再次深吸一口香菸，隨后长吁一口气。
    “老实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赵瑞龙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飪方式。”
    “所以我想，顶级的权斗，其实也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
    “虽然他钟正国位高权重不好对付，但这件事本身就很简单。”
    “说白了，就是他利用蔡成功当白手套收黑钱，自己坐镇幕后指挥。”
    “既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没必要搞得太复杂，找级別不比他低的帮手帮忙，不就行了吗？”
    这一番简单质朴的话，让张劲崇笑了。
    “你这一番操作，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很多人都觉得他这个齐天大圣，是徒有虚名，取经路上遇到好多妖怪，他都打不过，只能找帮手。”
    “但实际上呢？他可是有火眼金睛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些妖怪到底是什么来路，所以他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打。”
    赵瑞龙笑道：“是啊，有来头的都被带走了，没背景的都被当场一棍子打死了！”
    “所以钟正国这只老妖怪，到底要不要一棍子打死，恐怕卢书纪都不一定说了算。”
    张劲崇猛然扭头。
    目光如炬的紧盯赵瑞龙。
    “你觉得他是哪路神仙的坐骑？”
    “不知道，反正肯定法力高深、道行不浅。”
    赵瑞龙目光真诚，没有半点隱瞒的意思。
    张劲崇回过头，缓缓抬手狠狠吸了一口烟。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冷不丁的说道：
    “等这场风暴过去后，你得来临江投资！”
    “老子也要在临江省，大力发展高科技產业！”
    赵瑞龙郑重表態：“放心，我保证投资不少於一百亿！”
    张劲崇轻哼一笑。
    “这还差不多！”
    ……
    临江豪庭酒店。
    许美丽一阵欢呼雀跃后，忽然又嘆息一声。
    “唉，真是可惜啊！”
    “临江省虽然很大，但有钱的贪官老板也是有限的。”
    “钟书纪不可能一直在临江省教育整顿，他迟早也会回去。”
    蔡成功靠坐床头，一手叼著烟，一手拿著小灵通。
    “可惜什么呀？”
    “等他回到燕京后，咱们还不是可以继续合作？”
    “到时候他工作覆盖整个龙国，咱们可以合作的对象就更多了，还用得著担心没机会发財吗？”
    许美丽嘻嘻一笑。
    “说的也是，不过咱们赚钱的方式，也得多变一变。”
    “我想咱们完全可以註册一些投资公司，通过低价买入优质资產的方式收取好处。”
    “比如低价卖给我们一些即將上市的公司股份，等上市后股价暴涨转手一卖，不就可以合法合规的大赚一笔吗？”
    蔡成功哈哈大笑。
    “哎呀老婆，你可真是厉害呀！”
    “这一招，太厉害了，神仙来了也难查啊！”
    许美丽娇哼道：“多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还能想到过更多更隱蔽的方式。”
    听到门铃声的蔡成功，连忙道：
    “行，那你再多想想，我点的宵夜到了。”
    “另外，別忘了明天收到钱后，用老办法给亮平他们转帐！”
    掛断电话后，蔡成功立马衝到门口。
    通过猫眼，確认门外是一位金髮碧眼、身材火辣的西洋美女，就急忙打开房门。
    人逢喜事精神爽。
    岂能不找个美女外教，好好学一下外语呢？

 第152章 蔡成功，有钱人的快乐日子到头了！

    临近中午。
    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蔡成功。
    睁开眼的瞬间，立马感觉到手臂酸麻。
    微微侧目。
    原来是金髮美女，枕著自己臂弯睡得正香。
    一想到昨晚，自己在神药煒哥助力下，狠狠的为国爭光三次。
    蔡成功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扬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最近他沉迷於学外语，这已经是第三个『美女外教』了。
    相比於之前两个，这个收费更贵，但教学质量確实超级棒。
    轻轻抽出手臂，缓缓起身靠坐床头。
    拔掉小灵通的充电线，接通来电。
    “喂，是我，嗯嗯，你想通了就好。”
    “早跟你说，这次教育整顿力度极大，別抱有侥倖心理。”
    “你们临江首富苏金义已经嚇得跑路，而给他撑腰多年的孔副省长，也已经被留置。”
    “对对对，人家那么强大的后台背景，都顶不住这一波教育整顿，你有机会破財消灾，还犹豫什么呢？”
    “而且你是临江华胜建筑许老板推荐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他那一档子事，是不是已经被从轻处罚了？”
    “我办事，你放心，只要钱到位，也只要不是命案，保证帮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让你白一分钱。”
    “行，那就下午三点，你到了江畔紫云茶坊后给我电话，我到时候再告诉你准確地址，对了，不许砍价，明白？”
    嗯嗯两声后，蔡成功掛断电话。
    刚刚还一脸威严，高高在上模样的他。
    转眼间，就露出了財迷般的得意笑容。
    “妈的，昨天赚到的几百万还没出去，今天又要赚几百万。”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蔡成功居然会发愁，挣钱太快，根本不完！！”
    笑哈哈的点燃一根香菸。
    蔡成功光溜溜的去了洗手间。
    等回来时，发现金髮美女已经醒了，正穿衣服似乎要走。
    “宝贝儿，这就要走了吗？”
    “是的老板。”
    “昨晚我威风霸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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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特別厉害，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龙国男人！”
    蔡成功看著金髮美女，那火辣高挑的身材，顿时又心痒痒了。
    “別走了，陪我到下午两点！”
    “您是要加钟吗？”
    “当然，你这么漂亮，我今晚还想找你！”
    “之前那两个，不仅没你漂亮温柔，而且还不会说汉语，没啥意思！”
    说著，蔡成功来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解锁打开。
    从手提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甩了甩。
    崭新的钞票，发出哗哗的声响。
    金髮美女当即嫣然一笑。
    裤子都不提了，立马飞扑上来。
    双膝跪地，眼神迷离又崇拜的看著蔡成功。
    看著跪在面前，相貌出眾、身材火辣的西洋美女。
    蔡成功咧嘴笑道：
    “妈的，有钱真是爽啊！”
    “好好伺候本大爷，钞票有的是！”
    將厚厚一沓钞票扔床上后。
    蔡成功昂首闭眼。
    陶醉在有钱人的快乐生活之中。
    午后。
    正当蔡成功吃饱喝足，准备搂著金髮美女睡个午觉之时。
    小灵通忽然响起。
    瞟了一眼来电號码，蔡成功立马接通。
    “喂，许总，怎么样？平安落地的感觉，很爽吧？”
    许继燁笑道：“爽，感谢老哥帮我化险为夷，您的大恩大德，我真是感激不尽！”
    蔡成功一边轻抚金髮美女，一边得意洋洋的笑道：
    “別说什么感激不尽，你不是付了钱吗？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许继燁连忙道：“是是是，之前我还对您有所怀疑，实在是对不起，不过现在我对您是无比崇拜、无比感激，我……”
    蔡成功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少废话，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是这样的，之前您不是答应，愿意帮我牵线搭桥，当面感谢一下领导吗？我今天给您准备了两箱土特產，您看方便约个地方，跟领导一起吃个饭吗？”
    听到许继燁这话的蔡成功，忽然眉头一蹙。
    心里暗想。
    钟书纪刚从京海回来，许继燁就想让自己组局吃饭。
    他该不会猜到，自己的领导就是钟正国吧？
    转念一想。
    蔡成功又觉得无所谓。
    毕竟在这次规模空前、力度极大的教育整顿行动中。
    钟正国是最有决定权的。
    其他副组长的权力，都没有他大。
    许继燁犯的事，虽然可大可小，但数量不少。
    能这么快就帮他平安落地，猜到是钟书纪出手相助，倒也无可厚非。
    虽然並不太想，让许继燁见到钟正国。
    可是……
    两箱土特產啊！
    哪怕是小號行李箱装旧钞，也能装一百多万。
    两箱，怎么说也有三百万。
    帮忙组个饭局，就能一下到手这么多钱。
    而且还是现金！
    自己完全可以私吞。
    不告诉钟正国、侯亮平和钟小艾。
    就连自己老婆许美丽都可以不说。
    有了这么一笔『横財』，以后就可以经常学外语啊！
    这些温柔漂亮又技巧极高的美女，岂能是家里那个黄脸婆能比的？
    一时间，財帛动人心！
    蔡成功脑子里，瞬间连说服钟正国的理由都想好了。
    就说帮了大忙，许继燁想当面感谢。
    看在人家了足足两千五百万的份上！
    也看在他还很热心，推荐了好几个老板的面子上！
    考虑到將来还有机会合作……
    那么见一面吃个饭，又有何妨？
    反正餐厅又是自己安排，不是许继燁找地方，能充分確保安全。
    “好，既然你这么懂事，那我就帮你安排一下！”
    “不过我可不敢保证，领导今晚是否有空。”
    许继燁连忙道：“没关係，只要老哥您肯安排，我隨时都行。”
    “那好，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时间和地点。”
    “好的好的，谢谢老哥，谢谢！”
    掛断电话。
    蔡成功没有撂下小灵通，紧跟著打给钟正国。
    顺便，將调皮的金髮美女摁进被窝。
    如此一来。
    和位高权重的钟正国通话，也不感觉到丝毫卑微。
    反而身心俱爽，神采飞扬！
    ……
    下午。
    签完合同后，蔡成功便立刻开始选餐厅。
    先看交通是否方便，再看餐厅环境如何。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他决定『大隱隱於市』。
    在一家中餐厅订了个包厢。
    楼下便是人流量很大，特別热闹的商场。
    万一有什么事，出门就可以装作是来逛商场的。
    约好时间地点后，蔡成功就在负一楼停车场等著。
    坐在近两百万的大奔驰里。
    一张cd碟片，还没听到三分之一，便看到一辆宝马轿车驶来。
    缓缓倒入一个停车空位。
    开车之人，正是许继燁。
    蔡成功摁了一下车喇叭，发出嘟的一声。
    接著摁亮双闪。
    发现许继燁扭头看过来，便停止双闪。
    很快。
    许继燁从宝马后备箱里，先后拎出两个行李箱。
    看他那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土特產』很沉重。
    “嘖嘖，这许老板也真是够大方的啊！”
    “只是帮忙牵线搭桥认识一下，出手就这么多！”
    “看这俩行李箱的尺寸大小，怕是总共有五百万呀！”
    蔡成功心里乐开了。
    五百万存进私人小金库。
    腰子玩虚脱，都不一定能完。
    很快。
    许继燁推著箱子走过来。
    很自觉的，就放进奔驰后备箱。
    两个行李箱放下，蔡成功明显感觉车子都下沉了一点。
    这分量……怎能让人不满意呢？
    瞥了一眼后视镜，蔡成功也不玩神秘了。
    熄火关闭音乐，拎起手提包开门下车。
    “许总！”
    “成哥！”
    两人热情握手，如同相见恨晚的老友。
    没有过多言语，两人径直去了电梯间。
    进了包厢。
    一看空无一人，许继燁当场有些诧异。
    “领导还没到吗？”
    “他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蔡成功拉过椅子坐下，等服务员倒好茶水退出包厢后笑道：
    “我已经提前点了一些菜，你要是还想吃点別的，也可以再点。”
    许继燁连忙摇头。
    “不用不用，您点了就行。”
    说著，许继燁连忙端起茶杯。
    “这次能化险为夷，真是太感谢您。”
    “我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蔡成功微微一笑，摘下口罩和帽子。
    看著许继燁一脸惊讶，他难掩得意的端起茶杯。
    “没想到居然会是我吧？”
    “我……”
    许继燁连连摇头。
    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很意外的模样。
    为了避免自己笑场，他甚至偷偷紧咬舌尖。
    把这辈子经歷过的伤心事，都在脑海里迅速回想了一遍。
    尤其是想到，今天这场戏演不好，自己会死得很惨很惨。
    赵公子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大的劲儿。
    岂能因为自己，最后功亏一簣？
    顷刻间。
    许继燁不想笑了。
    “坐吧！”
    蔡成功轻抿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
    “你想不到是我，也很正常。”
    “毕竟我蔡成功上央电，闹得臭名远扬后，大风服饰集团也破產倒闭。”
    “很多人必然会认为，我这辈子彻底完蛋了，不可能再有机会东山再起，实际上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只要有贵人提携，闹个大笑话算什么？公司破產倒闭又算什么？还不是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弯著腰的许继燁，舔著笑脸连连点头。
    “您说得太对了。”
    “咱们做生意的，没有后台靠山，真不行啊！”
    “就像这次，我要是有跟您一样强大的领导帮忙，我何至於被教育整顿呀！”
    一口喝完茶，许继燁连忙提壶倒水。
    隨后，递上香菸，毕恭毕敬的点上。
    蔡成功大马金刀的坐著，任由许继燁献殷勤。
    这一刻。
    权力的妙处，已经具象化。
    哪怕他蔡成功並没有一官半职。
    但背靠钟正国，也足够让他狐假虎威了。
    但他显然不知道，许继燁是在拼了命的演戏。
    生怕自己不是专业演员，演技不够精湛。
    所以他就发挥商人特长，狂拍马屁。
    毕竟老话说得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就在菜都上齐了，蔡成功也被吹捧得飘飘然之时。
    包厢门被敲了三下。
    前一秒还高高在上的蔡成功，立马起身衝到门口。
    “谁呀？”
    “是我！”
    蔡成功弯腰开门。
    许继燁有些错愕的站起来。
    发现走进来的人，並不是教育整顿工作组里的任何一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他准备询问之时，钟正国主动摘掉了发套，扯掉脸上贴的假鬍鬚。
    再用湿纸巾，擦了擦脸，立马大变样。
    这一下。
    许继燁不用演，都情不自禁的瞪大双眼。
    “天啊！”
    “钟书纪，您……您居然会易容术！”
    钟正国淡淡一笑。
    “一点掩人耳目的小把戏而已，坐吧！”
    许继燁急忙端椅子、倒茶水，无比殷勤。
    接下来，一边说著恭维感谢的话，一边心里倒计时。
    终於。
    嘭的一声巨响。
    反锁的包厢门，被强行撞开……

 第153章 蔡成功彻底完蛋，钟正国阴沟里翻船！

    “谁他妈踹的门？”
    “你们什么人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蔡成功勃然大怒，起身爆喝。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吃人。
    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钟正国。
    不仅瞳孔猛睁，还面如死灰。
    “我跟你们说话呢？”
    “你们都他妈聋了吗？”
    “赶紧出去！这是我定的包厢！”
    “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居然敢踹门闯进来！”
    说著，蔡成功便要走上前去。
    这时候。
    他却看到许继燁起身离开座位，毕恭毕敬的欠身致意。
    “张书纪好！领导好！”
    跟著张劲崇进来的男人，许继燁並不认识。
    但看他气度不凡、不怒自威的模样，显然级別一点儿也不比张劲崇低。
    所以叫一声领导，自然也没毛病。
    “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张劲崇语气轻缓的吩咐了一声。
    许继燁立马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迅速乖乖的退出房间，並把踹烂门锁的包厢门，给拽回去掩上。
    怒不可遏、杀气腾腾的蔡成功。
    如遭雷击，当场懵逼。
    张书纪？
    张，虽然是个大姓。
    但临江省，又有几个新张的书纪？
    而且还有胆量，敢让人踹开钟正国所在的包厢房门。
    很明显，就只有临江省的一把手，才有这样的实力。
    那么……
    自己安排许继燁和钟正国，在这个包厢吃饭。
    饭局是临时组的，地方是自己找的。
    自己和钟正国，是不可能泄密。
    唯一的可能，便是许继燁告密。
    那么为什么他要告密？
    很显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或许。
    从那天晚上，在山上凉亭签合同时，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將计就计、顺藤摸瓜。
    虽然套路很老，但效果极好。
    这不。
    如今不就把自己和钟书纪，给堵了个正著吗？
    想到这儿。
    意识到上当的蔡成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因为他立马联想到，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人暗中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和钟正国联手合作，趁著教育整顿的机会，大肆敛財一事，也早就被人识破。
    如今利用许继燁，將自己和钟正国堵在这包厢里，便是某种意义上的『人赃並获』！
    那么……
    自己的快乐日子，不仅已经到头。
    而且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牢狱之灾！
    顷刻间。
    天旋地转！
    后背发凉，双膝发软！
    蔡成功站都站不稳了。
    他哪还有力气，衝上去赶人？
    他甚至感觉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特別想吐。
    这一刻的他，终於切身体会到，人在极度恐慌害怕的情况下，身体真的会很不舒服。
    微微颤颤的扶著桌子，一屁股跌坐椅子上。
    蔡成功慌里慌张，喘著粗气看向旁边的钟正国。
    却发现钟正国竟然神情肃穆，腰板笔直。
    定睛细看。
    脸上居然好像还面带一丝丝笑意。
    这不禁让蔡成功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
    完全不怕吗？
    都被临江省一把手给堵在这儿了。
    没有一点点羞愧自责，也没有一丝丝恐惧害怕？
    当真是位高权重，胆大包天吗？
    居然还面带一丝笑意……
    难道小丑只有我自己？
    所有人都是在做局，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我送进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蔡成功又立马打消。
    自己算什么东西？
    值得这么高级別的大人物，设局诱骗自己上当？
    可为什么，钟正国不怒反笑呢？
    就在蔡成功疑惑不解的时候。
    张劲崇拉过椅子，微笑侧身。
    “卢书纪，请坐。”
    一听到这称谓，蔡成功顿时心惊肉跳。
    能让临江一把手如此客气的卢书纪，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他就是纪监总署的第一书纪卢盛燁？
    急忙回头的蔡成功，觉得百分之百是。
    因为钟正国，已经是第三副书记了。
    能对钟正国如此不客气的，级別肯定要在他之上。
    这一下。
    蔡成功彻底傻眼了。
    “我尼玛！”
    “一个临江省张书纪，一个纪监总署卢书纪！”
    “无数人削尖脑袋都见不著的实权大人物，我他妈现在一次就见到俩！”
    “不过此时此刻，在这么一个地方，以这么一种方式的见面……真是绝望啊！”
    蔡成功苦笑不已。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笑，绝对比哭还难看。
    而卢盛燁坐下来后，张劲崇也坐到了一旁。
    两人都没看蔡成功，而是默默看著钟正国。
    三人就这么相互看著。
    一时间，包厢內的气氛格外诡异。
    似乎就连气温，都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钟正国打破了沉默。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说罢，钟正国便拿起碗筷，若无其事的开始夹菜吃。
    但他如此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让蔡成功瘮得慌。
    怎么看，都感觉钟正国像是在吃断头饭，吃了就要上刑场。
    这时候，张劲崇忽然开口问道：
    “蔡成功，你怎么不吃呢？”
    “点了这么多菜，不会没有你爱吃的，或者没有胃口吧？”
    蔡成功唇角微抽。
    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自己何德何能啊！
    居然有朝一日，能得到临江省一把手的『关心问候』。
    浑身发软，脑子发懵的他，恨不得跪下，抽耳光道歉认错。
    但问题是……还有用吗？
    哪怕把脸抽烂了，自己也逃不过这一劫。
    或许。
    真的要像钟正国说的。
    事已至此先吃饭！
    以后肯定很长时间，都吃不到这么丰盛的一桌美味佳肴了。
    虽然他没坐过牢，但之前因为串標围標被拘留过。
    估计监狱里的伙食，不会比拘留所的好多少，甚至还有可能会更差。
    否则。
    监狱里要是伙食不错，绝对会有很多人故意犯罪进去养老。
    所以……
    珍惜眼前这一顿。
    搞不好，这辈子都吃不上三个菜了。
    毕竟这一次进去，少说都是十年，甚至有可能二十年。
    而且判死刑的概率虽然不大，但判无期徒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想到这儿，蔡成功也默默拿起碗筷，开始夹菜吃。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门被踹开之前，吃这些菜觉得味道很不错。
    而现在呢？
    吞咽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点苦。
    换了好几道菜，吃起来都一样。
    尝不出菜餚的美味，反而满嘴的苦涩。
    吃著吃著。
    蔡成功就吃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顷刻间，潸然泪下。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家人。
    想到他们接到消息，如同五雷轰顶。
    想到了已经年迈体衰的父母，哭得伤心欲绝。
    想到亲朋好友们，惊讶之余，惋惜、嘆息、嘲笑……
    更想到自己这辈子，彻底完蛋。
    哪怕监狱里表现良好。
    等放出来的时候，估计都已经2020年，甚至更后。
    那时候的龙国，必然大变样。
    科技必然会更先进、经济也更繁荣。
    自己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还能跟得上时代，还能找到工作餬口吗？
    而且父母绝对等不到自己出狱，就会年迈去世。
    作为儿子，竟无法给他们养老送终。
    至於妻子许美丽……
    那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共犯的她，百分之百也是要进去的。
    即便不离不弃，出狱后还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別说生儿育女，两人能挣钱餬口都算不错了。
    一想到这些。
    蔡成功再也支撑不住。
    鬆开碗筷，趴桌上无声啜泣。
    最近这段时间，威逼利诱收黑钱，买奔驰、吃大餐、玩美女……
    之前过得有多么瀟洒风光，现在哭得就有多么伤心绝望。
    相比之下。
    钟正国则是另一番模样。
    他不急不慢，镇定自若的夹菜吃饭。
    胃口似乎比平时还要好。
    吃完一碗后，又盛了一碗。
    感觉最近这一个月，这一顿吃的最香最美味。
    这家餐厅厨师的水平，和自己女婿侯亮平一样高超。
    第二碗饭吃完后，钟正国还起身拿汤勺，盛了一碗汤。
    坐下来后，不急不慢的吹了吹气，浅酌了一口。
    放下碗，拿起烟盒。
    捻出一支叼在嘴上，自顾自的点著抽上。
    呼～
    长吁了一口烟气。
    钟正国身子往后一靠。
    接著双手交叠抱於胸前，手夹香菸，默默看著卢盛燁。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预感不妙。
    派外匯监管局的庞建去京州。
    没有查到惠龙集团的资金来源，却被抓了嫖，还招供了不少……
    当卢盛燁派自己带队来临江，搞教育整顿整顿工作，预感就更加强烈。
    因为远离了燕京，对范建的案子，就彻底无法掌控。
    而来到了临江后，在蔡成功的软磨硬泡下，答应勾结合作。
    近段时间的疯狂捞钱，其实一直都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觉得升不上去，还很有可能会被牵连。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趁著手里有权，多捞点钱。
    只不过……
    他没想到，如此之快就东窗事发。
    教育整顿还没结束，钱还没捞够，还有不少老板愿意砸钱，自己就已经栽了。
    而且还栽得这么彻底，这么毫无体面和尊严。
    被张劲崇和卢盛燁，堵在了包厢里。
    別说逃了。
    连打个电话，给女儿女婿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那么……
    如此突然的溃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自己和蔡成功吃相太难看，要的太多？
    还是命中注定，就不能发不义之財？
    思来想去。
    觉得出问题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自己干了很多年的政法工作。
    结果到头来，却被人用最简单的『钓鱼执法』套路给干掉。
    这不是阴沟里翻船吗？
    抬手深吸了一口香菸。
    钟正国微微眯眼。
    唇角带著一抹笑意的看著卢盛燁。
    曾经的他，哪敢这么直视自己的顶头上司？
    但是现在……
    知道自己完蛋了，反而没有了低人一等的下属感。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和我女儿女婿无关，你信吗？”
    卢盛燁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钟正国笑了。
    又吸了一口烟。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沙瑞金是个好同志。”
    “我让他全力侦破苏金义的案子，其他事情他没有参与，对我的事更是毫不知情！”
    钟正国知道。
    要想落个相对体面的下场，就必须死保葛老看好的沙瑞金。
    “沙瑞金到底是不是好同志，我会调查清楚，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著，卢盛燁目光向下，瞥向了钟正国的那碗汤。
    “汤已经不烫嘴，可以喝了。”
    “好，谢谢！”
    钟正国端起碗，大口大口喝完汤。
    然后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將手里的烟，狠狠嘬了一口。
    最后昂首起身，將菸头扔进碗里，步履从容的抬步离开。
    而蔡成功则不一样。
    钟正国三人，前脚刚走出包厢。
    接著便衝进来两个精壮的黑西装。
    迅速將他双手反銬，像拎小鸡似的拖出包厢。
    在眾目睽睽之下，路过热闹的商场，最后被塞进警车带走……

 第154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警报呼啸。
    车队驶过繁华的大街。
    当蔡成功蜷缩在警车里，以泪洗面之时。
    中巴车內的钟正国，却坐在舒適座椅上闭目养神。
    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似的。
    但此时此刻的他，哪儿睡得著啊？
    即便没有被戴上手銬，但也绝对跑不掉。
    干了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
    他都不用细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自己会被带到一个叫留置室的地方。
    没有窗户，不见天日，灯始终亮著。
    室內的墙面、地面、桌椅、蹲坑等等，都採用了软质包裹。
    喝水用纸杯、吃饭用勺子，食物里不会有鱼刺、骨头等任何硬物。
    写字的笔类似於剪刀形状，左右都有护圈，上面只露出一丁点笔尖。
    留置室內不仅有全覆盖、无死角的监控设备。
    还有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看守。
    就连上个厕所，都会在一旁看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被留置的人自杀自残。
    而在这样的房间里。
    就別想看电视、听广播、打电话、阅读报刊杂誌……
    也別想吃了就睡、睡了就发呆，在里面廝混日子。
    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睡觉，还得看审讯人员的心情。
    如果不主动交代问题，连番轰炸般的疲劳审讯、忍飢挨饿，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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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曾经位高权重，也照样不会有半点客气。
    也別妄想装病，撒谎身体不舒服。
    有的是医疗人员，隨时可以检查。
    在这样没有自由、不分日夜、无聊至极的留置室，能撑多久？
    钟正国没试过。
    但他以前办案，送过不少人进留置室，知道里面的日子特別难熬。
    哪怕自认为铁骨錚錚、心理素质过硬，也撑不了一两个月。
    有的甚至才进去一两天，就主动交代问题。
    曾几何时。
    钟正国想过有朝一日，要是自己被留置，能撑几天才交代。
    当时只是隨便想想，却没想到如今却他妈『梦想成真』了。
    “干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办了那么多人，没想到如今身居高位，居然还是被办了！”
    “虽然以前也做过不少任人唯亲、假公济私的事，但也並不算多严重。”
    “比如扶持梁群峰斗赵立春，將女婿侯亮平调到燕京，这都不算什么。”
    “哪怕我暗中授意，让范建去京州调查惠龙集团，也算不上违法乱纪。”
    “真正有问题的，是最近这一个月来临江搞教育整顿，和蔡成功勾结。”
    “那我要不要痛痛快快，把跟蔡成功的合作，都直截了当交代了呢？”
    “不行，如果想要小艾和亮平没事，我就必须承揽所有罪责！”
    钟正国知道。
    不管是审讯自己的人，还是二十四小时轮班看守自己的人。
    他们都不可能向外界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向自己透露半点消息。
    自己会完全不了解外面的状况。
    女儿女婿，现在有没有也被留置审查？
    蔡成功这傢伙，会不会为了戴罪立功，很快交代所有犯罪事实？
    这时候，中巴车停下了。
    钟正国睁开眼，起身下车。
    看到眼前的三层小楼，就忍住冷然一笑。
    这幢楼看著很普通，但细看就有蹊蹺。
    一个个窗户像是装饰品，根本就没法用。
    “没想到我钟正国，有朝一日也会被带进这种地方。”
    听到这自嘲感慨声的卢盛燁，下车站定冷眼斜瞥。
    “你也可以不用进去。”
    “还是进去吧！来都进来了，该走的流程，总是要走一遍的！”
    钟正国知道卢盛燁什么意思。
    麻溜痛快的交代清楚问题，也就不用被关进留置室。
    主动进楼，钟正国每一步都很坚定从容。
    脱衣检查、登记入室……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毕竟还是头一次，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留置。
    来到椅子坐下，包裹了软皮的椅子，刚坐下来感觉还挺舒服。
    就是不知道，以后每天坐上十几个小时，还会不会觉得舒服。
    看到钟正国如此主动，卢盛燁都忍不住笑了。
    “你还挺自觉！该不会早就想到，会有今天？”
    钟正国淡淡一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我相信每一个从事过纪监政法工作的人，都会设想过自己被留置审讯的场景，包括你。”
    卢盛燁笑呵呵点了点头。
    “是，我也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要是被留置审讯，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但我是越想越害怕，觉得愧对组织对我的培养，愧对祖国和人民。”
    “当然最恐惧的，还是自己犯罪，对整个家庭的毁灭性打击。”
    “那不单单是声誉扫地，还关係到工作、收入……”
    卢盛燁不提还好。
    一提到这些，钟正国心头一紧。
    这么多年来，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拼，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吃了那么多苦、费了那么大的劲。
    好不容易，才爬到令无数人敬仰的高位。
    哪怕尸位素餐什么都不干，就等著退休含飴弄孙、颐养天年，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而且退休后，自己还能有极高的退休工资、超高的福利待遇。
    比如生病住院，都能住单间，免费享受专家会诊、专人看护。
    然而以后……
    被双开、被判刑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等將来出狱，自己靠什么生活？
    如果不想老无所依，就必须死保女儿女婿！
    钟正国暗暗打定主意。
    自己先儘可能的拖延时间。
    等到撑不住了，再主动交代问题。
    但也是把所有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爭取让女儿女婿平安无事。
    反正利用教育整顿机会，和蔡成功大肆敛財的人是自己。
    分赃的钱，也並没有打到女儿女婿两人名下的银行卡里。
    只要他俩不主动承认，就肯定能平安落地。
    毕竟自己这么高级別的大老虎，都主动认罪了。
    即便不看葛老的面子，按惯例也不会追根究底、祸及家人。
    “你想什么呢？”
    卢盛燁蹙眉看向钟正国。
    “你该不会是在想，会不会有人救你出去吧？”
    钟正国呵呵一笑。
    “这怎么可能？”
    “都这岁数了，哪还会那么幼稚？”
    卢盛燁略略点头。
    “也是，都混到这个层次了，不可能还那么单纯幼稚。”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你既然都知道，自己到了很高的层次，为什么又还要搞那几个臭钱呢？你是缺钱吗？”
    “可是据我了解，你家不缺钱，也不急需用钱吧？女婿侯亮平在反贪局工作，女儿钟小艾又咱们纪监总署，都是铁饭碗呀！”
    “难不成混到了这个层次，还想搞钱买豪车豪宅奢侈品，吃喝玩乐养情人？可你有这想法，以前年轻的时候，怎么不行动？”
    钟正国笑道：“你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吗？”
    “……”
    卢盛燁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
    “好好好，我就当你还行。”
    “老伴走了太多年，耐不住寂寞。”
    钟正国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总得给自己的犯罪，找个合適的理由吧！
    耐不住寂寞，经不起诱惑，也算是不错的理由。
    总不能说，自己一方面是被穷疯了的蔡成功威逼利诱，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进步无望，想趁著还有点权力在手，搞点钱留后路。
    “我知道，你不会立马就痛痛快快的交代，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有变数……”
    说到这儿，卢盛燁忽然扭头，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
    “去，找个菸灰缸来！”
    虽然留置室內，是不允许抽菸。
    但卢盛燁是谁？
    纪监总署的老大。
    所以他的吩咐，自然没人敢不听。
    很快。
    不仅送来了菸灰缸，还有香菸打火机。
    临走前，还把通风打开，门关上。
    “抽吧！”
    “不然我走了后，你想抽就抽不上了。”
    卢盛燁话音刚落，钟正国就很自觉的拿烟点著抽上。
    完全没打算给卢盛燁和张劲崇散烟。
    卢盛燁难掩失望的，看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钟正国。
    “其实我一直很相信你的业务能力。”
    “老张他空降到临江，发现这边风气很不好。”
    “所以我便让你来这边，搞一搞教育整顿，好好净化一下临江的风气……”
    “抱歉，让你失望了。”
    钟正国语气轻佻，还面带冷笑。
    这哪儿是道歉？
    他知道来临江搞教育整顿。
    帮张劲崇打掉那些贪官奸商，清理掉一个个山头派系。
    人得罪不少，最后却毫无功劳，让张劲崇捡了大便宜。
    况且他人不在燕京，范建的案子就无法有效掌控。
    所以……
    明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权斗而已。
    他为什么还要诚心实意的道歉？
    卢盛燁淡淡一笑。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应该向自己的良心道歉！”
    “曾经那个清正廉明、一心为民的钟正国，去哪儿了？”
    “当初举拳发誓的时候，振振有词的说要为人民奋斗终身。”
    “结果职务级別是越来越高，人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却越来越低。”
    “你想的不再是如何服务人民，如何为繁荣富强而奋斗，而是爭权夺利！”
    一声嘆息后，卢盛燁问道：
    “最近龙兰岛发生的那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钟正国轻蔑冷笑。
    “都闹得国际纠纷了，我怎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还知道，赵立春的大女婿余新旺，成了忠诚卫士，荣获一等功。”
    “这小子將来前途不可限量，起码也能当个少將，让赵家的实力变得更强！”
    张劲崇忍不住冷声道：
    “钟正国，你別这么阴阳怪气行不行？”
    “你只看到他女婿有前途，你有没有想过，这前途也是他女婿拿命拼的？”
    “米国人的电子侦察机侵犯领空，不止一次恶意挑衅，他女婿可是拿命在捍卫主权！”
    钟正国冷笑道：“所以我说他前途不可限量呀！难道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
    张劲崇目光冷冷的盯著钟正国。
    “但人家赵立春，在想方设法的发展汉东经济，造福一方百姓。”
    “他的女婿，在拼命保家卫国，面对囂张跋扈的米国人也毫不退让。”
    “而你钟正国来临江搞教育整顿，不收拾贪官奸商为民除害，一心只想捞钱。”
    “就你这样的思想觉悟，也难怪离开汉东后，没让你进步，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那晚凉亭里，钟正国在电话里教许继燁，如何逃避审查追责。
    当时张劲崇就已经气得够呛，恨不得当场开骂。
    一口气憋到现在，自然是忍无可忍。
    然而……
    钟正国並没有丝毫悔改的模样。
    “他赵立春的女婿不错，我钟正国的女婿也不差！”
    “是吗？”
    卢盛燁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你女婿侯亮平到底如何，咱们很快就知道了。”
    钟正国瞪眼。
    “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只是请他喝茶，例行询问！”

 第155章 玩温情浪漫？状態昂扬啊侯亮平！

    夜幕下的燕京，车水马龙。
    一辆崭新的帕萨特轿车，速度很快的驶出主干道拐向小区正门。
    “你慢点儿拐弯呀！”
    “刚才差点撞上辅道骑车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钟小艾，宛若女王般训斥。
    开车的侯亮平，连忙解释：
    “我后视镜早看见他了，確认不会撞上，才加速拐进来的。”
    钟小艾冷哼道：“拐弯让直行，交规里可是明文规定的，多少人发生交通事故，就是自以为技术好，为了抢那么一点时间。”
    侯亮平哪敢跟媳妇拌嘴？
    等了足足七天，好不容易等到媳妇例假结束。
    今晚特意开著新买的帕萨特轿车，去了一家低调又奢华的餐厅饱餐一顿。
    眼看著就要到家，进入浪漫的下一步，享受幸福快乐，又岂能得罪了媳妇？
    “是是是，老婆批评得对，我虚心接受，我保证以后开车，一定严格遵守交规！”
    “这还差不多！”
    钟小艾回过头，看向前方。
    栏杆抬起，帕萨特轿车缓缓驶过减速带。
    没有剧烈的顛簸摇晃感，只是轻轻震动。
    “这款车確实比单位里的桑塔纳，坐著更舒服！”
    “不仅噪音更小、空间更大、座椅更舒服，底盘滤震也挺不错。”
    听媳妇这么一说，侯亮平立马很傲娇的笑道：
    “这可是帕萨特呀媳妇！”
    “一月份才在国內正式上市的中级轿车！”
    “光是售价，就比桑塔纳贵了十几万，自然要高级不少！”
    钟小艾笑道：“嗯，咱们全部办下来，都快三十万了，也確实是一分钱一分货。”
    “那是当然！”
    侯亮平一边轻柔缓慢的转弯，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
    “汽车这种工业品，就是一分钱一分货。”
    “它比桑塔纳卖得贵，自然有它贵的道理！”
    “我当初之所以劝你买帕萨特，其实还因为它作为大眾品牌，没那么惹眼。”
    “你想想，咱俩现在的职务级別，显然开奥迪不合適，而奔驰宝马又太俗气，跟咱们体制內的身份不太符。”
    “桑塔纳又不太上档次，也就这外观中庸大气，配置又舒適高档的大眾帕萨特，低调又有档次，最適合咱们。”
    钟小艾目光讚许的看了一眼侯亮平。
    “算你有眼光，行了吧？”
    侯亮平扭头看向钟小艾，
    眉目传情，眼神火热。
    “我当然有眼光，不然怎么会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油腔滑调！”
    钟小艾嘟嘴佯怒道：
    “专心倒车呀，好好的新车，可千万別刮了！”
    “难道你忘了我同事汪姐？攒了好几年，终於买一辆新车，准备高高兴兴回老家过年。”
    “结果提车当天开回家，她老公倒车时，就剐蹭掉了一大片漆，心疼得她好几天没睡好。”
    侯亮平不以为意的冷笑道：
    “她老公是技术差，我可不一样！”
    “单位里的车，我几乎天天开，早就成了技术熟练的老司机。”
    说话间，侯亮平稳稳將车倒入停车位。
    “看吧，一把到位，这就是老司机的技术！！”
    “切，瞧把你给牛的！”
    钟小艾解开安全带，有些鄙夷的瞥了一眼侯亮平。
    “別吹自己是老司机！”
    “真正车技嫻熟的老司机，会开车上路不到两分钟就熄火吗？”
    “……”
    侯亮平瞬间尷尬不已。
    但脑子反应极快的他，立马说道：
    “放心吧媳妇，今晚我一定不会！”
    “为什么？”
    “今天吃了那么高档的餐厅，我感觉状態特別好！”
    “那要是今晚，你又不到两分钟就熄火，怎么办？”
    “放心放心，保证不会！”
    说这话的时候，侯亮平早就想好了对策。
    之前蔡成功来燕京，偷偷给他送了一盒药。
    说吃了后，软男都能变硬汉。
    老大爷都能重回热血好男儿！
    能完美解决战斗力不足的尷尬问题。
    当然。
    蔡成功也说了，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
    这神药煒哥，也是有副作用的。
    除了疗效特別威猛霸道之外。
    使用过后会让人身心俱疲，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
    有一些人甚至还会出现心慌、头晕、脸红等状况。
    不过……
    今晚为了彻底不再『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为了不让媳妇钟小艾，觉得自己除了长得帅，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司机。
    侯亮平决定拼了。
    就算有副作用，就算第二天会腰膝酸软、头晕脑胀又如何？
    明天是周六，不上班啊！
    睡个懒觉再起床，那么媳妇就完全不会察觉异常。
    打定主意，迅速下车。
    將放在后备箱里的一个个购物袋拎上。
    然后亲昵的和钟小艾手牵手回家。
    进电梯，闻到钟小艾身上喷的高档香水味，揽著柔软的小蛮腰。
    侯亮平顿时心猿意马，有些迫不及待。
    所以到家后，都不让钟小艾收拾逛街，买回来的新衣服新鞋子。
    连哄带骗的，让她先去洗漱洗澡。
    然后他便迅速来到厨房。
    他是『家庭煮夫』。
    当年能追上钟小艾，主要靠的就是一手好厨艺，成功拴住了女人的胃。
    不过这也导致，下厨做家务，都成了他一个人的活。
    当然。
    这也不是没好处。
    他从京州调回来后，不管是媳妇钟小艾，还是岳父钟正国，都从来不下厨。
    所以侯亮平可以放心大胆的，將蔡成功亲身试验过的神药煒哥，藏在橱柜里。
    扒开各种调料，找出暗藏的神药。
    侯亮平迅速拧开盖子，撕掉封口膜，倒出一颗迅速吞下。
    “蔡成功说他不止试过一次，效果特別好。”
    “我又跟媳妇打了包票，说今晚状態肯定特別好！”
    “那我就再吃一颗，双倍药效，必须让老婆满意！”
    侯亮平又迅速吃下一颗。
    紧接著，做贼似的急忙拧上盖子，將药瓶放回原位。
    然后还將各种调料袋子压上去，恢復原状。
    退出厨房，小心翼翼的来到主臥浴室门口。
    听到里面水声哗哗，这才鬆了一口气。
    “我还这么年轻，就战力不够，靠药来凑！”
    “要是让媳妇知道，肯定会笑话我，所以吃药这事，绝不能让她知道！”
    侯亮平暗暗打定主意。
    然后迅速开始布置主臥。
    先点上蜡烛，撒上瓣。
    再找出一部浪漫爱情电影碟片。
    確认电影可以播放后，侯亮平便赶紧暂停。
    然后找好睡衣，火急火燎的走向主臥浴室。
    拧动门把手，发现门没反锁。
    侯亮平嘴都笑裂开了。
    “七天啊，看来老婆也想我了！”
    “幸亏今晚有神药加持，不然又要坏了她好兴致！”
    推开门。
    看到氤氳水汽下，那曼妙的身影。
    侯亮平顿时两眼瞪大、心跳加快。
    “亲爱的老婆大人，我来啦！”
    “哎呀，你出去，討厌～”
    ……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秦思远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极为复杂。
    怎么也想不到，搞反贪的侯亮平，反而贪了。
    这傢伙还是自己最看好、最重用的下属。
    以前为了討好钟正国和钟小艾。
    自己还对侯亮平特別好！
    但凡局里什么好事，都想著他。
    有立功表现的机会，更是优先想著他。
    这也让侯亮平，从汉东调任来燕京后，得以平步青云、进步神速。
    然而……
    自以为最不可能出事的人，偏偏出事了。
    秦思远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觉得之前，就不应该对侯亮平太好。
    可事已至此，除了赶紧撇清关係，还能咋办？
    否则必將影响自己的仕途，耽误自己进步！
    將来还怎么主任变副局，副局升局长？
    所以……
    秦思远主动请战，为纪监总署第二副书纪谭耀铭带路。
    “奇怪，咱们亲眼看见，他俩开车进小区的。”
    “刚才在楼下，也看见他家亮著灯呀！”
    秦思远话音刚落，便有人提醒道：
    “天然气表在动，应该是在洗澡！”
    “刚回家就洗澡？”
    秦思远拿出手机，目光询问的看向谭耀铭。
    “谭书纪，要不要打电话叫侯亮平开门？”
    谭耀铭果断摇头。
    “不能打草惊蛇！”
    “来人，撬锁！”
    很快。
    房门轻鬆撬开。
    一行人刚进屋，就听到主臥方向，传来侯亮平高亢的歌声。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听到歌声的秦思远，脸色暗沉。
    他妈的侯亮平！
    唱功果然不错！
    不愧是当年汉东大学的校草，迷得小女生们神魂顛倒。
    不过如今不是冬天，而是快夏天。
    你丫冬天里的一把火，如今也该灭了！
    嘭！
    房门被重重踹开。
    光著膀子，手拿一朵玫瑰，就穿裤衩在钟小艾面前唱歌的侯亮平。
    顿时嚇得呆若木鸡。
    整个人像是被武侠剧中被点穴一样，纹丝不动。
    而正在化妆镜前涂涂抹抹的钟小艾，敷著面膜错愕扭头。
    “秦……”
    “咱们先出去！”
    秦思远看到钟小艾夫妇俩，都穿著格外暴露，立马带其他人迴避。
    而谭耀铭则背负双手，不怒自威的站在门口。
    “谭叔叔，哦不，谭书纪，您……您怎么来了？”
    钟小艾诚惶诚恐的站起来，浑身都有些发抖。
    谭耀铭没有看穿黑色吊带裙的钟小艾，而是目光看向侯亮平。
    高高顶起的帐篷，显然小伙儿已经迫不及待。
    “我为什么来，你俩心里应该很清楚！”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你俩立刻穿好衣服跟我走！”
    钟小艾立马瘫坐地上。
    “不！不要啊谭书纪，我……”
    谭耀铭抬手一指。
    目光森冷的怒瞪钟小艾。
    “我给你体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现在，立刻，马上找衣服穿好！”
    “还有你，侯亮平！！”
    听到怒喝声，侯亮平浑身打个激灵。
    “我刚才说的话，没听见吗？”
    “难道你想就这么被带走？”
    谭耀铭的喝问声，让侯亮平终於恍然回过神。
    完全来不及细想出了什么事。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尷尬不已。
    顷刻间。
    头晕目眩，心臟狂跳。
    再加上惶恐不安的感觉。
    当即脑子短路，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看见媳妇起身，拉开衣柜门取衣服。
    他才想起自己也应该找衣服穿上。
    否则……
    真要这么被带走，绝对会很快臭名远扬。
    但很快，让他无地自容的事出现了。
    衣服容易穿，但裤子不好拉上拉链。
    这一幕。
    让钟小艾愕然无语。
    平日里没看你侯亮平如此斗志昂扬。
    怎么这个时候，却反而势头如此凶猛。
    而谭耀铭也真是大开眼界。
    办了这么多年案子。
    当场被嚇得不行的，见多了。
    但像侯亮平这般状態昂扬的，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大祸临头，反而让你亢奋无比？”
    “拉链拉不上就算了，穿上那件长款风衣，立刻跟我走！”

 第156章 钟小艾！这时候哭还有什么用？

    “谭书纪，到底出什么事了？”
    钟小艾穿上一件外套后，忧心忡忡的问道。
    谭耀铭微眯双眼。
    “让你说话了吗？”
    “我……”
    钟小艾紧咬嘴唇。
    捂著嘴，委屈的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她是谁？
    她是钟小艾！
    钟正国唯一的宝贝亲闺女！
    以前她可是一向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特別喜欢玩一玩权力的小小任性。
    要是其他人，不打招呼就突然闯进来。
    她哪怕自知理亏，也必然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什么档次？什么级別？
    有什么资格，强闯进钟书纪的家里！
    然而现在……
    来的人，不仅是她领导的领导，上级的上级！
    就连身居高位的父亲，见了也得叫一声领导。
    所以……
    在谭耀铭面前。
    钟小艾就像是修为极低的小怪，根本抬不起头来。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倔强任性的可能。
    “哭什么哭？赶紧把面膜给我摘了，把脸擦乾净！”
    谭耀铭厉声大喝后，扭头朝门外喊道：
    “来人，先把侯亮平带走！”
    “谭……小……小艾……”
    侯亮平慌里慌张。
    无数话涌上心头，想说出口却又怕惹怒了谭耀铭。
    风衣都还没来得及扣上的他，就穿著拖鞋，被一左一右架出房间。
    回到化妆镜前，摘掉面膜，拿纸巾擦脸的钟小艾，自然哭得更厉害了。
    眼泪像是决堤似的，不断奔涌而出。
    此时此刻。
    哪还有逛街购物吃大餐后，准备温情浪漫一下的好心情？
    取而代之的，是大难临头的恐慌、是失去前途的害怕、是鋃鐺入狱的畏惧、是再也不能有权任性的懊悔、是对父亲处境的担心……
    无数情绪交织心头，后悔越发上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蔡成功？”
    “当初就不该帮大风厂，就应该看它破產倒闭！”
    “帮忙找拉生意，帮忙运作中標，结果如何呢？”
    “不仅大风厂最终难逃破產倒闭，咱们一家还被蔡成功牵连进去！”
    “这下真是惨了，咱们一家三口都要被双开，搞不好还要进去坐牢……”
    想著想著，钟小艾扑在化妆檯上，嚎啕大哭。
    谭耀铭冷眼旁观。
    他是纪监总署，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抓过不少高官巨商和权贵子弟。
    所以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
    没被抓时，拉帮结伙、纵情享乐、无法无天。
    一旦落马，痛哭流涕、哀嚎求饶、悔不当初。
    “来人，带走！”
    “不！！！”
    钟小艾一声大喊。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谭书纪，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是被胁迫的啊！”
    “蔡成功给的那些钱，我们一分都没，真的，不骗你！”
    “我们是被他胁迫的，我们是帮他托关係拉过生意，可我们一分钱没收，他就要揭发我们……”
    钟小艾大喊大叫，语速极快的告饶。
    还迅速將藏在梳妆镜夹层中的银行卡拿了出来。
    但有什么用呢？
    遇到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谭耀铭，他才不会心慈手软。
    很快，两名女督察就进来，將钟小艾直接拖出房间。
    哭喊声响彻楼道。
    整幢楼的感应灯，都被钟小艾的哭喊声给惊亮了。
    许多邻居，自然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这个小区住的基本都是公务人员及其家属。
    所以看到钟家两口子，被强行带走。
    倒也並没有觉得有多么惊奇。
    “我就说嘛，將近三十万的帕萨特轿车，肯定是用赃款买的。”
    “三十万啊，要是单纯靠工资奖金，得攒多少年才买得起？”
    “对呀，所以这摆明了就有问题，活该被强行带走！”
    “哈哈，以前她不是挺神气忒傲娇的吗？咋哭啦？”
    “哟，这不是钟书纪的宝贝女儿吗？咋回事儿呀？”
    ……
    爱看热闹，似乎是龙国人的天性。
    而燕京人，那更是骨子里就特別的好奇八卦。
    当侯亮平和钟小艾，先后被押下楼。
    整个小区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似乎都来了。
    有很多人还穿著睡衣和拖鞋。
    甚至还有人，手里端著碗，拿著筷。
    当侯亮平没捂住风衣，露出拉不上拉链的裤子……
    顷刻间。
    很多人一阵惊呼。
    “哇！”
    “这小伙儿，厉害呀！”
    “我的妈呀，被抓都没被嚇软，硬气啊!”
    “小孩儿不准看，快把眼睛闭上！都闭上！”
    “难怪钟家女儿要嫁给他，这年轻人真棒！”
    ……
    嬉笑调侃声，不绝於耳。
    侯亮平羞愧难当。
    別说挖一条地缝钻进去不见人。
    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眾人面前。
    自己在眾人面前如此出糗。
    就算无罪释放，也没脸继续混体制了。
    而且他自己就是搞反贪的。
    当然知道谭耀铭和秦思远，都敢直接强制带人，就必然已经掌握了確凿证据。
    去临江搞教育整顿的岳父钟正国，以及近段时间疯狂敛財的蔡成功，必然已经被抓。
    这不。
    自己狼狈不堪被押走的同时，有很多人在问秦思远。
    “秦主任，侯亮平是不是真贪污了呀？”
    “他不是你们局的侦查处副处长吗？怎么也贪污呀？”
    “搞反贪的居然贪了，这是迟来的愚人节笑话吗秦主任？”
    “能说说他贪了多少钱吗秦主任？我看他两口子开的车可不便宜啊！”
    “我看他身上穿的风衣都不便宜，好像是奢侈品，估计一件就要好几千！”
    ……
    眾人七嘴八舌。
    一些好事者，甚至还跟隨在旁说这说那。
    居然还有人问自己，是不是被抓了很兴奋。
    更有人问平时都吃什么，为什么这么硬气。
    侯亮平真是快气疯了。
    但一张嘴，怎么能吵得过无数人？
    所以他乾脆深埋著头，实在是没脸见人。
    而钟小艾被带出楼道，反而突然就不哭喊哀求。
    周围乌泱泱的，数不清来了多少人。
    很多大爷大妈，拄著拐杖都来看热闹。
    一些人为了看热闹，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抱来了。
    如此人山人海，哪还有脸哭喊哀求？
    这小区的住户们又不是傻子。
    知道能被强行带走的，不可能是被冤枉的。
    眾目睽睽之下喊冤叫屈。
    那不是自討没趣吗？
    所以钟小艾反而平静下来，默默低著头。
    由於里面就穿了一件吊带，然后套了一件外套。
    脚下穿的还是拖鞋……
    所以走起来了，真是凉颼颼的。
    但这种体感上的凉，都没有她心凉。
    经此一事。
    自己一家三口，算是彻底完蛋了。
    名声和前途，都彻底毁掉。
    以后即便放出来了，也没脸再住这个小区。
    被押上车，关门出发。
    正如钟小艾所预料的。
    自己和侯亮平，是被分开带走。
    在家里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
    如今被分开带走，手机也没带，就更不可能有任何交流。
    这一路，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被关进了留置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钟小艾一开口，便忧心忡忡的询问：
    “我爸是不是也已经被留置了？”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吗？”
    谭耀铭的反问。
    像是一记耳光，直接抽钟小艾脸上。
    钟小艾尷尬的苦涩一笑。
    “也是，我这问题，也太愚蠢了。”
    “自己就是在纪监工作的，居然还提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谭耀铭拉过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规矩你都懂！”
    “该查的我们都查了，今晚该抓的也都抓了。”
    “如果你想挣一个好表现，那就赶紧主动交代所有问题。”
    “否则，你应该很清楚，被零口供结案，会是什么下场！”
    钟小艾抽噎了两下。
    “我爸很无辜，他是被我拖下水的。”
    “不，准確来说，是蔡成功那个王八蛋。”
    “去年春节前，他打电话给侯亮平，说大风厂工资都快发不起……”
    ……
    另一间留置室內。
    侯亮平坐在椅子上，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居然对被抓被留置，没有丝毫的恐惧。
    此时此刻的他，反而脑子里冒出无数疯狂的念头。
    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觉不狠狠宣泄一番，人就要原地爆炸。
    没有资格审讯他，正准备离开的秦思远，自然看出了侯亮平的异常。
    “你这是怎么了？”
    “脸怎么那么红？”
    “眼睛也好多血丝！”
    秦思远视线向下，瞥了一眼被顶起的风衣。
    这一瞬间。
    他突然想起破门而入，看到主臥內的景象。
    侯亮平就穿著一条裤衩，拿著玫瑰在钟小艾面前吟唱。
    他俩的床上，撒了玫瑰瓣，而且床头柜上，还点著蜡烛。
    那种蜡烛可不一般，是一种採用特殊香料製成，焚烧时会散发迷人的香味。
    这种味道，能让气氛更加浪漫，让人的身体激素更加疯狂分泌……
    “你小子，该不会是吃什么药了吧？”
    眼神迷离、口乾舌燥的侯亮平，急忙摇头。
    可是浑身不自在，像是有无数蚂蚁啃咬的他，扭来扭去的。
    看架势，像是隨时都有可能，化身成为一头疯狂无比的野兽。
    “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敢说没有？”
    “赶紧说，你到底吃了什么药，我好让叫医生过来看看。”
    “否则就这么硬撑下去，你小子不死，將来也彻底废了！”
    过去很多年，因为钟家父女，秦思远一直对侯亮平特別好。
    所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改变这习惯。
    潜意识里，就很怕侯亮平出事。
    可是死要面子的侯亮平，还是不肯说话。
    “来人，快来人！”
    “给他多弄点水喝！”
    “再让值班医生过来！”
    “我得去找谭书纪匯报情况！”
    秦思远匆匆出门，迅速去对面的留置室。
    然而他想开口，却又插不上嘴。
    钟小艾正一五一十的，回答谭耀铭提出的问题。
    “……那辆帕萨特轿车，是我们自己家多年积蓄买的。”
    “在此之前，我们把积蓄借给蔡成功，用於採购服装面料，后来他有钱后就还给我们了！”
    谭耀铭冷声道：“可是他还你们的钱，用的是非法收入，你难道不知道？”
    “我……我知道！”
    钟小艾紧接著又立马解释：“可是在此之前，我们借钱给他，確实只是用於採购服装面料，並不是投资入股！”
    “为什么要借给他？”
    “因为他想儘快生產备货，以便给临江省儘快供货！”
    “中標公示期都还没满，就著急忙慌的提前生產？你们就不怕有人质疑，推翻中標结果？”
    眼看钟小艾陷入沉默。
    秦思远急忙来到谭耀铭身边，俯身耳语。
    “侯亮平今晚肯定吃了某种药，亢奋得不行。”
    “您看要不要立刻送他去医院？”
    虽然秦思远已经压低声音。
    但连窗户都没有的留置室內，实在是太安静。
    所以钟小艾都听见了。
    “什么？”
    “他吹嘘自己今晚状態好，其实是偷偷磕了药？”

 第157章 侯亮平！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给我坐下！”
    “谁让你起来的？”
    谭耀铭狠狠一瞪眼。
    钟小艾立马乖乖坐下。
    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
    “侯亮平王八蛋！真是银枪蜡头，不中用！”
    “我还以为他今晚真是状態好，没想到居然是磕了药！”
    “这么年轻就要靠吃药，那將来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人命关天。
    留置审查，可不能搞出人命。
    所以谭耀铭也顾不得数落钟小艾了。
    让人接著问后，立马便和秦思远到对面留置室。
    只见值班医生，已经让侯亮平躺床上，並掛了几瓶药正输液。
    而侯亮平呢？
    像是酗酒过度似的。
    呼吸急促，面色通红，並且双眼布满血丝。
    那过度『昂扬向上』的状態，看著都挺嚇人。
    “妈的，见过吸食毒品吸嗨的，还没见过这种情况的！”
    谭耀铭一脸严肃的扭头看向医生。
    “他到底怎么了？”
    “他吃了煒哥，也应该还不止一颗。”
    “什么哥？市面上又出现新毒品了吗？”
    “不是毒品，是一种米国人研发，刚进入咱们国內不久的处方药，用於治疗男人那方面的问题。”
    都是男人，自然瞬间秒懂。
    谭耀铭深吸了一口气后，抬手指了指。
    “那这效果，未免也太他妈嚇人了吧？都肿成这样了！”
    医生嘆息道：“他这是不遵守医嘱过度服药，导致现在过度充血。”
    话音刚落，秦思远就好奇味道：
    “你刚才说煒哥是处方药？那岂不是说，这种药只有去医院才能买到？”
    医生略略点头。
    “理论上是。”
    “不过这款药自从上市以来，因为效果特別不错，能让萎靡不振的男人，都重新变得刚硬威猛，所以衍生出了一条药物贩卖產业链。”
    “据说外面隨便找个药店问一问，大概一百元就能买到一粒，不过副作用也很大，容易头晕、心慌、血压下降，严重者甚至浑身疼痛。”
    “当然，像他这样不遵医嘱，过量服用的，还会导致像他现在这样，心跳紊乱、意识模糊、过度充血、视力听力下降、四肢疼痛无力。”
    秦思远略略点头。
    难怪三人这么说话，侯亮平都没什么反应。
    估计这会儿药效正猛，完全听不见。
    “像他这种状况，有没有生命危险？要不要送去医院？”
    谭耀铭別的都不关心，就怕搞出人命。
    因为无论什么人，犯了多么严重的罪，都是有法律保障的生命权。
    哪怕被判了死刑，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押赴刑场准备执行，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就能行刑处决的。
    况且侯亮平也就是犯了个受贿罪，哪怕金额巨大，由於並不是主犯，顶多也就判个无期徒刑。
    另外，这才刚进入留置调查环节，还没有正式立案审查，更没有移交检察院上诉、法院审判。
    所以他要是死在这儿，作为此次行动负责人的谭耀铭，必將难辞其咎。
    不过……
    值班医生却一点儿也不慌。
    “他没有生命危险，不用送去医院。”
    “去了医院，也是一样的打针输液，帮助身体加速化解药效。”
    “当然，这么长时间的过度充血，损伤肯定是不可逆的，以后基本没用了。”
    秦思远急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他……废了？”
    “也不能说废了，反正以后大概率有心无力。”
    更多的话，医生也不便多说。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一说就懂。
    秦思远暗暗一声嘆息。
    曾几何时，他特別看好侯亮平，用心栽培。
    然而现在……
    真是没想到，这小伙儿居然为了討媳妇欢心，偷偷嗑药。
    还一嗑就过量，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那他这种情况，大概要持续多久？”
    谭耀铭忽然开口问道。
    “少说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缓解。”
    医生这话，让谭耀铭气得够呛。
    “妈的，这孙子年纪轻轻的，磕什么药啊？不行就找靠谱的老中医，弄点中药调理也行啊，居然吃米国人造的药，还逞能多吃，这不是作死吗？”
    气呼呼的背负双手，谭耀铭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侯亮平。
    “好好盯著他，有任何异常状况，立刻告诉我！”
    “好的谭书纪！”
    抬步出门后，谭耀铭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瞥向秦思远。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早点歇著吧！”
    “好，好的。”
    秦思远立马点头哈腰，然后迅速离去。
    这么一起大案，显然不是他能参与办理的。
    尤其是侯亮平，还是他的下属，更需要避嫌。
    离开留置中心，手机刚开机，立马收到许多条简讯。
    很多人都特別好奇，到底什么情况。
    钟小艾和侯亮平被强行带走。
    难道钟正国这么高级別的，也能出事？
    八卦提问的人太多，秦思远就当没看见。
    他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
    也不可能透露案情细节。
    不过……
    这么重磅的大事，自然迅速传开。
    还在加班加点，熬夜弄范建案子的陈海、陆亦可等人，很快也知道了。
    而得知这个惊天八卦，陈海自然有些发懵。
    “不可能吧？这消息保真吗？”
    “他们两口子，怎么会被连夜带走？”
    “一个搞纪监的，一个搞反贪的，结果却贪腐了？”
    “有钟书纪那么一个好爹，前程似锦，干嘛要贪那点钱呢？”
    “我倒是好奇侯亮平被带走的时候，为什么还能那么硬气？”
    “对啊！居然没有被当场嚇软，还能让那么多人看见，太邪门了。”
    ……
    听到下属们议论纷纷。
    陈海连忙起身招呼。
    “好了好了，都別议论了。”
    “咱们来燕京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家难道不想早点回去吗？”
    “尤其是你陆亦可，你一个大姑娘瞎说什么？到底害不害臊呀？”
    陆亦可毫不示弱的昂头说道：
    “我就单纯的好奇呀！”
    “可惜没有去现场，不然我非得给他拍几张照片下来！”
    “你！！”
    陈海抬手指向陆亦可。
    但想骂，却又骂不出口。
    虽然他和侯亮平，曾是大学室友，关係不错。
    但是因为大风厂一事，两人早已彻底闹翻。
    如今听说他们两口子被强行带走、留置审查。
    心里反而有那么一丝丝暗暗窃喜。
    尤其是钟小艾被抓，更是让他觉得痛快。
    这女人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自己父亲陈岩石，好歹也曾是汉东最高检的副检察长。
    结果这女人，对自己和父亲完全没有半点尊重，像对僕人似的吆五喝六。
    “我什么？说呀？”
    陆亦可瞪眼问道。
    “没什么，加班就加班，別聊无关紧要的事。”
    陈海说罢，便准备坐下继续忙碌。
    结果屁股刚落座，手机就嗡嗡震动。
    一看来电號码，陈海连忙拿起手机，快步出门。
    “姐，有什么事吗？”
    “侯亮平两口子出事了，你知道不？”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姐姐陈阳，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恐怕早就传遍了。”
    陈海回头看了一眼，確认没有人跟出来偷听。
    “你那边还有什么內幕吗？”
    “他俩被强行带走，侯亮平还当眾出糗，是不是意味著钟书纪……”
    陈阳打断道：“还叫什么钟书纪呀？叫钟正国！”
    一听这话，陈海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叫职务，可以直呼其名……
    这岂不是意味著，他已经被拿下了？
    “姐你確定？”
    “废话，我毕业后就来燕京工作了，在这边认识不少人，这点消息难道打听不准？”
    陈阳哼哼笑了笑后，话锋一转。
    “而且我还听说，是卢盛燁卢书纪，亲自去的临江省。”
    “至於为什么要抓钟正国，当然是因为他勾结蔡成功，趁著教育整顿贪了太多。”
    陈海眉头紧锁，靠著栏杆。
    “就他这级別，不至於吧？”
    陈阳冷笑不已。
    “什么不至於？斗爭本身就残酷无比，他自己守不住底线，被干掉也就纯属活该！”
    “当然，到了他这种级別和层次的，勾结蔡成功贪点钱，估计都是其次的。”
    “有人想要干掉他，才是最主要的，至於是谁，你应该也能猜到。”
    陈海嗯嗯了两声。
    汉东谁不知道钟正国和赵立春，是多年的死对头？
    要说谁最想收拾钟正国，赵立春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斗爭自然会更加险恶。
    勾结蔡成功这样的奸商。
    这不是作死吗？
    “今晚能不能早点结束加班？我请宵夜！”
    “什么意思？有喜事吗？”
    “那是，正式任命通过了，从今往后，请叫姐陈科长！”
    “好的陈科长，那十一点怎么样？”
    “太晚了吧？十点半，还是老地方，记得把陆亦可叫上！”
    “咱家的喜事，为什么要叫她呀？”
    “我买单我乐意，难道不行吗？”
    “行行行，一会儿见。”
    掛断电话，陈海总觉得姐姐对陆亦可，实在是好得有点过分。
    经常约她逛街购物吃饭，比对自己这个亲弟弟还要好。
    但女人的心思，自己又怎么猜得透呢？
    十点许。
    陈海和陆亦可，打车来到烧烤店。
    “这儿呢，快过来！”
    陈阳连连招手。
    等两人坐下来后，陈阳立马迫不及待的低声道：
    “给你们分享一个最新的劲爆八卦！”
    “侯亮平很有可能，是吃了一种米国製造的药物，咱们国內人称煒哥。”
    “这种药吃了后，可以软男变硬汉，而且持续时间还很长，所以他才会被强行带走，居然也没被嚇软。”
    陈海顿时满头黑线。
    他还以为是多么新奇的重磅消息。
    没想到居然如此『恶趣味』。
    不过陆亦可却好奇不已的急忙问道：
    “他才多大年纪啊？居然就要吃那种药？”
    陈阳坏笑道：“这我哪儿知道呀？你得问钟小艾，不过她也被留置了，你想问也问不著！”
    陆亦可紧跟著问道：“那她爸呢？”
    陈阳看了看周围。
    “卢书纪亲自去临江抓的，听说直接把他和蔡成功，堵在了秘密接头的包厢里！”
    “能对钟正国这样的大佬一击必杀，幕后策划之人真是够厉害啊！”
    拿起烤串的陆亦可，嘟囔道：“你俩看著我干嘛呀？我跟这事一点关係都没有！”
    陈阳媚然一笑。
    “你是没有，但你男朋友家……”
    话还没说完，陆亦可的手机就忽然响起。
    “我先接个电话！”
    陆亦可拿起手机就飞快走远。
    “哎，別走呀，就在这儿接啊！”
    陈阳大声呼唤。
    “人家小两口通话，你那么激动干嘛呀？”
    陈海拿起烤串开吃。
    “我八卦一下不行吗？”
    陈阳没好气的回懟了一句。
    很快，陆亦可脚步轻快的回来了。
    “瑞龙来燕京了，刚下飞机，我让他马上打车过来。”
    陈海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
    但陈阳却瞪眼惊呼：
    “什么？赵瑞龙要来？”

 第158章 陈阳，你也太疯狂了吧！

    陈阳一声惊呼。
    让陆亦可有些发懵。
    “怎么了？怕多来一个人吃宵夜，多钱吗？”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他自己买单。”
    陈阳果断摇头。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多一个人，才多几个钱呀？”
    “我只是单纯好奇，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燕京？来看热闹？”
    “那也晚了呀？钟小艾和侯亮平，都已经被留置了。”
    陆亦可微微摇头。
    “他应该是有別的事吧，临时来燕京，之前都没跟我说过。”
    101看书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陈阳哦了一声，拿起烤串。
    “那等他到了再点，咱们把这些烤好的先吃掉，不然放凉就不好吃了。”
    表面上神情淡然，內心早已莫名激动。
    回到燕京，她了好多天，才平復心情，不至於日思夜想。
    没想到，这才刚安寧没多久。
    赵瑞龙要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空，突然扔下万吨巨石。
    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让陈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迅速回想起，那几天和赵瑞龙的疯狂场景。
    狂放不羈、粗暴野蛮、彻底释放天性……
    是毫不怜香惜玉的赵瑞龙，让自己彻底认清了自我。
    而那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如今。
    即將再次见到赵瑞龙。
    如何不让陈阳兴奋躁动呢？
    只是……
    注意到陆亦可，时不时的抬头看外面。
    显然这位『正牌女友』，特別思念赵瑞龙，都快望眼欲穿了。
    “哎呀，看什么看呀？”
    “他从机场打车过来，少说也得二十分钟。”
    “来，咱们先提一杯，祝我终於熬出头，当上陈科长了！”
    说著，陈阳主动端起一杯啤酒。
    而听到这话的陆亦可，自然顾不得看外面了。
    连忙倒了一杯茶，难掩喜悦之情的说道：
    “恭喜恭喜！”
    陈阳柳眉微蹙。
    “恭喜我还喝茶？倒酒呀！”
    陆亦可尷尬笑道：“我这几天不方便！”
    陈阳一脸坏笑的调侃道：
    “那你们小两口今晚，还怎么小別胜新婚呀？”
    如此乾脆直接又生猛的话，当即就让陆亦可脸红了。
    一旁的陈海，也被姐姐的话，给嚇了一跳。
    姐姐不是温柔嫻静很靦腆的吗？
    怎么会说出如此生猛的虎狼之词？
    “你俩干嘛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还这么矫情？”
    “热恋的小情侣好久没见面，久別重逢，难道不应该是乾柴遇烈火吗？”
    说到这儿，陈阳扭头侧目看向弟弟陈海。
    “別跟我说，你们两口子不是这样？”
    陈海尷尬不已。
    “姐你瞎说什么呢？”
    “咱们是正经谈恋爱，又不是非得一见面就得那啥。”
    “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等你有了对象后，你就知道了。”
    陈阳白了一眼。
    “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我还不懂男女之间那点事吗？”
    “要是一点儿原始的衝动都没有，就不可能在一起！”
    陈海暴汗不已。
    “行行行，你说的有道理，咱们碰一杯，祝贺你当上了科长！”
    “祝阳姐步步高升！”
    “谢谢！”
    陈阳碰杯后，痛快的喝完啤酒。
    然而冰凉的啤酒，却压不住內心的灼热。
    反而萌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陆亦可来例假不方便，但自己没有啊！
    难得赵瑞龙来一趟燕京，自己岂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罪恶的想法萌生，就再也无法控制。
    陈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偷腥可耻，反而觉得很刺激。
    为了不至於自己也跟陆亦可一样，时不时的看外面，注意每一辆过往的计程车。
    陈阳主动聊起一些打听到的八卦。
    尤其是今晚出事的钟正国一家。
    陆亦可也第一次听说，原来钟正国背后的人，赫然是葛钧山。
    “不对吧阳姐？如果葛老真是他的靠山，那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被查？”
    “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將钟小艾两口子强行带走，未免也太不给葛老面子了吧？”
    陈阳瞥了一眼周围后，低声冷笑。
    “那你就没想过，他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从利用林城那一起重特大矿难，掀起反贪风暴开始。”
    “他们就日拱一卒，敏锐抓住每一次机会发难，层层推进。”
    “哪怕葛老知道，他的势力正不断被削弱，却也无可奈何。”
    “就像钟正国他们一家三口，既然敢勾结蔡成功收黑钱，又岂能怪別人借题发挥？”
    陆亦可连连点头。
    她也不是第一天混体制了。
    当然知道斗爭的残酷。
    “说起来，也真是邪门啊！”
    “他钟正国级別那么高了，为什么还要贪呢？”
    “到了他这个级別的，还需要钱吗？钱还有意义吗？”
    “而且钟小艾和侯亮平，都有很好的前途，进步速度远超过一般人，居然……”
    话还没说完，陆亦可就急忙起身。
    然后飞快的冲了出去。
    陈阳姐弟俩扭头看去。
    原来是赵瑞龙下了计程车。
    飞奔过去的陆亦可张开双臂。
    两人眾目睽睽之下，就来了个热情拥抱。
    “哼，真是见色忘友啊！”
    陈海瞥了一眼姐姐。
    “你要是谈恋爱了，你肯定也一样。”
    “我……”
    陈阳差点脱口而出，我还用得著谈？
    你老姐我喜欢的人，正跟陆亦可抱一起呢！
    “我的事，你少多嘴。”
    陈海撇嘴道：“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呀？如今升职成了科长，也算事业有成，该正正经经的谈对象，解决终身大事了吧？”
    陈阳斜瞥一眼弟弟。
    “这么多烤串，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刚说完，看到赵瑞龙和陆亦可手牵手的走来。
    陈阳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羞赧感，反而主动站起来。
    眼神炽热的看著赵瑞龙。
    “好久不见啊赵总，快请坐！”
    陈海见状，也不得不赶紧起身，喊了一声赵总。
    “你俩坐呀，別这么客气。”
    赵瑞龙很自然的，就坐到陆亦可身边。
    一脸幸福状的陆亦可，哪还有心思擼串？
    盈盈浅笑、眉目含春的看著赵瑞龙。
    也就旁边有人。
    否则她真是忍不住，想要啵两口。
    “知不知道，钟小艾和侯亮平，今晚被强制带去留置审查了？”
    陈阳刚落座，便提到今晚最重磅的大事件。
    “是吗？因为什么呀？”
    赵瑞龙这一反问，让陈阳忍不住笑了。
    “你问我？难道这不是你们父子俩的杰作吗？”
    “我们哪有这能耐啊？”
    赵瑞龙笑了笑后，接过陆亦可递来的菜单，又点了一些烤串。
    今晚卢盛燁和张劲崇，去將钟正国和蔡成功堵在包厢里。
    知道大局已定，赵瑞龙便赶到机场买票飞来燕京。
    除了来给陆亦可一个惊喜，还要去一趟龙国航空工业集团和央电总部。
    帮助大姐夫化险为夷，完成了系统任务，获得了航空发动机技术奖励。
    当然要儘快启动国產航空发动机的研製任务。
    光靠自己一人的力量，显然不够。
    必须动员大量的科研单位、高等院校和相关企业协同作战。
    只有参与的专业人才、行业牛人足够多。
    这样才能让国產发动机的快速研製成功，显得相对合理。
    否则隨便招点人，一两年就说研製出了优秀的民用航空发动机。
    谁会相信性能一流又安全可靠？
    装上国產大飞机以后，谁又敢坐？
    毕竟航空工业实力更加雄厚、经验更加丰富的西方。
    一款航空发动机从研製到测试，再到不断优化改进，最终成熟可靠。
    都需要费很多年时间、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財力。
    另外。
    让央电帮忙拍摄的mp3gg，已经做出了一些样片，这一趟也顺便来看看效果。
    “喂，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陈阳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赵瑞龙，打趣笑问道。
    “当然能吃完呀，你们呢？要不要再点一些？”
    赵瑞龙將菜单递上。
    陈海果断摇头，而陈阳也连连摆手。
    至於陆亦可……
    赵瑞龙一来，她哪还有心思擼串？
    接下来，自然是赵瑞龙的『表演时刻』。
    一把把烤串送上桌，赵瑞龙很快就消灭了。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赵瑞龙没吃晚饭，肚子饿。
    渐渐才发现，这饭量是真恐怖。
    一个人就比他们三个还吃的多。
    当听老板说已经点的菜，已经全部烤完。
    赵瑞龙还让加了五串韭菜。
    不一会儿。
    现烤出来的韭菜端上桌。
    只见赵瑞龙將韭菜全部扒拉进碗里。
    倒了一点点醋，搅拌搅拌，就像是吃麵条似的，很快吃完。
    “我的妈呀！”
    “你这饭量也太嚇人了！”
    “还好你家庭条件好，不然谁养得起你呀？”
    陈阳嘴上调侃，心里暗想，果然能吃的男人才能干。
    否则没有充足的热量供应，也没有足够的营养支撑。
    跟自己疯狂的那几天，怎么可能做到『量大管饱』？
    毕竟赵瑞龙又不是侯亮平。
    那傢伙才是真弱鸡！
    连个小媳妇钟小艾都伺候不好，必须得吃米国神药。
    “不好意思，飞机上光顾著睡觉没吃饭，所以肚子太饿！”
    说罢，赵瑞龙便起身走向柜檯。
    “老板娘，算一下多少钱。”
    “哎呀，我给！”
    陈阳急忙起身，飞快衝上去。
    “我吃了那么多，哪好意思让你请客？”
    赵瑞龙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便递给老板娘。
    “今天说好我请客的，我升职了！”
    陈阳將赵瑞龙的手往回拽。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顺势就低声问道：
    “你打算待几天？”
    “事多，得待好几天！”
    “要是有需要，隨时给我电话。”
    “……”
    赵瑞龙愕然愣住。
    陈阳这女人，疯了吗？
    自己的『正牌女友』陆亦可，还就在身后不远处呢！
    如此胆大包天的约自己。
    难道之前在京州野蛮粗暴，让她恋恋不忘？
    祁同伟要是知道他的白月光，居然如此奔放，恐怕要疯掉吧？
    片刻后。
    陈阳独自一人站在街边，目送计程车远去。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
    “没关係，陆亦可这几天不方便，他肯定会联繫我！”
    “不然那么多韭菜，岂不是白吃了？”
    然而……
    陈阳失算了。
    回家洗漱后躺下，等到快凌晨一点，也没等到赵瑞龙的电话。
    “不是吧？陆亦可不方便，他为什么不找我？”
    “难道她用其他方式，给赵瑞龙伺候好了？”
    放下手机，陈阳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可两眼一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
    陆亦可含情脉脉的，跪在赵瑞龙面前……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
    “她陆亦可那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再次翻了个身，陈阳依然还是睡不著。
    辗转反侧，越想越精神。
    脑子一热，索性主动打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电话居然打通了……

 第159章 壮士断腕！葛老力保钟小艾！

    夜深人静。
    睡不著的，又何止陈阳？
    葛钧山也睡不著，坐在书房抽闷烟。
    让他心烦意乱的，並不是和米国人扯皮。
    而是他悉心栽培、寄予厚望的钟正国，居然腐败掉了。
    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以为是钟正国，是被人栽赃陷害。
    直到確认纪监总署署长卢盛燁，和临江省书纪张劲崇，將钟正国和蔡成功堵在了秘密接头的包厢里。
    並且不仅从蔡成功的包里，搜出了下午才签的合同，车里搜出大量现金，多个帐户更是查实有近亿元流水。
    多年来，钟正国也算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也相当不错。
    即便在离开汉东省，调任回燕京的节骨眼上，出点岔子，让他只当上了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
    但葛钧山依然对钟正国还有信心，认为还有机会能帮他进步，將来顶替卢盛燁，掌管纪监总署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
    钟正国勾结蔡成功，利用在临江省教育整顿的机会，大肆敛財。
    这个骚操作，属实让葛钧山看不懂。
    职务级別都这么高了，还差那点臭钱吗？
    难道以为升迁无望，就想趁机搞点钱安享晚年？
    有这个必要吗？
    退休后工资不少，住的还是疗养院，食宿医疗全包。
    即便贪恋钱財，也不应该亲自出面啊！
    干了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连最起码的反侦查意识都没有？
    如今被卢盛燁和张劲崇抓了个现行，想帮他开脱洗罪都难。
    当然。
    更可气的是，卢盛燁等人是真不给面子。
    还连夜把钟小艾两口子，给强行带走了。
    据说两口子刚洗完澡，侯亮平还服用了不止一颗米国神药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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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有来得及浪漫一下，就被强行从家里带走，让整个小区的人看了笑话。
    这不是杀人诛心，又是什么？
    唉～
    一声嘆息，葛钧山戳灭菸头。
    “钟正国落马，就如同断我一只手！”
    “赵立春啊赵立春，你们也真是够狠！”
    缓缓起身，葛钧山来到地图前负手佇立。
    龙国有三大省，经济富庶、人口眾多。
    从北到南，分別是汉东、临江和东广。
    以前钟正国在汉东，三大经济大省中，自己相当於还有一个铁桿。
    如今赵立春主政汉东，临江的张劲崇又抓了钟正国，都不是自己的人。
    东广省作为龙国第一经济大省，最早开放的前沿。
    主管该省的余镇雄，又是沈总的嫡系，根本碰不得。
    经济最强的三个大省，没有一个会听自己的。
    沙瑞金在临江省，还只是三把手，一时半会儿还顶不上来。
    而赵立春的堂弟赵安邦，却已经成了汉江的副省长，进步势头迅猛。
    “他妈的，真是形势堪忧啊！”
    葛钧山一声嘆息，目光瞄向了中江省。
    “好多年都没去过绿藤市了，要不要去走动走动？”
    “钟正国倒下了，我得赶紧扩充人手，手下没可用之人，可不行啊！
    打定主意，葛钧山便熄灯回屋睡了。
    第二天，上午。
    葛钧山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快十点。
    刚下床准备洗漱，爱人骆春霞走了进来。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香的。”
    “香什么呀？昨晚快两点才睡。”
    “我知道，所以我弟来，也没叫醒你。”
    “骆山河来了？”
    葛钧山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对呀，九点就到了，今天周六不上课，专门来找你切磋一下象棋。”
    骆春霞贤惠的，给葛钧山披上衣服。
    而她这一番看似平淡的话，葛钧山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这必然是骆春霞安排的。
    她哪儿让弟弟骆山河，来找自己下象棋的？
    分明就是来增进关係，以便能让弟弟更快进步。
    虽然葛钧山，並不是很喜欢骆山河。
    觉得这廝书生意气太重，不贪不拿、油盐不进。
    人家沙瑞金，好歹偶尔还能小小的权力任性一下。
    比如钟正国打个招呼，他就帮忙让大风厂，在临江省中了几个標。
    可这个骆山河……
    他的原则性太强了。
    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刚正不阿、正邪分明。
    不过……
    由於是小舅子的缘故。
    葛钧山多年来，对骆山河也提携不少。
    让他年纪不大，就已经在天海当了组织部长。
    主管一个直辖大市的人事组织工作，自然是权力巨大、前途光明。
    “如今我正是需要扩充人手！”
    “要是能將刚直不阿的骆山河笼络到手里，也是蛮不错的。”
    “况且小舅子，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啊！哪怕他过於正直，也总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想到这儿，葛钧山微笑道：
    “那你给我们把茶泡上！泡龙井！”
    片刻后。
    葛钧山来到客厅小露台。
    骆山河早已把象棋都摆好了。
    “哥！”
    “快坐，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葛钧山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
    一边嚼一边说道：
    “难得周末睡个好觉，所以就犯懒了，让你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正好我也可以看著棋盘，反思一下上次为什么连输五局！”
    气態儒雅的骆山河，笑容十分隨和。
    葛钧山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像他这种没什么功利心的，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是真会醉心於棋局，心无杂念。
    “上次你之所以输给我，是因为你眼光还不够长远。”
    “下棋如同打仗，你不仅要学会掌控全局，还要未雨绸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葛钧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自己下棋是厉害，可最近这几个月，却处处被动，损兵折將。
    “走一步，看两步！我是要学会预判对手啊！”
    骆山河说著，便做出恭请手势。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扳回一局。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时。
    门铃声响起。
    准备午餐的骆春霞，迅速去开门。
    看到是外交署副署长冯德浩，她立马笑道：
    “老葛正和我弟弟下棋呢，快进来！”
    “好的嫂子。”
    冯德浩熟练的换上拖鞋，熟门熟路的很快便来到客厅小露台。
    “葛老！山河！”
    “你今天怎么有空？跟米国人吵完架了？”
    葛钧山落下棋子，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冯德浩。
    “昨晚已经基本达成意向了，想著时间太晚，就没有打扰你休息。”
    “米国人肯公开道歉？”
    “愿意道歉，但不愿意赔偿我们被迫频繁起降战斗机拦截的损失。”
    “能让囂张跋扈的米国人道歉，就已经是不小的胜利，不愿意赔偿就算了！”
    端起茶杯，葛钧山吹了吹气。
    “那机组成员，以及他们的电子侦察机，又怎么说？”
    “机组成员由他们出钱，雇民航包机送回米国，而电子侦察机，则等他们从罗斯国，雇两架大型货运飞机，送人员和设备到机场，大卸八块后装机运走。”
    “大卸八块？不打算要了吗？”
    “被近距离音爆攻击，不止是玻璃全碎、蒙皮龟裂，主体结构都受损严重，完全没有修復的价值，所以只能运回米国报废。”
    葛钧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被米国人欺负了那么多年，咱们这回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是啊！”
    冯德浩笑了笑后，却幽幽嘆息了一声。
    “只可惜，为国爭光、立下大功的人，是赵立春的大女婿余新旺。”
    这话一出。
    葛钧山立马目光警惕的，看向骆山河。
    见骆山河似乎没听见，看著棋盘正皱眉深思。
    “甭管是谁立的功，都是好样的。”
    葛钧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冯德浩。
    那责备的眼神，仿佛无声在呵斥。
    这种自私自利的话，怎么能当著骆山河说呢？
    难道就因为余新旺，是赵立春的女婿，就不值得歌颂褒奖吗？
    反应快的冯德浩，立马笑道：
    “没错，保家卫国的勇士，都是好样的。”
    嗡嗡嗡～
    手机接连震动。
    骆山河拿出来一看来电號码，当即歉然笑道：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工作电话。”
    “行，快去吧！”
    葛钧山笑容和蔼可亲。
    但骆山河走远后，他却笑容立马消失。
    “好歹也是搞外交的，说话怎么那么没分寸？”
    冯德浩尷尬问道：“他不是你小舅子吗？难道有他在，还不能隨心所欲？”
    “不行！”
    葛钧山瞟了一眼远处，正接电话的骆山河。
    “这小子比沙瑞金还正直，对爭权夺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你看他形象气质，搁古代就是翩翩公子，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
    “这些年要不是我看在他姐的份上，他根本当不上天海的组织部长！”
    冯德浩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那我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儿！”
    “哎对了葛老，老钟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出事呀？”
    “他不是去临江搞教育整顿的吗？怎么把自己给整进去了？”
    一提到钟正国，葛钧山顿时就气得不行。
    “你问我？我问谁呀？”
    “妈的，也不知道这傢伙，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冯德浩身子前倾，急问道：
    “那要不要想办法挽救一下呀？他的职位很重要啊！”
    “怎么挽救？要不你教教我？”
    葛钧山在心腹面前，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顾忌，直来直去。
    “他和蔡成功，是被堵在了包厢里，可以说是人赃並获。”
    “卢盛燁是什么人？他恨不得连我也扳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放过钟正国？”
    “况且张劲崇那个老狐狸，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让卢盛燁派人到临江搞教育整顿，本就是想让临江体制来一场大洗牌的。”
    “结果钟正国去了后，却把教育整顿搞成了以权谋私、包庇纵容，完全达不到教育整顿的效果，你说张劲崇能轻易放过钟正国？”
    说到这儿，葛钧山嘆息了一声。
    “不过他是没法保住，他女儿钟小艾和女婿侯亮平，应该还是有救。”
    “认罪態度好点，再主动退赃，挨个重大处分、降级降职，也能保个饭碗！”
    冯德浩苦笑不已。
    “可是我听说，侯亮平废了呀！”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吃米国神药煒哥，还不止一颗。”
    “结果昨晚被强行带去留置审查，输液好几个小时才消肿，估计彻底没鸟用了。”
    噗～
    葛钧山差点笑喷。
    原本很窝火很气愤的事。
    被冯德浩这么一说，真让人难绷。
    忍住笑意后，葛钧山顺口便说道：
    “既然废了没用，正好用他保护钟小艾那小丫头。”
    “反正勾结钟正国的那个蔡成功，不是他发小吗？”
    “蔡成功把他拖下水，他又把钟正国拖下水，由始至终钟小艾都是无辜的，逻辑很通顺嘛！”
    冯德浩眼前一亮。
    “这个办法好！”
    “保住钟小艾，钟正国才不会张嘴乱说！”
    注意到骆山河走回来，葛钧山立马低声道：
    “去吧，就按我说的办！”
    “放弃侯亮平，死保钟小艾！”

 第160章 绝望的侯亮平！哭也要算时间哦！

    留置室內。
    侯亮平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
    他从汉东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了汉东检察院经济侦查处。
    后来又以两地分居，不利於和钟小艾的感情。
    让岳父钟正国把他调任来了燕京反贪总局。
    搞了这么多年的反贪，他也抓了不少贪官。
    当然很清楚，被移送留置审查意味著什么。
    不交代，是不可能走出留置室的。
    不过……
    他依然心存侥倖。
    因为他的岳父，可是钟正国。
    那么位高权重，岂能说倒就倒？
    况且岳父的背后，还是身居高位的葛老！
    所以他坚信，只要自己拖延时间，就一定有变数。
    然而……
    有过输液经歷的人都知道。
    一瓶瓶各种液体输入体內，其中大部分又是水，迟早是想要尿的。
    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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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亮平不止是飢肠轆轆，还尿意难忍。
    “不行！不行！”
    “再这么熬下去，我恐怕没饿死，就先把肾给憋坏了。”
    “我才二十八岁啊，这么年轻，要是把肾憋坏了，那不就完了吗？”
    想到这儿，侯亮平掀开被子，起身举手。
    “报告！”
    搞了那么多年反贪，对留置室內的规矩，也算是一清二楚。
    凡事都要打报告，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
    “我想上厕所！”
    “可以！”
    侯亮平忍著浑身酸痛坐起来。
    就像很久没有运动，突然打了一场篮球比赛。
    嘶～
    侯亮平咬牙忍痛，穿上软底拖鞋。
    好不容易挪步来到卫生间。
    下意识的转身想要关门，却被看护人一把挡住。
    “你要干什么？”
    “我……”
    侯亮平尷尬窘迫。
    差点忘了，这儿是留置室，可不是家里的卫生间。
    隱私？
    哪有什么隱私？
    不止是有人在后面看著。
    卫生间的顶角上，还装著摄像头呢！
    监控室內的人，显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
    除了浑身的酸疼，侯亮平还感觉浑身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家族遗传，还是小时候挑食，营养没跟上。
    亦或者是太早偷看了，父亲暗藏的那些不良书刊杂誌。
    反正他对自己那方面的发育状况，特別不自信。
    不管是在学校里读书，还是后来参加工作。
    他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撒尿，绝不跟其他人站太近。
    要是小便池人太多，他就找蹲坑。
    蹲坑要是没有，他寧愿点根烟，多等一会儿。
    要么等蹲坑有人出来，要么等小便池人少。
    反正绝不让人看到他的小。
    然而现在……
    要么不顾丟脸的尿出来。
    要么更加丟人的尿裤襠。
    实在是憋不住的侯亮平，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不过还挺狡猾的他，选择了身子前倾，左手扶墙。
    这样既能装出一副病懨懨的样子，也能有一定的遮挡。
    只可惜，隱私是保住了。
    可一阵火辣辣的灼烧刺痛，让他浑身躥起鸡皮疙瘩。
    並且水线极为细小。
    就跟注射器在往外滋水似的。
    这一幕，把他嚇了一跳。
    可是刚要喊出声，却又难为情。
    “该不会是因为昨晚吃了两颗煒哥，药效过猛，导致產生了一定副作用？或者尿路感染？”
    看著那细细的水线。
    胀痛无比，却又迟迟尿不完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
    更崩溃的是……
    站在后面的看护人，还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还没尿完吗？都快两分钟了。”
    “我……”
    侯亮平红著脸道：“还没有，我身体不舒服，麻烦你让值班医生来一趟。”
    看护人拿起对讲机。
    “205留置室，目標反应不舒服，申请看医生！”
    “收到。”
    又等了好一会儿。
    侯亮平终於尿完。
    撑墙的手臂，都发麻了。
    提起拉链艰难转身，洗了个手又慢慢腾腾的想回床上。
    不过屁股还没坐下，房门打开，值班医生拎著箱子来了。
    “咦，怎么换女医生了？”
    “这是今天值白班的医生。”
    “白班？”
    侯亮平愣了愣。
    想来自己昨晚打针输液那么久，后来又睡了一觉。
    估计这会儿也確实是大白天了。
    在这没有窗户，不见天日，却二十四小时开灯的留置室內，真是难分日夜。
    “说吧，哪儿不舒服？”
    女医生坐下来后，便熟练的给侯亮平测体温、测血压。
    “我……我浑身骨头肌肉都疼，而且……而且撒尿的时候，不仅很胀痛，尿液还细小……”
    侯亮平低著头，真是羞愧得没脸见人。
    “我看过昨晚的医疗日誌，你是服用了米国生產的煒哥吧？”
    “是，是的。”
    事已至此，侯亮平也不敢再隱瞒。
    讳疾忌医，只会让自己病情更加严重。
    “那可是处方药，你没有去医院看门诊，就自行服药？”
    “嗯。”
    “还吃了不止一颗？”
    “就两颗而已。”
    “嗬，两颗……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一颗都受不了，你还两颗！”
    女医生嘆息摇头。
    “像你这么年轻的，真要那方面有问题，就应该去正规医院检查治疗，而不是自己瞎吃药！”
    “真以为米国进口的药，就能隨便吃？这种药不仅副作用很大，而且很有可能会让你养成药物依赖。”
    “这种依赖性，不止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会让你以后不吃药，就不自信，越不自信就越想吃。”
    说著，女医生戴上听诊器。
    听了听侯亮平的心跳和呼吸，又看了一下血压后，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这属於典型的服药后遗症。”
    “药后头晕目眩，血压偏低，睡一觉一般就没事了。”
    “不过四肢酸痛，则还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復好转。”
    侯亮平抬起头来，急问道：“那我尿疼水量小的问题，也能恢復好转吗？”
    女医生沉吟了两三秒。
    “长时间过度充血，导致软体组织受损甚至坏死，就像给你缠上了一层包裹，束缚住了尿道。”
    “你可以想像，一根小水管被人用力捏紧，无法顺畅的排放，水柱自然会变得细长，至於能不能恢復，我就不知道了。”
    “煒哥上市时间並不长，研发本意是用来治疗心血管疾病的，结果却被用来治疗ed，至於有哪些后遗症和副作用，目前还不太清楚！”
    “……”
    侯亮平感觉天塌了。
    真是恨不得衝出去，找到蔡成功，狠狠暴打一顿。
    妈的，送的什么药啊？
    不过转念一想。
    且不说能不能衝出去，就说这事也不能全怪蔡成功。
    送药的时候，蔡成功说了提前二十分钟吃一颗，效果特別好。
    是自己对蔡成功的话不太信任。
    又太过於想要在老婆钟小艾面前，证明状態確实不错。
    所以本该吃一颗的，结果吃了两颗。
    再加上『先天条件』本就不是很好。
    结果现在，后遗症过於惨烈。
    “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吧！”
    “多喝水，多排尿，兴许过两天，状况能有所改善。”
    女医生说著，便要写处方。
    侯亮平哭丧著脸急问道：“那要是不能改善，我岂不是一辈子就会这样？”
    女医生摇摇头道：“那倒不至於，如果真有软体组织坏死，你可以去做手术。”
    “切除掉吗？那岂不是……更小了？”
    侯亮平大惊失色。
    “你也可以选择假体植入呀，现在有这方面技术。”
    “……”
    侯亮平愕然无语。
    心想，假的就是假的，能有什么鸟用？
    正当他浑浑噩噩的时候。
    女医生又补了一刀。
    “你一会儿就不要再臥床休息了，吃了药后多喝水！”
    说罢，女医生起身拎箱子走人。
    原本还打算继续装病休息的侯亮平，这下是彻底懵逼。
    “哎，我……我能吃饭吗？肚子好饿！”
    “当然可以！不吃饱，哪有力气接受调查问询？”
    侯亮平苦涩一笑。
    很快。
    单人床被抬起来，贴墙收好。
    两荤一素一汤的饭菜，也端来了。
    飢肠轆轆的侯亮平，正打算坐下来开动。
    送餐的人，却忽然开口问道：
    “看一下这些菜，有没有是忌口不能吃的？”
    侯亮平迅速扫了一眼。
    芹菜肉丝、番茄木耳炒肉片，外加清炒土豆丝，紫菜蛋汤。
    就这搭配，感觉是个人都能吃，哪有什么忌口的？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
    送餐的人，端托盘的右手手心不对劲。
    定睛一看，里面写了一行字。
    “你和钟老认罪，死保钟小艾！”
    刚看完，送餐人就把餐盘放桌上。
    “要是没忌口的，就赶紧吃吧！”
    说罢，送餐人就握拳后撤步，背负双手靠边站著。
    很明显这傢伙，已经趁机擦掉了手心里的字。
    “什么意思？”
    “让我和岳父认罪，保住小艾？”
    “这是谁的意思？肯定不是岳父啊！”
    “我和小艾能被强制带来这儿留置，就证明他肯定也被抓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葛老！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有这么强大的能耐，让这里的人向我通风报信！”
    “只有他才能下定决心，不保我岳父，只保小艾！可是……我岳父那么位高权重的，为什么不设法保住他呢？”
    侯亮平正暗暗思索。
    看护人忽然说道：
    “这儿可不是高档餐厅，將就著吃吧，这儿也就这条件！”
    一听到高档餐厅四个字。
    侯亮平如梦初醒。
    恍然意识到，自己两口子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盯上了。
    拿起塑料做的勺子，侯亮平开始吃饭。
    但刚刚还飢肠轆轆，现在却没有半点食慾。
    当年在汉东大学。
    他知道高育良的女儿高芳芳，一直都很喜欢自己。
    但钟小艾的父亲，可是职务级別更高的钟正国。
    为了更快进步，他自作聪明选择了钟小艾。
    然而现在……
    葛老只保钟小艾，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
    或许在他老人家眼里。
    自己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死不足惜！
    “我一旦认罪，说是我勾结髮小蔡成功，拖岳父下水，和小艾没有任何关係。”
    “有岳父的策应，又有葛老的帮衬，小艾是可以平安无事，但我呢？”
    “收了那么多钱，属於金额特別巨大，少说也会判个十来年啊！”
    “不仅声名扫地、前途尽毁，还没出狱，小艾就肯定要改嫁。”
    “而学政法的我，出狱后还能干什么？进不了体制，当不了律师……”
    越想越绝望的侯亮平，很快忍不住流泪了。
    早知今日，当年还不如和高芳芳在一起。
    她爸高育良现在已经是吕州市书纪，未来还能往上升。
    如今自己，还不如当年在操场，当眾向梁璐下跪求婚的祁同伟。
    梁家虽然倒了，但祁同伟却安然无恙，还能靠高老师继续进步。
    “哭什么？”
    “又不是断头饭，赶紧吃！”
    “吃饭限时五分钟，哭也要算时间哦！”
    听到这话，侯亮平哭得更厉害了。
    这明显是死亡警告！
    要么认罪入狱，要么『意外身亡』……

 第161章 如此心胸狭隘！输给赵家一点儿也不冤！

    三天后。
    204留置室房门突然打开。
    正来回踱步，度日如年的钟小艾，迅速扭头。
    “钟小艾，这是你的解除留置通知书！”
    “確认无误，签字后，你就可以领取个人物品换衣服走了！”
    钟小艾愕然愣住。
    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
    这是无罪释放吗？
    发懵的钟小艾，下意识的抬起双手。
    拿到通知书，迅速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解除的理由，是查实未涉嫌收受贿赂。
    好歹也工作多年的钟小艾，立马觉得不对劲。
    自己上交的那张银行卡，虽然不是自己和丈夫名下，但也存有巨款啊！
    蔡成功在临江，利用父亲搞教育整顿，找那些贪官奸商敛財，分了好几千万给他们。
    这么一大笔钱，难道不算赃款？
    抓人都是那么兴师动眾、雷厉风行。
    很显然即便是葛老出面，也不可能將这件事摆平。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
    便是丈夫和父亲，主动承揽了一切。
    “没问题就签字吧！”
    “好，好的。”
    钟小艾眼含热泪，俯身签字。
    虽然还差著好几个小时，才进留置室四天。
    可短短三天多，却让她觉得比三年还难熬。
    名字还没签完。
    一颗豆大的眼泪，就啪嗒落通知书上。
    钟小艾急忙屏气凝神，忍住眼泪。
    匆匆把名字签上，双手递还。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明察秋毫，证明了我的清白！”
    钟小艾的第一句话。
    当然是说给丈夫和父亲的。
    虽然他们听不见，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见面。
    但自己能侥倖脱身，避免牢狱之灾，也幸亏有他们。
    “需要把你自己的衣服换上吗？”
    看到递来眼前的吊带裙。
    钟小艾急忙摇头。
    这身过於暴露的吊带裙，原本是那晚穿著助兴的。
    谁知道还没浪漫，就被强行带走。
    这要是穿回家，岂不是再丟脸一次？
    “我能打个电话，让我表妹给我送衣服鞋子来吗？”
    “当然可以，一会儿你去领个人物品，手机就在证物袋里。”
    “好，好的，谢谢。”
    一个小时后。
    在央电上班的表妹，韩冰燕匆匆请假赶来。
    钟小艾急忙换上衣服鞋子，拿上袋子走人。
    开车驶出大院，进入了街道。
    韩冰燕扭头瞥了一眼表姐钟小艾。
    “他们没给你吃饭吗？”
    “这才几天呀，就瘦成这样了？”
    钟小艾强忍著眼泪。
    “有吃的，但我哪儿吃得下？”
    “每天除了接受询问，就只能走一走、坐一坐，不到规定时间，连床都不能躺。”
    韩冰燕嘖嘖感慨道：“这日子也太难熬了吧，不过好在你终於出来了！”
    钟小艾扭头看向表妹，满眼都是泪水。
    “我是出来了，可是我爸，还有我老公，他们这辈子就都完了啊！”
    “金额那么大，少说也是二十年有期徒刑，搞不好甚至是无期徒刑！”
    韩冰燕嘆息道：“你说他俩也真是的，一个位高权重，一个前程似锦，为什么要贪污啊？你家不差那点钱吧？”
    看到钟小艾表情不对，韩冰燕立马改口道：
    “行，事已至此，咱们说再多也没用。”
    “现在咱们去哪儿？送你回家吗？”
    钟小艾急忙道：“不不不，我不回去，脸都丟尽了，哪儿还有脸回去啊？”
    “我家这会儿还处於被查封的状態，我哪敢撕了封条住进去？”
    “说的也是！”
    韩冰燕看了一下前方，正好有一座大型商业综合体。
    “那就前面先找个餐厅好好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我家住。”
    片刻后。
    韩冰燕带著鬱鬱寡欢的钟小艾，找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点完餐后，吩咐服务员先来两杯咖啡。
    看著钟小艾一脸阴沉，像是没了魂。
    韩冰燕幽幽一声嘆息。
    “姐，事已至此，就別多想了。”
    “你这么鬱鬱寡欢下去，得了抑鬱症可咋办？”
    钟小艾冷然一笑。
    “放心，我心理素质好得很，不可能得抑鬱症。”
    “这三四天，虽然被关起来度日如年，特別难熬。”
    “但也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好好思考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韩冰燕眉头一挑。
    “那你想到原因了吗？”
    钟小艾娓娓道来：
    “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我以前的人生，过得太顺。”
    “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欺负，也没遭受过任何坎坷波折。”
    “而且由於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妈又走得早，导致我爸对我无比宠溺。”
    “所以渐渐就把我养得恃宠而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以至於还经常有权任性。”
    韩冰燕点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经歷了如此之大坎坷，也相当於帮你蜕变成熟了，虽然代价有点大。”
    “是啊！代价太大了！”
    钟小艾长长一声嘆息。
    “多少人，勤勤恳恳、苦心钻营，奋斗到老，也不一定能奋斗到处级。”
    “能混到我爸这个层次等级的，那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只可惜……”
    韩冰燕连忙宽慰道：
    “好了，別多想了。”
    “事到如今，你应该往前看！”
    “大姨父將来出狱后，还得靠你养老呢！”
    钟小艾紧咬嘴唇。
    “嗯，为了我爸，我一定要好好活著。”
    “那姐夫呢？你会等他吗？”
    韩冰燕忍不住好奇问道。
    大姨父钟正国，毕竟年龄不小了。
    到了七十来岁，就必然会假释出狱。
    监狱不是养老院。
    而侯亮平蹲个一二十年再出来，就成中年了。
    “先不说他，我现在脑子特別乱。”
    钟小艾低下头，双手撑脸。
    她始终忘不了被带走的那晚。
    平时软脚虾，那晚却坚如铁！
    被整个小区的人都看了丑態。
    这样的男人，还怎么能要？
    况且钟小艾自己毕业后，就从事纪监工作。
    她很清楚，侯亮平一审被判个二十年，都算轻的了。
    即便看在主动认错退赃的份上，再找点人情关係，二审改判十五年。
    进了监狱后，表现良好再减个两三年。
    出来后，不多不少刚好四十岁。
    四十岁！
    他一个学政法、搞反贪的，连工作都难找了。
    而自己呢？
    等他到四十吗？
    女人大好的青春，就等没了啊！
    本就不中用，等他四十岁出来，岂不是更没用？
    所以钟小艾知道，自己肯定等不起。
    看著表姐情绪如此低沉。
    韩冰燕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了mp3。
    “姐，我给你体验一样好东西！”
    “这是什么？”
    “惠龙集团最新研製的，一种用来听音乐的最新电子科技產品，我跟你说，这音质效果特別棒，堪比cd隨身听的效果！”
    “而且他们老板真的太厉害，不仅把mp3研製得好看又好用，还意识超前的搞了个音乐网站，收录了大量正版授权歌曲。”
    “將来只要是买这款mp3的顾客，都可以免费获得会员，只要有电脑有网，用数据线就可以將网站上的高品质正版音乐下载到mp3上。”
    “而且国外已上市的mp3，居然容量没它大、音质没它好、续航没它长，下载音乐更是很不方便，我们实测过南寒一款mp3，几分钟才能下完一首歌。”
    说著，韩冰燕熟练的操作mp3，从目录中挑选一首欢快的歌曲。
    “你刚才说什么？惠龙集团研製的？”
    “对呀！”
    韩冰燕將耳机线递给钟小艾。
    “你快听听，这首歌特別好听！”
    “我不听！”
    钟小艾冷哼道：“我特別討厌惠龙集团！”
    “啊？？？”
    韩冰燕一脸惊讶。
    “为……为什么？”
    钟小艾冷脸道：“难道你不知道，这家集团的幕后老板是赵家姐弟？而赵家跟我们钟家，又是什么关係，你不会一点儿不知道？”
    “我甚至严重怀疑，这一次我们一家三口，之所以这么快遭殃，除了蔡成功確实捞得太狠太引人瞩目，还因为他们赵家在幕后使坏！”
    韩冰燕皱了皱眉头。
    “姐，权斗归权斗，產品是无辜的啊！”
    “而且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觉得你们败给赵家是合理的，贏了才奇怪。”
    钟小艾顿时脸色一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我一说，你就立马变脸，像是要跟我大吵一架似的，至於吗？你就不能耐心听一下別人的意见？”
    正好这时候，服务员端来咖啡。
    钟小艾接过咖啡，猛的加加奶。
    “过去听惯了好话，导致我一听到坏话，就立马条件反射般很不高兴。”
    韩冰燕嘆息道：“那你得改呀，以后没有了大姨父照应，你要是还习惯於高傲任性，会吃大亏的！”
    “这我知道，不过你赶紧说，我们为什么斗不贏赵家！”
    钟小艾反覆思考过这个问题。
    想不通有葛老照应的父亲，怎么就斗不过赵立春。
    “我觉得你们双方，最的差距就在于格局，你们格局太小了！”
    “让咱们国家从一穷二白到基本实现工业化，农民贡献了太多太多。”
    “咱们经济发展起来了，让农民不再交农业税，造福於民不应该吗？大姨父当年没少反对吧？”
    “还有汉东修连通天海的高速公路，是谁说劳民伤財、得不偿失？又是谁喊財政穷困，修不起高速路？”
    “可最终结果如何？没钱就集资凑钱，赵立春赌上仕途，建成的那条高速路，让汉东经济上了一个大台阶。”
    “大姨父要离任汉东了，他居然还想提拔梁群峰那个老古董当汉东一把手，他是生怕汉东经济发展得太好吗？”
    “在我看来，他完全没想过汉东人民，只想著自己一帮人爭夺权力，而赵立春父子俩，却大胆提出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
    “而且你们说赵家姐弟经商可能违规，可你们也不想想，惠龙集团给汉东拉来了多少外资？又投资了多少高端產业？带动了多少经济？”
    “就连人家赵立春的女婿余新旺，面对囂张跋扈入侵领空的米国人，敢英勇无畏豁出性命去跟米国人拼，捍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可侯亮平呢？”
    更多的话，韩冰燕也不想说了。
    一边只想爭权夺利，一边是心繫百姓。
    这还怎么斗？
    钟小艾紧咬嘴唇，想了想。
    “你说的有道理，输给这样的赵家，一点儿也不冤！”
    “所以，格局大一点，承认別人的优秀，没那么难！”
    说著，韩冰燕来到钟小艾身边，將耳机给她戴上。
    悦耳动听的音乐一入耳。
    钟小艾顿时眼前一亮。
    这环绕立体，空灵如天籟般的美妙音乐。
    竟然是这么一个精致小巧，还不如火柴盒大小的mp3发出来的？
    “你確定这是惠龙集团研製的，而不是从西方进口的？”
    “姐，你就不能对国货有点自信吗？就冲你这句话，我就觉得你们输给赵家，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第162章 赵瑞龙的高科技?我钟小艾的好生意！

    韩冰燕心直口快。
    毫不留情的当场打脸钟小艾。
    看她似乎还有点不服气，更是立马补刀：
    “你是不是觉得，但凡技术先进、功能好用的產品，就一定得是西方进口的？”
    “难道咱们龙国人，就永远都不如西方人，永远也造不出顶尖一流的產品吗？”
    钟小艾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冰燕呵呵一笑。
    “说到底，还是跪久了直不起腰唄！”
    “潜意识里就觉得咱们工业实力不行、科技水平不够，只能造一些中低端的工业產品。”
    “比如服装鞋袜、日用百货、零食玩具、普通机械等等之类的，但凡有点高科技含量的，即便能造，也不如西方的先进或者可靠。”
    不等钟小艾反驳，韩冰燕就將耳机给她塞回去。
    “你多听一会儿！”
    “好好感受咱们龙国人，自己研製的高科技！”
    钟小艾紧咬嘴唇。
    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今被表妹如此当面狠懟，真是很不习惯。
    但转念一想。
    没有了父亲充当强大后盾，自己以后就没有骄狂的资本。
    不低调一点，夹著尾巴做人？
    以后被怒懟、被痛骂的时候，还多著呢！
    喝一口咖啡，闭眼欣赏动听的音乐。
    內心的失落和憋屈，渐渐消散。
    不知不觉，便连听了三首。
    直到韩冰燕抬手拍了她一下。
    “別听了，菜都上齐了，赶紧吃吧！”
    钟小艾摘掉耳机。
    对眼前的美食，没什么兴趣。
    反而拿起mp3，仔细观赏。
    触感细腻、做工精致。
    小巧的屏幕上，能显示曲目和歌词，以及剩余电量。
    “冰燕，这东西应该还没上市了吧？我都没见人用过，也没见哪儿有卖。”
    “还没有，不过快了。”
    韩冰燕迅速解释道：
    “惠龙电子斥巨资，让我们央电帮忙拍gg，原计划是七夕节前，开始宣传造势並正式发售。”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目前不仅有国外厂商的mp3，在国內陆续上市，深城那边还有一些厂商也在研製。”
    “所以七夕节是不能等了，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赵总说上市时间提前到五一劳动节，所以我们的宣传活动也得提前。”
    “赵总？”
    钟小艾身子前倾，瞪眼问道：
    “你看到了赵瑞龙？”
    “对呀，他是咱们gg部的客户，我能不见到他吗？而且你手里的mp3，就是他送给我们试用体验的。”
    “这东西真不错，他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全国统一售价1280元。”
    “什么？一千二百八？这么贵？都快赶上我大半个月工资了！”
    “一分钱一分货嘛！这么先进好用的电子產品，岂能卖得太便宜？”
    韩冰燕切了一块牛排，放嘴里边嚼边说道：
    “而且你知不知道，mp3虽然是南寒人在1998年率先研製，但最出名的却是米国著名多媒体硬体厂商缔盟？”
    “缔盟在1998年底，推出的rio-300，虽然性能和功能都不是太好，但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mp3隨身听，售价高达三百多米元。”
    “由於销售过於火爆，加上从网际网路免费下载音乐，未经许可也没有给版权费，米国唱片工业协会，还为此和缔盟打了一场官司。”
    “经过大半年的交锋，前年六月份，法院裁决缔盟胜诉，也从那时候起，就有不少厂商开始纷纷研製mp3隨身听，但因为价格昂贵，国內尚未流行。”
    “如今咱们龙国，不是即將加入世贸吗？眼瞅著很多外国厂商杀进来，赵总便想赶紧上市，价格稍微便宜一点，主打中高端，不跟深城那些山寨厂商恶性竞爭！”
    钟小艾略略点头。
    “原来如此！”
    “可是卖一千多块钱，是真不便宜呀！”
    “就算是在燕京，也都快赶得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他卖这么贵，能有市场吗？再先进好用，也只是一个听歌的娱乐工具，又不是手机啊！”
    放下mp3，钟小艾熟练的拿起刀叉，开始切割吃牛排。
    “这你就不懂了吧？”
    “虽然它是可有可无的娱乐工具，不买一个用来听歌，也不会咋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於有一定经济条件的人来说，人家就是需要钱买享受？”
    “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钱去看电影、看话剧、看演唱会，买更好的汽车、衣服、首饰、化妆品等等？”
    “而且你不觉得，閒著无聊的时候，用它听听歌，特別放鬆吗？就凭这一点，就一定能特別討年轻人喜欢吧？”
    钟小艾笑道：“这倒也是，这精致好看又新潮时尚的电子產品，用来送礼物实在是太合適了，而且不便宜的价格，也能显得很有档次。”
    “所以这就是赵总的聪明之处！”
    韩冰燕喝了一口果汁，一脸崇拜的说道：
    “你知道赵总怎么说的吗？”
    “他说，同样一种商品，为什么外国货就能赚更多钱？获得更高的利润？”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外国货有品牌优势、有信仰加持，消费者钱买到优越感。”
    “就像同样是看时间，买一块国產表和一块劳力士，很明显劳力士能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因而惠龙电子要打造国產高端电子企业品牌，就不能把第一款电子消费產品卖得太便宜。”
    “况且產品本身的研製成本就不低，需要较高的价格，才能收回成本，並有利润持续研发升级。”
    “还有品牌第一印象特別重要，如果一开始就以便宜取胜，给消费者的印象就是便宜货，以后再想卖高端就难了。”
    “就像咱们很多国產商品，从上市之初就主打物美价廉，卖再多也赚点微薄利润，想走高端路线，消费者却不买帐。”
    “所以赵总的mp3不能卖太便宜，只卖几百块很难让人相信它是最先进的高科技，也难以打上高端时尚、富人专属的属性。”
    钟小艾眉头微蹙。
    心里暗想，赵瑞龙居然这么懂商业营销？
    他当年不是汉东大学毕业后，就酒驾撞死人，判刑入狱蹲了七年吗？
    难道这七年在监狱里也没閒著，而是在不断看书学习？
    否则他为什么能协助他爸赵立春，写出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
    又凭什么可以帮助他未来岳父陆长生，弄出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现在想想。
    钟小艾觉得自己，以前还真是低估了赵瑞龙。
    人家出狱后能混得风生水起。
    靠的不仅仅是背景，还有过硬的实力啊！
    “对了，这款mp3到底什么时候上市销售呀？我想赶紧买一台。”
    “你还买什么呀？我家里还有一台新的，就送你了，待会儿到家后，我就教你怎么用！”
    “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这顿西餐你请客。”
    “没问题！”
    钟小艾爽快答应。
    接下来她一边吃，一边想。
    经过刚才的试用体验，发现赵瑞龙研製的mp3是真不错。
    这款產品一旦上市，恐怕一定会创造极高的销量。
    必然会有很多人买来送爱人、送上司、送客户、送孩子……
    这么一来。
    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集团，岂不是又要发大財？
    想想他们惠龙集团，已经有一个生意极为兴隆的惠龙连锁网吧。
    因配置高、服务好、经营规范，已经迅速成为了行业龙头。
    隨便到进一家店，几乎都一机难求。
    如此日进斗金，大赚特赚，还合法合理。
    相比之下。
    自己一家和蔡成功，以权谋私赚钱。
    暴利是挺暴利的，可也是见光死，一经发现就难逃牢狱之灾。
    既然自己本就挺嚮往小资生活，如今又在体制內，彻底丟人现眼，没法混下去。
    那么何不辞职下海经商呢？
    將来不管自己赚多少钱，只要是合法收入，就想怎么就怎么。
    就完全不用像之前，买车买衣服买化妆品，还要注重低调不能引人瞩目。
    这个想法萌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冰燕，我想辞职下海经商，你觉得咋样？”
    “你辞职我能理解，毕竟没了大姨父当后盾，又搞得这么声名狼藉的，你在单位待著都难受，不过你辞职后，做什么生意呢？”
    “就卖这个！”
    钟小艾拿起mp3，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不是说，赵总想提前上市吗？”
    “那我猜他现在手里，应该已经有不少存货。”
    “回头你帮我联繫一下他，能不能给我个批发价，我赶紧进一大批囤起来。”
    韩冰燕一脸懵逼。
    “啥？囤起来？你要干嘛？搞收藏啊？”
    “当然不是！”
    钟小艾自信满满的说道：
    “之前因为我爸和赵立春斗，我確实也看他们赵家姐弟不顺眼！”
    “那一场针对网吧行业的整顿风暴，其实是我出主意搞的，虽然没把惠龙网吧搞垮，反而帮他们清理掉了黑网吧，净化了行业，增加了市场占有率。”
    “不过这件事，也让我对他们有了更加充分的了解，我觉得他们下大力气研製的这款mp3，上市后一定会火爆畅销、供不应求，就跟现在的网吧一样一机难求！”
    韩冰燕也很聪明，立马敏锐抓住重点。
    “所以你想趁早囤货，等將来市面上缺货的时候加价卖？”
    “对呀，我就是要当黄牛，一台我加个三五百，一千台我就能赚三四五十万！”
    “可要是亏了呢？”
    “怎么可能会亏？哪怕我批发价按照零售价卖，也能赚点小钱吧？”
    “可是你这么干，也有风险，万一这款mp3没火爆畅销呢？”
    “赵瑞龙了血本研製，还投入了巨资推广，他都不怕失败，我还怕什么？”
    钟小艾想通了。
    就她如今的状况，搞钱才是硬道理。
    体制內混不下去，又没有了父亲和丈夫依靠。
    除了下海经商做生意，还能干什么？
    而且做生意，她还有不小的优势。
    父亲为官多年，也算是积攒了不少人脉关係。
    再加上周围的亲朋好友，或多或少也会帮衬。
    粗略算算，自己怎么也能凑个几百万，囤一批货。
    钟小艾有足够的信心，靠著赵瑞龙的mp3赚第一桶金。
    不过……
    她的想法，还是过於新奇。
    让韩冰燕都有点难以適从。
    “嘖嘖，利用昔日仇人的最新產品赚钱，你这想法真是够新鲜啊！”
    “別说得那么嚇人，我们並不是仇人，只是政敌罢了。”
    钟小艾插起一块牛肉。
    “如今他们贏了，我们败了，也就没必要明爭暗斗了！”
    韩冰燕急问道：“万一他不卖给你，咋办？”
    “你不是说他格局大吗？”
    钟小艾一口咬掉牛肉，狠狠咀嚼。
    “我倒要看看，他赵瑞龙，到底敢不敢和我钟小艾做生意！！”

 第163章 幡然醒悟钟小艾！咸鱼翻身高启强！

    “姐，你真牛！”
    “变脸速度，真是比他妈翻书还快！”
    “来来来，我必须敬你一杯，提前祝你生意兴隆！”
    韩冰燕端起果汁杯，和钟小艾轻轻一碰。
    “我是彻底想通了！”
    “既然体制內混不下去，那就出来做生意。”
    “而要做生意，跟谁有仇，也不能跟钱有仇啊！”
    说罢，钟小艾便猛喝一大口果汁。
    目標清晰了，胃口似乎也更好了。
    看著钟小艾吃得津津有味，心情极好。
    韩冰燕拿出手机，翻出赵瑞龙的工作手机號。
    “赵总上午才来我们台里开会，应该还没有离开燕京，要不我现在就帮你试探一下？”
    “可以啊，而且最好直接挑明，就是我要跟他做生意，我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那不如一会儿你跟他聊！”
    “没问题，我才不怕呢！”
    钟小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
    电话很快通了。
    韩冰燕摁下免提，將手机放餐桌上。
    “赵总，我小韩呀，您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还没登机呢，有事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的mp3不是要提前上市吗？我表姐钟小艾体验试用后，觉得非常不错，想找您预订一批货。”
    “什么？你……你表姐是钟小艾？”
    韩冰燕还没开口，钟小艾就抢先说道：
    “是的赵总，没想到吧？”
    “我家里出了点事，打算辞掉公职下海做生意。”
    “我体验试用了你的mp3，感觉非常不错，正式上市后肯定会火爆畅销。”
    “所以我打算儘快进一批货来燕京，不知道你肯不肯跟我做一笔生意呢？”
    钟小艾以为赵瑞龙会思考迟疑很久。
    结果立马就传来乾脆利落的回答。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就不怕提前进货太多，结果我的產品並没有火爆畅销，赔手里吗？”
    钟小艾笑道：“我怕什么呀？你赵总都捨得血本研製、斥巨资营销，我还怕担风险？”
    “行，那你辞职后来京州，咱们当面好好谈一下合作，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好呀，谢谢赵总，那我过几天我就来京州找你！”
    “没问题，恭候你大驾光临！”
    ……
    机场贵宾候机厅。
    赵瑞龙掛断电话，眉头紧锁。
    “这他妈什么情况？”
    “是钟小艾疯了，还是我幻听了？”
    “她爸钟正国、老公侯亮平，因勾结蔡成功贪腐被抓。”
    “今天才正式立案，她也才刚结束留置调查，她立马就想辞职做生意？”
    “她是真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原因，还是单纯只是想下海做生意赚钱？”
    赵瑞龙想了想后，冷然一笑。
    “管她呢，只要不赊帐，给钱我就卖，我还怕你钟小艾耍招？”
    另一部手机铃声响起。
    赵瑞龙赶紧接通。
    “餵小可，我到了，已经过了安检，就等著登机。”
    “我去京海就待个一两天，接著就回京州，嗯，那你抓紧忙，爭取早点回家！”
    掛断电话没多久，登机广播就响起。
    两个多小时后。
    飞机顺利降落京海机场。
    杜伯仲和王秘书早早就来到出口等候。
    看到赵瑞龙拉著行李箱走出来，王秘书兴奋不已，连连挥手示意。
    之前钟正国带队来京海，处处刁难针对赵立冬，让王秘书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赵瑞龙一出手，很快就抓住钟正国勾结蔡成功贪污的机会，一举將钟正国扳倒。
    这不仅给赵立冬解决了大麻烦，也让王秘书出了一口气。
    所以见到赵瑞龙，他当然激动不已。
    一番寒暄，三人迅速出发直奔酒店。
    赵立冬夫妇提前订好了包厢，安排了接风晚宴。
    看到宝贝侄儿走进来，赵立冬乐得急忙起身，快步迎上前。
    “辛苦了你啊瑞龙！”
    “这一仗，真是贏得太漂亮了！”
    赵立冬亲昵的拉住赵瑞龙的手，连连轻拍手背。
    赵瑞龙笑道：“主要还是运气好，他们主动作死送人头，否则哪能这么顺利？”
    “除了运气好，还因为你操作的好。”
    赵立冬鬆手转身，揽著赵瑞龙肩膀入席。
    这一顿如同庆功宴的晚餐，自然吃得轻鬆愉快。
    眼瞅著时间差不多了。
    杜伯仲抓住说话间隙，微笑提醒：
    “瑞龙，小盛知道你来京海，约你晚上聚一下。”
    赵瑞龙愣了一下。
    差点儿忘了，自己办了钟正国后去燕京，让杜伯仲留在了临江省。
    mp3音乐播放器，打算提前上市。
    便让他开拓一下临江省这边的经销渠道。
    因为在小灵通和网吧生意上，跟高家有密切合作。
    杜伯仲自然来到京海，和高启盛谈了合作卖mp3。
    “行，那咱们今晚就先到这儿。”
    赵瑞龙端起酒杯，起身敬向二叔二婶。
    “你们一会儿去哪儿？要不要派车送你们？”
    赵立冬笑容和蔼的问道。
    “不用，我和老杜打车过去就行。”
    赵瑞龙喝完酒后，才扭头问道：
    “哎对了，高启盛约咱们在哪儿聚啊？”
    “当然是他哥的白金瀚会所呀！”
    “白金瀚？”
    赵瑞龙愕然一愣。
    “怎么了瑞龙？你知道这家会所吗？那儿以前是京海地下大佬徐江的场子，他犯案死了后被法院拍卖，被建工集团的陈泰拍下来，送给了他乾儿子高启强……”
    不用赵立冬这番介绍。
    看过狂飆原剧的赵瑞龙，当然对白金瀚特別清楚。
    知道那不仅是京海市最高端的夜场。
    也知道那儿也是高启盛墮落的开端。
    原本號称最强军师的他，就是在白金瀚沉迷玩乐。
    他大哥高启强，还每天都不忘学习，一本孙子兵法几乎能倒背如流。
    而从小因为过於贫穷，而自卑敏感的高启盛，有钱后却不思进取。
    记得原剧中，他过生日那晚，唐小虎偷偷提醒高启强，高启盛一个月在白金瀚就签单了好几十万。
    零几年的几十万，是什么概念？
    够在京海买两套商品房了。
    相当於他每天都要在白金瀚一两万。
    这不成败家子了吗？
    如此沉迷享受，也难怪后期降智。
    到了2006年，小灵通都快被淘汰了，他还囤好几十万台，结果白送都没人要。
    为了填补窟窿，骄傲自负的他，居然鋌而走险，走上了贩毒的道路，结果自然是死路一条。
    临死前，还帮了他大哥一把，干掉了市刑侦支队队长李响，进而帮高启强，搭上了赵立冬。
    如今才2001年，小灵通正火爆畅销。
    惠龙电子代工的龙兴小灵通，一直供不应求。
    而吃到了时代红利的高启盛，还合作开上了惠龙连锁网吧。
    比原剧中更能赚钱的他，想来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还不会因为巨额亏空，去鋌而走险贩毒。
    当然。
    赵立冬好心好意介绍，赵瑞龙当然要假装恍然大悟。
    “原来白金瀚，是他们高家兄弟的產业啊！”
    “那咱们去白金瀚喝喝酒、唱唱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赵立冬哈哈大笑。
    “哎唷，我的好侄儿呀！”
    “只是唱歌喝酒，哪能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就算玩点別的，又有何妨？”
    “別忘了你二叔我，可是京海的政法书纪！”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扫黄扫到你头上？”
    赵瑞龙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对夜场女可没什么兴趣，您不用担心扫黄抓到我！”
    “既然你不玩，那你还担心什么？放心去吧，他们高家兄弟的场子，是不会有人闹事的！”
    赵立冬笑呵呵拍拍赵瑞龙，凑近耳畔低声道：
    “徐江和白江波死了后，如今京海地下大佬，就成了高启强。”
    “他以前是旧厂街的卖鱼佬，真正的底层草根，他咸鱼翻身后，做事比徐江温和多了。”
    “但你跟他们兄弟接触，还是要掌握分寸，毕竟他们出来混的，难免会涉及一些黑恶。”
    赵瑞龙略略点头。
    曾经看影评的时候。
    就有很多人，將人民名义反派赵瑞龙，和狂飆反派高启强作对比。
    包括两人的资產、生意、背景等等。
    很多人都认为，高启强要是搁在京州，一个程度就能让他没办法咸鱼翻身。
    他苦心巴结討好的赵立冬，还不如人民名义开剧就逃跑的丁义珍。
    所以只要赵瑞龙愿意，可以批量扶持出很多个高启强当小弟。
    如今。
    自己穿越成了赵瑞龙。
    即將去白金瀚见高启盛。
    得知自己要来，高启强这个既当大哥又当老板的，百分之百会要来见一面。
    对於这样一场见面，赵瑞龙还有点小期待。
    很好奇他们高家兄弟，到底会如何款待自己这位汉东太子爷？
    片刻后。
    赵瑞龙和杜伯仲打车离开酒店，直奔白金瀚。
    “餵小盛，我和赵总已经出发过来了，估计五分钟后！”
    “好的杜哥，我们马上到门口迎接你们！”
    赵瑞龙默默看著窗外。
    京海，虽然是临江省第二大城市，但毕竟才2001年。
    所以城市还没有耸起一幢幢摩天大楼，街上也没有车水马龙。
    放眼看去，街道两边的建筑，基本都是典型的九十年代风格。
    楼层不高，电线杂乱，各种霓虹招牌，令人眼繚乱。
    当计程车拐出街道，驶向一幢气势磅礴的独栋大楼。
    赵瑞龙不禁眉头微蹙。
    只见大门两侧，站著一长排身著高跟旗袍的『美女』，以及一排黑西装。
    排面，还是相当到位！
    而打扮得很正式的高启盛兄弟俩，在正门口翘首以盼。
    当车停下，杜伯仲放下一百块，立马下车打开后排座车门。
    “赵总，好久不见，欢迎您来到白金瀚！”
    戴著金丝眼镜的高启盛，笑容满面、彬彬有礼。
    赵瑞龙微笑下车，和高启盛握了握手。
    “赵总，这是我大哥高启强。”
    “他是我亲大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我爸妈走得早，是他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在旧厂街菜市场卖鱼，把我和妹妹抚养长大……”
    高启盛话没说完，高启强就已经笑容憨厚的，伸出双手迎步上前。
    “您好赵总，久仰大名，今天能见到您一面，真是我高启强三生有幸！”
    这话高启强是发自肺腑。
    眼前之人，可是汉东省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啊！
    而且他二叔赵立冬，还是京海市的政法书纪。
    高启强想巴结討好一个小所长都不容易。
    如今见到来头如此之大的权贵子弟。
    当然算得上是三生有幸！
    赵瑞龙握住高启强的手，淡然笑道：
    “我也久仰你的大名！”
    “能从一个卖鱼佬逆袭命运，成为京海建工集团的副总经理，真是相当了不起！”
    高启强难掩激动之情。
    “赵总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请，快里面请！”
    “我们准备了一些小节目，欢迎您大驾光临！”

 第164章 勾栏听曲！高启强的无奈！

    白金瀚，一號厅。
    柔美的古典音乐响起。
    几位身著古装的美人，在氤氳雾气中登场。
    伴隨著音乐，美人们轻歌曼舞，衣袂飘飘。
    恍惚间。
    赵瑞龙还真有一种，在天庭看仙女跳舞的感觉。
    “有点儿意思啊！”
    “以为白金瀚是京海最大的夜场，玩得很庸俗。”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出尘绝艷，风雅养眼的节目！”
    赵瑞龙靠著沙发，静静欣赏美人们翩翩起舞。
    她们明显是经过精挑细选，而且还是专业舞蹈演员。
    以至於每个人的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身段灵活，却动作舒展柔美。
    再加上经过精心打扮，跳起精心编排过的舞蹈，自然显得仙气飘飘、美不胜收。
    这一刻。
    赵瑞龙也终於明白。
    为什么在娱乐手段匱乏的古代，王公贵族和名人雅士，都喜欢勾栏听曲、欣赏歌舞。
    这他妈確实是赏心悦目，令人陶醉。
    微微侧目。
    只见坐在一旁的杜伯仲。
    这老色胚，脖子都伸长了。
    目不转睛的一直盯著舞动的美人们。
    估计已经恨不得衝上去，调戏一下『仙女们』。
    至於另一侧的高启盛。
    金丝眼镜下，那双精明的双眼，也是一直盯著美人们。
    “难道这个节目，他也是第一次见？”
    “白金瀚都是他大哥高启强的，他经常在这儿玩，不可能以前没看过吧？”
    赵瑞龙收回目光，看向舞台。
    音乐结束，美人们谢幕退场。
    “好，跳得真不错！”
    赵瑞龙带头鼓掌。
    高启强和高启盛，迅速相视一笑。
    他俩生怕搞太俗气的节目，难討赵瑞龙的欢心。
    毕竟人家可是汉东太子爷。
    搞一群庸脂俗粉来唱唱跳跳，那就太没档次了。
    高启盛端起酒杯，起身笑容满面的说道：
    “趁著第二节目还没开始，我想说几句话。”
    “虽然我和赵总去年才认识，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合作卖小灵通、开连锁网吧，生意越做越大。”
    “可以说，没有赵总您的大力支持，就没有我高启盛今天的生意兴隆，所以欢迎您来到京海，来到白金瀚！”
    高启强也急忙端杯笑道：“承蒙赵总的照顾，我们兄弟俩敬您一杯！”
    赵瑞龙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要感谢你们。”
    “去年正是来你们兄弟俩的小灵通专卖店，实地考察过后，我们才打消了建美食城的念头，转而做起了小灵通生意。”
    “而惠龙连锁网吧，能迅速在京海市开起来，並形成了极好的gg示范效应，迅速在整个临江省铺开，也少不了你们兄弟俩的付出。”
    “接下来，我们惠龙电子的mp3音乐播放器，还要提前上市销售，以便儘快抢占市场，临江省这边的销售，更是需要你们兄弟俩帮忙啊！”
    说到这儿，赵瑞龙瞥了一眼舞台。
    “而且你们还劳心费神，准备这么好看的节目，真是有心了！谢谢你们！”
    高启盛连忙道：“赵总客气了，其实也並没有多么劳心费神，她们平日里都有练舞，跳的还不够专业，您別见笑就好。”
    “见笑什么呀？我觉得已经跳得很好了，真的。”
    赵瑞龙可不是睁眼说瞎话。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短视频时代，各种美女舞蹈，见识过不少。
    到底够不够专业，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若不是专业练舞的，很难做到动作舒缓柔美。
    扭动起来就会毫无美感，就跟四肢不协调似的。
    高启强笑道：“既然赵总觉得好，那就让她们今晚好好跳！”
    “第一曲都如此美不胜收了，接下来的节目，肯定也非常好看！”
    杜伯仲也瞅准时机，端杯起身。
    四人碰杯喝酒，笑逐顏开。
    呲～
    舞台上又喷冒出一阵白雾。
    悠扬的笛声传来。
    只见打扮得如同一位女侠的红衣女子，拎剑上台。
    第二个节目，赫然是剑舞。
    这可真是让赵瑞龙开了眼。
    知道这年头，武侠剧特別火。
    什么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等武侠剧，让很多小孩儿都有江湖侠客梦。
    但真没想到，高启强兄弟俩居然能找来，这么一个功底不错的『女侠客』。
    隨著音乐节奏，时而腾空跃起，时而挽起漂亮剑。
    显然请来的是专业剑术运动员啊！
    后续的节目，也是相当的出人意料。
    尤其是第四个节目。
    不仅有人抚琴吹笛拉二胡，美人们还打扮得宛若皇宫嬪妃。
    这一曲『贵妃醉酒』，是有互动环节。
    美人端著仿古製作的『酒壶』，来到赵瑞龙和杜伯仲身边。
    盈盈浅笑、眉目传情的依偎餵酒。
    隨后欲拒还迎，不胜娇羞的离去。
    这样的互动。
    赵瑞龙是觉得新鲜好玩。
    勾栏听曲，果然能让人流连忘返。
    而杜伯仲更是心怒放。
    瞧他那『乱渐欲迷人眼』的样子。
    显然已经恨不得衝上去，嬉游丛。
    所以美人邀请对唱，赵瑞龙直接让杜伯仲上去。
    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深夜。
    感觉酒劲儿上头，再喝就要不省人事。
    而且高启强都瘫在沙发上睡著了。
    赵瑞龙连忙谢绝高启盛倒酒。
    “別倒了小盛，再喝，我也要躺下了！”
    “明天早上还有事，咱们今晚就先到这儿吧！”
    已经喝嗨了的高启盛，捨不得放下酒瓶。
    “没关係的赵总，您喝多了就睡这儿。”
    “我们白金瀚不仅顶楼有包房，而且还有专人照顾您！”
    说到这儿，高启盛更是身子靠近了一些。
    “白金瀚所有美女，您隨便挑隨便选。”
    赵瑞龙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高启盛。
    心里不禁暗想。
    这是打算用美女攻势，进一步拉拢深化关係？
    虽然白金瀚是京海第一夜场，这里的美女也確实相当不错。
    但对这些特別善於逢场作戏的风尘子女，赵瑞龙是真提不兴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確实没这方面的癖好，而且……”
    赵瑞龙扭头看向杜伯仲。
    这傢伙被美人们敬酒，来者不拒，已经喝得红光满面。
    瞧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似乎隨时都要瘫倒睡著。
    “而且你看咱们杜总，都已经喝成这样了，今晚就暂时到这儿，咱们改天再喝！”
    高启盛看了一眼，已经靠著沙发睡著的大哥高启强。
    以前长年累月、起早贪黑的卖鱼。
    不仅身体早衰，还没什么应酬，所以酒量自然不大。
    “行，既然杜总说了，您要在京海待两三天，那咱们就明晚再喝！”
    “好，可以，明晚继续！”
    赵瑞龙说罢，便重重拍了一下杜伯仲。
    “嗯？？？”
    杜伯仲猛然抬起头，醉眼朦朧。
    左右两边脸，被美人们留下了不少口红印。
    “走啦，回酒店了！”
    “哦，好，好！”
    杜伯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人都飘了。
    而高启盛也连忙去叫醒大哥。
    片刻后。
    白金瀚门口。
    “小虎，慢点儿开啊！”
    “一定要把赵总杜总，平安送到酒店房间！”
    唐小虎连连点头。
    “好的强哥。”
    奔驰缓缓离去。
    高启强兄弟俩连连挥手。
    不过很快，高启强就忍不住。
    猛的转身，衝到垃圾桶。
    哇哇的一阵狂吐。
    高启盛连忙招手，让人拿来卫生纸和矿泉水。
    等大哥吐够了后，递上矿泉水。
    “哥，你这酒量，还得练啊！”
    “不然以后招待应酬，怎么顶得住？”
    高启强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后吐掉。
    “今晚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要换做其他人，我才不想敬那么多杯酒！”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高启强把水喝光扔掉水瓶。
    一辆虎头奔轿车缓缓驶来。
    高启盛打开车门，先把大哥搀扶上车坐好。
    轿车驶离白金瀚，高启强打开车窗。
    凉凉的夜风吹进车內，顿时人也清醒了不少。
    “今晚的节目安排得很不错，我看赵总確实很喜欢！”
    高启盛冷然一笑。
    “大嫂从省城大价钱请来的专业舞蹈演员，效果当然不一样。”
    “不过都喝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能保持清醒，不酒后乱性，也是够厉害的。”
    高启强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弟弟高启盛。
    “或许，他只是单纯没瞧得上的吧！”
    “普通人眼里的绝色美人，也许在人家眼里也就那样！”
    高启盛嗯嗯了两声。
    “是啊！层次不一样。”
    “人家父亲可是汉东省书纪赵立春！”
    “咱们可能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
    听到这话的高启强，自嘲不已的哈哈大笑。
    “別说见省委书纪了，我连咱们京海市青华区的孟德海书纪，都见不到呢！”
    高启盛侧身皱眉问道：
    “你见他干嘛？”
    高启强嘆息道：
    “乾爹听说孟德海，从市公安局调任青华区当书纪后，规划修一条高速公路，改善青华区落后的交通状况。”
    “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当然要早点开始运作，可是我约了好几次，都根本见不著他，这还只是一个区书纪啊！”
    高启盛訕訕一笑。
    “京海青华区的区书纪，也不小了啊！”
    “不过咱们想要见孟德海很难，要是赵总，绝对轻而易举。”
    高启强苦笑道：“你这不废话吗？他二叔可是赵立冬，咱们京海市的政法书纪，之前就是孟德海的领导！”
    “据说在这一次覆盖全省的教育整顿风暴中，咱们京海市良好的治安状况，得到了省里的点名表扬，他二叔肯定要升了！”
    高启盛靠著椅背，悠然笑道：
    “要是咱们能傍上他二叔赵立冬，京海还有人谁敢跟我们兄弟俩为敌？”
    高启强扭头看向窗外。
    “赵总如此平易近人，我相信迟早会有机会的。”
    不多时。
    奔驰轿车缓缓驶入別墅。
    已经酒醒了不少的高启强，不用弟弟搀扶也能独自上楼。
    推门走进臥室。
    看到波浪捲髮、烈焰红唇的老婆陈书婷，宛若睡美人一般侧臥酣眠。
    纤薄的深v睡裙，露出了一片旖旎春光。
    如此美不胜收的诱人场景，高启强却並没有过多欣赏。
    弯腰捡起地上的杂誌，放到床头柜上。
    高启强正准备转身去洗澡，却被陈书婷一把抓住手。
    “今晚的招待怎么样？”
    “我安排的美女们，赵总看了应该很满意吧？”
    高启强回头笑道：“节目很好看，咱们喝得很尽兴。”
    陈书婷缓缓坐起来，葱白玉指挡住鼻孔，娇嗔道：
    “闻出来了，要是不尽兴，你也不会喝成这样。”
    “一股子的菸酒酸臭味！走，我给你放热水，好好洗个澡！”
    高启强顿时面露难色。
    媳妇不仅美艷动人，还柔情似水。
    可惜自己却时常力不从心。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於此。
    “你不是说米国神药煒哥很厉害吗？”
    “既然很多客人吃了，都变得特別威猛，要不让我也试试？”

 第165章 温柔妻子陈书婷！眼神清澈周卫泓！

    高启强大胆吐露心声。
    虽然老婆陈书婷善解人意，从来没有埋怨过。
    但每次都匆匆了事，他自己都很过意不去。
    “不要！不要试！”
    陈书婷连连摇头。
    “煒哥是很厉害，吃了是能变得很威猛。”
    “但是你不知道，那玩意儿副作用也很大！”
    “我好几家店的客人，第二天都反应精神不好、四肢酸痛。”
    “年龄大点儿、体质不太好的，甚至要休养大半天，才没那么头晕无力。”
    “最关键的是，吃了也就威猛那么几小时，並不是吃了就永远都变强了！”
    缓缓起身，陈书婷深情款款的看著高启强。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你踏实、勤奋、有责任心。”
    “至於那方面的不足，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以前没谈过恋爱，经歷太少，导致经验不足。”
    “另外就是常年起早贪黑出摊卖鱼，把腰给伤到了。”
    “我相信只要好好调理、多多运动，迟早会好起来的。”
    陈书婷可不是一般人。
    她是京海地下教父『泰叔』陈泰，收养长大干女儿。
    很早就开始替陈泰，打理洗浴桑拿等各个风月场所。
    即便后来嫁给白江波，下湾的夜场，也是她在幕后经营操控。
    所以……
    做了多年的皮肉生意，她当然特別的懂男人。
    知道高启强次次力不从心，不仅不能让自己满意，他自己也有损信心。
    假如只是为了一时的纵情享受，她必然毫不犹豫找煒哥给高启强吃。
    但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跟高启强过一辈子。
    又岂能忍心让丈夫，吃只能短时见效的煒哥？
    本就身体不太好，吃了后岂不是更加透支身体加速衰老？
    “老婆你真好！”
    高启强將陈书婷揽入怀中。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调理、加强锻链！”
    陈书婷柔情蜜意的说道：
    “还有就是要放鬆心態，別那么紧张。”
    “咱们是合法夫妻，两口子正常过日子，你紧张什么呀？”
    “別每次都紧张兮兮，跟偷腥似的，难道怕有人突然闯进来抓你不成？”
    高启强连连摇头。
    “当然不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就很激动，难以自控！”
    陈书婷媚然一笑。
    “看来你还是经歷不够多，心理素质不行！”
    “走，我给你放水洗澡，好好练一下你的定力！”
    “……”
    高启强一愣。
    练定力？
    这怎么练？
    不一会儿，高启强就明白了。
    从记事起，就是自己洗澡，然而今天却是媳妇为自己忙前忙后。
    感觉本身就很奇妙了，嫵媚动人的陈书婷，还偏偏让自己当电影主角。
    这怎么让他受得了？
    尤其是当美艷绝伦的陈书婷，跪在面前深情款款的凝望自己。
    高启强更是心臟怦怦狂跳，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疯掉。
    这哪儿是训练定力？
    分明就是要自己老命！
    但深諳男人心理的陈书婷，可不会让自己的男人憋疯。
    所以训练到了一定时候，便让高启强体会前所未有的快乐。
    片刻后。
    高启强躺床上，身心前所未有的放鬆。
    看著依偎身旁的美艷娇妻陈书婷。
    心里更是涌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征服感。
    以前旧厂街，录像厅会放一些攒劲儿的电影吸引顾客。
    那些录像出租店的老板，也会私底下出租售卖盗版光碟。
    所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只是从来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也能体验当男主角。
    而且陈书婷还是如此的美艷动人、温柔似水。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高启强暗暗感慨之余。
    搂紧陈书婷，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老婆，我爱你，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陈书婷细若蚊声的轻嗯一声。
    她以为高启强，只是隨口说说而已。
    但其实……
    高启强是真发自內心的。
    狂飆原剧中，高启强也確实一直深爱著陈书婷。
    哪怕两人结婚多年，也没有生下一儿一女。
    但他却將陈书婷和白江波的儿子，一直当亲儿子抚养。
    陈书婷因车祸蹊蹺身亡后，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原因，也没有再续弦娶妻。
    哪怕他成了京海大佬，有钱有势，想身边美人如云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
    高启强是绝对说到做到。
    不过酒劲儿上头，困意绵绵，很快高启强就睡著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陈书婷缓缓起身。
    將高启强的手臂挪开，重新侧躺下来。
    静静的看著熟睡的丈夫，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本以为拜了泰叔当乾爹，就已经够飞黄腾达了。”
    “没想到你们哥俩，居然还能结识汉东太子爷赵瑞龙！”
    “跟这种级別的权贵子弟搞好了关係，以后真是想不发財都难呀！”
    陈书婷宠溺的，轻轻颳了一下高启强的鼻子。
    如今的她，就著急一件事。
    那便是儘快给高启强生个孩子。
    哪怕是个女儿都行！
    儿子虽然已经改跟著高启强姓，取名高晓晨。
    但他毕竟是自己和已故前夫白江波生的，不是高启强亲儿子。
    “只要多调理、多运动、多训练！”
    “我相信你一定会越变越强，而我也一定能幸福怀孕！”
    亲了高启强一口，陈书婷关掉檯灯，美美的睡了。
    而送大哥回家高启盛，却连夜回到了白金瀚。
    今晚看了那么多美人歌舞，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
    所以回来后，挑了两个美女，便左拥右抱去了顶楼包房。
    对他来说。
    以前穷困苦逼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
    当年在大学里，他给曹斌拎包写作业，泡菜拌饭一吃就是四年。
    毕业后为了开小灵通店，还不得不低声下气，求曹斌当介绍人。
    开店成功，曹斌还当著小姐的面，戏弄自己玩鸡兔同笼的游戏。
    就在白金瀚外的丛边，高启盛就抡起石头，砸得曹斌至今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且事后，他还成功糊弄了过去，以至於所有人都以为曹斌，是遇到深夜抢劫的。
    吃够了贫穷的罪。
    如今有钱后，自然要好好享受。
    至於赵瑞龙……
    他和高启盛截然相反。
    白金瀚那么多美女，都没有挑选上顶楼包房。
    有人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按摩，自然当场拒绝。
    放下听筒，赵瑞龙眉头微蹙。
    “没想到京海四星级的酒店，居然还能打进这种电话！”
    “那么门口下方，岂不是也会有特色小卡片塞进来？”
    出於好奇，赵瑞龙到门口瞅了一眼。
    他妈的，还真有！
    塞了好几张。
    卡片上的美女，个个美艷动人。
    但赵瑞龙相信，真要叫来一个，绝对不是照片本人。
    隨手扔进垃圾桶。
    回到桌前，点著一支香菸。
    赵瑞龙继续编写航空发动机研製方案。
    这一趟去燕京，成功说服了龙国航空工业集团。
    为了又快又好的，研製出首款国產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
    赵瑞龙主动提出，由惠龙集团出钱，承担所有科研经费。
    本著『谁出钱，谁就是大爷』的原则。
    赵瑞龙出钱，怎么研製，当然是他说了算。
    不过……
    航空发动机，技术组成十分复杂。
    光是零部件，就多达数万个。
    许多零部件，还要用不同的材料、工艺和设备，才能製造出来。
    这自然又需要涉及到粉末冶金、复合材料、精密加工等眾多专业。
    所以研发航空发动机，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系统性工程。
    要想让龙国航空工业集团，有那么多科研单位和工厂，实现高效的分工协作。
    自然也就需要一份研製方案，明確各单位的研製任务、技术需求和研发思路。
    毕竟完成系统任务，是获得了航空发动机技术。
    可把技术变为產品，也总得指挥人动手研製才行。
    熬夜写到头昏脑胀，匆匆保存文档睡觉，直到手机闹铃响起。
    匆匆起床洗漱，收拾出门。
    敲了好一阵对面的房门，杜伯仲才一副睡眼朦朧的走来开门。
    探头瞟了一眼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
    这傢伙在白金瀚没能选美女上包房。
    回到酒店后也没能经受住电话推销。
    看到那裹著被子，坐起来的女人。
    本就蓬鬆头髮大饼脸。
    刚睡醒还没补妆，那丑態真是令人作呕。
    赵瑞龙急忙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杜伯仲。
    “你他妈是真不挑食啊！这你都能要？”
    杜伯仲挠了挠后脑勺。
    “关了灯，不都一样吗？”
    “……”
    赵瑞龙一怔。
    “那你也太飢不择食了吧？”
    “早知道，昨晚就让你在白金瀚玩，我自己回来！”
    杜伯仲呵呵一笑。
    “没事儿，今晚咱们不是还要去吗？”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老子隨口说说而已，你以为我还想去啊？”
    “行了，你赶紧回去继续睡吧，我一会儿自己去开会！”
    “你確定不用我陪？”
    杜伯仲强打精神，但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就你这样，去了只会丟咱们惠龙集团的脸，赶紧睡吧你！”
    赵瑞龙拉上房门，嘆息离去。
    这一刻。
    他也终於知道，为什么原剧中的赵瑞龙，会和杜伯仲分道扬鑣。
    这傢伙不仅是个贪財鬼，还是个老色痞。
    显然只適合给惠龙集团当个傀儡。
    上午九点。
    在二叔赵立冬的引荐下，赵瑞龙来到了会议室。
    今天是由京海市长周卫泓，主持召开重大项目推进协调会。
    京海市各区县负责人都来了。
    当然也包括青华区书纪孟德海。
    简单寒暄客套后，周卫泓便坐下来，语气高亢的说道：
    “临江新义集团，年初投资参与了咱们京海市绕城高速公路项目，以及京海下湾发电厂项目。”
    “如今该集团却因涉嫌多起违法犯罪被查封、资產冻结，苏金义为首的集团高层，还都成了通缉犯。”
    “这起案子肯定要很久才能审结，可咱们这两个大项目，关係到京海的社会民生和经济发展，实在是耽误不起。”
    “早就听说惠龙集团资金雄厚，在汉东投资了多个大型项目，我希望你们能承接临江新义集团的项目股份，確保工程顺利完成。”
    赵瑞龙微笑道：“其实几天前，我和张书纪就已经聊起过这件事。”
    “张书纪？咱们京海的领导班子里，没有姓张的呀？”
    周卫泓端起茶杯，眉头微蹙。
    “我是跟临江省张劲崇，张书纪聊的。”
    赵瑞龙话音刚落。
    原本靠坐椅子，手端茶杯准备喝水的周卫泓。
    顿时身子前倾，赶紧放下茶杯。
    看赵瑞龙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透亮了。
    他知道赵瑞龙是汉东省书纪赵立春的儿子，有点来头。
    但怎么也没想到，赵瑞龙居然和张劲崇书纪关係不错。
    远在汉东的赵立春，是管不著他周卫泓。
    可临江省一把手张劲崇，却能轻易决定他的命运啊！
    “那……张，张书纪怎么说？”
    周卫泓这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第166章 赵瑞龙的高端局！赵立冬的小心机！

    会议室气氛骤变。
    猛然眼神清澈，正襟危坐的。
    又何止是周卫泓一人？
    起初不少人，並没有把赵瑞龙当回事。
    喝茶的喝茶，看文件的看文件。
    还有人舒舒服服的靠坐椅子，神游四海。
    因为汉东省和临江省，相距太远。
    就算赵瑞龙的父亲，是汉东省书纪赵立春又如何？
    县官不如现管！
    赵立春又不是他们的直属领导，管不了他们临江省的官。
    然而现在……
    得知临江省的一把手张劲崇书纪，居然早就和赵瑞龙聊过。
    这他妈还了得啊？
    甭管赵瑞龙和张书纪，私交关係到底好不好，都显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万一时候赵瑞龙和张书纪聊天，说来京海参加重大项目推进协调会，结果某某谁却態度消极、心不在焉……
    就这么一句话，就足以断掉进步的希望。
    体制內，想得到领导的赏识重用很难。
    但想要毁掉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却很简单。
    因此。
    不敢指望赵瑞龙，在张书纪面前美言两句。
    但绝对不能在赵瑞龙面前，留下不好印象。
    於是乎。
    在周卫泓的带头下，一个个都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看赵瑞龙的眼神，不止是多了敬畏，还有几分亲切。
    而在眾人凝望之下。
    赵瑞龙看著周卫泓，不急不缓的说道：
    “张书纪希望我能在临江省，投资高科技產业，我也答应了他，至少会投资一百亿。”
    “你刚才说的那两个项目，虽然不属於高科技產业，但我知道对京海市非常重要。”
    “京海作为海滨城市，商贸物流繁荣，儘快修通绕城高速有助於缓解交通压力。”
    “而隨著经济快速发展，电力需求与日俱增，下湾的发电厂也必须儘快建成。”
    周卫泓连连点头。
    眼神渴盼的看著赵瑞龙，就想赶紧听下文。
    苏金义的畏罪潜逃、临江新义集团的涉案查封。
    导致京海今年最重要的两大项目，都出了问题。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新的出资方，那么这两个项目必然无法顺利完工。
    作为市长的他，当然特別著急。
    赵瑞龙也不兜圈子，很快便提到重点。
    “据我了解，这两个项目，临江新义集团只是投资持股，並不是项目主体。”
    “他们集团是因涉嫌犯罪，而被查封的，但其他投资单位並没有任何异常，因而短时间內並不会影响两个项目的正常推进。”
    “所以我认为最终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於该集团的案子儘快审判，將相关股权资產公开拍卖，確保其他投资人合法取得相关项目股权……”
    赵瑞龙的说辞，虽然有些复杂。
    但能当上京海市长的周卫泓，一听就懂。
    “这个赵公子，是不想立刻当接盘侠呀！”
    “现在就接盘，钱要出不少，股权关係还会搞得蛮复杂。”
    “但是等临江新义集团审判清算、资產拍卖，那可就不一样了。”
    “通过竞拍获得的项目股权，不仅有了法律保障，而且故意流拍个两三次，还能以更低的价格成交。”
    “原本市值上百亿的项目股权，最终却能以六折，甚至五折的价格拿下，不算项目后期收益就已经大赚一笔，偏偏还合法。”
    “更有意思的是，將来他真拿到了这两个项目股权之后，项目顺利完工，还可以將股权或收益权抵押出去，获得贷款投资其他项目。”
    周卫泓暗暗感慨。
    赵瑞龙这一套金融玩法，真是太聪明了。
    在法律法规范围內，就合情合理的把钱赚了。
    当然。
    这种不良资產处置的操作模式，並不新鲜也不算复杂。
    能否成功的两大关键，在於资金和关係。
    没有足够庞大的资金，没有足够强大的关係，普通人哪儿玩得转？
    就像一幢市值千万的房子，连保证金都交不起的人，哪敢去竞拍？
    而且就算有钱去竞拍，可是没有足够强的关係，拍下来就能过户吗？
    要是遇到房子被长期出租了，还被各种抵押借贷，关係极为错综复杂。
    普通人拍下这样的房子，其结果往往也是没办法过户到名下。
    而临江新义集团，作为一个涉及大量恶性犯罪的大型企业。
    集团旗下的各种资產，本就处理起来会更加复杂困难。
    小老板、小权贵，根本搞不定。
    况且该集团，还在汉东省投资了多个项目。
    资產的清算评估与公开拍卖、股权与產权的交接……
    哪样不复杂？
    没有通天的关係，也想分一杯羹？
    所以……
    这个高端局，也只有赵瑞龙才能搞定。
    毕竟只有他，不仅资金雄厚，在汉东和临江也关係强大。
    而站在周卫泓的角度。
    只要赵瑞龙愿意，接下苏金义留下的烂摊子就行了。
    他只在乎京海市这两个重大项目，能否能如期完工。
    他並不在意赵瑞龙是要如何操作，又打算要赚多少钱。
    十点许。
    会议圆满结束。
    周卫泓第一时间起身，迈步走向赵瑞龙。
    主动伸出右手，和赵瑞龙亲切握手。
    “有赵总你大力支持，我心里就彻底踏实了。”
    赵瑞龙郑重表態：“您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加快速度，儘快处理好苏金义留下的烂摊子，確保项目顺利实施。”
    “好，辛苦你了！”
    周卫泓用力握了握手后，顺势问道：
    “不知道你一会儿，还有没有別的安排？方便的话，我带你去咱们京海的高新开发区转一转。”
    “当然可以，张书纪不让我在临江省，投资高科技產业吗？那就先好好考察后一下咱们京海市吧！”
    赵瑞龙说著，看了一眼二叔赵立冬。
    周卫泓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立马就笑道：
    “赵总你考察我们京海就对了！”
    “咱们京海市发展高科技產业，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一会儿我和立冬同志，好好给你介绍，咱们京海的独特优势。”
    聪明的周卫泓，没有主动询问赵立冬要不要陪同一起。
    很自然的就在话语中，就將两人並列一起。
    仿佛两人本就应该陪著赵瑞龙一起考察。
    用的还是『立冬同志』，还显得格外亲切。
    心领神会的赵立冬，自然高兴不已。
    期盼已久的进步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不多时。
    两辆桑塔纳一前一后，护送中巴车缓缓驶出京海市委办公大院。
    虽然这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考察安排，但也丝毫不影响周卫泓的积极热情。
    聪明的赵立冬，並没有过於积极的表现，抢周市长的风头。
    时不时的补充一两句，如同相声中的捧哏，保持气氛活跃。
    然而……
    欢快的气氛並没有持续多久。
    到了政务中心，便看到有大批人聚集在广场上。
    还有人举著白底黑字的横幅。
    赵瑞龙瞟了一眼。
    写的好像是，暴力拆迁、无法无天！
    “什么情况？”
    周卫泓的脸色，立马格外阴沉严肃。
    愣了一下的秘书，当即有些紧张的说道：
    “很多拆迁户对补偿不满意，认为赔偿太少。”
    “还说拆迁过程中，还有人对他们威逼利诱、暴力胁迫……”
    秘书话没说完，周卫泓就立马说道：
    “我知道了！”
    赵瑞龙看了一眼周卫泓的秘书。
    心想，你咋不早说呢？
    领导要带人来考察。
    你又知道开发区这边，可能会有人抗议。
    就算是临时安排的，不也应该想办法通知下面做好安排吗？
    如果情况不对劲，就及时调整去其他地方考察。
    现在倒好。
    没有提前清场，广场上乌泱泱的一大堆人。
    乍一看。
    基本还都是老大爷老太太。
    这些上了年纪的，不仅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还说不得。
    一旦惹急了，往地上一躺，那麻烦可就大了。
    聚集这么多人，这还怎么进去？
    工作安排成这样，这秘书显然犯下了重大失误！
    不过……
    赵瑞龙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二叔赵立冬。
    作为京海的政法书纪。
    开发区这边的征地拆迁，搞得民怨沸腾，他会不清楚？
    可是明知道有问题，他也没劝阻周卫泓，不要带自己来考察。
    反而还一路有说有笑的陪同。
    “看来我二叔，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这时候。
    广场上有人注意到了这三辆车，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知道，领导爱坐中巴车。
    一前一后，还有桑塔纳轿车护送。
    那么车上必然会是领导。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眼看著很多人，要往车队走来。
    周卫泓立马大声说道：
    “还他妈愣著干什么？赶紧走啊！”
    三辆车很快加速离去。
    而缓缓坐下来的周卫泓，气得胸口接连起伏。
    一拳重重捶小桌板后，扭身看向赵瑞龙。
    “不好意思赵总，征地拆迁工作没搞好，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係，搞经济建设嘛，这种情况並不会少见。”
    赵瑞龙笑了笑后，又补充道：
    “而且即便征地拆迁补偿再高，也总有人不满意，总想要多拿点，最好能一夜暴富。”
    “所以我担心咱们汉东建高速铁路，最大的拦路虎，不是资金和技术，而是贪婪的钉子户！”
    这押韵的玩笑话，立马逗得周卫泓哈哈大笑。
    顷刻间，车內的气氛缓和不少。
    “其实咱们京海，在征地补偿方面，给的標准並不低。”
    “而且针对那些失地农民，我们还有相应的扶持政策。”
    “除了介绍安排工作之外，还有技能培训、创业扶持等等之类的……”
    周卫泓开始积极找补。
    试图证明，京海在政务职能方面没问题，还是值得信任的。
    而车队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座湿地公园旁。
    这里没有人群聚集抗议，而且景色还挺不错。
    公园的四周，已经耸立起了很多幢大楼。
    粗略一看。
    办公写字楼没多少，反倒是高层住宅楼盘挺多。
    结合这一路过来，看到大片荒凉的土地，並没有动工跡象。
    赵瑞龙很快意识到。
    京海这个开发区有问题。
    没有招商引资，吸纳足够的高新技术企业入驻。
    反倒是房地產先搞起来了。
    而且公园旁边，塔吊林立、机器轰鸣的小区。
    看门头招牌，是海富集团的华茂地產。
    而负责施工建设的单位，赫然是京海就建工集团！
    “京海建工集团……那不就是高启强吗？”
    “不过这海富集团，名字也有点耳熟啊！”
    “狂飆原剧中，安欣当臥底，就曾对疯驴子撒谎，说他在华茂地產的枫丹白露小区工地当保安。”
    想到这儿，赵瑞龙眉头微蹙。
    察觉到赵瑞龙表情异常，赵立冬微笑道：
    “海富集团是咱们京海最大的民营企业。”
    “开发区好多项目，都是他们集团在负责。”
    赵瑞龙瞬间明白。
    难怪二叔赵立冬知情不报。
    原来是要利用市长周卫泓，敲打海富集团……

 第167章 京海的未来，我赵立冬说了算！

    阳光明媚，微风和畅。
    周卫泓陪同赵瑞龙，在湿地公园逛了逛。
    一路上，他详细介绍了京海高新开发区的发展现状与未来规划。
    而脚下的湿地公园，便是开发区的核心区域。
    围绕这座湿地公园，京海市规划了大量商务办公、餐饮住宿、医疗教育等等。
    各方面配套搞得如此完善，自然就很適合发展房地產。
    所以……
    高科技企业没拉来几家，倒是商品住宅小区建了好几个。
    到了公园的假山高处，赵瑞龙仔细观察了一番。
    好几个楼盘，都是海富集团旗下的华茂地產开发、京海建工集团建设。
    “看来作为京海最大民营企业的海富集团，確实很有能量啊！”
    “背景实力不够硬，哪能在开发区核心地段，开发这么多楼盘？”
    赵瑞龙正暗暗感慨。
    周卫泓微笑招呼道：
    “赵总，前面有凉亭，咱们进去坐会儿吧！”
    “好啊，您请！”
    两人慢步走向凉亭。
    赵立冬跟隨在后。
    其他陪同人员，自然跟在更后面。
    不过相比於刚下车的时候，这会儿『陪同人员』已经悄然增加了不少。
    因为周市长陪同重要人物来开发区考察，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
    所以消息传开之后，开发区的领导班子都迅速赶来，悄然跟在后面。
    当赵瑞龙和周卫泓，在凉亭內坐下休息之时，只有赵立冬陪同落座。
    秘书们都只能在旁边站著。
    喝了点水，润润喉咙后。
    周卫泓放下矿泉水瓶，就语气悵然的说道：
    “咱们这个开发区，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於吸引一家在某个高科技领域，处於行列领先优势的龙头企业入驻。”
    “没有龙头企业，就难以吸引相关配套企业入驻，进而难以形成一个高科技產业集群，最终导致开发区迟迟难成气候。”
    赵瑞龙眉头微蹙。
    心里太清楚，周卫泓这一番话，其实是一语双关。
    既向自己说明，如果能搞来一个高科技龙头企业，京海市一定会无比重视。
    同时也是间接暗示一旁的赵立冬，想要搞到政绩以便进步，就得把惠龙集团搞定。
    渴望进步的赵立冬，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过任何机会。
    所以他立马顺势问道：
    “瑞龙，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是你参与撰写的。”
    “之后针对各种高科技產业的战略投资，你也深度参与其中。”
    “站在你专业的角度，你觉得咱们京海，適合搞一个什么样的高科技產业集群呢？”
    赵瑞龙微微一笑。
    “京海最大的优势，就是靠海！”
    “老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那么守著这么一大片辽阔的大海，咱们就应该因地制宜发展高端製造业……”
    周卫泓笑道：“赵总，你就別卖关子了，直接说答案吧！”
    “行，我的建议是搞风力发电。”
    赵瑞龙抬手指向大海的方向。
    “咱们龙国拥有上万公里的漫长海岸线，风力资源十分富足。”
    “而隨著经济不断发展，咱们沿海地区的用电需求会越来越大。”
    “继续靠燃烧煤炭，搞火力发电，会严重污染环境、增加碳排放，而搞水电、核电，又投资大、见效慢。”
    “哪怕加大西部地区开发，將大量的水电、风电和光伏电，通过超高压输送到咱们沿海，也需要耗费很多年。”
    “因此，在巨大的电力需求刺激下，在节能环保的趋势影响下，海上风力发电市场，將来產值规模一定相当可观！”
    周卫泓有些懵。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瑞龙出的主意，居然是搞风力发电。
    要知道，赵瑞龙在汉东，搞得都是什么电子信息、高速铁路、精密製造、特种材料……甚至是国產大飞机。
    就连在矿產资源枯竭的林城市，都搞的是生態农业，玩都是利用生物技术，实现精品育种、病害防治之类的。
    然而……
    给京海出的主意，却是风力发电。
    一听就不是很上档次的样子。
    赵立冬看穿了周卫泓的心思，立马开口说道：
    “瑞龙，你说风力发电有市场前景我信，毕竟经济越发达、电力需求就越大，咱们京海就是电力缺口很大，所以才著急要在下湾建一座大型发电厂。”
    “不过这风力发电產业，到底有多高的科技含量呀？能在咱们京海这个开发区，形成一个市值百亿级规模的高端製造產业集群吗？”
    赵瑞龙淡然一笑。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风力发电產业搞好了，何止是百亿產值？千亿都轻轻鬆鬆！”
    “至於科技含量……你们觉得风力发电很简单吗？那可不是戳一根杆子，装个电机加三片扇叶，让风吹起来转动发电那么简单！”
    说到这儿，赵瑞龙拿起一瓶矿泉水。
    “你俩想像一下，这张桌面是辽阔的大海，我是你的矿泉水瓶就是风电塔。”
    “海上波澜起伏，海底还有淤积的泥沙，我想要安装风电塔，应该怎么办？”
    “是不是需要一系列专业的海洋工程装备，先进行基础施工？然后用大型海上风电安装船，將超长的风电塔、超重的大型风电机组，给稳稳装上？”
    將矿泉水瓶放好后，赵瑞龙接著说道：
    “你俩好好想一想！”
    “为了充分利用海上的风力资源，咱们的风电塔是不是要建得足够高？叶片足够长？”
    “据我了解，16兆瓦级別的海上风电机组，其轮轂中心距离海面就已经超过150米，相当於一幢五十层的高楼。”
    “而18兆瓦级的，单个叶片的长度，就差不多有四十多层楼那么高，並且这样的叶片、这样风电塔，还要长年累月经受狂风暴雨。”
    “要想长期在恶劣的工况下稳定运行，不被腐蚀、不被吹断、不易疲劳，並且还要做到极高的发电效率，你们觉得要造出这样的產品，算不算高科技？”
    赵立冬和周卫泓，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光是想想都可怕！
    在风速高达数十米的强风吹拂下。
    一百多米长的叶片，居然要连续不断的转动，从而带动机组发电。
    而且眾所周知。
    海上的空气，盐分高、湿度大，腐蚀性很强。
    再加上强烈日照、昼夜温差，很容易导致材料寿命锐减。
    那么要造出几乎全年无休的风力发电装备。
    这得用上多么先进材料和製造工艺？
    “对了，除了咱们肉眼可见的风电塔和叶片之外，我们还要搞定永磁发电机技术、柔性直流输变电技术、海洋风力资源勘探与环境探测技术等等。”
    “总而言之，整个风力发电產业极为庞大且复杂，需要有大量的先进装备、先进技术，是一个绝对的高科技產业集群，年產值规模能轻鬆达到千亿规模！”
    听完赵瑞龙这么一说。
    周卫泓疑惑的表情，渐渐消散。
    千亿级的產值规模，怎么也能让开发区兴旺发达起来了。
    不至於像现在这样没什么人气。
    “那咱们应该怎么招商引资，培育风电產业呢？”
    赵立冬提到了很关键的问题。
    “这还不简单吗？”
    “先投资打造一个规模较大的海上风电项目。”
    “以项目建设为契机，吸引国內外相关企业来到京海。”
    “等形成了一定產业之后，再投资规模更大、技术更高的项目，从而带动產业进步。”
    赵瑞龙这番回答，让赵立冬高兴不已。
    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投资啊！
    而且搞风力发电產业，是赵瑞龙提出来的。
    那么第一个项目的投资人，自然他是最合適的。
    一旦想法是他提的、项目是他投的。
    那么京海的风力发电產业，蓬勃发展起来后，形成了极为强大的经济效应、贡献了大量税收和就业。
    自己作为赵瑞龙的二叔。
    有这样的一份实打实的功劳。
    那么还有谁能阻挡自己进步？
    京海的经济发展，都由赵瑞龙掌控了。
    那么京海的未来，不就相当於是自己说了算？
    这时候。
    王秘书匆匆走进来，俯身耳语了两句。
    “他来干什么？”
    赵立冬故意说话声很大。
    周卫泓立马扭头侧目。
    “怎么了？”
    “周市长，是这样的，海富集团总经理郭晓明，知道您来开发区考察，想来跟您匯报一下工作。”
    “匯报工作？”
    周卫泓冷哼道：“开发区政务中心的广场上，那些打著横幅抗议的老头老太太，不是已经向我做了最好的无声匯报吗？”
    “让我周卫泓完全都不用下车，便看到了他们海富集团的工作，到底开展得怎么样，老百姓到底是不是满意！”
    赵立冬摆了摆手。
    “赶紧让他回去，给拆迁户们做好工作吧！”
    “怎么能让那么多老年人，在那广场上扎堆抗议？”
    “他们该不会征地拆迁，並没有严格执行標准补偿到位吧？”
    “否则老百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意见？为什么要抗议？”
    王秘书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赵瑞龙默默看著两人表演。
    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润润喉。
    估计一旁的周卫泓，也心知肚明。
    海富集团在京海的势力太大。
    大到已经到了有些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程度。
    既然背景太硬，他赵立冬没法管。
    那就让周卫泓来出面，给海富集团上点强度。
    知道二叔的心思，赵瑞龙当然不忘添一把火。
    “我看这附近好多楼盘，都是海富集团开发的。”
    “既然这么有实力，为什么却搞不定那些拆迁户呢？”

 第168章 京海地头蛇，胆子真够大！

    周卫泓尷尬不已。
    赵瑞龙的询问，如同火上浇油。
    让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他，快气炸了。
    但偏偏作为京海市长，他还不能当眾暴怒。
    “可能是资金暂时有点紧张，让一部分拆迁户不满意。”
    说到这儿，周卫泓扭头瞥向自己的秘书。
    “你去告诉唐区长，海富集团要是这周內解决不好拆迁户的问题，我下周一就要看到他的辞职报告！”
    “好的，我这就去！”
    秘书快步走出凉亭。
    明明唐区长等人，就恭候在不远处。
    但周卫泓偏偏就是不叫来当面训话。
    而这样的处理方式。
    自然比当面怒骂一顿，更能震慑人心！
    “咱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赵瑞龙微笑打破尷尬。
    “你说以项目建设为契机，吸引企业入驻、带动產业发展。”
    赵立冬连忙『好心』提醒。
    “对，说到风力发电的產业发展，咱们一定要循序渐进、从小到大。”
    “可以先在毗邻海边的陆地，或者海岛上，建小型风力发电场，单台机组的容量在6兆瓦以下。”
    “这样不管是风电场的勘察设计与施工建设，还是各种系统设备的研发製造与运营维护，难度都相对更小。”
    “咱们从易到难、从小到大、从陆到海，不断探索和完善，技术和经验不断积累的同时，人才和行业规模也会不断扩大。”
    “到时候，除了风力发电產业本身之外，咱们必然还会延伸出特种材料、先进位造、海洋装备、海洋工程等一系列的產业……”
    看著侃侃而谈的侄儿赵瑞龙。
    再看如痴如醉，听得格外认真的周卫泓。
    赵立冬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前些天。
    因为钟正国藉助教育整顿的机会，处处刁难自己，他还特別难受、度日如年。
    是赵瑞龙一举干翻钟正国，让他因涉嫌勾结蔡成功贪腐受贿，而被立案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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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正国这一出事，赵立冬再也不用惶惶不安，生怕丟了乌纱帽。
    而如今。
    帮助自己脱困的赵瑞龙，还在设法帮助自己进步。
    本就是一家人，还如此为自己著想……
    赵立冬真是恨不得为侄儿衝锋陷阵、两肋插刀。
    临近中午。
    车队驶抵京海宾馆。
    赵瑞龙和周卫泓的聊天话题，也早已从风力发电，变成了电动汽车与储能產业。
    这样的话题延伸，本身也是必然。
    风力发电並不稳定，相当於是靠天吃饭。
    有风才有电，没风就停电。
    这样的电力供应，显然不能满足生產生活需求。
    因而发展储能產业，本身就是刚需。
    在风电供大於求的时候，就把电存起来。
    等到了用电高峰时期、风电供不应求的时候，再將电释放出来。
    储能產业，就相当於是一个超大的充电宝。
    一旦搞好了，靠赚电力差价，都能赚不少。
    而储能產业都想搞了。
    电动汽车，又岂能落下？
    原本搞风力发电，就需要研究电机、电控之类的，搞储能又必然会涉及到电池。
    电动汽车的三大件，又刚好是电池、电机和电控。
    所以京海真要搞好了风电和储能，那么搞电动汽车自然就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在赵瑞龙的启发下。
    周卫泓彻底打开了思路。
    之前不知道该在京海，搞什么高科技產业。
    如今跟赵瑞龙聊完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周卫泓很是激动的，拿起茶杯。
    “中午工作餐，咱们不方便喝酒！”
    “但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赵瑞龙连忙双手端杯，和周卫泓轻轻一碰。
    “你客气了。”
    “不不不，这不是客气，是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出谋划策！”
    一口喝完茶后，周卫泓放下茶杯，目光扫向赵立冬。
    “中午没喝酒，实在是有点不尽兴。”
    “你今晚带上瑞龙来我家，咱们好好喝一杯！”
    听到这话的赵立冬，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到周市长家里吃饭……
    眾所周知。
    家宴，可是最高规格的宴请。
    不是非同一般的关係，谁会请到家里吃饭？
    尤其是体制中。
    如果能到领导家里吃饭，更是意义非凡。
    基本相当於，认可是自己人了。
    “你愣著干嘛呀？难道不想到我吃饭吗？”
    周卫泓笑呵呵的问道。
    “愿意啊，我当然非常愿意，就怕我叔侄俩，给你添麻烦。”
    心思活泛的赵立冬，用词极其精妙。
    简简单单的叔侄俩三个字，就凸显自己与赵瑞龙的特殊关係。
    所以他这一句话，看似是在装客气，其实也是在表关係、套近乎。
    “添什么麻烦呀？”
    周卫泓笑呵呵扭头看向赵瑞龙。
    “只要你们不嫌我家的伙食差就好！”
    赵瑞龙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我还怕你嫌我吃太多呢！”
    周卫泓哈哈大笑。
    “不怕不怕，我让爱人多炒几个菜，保证管够！”
    一番说笑后，眾人起身离席。
    片刻后。
    赵瑞龙和赵立冬，站在宾馆正门口，送別了下午有会要开的周卫泓。
    当奥迪的尾灯都看不见，两人停止挥手，相视一笑。
    “你下午有什么工作安排？”
    “三点有个会，时间还早，我陪你上楼坐会儿吧！”
    上楼进屋，王秘书迅速检查了一下房间。
    確认没问题后，便先退出去了。
    “开发区那些抗议的拆迁户，到底怎么回事？”
    赵瑞龙递上香菸，好奇问道。
    “我先声明，他们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
    赵立冬接过赵瑞龙递来的香菸，很自然的就掏出打火机，给赵瑞龙点著。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安排的，今天是周市长临时起意，带我去开发区看一看，你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后，蹙眉问道：
    “我是好奇，这个海富集团在京海既然挺有实力，为什么却搞不定那些拆迁户呢？”
    赵立冬呵呵一笑。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没钱唄！”
    “准確来说，开发区被掏空榨乾没钱。”
    赵瑞龙哑然失笑。
    “不是吧？这么大的一个开发区，搞征地拆迁会没钱？”
    “原本区里是有钱的！”
    赵立冬吧唧了一口香菸后，娓娓道来：
    “开发区规划出台前，海富集团就去租赁閒置荒地、农家院子等，用玻纤瓦加钢结构，快速搭建出一座座所谓的工厂。”
    “接著他们迅速给这些工厂，配齐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等各种合法手续，搞来大量根本没法用的老旧设备装装样子。”
    “为了应对拆迁检查，他们从外地雇来大量工人，假装正在加工饲料、处理冷冻品、製作肉製品等等，工厂属於正常生產。”
    “这样一来，有手续、有厂房、有设备、有工人，而且还正常经营生產，按照征地拆迁规定，是不是应该赔偿损失、给予停產停业补助？”
    “一家工厂赔偿补偿动輒上千万，那么十几家呢？这种骗取征地拆迁款的手段，显然比虚报人员、面积和青苗数量，赚的更多而且还相对安全。”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么搞征地拆迁款，確实挺有想法啊！”
    “一旦动工拆迁，各种施工机械一上场，什么厂房机器都统统毁掉了。”
    “完全成了死无对证，自然就没办法调查，海富集团是不是涉嫌骗取拆迁款。”
    赵立冬訕笑道：“搞走大笔拆迁款后，他们还不满足。”
    “不仅把四通一平、医疗教育配套等各种市政工程都承揽了。”
    “还將开发区最好的土地，以极低的价格买下，囤起来准备坐等升值。”
    “所以不少人都戏称，京海的高新开发区，其实是海富集团的开发区！”
    赵瑞龙明白了。
    海富集团是真牛逼！
    一边骗取了开发区大量的拆迁款，一边又要將优质地皮贱卖给自家集团。
    大量的市政工程项目，又是他们集团负责施工建设。
    相当於把开发区卖地的那点收入，又赚回了自家腰包。
    如此一来。
    开发区儼然成了他们的提款机！
    哪儿还有钱，及时支付拆迁户？
    钱还没拿到手，房子已经被拆、土地被占。
    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能不聚集起来抗议才怪。
    “嘖嘖，搞钱搞到这份上，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赵立冬幽幽一声嘆息。
    “很多人不知道，海富集团是京海汤家的產业。”
    “汤家这个家族，早就已经不是地头蛇那么简单。”
    “经过数十年的积累，他们在很多部门都有根深蒂固的关係。”
    “除了不搞灰色產业，其他能挣钱的行业，几乎都有他们家族的影子。”
    “就连昨晚你见过的高启强，他所在的京海建工集团，都是给海富集团打工干活的，你就可以想像，他们汤家在京海有多势力庞大。”
    这么一说，赵瑞龙自然明白了。
    原来人称京海地下教父的『泰叔』陈泰，也不过是给汤家打工的。
    而他收下的义子高启强，岂不就相当於是汤家小弟的小弟？
    记得狂飆原剧中。
    高启强为了莽村项目，动用黑恶手段，惹怒了陈泰。
    陈泰说高启强成了黑恶头子，引发不好的舆论，惹得自己朋友不高兴。
    还说朋友不高兴，就不会理他，甚至还有可能会变成敌人。
    很显然。
    陈泰所指的『朋友』，极有可能就是汤家。
    这个鲜为人知，一直闷声发財的低调家族！
    后来即便高启强的强盛集团，吞併了京海建工，让陈泰黯然下课。
    而他本人，也成了京海声名赫赫的地下大佬。
    但风光过后，高启强难逃扫黑除恶。
    最终被指导组打掉，高家不復存在。
    隱匿於世的汤家，却始终安然无恙。
    就像这一次。
    拆迁户们抗议，惹怒了周卫泓，又能如何？
    只要发动钞能力，狠狠砸钱，很快就能风平浪静。
    “我今天借周市长的手，敲打一下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別捞得太过分。”
    “要是把事情做得太绝，搞出群体事件，影响我赵立冬进步，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赵立冬把话挑明。
    他不想和汤家起衝突，但並不代表可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他是京海政法书纪，真要发生了大案子，他必然会被问责。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后，蹙眉问道：
    “如果只是敲打一下，意义也不大吧？”
    “开发区大量优质土地，都被他们拿下了。”
    “高科技企业们来买地建厂，岂不是要被他们先狠赚一笔？”
    “你迟早要主管京海，可大量的卖地收入，都被他们给赚走了，你拿什么补贴扶持高科技企业？”
    赵立冬被一语惊醒。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要搞垮根深蒂固的汤家，没那么容易啊！”
    “难道你忘了咱们京海有位副市长就姓汤？”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第169章 小小京海汤家，有什么可豪横的？

    赵立冬神情凝重。
    一口接一口的抽菸。
    对他来说，赵瑞龙的提议，实在是出乎意料。
    他以前压根就没想过，要收拾京海汤家。
    自己一个外地人，没有深仇大恨，当然最好不要得罪地头蛇。
    所以只要汤家不太过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
    听完赵瑞龙这么一分析。
    赵立冬隱隱动了杀心。
    汤家捞太狠！
    骗了拆迁款，又低价囤地。
    垄断了工程项目，还不安抚好拆迁户。
    不把这个地方豪族扳倒，京海还怎么发展崛起？
    开发区还怎么培育壮大风电和储能產业？
    自己才四十来岁，还有很大的希望步步高升。
    岂能不利用侄儿的大力支持，在京海乾出漂亮政绩？
    “二叔，你不要想他们汤家，在京海的势力有多庞大。”
    “你就想想，我爸都已经是汉东书纪，妥妥的封疆大吏了，而你呢？”
    “你现在还只是临江省，一个地级市的政法书纪，你得赶紧往上爬啊！”
    赵瑞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赵立冬面红耳赤。
    副厅与正部！
    自己与大哥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赶紧想办法进步，差距还会进一步扩大。
    “再说了，汤家再牛逼，也就在京海市有点关係而已。”
    “他们真要有足够强大的能耐，还用著骗取拆迁款？”
    “不过是一个地方小家族而已，你怕他们干什么？”
    “身家上百亿的临江首富苏金义，不比他们更强？”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提到苏金义，赵立冬如梦初醒。
    “对啊！”
    “临江首富苏金义，还有他背后的孔副省，都能被收拾。”
    “连钟正国这样的超级大佬，你小子也能想办法將他弄倒。”
    “那么一个小小的京海汤家，又算什么？真要不留情面，我都能把他们打出屎！”
    赵瑞龙连连摇头。
    “不不不，你就不要出手了！”
    “以后你还要在京海工作很多年，得罪人的事，最好让別人做。”
    “况且周市长今天不是已经震怒了吗？咱们只需要添一把火就行。”
    赵立冬眉开眼笑，指了指赵瑞龙。
    “哦，我明白了！”
    “你是想趁著临江省的教育整顿还没结束，来一波借力打力？”
    赵瑞龙邪魅冷笑。
    “对呀，你別忘了，纪监总署的卢书纪，人还在省城呢！”
    “而且临江省一把手张书纪，也特別希望我能来投资高科技產业。”
    “你说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量关於海富集团的材料，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你猜会发生什么？”
    赵立冬哈哈大笑。
    “那必须是犁庭扫穴，如秋风扫落叶，简单又轻鬆啊！”
    “卢书纪和张书纪的怒火，岂能是一个小小的京海汤家，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事不宜迟，咱们……”
    赵瑞龙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
    一看来电號码，赵瑞龙当即笑容消失。
    “是杜伯仲，我先接一下！”
    “喂，是我，有什么事吗？谁约吃晚饭？”
    “陈泰？高启强的乾爹吗？我当然知道京海建工集团啊！”
    “上午跟周市长去开发区考察，我还看见了他们集团承建的楼盘工地呢！”
    赵瑞龙和二叔相视一笑后，笑道：
    “我当然有兴趣认识他，不过今晚不行。”
    “吃午饭的时候，周市长就让我和二叔今晚去他家。”
    “这样，你代表我去，记得送一件像样的礼物，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还是高启强的乾爹！”
    嗯嗯两声后，赵瑞龙掛断电话。
    手机刚放下，赵立冬就提醒道：
    “陈泰可是老狐狸，你要是跟他打交道，千万要小心！”
    赵瑞龙当然知道陈泰不简单。
    狂飆原剧中，这傢伙是京海早期的黑恶头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太多人，遭过报復。
    所以不仅没有老婆孩子，是个老绝户，而且胆子也小，不敢打打杀杀。
    有人说他是京海地下教父，也有人说他的爱管閒事的和事佬。
    可陈泰充当和事佬，却並没有替人调解好纷爭。
    先有白江波让陈泰约徐江谈判，经过陈泰调解后，徐江把白江波活埋了。
    后来徐江找陈泰约高启强见面，结果徐江却被高启强给乱枪打死。
    最后他调停程程和高启强的纠纷，结果程程被老默逼得跳海自尽。
    陈泰没有化解过矛盾，却间接害死了不少人。
    简直堪称狂飆剧中的扫把星！
    对於这样的『瘟神』，赵瑞龙是要小心点。
    不过……
    在赵立冬面前，赵瑞龙当然要装作茫然无知。
    穿越者的身份，必须隱藏好。
    “老狐狸？他很阴险狡诈吗？”
    赵立冬冷笑道：“他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能打拼成京海建工集团的董事长，当然很不简单！”
    “他以前混跡社会的时候，靠敢打敢杀积累了家业，后来差点被仇家灭了满门，就赶紧金盆洗手。”
    “而他的京海建工集团，看似只做建筑工程、房產开发、机械租赁等业务，但其实各种灰色生意也不少。”
    “比如京海很多洗浴桑拿店，就是他的乾女儿陈书婷在打理，他们父女俩利用完白江波后，如今又拉拢了高启强。”
    说到这儿，赵立冬吧唧了一口香菸。
    “说起高启强，你应该还不知道，他以前是卖鱼佬吧？”
    赵瑞龙笑道：“当然知道，昨晚我去白金瀚，他弟弟高启盛就介绍过。”
    “相比於陈泰，我觉得这个高启强更不简单，將来一定比陈泰更有成就。”
    赵立冬淡然一笑。
    “他再不简单，混得再好，也不过是下一个苏金义而已！”
    赵瑞龙一怔。
    这个比喻，真够形象贴切的。
    狂飆原剧中的高启强，確实最风光的时候，也只是在京海有钱有势。
    相比於已经逃亡海外的苏金义，现在的高启强，还差太远。
    “先不说了他们了，还是说京海汤家吧！”
    “你在京海乾了这么多年政法工作，他们家的黑材料……”
    赵立冬神秘一笑。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
    另一边。
    陈泰坐在茶台前，一手把玩著佛串，一手端著茶杯。
    听完高启强和杜伯仲的通话后，轻轻一笑。
    “乾爹，赵总晚上要去周市长家吃饭，来不了。”
    陈泰声音有些沙哑的笑道：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
    “啊？您早猜到了？”
    高启强放下手机，一脸疑惑。
    陈泰轻抿一口老陈皮泡的茶水。
    “上午，周市长亲自主持京海市重大项目推进会，京海市各区县和各大部门负责人，都参与了会议。”
    “会议討论临江新义集团涉案被封之后，京海的绕城高速公路和下湾发电厂，这两大项目如何推进。”
    高启强一脸崇拜的看著陈泰。
    “乾爹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重要的会议，您居然都知道。”
    陈泰放下茶杯，微微昂头。
    “我不仅知道，赵总会帮京海处理好这两个项目，我还知道他和咱们临江省的一把手张书纪关係不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周市长会在会议后，临时起意邀请赵总去开发区考察的原因，他是想拉投资来著，谁曾想……”
    多余的话，陈泰也不用说了。
    高启强知道，周卫泓带著赵瑞龙去了开发区。
    政务中心都没进去，就因为有大量抗议的拆迁户聚集，不得不去了湿地公园。
    他也很清楚，乾爹很想结交赵瑞龙。
    因为一旦攀上了赵家，在京海就不用看汤家的脸色。
    就像很多市政工程项目，没有海富集团当中间商赚差价。
    那么京海建工集团直接中標承建，显然能赚更多。
    “乾爹！”
    高启强动作轻柔缓慢的续水，笑眯眯的问道：
    “周市长这一次都发火了，汤家也该倒霉了吧？”
    陈泰呵呵一笑。
    “倒霉是要倒霉的，但肯定不是倒大霉！”
    “汤家在京海，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人脉背景极其深厚。”
    “周市长发火，汤家是要出点血，不然就太打周市长的脸。”
    “但要说被严查严惩，让汤家伤筋动骨，根本就不可能！”
    高启强幽幽嘆息一声。
    “我想也是，流水的市长，铁打的汤家！”
    陈泰嗯了一声。
    闭眼拨弄了一会儿佛串后，忽然开口说道：
    “既然赵总对你们兄弟俩印象不错，你们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说將来靠他的关係，去汉东省发展，通过他巴结上赵立冬，也是大有好处！”
    高启强连连点头。
    “我知道他是咱们京海政法书纪，级別高、权力大。”
    “如果他能成为咱们的靠山，那咱家的生意，就真是高枕无忧了！”
    陈泰冷眼斜瞥高启强。
    “你小子野心也忒大了！”
    “你要是能把赵立冬拉拢当靠山，汤老爷子都得敬你三分！”
    高启强顺口便笑问道：“那汤老爷子敬赵总几分呢？”
    “他？敬赵总？”
    陈泰端起茶杯，轻哼冷笑。
    “他能见到赵总的小弟杜伯仲，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兄弟俩也是运气好，通过小灵通和网吧生意搭上了关係。”
    “要不然，就他这种级別的公子哥，哪儿能是咱们能轻易见到的？”
    “是是是。”
    高启强放下茶壶，一脸庆幸的说道：
    “人家开会都是周市长亲自主持，考察也是周市长陪同，就连晚饭都是周市长安排。”
    “一想到昨晚能和他在白金瀚，一起喝酒欣赏歌舞，我都真有种祖坟冒青烟的感觉。”
    陈泰哈哈大笑。
    “这比喻好！”
    “你们能跟他吃饭喝酒聊天，確实是祖坟冒青烟！”
    说笑间，陈泰的手机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陈泰立马没了笑脸。
    “郭总给您来电话，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要让咱们去下狠手，让那些拆迁户不准再闹吧？”
    陈泰没有回答，神情凝重的放下茶杯。
    接通电话，並摁下免提按钮。
    “哎郭总，你好你好。”
    “陈董，上午周市长带贵宾去开发区考察，结果遇到大批拆迁户聚集抗议，这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我听说了，这件事影响不太好，接下来市里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呀？”
    陈泰一副好奇又担心的模样。
    似乎真怕来一场风暴，让所有人都跟著倒霉。
    郭晓明轻哼了一声。
    “市里会有什么动作，我不知道。”
    “不过唐区长已经下了死命令，拆迁户的问题，这周內必须解决。”
    “否则他要是下周被迫辞职，咱们也別想有好日子过，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陈泰看了一眼高启强。
    “郭总，你乾脆直说，要我怎么做。”
    “跟我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郭晓明语气强硬的说道：
    “老爷子说，那些要钱的拆迁户，我们砸钱搞定。”
    “但因暴力拆迁受了委屈的，你不交人，怎么搞定？”

 第170章 出钱又出人！汤家真是欺人太甚！

    郭晓明气势汹汹。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陈泰神情黯然。
    “郭总，必须交人吗？”
    “废话！”
    郭晓明大声嚷嚷道：
    “那些挨了打骂、受了威胁的拆迁户，他们的要求就是严惩凶手！”
    “你不把人交出来，接受法律的严惩，怎么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恨？”
    “心里有气，就必然还会抗议，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陈泰和高启强相视一眼。
    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也看到了愤慨。
    明明是海富集团欺人太甚。
    把开发区当提款机，把拆迁户当摇钱树。
    为了又快又省的完成征地拆迁任务。
    还让京海建工集团安排人去暴力拆迁。
    结果到头来……
    好人是他们当的，钱是他们赚的。
    坏事，却都是京海建工乾的。
    尤为关键的是……
    郭晓明只喊交人，绝不提钱。
    他妈的！
    让人去接受法律严惩，那不得给钱吗？
    不管是拘留罚款，还是判刑入狱。
    按照道上的规矩，都得给钱才行啊！
    否则谁他妈愿意？
    出来混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不过……
    就算两人心存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汤家在京海树大根深、势力庞大。
    京海建工集团，如今有很多项目，都是从汤家的海富集团承包的。
    不仅相当於是在给汤家打工，而且还是垫资施工。
    很多工程款都还没结算。
    后续还有很多项目，还要指望海富集团能转包。
    这让陈泰和高启强，哪敢得罪郭晓明呢？
    所以沉默不到三秒，陈泰就满脸堆笑的说道：
    “懂懂懂，郭总，我懂。”
    “惹怒了拆迁户，不交人出来严惩，是没法让他们消气。”
    “不过郭总，咱们要交多少人才行呢？要是都交了，突然有什么事，就没人干活啊！”
    郭晓明冷声问道：“衝突爆发最激烈的那晚，你出动了多少人？”
    “一百多人吧，不过大部分都是工人，过去装装样子的，真正动手的，就十几个。”
    陈泰话音刚落，郭晓明就命令道：
    “那就交十个！”
    “我给你两天时间，把人找好！”
    “而且你给我记住了，绝不能找老弱病残凑数。”
    “他们必须个个年轻力壮，最好看起来就是流氓混混。”
    “到时候被押去接受公开审判，那些拆迁户看了才会满意！”
    听到这话的高启强，有点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
    居然还要公开审判？
    要让拆迁户满意，那不就得往死里判啊！
    原本打骂威胁拆迁户，判个寻衅滋事，拘留几天就行的。
    公开审判，肯定要扣上故意伤害之类的罪名，从而达到『严惩』的效果。
    如此一来。
    那些受了委屈的拆迁户，他们肯定高兴满意、大快人心了。
    可京海建工集团交出去的小弟们，这不就惨了吗？
    判个三五年的有期徒刑。
    不仅耽误了青春年华，还从此背上了案底！
    要是知道会被判这么重。
    兄弟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想到这儿，高启强急忙给乾爹递眼色。
    而不用他提醒，老狐狸陈泰，也自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郭总，找十个年轻人没问题，有的是小混混可以找。”
    “不过要让他们被公开审判，不仅丟人现眼，判罚肯定还很重。”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如果不给大价钱，我担心没人愿意干呀！”
    陈泰话音刚落，郭晓明就不耐烦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要钱请人坐牢？”
    “可就他妈十个人，又没搞出人命、打出重伤，刑期最长的也就判个五年而已，一百万绝对够了！”
    “而区区一百万，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吗？这么多年，你自己说，从我们海富集团，赚了多少个一百万？”
    “没让你们出钱，去摆平那些嚷嚷著要拆迁款的老头老太太，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想让我们出这一百万？”
    “……”
    陈泰和高启强都懵了。
    这他妈真是离谱到家了啊！
    脏活累活，要自己干。
    出了事，还得自己承担。
    可郭晓明是如此霸道强势。
    陈泰就算不服气，又能如何？
    反而连忙挤出一丝笑脸。
    “郭总你別生气，我没说让你出钱。”
    “我其实没別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在老爷子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
    “海富集团有事，我陈泰没有临阵脱逃，我是出人又出钱，一心一意的为汤家……”
    话没说完，郭晓明就不耐烦的嚷嚷道：
    “好了好了，我会给我岳父说的，先这样，我这儿还一堆破事。”
    “那什么，你记住了，两天十个人，必须个个年轻，而且认罪认错！”
    “我可不希望，都他妈到了公开审判的现场，居然还有人临时反悔！”
    陈泰连忙道：“放心放心，我办事，你儘管放心，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了。
    陈泰放下手机。
    嘭的一声，重重捶了茶桌一拳。
    “妈的！”
    “真是飞来横祸，气死我了！”
    高启强连忙劝道：“乾爹您消消气，可彆气得血压飆升，气坏了身子。”
    陈泰冷哼道：“我就算被气死了，他郭晓明也照样会让你出钱交人！”
    “喝茶喝茶！”
    高启强连忙双手端杯子递上。
    找十个年轻流氓混混，其实並不难。
    自从去年，京海地下两位大佬白江波和徐江，都先后惨死。
    在乾爹陈泰、妻子陈书婷的大力帮助下。
    在唐小虎、光头勇等一帮旧厂街兄弟的力挺支持下。
    高启强已经基本一统江湖，成了京海地下大佬。
    手下的兄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从里面挑十个，愿意拿钱坐牢的，自然简单。
    那些出来混的地痞流氓，本身就是为了求財。
    进监狱蹲个两三年，就能净赚十来万。
    这样的好事，恐怕不少人会爭著干。
    毕竟在外面，挣得多也得多。
    一年到头，反而还存不下几个钱。
    可是……
    汤家要让自己和乾爹，出钱又出人。
    这就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完全没有当做是合作伙伴，要平等尊重。
    更像是当做下属下人，可以隨意使唤。
    这一刻。
    高启强的心中，对汤家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至於陈泰……
    事已至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放下茶杯，他就幽幽嘆息一声。
    “以我对他的了解，看似给两天时间，其实顶多也就一天。”
    “说不定，明天早上，他就会打电话问我，人找好了没。”
    高启强立马起身。
    “那我现在就去找人。”
    陈泰嗯了一声后，又叮嘱道：
    “最好多找几个备用。”
    “万一他要挑挑选选，也能有人及时替补上去。”
    高启强心里暗骂，真他妈难伺候。
    但表面上，自然保持平静。
    “好的乾爹，我会做好充分准备。”
    陈泰缓缓站起来。
    “赶紧去办吧！”
    “办好后，就把今晚的饭局安排好。”
    “虽说赵总不能来，但代表他的杜总，咱们也得小心伺候。”
    “要是能通过他们，巴结上赵立冬，咱们就再也不用对汤家逆来顺受。”
    高启强重重点头。
    他已经知道，今晚该如何招待杜伯仲。
    相比於档次高、难以揣摩的赵公子。
    杜伯仲就是明摆著的凡夫俗子，既贪財又好色。
    昨晚在白金瀚会所里欣赏歌舞表演。
    赵公子是单纯的欣赏艺术。
    而杜伯仲则不仅疯狂互动，还疯狂揩油。
    所以……
    想要討得赵公子欢心很难。
    但要將杜伯仲哄高兴，则太简单了。
    先安排好吃好喝，再安排美人玩乐。
    区区一个杜伯仲，自然轻鬆拿捏。
    ……
    海富集团。
    郭晓明给陈泰打完电话后，就立马向岳父做了匯报。
    放下手机，翘起二郎腿。
    “要钱的给人，要人的给人。”
    “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抗议闹事！”
    啪～
    点著香菸，郭晓明深吸了一口。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上午的场景。
    自己著急忙慌的赶去湿地公园。
    想当面好好向周卫泓市长、赵立冬书纪解释一番。
    可结果呢？
    连面都不愿意见自己一下！
    这两位大佬，反而有时间跟赵瑞龙，在凉亭內閒聊。
    “妈的，这个赵瑞龙也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仅有个省委书纪父亲，二叔还是京海政法书纪！”
    “我要是有他十分之一的背景关係，都不至於入赘汤家当女婿，两个儿子都不跟我姓！”
    而一想到儿子。
    郭晓明就有些头疼。
    为了优生优育，也为了更好的传承家业。
    在汤老爷子的授意支持下。
    郭晓明和媳妇是去香江，做的试管婴儿怀孕。
    这对经过优中选优、精心培育得来的双胞胎孙子。
    相比於汤老爷子其他孙女，自然得到了更多宠爱。
    日常生活中，何止是锦衣玉食？
    从小到大，家里光是照顾两位小少爷的保姆佣人，都有好几个。
    有专门负责饮食起居的，也有负责学习教育的。
    除了文化课请了专门的老师补习之外。
    体育运动都有专门的老师负责教导。
    为了方便孩子学习成长，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听说打篮球可以长高，赶紧在別墅旁边修了篮球场。
    听说游泳有利於塑造好的体型，又买下別人的房子，改建室內恆温泳池。
    隨著小少爷逐渐长大，各种配套的场馆设施越来越多。
    如今俩孩子才上初中，一家人就相当於单独住一个小区了。
    这个『小区』设施一流。
    除了各种运动场馆设施，连小农场、图书馆都有。
    据说为了方便孩子做科学实验，已经打算建一幢科研楼。
    而含著金钥匙出生，被无比宠溺的两个小少爷。
    表面上乖顺听话，暗地里却没少欺负同学。
    就今天上午。
    他俩又在学校里闯了祸。
    次数实在太多。
    郭晓明都不好意思去学校了。
    正好上午开发区出事，周市长发大火，他便让媳妇去学校协调处理。
    烟还没抽完，电话就打来了。
    郭晓明连忙收起二郎腿，身子前倾。
    “餵老婆，我在单位呢，你那边处理好了吗？”
    “行行行，只要对方家属能谅解就好，钱都是小事。”
    “况且只是撒尿在对方身上，又不是逼他喝尿，踢几脚也没把人踢伤，”
    “是啊，咱们孩子还小，还不懂事，能认识到错误就好。”
    “我这边？放心，都基本安排好了，保证会让周市长满意。”
    “不过为了確保万无一失，我还得查漏补缺，所以晚上得加班，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掛断电话，郭晓明长吁了一口气。
    当上门女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看似风光体面，其实一点儿也不自由，而且毫无尊严！
    也正因为在家里毫无地位，还经常受气。
    所以他对其他人才会毫不客气，要將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难得有理由加班不回家，岂能不偷偷放鬆嗨皮一下？”

 第171章 有钱就能任性？玩出大麻烦了！

    京海下湾。
    一辆计程车驶抵仙玉娱乐会所。
    这是下湾区，档次最高、美女最多的会所。
    郭晓明给钱下车，左右观望。
    確认没有被跟踪，这才进入会所。
    “林先生！”
    大堂经理热情招呼。
    这位林先生，每次来玩都偽装得严严实实，而且口味还很重。
    所以他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而偷偷出来玩的郭晓明，当然不可能用真名。
    他自称林先生，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船员。
    只有当渔船回港，他才有时间来玩。
    为了谨慎起见。
    他从海富集团总部出发，是先开车去了一座工地检查。
    离开前，特意跟现场的人强调，他还要去別的地方检查。
    结果却半路上，突然把车开进了一座老旧小区。
    换上便装，戴上帽子墨镜口罩，打车来到这里。
    “阿玲在吗？”
    郭晓明急问道。
    难得出来放鬆一下，当然要爭分夺秒。
    毕竟不管怎么加班，晚上十点之前还是得回家。
    一提到阿玲，大堂经理就面露尷尬。
    “不好意思林先生，上次为您服务后，阿玲休养了好几天。”
    “伤好了后，她就给公司打了申请，不想再提供重口味服务了。”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
    作为下湾最大的夜场。
    仙玉娱乐会所，每天接待的客人特別多。
    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口味特別重的。
    而郭晓明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汤家当上门女婿。
    没尊严，没自由。
    一家老小都经常欺负自己。
    就连两个亲儿子，都对他不孝顺。
    最惨的是……
    在夫妻相处方面，郭晓明还处於绝对弱势。
    面对性格强势的老婆，哪敢提任何要求？
    而且他老婆如今已经到了四十来岁。
    正是传说中如狼似虎的年龄。
    为了让老婆满意，郭晓明只能嗑药。
    靠药效变的威猛，靠演戏装作幸福。
    长期下来。
    心理自然有点不太正常。
    所以他出来玩，可不是享受美女的温柔服务。
    而是要称王称霸，要逞男人威风，要发泄心中的怨气。
    一开始，他还只是辱骂、吐口水、抽耳光等等。
    上癮之后，就越来越疯狂。
    单纯语言上的欺凌辱骂，已经难以满足。
    就像上一次。
    他让阿玲哭，给他跪下道歉认错，抽嘴巴子，都觉得不够解气。
    觉得阿玲演技太差了，一点儿都不够真实、不够动情、不够解气。
    所以他加钱，让阿玲允许他亲自动手。
    这一动手，何止是拳打脚踢？
    还抽得阿玲惨叫连连、皮开肉绽。
    以至於悽惨的叫声，把其他包房內的客人技师都给嚇到了。
    担心搞出太大动静，引人瞩目。
    郭晓明便扔下一万块，匆匆开溜。
    眼下。
    听说阿玲不愿意再为自己服务。
    郭晓明自然心里有些失落。
    “除了她，其他技师呢？”
    经理连连摇头。
    “暂时没有了哥。”
    他其实很想说。
    就你这种把人往死里打的玩法。
    哪个姑娘愿意啊？
    出来卖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送命。
    “不会吧？”
    “你们不是號称有三百多个技师吗？”
    “你们不是还说，隨时可以从其他场子调人吗？”
    郭晓明有些急了。
    他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玩一趟，真不想白跑一趟。
    “哥，咱们到旁边聊。”
    经理连忙攀著郭晓明肩膀，往僻静处走去。
    “哥，我跟你说实话吧！”
    “不是咱们会所没人，而是你这种玩法、这种尺度，没人吃得消啊！”
    “就你上次玩阿玲，她休养了好几天才能上班，並且身上的伤痕，到现在都还在。”
    “你想想，不仅要受很重的伤，还要耽误那么多天才能上班挣钱，姑娘们怎么可能愿意？”
    郭晓明有些慍怒的说道：
    “不就是钱吗？要多少，老子给！”
    “哥，这不是钱的事儿。”
    “一万！”
    “她们出来做，是为了挣钱，但是……”
    “两万！”
    “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
    “三万，帝王套餐另算，我只能给这么多了！”
    经理咬了咬牙，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道：
    “好吧，我马上替你问问，看没有技师愿意接招的！”
    “好，你赶紧问，而且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会打太狠！”
    “行，我马上问，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不用，你安排个房间，我去房间等。”
    郭晓明很谨慎小心。
    在这儿人来人往的大厅。
    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咋办？
    虽然现在才下午，並不是夜场最热闹的晚上高峰期。
    至於安全问题……
    这一点，他倒是並不担心。
    这家会所，原本是陈泰开的。
    多年来一直由他乾女儿陈书婷打理，从来没有被突击扫荡过。
    即便被检查，那也是提前通知，做做样子而已。
    换衣服、戴手牌。
    来到房间往床上一躺。
    郭晓明就静静等待著美女前来受虐。
    而另一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三万元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套餐外的额外小费，会所是不抽成的。
    普通人进厂打工，辛辛苦苦加班加点，一个月也难赚两千块。
    哪怕她们在会所里当技师，每天都能上钟，也两个多月才能赚三万。
    而被客人一顿辱骂抽打，就能得到三万元，帝王套餐的提成还另算。
    尤其是客人还承诺了，这次不会往死里打……
    於是乎。
    原本担心没人接招的经理，发现报名的还不少。
    为了让客人儘快完事儿，免得惨叫声影响不好。
    经理果断將十几个自告奋勇的技师，都叫去了房间以供海选。
    看到这么多美女进门，一个个枝招展、嫵媚娇笑的排成一排。
    依然还戴著帽子墨镜口罩的郭晓明。
    拿起三沓崭新的钞票，甩得哗哗作响。
    “你不是说，没有姑娘愿意接招吗？”
    “事实证明，有钱能鬼推磨啊！”
    啪的一下。
    重重將钱拍床头柜上后，郭晓明冷眼横扫女人们。
    看著她们战战兢兢，却又跃跃欲试的样子，郭晓明就忍不住想怒骂贱人。
    强忍著衝动，扫视一圈后，抬手指向了一个个头不高，很是丰腴的女人。
    之所以选她，完全不是因为漂亮妖媚。
    而是乍一看，跟自己家里的母老虎有那么几分相似。
    当然。
    特別能吃的母老虎，体型壮硕得多。
    人到中年，再不减减肥，估计就不再是母老虎，而是要成老母猪了。
    “就你了！”
    “死肥婆！”
    “还看什么看？”
    “赶紧滚过来给老子跪下！”
    ……
    突如其来的怒骂声。
    让被挑中的女人，有些欣喜意外。
    让其他技师失望之余，也知道这客人是真难伺候。
    这不。
    人都还没走完。
    一连串的怒骂过后，突然就是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
    力量之大，声音之响。
    估计脑瓜子都被抽嗡嗡了。
    最后离开的经理。
    看著客人左右开弓，对著跪在地上的46號技师连抽耳光，忍不住暗暗嘆息摇头。
    “这三万块，是真不好挣啊！”
    关上门，站在门口。
    很快就听到女人的哭泣道歉，以及男人的猖狂大笑。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敢了！”
    “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高兴就好！老公～”
    听到女人带著哭腔的道歉声。
    经理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个46號不仅会演，还挺聪明。”
    “知道这个客人，肯定是家里受了窝囊气，所以就扮妻子任由他打骂发火！”
    “如果今天只是被打打耳光、骂骂脏话、抽几鞭子，那就这三万块，就挣得还算轻鬆！”
    想到这儿，经理安心下楼，迎接其他客人。
    因为是工作日，而且还不到晚上。
    所以下午来店里消费的客人並不多。
    偶尔招呼一下客人，经理还有时间和同事们閒聊。
    本以为今天下午，也就这样了。
    直到对讲机，突然传来大喊声。
    “不好了张经理，301的客人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46號说客人要弄死她，她疼得不行就踹了一下，没想到把客人踹得后仰磕到墙，一下就瘫地上昏迷不醒了。”
    “……”
    张经理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往死里打？
    这位姓林的客人，口味未免也重了吧？
    但他已经顾不得想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下意识的就拔腿往楼上跑。
    一路飞奔。
    张经理拿出了百米衝刺般的速度，冲向301。
    看到很多技师和客人，都聚集在门口，他急忙喊道：
    “都让让，別挡住路！”
    “快让开！別挡道！！”
    从人缝中钻进301包房，张经理看到46號技师正惶恐不安的穿衣服。
    地下扔了很多带血的纸巾，床上一大滩鲜血。
    此时此刻。
    服务员小李跪在地上，正用纱布托举客人后脑。
    而他手里的纱布,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看到客人光溜溜的。
    张经理赶紧將地上的浴巾盖身上，接著拿起对讲机。
    “老吴老吴，赶紧准备车去医院，我马上把客人抬下来！”
    话音刚落，就立马有人提议道：
    “还是叫救护车吧！”
    “不是专业医生，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说话的人，有一定医学常识。
    知道脑部受伤和骨折一样，都不能轻易乱动。
    张经理果断摇头。
    要是叫救护车来，那阵仗可就太大了。
    肯定会惊扰其他客人，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就这么把他送去医院吗？还是帮他把衣服裤子穿好吧！”
    “穿，当然要穿！”
    张经理又急忙叫人送衣服鞋子。
    慌里慌张的穿好后抬下楼，用车送到下湾区人民医院急诊科。
    “护士！！”
    “快救命！他摔到后脑勺，一直昏迷不醒！”
    柜檯的值班护士，嚇得不轻。
    “別抬著跑啊！”
    “快把他放下，放地上！”
    值班医生飞快赶来。
    快速做了一番检查，语气急切的说道：
    “他有明显的脑出血症状，要立马做侧脑室外引流手术，才能降低颅內压，预防脑细胞损伤和脑疝形成。”
    “不过我们区医院，並不具备这样的手术能力，我建议立刻用救护车，送去京海第一人民医院！”
    张经理懵了。
    居然要做开颅手术！
    “医生，不及时做手术，是不是要死人啊？”
    “肯定啊！必须越快越好，否则就算人不死，脑损伤严重，也很容易落下残疾，甚至变成植物人！”
    “那……那转院，立刻去京海第一人民医院！”
    想到来之前，给客人穿衣服裤子鞋子，已经耽误不少时间。
    张经理心里就愈发后怕。
    片刻后，救护车上。
    看著被护士取下墨镜口罩帽子，戴上氧气面罩的郭晓明。
    张经理当即懵了。
    这时候，老板娘陈书婷又打来电话。
    “不好了姐，受伤的客人，居然是郭晓明郭总！”
    “而且区医院没法治，要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做开颅手术！”

 第172章 腹黑的高启强！装傻的郭晓明！

    “什么？”
    “受伤的客人，居然是郭总？”
    敷著面膜的陈书婷，大惊失色。
    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摆手让美容师先出去。
    “是他，我不可能认错！”
    “我在你和强哥的婚礼上，还有泰叔的寿宴上，见过他两次。”
    “之前他戴著墨镜口罩和帽子，我是没认出来，不过现在护士给他输氧都摘了，我真的確定就是他！”
    陈书婷脑子乱嗡嗡的。
    她当然知道，仙玉娱乐会所的张经理不可能认错人。
    要想把销售客服工作做好。
    不止是要会察言观色，还要会识人认人。
    对重要的人物和客户，更是要將名字、相貌、习惯等各种细节都记牢。
    否则，还怎么当好销售，为客户提供好服务？
    所以……
    张经理说客人是郭晓明，那就一定是郭晓明。
    而郭晓明是谁？
    陈书婷当然太清楚了。
    这傢伙不仅是海富集团的总经理，更是汤家女婿！
    虽然他是一个上门女婿，但怎么说也是京海汤家的人。
    然而现在……
    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重要人物。
    偷偷来自家场子玩也就罢了。
    口味重也无所谓，只要给钱就好。
    可玩出事，就麻烦大了。
    尤其是还玩出了重伤，要送去做开颅手术。
    开颅啊！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人的大脑太重要了。
    给脑子动手术，就不是什么小事。
    搞不好，就是要死人的。
    要是郭晓明死在了手术台上……
    陈书婷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摇了摇头，打消这恐怖的设想。
    “姐，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救护车上，估计还要几分钟，才能到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不过那边已经做好了接应准备。”
    “那你去了医院，让医生们全力抢救，钱都不是问题，保住郭总的命最要紧！”
    说到这儿，陈书婷一把拽掉脸上的面膜。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你就当没认出他！”
    张经理连忙道：“姐你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不会乱说！”
    “而且他每次到店里玩，一直都捂得严严实实，哪怕今天玩出事，也没人认出他！”
    陈书婷鬆了一口气。
    “没认出来就好，你先送他去医院抢救，我儘快赶过来。”
    掛断电话，陈书婷並没有急於离开。
    而是迅速给丈夫高启强打去电话。
    “餵老公，下湾的仙玉娱乐会所出事了。”
    “我他妈怎么也没想到，海富集团的郭总，居然偷偷到咱们店里玩……”
    把事情说了一遍后，陈书婷有些慌张的问道：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啊？”
    “要是其他人都好办，扔医院不管都行。”
    “可郭总可不是一般人呀，他出这么大的事，咱们哪敢不管不问？”
    电话另一边。
    高启强正在一家高档餐厅，安排今晚招待杜伯仲的菜餚酒水。
    老婆陈书婷这一通电话，自然把他给嚇了一跳。
    可他现如今，已经不是旧厂街的卖鱼佬。
    经歷了大风大浪，还曾乱枪打死过徐江。
    再加上他经常翻阅，安欣推荐给他的名著。
    所以他迅速调整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別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也送往医院了，那就先抢救。”
    “至於后续怎么处理，我马上给乾爹打电话，问问他老人家怎么处置。”
    高启强很清楚。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绝不能擅作主张。
    哪怕他潜意识里，想撒手不管。
    任由郭晓明在医院自生自灭。
    反正他是自己偷偷到店里玩的。
    不管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他和汤家都不敢声张。
    尤其是汤家。
    敢闹得满城风雨，让京海各界都知道汤家女婿，居然去嫖吗？
    “好好好，那你赶紧打电话问乾爹怎么办，我先赶去医院。”
    说罢，陈书婷就掛断了电话。
    高启强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手里的菜单。
    “我已经点了多少道菜？”
    “冷菜三道，热菜五道。”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微笑欠身回应。
    “那就再来金牌酱焗龙虾、窝烧溏心鲍鱼、飘香东星斑，素菜和例汤你看著安排！”
    合上菜单后，高启强微笑递还。
    “我们大概晚上七点到，记得用老陈皮泡一壶水。”
    “好的高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我打个电话就走，没问题吧？”
    “没问题。”
    微笑目送服务员离开包厢后。
    高启强微微侧身，翘起二郎腿，点菸抽上。
    “郭晓明啊郭晓明！”
    “你他妈一个多钟头前，给乾爹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挺囂张吗？”
    “没想到你这个汤家上门女婿，居然还会偷偷到老子下湾的场子里玩！”
    “你有这爱好，你他妈早说啊！老子天天给你安排一个上门，都不用让你亲自到店……”
    一顿吐槽过后，高启强並没有急於给乾爹匯报。
    而是先打电话到店里了解情况。
    不问不知道，一问嚇一跳。
    原来郭晓明还不是简单的寻欢作乐。
    居然口味特別重，把人家技师痔疮都给捅破了。
    如此变態的操作，把高启强惊得愣了好一会儿。
    確认店里没人认出是郭晓明后，高启强立马打给泰叔。
    “乾爹，是我启强，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我得赶紧给您说一声，您现在方便吗？”
    正如高启强所预料的。
    汤家女婿郭晓明，居然逛窑子玩出重伤。
    这个消息，直接把乾爹整无语了。
    就像哑巴了似的，好半天没吱声。
    过了好一阵。
    手机里才传来乾爹陈泰，有些迟疑的声音。
    “这……这事儿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书婷已经赶去医院了。”
    “嘶！这他妈……这他妈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他怎么……怎么会……”
    高启强仰靠椅子，弹了弹菸灰。
    “乾爹，咱们都是男人，应该不难理解吧？”
    “他老婆长啥样，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又丑又胖还脾气大。”
    “他作为倒插门女婿，虽然有钱有势，但在汤家肯定过得不如意，所以时不时的要偷个腥。”
    陈泰恼声道：“可是他偷就偷吧，怎么口味这么重？那个地方，是能捅的吗？也不怕把人家女的弄疼了，突然一脚把他踹死！”
    高启强嘆息道：“估计也是因为在家里受了太多窝囊气，都搞成精神病了，所以才会玩得那么丧心病狂、口味极重！”
    “我现在也终於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咱们那么霸道强势，让咱们出人又出钱，原来是把在汤家受的窝囊气，发泄在咱们身上！”
    陈泰哼哼了两声。
    “你这么一说，我就头疼。”
    “如果通知汤家，郭晓明在咱们的场子玩出事，以他们的做事风格，百分之百会既让咱们严守秘密，又还让咱们出钱医治。”
    “这样一来，他们就既可以不丟面子，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还能一分钱不用，只等郭晓明出院后，就將他扫地出门！”
    陈泰和汤家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当然太清楚，他们是多么的精明势利。
    闹，肯定是不会闹的。
    闹大了丟人现眼，有损汤家顏面。
    而且海富集团在工程建设和地產开发，跟京海建工集团合作深厚。
    不可能因为郭晓明一个上门女婿出事，就把多年的合作关係给断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冷处理且不掏钱』。
    高启强深吸了一口烟，蹙眉道：
    “一旦汤家知道郭晓明出事，他对汤家就会毫无意义，是这个意思吧？”
    陈泰声音沙哑的呵呵笑道：
    “当然，传宗接代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海富集团的生意也一直有条不紊。”
    “少他一个郭晓明，汤家不会穷，海富集团也不会乱，那留著还有什么用？”
    高启强往后靠坐椅背，当即一脸轻鬆的笑道：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咱们还要自掏腰包，让医院抢救呢？他死不死，跟咱们有什么关係？”
    这一刻。
    高启强的暗黑属性，直接拉满。
    他连曾经有钱有势的京海大佬之一徐江，都敢乱枪打死。
    如今取而代之，成了京海大佬。
    当然更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而他的提议，让陈泰沉默了几秒。
    “既然人都送往医院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咱们总不能让医生见死不救吧？”
    高启强邪魅冷笑。
    “当然，救死扶伤，可是医生的神圣使命。”
    “我妹妹启兰在大学里就是学医的，我能理解。”
    陈泰嗯了一声。
    “好，那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高启强紧接著便给老婆陈书婷打去电话。
    “张经理把人送到医院就行，你就別去凑热闹了。”
    “啊？为什么？”
    “既然他是偷偷来玩，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那咱们就乾脆將计就计，当不认识。”
    高启强戳灭菸头，又补充说道：
    “否则让汤家知道，咱们反而要掩盖真相、要钱救人，这又何必呢？”
    陈书婷是聪明人，自然一说就懂。
    汤家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明白，那我立刻给小张打电话。”
    ……
    昏迷不醒的郭晓明，当然毫不知情。
    等他睁眼醒来，发现自己並不是躺在会所的床上，好像是在医院里。
    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结果发现浑身无力，头还疼。
    “你別动！！”
    威严赫赫的三个字陡然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家里的母老虎汤秀敏吗？
    什么情况？
    难道在会所里受伤后，被送来医院救治，被通知了家属？
    “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老婆那冷冰冰的威严喝问。
    郭晓明惶恐至极。
    在搞不清楚状况之前，他决定装失忆。
    看著丈夫纹丝不动，神情茫然的模样，汤秀敏顿时火大。
    “我他妈问你话呢！”
    “你他妈是摔傻了，还是成哑巴了？”
    要是以前，老婆一发火，郭晓明绝对赶紧认错赔笑脸。
    然而此时此刻……
    他不確定自己在会所受伤的事，是不是已经被母老虎知道。
    所以继续装聋作哑，仿佛没听见。
    而汤秀敏的嘶吼声，惊动了值班护士。
    “家属小点声，不要惊扰病人休息！”
    “我跟他说话，他居然不回答我，你们医院是不是把他弄成哑巴了？”
    “应该不会吧，不过他脑部受创，短时间內失忆倒是很有可能。”
    “失忆？什么意思？难道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什么都不认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太確定，不过他已经算不错了，有的人脑部受创后，不能说话不能动，成植物人的都有。”
    “是……是吗？”
    汤秀敏唇角微抽。
    “那他到底要多久才能恢復？”
    “我不知道，你得去问问主治医生。”
    汤秀敏嘆息一声，俯身看著郭晓明。
    “我是汤秀敏！”
    “我是你老婆！”
    “你不记得了吗？”
    郭晓明哪敢认？
    继续面无表情、眼神呆滯，仿佛真傻了……

 第173章 我汤秀敏就是这么囂张霸气！目中无人！

    “妈的，你哑巴了吗？老娘……”
    汤秀敏抬手就要抽郭晓明。
    护士急忙喊道：“你干嘛呀？他昨晚才动了开颅手术！”
    “我……我不打他！”
    “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一下。”
    “说不定被刺激一下，他就恢復记忆了。”
    汤秀敏尷尬的笑了笑，顺势把手放下。
    护士没好气的提醒道：
    “可是你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他昨天才动的手术，你好歹也让他休养几天呀！”
    “脑部受创后的康復训练，是手术伤口癒合、各项身体数据恢復正常之后才开始。”
    “你现在就刺激他，不仅不能帮助他恢復记忆，反而容易加重他的病情，导致他更难康復。”
    汤秀敏咬牙瞪眼。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她下意识的，就想骂人。
    但看著神情呆滯跟傻子似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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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注意到护士身穿白大褂，也算专业人士。
    再著急，也不能昨天才开颅手术，今天就精神刺激。
    “那我去找医生聊聊，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医生办公室在我们护士站背后。”
    “我知道，要你说！！”
    汤秀敏深深的看了一眼郭晓明后。
    拎著名贵的手提包，虎虎生风的走出病房。
    装聋作哑扮傻子的郭晓明，暗暗鬆了一口气。
    “妈的，好险！”
    “这个护士真不错，回头必须给她送锦旗！”
    而衝到医生办公室的汤秀敏，一开口就声如洪钟。
    “我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还能不能痊癒？”
    “请问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郭晓明！”
    “他是脑部受外力创伤，导致颅內出血……”
    医生耐心的分析解释。
    为了增强说服力。
    还拿著郭晓明的脑部ct报告，做了一番介绍。
    听完后，汤秀敏一脸阴沉的问道：
    “照你这么说，他能不能恢復记忆，还得看运气？”
    “主要是看恢復情况，有些人脑部受损过於严重，会失去言语和肢体动作能力，也有的受损较轻，休养一段时间后就彻底恢復正常。”
    “那他为什么会受伤？是怎么来你们医院的，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病歷上说，他是下湾区人民医院转送过来的。”
    “下湾区？谁送来的？”
    “不知道，我建议你去那边医院问问。”
    “我当然会问清楚，不过他这种伤，是怎么造成的？”
    “可能是被重物击打，也可能是摔跤磕到了后脑。”
    “我会不会是路上被抢劫了？”
    “有这个可能，我们医院收治过不少，被抢劫打伤头部的，他们基本都是被人从身后突然敲晕，所以完全毫无防备。”
    医生话音刚落，汤秀敏就直接起身走了。
    还没走出办公室，她就已经拨通了电话。
    “爸，我怀疑晓明昨天在下湾被人打劫了。”
    “被好心人送到了区人民医院，区医院没法治，就立马送来了市一院。”
    刚说完，汤老爷子就疑问道：
    “被敲闷棍打劫吗？那也不对啊！”
    “他的手机，为什么没有被抢劫犯拿走？医院居然还能用它，给你打来电话。”
    汤秀敏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对哦，他的手机为什么没被抢走？”
    “他这部手机拿去卖二手，最少也值一千块呀！”
    “会不会是有人用抢劫的名义行凶？抢劫是假，真实目的是想要了他的命！”
    汤老爷子轻哼一声。
    “应该不是，真要有这心机，直接把手机拿走，岂不是更像抢劫？”
    “行了行了，咱们还猜什么猜呀？直接让秦局长下令，让市刑侦支队调查一下不就好了吗？”
    脾气暴躁的汤秀敏，可不想多动脑子。
    有现成的人脉关係可用，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琢磨？
    掛断电话后，她立马一个电话，打给了京海公安的秦建国副局长。
    京海最大民营企业海富集团的总经理郭晓明，疑似被抢劫……
    这件事可不小了。
    秦建国一声令下。
    刑侦支队队长李响迅速安排，兵分两路。
    一路由张彪带队，去了下湾区人民医院。
    另一路则由他亲自带队，赶来京海第一人民医院。
    得知郭晓明昨晚才动了开颅手术，连他老婆汤秀敏都不认识。
    所以李响就没有叫醒郭晓明问话，而是让人仔细询问医生护士。
    很快安欣匯报下湾区那边收效不大。
    “他们走访调查了，昨天的值班护士和医生，只记得伤员是被两个人抬进来的。”
    “具体长什么样子，他们每天接触的病患和家属太多，已经根本记不清楚。”
    “而且送他的人，到了这里后，说去交费，结果就很直接走了。”
    “后来还是护士从手提包里，找到手机，通知了汤女士。”
    安欣刚匯报完，李响就立马扭头看向汤秀敏。
    “你接到医院电话后，几点赶来的？”
    “大概晚上十一点。”
    “为什么那么晚？”
    “我以为是骗子啊！”
    汤秀敏气鼓鼓的说道：“他下午给我说过要加班，结果傍晚却来个电话，说他受伤住院，我就以为是骗子。”
    “后来晚上十点过，他居然还没回家，我给他打电话，结果说人在医院，我爸让我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过我昨晚来，並没有看到他，他是今天早上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送到了这间普通病房的，而且还连我都不认识了。”
    安欣给李响递了个眼神。
    李响让人继续询问，拎著包走出病房。
    走远几步后，李响低声问道：
    “这事儿你怎么看？”
    安欣看了看左右。
    “我觉得首先可以排除被抢劫。”
    “咱们处理过那么多抢劫案，基本值钱的搜刮一空。”
    “哪儿还会给受害者留下手机？手机有多值钱，连小孩子都知道。”
    李响略略点头。
    “继续说。”
    安欣沉声道：“他的钱不翼而飞，多半是被人顺手牵羊，这也是为什么人到了医院，就偷偷溜走了。”
    李响扭头瞥了一眼病房方向。
    “现在最核心的问题，是要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受伤。”
    “你看那个姓汤的女人，也知道人家並不在乎那点钱，更在乎受伤原因。”
    安欣连连点头。
    “我当然知道汤家，知道海富集团。”
    “去年我当臥底，潜伏到疯驴子身边，就曾谎称在海富集团旗下的华茂地產工地打工。”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可用的信息太少，两家医院压根儿就没装多少监控，目击证人能提供的线索也极其有限，咱们……”
    “安警官！！”
    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
    安欣错愕扭头。
    只见穿著打扮，早已一副成功人士派头的高启强，笑眯眯的迎面走来。
    如今的他，衬衫西裤黑亮皮鞋，头髮梳得油亮。
    早已不是旧厂街，那个老实巴交的卖鱼佬！
    在他侧前方，是拄著拐杖走路，京海赫赫有名的『泰叔』陈泰。
    而高启强的右手侧，则是一头波浪捲髮、风情万种的陈书婷。
    走在最后面的，是拎著果篮手捧鲜的唐小虎。
    看样子，他们是来医院探望郭晓明的。
    海富集团和京海建工的关係，几乎人尽皆知。
    很多楼盘项目，都是海富集团负责开发、京海建工负责施工。
    “高总！”
    安欣不苟言笑的，看著笑容满面的高启强。
    “好久不见，你发福了啊！”
    “是吗？”
    高启强低头看了一眼。
    “看来最近伙食太好，必须减肥了呀！”
    抬起头来后，高启强立马笑呵呵的，向李响点头致意。
    “李队长，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
    看著如今精神焕发，成功人士模样的高启强。
    难以想像，去年这傢伙还在旧厂街菜市场，被唐家兄弟俩欺负。
    短短一年的时间，高启强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高启强笑呵呵的问道。
    “来查案。”
    安欣的回答，乾脆又简单。
    而且绝不透露更多信息。
    “那你们先忙，我去病房探望一下郭总。”
    说罢，高启强便和陈书婷手挽手的，往病房走去。
    “成了生意人、大老板，是不一样呀！”
    “完全不像以前那么胆小懦弱，走路都昂首挺胸、很有自信。”
    李响的唏嘘感慨，让安欣忽然眼前一亮。
    “哎对了！”
    “不是一直传闻，徐江和白江波死了后，他高启强成了京海地下大佬吗？”
    “而且昨天郭总受伤出事的下湾，又正好是白江波苦心经营很多年的地方。”
    “如今下湾，已经是他高启强的地盘，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情况？”
    李响眉头微蹙。
    “如果郭总是走路摔一跤，他高启强哪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意外受伤，当然没线索，如果是被仇家报復呢？问一问又何妨？”
    对查案无比积极的安欣，立马便快步往病房走去。
    走出几步，发现李响还愣在原地，急忙连连招手。
    李响暗暗一声嘆息。
    摊上这么一个爱查案的安欣，有时候是真有苦难言。
    像这起小案子，其实排除了抢劫，就已经意义不大。
    即便耗时耗力，查明了真相，又能如何？
    领导一句辛苦了，就完事儿。
    连个嘉奖通报都不会有。
    不过来都来了。
    又正好遇到了高启强一行人。
    问一问，倒也无妨。
    不过……
    正如李响所预料的。
    到了病房一打听，高启强和陈书婷都直摇头。
    “如果下湾区，有发生抢劫伤人或者暴力伤人案，我们肯定会有消息。”
    “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郭总怎么就在下湾受伤了。”
    安欣顺口就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受伤了在这儿住院呢？”
    “我要找他匯报工作，联繫他的秘书，就听说了呀！”
    说著，高启强看了一眼汤秀敏。
    “承蒙海富集团多年来的照顾，让我们京海建工有很多项目可做。”
    “所以听说郭总意外受伤住院，我们特別著急，立马就赶来探望。”
    双手交叠抱於胸前的汤秀敏。
    冷傲不已，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高启强，你少在这儿说漂亮话！”
    “那些威胁打骂拆迁户的人，你到底什么时候交出来？”
    听到这话。
    不只是高启强，陈书婷和陈泰都瞬间傻眼。
    这件事，是能当著安欣李响这些警员说的吗？
    难道习惯了囂张跋扈、无法无天，所以如此目中无人、不分轻重？
    而汤秀敏如此不动猪脑。
    把病床上装傻的郭晓明，都气得心臟疯狂跳动。
    瞬间，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疯狂报警。
    “哎哎哎，我老公有反应了！”
    “他肯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快，继续说解决拆迁户的事！”
    “让你找十个人出来认罪，你都找了吗？”
    高启强还没开口回答。
    病床上的郭晓明，却先被气破防了……

 第174章 京海第一悍妇，谁顶得住？

    “別说了！！”
    郭晓明一声大喊。
    他实在是忍不住，装不下去。
    无脑愚蠢的汤秀敏，快把他气死了。
    而他这一声喊，汤秀敏不怒反笑。
    往前两步，笑呵呵的看著两眼鼓瞪的郭晓明。
    “你好啦？”
    “想起我是谁啦？”
    郭晓明没有回答。
    而是像看傻子似的，一直盯著眉开眼笑的汤秀敏。
    大饼脸上，满脸横肉。
    再好的化妆品，也遮挡不住她的年老色衰。
    过度的浓妆艷抹，反而让她像是吃人的老妖婆。
    长得不堪入目，也就罢了。
    可为什么智商情商还这么低呢？
    脖子上长的，到底是脑袋，还是肿瘤？
    为什么会当著李响、安欣等警员的面，问高启强找人认罪的事？
    这种行为，丝毫不亚於当著警察的面，商量怎么犯罪、如何分赃……
    “哎，你说话呀？”
    “你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呀？”
    “认识我吗？认识不？你要是认出我了就吱一声，或者眨眨眼也行啊！”
    说话间，汤秀敏连连在郭晓明眼前挥手。
    郭晓明看著汤秀敏。
    心里暗想。
    吱一声算什么？
    我他妈恨不得抽你一巴掌！
    还眨眼……
    我他妈被你气死了，就不用眨眼了。
    不过汤秀敏这么一番询问。
    让郭晓明猛然意识到，自己其实还可以继续装。
    刚才就只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別说了』。
    自己没有怒斥汤秀敏，不应该质问高启强。
    这样一来，不就还可以继续装吗？
    “出去！”
    “你们都出去！”
    “我好头疼！都出去啊！”
    郭晓明开始嚷嚷。
    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仿佛是真的受不了说话声，快要崩溃发疯了。
    “出去吧！都出去！”
    “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
    护士开始劝退眾人。
    高启强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趁此机会，赶紧和陈书婷一起，將坐陪护椅上的乾爹搀扶起来离开病房。
    李响也立马带人离开病房。
    但汤秀敏却不仅不走，反而盯著郭晓明问道：
    “你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头疼是因为我们说话吵到了你吗？”
    “你既然能听到，又能说话，为什么想不起我是谁？”
    “我汤秀敏，我是你老婆，你郭晓明，不仅是我们汤家的上门女婿，还是海富集团的总经理，你……”
    汤秀敏话没说完，护士就挡在她面前。
    “为了病人身体著想，建议你不要再说了，让他安静的好好休息，好吗？”
    “关你屁事啊！我要跟我老公说话，跟你有一毛钱关係吗？给我滚出去！”
    汤秀敏一把拽开护士，试图继续滔滔不绝。
    然而……
    差点穿帮的郭晓明，现在是铁了心要演到底。
    已经把眼闭上，都不想看汤秀敏一眼。
    避免看到她那丑陋的嘴脸，就噁心想吐。
    “嘿，我他妈给你说话呢，你居然还装睡觉！”
    “你给我把眼睛睁开，赶紧睁开，听我说！”
    护士忍无可忍了。
    “你如果不想让他活，乾脆直接拔掉输液管，效果更快更好！”
    “什么？”
    汤秀敏勃然大怒，杀气腾腾的怒视女护士。
    “你他妈什么意思？”
    “谁说我不想让他活了？”
    “我就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你他妈一个小护士，居然敢管我？信不信一个电话，就让你丟掉工作？”
    护士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什么是悍妇疯婆娘？
    她已经充分领教了。
    跟这样自以为是又蛮不讲理，偏偏还有钱有势的女人。
    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人家根本就不讲逻辑，也毫无情理！
    再说下去，倒霉的也只会是护士她自己。
    而护士走了后，汤秀敏当然更加来劲儿了。
    直接上手，使劲儿的推搡郭晓明。
    “你装什么装？”
    “刚才不都还能说话吗？”
    “赶紧说，到底有没有认出我？”
    “你他妈要是敢跟老娘装失忆，老娘抽不死你！”
    “睁眼！睁开眼！我让你把眼睛睁开！盯著我，瞪大眼睛，再瞪大一点……”
    汤秀敏大声嚷嚷，跟训小狗似的。
    这一刻。
    哀莫大於心死！
    郭晓明感觉自己真是生不如死。
    开颅手术啊！
    鬼门关走了一遭！
    要是运气差那么一点，直接就醒不过来了。
    要换做是其他人。
    动了这么大的手术，肯定会被家人各种关心问候。
    可自己呢？
    没有被关怀一下，反而被呵斥怒骂。
    哪怕躺在病床上，也和平常一样被她训斥。
    仿佛自己的伤，一点儿都不重要。
    赶紧恢復记忆，继续像以前，如同奴隶下人一样，被她吆喝使唤才更重要。
    这样的日子，郭晓明也真是受够了。
    如今既然要装疯卖傻，那就装到底吧！
    所以不管汤秀敏怎么推搡、怎么嚷嚷。
    他都面无表情的看著她。
    静静的看著，如同活死人。
    不过……
    再怎么彪悍鲁莽，再怎么无脑疯狂。
    汤秀敏也有说累的时候。
    等她咋咋呼呼的，好一顿嚷嚷，却始终没效果后。
    气喘吁吁的她，一屁股坐旁边病床。
    “妈的，看来你是真失忆了啊！”
    “老娘说了半天，你他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行，既然伤还没好，那就好好歇著，等你好了，老娘再慢慢跟你算帐！”
    喘了一会儿粗气后。
    汤秀敏挪动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子骨走了。
    郭晓明闭上双眼。
    很奇怪的是，他並没有觉得一丝一毫的庆幸。
    没有那种死里逃生的侥倖感，也没有瞒天过海的成功喜悦。
    內心深处，反而满满都是酸楚和无奈。
    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
    当上门女婿，嫁给这么一个彪悍无脑的肥婆娘，真是倒了八辈血霉。
    “乾脆趁此机会，就这么一直装下去！”
    “装不认识她汤秀敏，装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装一个白痴，还能过得幸福快乐一点！”
    “而且这样一来，汤家做过的孽、海富集团犯过的罪，就统统与我无关！”
    郭晓明暗暗打定主意，便闭眼睡觉。
    而走出病房的汤秀敏，当然不可能意识到说错了话。
    反而还气呼呼的，抬手指了指李响。
    “那个谁……你叫什么来著？”
    “汤女士，我叫李响，京海市刑侦支队队长！”
    “支队长啊，行，那秦局长都给你说了吧？这起案子特別重要，你们必须儘快查清楚，我老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伤的。”
    “你放心，我另一组同事，已经在下湾区那边，开展摸排调查工作，一定会儘快调查清楚原因。”
    “嗯，不管是意外受伤，还是被人打劫，甚至是被人谋害，反正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必须给我查水落石出！”
    朝李响竖起三根指头后，汤秀敏便拎著包，转身要走了。
    李响没打算叫住她。
    这种有钱有势的老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但安欣是什么人？
    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等一下！”
    安欣叫住汤秀敏，高启强却明显愣了一下。
    就连老狐狸陈泰，都眉头迅速皱了皱。
    “怎么了？”
    汤秀敏不以为意的回头问道。
    安欣往前一步。
    “您丈夫为什么会受伤，我们一定会儘快调查清楚。”
    “不过您刚才在病房里，问高总的事，想请您解释一下。”
    汤秀敏愣了愣后，目光瞥向站在稍远处的陈泰和高启强。
    “还解释什么呀解释？”
    “不就是他们京海建工集团，之前派人去威逼胁迫拆迁户，让他们不得不签字吗？”
    “那些拆迁户经常聚在开发区政务中心广场上闹腾，说要討个公道，这事儿难道你们不知道？”
    安欣点了点头。
    “知道，然后呢？”
    “然后？”
    汤秀敏直愣愣的说道：“昨天周市长带著汉东来的赵总，去开发区考察，结果遇到很多拆迁户抗议，不是气得够呛吗？”
    “咱海富集团砸钱，把那些嚷嚷著要拆迁款的搞定，而那些喊冤叫屈要討功劳的，不就应该让京海建工集团把凶手交出来吗？”
    “而且我听说都商量好了，他们一百万出十个人，这十人个个年轻力壮，会心甘情愿的被抓去公审，让那些喊冤叫屈的拆迁户满意。”
    陈泰一脸阴沉的，攥拐杖的手，已经青筋鼓起。
    而站在一旁的高启强，微微皱起眉头。
    看汤秀敏的眼神，像是看一条发腥发臭的死胖鱼！
    真想把她大卸八块，丟海里餵鱼！
    至於陈书婷和唐小虎。
    他俩人除了愤怒，自然还很无语。
    虽然都知道汤秀敏，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但蠢到这种程度，也他妈真是大开眼界了！
    偏偏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日常生活中，很多人只是看起来挺正常。
    但其实正常的表象下，是智商堪忧、情商为零、毫无常识、不懂礼数。
    只有当它们说出一些话、做出一些事，才暴露它们的不正常。
    眼下的汤秀敏，就是绝佳的典型。
    当然。
    高启强等人恨毒了汤秀敏，可安欣却高兴得很。
    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毫无城府的女人。
    “他们交出来的十个暴力拆迁凶手，其实是一百万雇的？是这意思吗？”
    “不给钱，谁愿意被公审啊？那可是要坐牢的呀？”
    汤秀敏大声反问道。
    陈泰眼前一黑，浑身无力。
    “乾爹！”
    高启强连忙搀扶。
    “我没事，没事。”
    陈泰微微摇头，差点直接气晕。
    可再怎么生气，却又不敢怒骂汤秀敏。
    否则惹她发疯，谁顶得住？
    “敏姐，我朋友的美容院新来了一批护肤品和进口设备，效果特別好，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吧！”
    陈书婷急忙上前，试图带走汤秀敏。
    哪怕她请客买单，也要赶紧把这口无遮拦的疯女人带走。
    “是吗？我这几天火气大，皮肤变得很不好，而且额头和下巴都冒出好几个小痘痘，那你赶紧带我去处理一下。”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对汤秀敏来说，更是超级爱美。
    哪怕她管不住嘴、迈不开腿，又爱胡吃海喝，已经快胖成猪。
    “汤女士，请稍等一下。”
    安欣连忙递上小本子和原子笔。
    “方便的话，留一个电话號码，回头案子有进展，我也好第一时间向您匯报！”
    『向您匯报』这四个字，让汤秀敏格外高兴。
    瞬间给她情绪价值拉满！
    “嗯，你这小警员，有点意思啊！”
    汤秀敏拿过本子和笔，迅速写下號码。
    而且还写了两个，生怕安欣联繫不上她。
    “好好干啊，將来肯定大有前途！对了，你叫什么来著？”
    “我叫安欣，安全的安，欣赏的欣！”
    “嗯，这名字不错，我很欣赏你！回头查出我老公受伤的原因，我让秦局长好好嘉奖表扬你！”
    將本子和笔还给安欣后，汤秀敏便跟陈书婷有说有笑的走了。
    而安欣一回头，冷笑看著高启强。
    “高总，一百万雇十人认罪，大手笔啊！”

 第175章 嚇不怂的高启强！赵瑞龙的大能量！

    “什么大手笔呀？”
    “安警官，你別听她瞎说。”
    “海富集团的经营管理，一直都是郭总在负责。”
    “敏姐自从结婚怀孕后，就在家当全职太太，她並不了解生意上的事。”
    “就算偶尔听说了一些，她也只是听说了只言片语，並不了解全部和真相。”
    高启强笑容憨厚的解释。
    可他的解释，在安欣看来就是掩饰。
    海富集团和京海建工之间的合作关係有多深，在京海几乎是人尽皆知。
    而搞工程建设生意，尤其是征地拆迁，会不会有暴力犯罪，又是显而易见的。
    再加上传闻高启强，早已代替徐江和白江波成了京海地下大佬。
    所以高启强不解释还好。
    他这么一解释，安欣的怀疑反而更深了。
    “照你这么说，是汤女士弄错了？”
    安欣往前一步，扬起手里的小本子。
    “要不要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跟你当面对质？”
    “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大家刚才都是领教过的，所以……你敢吗？”
    高启强避开安欣的审视目光，笑容尷尬的说道：
    “这点小事，就不用让敏姐回来了……”
    “不不不，这可不是小事！”
    安欣神情严肃的说道：
    “派人去暴力拆迁，通过言语辱骂、武力胁迫、人身伤害等方式，逼迫拆迁户签字同意，这本身就是犯罪。”
    “而犯了罪还不认，还钱雇一些人出来顶罪，这就不仅仅是唆使他人犯罪，而且还涉嫌妨碍司法公正！”
    “我记得前年春节，你为了保住鱼档不被换掉，给唐小虎兄弟俩送礼不成反而爆发衝突，事后你可是被拘留过的。”
    “拘留期间，你难道就没好好反省过自己？法制教育课，你也没好好听课？不会不知道，钱找人认罪，属於违法行为？”
    安欣把话说得如此严重。
    一般人肯定立马愧疚认错。
    可高启强是什么人？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旧厂街菜市场的卖鱼佬。
    而是京海地下大佬，並且熟读孙子兵法，心理素质强得可怕。
    岂能是安欣几句话，就给嚇怂的？
    “安警官，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其实这件事，它就是一场误会！”
    “暴力拆迁这件事，我承认肯定有，为了赶工期进度，项目部的人打骂了村民，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让他们该道歉就道歉，该自首就自首。”
    “但要说一百万雇十个人认罪，这绝对是敏姐听错了，我们是打算拿一百万出来，给挨了打骂的村民赔礼道歉，认罪的人也肯定是真做错了事。”
    事还没办成，人还没交给海富集团。
    高启强当然不会承认。
    而现在无凭无据的，安欣也知道不好继续追问。
    “好，这可是你说的，回头要是我们发现，认罪的人是钱雇来的，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放心吧安警官，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就像你说的，我可是被拘留过的人，受过法制教育的，我懂法！”
    高启强笑呵呵的双手合十，做感谢状。
    他永远都记得，前年除夕夜晚上。
    要不是安欣帮忙，自己肯定会被唐小龙兄弟，诬陷是入室抢劫，而不是打架斗殴。
    要不是安欣的善意，自己就不会在除夕夜晚上吃到饺子，跟在隔壁房间的弟弟妹妹，一起听了春晚。
    那一晚，高启强感受到了安欣的温情友善，也深刻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从此学会了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后来之所以能打败徐江，成功上位。
    其实很大程度，也要感谢安欣的『间接帮助』。
    要不是安欣让他有空就多读书，还推荐了不少好书。
    他一个臭卖鱼的，又哪能学会智斗徐江？
    所以……
    他对安欣，是充满了感激。
    然而此时此刻的安欣。
    看著手戴名表、衣著不凡，大背头髮型格外油亮的高启强。
    早已提不起半点，对底层劳苦大眾的怜悯同情。
    反而感觉现在的高启强，阴险狡诈、油腔滑调。
    “既然懂法，那就好好遵纪守法，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罢，安欣转身看向李响。
    “走吧，咱们去一趟下湾！”
    “有任何需要，隨时给我电话！”
    高启强笑呵呵的喊道。
    安欣头也没回，抬了一下手，算作回应。
    “原来他们是来查郭总受伤的案子啊！”
    高启强訕訕一笑，转身看向陈泰。
    “乾爹，既然郭总连他老婆都不认识，需要静养，咱们还是走吧！”
    陈泰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一脸严肃的杵著拐杖，默默离去。
    高启强回头瞥了一眼病房方向，冷笑不已。
    “这个郭总，他以为装失忆，就能万事大吉吗？真是太天真了！”
    高启强虽然不懂医学，但他很懂人性。
    他篤定郭晓明就是在装病。
    下湾的仙玉娱乐会所，是多年前白江波重金打造的。
    为了確保客人在房间里玩得尽兴，不会相互之间打扰。
    据说装修的时候，了大价钱加装隔音，然后才粉刷贴墙布。
    所以被踹后仰摔倒的郭晓明，后脑並不是直接磕在坚硬的墙壁上。
    至少还有一层墙布和一层隔音作为缓衝。
    要说撞得当场晕厥、颅压飆升，是有可能。
    可是撞得严重脑损伤，严重损伤脑细胞和神经失去记忆，概率显然不大。
    一路无话。
    奔驰轿车缓缓驶出医院后，高启强才沉声问道：
    “郭总装失忆，看样子是打算啥也不管了，而僱人认罪的事，又已经被安欣给盯上，汤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呢？”
    陈泰有些无奈的轻哼一笑。
    “人，肯定是要交的，不然喊冤叫屈的那些拆迁户，就还会打著横幅各种闹。”
    “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最好假戏真做，把参与了暴力拆迁的兄弟都交出去。”
    “你別著急，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担心交出去的人太多，会影响人心，可这不是也没办法吗？”
    “本就已经惹得周市长不高兴了，现在说话没分寸的汤秀敏，还成功引起了安欣的注意，安欣又办案特別较真。”
    “所以人肯定是要交的，但你告诉兄弟们，不管是被拘留还是被判刑，反正工资照发，坐牢的兄弟还翻倍发。”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责任不在我们，是他们汤家当初让咱们暴力拆迁，如今又是汤秀敏引起安欣注意。”
    “咱们既出钱又出人，已经做到了自身能力的极限，那么他们汤家，有那么深厚的人脉关係，岂能不让兄弟们被判轻点儿？”
    高启强嘆息了一声。
    “其实相比於这件事，我更担心昨天的事。”
    “市刑侦支队，可是专门搞刑事侦查的，业务能力很强。”
    “只要肯下力气，他们迟早会调查清楚郭总为什么会受伤。”
    陈泰立马提醒：“那就赶紧通知所有场子，最近几天都別搞荤的了。”
    相比於赚钱，安全才是第一位。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后，两人终於放心了。
    “这下隨便安欣他们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
    “但汤家接下来，肯定会很热闹啊！”
    陈泰冷笑不已。
    “让汤秀敏知道，本该加班的郭总，却偷偷去了会所……郭总恐怕小命不保呀！”
    高启强訕笑道：“那不挺好吗？反正是郭总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偷偷去店里玩，咱们又不知道，汤秀敏再蛮横，也不能怪咱们吧？”
    “况且还是她自己非得要动用关係，让刑侦支队查这么一起小案，结果查出真相、丟人现眼，这也只能怪她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陈泰冷笑道：“打吧，打死了才好，我巴不得汤家乱成一锅粥！”
    正说著，高启强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一看是杜总，高启强连忙接通。
    “餵杜总，你们出发去省城了吗？”
    “早就出发了，我这会儿在高速路服务区上厕所，你现在说话方便吧？”
    “方便，当然方便，有什么需要我高启强的，你儘管吩咐。”
    杜伯仲哈哈大笑。
    “高总，你真是太客气了。”
    “这两天你们兄弟俩，热情招待我，我特別感动。”
    “为了报答你们的热情招待，我给你说一个重要情报吧！”
    高启强瞬间来了精神。
    “杜总你说，我洗耳恭听！”
    杜伯仲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听赵总跟人打电话，提到教育整顿工作组，要重返京海。”
    “而且还是纪监总署卢书纪亲自带队，要来严查盘踞京海多年的汤家！”
    “赶紧通知你乾爹，迅速自查自纠，跟汤家彻底划清界限，千万不要被牵连啊！”
    “……”
    高启强脑瓜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杜伯仲提供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意外。
    “喂，高总，高总？你在听吗？”
    “在在在，我在听，您这消息太让我意外了，我……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被查啊！”
    “以你现在的层次，想不到的事儿太多了，你抓紧时间通知你乾爹早做准备吧，我也该回车上继续赶路了。”
    “好好好，谢谢您啊杜总！”
    “哎唷，你我都是兄弟，还谢什么呀？况且旁听到这消息，对我来说没用，但对你却一定大有帮助，不过你可別宣扬，是我透露的。”
    “放心放心，我和乾爹都不是小人，那您什么时候回京海？我还想和您好好喝一杯呢！”
    “短时间恐怕不行了，我们过两天就得回就汉东，mp3即將提前全国上市，忙完了我再来京海找你们哥俩喝酒吧！”
    “好好好，我们隨时恭候您！”
    掛断电话，高启强立马吩咐道：
    “老吴，靠边停车。”
    “小虎，你俩下去抽支烟。”
    “好的强哥。”
    等唐小虎两人下车走远。
    高启强急忙侧身。
    “杜总报信，教育整顿工作组要杀回京海，还是纪监总署卢书纪亲自带队，汤家要完蛋了！”
    陈泰瞬间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周市长的职务级別不低，但他哪有这么大的能量？那可是纪监总署老大啊，比之前来京海的钟正国，级別还要高！”
    高启强笑道：“他是没有，但是昨天他陪同考察的赵瑞龙赵总有啊！”
    “可是赵总跟汤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收拾汤家？”
    陈泰一脸疑惑。
    反应敏捷的高启强，很乾脆的说道：
    “赵总要来京海投资，可是开发区好多土地都是汤家的，他能忍？”
    “况且汤副市长不倒下，赵总的二叔赵立冬，又怎么能向前一步？”
    陈泰恍然大悟，目光讚许的看了一眼高启强。
    “有道理，体制內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想让他二叔进步，就必须得有人腾位置！”
    “既然大佬们斗起来了，那咱们就必须躲远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76章 泰叔太怂！我高启强可不怕风浪大！

    “躲？为什么要躲呀？”
    高启强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乾爹居然会说出这么怂的话。
    这还是號称京海地下教父的『泰叔』吗？
    陈泰眉头微蹙，神情疑惑的瞥向高启强。
    “怎么？难道咱们不躲远一点，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你还想搀和进去？”
    “当然呀！”
    高启强眼神热切，语气激动的说道：
    “乾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你不是早就受够了汤家吗？你不是盼著他们乱成一锅粥吗？”
    “你不是一直很想摆脱汤家，攀附上赵立冬，让他当强力靠山吗？”
    “如今机会来了，赵瑞龙为了帮他二叔赵立冬进步，要收拾汤家。”
    “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帮他一把？这样不仅可以搞垮汤家，还能跟赵家关係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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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泰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咱们背叛汤家，支持赵家？”
    “什么背叛呀？”
    高启强苦笑不已。
    “原本就只是单纯的生意合作而已。”
    “他们还仗著背景关係深厚，一直压榨咱们京海建工。”
    “真要论关係，咱们双方之间，更像是老板和员工的关係！”
    “如今咱们有机会，能打一个翻身仗，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陈泰仰靠著椅背，默不作声。
    而激动不已的高启强，自然不愿就此停下。
    “乾爹！”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汤家虽然对你压榨得特別狠，但也实打实的给了你不少项目做，让你也赚了一些辛苦钱。”
    “我也知道，你跟他们汤家打了很多年交道，知道他们家族庞大，直系旁系一大堆人，扎根在京海大大小小很多部门。”
    “要是搁在古代，他们汤家就是典型的地方豪强、世家大族，得罪了会很麻烦，想一举剷除也很不容易……”
    陈泰冷眼斜瞥。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劝我帮赵家，对付他们？”
    高启强苦笑不已。
    “乾爹，自古以来，普通人要想攀附上权贵，哪能光靠送礼请客？”
    “別说送多少钱了，就算送上咱们认为的稀世之宝，可是在权贵眼里，也不过稀鬆平常！”
    “就像人家赵总，在汉东省动輒几十上百亿的投资高科技，人家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
    “咱们要想巴结上赵总，就必须要想办法展现自身的价值，而价值如何体现？不就是替他做事吗？”
    “咱们一旦帮助赵总打败了汤家，咱们在他眼里，就是有利用价值的，是值得论功行赏，给我们一点好处的。”
    “就像我弟高启盛，他为什么和赵家走近？不就是帮惠龙集团做成了小灵通生意后，紧接著就又合作网吧生意吗？”
    “这件事就充分证明，要想攀附上权贵，请客吃饭送礼是很有必要，但更重要的是要能为权贵分忧、为权贵做事！”
    陈泰轻哼一笑。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我还用著你教我？”
    “但我问你，人家赵瑞龙是什么人？他爹是汉东省书纪，他二叔是京海政法书纪！”
    “他是猛龙过江，要和汤家这条地头蛇斗一斗，就算斗不贏，人家退回汉东，也照样荣华富贵，可是咱们呢？”
    “咱们帮外来的赵家，对付本地的汤家，贏了是好，跟赵家关係可以更进一步，可要是输了呢？恐怕不只是倾家荡產那么简单吧？”
    说到这儿，陈泰幽幽嘆息了一声，扭头看向前方。
    “我是很想摆脱汤家！”
    “我也是很想巴结赵立冬，跟赵家搞好关係！”
    “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赵家和汤家的爭斗，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咱们原本都是草根、是底层，靠著一点勇气和一点运气混出头，攒点家当不容易。”
    “他们双方的爭斗，那就是龙爭虎斗，註定要掀起淘汰巨浪，哪是咱们这小舢板，能顶得住的？”
    “更何况，你不是说赵总把纪监总署卢书纪都请来了吗？他都这么强了，哪用得著咱们帮忙？咱们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
    高启强愕然无语。
    这一刻。
    野心勃勃的他，第一次对乾爹感到失望。
    觉得乾爹实在是太迂腐保守、太胆小怕事。
    他也终於知道，为什么京海建工集团这么多年，一直不温不火。
    就是因为乾爹！
    他不仅人脉背景有限，斗不过汤家，反而只能给汤家打工。
    还因为他以前混江湖，差点被灭全家，从此胆小懦弱、贪生怕死。
    尤其是如今还年龄大了，更容易追求安稳祥和，不愿意冒死拼搏。
    所以……
    哪怕有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贏了有多爽，而是输了有多惨。
    他寧愿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也不愿意早早站队赵家。
    当然。
    失望归失望。
    高启强並不会因此气愤痛恨乾爹。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念想法，这很正常。
    乾爹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不想冒太大风险，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
    高启强觉得自己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乾爹迟早会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不让他安心退休养老，自己就很难大展拳脚。
    可是自己才进京海建工集团不到一年。
    显然还需要很长时间沉淀积累，才能取而代之……
    “怎么？”
    “你还想不通？”
    “还想要拿身家性命，豪赌一把？”
    “你就不怕风浪太大，把你给淹死？”
    陈泰冷眼斜瞥。
    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重。
    高启强心里不禁暗想：
    “我怕风浪大？你忘了，我以前是卖鱼的吗？”
    “我高启强只知道，风浪越大，鱼越贵！”
    “咱们要想大富大贵，就必须选边站队！”
    不过……
    高启强並不会把心中想法说出来。
    “我是在想，卢书纪亲自带领教育整顿工作组杀回咱们京海。”
    “如此来势汹汹，恐怕手里有不少关於汤家的真材实料……”
    陈泰冷笑道：“你这不废话吗？没有点硬货，他们是不可能著手调查的，至於材料从哪儿来的？”
    “那肯定是赵立冬赵书纪，他在京海乾了那么多年政法工作，如今还是政法书纪，手里关於汤家的材料肯定一大堆！”
    “是啊！”
    高启强感慨道：“汤家如今的有钱有势，可不是靠他们勤奋拼搏得来的。”
    “管他们是怎么得来的，反正咱们马上回集团，好好研究跟汤家怎么划清界限！”
    说罢，陈泰便要降下车窗。
    “等一下！”
    高启强连忙问道：
    “安欣他们都已经去下湾了，迟早也会查到郭总是在咱家场子受的伤。”
    “既然如此，咱们要不要卖他一个人情，主动提供一下线索？”
    陈泰犹豫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过汤秀敏那个没脑子的疯婆娘，肯定立马会气得够呛，百分之百会到医院里找郭总大闹一场！”
    高启强心里暗想。
    我就是要让汤秀敏，去找郭晓明大闹一场。
    闹出个大动静，更能吸引教育整顿工作组。
    给店里的张经理，交代一番后。
    高启强又立马给安欣打去电话。
    “喂，安警官，是我高启强，你们现在到下湾区了吗？”
    “不用到处调查询问了，我替你打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
    “昨天下午仙玉娱乐会所，来了一个戴著墨镜口罩帽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客人。”
    “这个不明身份的客人，不小心摔倒后昏迷不醒，会所就派人把他送去了下湾区人民医院……”
    ……
    警车呼啸。
    掛断电话的安欣，让李响迅速开车抵达仙玉娱乐会所。
    张经理早早就等候在了大门外。
    “两位警官好，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
    “昨天摔晕的客人，就是我带人送去区医院的。”
    “区医院说他们没法做开颅手术，我就又把他送到了市一院。”
    安欣皱眉问道：“你知道他是吗？”
    “这我哪知道呀？每天来洗脚按摩的客人特別多，他又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谁！”
    说著，张经理笑呵呵的做出恭请手势。
    “两位警官这边请，我带你们去他摔倒的房间。”
    安欣和李响相视一眼。
    一路无话，来到房间。
    早就收拾得乾乾净净的房间，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昨天是谁给他提供服务的？提供的是什么服务？”
    “就是正常的洗脚按摩呀，是咱们的46號技师。”
    “人呢？”
    “她休假了今天。”
    “休假？昨天客人受伤，她今天就休假？不会这么巧吧？”
    “咱们这儿的技师，上班时间都很灵活，想休假就休假，咱也管不著。”
    安欣默默点了点头。
    戴上手套拿著手电，到处查看。
    李响则没有四处查看，直截了当的问道：
    “客人是怎么受伤的？”
    “据说是一不小心，后仰磕到了墙，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保证，绝不是跟技师发生衝突。”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顾客是上帝，咱们技师怎么可能会跟客人起衝突？况且他摔晕后，46號技师立马就叫人，当我从楼下跑上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围观呢！”
    李响也不再多问什么。
    这样的会所、这样的装修……
    郭晓明到底来享受什么服务，还用得著问？
    没有人证物证，也没办法確定他嫖了。
    例行公事的一番询问查证后。
    李响和安欣，又带上张经理，去了一趟从下湾区人民医院核实。
    確定无疑后，送走了张经理，两人回到车上大眼瞪小眼。
    “我给秦局长打电话匯报，你通知汤秀敏？”
    安欣有些尷尬。
    “这……这事儿怎么说呀？”
    “就她那个暴脾气，要是知道他老公是去嫖……”
    李响呵呵一笑。
    “怕什么？她要发疯要发火，跟咱们又没关係，我们只是负责奉命调查而已！”
    李响其实还想说，你安欣又不怕得罪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安欣一番犹豫后，拿出手机和小本子，拨通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汤秀敏的大嗓门。
    “喂，谁呀？”
    “是我，市刑侦支队安欣。”
    “哦哦哦，小安啊，你查到我老公是怎么受伤的了吗？”
    “具体是如何摔伤的，不好查清楚，但他受伤的地方，我们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
    “下湾区，仙玉娱乐会所！”
    “什么？”
    汤秀敏的声调，猛然高了好几倍。
    接著如同狮吼般，大声喝问：
    “你再说一遍，他是在哪儿受伤的？”
    “我们问过大堂经理，看了前台监控，又到了区人民医院急诊科覆核，確认他是在仙玉娱乐会所摔伤，地址在下湾区临海一街……”
    安欣话还没说完，通话就中断了。
    李响一声嘆息，拧动车钥匙点火掛挡。
    “咱们得赶紧回市一医院！”
    “要不然，就要出人命了！”

 第177章 安欣，你真是凭实力单身！

    午后。
    医院走廊上。
    李响和安欣，已经等到肚子咕咕叫。
    然而彪悍无脑的汤秀敏，却还没出现。
    等到快一点半，小五来了。
    她是队里出了名的慢性子，说话做事都慢腾腾的。
    不过却是典型的北方美女。
    圆润脸庞大眼睛，下巴短小厚红唇。
    一身警服的她，拎著盒饭慢慢悠悠的走到安欣两人面前。
    “吃饭吧！”
    李响看到小五，把盒饭递给安欣，心里很是羡慕。
    队里很多人都知道，小五喜欢安欣。
    不过安欣跟孟鈺一直青梅竹马，关係密切。
    再加上孟鈺的父亲孟德海，调任青华区当书纪之前，还是他们的局长。
    所以谁也不敢点破这层关係，小五自己也从来不敢表白。
    但在一些日常小细节上，她还是暴露了。
    哪有买来盒饭不先给队长，给同事的？
    不过李响懒得跟小五计较。
    奔波忙碌了一上午，又在这儿苦等了汤秀敏很久。
    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拿过一份盒饭，李响立马便要开吃。
    “你们去开水房旁边吃吧！”
    “我在这儿守著！”
    小五语气缓缓的说道。
    “行，那你在这儿盯著。”
    “要是那个疯……汤女士回来了，立马叫我们！”
    李响立马和安欣起身离开。
    都走出两步了，才听到小五哦了一声。
    “这神经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来到开水房旁。
    这里不仅有长椅坐，还有洗手台、垃圾桶。
    可以让陪护的家属，在这儿打开水、洗东西、倒垃圾、抽菸休息。
    饿得不行的李响迅速开动。
    安欣却是皱著眉头，探头看了看郭晓明入住的病房方向。
    “別看啦！赶紧吃吧！”
    李响夹菜刨饭，一边嚼一边说道：
    “等了这么久都没来，我估计她肯定不会来了。”
    “为什么？就她那个暴脾气，她能忍？”
    安欣一脸疑惑。
    李响微微摇了摇头。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们想法可能错了。”
    “咱们不能只看到她脾气大，还得想想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家庭。”
    “她要是来医院大闹一场，对还没有康復的丈夫怒骂痛打一顿，结果会是什么？”
    “哪怕没有害死她丈夫，加重了伤势，最后还不是要钱治？都说越有钱的人越精明，她即便想闹，她家里人也不会让她闹！”
    安欣皱眉想了想，打开盒饭慢慢吃。
    “也是啊，她丈夫打著加班的幌子，已经去洗浴桑拿店玩了。”
    “就算来骂他个狗血淋头，或者打他个半死不活，也已经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反而闹大了后，会臭名远扬，影响他们汤家和海富集团的名声，那咱们真是白跑了一趟。”
    李响嗯嗯了两声。
    “赶紧吃吧，吃完咱们就走。”
    安欣点了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可是海富集团的总经理啊！”
    “这么有钱有势的人，居然还会去那种地方！”
    李响反问道：“你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难道这点人性都还不懂吗？”
    “人是感性动物，在生理和精神方面，是有需求的，在家里无法得到满足，那不就得去外面偷腥吗？”
    安欣一想到汤秀敏的彪悍。
    昨天才动的开颅手术，今天就被怒骂呵斥。
    娶这么霸道强势、蛮不讲理的老婆，哪有什么幸福感可言？
    站在男人的立场，安欣突然觉得郭晓明很可怜。
    “唉！原来有钱人，也有过得不幸福的！”
    李响笑道：“那是当然，不然怎么会有一句老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不过你放心，孟鈺肯定不是那种人，你將来要是把她娶回家，一定会很幸福！”
    娶孟鈺？
    安欣愣了一下。
    他和孟鈺青梅竹马，当然早就想过。
    他还曾暗暗庆幸，当年是安长林收养自己。
    否则要是孟德海，自己就只能和孟鈺当兄妹了。
    想到她的乖巧伶俐……
    想到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打情骂俏……
    安欣的唇角，就不由的微微上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过就算她脾气再不好，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而已。”
    “不可能像姓汤的，那么蛮不讲理，所以我肯定不至於像郭晓明这么惨！”
    李响笑了笑。
    “你当然不会像他那么惨啊！人家孟鈺那么喜欢你……哎对了，她大几了？”
    “大二啊，下半年就大三了，说是將来还要考研，等她研究生毕业，就是2006年了！”
    “那你等她大学毕业，就赶紧把婚结了唄！如今带著孩子读研究生的都有，结个婚算啥呀？”
    “你別光说我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刑侦支队队长都当上了，个人的事，也该赶紧安排好。”
    “別提这么行吗？一提我想到相亲，想到相亲我就头疼！”
    李响是真怕相亲。
    他是京海青华区莽村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从小父母就对他严格教育，让他勤奋苦读。
    他也算不负厚望，考上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
    然而……
    读书时候，不准早恋，要一心学习。
    参加工作后，却又要让他赶紧谈恋爱。
    这怎么可能呢？
    尤其是他还是一名刑警，经常要忙於搞工作，哪有时间找对象？
    眼看著母亲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李响自己也很著急。
    也想儘快娶个媳妇，让母亲抱孙子。
    可是相亲次数不少，却没有一个令人满意。
    而且还了不少时间，请吃了很多顿饭。
    原本不贪污腐败的他收入就不高，哪能经得起这么大的销？
    所以才会一提到相亲就头疼。
    “哎，既然提到相亲，你就头疼，那咱们聊一件別的事唄！”
    安欣笑呵呵的看著李响。
    李响太熟悉安欣了。
    一看他这神神秘秘的笑容，就知道他又要问师傅的事。
    “你又要聊师傅的事是吗？”
    “周年祭都过了，你还聊他干嘛呀？”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那天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徐江已经死了。”
    “师傅倒在血泊中就还剩一口气，我都听不清他说什么，他就断气走了。”
    李响眉头紧锁，一脸的不爽。
    而安欣却纠缠著不放。
    “可是弹道分析，射向师傅的子弹，並不是徐江倒毙的方向，这就充分证明，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人，师傅不是被徐江射杀的。”
    “那又如何？”
    李响板著脸问道：“难道师傅不是在追查徐江的途中，英勇牺牲的吗？”
    “难道你就要凭这一点个人的推断，抹掉师傅烈士的身份吗？”
    安欣连忙笑道：“你不要每次一聊这个话题，就特別激动，仿佛我要揭你伤疤似的！”
    “我之所以一直放心不下这起案子，並不是怀疑咱们师傅，我是担心还有凶手逍遥法外！”
    李响嘆息了一声。
    “徐江在京海称霸了那么多年，挣了那么多钱，养活了那么多人。”
    “他都能在逃亡路上搞到枪，身边有个帮手，也很正常。”
    “而他一死，帮手销声匿跡藏起来，咱们自然没法调查。”
    安欣点了点头。
    “是啊，只知道有这么一人，但却不知道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赶紧吃饭吧你！”
    李响迅速把饭菜吃完，扔掉餐盒擦擦嘴，便走远几步点菸抽上。
    “喂，你怎么又抽菸了？不是说都已经穷得不敢相亲了吗？你哪儿来的钱买烟抽？”
    李响白了一眼安欣。
    “相亲请客吃饭得多少？买一包烟又才几块？”
    “那你少抽几包烟，也够相一次亲了呀！”
    “……”
    李响再甩了个白眼给安欣。
    把烟钱省下来，相亲请客，这不是傻吗？
    “不过你也別担心没钱相亲，马上就要当拆迁户了，还担心没钱吗？”
    安欣酸溜溜的揶揄笑道。
    李响哼哼了两声。
    “当什么拆迁户啊？”
    “市规划局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勘测而已。”
    “途径咱们莽村的高速公路，到底什么时候开建？又到底要占哪些人的土地和房屋，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你未来岳父主管的青华区，是咱们京海市五大城区中，经济实力最差的，哪有经费建高速？”
    安欣嘟囔道：“区里没有，但市里有啊！”
    “难道你没听说，惠龙集团的赵总，即將来咱们京海投资吗？”
    李响苦笑不已。
    “他要投资，也是投资开发区那边吧？跟咱们青华区有什么关係？”
    安欣撇撇嘴道：“我要是他，我寧愿投青华区！”
    “谁不知道开发区那边的土地，基本早就被海富集团买光了？”
    “与其高价，去开发区买地建厂，还不如来经济差的青华区。”
    “据说孟局调任去了青华区后，做梦都想把经济搞起来，赵总真要去投资，他恐怕恨不得白送一大块地皮！”
    李响深吸了一口烟。
    “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別帮我做白日梦了！”
    “况且就算將来莽村要修高速公路，也占不了多少房屋土地。”
    “与其指望拆迁暴富，我还不如指望上头给咱们涨工资发奖金！”
    安欣连连点头。
    “对对对，还是工资奖金，来得最实在！”
    说罢，安欣便准备专注扒饭。
    不过手机却突然响起。
    一看来电號码，急忙接通。
    “餵孟叔，方便方便，你说。”
    “我最近没打算去省城呀，孟鈺有什么事吗？”
    “哦哦，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是应该换夏天的衣服了。”
    “不过你可以把衣服打包寄给她呀，单独跑一趟，多麻烦啊！”
    李响箭步上前，立马给了安欣一脚。
    安欣急忙把手机摁在胸口，很诧异的低声问道：
    “你踢我干嘛呀？”
    “我恨不得踢死你！孟局让你送衣服，你以为真的只是送衣服吗？”
    李响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喝问。
    “那不然呢？”
    安欣如此反问，真是把李响气得够呛。
    “我他妈真是服你了！”
    “真想掰开你这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人家孟局是想让你去和孟鈺见一面，增进一下感情，你连这都不懂吗？”
    狠狠推了一下安欣的脑袋后，李响气得摇头后撤。
    而被他这么一说，安欣终於明白了。
    “哎孟叔，我突然想起，我周末这两天好像没工作安排，要不你把衣服收拾好，我明天一早给她送去学校。”
    “好，那我晚上来你家，不用等我吃饭，我这会儿人还在市一院办个案子呢，几点下班还不知道，行，晚上见！”
    看到安欣掛断电话收起手机，李响就忍不住问道：
    “你明天不会只给孟鈺送衣服吧？”
    “不然呢？”
    安欣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李响訕笑道：“你就不能给她再带点好吃的吗？”
    “有这必要吗？我自掏腰包跑一趟，已经得够多了！”
    “行，你就仗著你俩青梅竹马继续作吧！將来孟鈺跟別人跑了，別怪我没提醒过你！！”

 第178章 赵公子不出谋划策，休想回汉东！

    夕阳西斜。
    一辆奥迪轿车，缓缓驶入临江省委大院。
    “瑞龙，瑞龙？”
    “快醒醒！咱们到啦！”
    坐副驾驶的杜伯仲，喊话提醒。
    蜷缩躺在后排座上睡觉的赵瑞龙，睁开双眼。
    “到了吗？”
    “到啦，马上就到一號办公楼。”
    杜伯仲看著坐起来后，还打哈欠的赵瑞龙，很是疑惑的问道：
    “你昨晚去周市长家吃饭，到底吃到了几点？”
    “饭吃完应该也就八点过，不过聊天却聊到了快十点。”
    说罢，赵瑞龙搓了搓脸，让自己迅速精神起来。
    杜伯仲蹙眉道：“十点也不晚呀？我跟高启强他们玩到了快凌晨两点睡觉，也没你这么困啊！”
    “我回酒店后，还加班赶方案到三点！”
    伸了个懒腰，赵瑞龙便埋头整理衣服。
    坐在副驾驶的杜伯仲，则是一脸惊讶。
    “我的妈呀！”
    “赶方案到凌晨三点？”
    “我说赵公子、赵少爷！”
    “你是不是有点勤奋过头了呀？”
    “就你这身份、这背景，用得著这么拼吗？”
    “我杜伯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努力的权贵子弟！”
    赵瑞龙冷然一笑。
    “我也不想这么拼啊！”
    “可是大飞机项目已经启动，与之配套的航空发动机，自然必须赶紧开始研製。”
    “国產大飞机早一天研製成功，咱们的民航业也能早一天挺起脊樑，不再受制於人！”
    杜伯仲满头黑线。
    “你这理想未免也太崇高太伟大了！”
    “不过也难怪位高权重的大佬们都喜欢你！”
    “不仅有头脑有想法，还有干劲儿能干事！”
    “当然最关键的是，你是真能拉来真金白银的巨额投资啊！”
    赵瑞龙笑而不语。
    心里不禁暗想。
    有领先全球的电子信息技术，可以从国外疯狂薅钱投资国內。
    又有系统辅助，完成任务获得了不少先进技术，可以帮助国內相关產业迅速发展。
    既不缺钱又不缺技术，又很想要逆天改命，帮助父亲赵立春更进一步，努力一点又有何妨？
    况且就最近几天赶一下方案而已，后续繁琐的研发与试验工作，自己只需要负责引导和监督就行。
    奥迪缓缓停下。
    杜伯仲迅速下车，给赵瑞龙打开车门。
    “你好庞处长！”
    赵瑞龙这一声庞处长，让提前到门口等候的庞秘书格外高兴。
    很多人只知道，他是临江省书纪张劲崇的秘书。
    但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那就是办公厅综合一处的处长。
    有张书纪在场，叫他庞秘书自然没问题。
    但张书纪不在，叫庞处长，显然更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而这样的小细节，赵瑞龙都能注意到。
    所以庞秘书笑容，自然也多了几分亲切。
    “知道你要来，张书纪特意推掉了一个会议在办公室等你，我这就带你上去！”
    赵瑞龙紧紧握了握庞秘书的手。
    “好的，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这边请。”
    庞秘书微笑侧身，將赵瑞龙带上楼。
    至於杜伯仲……
    他哪有资格见张劲崇？
    当然只有在楼下休息室等候。
    很快。
    赵瑞龙来到了张劲崇办公室
    同样是省一把手，办公室的规格面积自然一样。
    不过赵瑞龙觉得父亲的办公室，明显要乱一点。
    作为典型的工作狂，赵立春喜欢將大量的文件都放办公桌上，方便他隨时拿取。
    而张劲崇则恰恰相反，桌面上基本没什么文件，显得乾净整洁。
    “赵总，请喝茶！”
    “好的，谢谢您！”
    赵瑞龙稍稍起身，等庞秘书退出房间后才重新坐下。
    张劲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我中午跟你爸通了个电话，说你下午要来我这儿。”
    “他跟我说，有什么要求儘管提，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你都会答应。”
    赵瑞龙笑了笑。
    “別人都是坑爹，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成了爹坑儿子呀！”
    “这是坑吗？”
    张劲崇瞪了赵瑞龙一眼。
    “咱们都还没谈，他就说我都会答应，这不是坑我吗？”
    赵瑞龙话音刚落，张劲崇就放下茶杯。
    “你小子要这么说的话，那可就太不负责任了啊！”
    “当初咱俩可是说好了，我帮你，你帮我，怎么现在却又说我坑你？”
    赵瑞龙笑呵呵说道：“开个玩笑，我其实这一次来，是已经想好投资方案了。”
    “是吗？”
    张劲崇身子前倾，“那你赶紧说来听听！”
    赵瑞龙也不兜圈子。
    把想在京海投资，发展风力发电產业的想法，言简意賅的说了一遍。
    包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及后续搞电动汽车和储能產业的好处。
    一番条理清晰、目標明確、前途光明的讲述后，张劲崇终於露出了笑脸。
    “你小子行啊，想法很不错嘛！”
    “不枉我那么费尽心思的帮你！”
    赵瑞龙顺口便问道：“我已经说到做到，兑现承诺了，那么京海那边？”
    “放心，卢书纪跟我说了，这个周末把钟正国的案子收尾后，他下周一就带队去京海，到时候即便他回了燕京，也会让沙瑞金把汤家彻底搞定。”
    张劲崇一提到沙瑞金，赵瑞龙就不禁眉头微蹙。
    卢盛燁居然还能带沙瑞金去京海。
    张劲崇还如此放心。
    那岂不是间接证明，沙瑞金没问题？
    难道钟正国勾结蔡成功的大肆敛財，沙瑞金並没有参与？
    看到赵瑞龙有些疑惑，张劲崇立马介绍道：
    “你可能不知道沙瑞金，他是咱们临江省政法书纪。”
    “不仅担任教育整顿工作组的副组长，还是战爭英雄沙振江的后代。”
    “他思想端正、工作扎实，临江新义集团的案子，就是他一手督办的！”
    赵瑞龙略略点头。
    “那有沙书纪在，汤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张劲崇不由自主的冷哼一笑。
    “一个小小的汤家，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不过我倒是听说，之前钟正国带队去京海搞教育整顿，没少查你二叔赵立冬啊！”
    “能被钟正国翻来覆去的调查，还能安然无恙，可见你二叔也是一位信得过的好同志啊！”
    赵瑞龙会心一笑。
    看来汤家一倒，二叔紧跟著就会进步。
    而帮助二叔进步，也是系统任务之一。
    所以这段时间在临江省忙活，也不算白忙。
    “对了，你晚上几点的飞机？”
    “九点。”
    “那时间还早，咱们还可以好好聊聊，一起吃个晚饭再送你去机场！”
    张劲崇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临江省地图，起身铺开放办公桌上。
    “汉东省的迅猛发展，看得我心痒痒。”
    “难得你小子来一趟，也给我出出主意，看我临江省该如何发展！”
    赵瑞龙就知道，张劲崇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起身看了看临江省的地图后，在临江省北部画了个大圈。
    “张叔，我个人觉得，临江省沿海地区的发展没什么问题，能吸引外商投资，也能搞出口外贸，隨著咱们龙国加入世贸，经济会越来越好”
    “真正需要著重考虑的，是山多地少资源贫乏的北部山区，这一大片地区，是你们临江省的短板，不发展起来，恐怕以后贫富差距会很大。”
    张劲崇双手撑著桌沿，看著地图嘆息道：
    “这片地区，经济是不行啊！”
    “咱们临江省五个贫困县，全都集中在这一片。”
    赵瑞龙伸手在地图上，从南到北划了一下。
    “要我说，想要彻底改变这一片的落后状况，还是得先不惜血本，下大力气的改善当地落后的交通状况。”
    “多建几条高速公路、电气化铁路，甚至是高速铁路，不仅能让当地交通状况改善，也能让临江省进一步加强与中部地区的往来。”
    “只有路通了，才能充分利用这片地区农业和森林资源丰富的优势，发展现代农业、生態旅游、乡村民宿、户外露营等，从而实现脱贫！”
    说著，赵瑞龙从江城一路向北，手指划到中江省的省城绿藤。
    “我建议集中力量建一条高速铁路，经绿藤北上通往燕京，这样就能串联中部和北部的两大经济带，也能带动临江北部地区发展！”
    张劲崇眉头紧锁。
    “可是这一片地区，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別说修时速350公里的高速铁路了，就连修120公里时速的普通电气化铁路都难度极大！”
    赵瑞龙连忙道：“难度再大，也不能降低要求！”
    “这可是临江省的北上大通道，哪怕砸锅卖铁、负债纍纍，也要上时速350公里的高铁，绝不能先建250甚至200，想著以后再升级。”
    “在高速公路建设上，很多省都是吃过亏的，想著经济实力有限，先建双向四车道的高速路解决有无问题，有些地区甚至连应急车道都省了。”
    “可隨著经济快速发展，车流量越来越大，四车道的高速公路根本无法满足通行需求，稍微出点事故就造成大面积拥堵，哪怕没事故也车速极慢！”
    张劲崇连连点头。
    “我到各地调研下基层，坐车途中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尤其是到了山区，重载的大货车在主车道艰难爬坡，超车道要是有龟速车，后面必然堵一长串。”
    赵瑞龙笑道：“所以为了长远著想，也为了解决节假日车流量过大的现实问题，咱们汉东省掀起了交通建设浪潮。”
    “不仅对现有的国省干道升级，还对现有的高速公路进行扩容，针对南来北往的跨省跨地区大通道，甚至改成十车道！”
    “並且单向五条车道中，靠左的两条，是小客车专用，严禁大货车和大客车驶入，这样宽阔的高速公路，我相信至少未来二三十年內，都不会落后！”
    张劲崇羡慕不已的问道：“那这么说，以后你们汉东省，就没有四车道的高速？”
    “当然，至少都是双向六车道，另外我们还打算，在全省范围內实行免费救援政策。”
    张劲崇笑骂道：“妈的，有钱就是好啊！”
    赵瑞龙连连摇头。
    “不，这不是有不有钱的问题。”
    “而是咱们算过，相比於那点拖车成本，交通拥堵造成损失显然更大。”
    “往小了说，堵车会造成许多车辆，白白消耗燃油，还浪费大量司乘人员的时间。”
    “往大了说，这种无意义的拥堵，严重影响了社会经济运转，也有损我们汉东的营商环境。”
    张劲崇愕然一怔。
    “好傢伙！堵个车，都能影响营商环境？”
    “对呀！”
    赵瑞龙解释道：“如果你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原料和產品的运输，经常遭受堵车影响，你会怎么想？”
    张劲崇嘖嘖感慨道：“难怪你们汉东，能吸引那么多大量民营企业投资，为民服务的意识是真强啊！”
    “还有什么好政策好办法，赶紧都给老子讲一讲，否则你今晚別想回汉东！！”

 第179章 听我瑞龙一席话，胜你苦读十年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要不是庞秘书来提醒。
    张劲崇还想和赵瑞龙继续聊。
    “你说的人口老龄化问题，確实应该引起重视。”
    “不过具体要怎么改，咱们先回家，一边吃饭一边说！”
    张劲崇迅速简单收拾了一下。
    將公文包递给庞秘书，便和赵瑞龙继续边走边聊。
    这一幕，看得庞秘书是满眼羡慕。
    “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啊！”
    “要换做其他年轻人，別说跟省委书纪聊天了，见个县委甚至区委书纪都难！”
    “而赵瑞龙不仅和张书纪聊了將近三个小时，而且还要去他家里吃饭继续聊……”
    感慨之余，庞秘书又突然觉得很可惜。
    可惜赵瑞龙不能从政。
    否则就他这顶尖的政治资源，再加上超强的个人能力。
    绝对能成为政坛的一匹快马，三十来岁当正厅，绝对轻轻鬆鬆。
    一路陪同回家，庞秘书就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赵瑞龙非同一般。
    在人口问题上，就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看得更深更远。
    而且分析问题的角度，也比较独特。
    居然从经济角度，算养娃成本，判断未来人口出生率必將持续下降。
    对於赵瑞龙的分析，张劲崇也是深表赞同。
    “以前咱们龙国，几乎绝大多数都是农村农业人口。”
    “在农村，孩子越多，生產力就越强，所以多生孩子准没错。”
    “养活更是特別简单，基本有一口吃的就行，读不读书都无所谓。”
    “而且衣服鞋子都是老大穿过的给老二穿，老二穿过的给老三，以此类推。”
    “另外，一个家庭孩子多，抗风险能力也强，总有那么一两个不会夭折，能有点本事干活挣钱。”
    “可如今和將来却不一样，隨著城镇化的持续，会有越来越多人进入城市，生娃养娃的成本大幅上升。”
    “所以我同意你的观点，即便取消了计划生育，许多人都不会敞开了生，因为自身经济收入就负担不起！”
    “那可不！”
    赵瑞龙掰起指头算道：“从怀孕开始，孕妇就要吃得好、常检查，孩子出生的时候，生產住院费也是一笔开销。”
    “孩子出生后，衣服鞋子奶粉尿不湿等等都是不小的开支，时不时的还会生一场病，等到了读书阶段，还有教育支出。”
    “而且咱们现在劳动保障，还不够健全，女性怀孕之后不说享受法定產假，搞不好连工作都要丟，或者收入大幅下降。”
    “所以城镇化率越高，生育率就越低，这是经济规律所决定的，一些人口开始负增长的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张劲崇眉头紧锁。
    “我明白你的意思，哪怕咱们明年就彻底放开，不再限制生育，也只是延缓生育率下降的趋势，人口老龄化的一天终究还是会来。”
    “晚来总比早来好！”
    赵瑞龙神情严肃的说道：
    “开放的这二十余年，咱们经济的高速增长，其中一大原因，就在於咱们拥有巨大的人口红利。”
    “大量充足且廉价，並且受过一定义务教育的年轻劳动力，让我们的中低端製造业极具竞爭优势。”
    “再加上大量踏实勤奋、吃苦耐劳的农民工，愿意辛苦干活，又让我们的基础设施建设又快又省。”
    “可是隨著时间推移，他们终究会老去，新一代的年轻人必然大多不愿意留在农村，也不太愿意进工厂上工地。”
    “在这样的大趋势下，光是科教兴国、优生优育，加快產业升级还远远不够，咱们也应该儘快调整人口政策，延缓老龄化到来。”
    “要不然还没成为製造强国，没有充足的產业提供就业，经济还没发展起来，老龄化却他妈先来了，到时候一个年轻人能养得活几个老人？”
    赵瑞龙这一心直口快的吐槽，都不由自主的飆粗口了。
    不过豪爽的发言，反而张劲崇觉得舒坦接地气。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很多问题，不能等到经济下滑、问题凸显了，才想到解决。”
    “咱们身居高位的，本就应该高瞻远瞩、未雨绸繆，提前就做好规划布局。”
    正说著，奥迪轿车停在红灯路口。
    一个拎著挎包的大妈，迅速给每辆车司机递上印有gg的小扇子。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小扇子也確实有点用。
    所以很多司机都没有拒绝。
    来到奥迪车旁，大妈可不管这是谁的专车。
    估计她也不懂，临o-0001代表什么。
    她照样抬手敲了敲玻璃，弯腰露出一脸笑容。
    “麻烦拿一下扇子！我看看印的什么gg！”
    “好的！”
    司机迅速开窗，接过扇子並双手递给赵瑞龙。
    “名师辅导、小班教学、提升显著……”
    “活动体验课仅需10元一节？”
    张劲崇眉头微蹙，將扇子上的几个关键信息念了出来。
    念完之后，他並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微微侧目看向赵瑞龙。
    “这不就是一个补习学校发的gg吗？难道汉东没有吗？”
    “只不过做成了塑料小扇子的模样，了点小心思，让大家更容易接受而已。”
    赵瑞龙嘆息了一声。
    “汉东当然也有，尤其是在一些中小学附近，一到放学的时候，发gg的特別多。”
    “不过我认为课外辅导教育，应该儘快全面禁止，绝不能把补课搞成一个庞大的產业！”
    “啊？？？”
    张劲崇一脸惊讶。
    “为……为什么？”
    “上个辅导班补习班啥的，难道有巨大的危害吗？”
    赵瑞龙知道。
    在2001年的龙国，就提出要禁止课外辅导教育，实在是太超前了。
    毕竟就现在龙国的经济水平，能钱在校外上补习班、兴趣班，甚至请家教的家庭，还少之又少。
    补习在很多人眼里，还只是有钱人的专属，跟普通人没多大关係。
    绝大多数学生，也都是在公办的中小学读书，民营私立学校都很少。
    所以哪怕张劲崇是临江省一把手，他也不可能有赵瑞龙的超前眼光。
    “张叔，课外辅导教育，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危害，这个行业都还没出现很出名的上市企业，市场规模並不大。”
    “可是你想想以后呢？隨著城市人口越来越多，经济水平逐渐提升，愿意为子女教育血本的家长越来越多，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
    “为了提升成绩，为了考一所好的高中和大学，越来越多学生除了在学校上课之外，放学后还要去补习，他们的学习压力是不是就越来越大？”
    “每天都要忙著上课和补习，请问他们还有多少时间休息、运动、学习其他知识？对他们的生长发育和心理健康，是不是会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
    “另外，补习的学生多了，经济收入高，就必然会吸引很多人投资开办补习班，因为成本很低啊，租个房子、买点桌椅、搞个黑板，硬体支出几乎可以忽略。”
    “到时候行业最大的竞爭，就是比拼谁的补习效果好，而要想出效果，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公办学校挖人，尤其是知名的优秀教师，而这些老师一旦都忙著补习赚钱，还会认真在学校上课吗？”
    “学生们在学校里学不好，成绩下滑，家长们一著急，势必会有更加强烈的意愿，把孩子送去补习，哪怕一个月的补习费，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可是为了孩子，总有人倾家荡產都愿意。”
    “这么一来，可就不只是孩子学习压力大，家长们经济负担大，大量的收入一旦用於教育支出，同时还要负担日常生活开销，试问他们哪还有钱用於投资、购物、旅游等等？国民经济能不受影响？”
    赵瑞龙的话，可不是耸人听闻。
    而是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所亲身经歷的。
    好在泛滥成灾后，明面上禁止了。
    哪怕小部分人仍然偷偷在补习，但总体上也有了极大的改观。
    而此时此刻。
    赵瑞龙將『惨烈教训』说出来。
    以张劲崇的睿智，稍加思索，就知道这不是耸人听闻。
    而是任由发展下去，百分之百会发生的。
    教育一旦被功利化、利益化，那么整个社会都会受影响。
    原本隨著城镇化的加速，养娃的成本就会急剧攀升，生育率必然会下降。
    要是任由课外辅导教育泛滥，让养娃的教育成本极其恐怖，那么年轻人必然更不敢生孩子了。
    都觉得养不起了，谁还生啊？
    拿过赵瑞龙手里的gg扇，张劲崇面色凝重的说道：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能不能长久的繁荣富强，教育非常关键！”
    赵瑞龙顺势说道：
    “教育，其实是最大的普惠，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扶贫手段！”
    “就像一个农村家庭，要是能供养出一个大学生，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
    “那么他一个人一个月的收入，基本就能相当於以前一家人，种地一年的收入。”
    “如果从事的是高新技术工作，工资高、奖金多，可能一个月就顶全家好几年。”
    “而回到课外辅导教育本身，有钱的家庭疯狂给孩子补习，那么没钱的又咋办呢？”
    “以后优质的教育资源，都被有钱有势的家庭子女享受了，社会阶层就必然会固化，穷人家的孩子，还怎么出头？”
    “况且如果大家都砸锅卖铁的疯狂补习，考试成绩都特別很好，录取分数线水涨船高，不就相当於大家都没补习吗？”
    张劲崇看著扇子，轻哼一笑。
    “虽然苦了学生和家长，加重了社会压力、损害了国民经济、影响了幸福生活，但还是有人获利，补习班的老师和老板，不就赚了吗？”
    赵瑞龙訕笑不已。
    “其实教培行业，也並不是不能生存，而是要有限度。”
    “比如音乐、舞蹈、美术、书法、体育等等之类的课外培训，还是可以搞的。”
    “经济条件好了，家长们愿意让孩子多才多艺、全面发展，这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特別支持大力发展职业技能培训，將来很有可能大学生不缺，却很缺手艺人。”
    ……
    奥迪缓缓起步。
    庞秘书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终於知道，位高权重的张书纪，为何能和赵瑞龙聊得如此投入。
    原来人家是真有超前眼光，也是真有崇高理想。
    凡事都为国为民，从长远考虑，不是什么钱都赚。
    这自然就很討淡泊名利，更想做出一番政绩的高层喜欢。
    但感慨之余，庞秘书心里却挺矛盾。
    “怎么办？我该怎么提醒张书纪，他女儿就是这所辅导学校的股东？”
    “或者乾脆不说，直接让张晓雪赶紧撤股，避免因关停整顿而损失惨重？”
    正当庞秘书反覆思索对策之时。
    奥迪驶入大院，缓缓停到了一號別墅前。
    而看到父亲的专车，正要进家门的张晓雪，立马转身迎了过来……

 第180章 张家小女別不服！他赵瑞龙就是个天才！

    “爸！”
    赵瑞龙刚开门下车，便听到亲切的呼唤。
    並且迎面快步走来的女人，长得端庄秀丽、气质出眾。
    再加上她有些新潮的穿著打扮，让人一看就觉得多半是外语老师。
    赵瑞龙记得以前读书，学校所有老师里，就外语老师最显年轻时尚。
    不过……
    这一见面，就喊自己『爸』。
    这让人怎么好意思呢？
    而张晓雪看到下车的人，並不是父亲张劲崇。
    居然是一个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年轻男子。
    当然那叫一个尷尬。
    白皙的脸庞，浮上了一层红晕。
    好在张劲崇很快从另一边下了车。
    “晓雪，他叫赵瑞龙。”
    “他是我老同学赵立春的儿子，汉东惠龙集团的副总经理。”
    “瑞龙，她是我小女儿张晓雪，在临江广播电视台文化娱乐频道当副总编，同时还在临江大学新闻系读博士。”
    “你好赵总。”
    张晓雪伸出肤如凝脂般的手，和赵瑞龙轻轻一握。
    “叫什么赵总呀？听著多见外，叫他瑞龙吧！”
    张劲崇忽然眉头一蹙。
    “对了，瑞龙你是哪一年的？”
    “我七二年的。”
    “那这不巧了吗？晓雪也是七二年的，你不会也是五月份的吧？”
    “我不是，我六月份出生的。”
    “哦，那晓雪还是要比你大一点，你得叫一声雪姐！”
    “雪姐好！”
    “你好。”
    赵瑞龙恰如其分的鬆开手。
    虽然张晓雪的手触感细腻，但也不能久握不放。
    而且赵瑞龙也並没有，扫描仪似的，往张晓雪身上乱瞄。
    这年头，读过大学的人都不多，就更別说博士了。
    况且还是一个女博士！
    这样的女人，那绝对是智商超群、细致入微。
    为了不至於初次见面，就搞得人家反感，赵瑞龙自然非礼勿视。
    “瑞龙八点之前，还得赶往机场回汉东，咱们赶紧进屋吃饭吧！”
    说罢，张劲崇便要走。
    “等一下！”
    赵瑞龙连忙转身，將放奥迪后备箱的行李箱打开。
    取出最后一个还未拆封的mp3，转身送给张晓雪。
    “这是咱们惠龙电子，最新研发的数位音乐播放器，又叫mp3……”
    “我知道mp3，就是跟cd隨身听一样，用来听歌的对吧？年初的时候，我一个去米国留学的同学，还说给我寄一个，不过被我婉言谢绝了。”
    张晓雪看了看精美的包装盒后，立马笑问道：
    “这原本是打算送给我爸的吧？”
    赵瑞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女博士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张劲崇笑道：“我又不爱听歌，送我也没用，走吧，咱们赶紧进屋吃饭。”
    一进门，张晓雪就快步去了厨房。
    “张叔，卫生间在哪儿？”
    “跟我来！”
    张劲崇將赵瑞龙带到厕所门口，立马开门走了进去。
    “你先等一下，我快憋不住了！”
    赵瑞龙訕訕一笑。
    再怎么位高权重，也需要吃喝拉撒睡啊！
    下午喝茶聊了三个小时，年龄不小的张劲崇也该急了。
    等上完洗手间来到饭厅。
    张劲崇一家三口，已经坐在桌前等候了。
    “瑞龙快过来坐！”
    “难得开心，咱俩今晚好好喝一杯！”
    张劲崇笑呵呵的，將一瓶茅台打开。
    “阿姨好，做这么一大桌菜，辛苦您了。”
    “隨便炒了几个菜而已，不辛苦，你快坐吧！”
    发现阿姨的目光格外热切。
    如同丈母娘打量第一次上门做客的女婿。
    搞得赵瑞龙哪敢与之对视？
    赶紧目光看向倒酒的张劲崇。
    “张叔，够了够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赶飞机，可不能多喝。”
    “哎唷，又不是你开飞机，你怕什么呀？”
    张劲崇把酒满上后，拿了满满一杯，放到赵瑞龙面前。
    “老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
    “你爸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当年同期培训的，就只有我能贏他！”
    “而且有一次咱俩在宿舍偷偷喝酒聊天，结果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差点被抓了个人赃並获！”
    赵瑞龙皱眉问道：“为什么是差点？”
    “因为你爸够机灵呀！”
    “教导员衝进来之前，他突然撩起我裤腿，把酒倒我腿上。”
    “我立马反应过来，哎唷哎唷叫唤，让教导员误以为他是在给我用酒精按摩推拿，所以就躲过一劫，不过从那以后也不敢再偷喝了！”
    张劲崇话音刚落，张晓雪就反驳道：
    “爸，明明是你给赵叔叔按摩吧？”
    “你记错了！是他给我按摩！”
    张劲崇提起筷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就他那臭脚，老子怎么可能给他按摩？”
    在自己家里，又没外人，张劲崇就彻底放下了官架子。
    夹菜吃了两口后，他便端起酒杯。
    “来瑞龙，咱叔侄俩喝一个！”
    “感谢你愿意到京海投资，也感谢你陪我很开心的聊了那么久。”
    “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跟人推心置腹、毫无顾忌的聊过这么久。”
    “相信你也能理解，就我跟你爸现在所处的职务级別，哪有人敢在我们面前畅所欲言？”
    “即便我们同级別的见了面，有时候说话都还得有所顾忌，避免伤了彼此和气跟顏面。”
    张晓雪插话问道：“难道我不敢吗？”
    “你是敢，可是就你那点知识阅歷和思维眼光，哪能跟我聊三个多钟头？”
    “你知不知道，我跟瑞龙从交通建设到城乡发展，从社会治安管理到医疗卫生教育，咱们在很多方面都能聊得特別痛快，甚至让我受益匪浅？”
    张劲崇懟了一波小女儿后，笑呵呵的跟赵瑞龙又碰了一下。
    赵瑞龙双手端杯，碰杯后喝了一大口。
    张瑞雪自然很不服气。
    自己可是女博士啊！
    仅仅博士这个学位，就已经代表著高级知识分子。
    而且她还是研究新闻学的女博士。
    自认为从小到大博览群书，也算是见多识广。
    “爸，你想抬举瑞龙也用不著这么夸张吧？”
    “他才多大岁数？你迄今为止，又已经从政了多少年？”
    “他能跟你聊很多话题，还能让你受益匪浅，这怎么可能？”
    “都说隔行如隔山，一个人能在一个行业领域，有足够的知识阅歷和不错的思维眼光，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很多方面都能聊得头头是道？”
    张劲崇放下酒杯，重重冷哼了一声。
    “嗬，你还別不相信，他还就真是这么一个天才！”
    “你要非让我举个例子，那你就去打听打听，汉东省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是不是他辅佐他爸写的？”
    “你又再去打听打听，汉东如今搞的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又是不是他辅助他未来岳父陆长生將军撰写的？”
    话音刚落，张劲崇妻子就惊讶问道：
    “未来岳父？小龙，你已经订婚了呀？”
    “还没订婚，只是在交往。”
    赵瑞龙如实回答。
    张劲崇妻子难掩失望的哦了一声。
    她原本觉得赵瑞龙特別不错。
    跟自己的小女儿张晓雪特別般配。
    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和自己丈夫既是老同学，又都是省一把手。
    这不就是典型的门当户对吗？
    而且赵瑞龙人长得也挺阳光帅气，说话也彬彬有礼。
    只可惜……
    居然已经有女朋友！
    而且未来岳父，居然还是陆长生將军。
    即便她不知道陆长生是谁，但也知道『將军』二字的分量有多重。
    聪慧过人的张晓雪，当然注意到了母亲的神情变化。
    转眼就快奔三十了，居然还没谈过对象。
    当母亲的，能不著急吗？
    不过她心里却是暗暗窃喜。
    赵瑞龙有女朋友才好呢！
    要不然他人长得不错，条件也好。
    这不就是母亲心目中的『完美女婿』吗？
    为了及时岔开话题，张晓雪目光扫向赵瑞龙。
    “那个方案，还有那个战略，你真参与了？”
    “参与了，不过我只是提供了一些粗浅想法而已。”
    赵瑞龙很谦虚的回答道。
    没有泡妞的心思，当然就没有装逼的必要。
    尤其是自己的知识渊博、超前眼光……
    其实並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的天赋异稟、博学多才。
    纯粹只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
    隨便换一个经常刷短视频学知识，还经常在网络上跟人键政的人，穿越来到现在，也一样可以和张劲崇聊得头头是道。
    就像高育良说的，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来的清楚。
    芸芸眾生，基本都是凡夫俗子。
    真正能洞察千里、目光超远的，从古至今就没几人。
    所以自己的『先见之明』，其实也没什么好卖弄的。
    另外。
    像张晓雪这样出类拔萃、才貌双绝的高智商女人。
    可不是那种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小女生。
    越是在她面前装逼炫耀，越是会显得自以为是。
    不过……
    赵瑞龙的谦虚，却惹得张劲崇不太高兴。
    “瑞龙，你小子谦虚个啥呀？”
    “今天这儿没外人，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
    “自从郑培云署长，带你去跟沈总见面聊过之后，沈总就不止一次夸奖你小子是个天才！”
    “还说你小子没有私心，一心为国为民谋发展，你和你的惠龙集团，必须要好好保护起来！”
    张劲崇说到这儿，张晓雪母女俩，已经是一脸懵逼。
    但他根本不顾得妻子女儿的惊讶。
    而是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眉头紧锁的赵瑞龙。
    “你还別不相信！”
    “你就说，你从国外搞的那一千多亿米元。”
    “那么一大笔钱，比咱们龙国一年的军费还高！”
    “甚至比以前全国一年吸引的外商投资总金额还要多！”
    “之前有人要彻查你惠龙集团的资金来源，你以为没有沈总保你，他们就会停止？”
    赵瑞龙微微摇头。
    张劲崇訕訕一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况且你他妈胆子还忒大，陆续搞那么多钱回来发展高科技！”
    “不是几亿、几十亿，而是上千亿了我的乖乖，还他妈是米元啊！”
    “还有就是，你以为钟正国和蔡成功勾结贪腐，就值得卢书纪亲自来收拾？”
    “他贪腐是违法乱纪，是该收拾没错，但你也不想想，就他职务等级，贪腐不过是小问题。”
    “真正核心的问题，还不是因为他充当某些人的爪牙，把手伸得太长，严重阻碍了高质量发展。”
    “所以他必须要被收拾，而且还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把他给火速解决掉，从而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赵瑞龙默默点头。
    他知道钟正国这么高级別，却能被如此火速解决，勾结蔡成功贪腐敛財只是诱因。
    真正核心的原因，还是在於他们一帮人爭权夺利太狠，已经明显构成了发展阻碍。
    正好他没有恪守底线，那就用反腐利剑將其斩落！
    如此乾脆利落，自然震慑效果也拉满。
    这不，沙瑞金一下就变老实了。
    而听完父亲的讲述。
    张晓雪看赵瑞龙的眼神，彻底变了样。
    心里不禁暗想，从国外搞上千亿米元。
    手段似乎还合法，以至於没有惊动西方。
    这他妈到底是人，还是神？

 第181章 超级巨款来路不明，美女博士的好奇心！

    “瑞龙！”
    张晓雪声音轻柔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
    赵瑞龙抬眼看向张晓雪。
    只见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张晓雪，一双秋水眼眸凝望著自己。
    眼神中透出的，当然不是爱意和仰慕，而是满满的好奇。
    所以都不用听张晓雪说什么，赵瑞龙也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特別特別好奇，你是怎么从国外搞到一千多亿米元的？”
    “做生意不可能赚这么多，而拉投资……谁又会给你投这么多钱？”
    赵晓雪实在是太好奇了。
    不是十几亿，一百多亿。
    而是一千多亿啊！
    还他妈是米元！
    就像父亲说的。
    这么一大笔钱，比龙国一年的军费都高。
    比全国一年吸引的外商投资总和还要多。
    相比之下。
    自己一个月到手工资，都才一千多块钱。
    即便经不起一些亲朋好友的劝说，投资入股了一些公司，成为了幕后的影子股东。
    但是加上这些公司的分红，一年也赚不到一千万。
    毕竟还要顾及影响，以及为父亲的仕途考虑。
    所以赵瑞龙这一千多亿米元，也实在是嚇人了。
    折算成龙国的货幣，上万亿！
    这是什么概念？
    那些所谓的亿万富翁，所拥有的財富，不过是他赵瑞龙的零头。
    哪怕是曾號称临江首富，如今逃亡海外的苏金义。
    身家百亿是很了不起。
    可跟赵瑞龙相比，也差了太远太远。
    哪怕放到全世界，也能超越威软的彼尔盖兹，是名副其实世界首富。
    再加上张晓雪，本身还是搞新闻传媒的，好奇心自然比一般人更重。
    因此。
    她真是瞪大了双眼，好奇不已的看著赵瑞龙。
    恨不得將赵瑞龙脑袋掰开，一探究竟。
    不过……
    面对如此直接的提问，赵瑞龙当然太尷尬了。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一般人询问，还可以说是在国外融资，拉到的投资款。
    可张晓雪是一般人吗？
    女博士啊！
    而且刚才她爸张劲崇，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沈总力保自己和惠龙集团，就是因为自己能搞来巨额资金髮展高科技。
    而在高端產业发展起来之前，大量的投资项目，就已经开始带动经济。
    能为国为民，带来如此巨大的好处，自然任何人敢阻挡，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剷除。
    哪怕他是位高权重的钟正国，也照样被反腐利剑斩落下马。
    因而忽悠普通人的说辞，显然忽悠不了张晓雪。
    眼看赵瑞龙陷入尷尬，张劲崇立马帮忙搭话。
    “晓雪，你这个提问，就问得有点唐突冒昧了呀！”
    “瑞龙是怎么从国外搞到一千多亿米元，这显然是他不可告人的商业机密，你哪能这么直接提问呢？”
    “况且之前有人让外匯监管局调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问题，这就证明瑞龙搞来的钱是合法的。”
    张晓雪莞尔一笑。
    “我这不是太好奇了嘛！”
    “一千多亿米元呀，差不多相当於国內一万亿！”
    “咱们正在实施的叄峡水利工程，都够搞三四个了！”
    “清明节回老家，给奶奶他们上坟，我都没烧这么多钱！”
    如此比喻，让张劲崇夫妇俩，都有点哭笑不得。
    赵瑞龙想了想后，还是做出了回答。
    “惠龙集团是在香江註册成立的企业，在国外进行了多轮融资，迄今为止已经有上百家投资机构，参与了投资。”
    “一千多亿米元，是看著挺多，但其实平均每个投资机构，也就投了几亿到几十亿米元不等……”
    张晓雪立马蹙眉道：“可是就算几亿米元，也怪嚇人了呀！”
    “要想让外国佬投资放贷有多困难，普通人是不知道，但我可一清二楚。”
    “我们临江省向世界银行，申请两亿米元贷款，用於升级扩建江城国际机场。”
    “前前后后谈判了十几次，耗费了將近一年的时间，才拿到了一亿五千万米元的贷款。”
    “这还是咱们临江省官方出面，申请的还是大型基建工程项目，申请贷款都如此恼火。”
    “更別说像搞qq软体的迅腾、搞电商的阿狸等网际网路企业，他们融资几百万几千万米元都很不容易！”
    “而你居然能说服上百家国外投资机构，给你陆陆续续累计投资了一千多亿米元，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赵瑞龙微微一笑。
    “可能是因为我们惠龙集团与眾不同吧！”
    “知道我爸是赵立春，汉东又搞高质量发展。”
    “所以那些投资机构就想重金入股，以便將来分一杯羹！”
    张晓雪扑哧一笑。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於荒唐可笑吗？”
    赵瑞龙笑而不语。
    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信。
    那我有什么办法？
    总不可能跟你说实话，那一千多亿米元，是哥偷来的吧？
    当然。
    读书人，哪能说偷呢？
    老佛爷早就买过单了。
    自己不过是捞点损失回来而已。
    “好啦晓雪！”
    张劲崇放下筷子，没好气的数落道：
    “不说原因你好奇，说了你又不肯信，这不是为难人吗？”
    “要我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只要他能搞钱投资高科技，管他钱是咋来的。”
    “来，瑞龙，咱俩喝咱们的，你甭管她！”
    端起酒杯，张劲崇和赵瑞龙轻轻一碰。
    张晓雪撇了撇嘴，不再多问。
    她当然知道，在如今全力搞经济的时代背景下。
    谁能招商引资、谁能拉动经济增长、谁能造福一方百姓……
    那他就是功臣，就是人才！
    所以赵瑞龙那一千多亿米元。
    到底是从国外拉来的投资，还是坑骗偷来的赃款，都不重要。
    对於正处於经济发展关键阶段的龙国来说，国际投资多多益善。
    因而不管是高层，还是百姓，哪管你这个那个。
    只要一个个投资项目，能实实在在的刺激经济、促进就业、带动致富。
    就算来路不正，又有何妨？
    资金以投资名义进入了国內，那就是合法！
    手握巨资的赵瑞龙，就是值得高层保护、值得地方拉拢的活財神。
    总之一句话，有钱就是大爷！
    当然。
    嘴上虽然不再提问，但张晓雪心里却无比好奇。
    “一千多亿米元啊！”
    “他到底是怎么搞来的？”
    “正常的融资，不可能获得这么多投资！”
    “就算別人很看好汉东省，看好惠龙集团，投个几千万米元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么哪怕有一百多家投资机构，参与了多轮融资，获得总计几十亿米元的投资，还算相对正常，一百多亿米元，也不算太过於夸张！”
    “可是一千多亿……这怎么可能呢？惠龙集团又不是威软之类的全球知名高科技企业，已经有非常厉害的科技產品，研製的mp3都还没上市呢！”
    作为新闻学的女博士，又从事了新闻传媒很多年。
    张晓雪一番思索后，篤定赵瑞龙的钱来路不正。
    然而紧接著，她就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一千多亿米元，可不是小数目啊！”
    “盗窃、抢劫之类的，肯定是要首先排除掉！”
    “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是去洗劫银行、绑架富商，都要作案无数起才行。”
    “那么他会不会是用投资入股，可以享受高额回报为噱头，非法集资弄到的钱？”
    “可是这种大规模的集资活动，必然需要铺天盖地的宣传造势，才能吸引人们衝著高额回报投钱。”
    “但惠龙集团並没有多大名气，也没有去米国上市，显然不可能是靠搞非法集资，从世界各地搞到了这么多钱。”
    ……
    张晓雪越想越疑惑。
    哪怕她是女博士，智商超群。
    哪怕她爸是临江省书纪张劲崇，她从小耳濡目染，也算见多识广。
    可她也实在是想不到，赵瑞龙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不声不响的搞到这么多钱。
    许多她能想到的犯罪手段，要么搞不到那么多钱，要么能搞到却也动静巨大，不可能在国外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就像如果钱是赵瑞龙诈骗来的，那么受害人肯定成百上千万。
    而这么多人上当受骗，必然早就引爆舆论，成国际大新闻了。
    可偏偏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很多人被诈骗的新闻报导。
    也没有听说有多家银行惨被洗劫。
    更没有多名亿万富豪被绑架勒索的新闻。
    “总不至於，一千多亿米元都是他在国外赚的吧？”
    “惠龙集团又没有大规模出口產品销往国外，那么就只能是投资获利！”
    “可是要投资赚到这么多钱，难道他赌球天天贏、彩票天天中、股票天天涨？”
    “但哪有人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连续不断的贏球中奖，买的股票还能只涨不跌？”
    “就算他真是一个天才，在投资方面极具天赋，想要在全球各大金融市场上连续投资获利，也根本不可能啊！”
    “像股票、期货、外匯等各种金融交易，哪怕是西方老牌的投资机构，做到年化10%收益率的，都已经少之又少……”
    张晓雪一边吃一边想。
    她已经顾不得，听父亲和赵瑞龙聊些什么。
    满脑子想的，都是赵瑞龙到底是怎么搞钱的。
    合法的、非法的，各种她能想到的手段都想遍了。
    最终发现，想不到任何方式可以搞到巨款，还不引人瞩目。
    “晓雪，晓雪？”
    “嗯，怎么了？”
    张晓雪有些愕然的看向母亲。
    “你今天胃口不错嘛，居然吃这么多。”
    “我……”
    张晓雪恍然回过神来。
    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边吃边想，饭量已经远超平时。
    以前为了控制体重、保持身材，自己可是严格控制饮食。
    “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
    张晓雪连忙放下碗筷。
    抬起头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和赵瑞龙不止是喝酒，居然还一边抽菸一边聊天。
    “爸，你干嘛呢？谁让你抽菸的？今晚让你喝点酒，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把烟抽上了！”
    张劲崇哈哈大笑。
    “喝酒抽菸，快乐无边！”
    “偶尔放纵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张劲崇还不忘美美的嘬一口。
    这可把张晓雪气得够呛。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母亲就笑问道：
    “桌上那个小盒子，是什么东西呀？”
    “瑞龙送我的mp3音乐播放器。”
    张晓雪拿过包装盒，撕掉塑料膜，打开盖子的剎那，当即眼前一亮。
    她本以为mp3会和cd隨身听一样大，结果却很精致小巧。
    “这么小个东西，能播放音乐？”
    “当然能呀阿姨，这款是我们天籟之音mp3產品系列中的顶配，有8个g的容量，差不多能存一千首歌。”
    “什么？一千首？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张晓雪满眼惊讶的看著赵瑞龙。
    “你找台能上网的电脑，登录我们的音乐网站，把热门榜单上的歌曲，批量下载一千首进去，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那你等著，我现在就去书房试一试！”
    张晓雪立马挺胸起身。
    迈开大长腿，脚步飞快的匆匆上楼……

 第182章 完美女婿赵瑞龙，必须强行撮合！

    进书房，开电脑。
    张晓雪按照说明书，打开网站、註册会员。
    用数据充电线，將mp3和电脑连接，点开热门榜单开始批量下载。
    看著下载列表上，一首又一首歌飞快完成下载。
    张晓雪柳眉微蹙。
    “这到底是网站技术好，还是我家宽带速度快？”
    “这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十几首都下好了，下载一首歌，用时不到一秒钟？”
    “不过下载速度是挺快，曲库里的歌曲也挺多，说不定通过mp3播放出来，音质效果却不行！”
    “当然，赵瑞龙这傢伙，还挺有版权意识和生意头脑，居然为了自家的mp3好卖好用，专门搞了个音乐网站！”
    “不过找大量的唱片公司、音乐人和歌手，让他们把歌曲授权给网站，以便於供用户们下载，恐怕了不少钱吧？”
    趁著歌曲还在下载，张晓雪研究了一下网站。
    很快她便发现，赵瑞龙不会做亏本生意。
    他这个网站早就上线运营了。
    不止是可以通过网页在线听音乐，还可以下载安装软体，在电脑端播放。
    由於收录的国內外正版歌曲足够多。
    再加上还有论坛，可以让用户发帖评论、聊天交流。
    所以已经积累了不少数百万用户。
    有了这么多用户，自然就可以掛gg，从而可以获得gg收入。
    而想要聆听和下载，更高品质的音乐，还可以钱充vip会员。
    这样一来，会员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
    等惠龙电子的mp3正式上市销售。
    所有购买mp3的用户，都可以免费获得三年的vip会员权益。
    这儿看似损失了不少钱，但却也通过多卖mp3，销售收入上赚回来。
    “这个赵瑞龙，有点东西啊！”
    “挣钱的门道不少，而且还有很多个榜单可以变相挣钱。”
    “像这些热门歌曲榜、新歌飆升榜等等之类的，就很適合炒作啊！”
    “比如为了儘快让某位歌星出名，或者某一个首歌快速流行，唱片公司肯定愿意钱买榜单，位置越靠前，销就越大。”
    “另外论坛里，关於明星的八卦緋闻，自然也是可以有盈利操作空间的，给钱就可以帮忙屏蔽负面信息，或者炒作放大一些传闻。”
    “而且网站还可以成为流量平台，將来不管是有新软体新网站上线，还是新的科技產品上市，亦或者要搞其他商业形態，都可以从这里引流。”
    张晓雪想起刚才註册会员时，除了可以用手机號当帐户，还可以用qq號。
    很明显，不差钱的赵瑞龙，早就投资入股了迅腾、阿狸、鑫东等眾多国內网际网路企业。
    毕竟一千多亿米元都能搞回国，拿个几亿米元投资这些网际网路科技企业，不是九牛一毛吗？
    打开音乐论坛，找了一些感兴趣的帖子瀏览起来。
    有分享歌曲的，有聊明星八卦的，也有技术探討的。
    大量內容丰富多样的帖子下，有褒贬不一、詼谐有趣的评论。
    张晓雪越看越入迷，直到房门敲响。
    “你不是上楼来试一试mp3的吗？怎么样啊？”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
    张晓雪连忙查看下载界面。
    “哇，居然早就下完了！”
    拔掉数据充电线后，张晓雪立马插耳机戴上。
    播放歌曲，发现音质效果丝毫不逊色cd隨身听。
    而且隨便切歌，还有歌词同步显示。
    最关键的是，翻了翻目录。
    张晓雪发现，不止是一千首歌曲。
    “我的妈呀！”
    “这么小个mp3，居然能装1125首歌！”
    “要是从头听到尾，哪怕一首歌三分钟，恐怕都要连听三天三夜啊！”
    “不对不对，我上了赵瑞龙的当，我下载的时候，默认是普通音质。”
    “如果我利用会员权益，下载高品质无损音乐格式，那样就存不了一千多首！”
    吕清莲来到女儿身边，伸手摘掉她一只耳机。
    “这小东西真能放音乐？”
    “能啊，你听听，效果確实还不错！”
    张晓雪连忙起身，给母亲戴上耳机。
    听了听音乐，又看了看mp3。
    吕清莲很满意的连连点头。
    摘下耳机，讚不绝口的说道：
    “不错，真的很不错！”
    “比以前咱们用的磁带隨身听，精致小巧多了。”
    “以前听歌要用磁带，而且两节乾电池，听不了多久就没电了。”
    “另外还不能剧烈摇晃，否则很容易就卡带，想换一首歌，更是相当麻烦。”
    张晓雪笑道：“这个mp3不仅不用买磁带和电池，还能从网站上免费下载歌曲，並且没电了还能够充电，確实更先进更方便。”
    吕清莲將mp3递还给女儿。
    “研製生產这种先进好用的电子產品，让老百姓能更好的享受音乐，这才是真正用科技改变生活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分钱一分货，电子產品都是价格很贵的，就像国外品牌的手机，动輒两三千、三五千……”
    张晓雪知道母亲要说什么，立马訕笑道：
    “再怎么先进好用，也只是用来听歌的一个娱乐工具而已，也不可能卖太贵！”
    吕清莲幽幽嘆息一声。
    “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这么好的小伙子，居然已经有女朋友了。”
    “……”
    张晓雪瞬间无语。
    看著母亲那一脸惋惜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
    “妈你是不是疯了呀？”
    “他再好，跟我有什么关係？”
    “咱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况且我又不喜欢他。”
    “所以他有女朋友，你可惜什么呀？他又不是拋弃了我，选择了现在的女朋友！”
    吕清莲嘆息道：“我的意思是，没能早点让你俩认识，否则他要成我女婿，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张晓雪直翻白眼。
    “妈，別说这么夸张行吗？”
    “他是背景不错、能力还行，人长得也还算將就，可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吧？”
    吕清莲急声道：“关键在於跟你特別门当户对呀！”
    “你俩的父亲职务级別一样，而且你俩年龄也相差不大……”
    “行了行了！”
    张晓雪连连摆手。
    “別说了行吗？”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谈婚论嫁还讲什么门当户对呀？”
    吕清莲坐下来，没好气的数落道：
    “你还別不信，多少失败的婚姻，都是因为双方家庭悬殊太大。”
    “你想想，你要是嫁给了一个家里特別穷的普通上班族，公公婆婆都没念过多少书，你能过得幸福吗？”
    “或者你嫁给一个满心思都是搞钱的生意人，家里人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利用关係搞钱，你能过得安稳吗？”
    “你可是高学歷的女博士，又是研究新闻学的，有多少不幸的婚姻，都是因为不够门当户对，你应该很清楚。”
    张晓雪撇了撇嘴，无言以对。
    虽然她恋爱都还没谈过一次，但也知道老一辈的经验没错。
    很多家庭不和睦，往往就是因为三观不合。
    门当户对，意味著男女双方，成长环境、思想观念、消费理念等，不会相差太大。
    否则穷家女嫁给有钱人，容易降服不住丈夫，而穷小子娶了富家女，家庭地位又堪忧。
    因而门当户对，相比於条件悬殊，婚姻幸福的概率確实更高。
    另外。
    她这些年，也不是没被追求过。
    可她根本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爱慕她的容顏，还是看中父亲的权力。
    总觉得被追求討好、被百般献媚，对方是別有居心。
    这也就导致，任何男人向她示好，她都心存警惕。
    如果是赵瑞龙追求自己，那就不存在这样的顾虑。
    因为他家世背景也不差，还更会做生意赚钱。
    所以就不用担心，他是为了金钱和权力，而处心积虑追求自己。
    毕竟放眼全国，职务等级不低於父亲的，总共也才几十人。
    而且他们当中，肯定还有相当一部分，生养的是女儿。
    能和自己门当户对的，顶多也就一二十人。
    再把已经结婚的扣除，就已经没几个了。
    还能跟赵瑞龙一样年轻，相貌气质不错，又有事业的。
    当前恐怕就真的只有他一人。
    这么一想。
    也確实有那么一点点可惜。
    “难得有一个各方麵条件不错，你还不用担心，对你別有所图的，可惜已经有女朋友，真是可惜啊可惜！”
    吕清莲摇头嘆息。
    张晓雪笑道：“哎呀妈，可惜什么呀？老天註定，我跟他没缘分，你嘆息有啥用？”
    “再说了，权力是不断更迭的，职务级別不低於我爸的，年龄基本都很大，迟早要退。”
    “隨著他们退休，新人晋升，不就又有新的人选吗？全国又不是只有赵瑞龙这么一个权贵子弟！”
    吕清莲微微侧目，忧心忡忡的看著张晓雪。
    “我就怕一拖再拖、一等再等，你就三十好几了。”
    “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
    不想听母亲絮叨的张晓雪，拿起mp3就走。
    “哎，你个死丫头，去哪儿呀？”
    “他应该要走了，咱们好歹下楼送一下他呀！”
    “行，咱们一起送送他吧！”
    两人来到楼下，正好遇到张劲崇送赵瑞龙出门。
    “瑞龙，你没吹牛，你这个mp3，確实能装一千多首歌。”
    “而且我还试听了一下，音质效果还不错，跟cd隨身听差不多，谢谢你了。”
    赵瑞龙笑道：“不用谢，你要是下高品质无损格式的，音质效果会更好。”
    “好，回头我试试，不过你这mp3是挺不错，价格应该也不便宜吧？”
    张晓雪边走边问。
    “不同的內存大小和外观样式，价格不一样，售价区间是从1280到1999。”
    “哇，这价格就真不便宜呀！”
    “主要是成本不低，加上想定位中高端市场，所以不能卖太便宜。”
    “嗯，这倒也是，便宜无好货的老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奥迪轿车旁。
    赵瑞龙都准备上车了，结果司机尷尬不已的说道：
    “不好意思张书纪，这车突然出故障，打不著火了！”
    “啊？这可咋办？瑞龙还著急去机场呢！”
    张劲崇急忙扭头看向女儿。
    “晓雪，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车？”
    “那可不行，我的车绝不外借！”
    张晓雪看了一眼赵瑞龙。
    “不过閒著也没事，我可以开车送他去机场！”
    “好，那就辛苦你了！”
    张劲崇不用吩咐，司机也连忙拿行李箱。
    而著急赶飞机的赵瑞龙，也不想过多客气了。
    杜伯仲已经先去了机场，今晚从江城飞京州的航班，还就这么一趟。
    目送女儿的雪铁龙轿车离开。
    吕清莲眉头微蹙，看向眼前的奥迪专车。
    有专人维护保养，怎么就那么碰巧坏掉？
    目光瞥向唇角微扬的丈夫，吕清莲恍然大悟。
    “他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强行撮合？”
    “有女朋友怎么了？就算结了婚，不也照样可以离！”
    张劲崇负手而立，自信飞扬的轻哼道：
    “况且只要锄头挥得好，天下没有墙角挖不倒！！”

 第183章 真囂张！竟敢砸我张晓雪的车！

    夜色繁华。
    张晓雪轻车熟路的，开车穿梭於江城市区。
    “喂，我已经出发了，放心，八点之前肯定能到！”
    掛断杜伯仲的电话。
    看著手里的老式按键手机，赵瑞龙突然无比怀念穿越前。
    怀念智慧型手机和导航软体。
    不仅可以导航最快路线，还能查看路况、预估时间。
    不像现在……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聪慧过人的张晓雪，一眼就看出赵瑞龙的担忧。
    “放心吧，再过三个路口，拐个弯咱们就能上匝道进机场高速，不出二十分钟就能把你送到机场！”
    “好，真是太感谢你了！”
    赵瑞龙收起手机，心里顿时踏实了。
    “別这么客气，你能在工作上帮我爸不少，又送了我一个很时尚很好用的mp3，我送你一趟又有何妨？”
    眼看著前方绿灯闪烁变黄，车辆也陆续减速。
    张晓雪熟练的踩离合摘空挡，慢慢减速滑行过去。
    会开手动挡的老司机，都是这样操作，既轻鬆又省油。
    而且临近前车的时候，张晓雪並不是一脚剎停。
    通过轻柔连续的点剎车，这样车辆就是丝滑般停下。
    不至於骤然急停下来，车头下沉，乘客在惯性作用下前冲。
    “车技不错嘛！你开车多少年了？”
    赵瑞龙由衷的夸奖。
    “谢谢夸奖，我开车快七年了，车技这方面，我確实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许多男司机都不如我！”
    “而且相比於毫无操作乐趣的自动挡汽车，我更喜欢可以自己控制档位，更有操控乐趣的手动挡！”
    说著，张晓雪嘎吱一声，熟练的拉上手剎。
    赵瑞龙瞥了一眼方向盘、仪表台，还有档杆……
    种种跡象都足以表明，张晓雪確实喜欢开车，而且还特別熟练。
    至於开手动挡汽车很有乐趣……
    穿越前，也曾开过很多年手动挡车型的赵瑞龙，当然深有体会。
    那种快速踩离合换挡，精准控制档位和油门，动力隨叫隨到的感觉，最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人车合一』。
    后来私家车保有量越来越大，大城市里隨时都拥堵严重，节假日跑高速路，堵车更是动輒十几公里。
    不得不频繁的半离合启动、走走停停，腿都踩麻了，就再也不想开手动挡，体验所谓的驾驶乐趣了。
    至於现在……
    2001年的临江省城，哪怕是晚上七点，街上的车辆也並不多。
    既然都不堵车，那么像张晓雪这样的老司机，自然很享受驾驶乐趣。
    这不。
    红灯变绿，前车起步。
    张晓雪熟练的踩离合掛挡。
    一档起步，速度提升，转眼间就立马升了二档。
    车还没驶过路口，张晓雪就已经升到了三挡。
    並且还迅速找准时机，变道超车。
    一番丝滑操作，连超了好几辆车。
    並赶在下一个路口绿灯变黄之前，飞快驶过。
    这样的车技，虽说比不上职业车手，但也几乎和那些常年路上跑的计程车司机差不多。
    “最后一个路口了！”
    “过去后，前面右转进匝道，然后上高架就是机场高速。”
    “我估计不到七点五十，就能把你送到机场，不会耽误你赶飞机！”
    张晓雪双手握著方向盘，言语间充满了自信。
    然而……
    她不这么说还好。
    突然这么说，反而让赵瑞龙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影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最后一次，必然出事。
    “我他妈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后，左右看了看。
    路上的车辆並不多。
    照明的路灯，也让街道並不昏暗。
    张晓雪的这辆车，又是手动挡，相对皮实耐用，不容易出故障。
    眼看到了路口停下。
    后面的一辆桑塔纳轿车，也稳稳停住，並没有追尾。
    “应该不会有问题，老子不可能那么倒霉！”
    赵瑞龙暗暗宽慰自己。
    这时候，张晓雪的手机忽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没关係。”
    赵瑞龙心里暗想，红灯还有五十多秒。
    车都稳稳停在路口了，接个电话也无妨。
    “餵钧哥，饭局结束了呀，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为什么呀？马上就五一节了，报补习班的家长应该会很多……”
    虽然没听到，是谁给张晓雪打来的电话。
    但从张晓雪的回应中，赵瑞龙也猜到对方就是庞秘书。
    他显然误以为饭局结束，自己已经去了机场，而张晓雪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所以便放心大胆的，给张晓雪打电话通风报信，让她从课外辅导教育机构退股。
    至於原因……
    显然是下午在车上，他听到了自己和张劲崇聊天。
    自己说要维护教育的公平性和普惠性，不能让课外辅导教育，成为家长和孩子们的负担
    自己的提议，也贏得了张劲崇书纪的认可。
    再加上自己父亲赵立春，又同样位高权重。
    两个高级別的大佬，都反对课外辅导教育。
    那么这个行业遭清理整顿，便是迟早的事。
    站在庞秘书的立场。
    他当然是没做错什么。
    他跟自己不熟，可是跟张晓雪却关係亲近！
    明知道行业即將洗牌，又知道领导的女儿有股份。
    不及时通风报信，反而证明他这个秘书不够忠诚。
    只不过……
    他显然不知道，张晓雪正开车送自己去机场！
    此时此刻，两人通话之时，自己就坐在张晓雪的旁边。
    “既然我爸也认可他的说法，那我趁著这个周末，跟几个股东说一声。”
    “好，好，谢谢你啊钧哥，改天我请你吃饭，行，回见。”
    掛断电话，张晓雪將手机放下，扭头看向赵瑞龙。
    赵瑞龙也正好有些担心的，扭头看向她。
    目光交匯。
    赵瑞龙觉得有些尷尬。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记得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教培行业迅猛崛起、火爆繁荣。
    巔峰时期，整个教培行业年產值上千亿，从业人员数百万。
    连上市大公司都有不少，比如几乎人尽皆知的某东方。
    然而……
    自己提议封杀课外辅导教育，整顿尚且还在萌芽阶段的教培行业。
    这是利国利民了，能极大为孩子和家长们减轻负担，避免教育太卷。
    但同时也必將影响到不少人的切身利益，甚至是断了他们的一条財路。
    比如眼前一脸疑惑不解的张晓雪。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自己不想搞教培行业，不参与就是，却偏偏还瞎操心，要砸了你们的锅！”
    赵瑞龙神情平静的问道。
    张晓雪轻咬红唇，柳眉微蹙。
    一双眼眸，深深地凝视赵瑞龙。
    直到后方的车辆鸣笛催促，她才回过头来。
    掛挡起步，给油加速。
    张晓雪默默开车没说话。
    眼看著她还不变道准备右拐，赵瑞龙急忙提醒。
    “是不是该变道了？”
    张晓雪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急忙转弯。
    一辆原本正加速的赛摩迅速急剎，险些被剐蹭摔倒。
    不过张晓雪並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她心里很疑惑也很矛盾。
    “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我確实觉得你很討厌。”
    “你有本事，能轻而易举从国外搞到上千亿米元，可我不一样。”
    “家长为了孩子成绩好，愿意钱，老师为了提高收入，愿意收钱。”
    “这本身是各取所需，发展潜力巨大的好行业，经营好了可以赚不少钱。”
    “然而被你这么一折腾，这个行业还没蓬勃发展起来，就要被清理整顿，影响我们太多人赚钱，你自然是太討厌！”
    说到这儿，张晓雪长长嘆息了一声。
    “可是站在国家发展战略，站在老百姓切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我又觉得你没做错什么，教培行业不管好，必將祸国殃民，不应该任由发展。”
    “否则不补课，就不能上好的学校，多少家长们为了孩子，咬牙也得钱补课，这样一来，教育就失去了公平，优质教育资源也被资本捆绑。”
    “之前听说你有超远眼光、思维格局也异於常人，我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你確实挺有能耐，也难怪我爸能跟你聊那么久，你確实是个天才，我……”
    嘭！！！
    一声巨响！
    刚驶入匝道，爬坡上高架中的轿车，突然被人扔东西砸破了后车窗。
    玻璃崩碎飞溅，但由於距离前排，还有一定距离，並且还有前排座椅保护。
    所以赵瑞龙和张晓雪，並没有被飞溅的玻璃刺伤。
    但正说话的张晓雪，以及正看著她的赵瑞龙，都被嚇了一跳。
    “什么情况？”
    张晓雪一声惊呼。
    还没等她和赵瑞龙扭头回看。
    轰鸣声中，一辆大马力公路赛摩托车，就窜到了轿车侧前方。
    身著骑行服，戴著头盔的摩托车手，扭身朝后。
    十分挑衅的，用左手朝两人竖起了中指。
    “妈的，有病吧？砸我后车窗干什么？”
    张晓雪气得狂按几下喇叭。
    滴滴滴滴……
    而这几声喇叭，似乎更加激怒了对方。
    摩托车忽然急剎停下。
    车技精湛的张晓雪，自然条件反射般，双脚踩死离合和剎车。
    同时还熟练的拉起手剎，让轿车急停避免追尾，稳稳的停在了上机场高架的匝道上。
    车刚停稳，气得不轻的张晓雪，就迅速转动把手，將车窗降下来。
    “你他妈有病吧？砸我车窗干什么？”
    摩托车手扭头怒吼：
    “你他妈才有病！”
    “突然拐弯，差点撞上老子！”
    张晓雪怒道：“我变道没注意，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该砸我车窗啊？”
    “老子就砸了，咋样？像你这种不守规矩的女司机，就他妈不该开车上路！”
    摩托车手刚骂完。
    后面被堵在匝道上的车，就接连鸣笛。
    眼看对方骑车要走，张晓雪自然更加气愤了。
    “不准走！你……”
    嗡嗡嗡～
    摩托车手故意反覆拧动油门。
    仿公路赛摩托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冒出滚滚青烟。
    紧接著，便猛然提速离去。
    张晓雪气得不轻。
    迅速掛挡给油鬆手剎。
    轿车猛然前冲，迅速切换二挡，继续深踩油门。
    操作足够熟练的老司机，能让小排量手动挡汽车，起步加速比大排量自动挡汽车还快。
    这不。
    弹射起步的张晓雪，很快就要追上摩托车。
    还没等她气愤的摁响喇叭。
    对方就突然向后甩来一个水瓶。
    嘭的一声。
    车窗被砸中，顿时龟裂出大量的裂纹。
    “王八蛋！！”
    张晓雪一声怒骂，油门到底。
    砰的一声，摩托车被顶翻倒下。
    在惯性作用下，一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和耀眼的火。
    张晓雪瞳孔猛睁，红唇张大。
    这一剎那，自然没有了怒气，反而意识到撞出事了。
    下意识的深踩剎车，把车停下。
    这时候。
    向前滑行的摩托车，撞上了匝道逐渐向內收窄的水泥护栏后，终於停下。
    赵瑞龙和张晓雪，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跟摩托车一起侧滑的车手。
    正当两人担心车手重伤之时。
    对方不仅迅速爬了起来。
    还抄起一只大扳手，杀气腾腾的衝过来……

 第184章 谁给你的勇气，如此狂妄囂张？

    “天啊！他居然没事！”
    张晓雪大声惊呼。
    她以为摩托车手，连人带车被撞后，滑行一段距离，肯定会受伤。
    结果对方竟然安然无恙，只是头盔和骑行服被磨破了。
    而看到摩托车手，利索的爬起来，拿著扳手衝过来。
    赵瑞龙急忙说道：
    “他是没事，可是咱们快有事了！”
    说著，赵瑞龙迅速解开安全带，並从裤兜拿出口罩递给张晓雪。
    “赶紧把口罩戴上，別被人认出来！”
    “为什么？”
    张晓雪一脸疑惑。
    “难道你想出名吗？”
    “你想让无数人知道，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在机场高架上挨砸后撞车吗？”
    赵瑞龙说完，便推门下车。
    关上车门前，俯身提醒道：
    “无论发生什么，都在车上好好待著！”
    “还愣著干嘛？把口罩戴上，赶紧报警！”
    砰~
    重重摔上车门，赵瑞龙快步走向摩托车手。
    张晓雪更加疑惑了。
    “这傢伙为什么隨身带著口罩？”
    “跟明星一样，怕被认出来吗？”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麻利照做。
    戴上口罩，便急忙拿手机报警。
    至於赵瑞龙为什么会隨身备有口罩……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身份特殊。
    不想人多的场合被认出来，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方面，是因为穿越前，那三年养成的习惯。
    在人员密集的场合，习惯性的戴上口罩，避免传染。
    “你要干什么？”
    “把扳手放下！”
    赵瑞龙大步走到车前，厉声大吼。
    杀气腾腾衝过来的摩托车手，停下脚步抬起右臂。
    將手里紧攥的扳手，对准赵瑞龙。
    “开车的那疯婆娘，是你女人吗？”
    “不是。”
    “不是就滚开，不然老子打死你！”
    “是吗？那你动手试试呢！”
    “妈的，狗男女，都他妈该死！”
    摩托车手扬起扳手，便恶狠狠的砸向赵瑞龙。
    坐在车內正报警的张晓雪，嚇得一声尖叫，不敢直视。
    “喂，发生什么了？”
    “打人了，他拿著修车用的那种大扳手，跟我朋友打起来了！”
    抬手遮住眼睛，不敢看赵瑞龙挨揍的张晓雪，嚇得急声大喊：
    “你们快来呀！”
    “我朋友要是被打伤，那就麻烦大了！”
    “他可是……可是……很重要的人，是来咱们临江省投资的。”
    嚇得不轻的张晓雪，差点就说赵瑞龙是汉东省赵立春书纪的儿子。
    啊～
    一声惨叫，陡然传来。
    张晓雪嚇得手机都掉落了。
    紧张无比的，下意识抬头一看。
    本以为是赵瑞龙这个权贵子弟，惨被对方抡起扳手打得头破血流。
    结果却发现，是那个囂张凶狠的摩托车手，捂著小腿在地上哀嚎。
    这一幕，不禁让张晓雪目瞪口呆。
    “什……什么情况？”
    “那傢伙不是戴著头盔，还手里握著大扳手吗？”
    “赵瑞龙可是赤手空拳，什么都没有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晓雪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一辆辆经过的车辆，都开得很慢。
    不少过往的司机乘客，都在好奇观望。
    这一刻。
    张晓雪庆幸自己撞车停车的位置，几乎是在匝道的尽头。
    所以其他车辆，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匯入机场高速主干道，不至於造成拥堵。
    但庆幸之余，她也很快意识到，赵瑞龙让自己戴上口罩，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
    由於顺著这条机场高速，不仅可以直通江城国际机场，中途还可以通过立交桥，转换到绕城高速公路。
    所以这也相当於是一条城市交通主干道，不断有车辆从一旁经过，爱看热闹的天性，又让很多人都好奇观望。
    要是不戴口罩，被人认出了身份，那可就太尷尬了。
    惨叫声消失。
    张晓雪急忙看向前方。
    发现摩托车手，已经不再抱著小腿惨叫。
    他捡起了大扳手，慢慢站了起来。
    “他妈的！练过是吧？”
    “有种你別走，老子马上叫人过来！”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赵瑞龙和张晓雪，都立马想起八点之前要赶到机场。
    “你还叫什么人啊？叫再多人来也没用！”
    “原本你俩都有错，但现在也扯平了！”
    “各回各家，各自修车，怎么样？”
    赵瑞龙著急赶飞机，真不想跟这傢伙过多废话。
    然而……
    能买得起进口大排量公路赛摩托车，以及一整套的骑行护具。
    这个家庭条件不差的车手，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要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
    就不会因为张晓雪违规变道差点撞上他，便追上来先扔石头砸车，后囂张挑衅的竖中指。
    也更不会张晓雪摁了几下喇叭，他就又扔水瓶砸破车窗，完全不怕引发车祸车毁人亡。
    当然就更不会，摔倒后第一时间就起身，抄起傢伙要砸车打人。
    如此一个受不得欺负，脾气暴躁之人。
    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各回各家、各自修车。
    他一手拿著扳手警惕威慑赵瑞龙，一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
    “餵刀子，我他妈在长顺路上机场高架的匝道口被人打了，你赶紧带人过来！”
    “多点带人，抄傢伙！他妈的，这小子练过点功夫，我他妈抡起扳手都打不过他！”
    掛断电话的车手，耀武扬威的用扳手朝赵瑞龙指了指。
    “你他妈完了！你完蛋了！”
    “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老子跪下认错！老子……”
    赵瑞龙大步向前。
    摩托车手立马嚇得连连后退。
    他刚才已经和赵瑞龙交过手。
    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还肚子挨了两拳，小腿被踢了一脚。
    也就幸亏还戴著骑行头盔。
    否则肯定早就被打个鼻青脸肿，甚至人事不省。
    所以赵瑞龙一动，深知打不贏的他，就立马往后退。
    眼看赵瑞龙要回车上，他又无耻的立马追上来。
    “想跑？打了我韩昌丰，你他妈居然还想跑？”
    赵瑞龙停步转身。
    “你叫韩昌丰是吧？”
    “对啊，知道老子叫什么，嚇怂了吧？”
    说著，韩昌丰又抬手指了指车內的张晓雪。
    由於车窗玻璃都龟裂了，张晓雪又戴著口罩。
    他当然认不出司机是谁，只隱约看到是个女的。
    “你是不是要急著去赶飞机？想走没问题！”
    “只要你不插手，你想走隨时走，我今晚只想弄死那疯婆娘！”
    赵瑞龙轻哼一笑。
    “你觉得这可能吗？”
    “赶不上飞机，我大不了让人帮忙改签到明天。”
    “但要是一走了之，任由你欺负我朋友，你觉得我以后还怎么混？”
    韩昌丰重重冷哼一声。
    “既然不走，那你就是找死！”
    赵瑞龙一转身。
    韩昌丰立马又嚇得连连后撤。
    停下来后，又赶忙弯腰揉搓疼得锥心刺骨的小腿。
    他並不知道，赵瑞龙刚才其实脚下留情了。
    否则真要大力猛踢，他早就当场被踹断了腿。
    站都站不起来，哪还能前前后后的跳窜、齜牙咧嘴的叫囂？
    转身来到驾驶位旁，赵瑞龙一边盯著范昌丰，一边问道：
    “报警了吗？”
    “报了，你拦一辆车赶紧走吧，別耽误了赶飞机，这点小事我能处理！”
    “没事，能赶就赶，赶不上就明天走，那孙子已经叫人了，警察要是不到，我放心不下你一人！”
    张晓雪扭头侧目，看向赵瑞龙。
    这一刻，她终於体会到了，什么叫男子气概。
    也终於切身感受到，被人用心保护的安全感。
    “原来被一个男人保护，心里会暖洋洋的，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
    只可惜……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刺耳的警报声呼啸传来。
    一辆巡逻的警用摩托车，很快驶上匝道，停到了张晓雪的轿车后面。
    韩昌丰立马大声嚷嚷道：
    “臥槽尼玛，臭娘们儿，居然报警！”
    “不过你以为报警，就能嚇唬我啊？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
    “警察来了只会帮我，不可能帮你，你他妈……”
    骂骂咧咧的韩昌丰，还没走向警察来个恶人先告状，就急忙停下了脚步。
    因为赵瑞龙走上来了。
    一步步靠近，嚇得他一步步后退。
    “我警告你別乱来啊！”
    “之前你给我两拳，踢我一脚，我就不跟你计较。”
    “你要是再敢动手打我，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赵瑞龙停下脚步，单手揣兜。
    “你爸是谁？说来听听呢！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
    “关你什么事？你给老子让开！”
    “你不说，我怎么让开？”
    “我爸是江城市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怎么样？怕了吧？”
    “……”
    赵瑞龙强目瞪口呆，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
    本以为这傢伙如此囂张跋扈，有一个超级巨大的靠山。
    结果呢？
    江城市下辖的一个区交通局，好像就已经只是科级单位了。
    这傢伙的父亲，还只是这个科级单位的副局长。
    也就是说，这傢伙如此耀武扬威，其实他爹就一个副科？
    要是让他知道，车內坐著的张晓雪，父亲是临江省一把手。
    他爸哪怕再升两级，权力都不如张劲崇身边的一个小秘书。
    那么……他还会这么囂张跋扈吗？
    赵瑞龙真是无比好奇。
    而这时候。
    下车找巡警说明情况后的张晓雪，急忙喊道：
    “走啦瑞龙，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好！”
    赵瑞龙转身往回走。
    韩昌丰愣了一下，急忙攥著扳手上前。
    “哎，走什么？谁让你走了？给老子站住，你他妈……”
    “你要干什么？”
    巡警抬手一指，韩昌丰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扳手。
    “他们撞了我，你怎么能让他们走？”
    “那你怎么不说，是你先砸车呢？”
    “我砸车是有原因的，是那疯婆娘突然变道差点撞上我……”
    “什么疯婆娘？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我放尊重？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想知道啊，你要不让他来一趟？”
    眼看著雪铁龙轿车启动离去。
    韩昌丰突然衝上去，要用扳手砸车。
    巡警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立马大步上前，重拳出击！
    无数次巡逻，他都想像能在大人物面前展露一下身手。
    如今终於等到了立功表现的机会，岂能不好好表现一下？
    而他这一动手，自然不像赵瑞龙，还手下留情。
    不狠揍，怎么让张书纪的女儿满意？
    不大力出击，怎么为民除害、打击犯罪？
    转眼的功夫。
    疯狂叫囂谩骂的韩昌丰，就被反手擒拿摁在了地上。
    不仅双手被戴上手銬，还被膝盖顶后腰，手肘压脸。
    面部紧贴沥青路面，五官都扭曲，疼得浑身直抽抽。
    “你完蛋了你！”
    “敢这么对我，你就等著被开除吧！”
    嘴硬的韩昌丰，还在语焉不详的骂骂咧咧。
    而摁住他的巡警，已经迫不及待的匯报抓捕犯罪分子一名。
    更让他惊喜的是……
    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许多小年轻挥舞著钢管棍棒，骑著摩托车蜂拥而来。
    “指挥中心，大批流氓混混持械聚集案发现场，请立刻增派警力支援！”
    “指挥中心收到，儘量维持现场秩序，附近所有警力会立刻前来支援！”

 第185章 怎么不囂张啦？等著牢底坐穿吧！

    摩托车轰鸣阵阵。
    乌泱泱的一群小年轻，挥舞著钢管棍棒涌上匝道。
    看到现场有警用摩托车，他们不仅並没有害怕。
    发现韩昌丰被巡警摁在地上，反而怒不可遏。
    顷刻间。
    一个个纷纷急忙停车，气势汹汹的，抄傢伙围聚上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丰哥！”
    “赶紧起来！谁让你这么压著他？”
    “你他妈那个队的？居然敢把我丰哥銬了？”
    “有种啊你，居然敢这么对待丰哥！你完蛋了你！”
    “你还他妈愣著干什么？快起来！老子让你起来！！”
    ……
    一个个小年轻凶神恶煞，大声叫囂。
    完全没有把控制住韩昌丰的巡警放在眼里。
    不过手里都有傢伙，却也一个敢动手的都没有。
    看到这么多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聚集在自己周围。
    一个个还口无遮拦、叫囂谩骂。
    巡警是拼尽全力忍住不笑。
    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啊？
    老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呀？
    出来巡逻一趟，没想到居然能来给张劲崇书纪的女儿解围。
    而且还遇到这么一大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持械聚集。
    这一刻的他，真是恨不得谁能挺身而出，给自己一棍子或者一刀子。
    英勇负伤掛个彩，功劳都能大不少。
    只可惜……
    这一个个小年轻，怎么都只是放狠话而不真动手？
    如此人多势眾，就没有一个热血上头、敢打敢冲的愣头青吗？
    环视一圈后，巡警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
    腰间的配枪，可不是吃素的。
    哪怕弹匣的子弹数量有限。
    但打死打残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些爱玩赛摩的小混混，逞威风还行。
    真要拼命……哪有那个胆量？
    子弹可不长眼，死了还怎么玩车泡妞？
    所以没有人当先锋，自然都怕『枪打出头鸟』。
    而兄弟们都来了不少，自己却还被巡警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尤其是还被摘掉了头盔，脸都摁在了沥青路面上。
    韩昌丰自然是无比窝火，气得怒目圆瞪、杀气汹汹。
    “你他妈的真是找死啊你！”
    “赶紧把我放开！不然老子真要跟你没完！”
    “放开我！放开我！你他妈聋了吗？听不见吗？”
    ……
    韩昌丰疯狂叫囂，使劲儿挣扎。
    周围的兄弟们，自然也更加凶神恶煞、恶语相向。
    但拿著钢管棍棒，指指点点的人多，真敢袭警的却一个都没有。
    “动手啊！”
    “光是威胁恐嚇，有什么意思？”
    “再不动手，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哟！”
    巡警忍不住了，实在是忍不住。
    他太清楚，附近的兄弟单位前来支援，用不了多久。
    要想立大功，就得抓紧时间。
    可惜这些小年轻，一个愣头青都没有。
    听到警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並且越来越密集。
    拿著钢管棍棒西瓜刀的小年轻们。
    终於渐渐不再大放厥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可还没等他们下定决心开溜逃跑，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员飞快停车合围。
    “双手抱头，全部蹲下！”
    “扔掉手里的东西，全部抱头蹲下！快点儿！”
    眼看著越来越多同事赶来。
    如此『重兵围剿』，这帮人哪儿还掀得起浪？
    所以摁住韩昌丰的巡警，抬起膝盖，起身將韩昌丰拽了起来。
    而站起来的韩昌丰，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態的严重性。
    反而瞥了一眼巡警的警號后，恶狠狠的威胁道：
    “敢这么对我韩昌丰，你等著挨收拾吧你！”
    “好啊，我等著！有多大的能耐，你都儘管使出来！”
    “放心，有你哭的时候！”
    韩昌丰说著，眼角余光看向前方。
    只见进入机场高速的匝道，已经被警方临时封闭。
    大量的警车、防暴车、特警大巴，蜂拥而至，停在匝道入口附近。
    不计其数的警员，荷枪实弹的快速衝上来。
    咕嚕～
    韩昌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两眼开始变得有些空洞无神。
    浑身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些乏力。
    双腿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发软。
    很快。
    叫来的兄弟们，一个个就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下，扔掉了手里的傢伙，乖乖抱头蹲下。
    个別还很囂张很狂拽的，被擒拿摁倒銬上了手銬，也立马变得老实了。
    转眼间，就只有自己还站著，颤颤巍巍的站著。
    下意识的想要蹲下，却被一旁的巡警给拽住。
    “哎，你蹲下干嘛呀？”
    “你之前不是挺囂张狂妄的吗？”
    “来来来，继续喊，继续骂，让大伙儿都听听，你爸妈都是谁！”
    韩昌丰哪还敢多嘴？
    哪还有叫囂的勇气？
    知道这一次麻烦大了，浑身都直哆嗦，哪儿还骂得出口？
    “我……我不就是砸了两下车而已吗？”
    “你们没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吧？”
    “还连特警都出动了，这……”
    韩昌丰的表情，像笑又像哭。
    他哪怕再怎么衝动无脑，也是有点常识的。
    父亲好歹也是江城市望江区交通局的副局长。
    他当然知道，要不是重大警情，不可能如此大阵仗。
    可他的尷尬与窘迫、懊悔与害怕……
    在这一刻都没有任何意义。
    当他被单独带上一辆警车……
    当他透过车窗，看著兄弟们被赶羊似的带上警用大巴……
    当他看著兄弟们的一辆辆摩托车，还有带来的钢管棍棒西瓜刀，都被统统收拢到路边上……
    这一刻。
    他终於恍然意识到，今晚招惹的人很不一般。
    自己的那点有钱有势，在別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个被女人喊瑞龙的年轻男人，出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该不会是某个大人物的警卫吧？”
    “也不对啊，明明是那个女的报警，可为什么说了几句，她就可以直接开车走人？她到底跟巡警说了什么？”
    韩昌丰越想越疑惑。
    突然想到查一下那女人的车牌。
    可惜现在双手被銬上，哪还能打电话？
    很快。
    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一辆辆警车离去。
    机场高速的运维单位，派来了多辆拖车。
    一辆辆公路赛摩托车，被迅速转运拖走。
    就连地上的碎片，也很快一併清理乾净。
    匝道重新开放恢復通行，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
    另一边。
    亲眼看到赵瑞龙，通过了安检口。
    张晓雪悬著的心，才终於踏实下来。
    “再见！！”
    张晓雪踮著脚，双手扩在嘴前，大喊了一声。
    生怕赵瑞龙听不见，又连忙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看到赵瑞龙点头回应，比出了ok的手势。
    张晓雪不由嫣然一笑，满心欢喜。
    然而……
    当赵瑞龙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
    心里竟突然涌现出，一种很莫名的失落感。
    以至於鼻子有点酸酸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奇怪！”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从在家门口跟他见面，到现在送他离开。”
    “满打满算，认识也就短短两个小时而已。”
    “可为什么却有种认识了很多年，突然分开很不舍的感觉？”
    张晓雪正有些疑惑茫然。
    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嚶嚶嚶的哭泣声。
    扭头一看。
    是个小女生，扑在男人怀中啜泣。
    “好啦宝贝，不要哭了，我就出差三天而已。”
    “可是人家就是捨不得嘛！三天，好难熬呀！”
    “那要不我去问问柜檯，还有没有多余的机票，赶紧给你买一张？”
    “不不不，人家才不要呢，把钱省著回来后一起看电影吃大餐多好。”
    “嗯，宝贝真乖……”
    看著两人大庭广眾之下吻別。
    原本被肉麻情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张晓雪。
    美眸圆瞪的看著这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疯狂互啃。
    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的妈呀！”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奔放吗？”
    “哎不对呀，我也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啊！”
    “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很尷尬呢？难道爱情才能让人这么顾不羞耻吗？”
    张晓雪正心存疑惑。
    手机忽然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来电號码，张晓雪急忙走远接通。
    “喂，爸，我们到机场了，他过完安检就刚好去登机，时间刚刚好！”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半路上出了事？哎呀，没什么，罗厅长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对，是叫韩昌丰，他还拿著扳手想要打我，不过瑞龙挺身而出，我都还没看清楚，他就已经把那傢伙打得直叫唤，后来再也不敢动手，只敢威胁叫骂……”
    说话间，张晓雪走出航站楼，回到停路边的车上。
    看著被砸得龟裂的前挡风玻璃，心里却並没有半点怒气。
    反而想起赵瑞龙往车前一站，就嚇得韩昌丰拿著扳手，都不敢上前。
    最搞笑的是，韩昌丰不仅手里有扳手，头上还戴著头盔。
    如此『攻防兼备』，却被赵瑞龙嚇得不敢近身。
    就这么怂，居然之前还敢砸窗竖中指挑衅……
    估计平日里，仗著家里有钱有势，囂张跋扈惯了。
    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赵瑞龙这个硬茬。
    “好啦好啦，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马上开车回家，你一看就知道了。”
    掛断电话，张晓雪开车回家。
    虽然后玻璃碎了，路上噪音很大。
    而且前挡风玻璃，也似乎隨时要崩碎。
    但张晓雪一点儿也不担心，也不怕吵。
    今晚出乎意料的奇遇，在她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宛若平静的湖面，突然扔下一颗巨石，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开车回家，路边停了好几辆警车，並且家门口还站著不少人，其中好几个穿白衬衫戴大檐帽，不看肩章都知道级別很高。
    张晓雪知道，这件事没办法低调。
    谁让自己是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呢？
    停车熄火拉手剎。
    张晓雪安全带都还没解开，母亲就飞奔过来打开车门。
    “你没事儿吧？”
    吕清莲带著哭腔，忧心忡忡的仔细打量女儿，生怕哪儿受伤。
    “有瑞龙保护我，我当然没事！”
    张晓雪解开安全带，朝挡风玻璃努了努嘴。
    “不过前后玻璃得换，不然开车上路，回头率太高了。”
    “赔，必须要让凶手赔！”
    吕清莲挺起腰板，大声说道：
    “罗厅长，你赶紧来看！”
    “看看我闺女的车，被那混蛋砸成了啥样！”
    罗厅长迅速表態：“莲姐您放心，我们会连夜立案、调查清楚，对目无法纪、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一定会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的张晓雪，知道自己都不用多说什么。
    囂张跋扈的韩昌丰，很快他和他的亲朋好友，就会为他的衝动付出代价。
    最起码也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家庭，居然买得起大马力进口公路赛摩托车。
    他又到底有什么样的社会关係，居然能一个电话，就叫来很多社会閒散青年。
    一旦动真格调查，从严从重惩处。
    曾经必定经常开著摩托车，带著靚妹炸街兜风的韩昌丰。
    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由始至终，他连得罪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第186章 魂牵梦绕！好奇就是沦陷的开始！

    片刻后。
    张晓雪做完调查笔录。
    爱车被拖走做定损维修。
    围聚在家门口的眾人，也纷纷告辞散去。
    回到客厅，张晓雪刚坐下，就听到母亲笑道：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换个角度想想，这事倒也不算坏事，对吧老张？”
    张劲崇笑呵呵的点头落座。
    “英雄救美，够惊心，也够浪漫！”
    “晓雪，我估计你今晚做梦，都会梦见他！”
    “我……”
    张晓雪脸一红。
    “我梦见他干嘛呀我？”
    吕清莲打趣笑道：“梦见他英勇无畏、身手矫健的救你呀！”
    “开车在路上跑，是容易遇到没素质的，但敢囂张动手的，倒也不多。”
    “你今天不仅遇到了，而且还运气极好，身边有一个身手不错的大帅哥！”
    “否则你想想，他衝上来抡起扳手行凶，你打得过他吗？恐怕一扳手砸下来，你当场就头破血流了！”
    张晓雪嘟囔道：“我傻吗？难道不知道赶紧开车跑吗？”
    “那万一前面有车堵著，你跑不掉呢？”
    吕清莲一本正经的问道。
    张晓雪撇了撇嘴。
    “马上要驶入机场高速，哪儿那么容易堵车？”
    吕清莲轻哼一笑。
    “我都说了万一，你能咋办？况且突然袭击，本身就要不了多长时间，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破窗砸人就一气呵成。”
    张晓雪沉默了。
    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对付一个成年男子。
    尤其是韩昌丰，还是一个仗著有钱有势，特別囂张猖狂、特別衝动暴力的人。
    假如一开始，韩昌丰就不是扔石头砸碎后车窗玻璃。
    而是突然骑车到自己车旁，先砸破车窗，再用扳手捶头……
    自己能躲过吗？
    又能想到转向撞翻他吗？
    现在人没事了，当然可以隨便假设。
    可现实往往是，人在危急情况下，大脑容易一片空白。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都会发生数以万计的车祸，死伤成千上万的人。
    “好啦，我不过是隨口说说而已。”
    “以后开车上路，记得小心一点。”
    “遇到那种脾气暴躁的，千万不要太计较，小命要紧，毕竟下一次，你身边可不会再有赵瑞龙。”
    “否则人家一气之下，把你打伤甚至打死了，就算事后把他枪毙，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意义。”
    张晓雪重重点了点头。
    她是新闻学博士，当然看过太多新闻，也见过不少案例。
    有太多血案命案，其实起初都只是小纠纷、小矛盾。
    结果没能控制好脾气，就成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其中，让她觉得特別惋惜的，还是她一个高中同学。
    不仅家境优渥、才华横溢，还英俊帅气、热爱运动……
    当时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
    在那个情竇初开的年龄，张晓雪也曾暗恋过他。
    只可惜……
    这位曾让她魂牵梦绕的男神。
    打篮球时跟人吵了几句，对方趁他转身，突然一拳。
    当场就倒地不起。
    等救护车赶来，心跳早已停止。
    他这一死，不止是他父母伤心欲绝。
    张晓雪也和学校很多女生一样伤心很久。
    这件事对张晓雪的触动很大。
    以至於读大学本科、读硕士研究生……
    她都没有动过谈恋爱的念头。
    而今晚。
    也不知道是庞秘书的消息，让自己心情突然不是很好。
    还是韩昌丰砸车窗、竖中指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气愤。
    所以还是没能忍住脾气愤然开骂。
    看韩昌丰要跑，还开车追了上去。
    在韩昌丰连人带车，被撞倒之前。
    自己压根就没考虑过后果。
    现在想想。
    今晚要真把韩昌丰撞死了。
    自己还能坐在这儿吗？
    在车流量那么大的机场高速上。
    想不被人看见，逃之夭夭，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就算父亲位高权重，也难逃一个交通肇事罪。
    即便事后得到了韩昌丰父母的谅解，並给予了积极赔偿，也是要判缓刑，而不是无罪。
    “我累了，先回屋睡了！”
    说罢，张晓雪起身离去。
    “哎，你这就走啦？不多聊几句吗？”
    吕清莲好奇笑问。
    “还有什么可聊的呀？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张晓雪一副疲態，仿佛身体被掏空。
    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吕清莲灵机一动。
    “你的mp3，能借我听一下歌吗？”
    “不行！”
    张晓雪瞪眼说道：
    “那可是赵瑞龙送我的最新高科技產品，要是被你玩坏了咋办？”
    吕清莲笑道：“玩坏了，我再买一个给你唄，反正他说五一节也要上市了。”
    “这可是顶配，差一块钱就两千，你捨得买呀？”
    张晓雪懟了母亲一句后，嘟囔道：
    “等我玩熟了，我再教你怎么用。”
    “况且我下载的都是流行歌曲，给你听，你也不喜欢！”
    吕清莲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既然瑞龙送你的mp3，那你就好好当个宝，收起来吧！”
    “你！！”
    张晓雪真是服了母亲这张嘴。
    咬牙一跺脚，扭身上楼去。
    吕清莲起身探头探脑的往楼上瞅。
    听到关门声，立马衝到张劲崇跟前。
    “这件事，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张劲崇愣了一下。
    “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仓促之间，我哪能安排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我能让司机装作车子坏掉，让晓雪送他一趟，就已经够冒险了。”
    吕清莲略略点头。
    “確实，以晓雪的智商，很容易就识破你的伎俩。”
    张劲崇端起茶杯，意味深长的笑道：
    “不是很容易，而是她早就看出来了！”
    “就我那车，每天都有人专职维护保养。”
    “真要是突然坏掉，一大堆人都要倒霉，所以怎么可能突然就打不著火？”
    吕清莲眉头紧锁。
    “可是她还是去送了赵瑞龙。”
    “这是不是意味著，她对赵瑞龙有意思呀？”
    张劲崇微微摇头。
    “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但她对赵瑞龙绝对充满了好奇。”
    “如今又机缘巧合被英雄救美，我估计小丫头，肯定会对赵瑞龙魂牵梦绕了！”
    吕清莲蹙眉道：“女人一旦產生了好奇，那么距离沦陷就不远了！”
    “可是咱家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太嘴硬，就算有好感，也不可能说出口！”
    “嘴硬？”
    张劲崇呵呵一笑。
    “人的嘴巴可以撒谎，但身体反应却会很诚实。”
    “这些天先晾著她，咱们什么都不说，也什么不问。”
    “等我这边安排好了去汉东的考察交流，你看她愿不愿意跟我去，就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赵瑞龙！”
    吕清莲连连点头，缓缓落座。
    “要是这丫头真喜欢上了赵瑞龙，后面又该咋办呀？”
    “他俩一个在汉东，一个在临江，分隔本就已经够远了。”
    “再加上，赵瑞龙现在的女朋友，还是陆长生將军的女儿。”
    “人家小姑娘的家庭背景，一点儿也不比咱家差，所以硬挖墙角，是行不通的！”
    张劲崇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正面进攻不行，就迂迴包抄嘛！”
    “等把老卢沙瑞金他们，去乾脆利落的把京海汤家收拾了。”
    “他二叔赵立冬，也顺利进了一步，他能不兑现承诺，来京海投资发展风电產业？”
    “而这么重要的投资项目，他免不了要在京海待很多天……”
    吕清莲瞪眼急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晓雪和瑞龙先好上？回头逼陆长生的女儿，主动分手？”
    张劲崇抬头瞄了一眼楼上，確认女儿没有偷听。
    “我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吕清莲急了。
    “可是这么一来，在他俩分手之前，咱们晓雪不就是小三吗？”
    “而且要是赵瑞龙很快就喜欢上了晓雪，跟陆长生的女儿分手。”
    “那岂不就证明这小子喜新厌旧，並不值得咱们晓雪託付终身？”
    张劲崇放下茶杯，冷脸反驳道：
    “这怎么能证明他喜新厌旧呢？”
    “他如果真喜欢上晓雪，与现任分手，完全有多种可能啊！”
    “比如他和现任，感情本身就有问题了，只是还没有正式分手。”
    “再比如他经过综合权衡，发现咱们晓雪更温柔漂亮、更聪明能干。”
    “而陆长生的那个女儿，遗传了他铁血战將的基因，暴脾气、不温柔。”
    “对呀！”
    吕清莲一拍大腿，喜不自胜的说道：
    “咱晓雪各方麵条件多好？根本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呀！”
    “不说相貌身，就说这博士学歷，就不是他陆长生的女儿能比的！”
    张劲崇笑呵呵頷首点头。
    “这就对了嘛！”
    “咱们要对女儿有信心，也要对瑞龙有信心，更要对他俩的缘分有信心！”
    “你看今晚，他俩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后，不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这本就是天造地设、缘分绝佳吗？”
    吕清莲笑不拢嘴的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要不是缘分不够好，哪能整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啊！”
    “好啦，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屋休息了！”
    张劲崇缓缓起身，扭了扭腰。
    “今天跟瑞龙聊了太多太多。”
    “这小子思维活跃、眼光超前，搞得我好几次都接不上话。”
    “再加上今晚喝了点酒，又被晓雪的事嚇了一跳，还真感觉有点累了！”
    吕清莲一脸鄙夷的说道：
    “谁让你逞能啊？好长时间都没喝过酒了，今晚却非得要多喝两杯！”
    “不过万一瑞龙和晓雪好上了，陆长生的女儿却不愿意分手，那可咋办？”
    张劲崇冷笑不已。
    “这怎么可能？就现在这个社会，男朋友喜欢上了其他女人，哪个女人能不气得分手？”
    吕清莲又问道：“万一她特別喜欢瑞龙，寧愿装聋作哑，也不愿意分手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要脸，陆长生还要脸呢！”
    见丈夫如此自信满满，吕清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低。
    如今可是二十一世纪了。
    越是条件好的女人，就越挑剔苛刻。
    她们寧愿一直单身，也绝不轻易谈恋爱嫁人。
    男人要是不够忠诚，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
    而楼上房间里。
    张晓雪听著音乐，练完瑜伽便去洗漱。
    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很快就睡著。
    结果却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眠。
    眼睛一闭上，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赵瑞龙的身影。
    甚至还能『听到』他下车前，说的那一番男子气概十足的话。
    又一次翻身……
    张晓雪试著想工作，想论文。
    可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赵瑞龙。
    “啊～烦死了！”
    “怎么老是想著他？”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我想他干嘛呢？”
    打开檯灯，张晓雪拿起一本晦涩难懂的哲学书。
    果然。
    效果惊人。
    不一会儿，就困意滚滚。
    然而睡著没多久，却梦见身著洁白婚纱，被西装革履的赵瑞龙迎亲接到了礼堂。
    一切都是那么的浪漫甜蜜，就在交换完戒指，无数人起鬨要两人亲一下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
    一个穿婚纱的女人，竟然开坦克轰开大门，闯进婚礼现场……

 第187章 临江大公主，欢迎来汉东！

    “贱女人！放开我老公！”
    “不然老娘一炮轰死你！”
    杀气腾腾的怒吼声中。
    威武霸气的坦克，黑洞洞的炮管对准自己。
    炮弹即將脱膛而出的剎那。
    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开炮吧！”
    “我寧愿和她一起死，也绝不会娶你！”
    是赵瑞龙的声音。
    那么的霸气阳刚，那么的温暖人心。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轰死你们！”
    “开炮！开炮！！”
    轰～
    耀眼的光芒一闪。
    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完全不怕粉身碎骨。
    张晓雪张开双臂，从身后紧紧抱住赵瑞龙。
    然而……
    触感传来，却让张晓雪眉头一皱。
    “咦，我……我怎么抱著枕头？”
    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间，张晓雪恍然想起刚才是在做梦。
    “原来是在做梦啊！”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见嫁给赵瑞龙？我疯了吗我？”
    作为智商超群、学歷超高的女博士。
    张晓雪当然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从心理学上讲，梦的形成与潜意识密切相关。
    平日里想过什么、经歷过什么，就会在梦里交织展现。
    就像因为自己参加过多次同学同事的婚礼。
    所以就知道结婚的各种流程和场景细节。
    所以她在梦里，现实的经歷就完美重现了。
    梦见自己穿著婚纱，坐在喜气洋洋的房间里，周围有很多伴娘。
    梦见西装革履的赵瑞龙，带著伴郎衝破伴娘们的阻拦破门而入。
    梦见赵瑞龙在伴娘们的捉弄下，还做了找鞋子、猜谜语等各种小游戏。
    甚至还在眾人起鬨下还被惩罚，抱著自己深蹲、在自己身上做伏地挺身。
    之后，坐婚车去酒店。
    那一张张围聚坐满宾客的酒席、鲜妆点出来的仪式现场、温馨浪漫的结婚流程……
    自己之所以梦得那么真实，完全就是因为现实中参加了很多次婚礼。
    以至於婚礼什么样，都在脑海中形成了深刻记忆。
    “梦见婚礼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梦见一个开坦克的女人炮轰婚礼现场？她到底是谁？”
    张晓雪很快想起。
    昨晚吃饭的时候，父亲聊起赵瑞龙的现任女友，是陆长生將军的女儿。
    既然是將军的女儿，那么想像她开一辆坦克衝进婚礼现场，抢婚不成就开炮怒轰，自然也合理了。
    而且『看不清』对方长相，那是因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並不认识，因而大脑想像不出她的模样。
    “唉，还好只是个梦！”
    隨意的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张晓雪顿时惊讶不已。
    “不是吧？现在才十一点？”
    “我明明感觉，梦里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呀！”
    张晓雪摸了摸脸颊。
    火辣辣、热乎乎的。
    熄灭檯灯准备重新睡觉。
    可眼睛一闭上，却不由自主，回想梦里的场景。
    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眠。
    乾脆开灯，又拿起哲学书，准备强行催眠。
    然而这一次……
    书就在眼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海中忽然还冒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既然这么想他，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呀！”
    “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平安降落，顺利到家！”
    这个声音刚出现，就立马又出现反对声。
    “给他打什么电话？疯了吗？”
    “又不是多么亲密熟悉的朋友，打电话问候，会很尷尬的！”
    张晓雪正有些发懵。
    两种不同的心声，就已经『吵』起来了。
    “怎么可能尷尬？一个简单的问候而已！”
    “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打这个电话，否则会更加念念不忘！”
    “一个电话而已，打一下又不会死？念念不忘就念念不忘，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到底是何居心？是想让他们吵架吗？”
    “吵架才好！朋友之间正常的关心问候都不允许，那他这个女朋友未免也太小气了，趁早分手得了！”
    “人家分不分手，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盼著他跟现任分手，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吧？认识还不到一天啊赵晓雪！”
    “一天怎么了？难道就不能一见钟情吗？不主动一点，难道就这么一直单身下去吗？幸福是靠自己爭取来的！”
    ……
    两种不同意见的心声『吵』成一片。
    张晓雪急忙甩头。
    她感觉再这么『吵』下去，自己恐怕要精神分裂。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似乎脑子一热，就拿起手机，给瑞龙打了过去。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通了。
    “餵雪姐，我已经平安降落京州，马上到家。”
    听到赵瑞龙的声音，张晓雪烦躁不安的心，瞬间寧静。
    还感到莫名的温馨和踏实。
    “好，平安就好，那……那你到家好好休息。”
    张晓雪明明感觉有很多话想说。
    结果真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聊什么。
    “好，那你回去后，没什么事吧？江城警方有没有叫你去配合调查？”
    “他们哪儿会叫我去配合调查呀？罗厅长直接带人来了我家，简单问了我一些问题后，就把车拖去定损维修了。”
    赵瑞龙笑道：“也是，毕竟今晚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也不在你，而是那个韩什么来著？”
    “韩昌丰！”
    张晓雪连忙提醒。
    赵瑞龙道：“哦对，就是他，他不那么囂张跋扈，也不至於搞成这样。”
    张晓雪缓缓起身，靠坐床头。
    “估计他现在，已经肠子都快悔青了。”
    赵瑞龙轻哼一笑。
    “这种人就算哭，也是鱷鱼的眼泪，他即便后悔，也后悔得罪了比他更有权势的人，对自己的言行，不可能有丝毫悔意。”
    张晓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没错，我看他那么丧心病狂、目中无人，估计也平日里没少仗势欺人，所以才会那么暴躁易怒。”
    “我变道没提前打转向灯，没有注意观察路况，差点撞上他，这是我的错，哪怕他追上来，把我別停了，臭骂我一顿，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追上来就扔石头砸破我车窗，后面还竖中指挑衅，这样的处理方式，就足以可见他报復心极强，而且根本不怕惹出事，觉得就算有事也能摆平。”
    赵瑞龙道：“他不是叫囂，他爸是江城市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吗？”
    “你想想，他爸那是个什么单位？哪怕只是一个区县级的，其实实权也不小，求他办事的人肯定多。”
    “各种交通工程的规划、招標、建设、审批、验收，还有应急抢险、物资採购、超载超限检查等等。”
    “但凡胆子大一点，贪赃枉法，可能一两个项目，就能赚到普通人打拼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財富。”
    “所以仗著他爸有权，经常被人巴结討好，本就容易心態膨胀，再加上挣了不少钱，自然就更加狂妄了！”
    张晓雪冷笑不已。
    “他爸手里那点权力，是让普通人羡慕不已，可是在我看来，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原本偷偷发点小財，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足够低调，完全可以享受一辈子的富足生活。”
    “可惜他太猖狂了，哪怕今晚没砸我的车，就他这么无法无天、凶残暴戾，也迟早会闯出大祸，坑了他全家！”
    赵瑞龙哈哈大笑。
    “要不怎么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
    张晓雪眉头微蹙。
    “这话精闢呀！”
    “我必须牢牢记下来，时刻提醒自己。”
    赵瑞龙顺口便笑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也怕有一天，犯错坑爹？”
    “对呀，难道你不怕吗？就算咱俩的父亲，如今都位高权重，你甚至还有沈总庇护，可他们总有退休的一天。”
    “而且即便还没退休，他们也一直被很多人盯著，一旦有机会就往死里整，整垮了也才好取而代之，或者方便自己人上位。”
    张晓雪这一番话，也是说到了赵瑞龙的心坎上。
    “是啊！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如履薄冰！”
    “要想立於不败之地，让人无从下手，除了他们自己要洁身自好，咱们当家属的，也要小心谨慎。”
    张晓雪笑道：“所以我决定退出教培行业，哪怕现在还算是合法合规，但从长远考虑，这祸国殃民的钱，不挣也罢！”
    “太好了，你这么想就对了！”
    赵瑞龙话音刚落，张晓雪就不由自主的开玩笑问道：
    “这事终究是因你而起，害我少赚很多钱，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话说出口后，张晓雪才意识到太唐突冒昧了。
    是自己要退出的，又不是赵瑞龙逼的。
    自己也完全可以置若罔闻，继续赚钱。
    等真要整顿教培行业时，再退股也不迟。
    然而……
    这个冒昧的要求，却並没有让赵瑞龙生气。
    “那你跟我合作，一起投资搞新能源呀！”
    “风力发电、光伏发电、抽水蓄能、电动汽车、储能……有很多方面咱们都可以合作。”
    张晓雪愣了愣。
    “你说的这些，一听就感觉很高端很烧钱，可是我没那么多本钱投资呀！”
    赵瑞龙呵呵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临江省的人脉背景，不就是最大的本钱吗？”
    “別的不说，就凭你是张书纪的女儿，咱们合作的项目，都能少很多麻烦和阻力。”
    “甚至找银行贷款，都能凭你这层关係，授信额度都能高不少，利息还很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张晓雪也很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你在汉东省，还不是一样？”
    “惠龙集团之所以能发展得那么迅猛，除了你能从国外搞到大笔投资款，还因为你是汉东太子爷吧？”
    赵瑞龙反问道：“你不也一样？叫你一声临江大公主，也不过分吧？”
    张晓雪连忙辩解：“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样，我主要精力还是在上班和读博，不像你基本专注於投资经商。”
    “你猜错了，我大部分精力不是投资经商，而是搞技术研发，我送你那个mp3音乐播放器，就是我带队研发的第一个產品。”
    “真的假的？你还有这能耐？”
    “你要不信，明天一早就飞来京州呀，我带你到我们惠龙电子实地看一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
    “明天？”
    张晓雪突然心头一喜。
    突然就特別想去一趟京州。
    而且十分確定，自己其实並不想参观惠龙电子。
    就只是单纯想要见到赵瑞龙。
    “对呀，从你们临江江城到我们汉东京州，每天就早上和晚上，两趟直飞的航班。”
    “你要愿意来参观一下，我马上让人给你订往返机票，你明天上午飞过来，后天晚上飞回去。”
    “这样不仅明天就可以参观，后天我还可以带你逛千年古都京州，品尝特色小吃，也不耽误你下周一上班。”
    张晓雪咬了咬嘴唇。
    “好，那我就来看一看，不过你確定这么晚，还能买到机票？”
    “当然能买，我们惠龙集团旗下的惠龙宾馆，除了餐饮住宿业务外，为了方便客户，还有代售机票火车票业务！”
    “不错嘛，服务意识这么强，也难怪你们惠龙集团都发展得那么快，就连你爸管辖的汉东省，政务作风都受到了积极影响。”
    “你先別吹捧我，马上十二点，票务终端要断网了，你赶紧把身份证號报一下。”
    ……

 第188章 破財消灾！我临江韩家不差钱！

    深夜时分。
    江城公安大楼灯火通明。
    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轿车內。
    坐在后排座上的韩昌瑜脸色阴沉。
    连著打了很多个电话，手机都快没电了。
    掀开盖子，卸下电池，熟练的换上备用电池重新开机。
    点著最后一支香菸，韩昌瑜静静看著大楼。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立马扔掉菸头下车。
    三两步走进麵馆，叫了一份猪脚面。
    不一会儿。
    韩昌瑜苦等许久的朋友走了进来。
    “老板，六碗的炸酱麵、四碗麻辣抄手、两碗清汤麵，全部打包带走！”
    “今晚加班呀刘队？”
    “是啊，赶紧弄，今晚搞不好要通宵！”
    刘队掏出钱包，把钱付了后拿起报纸，转身来到韩昌瑜面前坐下。
    韩昌瑜张望了一下周围，確认没人后，立马低声问道：
    “打听到了吗？那对男女到底什么人？”
    刘队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確认老板在忙。
    “男的没查到是谁，不过根据车辆登记信息，查到女车主叫张晓雪，28岁，未婚，籍贯辽远省达连市。”
    “她现在是临江大学的集体户，应该是在职读研或读博，因为已经有单位给她交社保，还是临江广播电视台。”
    韩昌瑜眉头紧锁。
    “电视台的？主持人吗？
    刘队微微摇头。
    “应该不是，没在电视上见过她。”
    韩昌瑜笑问道：“那她人应该长得挺漂亮吧？”
    “你这不废话吗？能进电视台的，能是歪瓜裂枣？”
    韩昌瑜微微眯了眯眼。
    “二十八岁，还未婚，又是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美女。”
    “那她会不会是咱们省某位顶级大佬的小情人呀？”
    刘队翻了翻报纸。
    “有这个可能，而且级別还不低！”
    韩昌瑜嘆息道：“这我知道，罗厅长都惊动了，能是小人物吗？”
    “不过就算我堂弟是做的有点过分，大佬衝冠一怒为红顏，也不可能弄得太过分吧？”
    刘队冷哼了一笑。
    “不过分也够呛了！”
    “罗厅长都做出了严查严惩的指示，能扣上的罪名，肯定都会给你弟扣上。”
    “首先，他在市区道路上追逐砸车，危及公共安全，完全可以给你弟扣一个涉嫌危险驾驶的罪名！”
    “其次，交管那边已经做了车损鑑定，前后挡风玻璃加一起，案值已经超过五千元，故意毁坏財物罪也逃不掉。”
    “最后，他打电话叫来大量的社会閒散人员，持械聚集在重要交通干道上，给他个聚眾扰乱社会秩序罪也说得过去。”
    韩昌瑜深吸一口气，紧攥拳头。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那这哪儿算什么事？
    道个歉，把车修好再赔点钱，也就没事了。
    毕竟对方没人受伤，就前后挡风玻璃被砸坏了而已。
    而且还是开了很多年的老车。
    两块玻璃，能值几个钱？
    找个路边修车店，一两千就能换新的。
    然而……
    堂弟这一次，得罪的不是普通人。
    原本道歉赔钱，就能搞定的小事。
    拿著放大镜挑毛病，自然想不坐牢都难。
    尤其是车损鑑定这一块，懂的都懂。
    路边修车店和品牌4s店，价格完全是天壤之別。
    可是非得要上纲上线，把財產损失往高了评估，也是有法可依。
    “那我找姓张的那女人，砸钱求谅解，应该能把事摆平吗？”
    “我想她一个小三，应该很爱钱，不然不可能甘愿给大佬当情人！”
    刘队嗯了一声。
    “解铃还须繫铃人！”
    “你要是能搞定张晓雪，这事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否则严查严惩，你弟数罪併罚，判个十年有期徒刑都有可能！”
    韩昌瑜连连点头。
    “我知道，他做的那点事可大可小，既可以往重了判，也可以往轻的罚，就看要不要上纲上线。”
    刘队默默点了点头。
    不用韩昌瑜开口问，他就亮出了手心。
    手心里写了一串电话號码。
    韩昌瑜迅速拿出手机，將號码记下。
    “我不建议你今晚打，人家小姑娘受了惊嚇，估计这会儿都还在气头上。”
    “明白，等过了今晚，她气消了不少，我明天再联繫她，况且我需要时间凑钱。”
    “另外这是她买车上户，在车管所系统內留存的號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换过。”
    “没事，只要知道她叫什么、在哪儿上班，我就有办法找到她的电话。”
    “还有，別太小家子气，人家可是在电视台工作的，眼光肯定不低。”
    “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三五万就想把人给打发了。”
    刘队轻嗯了一声，收拢报纸便准备起身走人。
    韩昌瑜立马轻咳了两声。
    从桌下將一张购物卡递了过去。
    “老板，都弄好了吗？”
    “马上就好！”
    刘队起身走人。
    韩昌瑜並没有立马离开。
    不急不慢的吃完猪脚面后，才付钱走人。
    回到车上，韩昌瑜还很谨慎的，將张晓雪的电话號码记小本子上。
    隨后拨通大伯韩东励的电话。
    “大伯，男的是谁没打听到，不过女的已经確定了。”
    “她叫张晓雪，东北人，二十八岁的一个单身美女……”
    简单介绍了一番情况后，韩昌瑜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事不宜迟，你连夜抓紧时间凑钱，越多越好。”
    “我家里大概有几十万现金，你回头开车来都拿走！”
    “另外为了表达咱们的诚意，你最好再找人弄一辆新车！”
    “车就不用太贵了，她在电视台上班，肯定也要顾忌影响。”
    韩昌瑜发动奔驰轿车。
    “好的，那我让陈总立刻送一辆帕萨特到你家。”
    “你先把你家里的现金放车上，我现在就到处找人借现金！”
    掛断电话，韩昌瑜连夜出发。
    凌晨两点许。
    韩昌瑜开车驶入了一座临江而建，景色优美的別墅小区。
    来到大伯父家的独栋別墅门口，崭新的帕萨特轿车，已经停在了车库里。
    韩昌瑜刚开门下车，大伯韩东励就快步迎了走上前来。
    “你凑了多少？”
    “大概三百万吧！”
    说著，韩昌瑜便打开后排车门，拎起各式各样装钱的袋子。
    叔侄俩来来回回的转移了好几趟。
    终於將所有现金，放进了帕萨特轿车后备箱。
    看到一捆捆摆放整齐的现金，堆叠在新车后备箱。
    韩东励的妻子廖彩霞，一脸的痛心惋惜。
    “昌丰不就是砸了两块车玻璃吗？”
    “咱们用得著准备这么多钱，赔给那女人吗？”
    听到这话的韩东励，顿时冷眼斜瞪。
    “你不懂就给我闭嘴！”
    “这是两块车玻璃的事吗？”
    “往大了说，他就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財物，就是犯罪！”
    “而且还是在市区道路上砸人车窗，说他危险驾驶也不是不行！”
    “到底是不是违法犯罪，就看对方心情，你说咱能不狠狠砸钱，求人谅解吗？”
    韩东励在体制中混了二十多年。
    担任江城市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一职，也已经很长时间。
    所以他最清楚，宝贝儿子韩昌丰闯的祸有多大。
    能让省公安罗厅长都震怒，下令严查严惩。
    张晓雪的后台，不知道有多硬。
    为了能让这女人宽宏大量，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砸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昌瑜，还能不能再搞点现金？”
    “后备箱都没装满，我觉得诚意还不够！”
    韩昌瑜还没吱声，倒是廖彩霞突然啊了一声。
    “还不够吗？不算这辆新车的车钱，就这一堆现金都好几百万了呀！”
    “小丰的行为是不对，但毕竟没有伤到人呀，咱们赔她一辆新车，还给这么多现金，她也该满意了吧？”
    韩东励双手叉腰，一脸怒容。
    “你能不能別说话？心疼钱干嘛呀？”
    “咱们不多砸点钱，昌丰就很有可能判十年！”
    “十年啊，这他妈还是保守估计，难道你忍心让他蹲这么久的大牢吗？”
    廖彩霞崩溃大哭。
    “不！不能让小丰坐牢！”
    “小兰意外去世后，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能坐牢啊！”
    韩东励气得不轻。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
    “小丰今晚之所以闯出大祸，就是因为你平时太惯他。”
    “要不是你把他给宠坏了，他何至於那么无法无天，一点儿亏都不能吃？
    “人家只是变道差点撞上他，他就要追上去把人车给砸了，那要是真撞上了呢？”
    “那他岂不是要追上去，把人截住后往死里打？打死了咋办？让他拿命去赔吗？”
    韩东励一通怒吼过后。
    看到妻子反而哭得更厉害，立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赶紧上楼睡觉去！”
    “別他妈在这儿哭个没完！”
    “砸钱就能搞定的小事儿而已，搞得就跟儿子要死了似的！”
    “呸呸呸！”
    廖彩霞抹了一把眼泪。
    “瞎说什么呢？砸这么多钱，我心痛一下都不行吗？”
    韩东励瞪眼喝道：“心痛什么？祸已经闯了，赶紧砸钱息事寧人，才是头等大事，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小丰真要判刑坐牢，那可就要好几年才能出来！”
    “大娘，都两点过了，你快回屋睡觉吧！一个给大佬当情人的小女人而已，只要咱们狠狠砸钱，肯定把小丰救出来！”
    韩昌瑜当然会尽心竭力。
    这些年，他靠著大伯韩东励，赚了不少钱。
    如今堂弟闯了大祸，他这个当堂哥的，又岂能不尽心竭力？
    目送大娘离去后，韩昌瑜掏出香菸，递给大伯一支並点著火。
    “事发突然，我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暂时也只能凑出这么多现金。”
    韩东励深吸了一口烟。
    “理解，谁家会没事放几百万现金在家里？”
    “现在用银行卡取钱存钱转帐都挺方便，家里放个几万块应急，已经够多了。”
    “不过那几个放贷和开赌场的，你也找了吗？他们应该有不少现金，可以暂时借用吧？”
    韩昌瑜一愣。
    “没有，你不是让我少跟他们接触吗？”
    韩东励嘆息道：“我是不让你掺和他们的生意，沾黑就很难洗掉！现在只是找他们借用一些现金而已，回头照规矩给他们利息不就行了吗？”
    “行，那我这就联繫他们，不过咱们借多少？”
    “能借多少就多少，必须把这车后备箱给我塞满！”
    韩东励一脸严肃。
    “哪怕给她一千万，又有何妨？”
    “咱们韩家不差这点小钱，大不了回头多搞两个工程。”
    韩东励可太清楚，小儿子闯的祸太大。
    哪怕他的靠山出面，都没有斡旋的资格，更別说他自己。
    能砸钱搞定，当然就绝不能吝嗇。
    韩昌瑜也不磨嘰，立马出发找人借钱。
    一切准备就绪后。
    韩昌瑜设置了八点的闹钟，在客房睡下。
    听到闹钟响起，立马关闹钟起床打电话。
    “你好哪位？”
    听到清脆的女声，韩昌瑜顿时大喜过望。
    “您好张小姐，我是韩昌丰的大哥韩昌瑜。”
    “我想就昨晚的事，向您当面道个歉，请问方便见一面吗？”

 第189章 巨额赔偿都不要？真是给脸不要脸！

    机场高速上。
    疾驰的计程车內。
    听到韩昌瑜谦卑的话，张晓雪柳眉微蹙。
    “道歉的事，咱先不说，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弄到我號码的？”
    韩昌瑜如实说道：“您买车上户，不是在车管所留了电话吗？我就托朋友查了一下。”
    “不过我没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儘快联繫您，为我弟的衝动鲁莽，向您赔礼道歉。”
    张晓雪冷然一笑。
    “你弟是未成年吗？”
    “不是。”
    韩昌瑜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知道张晓雪后台很硬，堂弟韩昌丰的背景资料，肯定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岂能睁眼说瞎话，说弟弟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小孩子能夜里骑著公路赛摩托车炸街吗？
    张晓雪訕笑道：“既然他不是未成年，那你为什么要替他赔礼道歉？他是成年人了，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责任！”
    韩昌瑜连忙道：“您说得对，他都不是三岁小孩了，居然还那么不懂事，是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过作为他的家人，我们没有管教好他，那么昨晚的事，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於情於理也该向您道歉。”
    现在是求人谅解，韩昌瑜自然把姿態放得很低。
    但他哪儿知道？
    张晓雪现在只想赶到机场，飞往汉东京州去见赵瑞龙。
    所以韩昌瑜就算態度再好，她也没兴趣多聊。
    以她的聪慧，当然知道韩昌瑜既然能找到自己的电话號码。
    那么所谓的赔礼道歉，就必然是砸一大笔钱，试图破財消灾。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
    “至於你弟……就让江城警方依照法律法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听到这话，韩昌瑜急了。
    依法处理……
    堂弟不就铁定要进监狱？
    “张小姐，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大人有大量，昨晚的事，您看咱们能不能私下和解处理？”
    “我知道您一个东北人，大老远的来咱们临江读书工作，也挺不容易，被我弟冒犯肯定心里有气。”
    “所以我们为了求您谅解，不仅为您准备了一辆最新款的帕萨特轿车，还准备了一份厚礼，您……”
    “厚礼？有多厚？”
    张晓雪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韩昌瑜误以为，张晓雪心动了。
    毕竟一个才二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还学歷挺高的女人。
    要不是为了名利前程，又岂能给年长不少的大佬当小情人？
    况且韩家不仅要赔她一辆价值不菲的新车，还有一份厚礼。
    天底下，有多少女人能不心动？
    况且收下这份厚礼，她就再也不用不顾尊严廉耻，给大佬当情人了。
    “我们知道您昨晚受到了惊嚇，被我弟的衝动鲁莽气得不轻。”
    “所以为了最大程度，体现我们的和解诚意，爭取您谅解。”
    “我们为您准备的厚礼，是满满一后备箱的现金！”
    张晓雪愕然一愣。
    她猜到了韩家会为了息事寧人，会破財消灾。
    也预估到对方有一定人脉关係，即便打听不到自己的底细，也能猜到罗厅长都能惊动，肯定就不是点小钱就搞定的。
    然而……
    她还是低估了韩家的实力。
    “就算后备箱容积为四百升，你们装的是旧钞现金。”
    “那么粗略算算，你们也差不多准备了两三千万吧？”
    韩昌瑜听到张晓雪这么问。
    心里就更加踏实了。
    自古財帛动人心！
    况且还是一个小女人！
    只要肯谅解，就能一下得到这么多钱。
    试问全天下，多少人能不动心？
    “具体金额，我不太清楚，反正塞得满满当当，我粗略估计，三千万应该是有的。”
    张晓雪訕訕一笑。
    “三千万！”
    “我一个月到手工资加奖金，都还不到三千块。”
    “我不吃不喝要上班三千年，才能挣到这么多！”
    “而你们韩家却能轻轻鬆鬆，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赔礼道歉……”
    韩昌瑜连忙道：“这不是为了让您消气谅解吗？我们是掏空了家底，也借遍了亲朋好友。”
    张晓雪冷笑不已。
    “那你们韩家的家底，也挺厚实的。”
    “换做普通家庭，別说一夜凑三千万了。”
    “三百万甚至三十万，都不见得能凑到！”
    韩昌瑜道：“张小姐，我们绝没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家里做了十多年的生意，也算是小有积蓄，亲朋好友和生意伙伴们，也愿意帮忙。”
    “求您看在我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就放过我堂弟一马，好吗？您要嫌还不够解气，让他被拘留几天都行，千万千万不要刑事立案，好不好？”
    张晓雪好奇问道：“你的说法，怎么和你堂弟说的不一样呢？”
    “他昨晚当著我和朋友的面，叫囂他爸是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
    “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却又说你们家里做了十多年生意？”
    韩昌瑜立马解释道：
    “是我家做生意，我大伯没有。”
    “我爸他们有三兄弟，很多年前就分家了。”
    “大伯从政，如今担任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
    “我爸和我三叔，读书成绩不好，所以很早就开始做生意了。”
    张晓雪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官商一体』小家族。
    一人有权，全家发財！
    伴隨著韩昌丰父亲的步步高升，他们一大家子的生意也越发红火。
    普通人挣钱是特別艰难，可他们玩搞权钱交易，挣钱却轻鬆又容易。
    而一大家子，都要仰仗韩昌丰的父亲，要靠他的权力赚钱。
    所以对韩昌丰自然深受宠溺，变得囂张跋扈、目中无人。
    如今韩昌丰闯了大祸，自然全家出钱出力想儘快摆平。
    不过……
    逻辑是通顺了。
    但三千万的赔礼，不仅没有勾起张晓雪半点兴趣，反而让她心生厌恶。
    因为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可能是合法赚来的？
    不知道多少工程项目上，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才能赚到这么多黑心钱。
    也难怪望江区那边，修了不少路，但开通没多久就坑洼破损，哐哐哐的又砸了重修。
    这种没良心的钱，自己岂能收？
    况且他们砸这么多钱，也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赔礼道歉。
    很有可能还想趁此机会，拉拢自己，进一步拓展关係。
    以便有了更强大的人脉关係，將来可以承揽更多工程，赚更多黑心钱。
    这种套路，张晓雪怎么可能不懂？
    张晓雪是在做生意赚钱。
    但她也不是什么烂钱都想挣。
    否则她也不会意识到教培行业，存在种种弊端后，就决心撤资退股。
    要是单纯为了挣钱，她完全可以再拖一拖、再等一等。
    等真要被整顿了，再抢先一步退股也不迟。
    “喂，张小姐，您考虑得怎样了？”
    “方便的话，您现在隨便指定一个地方，我就把车给您开过去！”
    “购车合同和发票收据，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我会把车钥匙留车上。”
    “回头您找人把车开走就行，甚至都不需要出面，这样既方便又安全，您觉得如何？”
    韩昌瑜自认为已经够有诚意了，也考虑得很周到。
    然而……
    张晓雪却淡淡一笑。
    “昨晚的事，不值得你们拿这么多钱赔礼道歉，我还是那句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相信江城警方会依法依规处理好，也请你们相信！就这样吧，你也別再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说罢，张晓雪便掛断了电话。
    目光看向窗外，江城国际机场的航站楼越来越近了。
    而另一边。
    都已经做好出门准备的韩昌瑜，懵了。
    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愕然问道：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这女人是疯了，还是有病啊？”
    “一辆全新的帕萨特轿车，外加两三千万啊！”
    “妈的，这么诚意十足的给她赔礼道歉，居然不接受？”
    韩昌瑜迅速下床，疾步匆匆的出门。
    “小瑜！快过来吃早饭！”
    韩东励大喊了一声。
    “大伯，我刚给张晓雪打了电话，她居然不接受我们的赔礼道歉。”
    “我还特意跟她说明清楚，我们要送她一辆新车，车子后备箱装满了现金。”
    韩昌瑜箭步上前，难掩怒容的说道。
    “什么？”
    韩东励猛然起身，一脸惊愕。
    “咱们赔她一辆新车，还给她那么多钱，她为什么不要？”
    “难道她家財万贯，看不起咱们这点小钱？”
    韩昌瑜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昨晚开的车，就是一辆很普通的雪铁龙轿车。”
    “而且还是好几年的手动挡老款，卖二手顶多也就三四万块钱。”
    话音刚落，廖彩霞突然从厨房冲了出来。
    “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两三千万她都不要，难道她想要一两个亿吗？”
    “小丰只是砸了她两块车玻璃而已，又没把她打伤。”
    韩昌瑜急声道：“我听她语气，不像是要更多钱。”
    “她说昨晚的事，不值得咱们赔那么多钱，让我们相信江城警方，会依法依规处理！”
    嘣的一声巨响。
    廖彩霞將手中的锅铲，重重砸了一下餐桌。
    “放他娘的狗屁！”
    “什么依法依规处理？”
    “真要依法依规处理，扣分罚款赔点钱，小丰早该放出来了。”
    “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放人，反而像是要给小丰扣上很多个罪名！”
    韩东励伸出右手。
    “你把手机给我，我亲自给她打个电话。”
    韩昌瑜连连摇头。
    “她说了，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或发消息。”
    “什么？”
    韩东励怒目圆瞪。
    “他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好心好意给她赔礼道歉，她还拽起来了是吧？”
    廖彩霞解开围裙，杀气腾腾的问道：
    “查到她住哪儿吗？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韩昌瑜再次摇头。
    “她在江城这边，上的是临江大学的集体户，所以详细住址没查到。”
    “不过临江广播电视台，在给她缴纳社保，她应该是在电视台上班！”
    廖彩霞重重冷哼道：
    “好啊！既然是在电视台上班的，那我就更要去找她理论！”
    “我要让她单位的同事和领导，都知道她是多么的蛮不讲理！”
    “屁大个事而已，有必要这么整我儿子吗？真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
    “况且这件事，也是她有错在先，她要是不乱变道差点撞了小丰，小丰会气得砸她的车吗？”
    一阵焦糊味道传来。
    韩昌瑜连忙衝进厨房，把燃气灶关掉。
    等他將从厨房出来，却看到廖彩霞夫妇俩，已经在入户玄关处换鞋了。
    “你俩都要去吗？”
    “我送她去，我不露面。”
    “可是今天周六，她不一定在上班！”
    韩昌瑜往前两步，走近了后说道：
    “而且她说她相信江城警方，会依法依规处理。”
    “她这样的说法，咱们也没法说她蛮不讲理啊！”
    救子心切的廖彩霞，重重扔下皮鞋。
    “那你说怎么办？”
    韩昌瑜看向大伯。
    “既然她在电视台上班，那咱们就找相关部门的领导。”
    “我就不信这么一件小事，领导都出面劝和了，她还敢给脸不要脸！！”

 第190章 劝我大度？我张晓雪岂能见小利而忘义？

    京州国际机场。
    伴隨著一阵顛簸震动。
    飞机在轰鸣声中，减速滑行。
    被吵醒的张晓雪摘掉眼罩，急忙探头看了一眼舷窗外。
    “怎么感觉才刚睡著，京州就到了？”
    看到邻座的人拿出手机，开机后打电话。
    张晓雪也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
    开机后，本想给赵瑞龙说一声，飞机降落了。
    没想到刚开机，就收到频道许主任发来的一条简讯。
    “小雪有急事找，速回电。”
    “什么情况？咱们文化旅游频道，还能有急事？”
    张晓雪虽然有些疑惑不解。
    但对工作尽职尽责的她，还是立马给许主任回了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看样子，许主任是真有急事，在等著自己回电话。
    “小雪，你在哪儿？怎么之前手机一直打不通呀？”
    “我出门找朋友玩，主任您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处理？”
    “我听说你昨晚开车送朋友去机场，路上跟人发生衝突，车窗被砸了是吧？”
    张晓雪瞬间警觉。
    自己没跟任何人聊过这件事。
    加上又不是什么好事，父母也不可能主动宣扬。
    参与办案的人，也肯定不敢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信息。
    出发前，那个给自己打电话，试图送上巨额赔偿，为堂弟爭取谅解的韩昌瑜。
    他也是托关係找人，查自己车辆登记信息，才搞到了自己的电话號码。
    那么……
    许主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既然都问起来了，自己也不可能矢口否认。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警方已经在调查处理了，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许主任笑呵呵的说道：“那个脑子一热，就衝动砸你车的韩昌丰，是我老同学的表侄子。”
    一听这话，张晓雪就立马明白。
    许主任所谓的急事，根本就不是有工作要忙。
    而是他想当和事佬，劝自己谅解韩昌丰。
    “哦，然后呢？”
    许主任道：“那小屁孩儿把你车砸了，是他不对，太衝动、太鲁莽、太不像话了，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会长记性。”
    “但话又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是年轻人，你肯定能理解，年轻人一时衝动就容易犯傻做错事，但其实本性还是並不坏的……”
    来了来了！
    张晓雪就知道。
    许主任莫名其妙的，周末忽然给自己打电话。
    不聊工作，就聊昨晚的事，必然是要充当和事佬。
    那么自然而然，她便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一顿噼里啪啦的说教。
    骂完了韩昌丰的不对后，就要跟自己讲一大堆道理。
    然后嘛，自然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看在对方很有道歉诚意的份上。
    考虑到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劝自己宽宏大度，原谅韩昌丰的衝动冒失。
    不过……
    这样的一番说教，张晓雪听著就想笑。
    “许主任，您劝我宽宏大量？”
    “那我倒是想问问您，他韩昌丰怎么不宽宏大量？”
    “我变道没注意观察路况，影响到了他正常行驶，是我不对。”
    “他如果宽宏大量，是不是就应该想著没发生事故，就原谅我的过失？”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男人不是更应该有风度、有涵养，更能宽宏大量吗？”
    这么一番回应。
    自然让许主任倍感意外。
    她以为自己作为张晓雪的领导。
    亲自打电话说情，张晓雪肯定会很爽快的卖个面子。
    然而现在……
    张晓雪居然反问自己，韩昌丰为什么不宽厚大量。
    更让她想不到的，张晓雪又紧接著问道：
    “还有，您知不知道，车子撞停之后，他还抄起扳手要打人？”
    “要不是我朋友及时出手阻止了他，我恐怕当场就要被他砸个头破血流吧？”
    许主任有些尷尬的说道：“这我还不真知道。”
    张晓雪呵呵一笑。
    “您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您恐怕就更不知道，他戴著头盔、手持扳手，都打不过我朋友，就叫囂他爸是副局长，还威胁恐嚇我们，叫来一大帮人！”
    “哪怕巡警来了，他当著巡警的面，居然都还要用扳手对我们实施攻击，你说就这么疯狂暴力的人，真的只是一时衝动？”
    许主任更尷尬了。
    “还……还有这事儿呀？”
    “对呀，难道找您帮忙劝和的人，避重就轻，没跟您讲清楚全过程？”
    张晓雪其实早就猜到了。
    別说是陌生人之间发生矛盾衝突了。
    就连两口子吵架，都只说对自身有利的话，將责任都推卸给对方。
    那么就昨晚的事，他们韩家找人劝和说情，必然也会避重就轻。
    让別人觉得，就是年轻人一时衝动，砸破了自己的车窗，並不算多大个事。
    自己要是不宽宏大量，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只有唤起別人的同情心，別人才能帮忙劝和。
    那么韩昌丰的囂张挑衅、威胁恐嚇、持械打人……
    他们必然是只字不提。
    避免被劝和的人，知道他韩昌丰是多么的囂张跋扈、无法无天。
    转念想想。
    其实韩家找许主任劝和，那是因为被砸车的人是自己。
    要换一个没关係背景的，哪儿需要找人劝和？
    就凭他们一夜之间能凑三千万现金的强大財力。
    以及他们能查到自己电话號码，还能找到自己领导说情的过硬关係。
    韩昌丰绝对只是被批评教育一顿，赔点钱就完事，都不会被拘留罚款。
    不过……
    拎包下飞机的张晓雪，还是低估了许主任的『热心肠』。
    短暂的沉默后，许主任就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换做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被人砸了车玻璃，还差点被打一顿，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对方也已经深刻意识到了错误，愿意赔礼道歉，你就大度一点，原谅一下他的衝动冒失，好不好？”
    张晓雪一边顺著廊桥往前走，一边拿著手机回电话。
    “不是，许主任，韩昌丰本人昨晚就已经被警方控制了，目前还在接受调查问询。”
    “不管是他的家属，还是律师，都还不能见到他本人，您怎么知道他已经知道错了？”
    许主任连忙道：“他都已经被抓了，怎么可能还不会认识到错误？”
    张晓雪冷哼道：“那可不一定，他那么囂张跋扈、丧心病狂的，哪儿那么容易认错？”
    唉～
    许主任重重嘆息了一声。
    “小雪，韩昌丰本人有没有认识错误、诚心悔改，我不知道。”
    “但他的家人，是真的很有诚意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谅解。”
    张晓雪走向拐角处，停下脚步。
    “是吗？您怎么知道，他们很有诚意？”
    许主任道：“他们说了，只要你肯谅解韩昌丰，他们愿意赔你一辆最新款的大眾帕萨特轿车。”
    “我还特意打听过，比起你开了好几年的那辆雪铁龙，帕萨特配置更高、性能更好，办齐要三十来万呢！”
    “还有，他们为了表达歉意，据说还给你准备了一笔精神补偿费，虽然具体数目我不太清楚，但肯定金额不小。”
    张晓雪心里冷笑。
    是金额不小，足足塞满了帕萨特轿车的后备箱，少说也有三千万。
    “那主任您的意思是？”
    许主任諂笑道：“我是觉得不管韩昌丰有多过分，也不管他有没有悔改，从现实角度考虑，谅解一下又有何妨？”
    “你想想，咱们辛辛苦苦上班，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可是就咱们那点工资奖金，要攒多少年，才能买得起一辆帕萨特呀？”
    “况且你和你朋友，不是都没受伤吗？只是受了一点惊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跟谁有仇，也別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晓雪冷笑不已。
    许主任这一套说辞，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无敌。
    因为普通人挣钱，確实太难太辛苦了。
    所以现实生活中，普通人別说受了委屈，哪怕受了伤，甚至丟了命。
    但看在钱的份上，为了能在物质上有所补偿，本人或亲属也会选择谅解。
    比如被打伤打死了，或者被撞伤撞死了。
    人都已经受伤甚至死亡了，还能咋办？
    尤其是还躺在医院里，每天都需要钱救治的。
    倾家荡產、负债纍纍的钱治，多少家庭承受得起？
    是可以走法律程序，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对方赔钱。
    但打官司不仅耗时长，而且按照法律规定索赔，往往也拿不到多少。
    要是遇到对方耍赖，拒不赔偿，甚至还提前转移资產，以至於强制执行都没钱可赔。
    因此。
    没关係没背景的普通人，遇到事后能在经济上得到一定补偿，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实力和底气，能强硬到底？
    张晓雪也知道。
    由於自己一直很低调，整个临江广播电视台，知道自己身份背景的人就没几个。
    许主任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临江一把手。
    所以她才把自己当普通人，想让自己看在钱的份上，谅解韩昌丰。
    而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说，想必韩家也给了她不少的『辛苦费』。
    “餵小雪，喂，你在听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能听见。”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晓雪一想到韩昌丰的囂张狂妄、仗势欺人。
    又想到他们家，这么多年不知道挣了多少黑心钱。
    没让自己遇到也就罢了。
    既然遇到了，为什么不能强硬到底？
    既能为民除害，又能出口恶气，为什么要谅解？
    一旦谅解，让韩昌丰很快就放出来。
    他会悔改吗？
    恐怕只会觉得，有钱有势就是可以囂张狂妄。
    以后必然变本加厉，更加的目中无人、凶残暴戾。
    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別人恐怕就不会像自己那么幸运，有身手矫健的赵瑞龙保护。
    被他韩昌丰打残打死……
    自己不就是为虎作倀吗？
    自己不就相当於间接害人了吗？
    有能力都不伸张正义，见小利而忘义。
    那自己还是人吗？
    父亲想方设法的造福临江百姓。
    自己岂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姑息纵容韩昌丰？
    “许主任，我考虑好了。”
    “我还是相信江城警方，支持依法依规处理！”
    “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卸，该他付出的代价，他也別想躲掉！”
    这话刚出口，许主任就大声喝问：
    “什么？你疯了吗？”
    “张晓雪，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
    “一件小事而已，你就谅解一下，怎么了？”
    “谅解了就能得到一辆新车，以及一大笔赔偿，你怎么想的呀你？”
    “而且他们家在江城，也是挺实力和关係的，你不谅解的话，那不就把人给得罪了吗？”
    “你就不怕人家事后打击报復你，让你保不住工作，甚至在江城都待不下去吗？你这又是何必呀？”
    “听我一句劝，赶紧见好就收，大大方方的谅解韩昌丰，否则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辈子就完了啊！”

 第191章 雷霆之怒的张晓雪，尷尬无语的赵瑞龙！

    许主任急了。
    拿人钱財，替人消灾。
    她收了韩家的不小好处。
    自然要卖力的，替韩家说话、劝张晓雪谅解。
    所以讲人情、说道理、谈好处，三板斧下来都没效果。
    张晓雪依然还执迷不悟，还不肯谅解。
    她这火气一上头，自然就开始变相的『威胁恐嚇』。
    但她显然不知道。
    她不这么一番威胁恐嚇，张晓雪还並不会迁怒於她。
    说韩家有钱有势，要让自己在江城待不下去，甚至小命都不保……
    这让张晓雪，怎么受得了？
    作为临江省一把手张劲崇的女儿。
    她本应该是最不会被欺负威胁的。
    万万没想到……
    隱瞒身份，低调做人。
    却被如此威胁恐嚇。
    一时间。
    张晓雪硬生生的被气笑了。
    小小一个韩家，居然就要让我在临江省待不下去？
    “许主任，你刚才说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辈子就要完了吗？”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谅解韩昌丰，我就有生命危险吗？”
    “咱们临江省，到底还有法律吗？还有天理吗？受害人不大度谅解凶手，就活该被打击报復是吧？”
    一连几个反问，不仅没有压住许主任的火气。
    反而让许主任，更加怒气上头。
    “张晓雪！”
    “你是不是读书读太多，人都读傻了呀你？”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要得罪有钱有势的人？”
    “咱们现实一点行不行，不要那么天真幼稚，好不好？”
    “你可是新闻学博士，你不会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刑事案件无法侦破？”
    “你也不会不知道，每年都有多少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多少人稀里糊涂就遇害？”
    “你还真以为你法律是万能的吗？你真以为警方能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都保护你吗？”
    “不是我诅咒你，你要真把有钱有势的人得罪狠了，人家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人能收拾你。”
    “说不定哪天，你走在大街上，或者开车半路上，就挨一榔头、被捅一刀子，甚至遭一枪爆了头！”
    “你还別不相信，这种精心预谋之后，突然行凶作案，然后迅速逃之夭夭的凶杀案还真不少，你可以去法制栏目组打听打听……”
    张晓雪知道，许主任不是危言耸听。
    即便进入两千年后，治安比以前好了不少。
    但各种违法犯罪依然层出不穷。
    坑蒙拐骗的、坐车被扒窃的、走路上被飞车打劫的……
    几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各种案件。
    造成了人员伤亡的，也屡见不鲜。
    所以韩家仗著有钱有势，真要打击报復自己，確实手段很多。
    五万块废掉自己一只手或一条腿，都绝对会有很多人抢著干。
    二十万就能买条命，可不是瞎说。
    去年江城市区內就发生了一起尚未侦破的命案。
    有个矿產老板得罪了人，被跟踪盯梢后，在茶坊门口被杀害。
    蒙面戴手套的凶手，使用自製的双管火銃，开火后喷出大量的钢珠。
    第一枪就把矿產老板，打得胸口腹部血肉模糊。
    隨后还迅速上前，对著他头部补了一枪。
    补的这一枪，把矿產老板的头都轰碎了！
    凶手扔掉火銃，立马骑摩托车逃走。
    而且摩托车还是他作案前偷的。
    为了躲避侦查，他甚至还盗用了別人的摩托车车牌。
    骑出了市区没多远，就在荒郊野外把摩托车给遗弃了。
    案发之后，警方做了大量摸排调查工作，抓住了雇凶杀人的幕后主使。
    但那个道上人称『枪哥』，极具反侦察意识，且心狠手辣、乾脆利落的职业杀手，却至今都没抓到。
    所以……
    许主任说得罪了韩家，这辈子恐怕都要完了，当然不是嚇唬人。
    不过她越是恐嚇张晓雪。
    反而让张晓雪越发坚定，要收拾韩昌丰一家。
    “许主任，你就不要嚇唬我了，我张晓雪可不是嚇大的。”
    “嘿，你这孩子，咋不听劝呢？我可是为你好！”
    许主任嘴巴如同机关枪似的，又开始噼里啪啦的说道：
    “人要学会审时度势，要懂得权衡利弊！”
    “好汉都知道不吃眼前亏，你一个小女生，得罪有钱有势的人干嘛呀？”
    “让韩昌丰被判刑坐牢，除了让你觉得出了一口恶气，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
    “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眼光放远一点，行不行？”
    张晓雪顿时心头一阵愤然。
    “许主任，看来你很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啊！”
    “我说咱们台，为什么不敢揭露报导黑暗，原来是你怕得罪人！”
    “你怕得罪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保不住工作和前途，还有可能丟掉小命。”
    “哎，我好奇问问，他们韩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至於让你这么煞费苦心的威逼利诱我？”
    “张晓雪！！”
    许主任勃然大怒。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好心好意教你做人的道理，让你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居然怀疑我收了韩家的好处？还说我不敢揭露黑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
    张晓雪冷哼道：“我当然有，我就是还有良心，还有良知，所以我才绝不向韩家低头！”
    “我就不信，他们有钱有势，能把法律当儿戏，能在江城只手遮天，还能把我给弄死！”
    许主任怒骂道：“那你就等著受死吧你！听不进好话的蠢东西！”
    “老娘好心好意的劝你，你不听就算了，果然好言难劝该死鬼！！”
    张晓雪停下脚步，微眯双眼。
    “行啊，真行！”
    “没能帮到韩家，你就凶相毕露了是吧！”
    “那我就跟你明说，我不仅不会谅解韩昌丰，我还不会放过他们韩家！”
    “甚至，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这条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给韩家卖命的老母狗！！”
    骂完后，张晓雪不等许主任回骂，就立马掛断电话。
    为了避免她立马打过来回骂，也为了立刻说到做到。
    张晓雪立马给罗厅长打去电话。
    “喂，罗叔叔，是我晓雪，我想问问，韩昌丰正式立案了吗？”
    “既然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確凿，那就赶紧立案，把他正式刑拘吧！”
    “还有，你们队伍里有人居心不良，泄露我的信息给韩家人，韩昌丰的堂哥韩昌瑜，想赔我一辆全新的帕萨特轿车，外加一整个后备箱的现金。”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我单位的许主任，打著为我好的名义，对我好一顿说教，我不听，她就威逼利诱……”
    给罗厅长打完电话后，张晓雪又紧接著联繫纪监反贪等多个部门。
    而且都是直接打给一把手。
    妈的！
    都威胁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客气什么？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说得谁不会似的！
    平日里低调做人做事，是为了大家好相处。
    既然谦虚低调换来恐嚇辱骂，那就不低调了！
    父亲是临江省最有权的人，岂能受这窝囊气？
    最后。
    张晓雪当然没有忘记，给廖秘书打电话，通个气。
    而听了张晓雪的讲述后，廖秘书自然气得够呛。
    堂堂一把手的女儿，居然被威胁恐嚇？
    好傢伙！
    这他妈实在是太囂张猖狂！
    不来个雷霆之怒、重拳出击，自己这个秘书就真是白当了！
    “两天！”
    “晓雪，你给我两天时间！”
    “就这么周末，我要是没把他们收拾乾净，我下周一就向张书纪引咎辞职！”
    ……
    国內航班到港出口处。
    赵瑞龙来来回回踱步。
    led大屏幕上，显示从江城飞来京州的航班早已降落。
    很多旅客都已经出来了，张晓雪依然还没出现。
    “奇怪，怎么还没出来？”
    “就算託运了行李，也该拿到了吧？”
    “刚才过去的那些旅客，一个个都推著行李箱呀！”
    赵瑞龙心存疑惑，好奇张晓雪是不是在上厕所。
    放下手机，决定再等几分钟。
    要是还不出来，就真要打电话问问了。
    不过五分钟还没到。
    张晓雪就出来了。
    就拎著一个包，没有推著或拉著行李箱。
    看到她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
    赵瑞龙不禁暗想，谁得罪这位姑奶奶了？
    “雪姐，我在这儿呢！”
    赵瑞龙喊了一声，微笑挥手。
    张晓雪愣了一下后，当即莞尔一笑。
    瞬间怒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笑脸。
    紧接著，张晓雪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飞奔出来，突然张开双臂，將赵瑞龙紧紧搂住。
    正满腔怒火的她，抱住赵瑞龙后，瞬间好受多了。
    烦躁不安的心绪，顷刻之间变得寧静又踏实。
    只是……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原本伸出右手，准备握手的赵瑞龙好生尷尬。
    更让他尷尬的是，张晓雪紧紧环抱住，还带著三分哭腔，有些自责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瑞龙，让你久等了！”
    赵瑞龙脚趾抓紧。
    感觉快抠出三室一厅。
    微微侧目，看向稍早降落，从燕京飞来找自己谈合作的钟小艾。
    钟小艾似笑非笑，眼神意味深长。
    仿佛无声在说，『你放心，我会保密』。
    这一刻。
    赵瑞龙感觉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完全没办法解释。
    难道说自己和赵晓雪，昨天才认识，並不是男女朋友？
    要真不是久別重逢的热恋情侣。
    人家一个容月貌、气质出眾的高挑大美女。
    会大庭广眾之下，飞奔出来投入自己怀中？
    还会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怀里，很自责的道歉？
    毕竟男女之间，能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
    要么就是亲人，要么就是情侣。
    考虑到两人，不可能是亲姐弟。
    所以钟小艾必然会篤定，两人就是情侣。
    一旦解释，反而会像是掩饰。
    另外。
    钟小艾的眼神里，似乎还透著一丝『恶趣味』。
    很显然，自己刚才那一声『雪姐』。
    再加上如今公认的『正牌女友』陆亦可，也比自己稍大。
    必然让钟小艾误以为，自己不仅脚踏两只船，还对姐弟恋情有独钟。
    这不禁让赵瑞龙，终於切身体会到。
    为什么有时候被冤枉，会解释不清、越描越黑。
    转念一想。
    既然解释没用，那就索性不解释了。
    “好了雪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谁呀？”
    张晓雪隨口一问，身子往后。
    紧接著，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双手环抱住赵瑞龙。
    我的天啊！
    我是真疯了吗？
    瞬间。
    张晓雪霞飞双颊，细腻的肌肤浮上了一层红晕。
    赶紧鬆开双手后，尷尬窘迫的往后退了一步。
    “雪姐，她叫钟小艾。”
    “以前在纪监总署第三督查室上班，如今是燕京小艾商贸公司的总经理。”
    出於礼貌，张晓雪连忙伸手，和钟小艾礼节性的握手问好。
    而钟小艾也不藏著掖著，寒暄两句后就直接说道：
    “初次见面，雪姐你肯定不了解我，但你一定听说过我父亲。”
    张晓雪眉头微蹙。
    “你姓钟，你爸该不会就是……”
    “没错，我爸就是在你们临江省落马的钟正国！”

 第192章 没权没势钟小艾，岂能落地凤凰不如鸡？

    钟小艾大大方方承认了。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隱瞒的。
    位高权重的父亲落马，本身就已经够令人惊奇。
    而那晚自己和丈夫侯亮平，从家里被传唤带走。
    磕了药的侯亮平，那异常反应，更是超级引人瞩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既然钟家的糗事，几乎在体制中传开了。
    自己又已经辞职下海经商，成了生意人。
    生意人，就是一切向利益看齐。
    只要有钱赚，面子算个屁！
    因此，还有什么好隱瞒的？
    与其遮遮掩掩、羞於承认，还不如大大方方。
    而钟小艾的坦率，自然让张晓雪倍感意外。
    她只是隨意揣测一下，没想到就猜中了。
    而且钟小艾居然还这么坦诚的承认了。
    一时间。
    平日里聪慧过人、反应极快的张晓雪，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啦雪姐？”
    赵瑞龙笑问道。
    “我……我实在是有点意外，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钟书纪的女儿！”
    张晓雪笑容很是尷尬。
    因为刚才钟小艾都说了。
    她爸钟正国就是在临江省落马的。
    而临江省归谁管？
    不就是她张晓雪的父亲张劲崇吗？
    另外。
    钟正国本身职务级別就不低，又是教育整顿工作组的组长。
    这样的『大老虎』，居然在临江省，突然被更高级別的卢书纪搞落马。
    这件事背后，即便不是张劲崇出手，也是经过他同意，获得了他的支持。
    否则就算是卢书纪亲自出马，也不可能在临江省，想抓谁就抓谁。
    所以……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
    双方应该算『仇人』才对。
    结果这一见面，却並没有仇人相见的感觉。
    钟小艾似乎並没有半点愤恨，笑容中透著热情。
    “我爸都落马了，已经不再是书纪，你就不用再尊称他为钟书纪了。”
    “况且，他落马之前，在你们临江省，藉助教育整顿的机会大肆敛財，辜负了组织的信任，也愧对了临江百姓。”
    “如今我辞去了公职，下海经商，今天来京州找赵总订购一批电子產品，听说你从江城来了，所以就一起来这儿等你。”
    面对如此坦率的钟小艾，张晓雪再一次陷入尷尬无语。
    太直接了吧？
    一点也不像自己曾听说过的“有权任性”钟小艾呢？
    听说她以前，可是很任性、很高傲的。
    哪怕厅局级的，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现在……
    钟小艾哪儿还有一丝一毫的高傲？
    她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把出现在这里的缘由说了出来。
    实在是让张晓雪觉得很意外。
    难道她已经接受了事实，认命了？
    眼看张晓雪又尷尬住了，赵瑞龙立马插话道：
    “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
    “你俩大老远的，从燕京和江城飞来咱京州，肯定都饿了！”
    “走，我带你们先去吃午饭，好好品尝一下咱们京州的特色美食！”
    “嗯！好，好，吃饭吃饭。”
    张晓雪挤出一丝微笑。
    她脑子有点懵。
    钟正国和侯亮平，勾结蔡成功疯狂敛財的事，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她还听说了，侯亮平和钟小艾被带走当晚，侯亮平是多么的『威武昂扬』。
    所以她能理解，父亲和丈夫都落马，又臭名远扬，钟小艾辞职下海经商。
    可是她想不通……
    钟正国和赵立春，斗了那么多年。
    钟正国的落马，还是赵瑞龙一手策划的。
    让父亲跟他一起，跟蔡成功玩了一出『钓鱼执法』。
    最终顺藤摸瓜，揪出了钟正国。
    即便这个內幕，钟小艾並不清楚。
    但钟小艾猜也应该猜到，她爸落马，赵家必然出力巨大。
    可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怪罪赵家，不怪罪自己和赵瑞龙？
    难道成了生意人，就真的只顾赚钱，不想报仇雪恨了吗？
    “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还在生气吧？”
    赵瑞龙一边走一边问道。
    一提到昨晚的事，张晓雪立马就不懵了。
    “被你猜中了！”
    “这么多年，我就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们韩家仗著有点权势，还有点钱，查到了我的电话……”
    心中有气的赵晓雪，也顾不得钟小艾就在旁边，边走边向赵瑞龙吐槽。
    言简意賅的讲述完经过后，毫不掩饰的明说，被威逼利诱，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已经找人严查，自以为有钱有势，能摆平一切的韩昌丰一家，以及正邪不分、趋炎附势，装好人的许主任。
    听完后，赵瑞龙嘆息道：
    “说句实在话，也就是你脾气好，居然还会跟许主任说那么多。”
    “要换做是我，掛了他堂哥韩昌瑜的电话后，我就会立马找人查他们韩家，根本不会给许主任威逼利诱的机会！”
    “那个韩昌丰是那么的囂张跋扈、丧心病狂，完全就是奔著要砸车要伤人来的，这事儿是能忍气吞声，大度谅解的吗？”
    “对普通人来说，一辆新车外加一后备箱的现金，確实很有诱惑，可咱们哪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放过他？”
    张晓雪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
    “对呀！假如我谅解了，让韩昌丰躲过一劫，那他以后肯定会更加有恃无恐。”
    “觉得闯出再大的祸，他家里也能轻鬆摆平，会更加恃强凌弱、欺负老实人。”
    “这么一来，我岂不是成了助紂为虐，给咱们临江百姓养出了一个大祸害？”
    默默旁听的钟小艾。
    她对张晓雪的愤然出手，並不意外。
    要换做是以前的她，她只会比赵瑞龙更乾脆。
    背景强大，却还被欺负，那这强大的背景还有什么用？
    有权有势，是可以不用来仗势欺人，但都被威逼利诱、死亡恐嚇了，还忍什么忍？
    昨晚被砸车之后，绝对就立马找人收拾韩昌丰一家。
    哪儿还会让韩家有时间找新车、凑现金？
    又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堂哥查到电话，求情不成又找单位领导，对自己威逼利诱？
    当然。
    人贵有自知之明。
    钟小艾很清楚，如今的自己，显然不能像以前那么有权任性。
    假如是自己被挑衅、被砸车，事后还被威逼利诱。
    钟小艾即便还认识一些人，有远比普通人更强的背景关係。
    可她也不好意思求人帮忙，就为了出一口恶气。
    “现在的我，肯定不会选择跟韩家强硬到底！”
    “谅解一下，就能得到一辆新车外加好几千万，上哪儿找这么赚钱的生意？”
    “只可惜，有权势的时候，我没被欺负，如今没权势只想赚钱的我，却没这种发大財的机会！”
    暗暗嘀咕之余。
    一行三人来到了商务车旁。
    “赵总，你俩坐第二排吧！”
    “我对京州很熟，但雪姐肯定是第一次来，你好好给她介绍一下！”
    钟小艾微微一笑，迅速开门上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赵瑞龙也懒得谦让。
    虽然没有半点看不起人的意思，但客观事实就是张晓雪更重要。
    毕竟钟正国已经落马，钟小艾也已经辞职经商。
    而张晓雪的父亲张劲崇，却还依然身居高位，是临江一把手。
    她自己更是在临江广播电视台上班，身处影响力很大的新闻传媒行业。
    尤其是如今钟小艾是有求於自己，想以更低的价格进货，彼此之间是纯粹的生意。
    但张晓雪却不一样，自己即將在临江省大规模投资，以后要靠张晓雪父女俩的时候还很多。
    很快。
    商务车离开机场前往市区。
    赵瑞龙临时客串导游，为远道而来的张晓雪介绍京州。
    坐在副驾驶的钟小艾，没怎么听清楚赵瑞龙的介绍，满脑子都在回想上一次回京州。
    那是父亲卸任汉东一把手，即將调任回燕京，自己和侯亮平来接他，顺便收拾东西。
    那次来京州，还有专车接送，还有组织部的人陪同，还算是风光体面。
    然而……
    这才短短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那次回燕京，父亲即便不算是高升，但也还有进步的可能。
    而自己和侯亮平，也根本就没想过，会这么快家道中落。
    自以为前途似锦，未来不可限量的两口子。
    一个辞职下海经商，一个即將鋃鐺入狱。
    相比之下。
    第二排的赵瑞龙和张晓雪，是真令人羡慕嫉妒。
    两人的父亲，都是省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
    只要两人不犯大错，完全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
    哪怕有自以为是、不长眼的蠢货，欺负到两人头上，打个招呼就能让对方后悔终生。
    就像昨晚那个砸车打人的韩昌丰。
    他就是平日里，恃强凌弱习惯了，没把张晓雪和赵瑞龙当回事。
    结果一脚踢到了钢板上，全家人都要跟著遭殃，连帮忙的人也要跟著倒霉。
    而最让钟小艾羡慕的，並不是父亲赵立春还有很大希望进步、自身也很有能力的赵瑞龙。
    她是打心眼里羡慕张晓雪。
    不羡慕她的年轻貌美，而是妒忌她父亲张劲崇还位高权重。
    哪儿像自己？
    现在当真是『落地凤凰不如鸡』。
    即便赵瑞龙亲自来接机，没有一丝一毫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但没有了权势背景加持，钟小艾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自卑。
    这种自卑的心態，让她觉得如今能和赵瑞龙、张晓雪这样的顶级权贵子弟，同乘一辆车、同吃一桌饭都是莫大的荣幸。
    遥想当初，自己仗著父亲是钟正国，跟任何权贵子弟平起平坐，都不会有任何自卑怯弱，要是对方並没有从政，她反而还有优越感。
    午饭后，一行人来到惠龙电子。
    看到厂区大门两侧路边，停了很多外地牌照的货车。
    许多司机聚集在树荫下的路边摊，吃完盒饭就地聊天打牌。
    这惊奇的一幕，实在是让钟小艾忍不住，便鼓起勇气扭头问道：
    “赵总，贵公司门口怎么这么多外地货车呀？”
    赵瑞龙瞥了一眼窗外。
    “他们是等著提货的。”
    “啊？排著队等？”
    钟小艾嚇得不轻。
    “咱们的mp3，不是五一节才正式上市吗？难道现在就已经有很多经销商，疯狂囤货了？”
    “他们不是来运mp3的，是等著装运小灵通！”
    赵瑞龙见张晓雪两人都很疑惑，又连忙解释道：
    “全国各大城市，基本都已经开通了小灵通业务。”
    “小灵通物美价廉，特別受老百姓欢迎，以至於供不应求。”
    “各地经销商就乾脆派车来等著，生產出来就赶紧运走，儘可能节约时间。”
    钟小艾嘖嘖感慨道：“我的天啊，小灵通再便宜，也得好几百块钱一部吧？居然也能卖得供不应求！”
    “没办法，手机买不起也用不起，用公用电话通信联络又很不方便，所以物美价廉的小灵通，自然能很受欢迎！”
    出於好心，赵瑞龙又连忙提醒了一句。
    “不过现在小灵通市场，已经开始竞爭白热化，你可不要看著火爆畅销，也想参与进来分一杯羹。”
    “小灵通这种基本只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不能上网、信號还不太好的丐版手机，基本就只是一个过渡。”
    “等3g通信技术成熟並开始普及推广，到时候国人的经济实力和消费水平也上来了，迟早是要被淘汰的。”
    钟小艾愣了愣。
    没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问，赵瑞龙就如此好言相劝。
    要换做是別的厂商，恐怕巴不得自己赶紧签合同订货。
    反正只要交付的產品质量合格，最终能不能卖掉赚钱，是自己的事，跟厂家可没任何关係。
    “放心吧赵总，我不会三心二意，还没靠卖mp3赚到钱，就想趁热卖小灵通！”
    回过头来的钟小艾，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盘算。
    哪怕一部小灵通只赚一百块。
    一天生產一万部，就能赚一百万。
    这还是保守估算！
    但以惠龙电子如今的生產规模，產能何止才一天一万部？
    另外，惠龙电子如今还不止是生產小灵通，还忙著给全国各地的网吧，供应电脑。
    这不是日进斗金，又是什么呢？
    片刻后。
    商务车停在了办公楼前。
    正如钟小艾所预料的那样，差距还是体现出来了。
    赵瑞龙让市场部经理，跟自己对接採购工作，並嘱咐给最优惠价格后，便陪著张晓雪去了研发部。
    虽然自己也很想去参观一下，长长见识，了解惠龙电子最新的科技產品，可却根本提不起半点勇气。
    只能在心里默默宽慰自己。
    不懂技术，即便去看了也没用。
    自己如今也只是想当个经销商，代理销售mp3大赚一笔。
    其他还在研发测试阶段的新產品，看了试了也没多大意义。
    相比之下，还不如爭取多拿点货。
    小灵通都卖得供不应求了。
    自己体验试用很多天，觉得非常不错的mp3，又怎么可能不火爆畅销？
    况且赵瑞龙都敢於斥巨资研製生產、营销推广，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真当签下合同的那一刻。
    钟小艾还是忍不住心里暗暗祈祷。
    “这可是我东拼西凑的三百万啊！”
    “求求老天爷，保佑我大赚一笔！”
    “要不然没有权，还没有钱，就真会落地凤凰不如鸡！”

 第193章 美人心惊！手机竟然能美顏修图！

    无人机测试场。
    张晓雪紧张兮兮的，操作旋翼无人机升空。
    “它该不会突然掉下来吧？”
    赵瑞龙笑道：“不会，它有飞控软体，没那么容易坠毁。”
    “可我还是担心，它会掉下来。”
    张晓雪紧张得面色緋红，手心出汗。
    一双美眸瞪大，紧盯著显示屏。
    感觉比当初第一次去驾校练车还要紧张。
    “你放心大胆的飞，它要真突然掉下来，反而是一件好事！”
    赵瑞龙语气平淡的宽慰道。
    “啊？掉下来反而是好事？为什么呀？”
    “那不就正好证明，这款无人机还有问题需要优化改进吗？”
    “不可能吧？你不是说，都反覆测试很多次了吗？”
    “对呀，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呢？加速吧，飞高一点、远一点，你才知道它有多好玩，也更能体会它的功能和用途。”
    “好，我试试！”
    张晓雪轻咬红唇，慢慢试著加速。
    很快她就发现，无人机的操作特別简单。
    尤其是在地面控制台上，看著显示屏，通过手柄操作，比玩赛车游戏还简单。
    当她把无人机，飞到距离地面上百米的空中缓缓前进，瞬间就联想到了空中航拍。
    之前她们文化旅游频道，为了宣传介绍临江省的著名景点，搞了空中航拍。
    光是直升机的租赁使用费，就了好几百万。
    更別说额外的器材租赁、人员开销。
    而现在。
    赵瑞龙带队研发的这款四旋翼无人机。
    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操作，也不需要太多的仪器设备，就能又稳又好的航拍。
    要是无人机的载荷搞大一点，加掛一个更加高清的摄像机。
    那么就完全没必要，斥巨资租赁直升机搞航拍了。
    节目的製作成本，必將大幅降低。
    当然。
    这么简单好用，还不算贵的无人机。
    除了用於航拍外，张晓雪还迅速联想到了很多用途。
    爱自驾旅游的，可以用无人机拍摄美景、记录美好瞬间……
    执法部门可以用它侦察巡逻，比如探查火情灾情、执行巡逻警戒……
    加掛通信中继设备，可以临时为一大片区域，充当通信基站，保障通信畅通……
    加掛照明设备，就能提供应急照明，而加掛武器装备，就能侦察敌情並发起精准打击……
    无人机还没体验试飞多久。
    关於它的各种用途，张晓雪却已经想到了不少。
    而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女博士。
    哪怕她从高中起，读的就是文科。
    她也很快就从用途广泛，联想到了技术不凡。
    看似小小的无人机，其实还蕴藏了很多高科技。
    要想在气流多变的空中平稳飞行，那么飞控软体就必须足够强大。
    要想飞得又快、时间又长，那么就必须要將机架、旋翼、电机、电池、云台相机等硬体，做得足够精巧好用。
    要想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下，不受干扰、没有延迟的精准控制无人机，並收到回传的信號，无线电通信技术就必须足够先进可靠。
    而种种先进技术的背后，显然离不开一支强大的研发团队，一个足够庞大的工业体系。
    试飞试玩了无人机后，张晓雪就已经彻底相信，赵瑞龙確实能带队研发出精巧好用的mp3隨身听。
    不过令她惊喜的高科技產品，显然还不只是无人机。
    在计算机实验室，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平板电脑、桌上型电脑、笔记本电脑、图形工作站、工业控制计算机……
    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电脑还根据不同功能和用途，竟然有很多种分类。
    在赵瑞龙的讲解下，她也第一次了解，除了硬体设备很重要，作业系统和应用软体也十分关键。
    至於硬体设备，那可就太多了。
    显示器、主板、处理器、显卡、电源……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嚇一跳。
    即便赵瑞龙联合了国內很多单位一起研发。
    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硬体，技术远落后於国外，不得不钱进口。
    而在作业系统和应用软体，就更不用提了。
    基本都是利用国外的技术架构和开发软体，进行二次开发。
    好在有赵瑞龙的大力投资和引导。
    趁著米国那边，网际网路泡沫破灭，行业陷入了停滯。
    如今龙国的软体行业，发展十分迅猛。
    尤其是在网络社交、电子游戏、工业设计等领域，进度突飞猛进。
    在赵瑞龙的推荐下，张晓雪试玩了一款还在內测阶段，但一上手就停下来的炫舞游戏。
    伴隨著音乐节拍敲击键盘，做出各种绚丽的舞蹈动作……
    看似有些傻乎乎的游戏，玩起来却真上头。
    尤其是狠狠敲击空格键，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真是超级解压。
    才玩了没多久，张晓雪就预感这款游戏一旦上市，必將深受年轻女孩喜欢。
    当然。
    那些穿越火线、魔兽爭霸、地下勇士等大型游戏。
    对女生来说，是过於烧脑又难操作，但男生们肯定会爱不释手。
    时间流逝。
    新奇好玩的高科技產品，让张晓雪玩得乐此不疲。
    哪怕很多產品，还正处於研发阶段，都还没定型。
    而且还是惠龙电子，联合国內眾多单位合作研发。
    一些產品当中，还使用了不少国外的技术和部件。
    但这些想法独特、功能新奇的科技產品，依然让张晓雪大为震撼。
    相信隨便一款產品上市销售，都一定能取得不错的销量。
    特別是那些好玩的电子游戏，百分之百会让很多年轻人著迷。
    最后一个產品拿到手，张晓雪並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別之处。
    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试玩试用了很多电子產品。
    即將上市的mp3，昨晚更是用来听了很多首歌。
    所以即便到手的手机，工艺精湛、手感细腻，也丝毫没有让她觉得多么欣喜。
    就像已经吃了很多山珍海味大餐，都已经吃撑了。
    最后端来一盘摆盘精美的菜餚，自然没多大兴趣。
    “这款手机，有什么特別之处吗？”
    张晓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它预装了很多软体，可以通过触控笔操作。”
    赵瑞龙说著，便將同款的另一部手机拿起来做示范。
    “用笔触碰操作？这跟你之前展示的那个平板电脑，也没什么区別呀？”
    “相比之下，我觉得直接用手指触摸操作的那种屏幕，反而更加先进好用！”
    张晓雪感觉自己，现在真有点『审美疲劳』。
    对这款手机，已经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赵瑞龙见状，立马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款手机有两颗摄像头吗？”
    张晓雪蹙眉细看了一下。
    “哦，对，除了后面有一个大的，前面好像还有一个小的。”
    “这么说来，这款手机具备拍照摄像功能？”
    赵瑞龙重重点头。
    “没错，我们给它装了一颗30万像素的后置摄像头，以及一颗10万像素的前置摄像头……”
    话没说完，张晓雪就呵呵一笑。
    “前后双摄像头，有点意思！”
    “不过能拍照摄像的手机，我记得去年就已经有了吧？”
    赵瑞龙笑道：“是有了，一家南寒的公司研发上市的，但它只有一颗摄像头，並且像素还只有11万。”
    “另外，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这款手机拍摄照片，有自动对焦、滤镜美顏等功能，並且还內置美图软体……”
    说著，赵瑞龙就打开自己手机的摄像机，给张晓雪演示了一下。
    张晓雪原本漫不经心，以为没什么好特別的。
    然而当她看到赵瑞龙，將陪同的项目组组长拍下来。
    经过简单处理之后就大变样，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是吧？”
    “李组长的皮肤，不是挺黑的吗？而且还长了一些痘痘。”
    “怎么拍下来的照片，皮肤却变得这么光滑细腻，完全看不到一点痘痘和皱纹？”
    张晓雪一边说著，一边拿著手机照片和组长本人做对比。
    五官模样没出现巨大变化，但整个人却立马变得年轻帅气许多。
    “这就是美顏滤镜功能！”
    “我们通过一些特殊的算法，对照片进行了处理。”
    “当然，这样的处理还只是相当於简单的美化，来，给你看一个更加牛逼的功能！”
    赵瑞龙给了组长一个眼色，后者立马后退了几步。
    距离拉远一些后，赵瑞龙隨手拍下照片。
    然后点开了美图软体，开始如同变魔术一般，给张晓雪展示什么叫『鬼斧神工』般的特效技术。
    美白、瘦脸、拉长腿……
    只是几个简单的处理步骤，组长的照片就彻底大变样。
    眼前活生生的本人，是个头不高、国字脸，还有些矮胖的身材。
    再加上戴个厚厚的近视眼镜。
    就更是一副典型的工科技术男模样。
    可美顏处理完的照片，却变成了一个挺拔俊俏、年轻帅气的型男。
    “我……我的天啊！”
    “这……这还是他本人吗？”
    张晓雪大惊失色，感觉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场近景魔术表演。
    一个外观形象，很难跟帅哥掛鉤的中年男人。
    经过这么赵瑞龙这么一番处理，不敢说帅炸了，但也真是形象气质大变。
    而张晓雪如此惊讶的反应，自然早就在赵瑞龙的预料之中。
    世界位面不同，但人性却是相通的。
    在赵瑞龙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智慧型手机之所以迅速普及，並且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除了足够方便好玩之外，还因为智慧型手机具备拍照摄像，以及美图处理的功能。
    尤其是那些喜欢分享生活，却又有容貌和身材焦虑的女性。
    自然特別喜欢像素足够高、拍照足够好，还能很简单美顏处理照片的智慧型手机。
    男生们买智慧型手机，很在乎屏幕解析度、处理器流畅度、玩游戏是否卡顿发烫等等技术细节。
    而女生们呢？
    大部分挑选智慧型手机，都更看重拍照摄像功能。
    对她们来说，手机是否能玩大型游戏並不重要，能拍出好照片才最关键。
    想一想，多少女生为了能惊艷朋友圈，想尽各种办法摆拍照姿势、拍完之后又了多少时间修图ps。
    每一张发在朋友圈的照片，都是她们劳心费神的辛苦大作。
    哪怕照片被过度美顏修饰，都已经看上去不像是本人了。
    可又有什么关係呢？
    够漂亮好看就行了。
    所以……
    穿越过来的赵瑞龙，当然知道要想打动女性消费者。
    手机就必须要特別重视拍照摄像与美图修饰功能。
    这两大功能要是搞好了。
    光靠『姐妹们』，就足以让自己研发的手机火爆畅销。
    这不。
    眼前的张晓雪，就明显已经上头。
    生怕自己作弊似的，亲自拍了一张，然后尝试著用美图软体进行处理。
    很快，她便发出由衷的惊嘆。
    “我的妈呀！”
    “这个软体真是太强大了！”
    “到底是谁想出的这个创意呀？”
    赵瑞龙笑道：“当然是我！”
    “你？”
    张晓雪难掩惊讶的问道：
    “给手机装上前后双摄像头，我还可以理解，为了方便隨时隨地拍照摄像。”
    “可是你是怎么想到，开发一个专门处理照片的软体，而且操作还搞得如此简单？”
    看著神情激动，已经面色緋红的张晓雪，赵瑞龙悠然笑道：
    “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相貌和身材都很普通，美女和帅哥，毕竟是极少数。”
    “可是爱美之心，却人人都有，但绝大多数人，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勇气去整容，况且整容本身还有风险。”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搞一个简单易上手的软体，让大家可以轻鬆处理照片，让自己变得更加好看，满足爱美之心！”
    张晓雪竖起大拇指。
    “牛！你真是太牛了！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才！”
    “拍照本就够清晰了，还能美图修饰照片，这对喜欢拍照的女生们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啊！”
    “我估计你这款手机上市后，肯定会有无数爱美的女人，就衝著这拍照和修图的功能就会买爆它！”
    赵瑞龙顺口便笑道：“是啊，所以我提前就投资入股了迅腾科技，让他们按照我的想法搞出了qq空间。”
    “有了可以分享炫耀的地方，还可以直接在手机qq上，就將处理过的照片上传，大家才会更加积极的购买！”
    “……”
    张晓雪愕然愣住。
    装双摄像头和美图软体，这天才想法已经够让张晓雪震撼了。
    没想到赵瑞龙，居然还知道提前布局，连让姑娘们把照片往哪儿传，都提前想好了。
    转念一想，也確实需要有那么一个可以晒图的地方。
    否则精心拍摄、用心处理出来的照片，难道留在相册里自我欣赏？
    网络社交如今越来越火，让年轻人可以在qq空间晒图，这自然就能带来巨大的需求。
    尤其是那些星想要吸引异性的，恐怕砸锅卖铁也要买这款手机。
    否则还怎么成为时尚的弄潮儿？还怎么吸引异性的目光？
    这时候，项目组组长忽然笑问道：
    “张小姐，我们这款手机，还支持多人自动对焦合照。”
    “要不我给你和赵总，拍一张合照，试一试这功能？”
    张晓雪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
    “好呀，我倒要看看，这手机到底有多先进！”
    说罢，张晓雪就情不自禁的站到赵瑞龙身边。
    伴隨著嚓的一声。
    幸福快乐的笑容，瞬间完美定格……

 第194章 摊牌了！我赵瑞龙可不是好男人！

    夕阳西沉，夜幕落下。
    商务车缓缓驶抵京州邻水古街。
    张晓雪刚跟著赵瑞龙下车。
    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深深震撼。
    只见一幢幢古建筑，错落有致的坐落於古街两旁。
    在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古色古香。
    街道上，早已游客如织，热闹非凡。
    “葫芦！冰葫芦！”
    “烤红薯，新鲜的烤红薯！”
    小贩沿街叫卖，吆喝声绵延悠长。
    “怎么样？这儿够热闹吧？”
    赵瑞龙笑问道。
    张晓雪頷首点头。
    “是挺热闹的，不过街道和建筑，最近两年才翻修过吧？”
    “没错，是去年春节前，升级改造的。”
    赵瑞龙做出恭请手势，带著张晓雪走进古街。
    一边慢步往前走，一边介绍古街的歷史和特色。
    没走出几步，张晓雪就忽然停下脚步。
    “为什么路面上有黄实线呢？”
    “双实线之间，是供游客散步閒逛的，同时也是消防通道。”
    赵瑞龙指向一户商家外摆的小摊。
    “另外，沿街商家只要不超过这条黄实线，就可以隨便外摆。”
    张晓雪看了看四周。
    “你们不强制要求沿街商家，统一门面和gg牌顏色吗？”
    赵瑞龙哑然失笑。
    “为什么要强制？全部搞成一个模版，看著千篇一律，就太古板了，况且每家做的生意都不一样，也需要个性化的装潢布置。”
    “更何况，要儘可能的活跃市场经济，就不能管太多，否则连个gg招牌都要管，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张晓雪略略点头。
    “有道理，我看咱们临江的有些景点，就是管得太多。”
    “为了所谓的整洁美观好看，搞得商家们都束手束脚的，结果就是一点儿特色都没有。”
    说话间，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路閒逛，一路品尝小吃。
    渐渐张晓雪就知道，为什么赵瑞龙不安排晚餐了。
    要是吃了晚饭再过来逛古街，哪儿还吃得下各种美味小吃？
    又一个外皮金黄酥脆、肉馅鬆软可口的鸭油酥烧饼吃下肚。
    面对赵瑞龙递来的龙袍蟹黄汤包，张晓雪果断摇头。
    “不吃了，真不能吃了。”
    “再尝一个嘛，这蟹黄汤包皮薄馅大，一口下去能吃到很多汤汁，特別有满足感！”
    赵瑞龙循循善诱的说道。
    张晓雪瞪眼嘟嘴。
    “你是要把我餵成猪吗？”
    “怎么会？要是一口蟹黄汤包就能胖成猪，那还了得？”
    赵瑞龙掀开食品包装袋，將汤包几乎餵到了张晓雪嘴旁。
    “吃吧，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
    赵瑞龙这一亲昵的举动，让张晓雪瞬间心臟加速，怦怦狂跳。
    在这人来人往的古街上，餵自己吃汤包……
    在路人看来，这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日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张晓雪却很清楚，自己和赵瑞龙满打满算，认识也才一天。
    才一天的时间，就发展到当街餵自己吃东西……
    一时间。
    张晓雪都有些恍惚。
    不知道赵瑞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的想要劝自己尝一口蟹黄汤包。
    还是想通过亲昵的举动，拉拢彼此关係？
    “喂，別愣著呀？”
    “给个面子，街上这么多人，你就让我这么一直举著吗？”
    看著赵瑞龙一副可怜兮兮的央求样。
    张晓雪轻启红唇，咬了一口。
    咀嚼了两下，味道確实不错。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挺好吃的。”
    “好吃就把整个都吃下去吧！”
    “可是说好只尝一口。”
    “那剩下的咋办？扔了是浪费粮食，难道你想让我吃呀？”
    “不不不！”
    张晓雪哪好意思，跟赵瑞龙吃一个包子。
    將剩下的包子吃下后，脸也快红成了红苹果。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大庭广眾之下，被男人餵东西吃。
    美味的包子，已经难以压制內心的慌乱。
    火辣辣的脸颊，像是著了火，无比滚烫。
    “好吃吧？再来一个？”
    赵瑞龙笑嘻嘻的问道。
    “不吃了，再吃我就真要撑死了！”
    说著，张晓雪避开赵瑞龙的目光，扭头看向別处。
    “这儿有公共厕所吗？”
    “有啊，前面的街心小园，就有公共厕所。”
    “那咱们走吧，我想去上个厕所。”
    张晓雪一边走，一边低头翻包。
    “你找什么呢？”
    赵瑞龙好奇问道。
    “找零钱呀！”
    张晓雪拿出两枚一角的硬幣。
    “你要不要上？我这儿还有零钱。”
    赵瑞龙愕然笑道：“我是打算去上一趟厕所，不过你到了咱们汉东，就没必要钱上厕所了。”
    “从今年一月一號开始，咱们汉东省境內，所有公共厕所都全部取消了收费，免费向所有人开放。”
    “而且为了方便市民如厕，也为了城市乾净整洁，我们在各个城市，都大力兴建了很多免费公厕。”
    “……”
    张晓雪有点懵。
    钱上公厕，不是惯例吗？
    在临江省，火车站、汽车站、商业街等附近的公共厕所，每人每次收费两毛，都已经很多年了，所以张晓雪才会养成了出门必带零钱的习惯。
    然而现在……
    赵瑞龙居然说，在汉东省可以免费上厕所。
    这简直太耸人听闻！
    怀揣著好奇心。
    张晓雪来到了公共厕所。
    第一眼就被深深震撼了。
    旁边栽种了不少楠竹的厕所，居然也是一幢古建筑的模样。
    除了分男厕和女厕之外，居然还有母婴室、家庭卫生间、残障人士专用卫生间。
    为了方便坐轮椅，独自出门的游客，建了坡度不大的专用通道，並配置了护栏。
    “我的天啊！”
    “这……这还是我印象中的公共厕所吗？”
    张晓雪印象中，只有机场的厕所，才会环境不错、设施较好。
    其他地方的公共厕所，基本就是男女分开，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根本谈不上乾净整洁。
    厕所里，也是沿著坑道，用砖石堆砌出一个个低矮的小坑位，在坑道的一端，有个自动冲水的水箱。
    要是冲水的频率不够高，上厕所的人又特別多，大量的污秽物堆砌在坑道里没有被及时冲走……
    那场面、那味道……
    何止是令人作呕，还特別提神醒脑。
    然而步入这古街的公共厕所。
    没有看到收费的提示牌，也没有看到人守在门口，小凳上放个篮子收钱。
    不仅宽敞明亮，乾净整洁，而且没有熏人刺鼻的异味。
    进入女厕后，放眼看去，是一个个带门的封闭式小隔间。
    有人正在使用的，会有红灯亮起，並且门把手上会提示『有人』。
    张晓雪推开一扇亮绿灯的厕所门。
    映入眼帘的，是蹲坑和冲水箱，以及一个废纸篓。
    蹲坑的侧墙板上，还有扶手，更上方还有掛鉤。
    仔细看了看。
    除了提醒如厕后请冲水的牌子，便没有任何牛皮癣小gg。
    想想在临江省。
    上个厕所，不仅要忍受噁心刺鼻，还要看到各种办证卖药兼职等小gg。
    片刻后，张晓雪来到洗手台。
    不少人都在洗洗手、照照镜子，再用烘手器，吹乾双手。
    当然，很多第一次来上厕所的外地游客，都在感慨连连。
    很显然。
    这么高级的厕所，居然还免费，实在是让人太意外了。
    所以出门看到赵瑞龙，张晓雪立马问道：
    “这么好的免费公厕，应该是古街专属，其他地方並没有吧？”
    在张晓雪看来。
    为了提升游客的体验感，斥巨资打造並精心维护这么一座免费的公厕，还挺合情合理。
    然而赵瑞龙却微微摇头。
    “咱们改建和新建的很多公厕，虽然规模和档次，不一定能和这儿相比，但也基本大差不差。”
    “你要是不信，出古街后隨便打车去城区一个地方，下车五百米范围內，必有一座乾净整洁的公厕！”
    张晓雪眉头紧锁。
    “真的吗？你们新建改建这么多公厕，得多少钱啊？”
    “而且一分钱不收，每天消耗大量的水电费，还有专人打扫，也要不少钱吧？”
    赵瑞龙淡淡一笑。
    “虽然钱不少，但相比於方便民眾、让城市变得更加文明卫生，这点钱又算什么呢？”
    “尤其是咱们汉东省，要大力发展高端製造业，要持续吸纳高素质人才，自然要在很多细节方面下足功夫。”
    “而且城市变得更加乾净卫生，来旅游的游客更多，那么他们吃饭、住宿、购物、出行，不就带动了消费，间接增加了税收吗？”
    说到这儿，赵瑞龙抬手指向，那些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游客。
    “你想想，每天成千上万的游客来这儿吃喝购物，商贩们有钱赚，自然交得起商铺租金、摊位费和卫生费，哪怕再建一座这样的大型公厕，自然也负担得起。”
    张晓雪连连点头。
    “是啊！只要游客足够多，一点儿运营成本，又算什么呢？”
    “况且大量的商贩和服务员挣了钱，买车买房改善生活，也带动了京州的经济发展。”
    说话间，一队手持盾牌、警棍、防爆叉等装备，身著统一制服的联防队员，在两名巡警的带领下，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他们一个个都高大挺拔，看著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嘖嘖，你们汉东是真够注重细节啊！”
    “除了在街上布置有监控摄像头，还安排有武装巡逻。”
    “游客们来这儿吃喝游玩，就完全不用担心，被偷抢扒窃。”
    赵瑞龙笑道：“要是不安全，游客们哪敢放心大胆的来玩呀？”
    “走吧，我带你去古桥，那儿景色更好看，而且旁边还有露天大舞台，每晚都有节目表演。”
    张晓雪惊讶不已。
    “还有节目免费看呀？”
    “当然，要不然一条古街基本都是各种吃喝，卖各种小商品，都没点特色，还怎么持续吸引游客？”
    赵瑞龙在穿越前，就曾去过很多所谓的『古镇、古街』。
    最大的感受，就是全国各地的『古镇古街』，都把商业氛围搞得太重，各种小商品店扎堆。
    所以穿越过来后，赵瑞龙便提出了很多建议，其中就包括，让旅游景点更加注重旅体验，而不是消费购物。
    绝不能搞得本地人不想逛，外地人来逛一次就再也不想来。
    而往古桥方向走，游客越来越多。
    到了露天大舞台附近，更是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张晓雪放眼看向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游客。
    “我的天啊！这还只是一个寻常的周末，並不是节假日，居然就有这么多人。”
    “要是到了五一和国庆这样的长假，岂不是会有更多人，走路都走不动？”
    张晓雪正暗暗感慨。
    听到舞台方向传来音乐和欢呼，踮著脚尖仰起脖子，却看不见到底在表演什么。
    “走，我带你过去看表演！”
    赵瑞龙拉起张晓雪的手，穿过人群。
    突如其来的牵手，让张晓雪大脑一片空白。
    到了舞台附近，台上的表演节目是能看见了，可她却没有半点心思欣赏。
    “你看我干嘛呀？快看表演呀！”
    “我在想，你是不是经常用这一招，牵女孩的手？”
    “啊？”
    赵瑞龙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將手鬆开。
    “不好意思，我是怕你走丟了，以前我可从来没带过女孩，来这儿看热闹。”
    “真的吗？你没带过你女朋友来这儿游玩？”
    张晓雪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没有啊，我俩工作太忙，很久才见一次，还真没来逛过。”
    赵瑞龙如实回答。
    “不是吧？你俩谈恋爱，居然都没有来游玩过？那你是怎么把她追到手的？”
    张晓雪饶有兴趣的好奇问道。
    相比於舞台上的节目表演，她更好奇的是赵瑞龙感情姻缘。
    赵瑞龙微微侧目。
    “我要说我没追她，你信吗？”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主动追求你？”
    张晓雪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满都是好奇。
    “算是吧，她被人死缠著不放，就让我演戏来著，没想到当晚就假戏真做了。”
    赵瑞龙没想过，要泡张晓雪。
    完全是把她当朋友对待，所以便没有任何隱瞒。
    “哇，那你女朋友可真够奔放的呀！”
    “她的性格就是耿直爽快，等有机会我介绍她给你认识，你接触一下就知道，她简直就是一个標准的女汉子！”
    “女汉子……那她要是知道，你带我逛街吃小吃，还拉了我的手，会不会当场气炸，要跟你大吵一架？”
    “那倒不至於，她知道我有別的女人也没有介意，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有她就行。”
    张晓雪美眸圆瞪。
    “不是吧？她居然不介意你有其他女人？”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淡然笑道：“她要是介意的话，就没办法跟我在一起了，我也早就跟她明说，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张晓雪眉头紧锁。
    “所以你其实是个心大萝卜？”
    “你明明有女朋友，却还有很多小情人？”
    赵瑞龙蹙眉反问道：“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觉得我身边不应该美女如云呀？”
    张晓雪心头一沉。
    聪慧过人的她，当然知道以赵瑞龙的背景和实力。
    哪怕他长得歪瓜裂枣，也照样会有无数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所以要求一个有钱有势有能力，还挺俊朗帅气的权贵子弟，一心一意只爱一个女人……
    这难度未免也太大了。
    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男人？
    况且男儿本色，赵瑞龙正是年轻气盛、热血方刚的年纪。
    “你怎么了？”
    “知道我不是好男人，你怎么一脸失望呀？”

 第195章 张晓雪！在我钟小艾面前，还装什么清高？

    “失望？”
    张晓雪挤出一丝笑脸。
    “我没有失望啊！”
    “以你的条件，身边美女如云，这不很正常吗？”
    说罢，张晓雪便扭头看向舞台。
    但精彩纷呈的杂技表演，却没有欣赏的兴趣。
    此时此刻，她脑子一片凌乱。
    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满怀期待的来到京州。
    不管是试玩试用，赵瑞龙公司的最新科技產品。
    还是在他陪同下，来到这热闹非凡的古街吃喝閒逛。
    都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快乐。
    直到刚才。
    得知赵瑞龙不仅有女朋友，还有很多小情人。
    他乾脆大方的承认，他自己不是什么好男人。
    顷刻间。
    张晓雪感觉自己从山巔，跌入了谷底。
    就像在最幸福快乐的时候，突然被人当眾臭骂了一顿。
    哪儿还有半点开心快乐？
    不过……
    从小就聪慧过人，能读到博士学位的她，自然很快就让自己清醒下来。
    “我失望什么呢？”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原本就知道，他有女朋友。”
    “也知道像他这种条件极好的男人，身边就不可能缺女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失望？”
    “难道得知他对女朋友一心一意，没有勾三搭四，跟很多女人曖昧不清，我就能高兴满意？”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那么一点好感，冲昏了头脑，真要无可救药的爱上他，才发现他很心，那才惨呢！”
    “况且看他轻鬆隨意的样子，很显然就根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完全就是把我当普通朋友和生意伙伴看待，仅此而已！”
    想到这儿，张晓雪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攥了攥拳头。
    她试图打消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將不该有的好感，彻底驱散。
    所以她儘量集中精神看节目表演。
    等杂技表演结束，便提出到古桥去看看。
    说话之时，还特意避免与赵瑞龙对视。
    等到了古桥之上，欣赏了一会儿夜景，就声称累了想回宾馆休息。
    对此，赵瑞龙自然不可能拒绝。
    联繫了司机，两人离开古街，便上车前往京州惠龙宾馆。
    为了避免尷尬，也为了避免被赵瑞龙看破心思。
    张晓雪还故意聊了聊，游玩之后的感受。
    钦佩汉东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真没空喊口號。
    而是从很多细节方面著手，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工作。
    至於赵瑞龙……
    张晓雪是失望也好，满意也罢。
    有什么关係？
    自己又不是美女见一个就要爱一个。
    况且张晓雪还是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
    身份背景本就很不简单，又是一个女博士。
    这样的女人，是能隨便泡的吗？
    绝不是提起裤子，就可以不认人。
    她谈对象，那必然就是衝著结婚去的。
    老天赏脸，让自己幸运重生成了汉东太子爷。
    要是有钱有势，还不瀟洒快活一生。
    那这权贵子弟，当的也太没意思了。
    所以赵瑞龙也是找准机会，就趁早说明清楚。
    一路閒聊。
    看似聊得还挺多，但赵瑞龙知道，两人之间明显生疏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两人还像是有那么一点曖昧的苗头。
    那么现在，就完全只是单纯的商务接待。
    因此。
    当把张晓雪送到了宾馆前台，拿到了预留房间的房卡。
    赵瑞龙善意提醒早点休息，明天再带她去別的地方参观游玩。
    张晓雪爽快答应，也没有邀请上楼，到房间再坐一会儿聊聊天。
    来到电梯间，微笑道別后。
    电梯门关上的剎那。
    两人不约而同，都不再紧绷笑脸。
    呼～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而电梯轿厢內的张晓雪，幽幽一声嘆息。
    “这短短的一天时间，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多年？”
    “昨晚吃饭时，好奇他为什么能从国外搞到千亿投资。”
    “送他去机场时，遇到了韩昌丰那个桀驁不驯疯子，见识到了他身手不凡。”
    “回家睡觉，梦见了自己嫁给她，还被他现任女友开坦克一炮轰死，隨后便是辗转难眠。”
    “今天兴冲冲的来到京州，看到他公司规模庞大，正在研发的科技產品新奇又好玩，也曾感觉特別的开心快乐。”
    “逛古街的时候，在他劝说下吃撑了肚子，还被他当街餵汤包、突然牵了手，也曾有那么一丝曖昧、一丝甜蜜的感觉……”
    张晓雪细细回想。
    即便內心深处，依然有些失望。
    觉得跟赵瑞龙有缘无分，走不到一起。
    但这一天有好奇、有愤怒、有温暖、有甜蜜……
    过得无比充实，註定终身难忘。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还是很值得的。”
    “活了二十八年，感觉这一天最充实！”
    “他让我生平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男人充满好奇。”
    “他也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危险时刻，有男人挺身保护的温暖。”
    “而跟他合影拍照、跟他游玩古街，被他餵汤包、被他牵手，也算小小的体验了一下，曖昧的羞涩滋味。”
    电梯门缓缓打开。
    张晓雪不由自主的，走出电梯。
    “咦，雪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正要进电梯的钟小艾，有些疑惑的笑问道。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酒劲儿上头。
    不仅十分脸红，而且人晕乎乎的。
    “我……”
    张晓雪赫然发现，对面的楼层提示牌。
    自己刚才显然忘了按电梯楼层，以至於根本没到六楼。
    “糊涂了，只顾著想事，都忘了按楼层。”
    张晓雪立马转身回电梯，按下六楼。
    “我刚才下车进宾馆的时候，遇到了赵总。”
    “他说带你去邻水古街逛了逛，怎么样？京州的小吃，味道如何？”
    钟小艾跟著走进电梯，眼神有些飘忽的问道。
    “味道不错，我都吃撑了，而且古街很有特色，我们还看了表演。”
    张晓雪佯装开心的微笑回应后，看向靠著电梯硬撑的钟小艾。
    “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吧？”
    钟小艾微微摇头。
    “也……也没多少，就两杯。”
    “红的，还是白的？”
    “白酒，52度的茅台。”
    “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才喝两杯，更像是喝了两瓶啊！”
    “没有，我要喝两瓶，恐怕早就当场断片了！”
    钟小艾笑了笑后，解释道：
    “这不是签了订货协议吗？就跟赵总公司的市场部和货运部的人吃了顿饭，聊开心了，就多喝一杯。”
    钟小艾嘴上轻描淡写，但內心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这顿饭，其实是她请客，並非惠龙电子买单。
    至於为什么有赵瑞龙介绍，拿到了最优惠的价格，也顺利签了订货协议，还要破费请客？
    当然是因为钟小艾，预感到mp3一旦上市，必然会火爆畅销。
    所以她想让惠龙电子这边，儘快给她装车发货，送到燕京。
    另外。
    一旦真的火爆畅销，后续免不了还要追加订货、儘快发货。
    將来甚至还很有可能，代理销售惠龙电子更多的科技產品。
    所以趁此机会，钟小艾当然要把关係打好。
    因而今晚她不仅主动请客，席间还频频敬酒。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心酸。
    曾几何时。
    父亲是钟正国，她哪儿需要巴结討好、阿諛奉承？
    可如今，为了做好生意，不得不请客吃饭、给人敬酒。
    也幸亏是老板赵瑞龙介绍来的。
    所以没有被刁难，更没有被揩油。
    这一顿饭局，还算是其乐融融。
    不过……
    她的掩饰，又岂能瞒得过洞察力敏锐的张晓雪？
    “做生意，免不了要应酬。”
    “刚开始可能会有一些不习惯，多经歷几次饭局，你就適应了。”
    钟小艾微笑点头。
    电梯到了六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张晓雪一直留心注意著钟小艾。
    发现她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的，仿佛隨时都要摔倒。
    很显然。
    钟小艾是一路硬撑著回宾馆的。
    隨著酒劲儿上头，现在路都快走不动了。
    眼瞅著钟小艾，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张晓雪连忙將她搀扶住。
    “我扶你回房间吧！”
    “你房间多少號来著？”
    钟小艾攀著张晓雪的肩膀。
    “不，不知道，你帮我看看呢？”
    摸索了一下裤兜，钟小艾掏出房卡。
    两人来到房间门口，张晓雪刚刷开房门。
    钟小艾就突然一把推开她，捂著嘴衝进了卫生间。
    很快，便传来哇的一声……
    张晓雪將房卡插上，探头一看。
    当即有些傻眼。
    钟小艾慢了一步。
    没能衝到洗手台前，在卫生间门口就吐了。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迅速瀰漫扩散。
    看著哇哇狂吐的钟小艾，张晓雪更加確定，她撒谎了。
    这何止是喝了两杯白酒？
    打开排气扇，张晓雪迅速去电视柜，拿来一瓶矿泉水。
    等钟小艾吐完后，便赶忙递上水。
    “快，漱漱口！”
    瞥一眼满地的浑浊呕吐物，张晓雪嘆息一声。
    转身来到床旁，拨通前台电话，让安排人来清洁。
    听到砰的一声。
    张晓雪连忙掛断电话，飞快回到卫生间门口。
    看到钟小艾斜靠著房门，就快瘫坐下去。
    “別坐！站稳了！”
    张晓雪连忙搀扶离开。
    刚来到床旁，钟小艾就一下瘫倒，大口大口的喘息。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以前也喝多过，当场就吐了，比你还狼狈。”
    “不是吧？你爸可是临江书纪，你用不著跟人敬酒，也没人敢劝你喝酒吧？”
    “你可能不知道，我祖籍东北，一旦高兴了，自己就会喝多，哪儿用得著人劝？”
    钟小艾嗯嗯了两声后，慢慢撑起身子。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跟赵总……”
    张晓雪急忙道：“我俩就是单纯的朋友，他邀请我来考察，看看惠龙电子的实力方便以后开展合作。”
    酒劲上头的钟小艾，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如今没权没势，只想聊聊天。
    “装，你接著装！”
    “你別忘了，我可是过来人！”
    “我一眼就看出，你喜欢赵总，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机场，刚见面就抱他！”
    张晓雪红著脸道：“抱一下又怎么了？我俩昨晚可是共患难，差点被人揍了！”
    钟小艾呵呵一笑。
    “咱俩萍水相逢，无亲无故的，你就算直接承认，又有何妨？”
    “不过我作为一个已婚女人，我是真想要告诫你，找男人可一定要谨慎。”
    “有的男人看著挺专一，还很听话顾家，可实际上呢？一点儿用都没有！”
    张晓雪愣了愣。
    钟小艾这是话里有话啊！
    联想到之前，钟小艾和侯亮平被传唤带走的当晚，侯亮平那过於惹眼的异常反应……
    很快，张晓雪便明白钟小艾，是在抱怨侯亮平不中用。
    “你別想歪了，我跟赵瑞龙，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钟小艾呵呵一笑。
    “他是把你当普通朋友，可你不是呀！”
    “大家都是女人，这也没有外人，你还装什么装？”
    “你对他有好感，为什么不敢更进一步？是因为他有女朋友吗？”
    张晓雪瞥了一眼房门口，保洁还没有来。
    “你別瞎说，赶紧脱鞋躺好睡吧！”
    “我等保洁来打扫后再走。”
    钟小艾嘆息道：“你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我是觉得你俩门当户对、特別般配。”
    “般配什么呀？”
    张晓雪有些窝火的吐槽道：
    “他自己都承认，除了女朋友外，还有很多小情人。”
    “我寧愿孤独终老，也不会找这种心的男人！！”
    钟小艾蹙眉道：“不对吧，以你的背景人脉，不可能不知道赵瑞龙，是有女朋友的人吧？”
    张晓雪乾脆回答道：“知道啊！”
    钟小艾笑道：“既然你知道，你还大老远的飞来京州找他，还见面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一宿没睡，又发生了太多事，我当时脑子糊涂了而已，但是现在，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张晓雪坐下来，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
    “你呀，还是不要活得太清醒，开心快乐最重要，否则非得要找个完美无缺的男人，那你肯定要一辈子单身！”
    不等张晓雪反驳，钟小艾就紧接著说道：
    “你想想，你本身就学歷高、眼界高，再加上你的身份背景，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本就不多，你能看上的就更少了。”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背景显赫，处心积虑追求我的人也不少，最后我选了看著年轻帅气、还多才多艺的侯亮平，可结果呢？”
    “他不仅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而且他没有强大的背景，也没有过硬的实力，完全就是靠攀附我们钟家，才一步步高升。”
    “所以这就导致他，在我面前就跟奴才似的，没有一丁点儿尊严和骨气，让我觉得不是嫁了一个老公，而是找了个听话的佣人！”
    都说酒后吐真言。
    赵晓雪相信钟小艾，这会儿说的是实话。
    她和侯亮平的婚姻，一点儿都不幸福。
    尤其是长期得不到满足。
    这样的婚姻，能幸福才怪。
    不过这一点，赵瑞龙肯定超强。
    否则自身能力不够，又怎么可能会心？
    “想什么呢？”
    “听我一句劝，该出手时就出手！”
    “好男人本身就很抢手，你不主动去抢，难道等天上掉下来吗？”
    钟小艾说到这儿，忍不住调侃笑道：
    “你看人家陆亦可，就特別主动！”
    “认识没多久，就跟赵瑞龙去了酒店。”
    “我要是你，大老远的飞过来，今晚怎么可能会一个人住宾馆？”

 第196章 出师不利！可怜的钟小艾！

    “他女朋友叫陆亦可？”
    张晓雪蹙眉问道。
    “对呀，难道你不知道？”
    钟小艾有些纳闷的反问。
    “我哪儿知道？昨晚我爸带他回家吃饭，我跟他才认识。”
    张晓雪说到这儿，往前挪了挪。
    “陆亦可她爸不是將军吗？按理说应该家教很严吧？为什么会跟赵瑞龙认识没多久，就去了酒店？”
    面对张晓雪的三连问，钟小艾却故意摆谱。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打听？”
    “我……”
    张晓雪灵机一动，立马解释道：
    “我好奇呀，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嘛！”
    钟小艾哦了一声。
    然后便闭上眼，准备睡了。
    张晓雪抬眉瞪眼。
    她还在等钟小艾的回答，结果……
    钟小艾居然就回了一个『哦』。
    这可把张晓雪急坏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
    钟小艾呵呵一笑。
    “你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呀！”
    “我跟她原本就不熟，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快就和赵总去酒店？”
    张晓雪很是失望的嘆息了一声。
    但钟小艾却紧接著又说道：
    “我听说前汉东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小儿子梁煒，特別喜欢钟小艾，死缠烂打的苦苦追求，但陆亦可不喜欢他。”
    “有一天，陆亦可遭遇飞车抢劫，赵瑞龙挺身而出，帮她制服了两名抢劫犯，再然后两人像一见钟情似的，迅速在一起了。”
    张晓雪眉头一挑。
    “所以陆亦可迅速爱上赵瑞龙，一方面是因为赵瑞龙英雄救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儘快摆脱梁煒的纠缠？”
    钟小艾竖起大拇指。
    “厉害！不愧是女博士！”
    篤篤篤～
    敲门声传来。
    “您好，客房服务。”
    张晓雪迅速起身。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没忍住，吐卫生间了，麻烦你打扫一下！”
    说罢，张晓雪扭头看向钟小艾。
    “我回房间了，你赶紧睡吧！”
    钟小艾醉眼朦朧的说道：
    “记住我说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老远的飞来京州，干嘛一个人独守空房呀！”
    “就算你並不打算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也可以约著玩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性情中人，你別那么不好意思嘛！”
    张晓雪尷尬的笑了笑。
    虽然钟小艾说得很有道理。
    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的家教和性格，都註定了她不会轻易放纵自己。
    “行，我会好好考虑，你快睡吧！”
    “等一下！”
    “怎么了？”
    钟小艾隨手指了指。
    “帮我找一下手机，设个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张晓雪蹙眉问道：“六点？这么早？你要去赶早班飞机回燕京吗？”
    “不是，我要去惠龙电子，跟我订的货一起回燕京。”
    钟小艾说到这儿，长长嘆息了一声。
    “那可是我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攒钱订购的货，是我的身家性命，不能有任何闪失。”
    张晓雪很是的疑惑问道：“难道你签订货协议，没要求让惠龙电子负责运输，你货到才付款吗？”
    钟小艾摇了摇头。
    “让他们负责运输，要很多钱。”
    “他们为了货物的安全，不仅要安排专人专车运输，还要给货物买保险。”
    “羊毛出在羊身上，且不说保险费就不便宜，空车从燕京返回京州，路费油费人员补贴，各种开销都肯定要算在我头上。”
    “所以我这不是为了省钱嘛，就没让他们负责，自己联繫了一辆要返回燕京的货车，自己把货押运回燕京，能省不少钱。”
    张晓雪有点懵。
    她实在是难以想像，这些话居然能从钟小艾的嘴里说出口。
    钟正国的女儿啊！
    以前那么有权有势的。
    如今居然为了节约成本，自己找货车並押运回燕京。
    瞧她这意思，很明显跟著货车回燕京，还能把机票钱给省了。
    机票可不便宜，省一张票钱，就能多订一部mp3……
    “好吧，我帮你设闹钟。”
    张晓雪翻开钟小艾的手提包，拿出手机给她上好闹钟。
    “要不帮你联繫一下前台，让她们到了提醒你起床？”
    “好啊，谢谢你。”
    “没关係。”
    张晓雪迅速用座机，通知了前台。
    接著又帮钟小艾，找来了垃圾桶，方便她呕吐。
    还在床头柜上，放好了一瓶水，以便不时之需。
    最后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保洁员，打扫完后把门带上。
    刷卡回到自己房间。
    反锁房门，拉上窗帘。
    虽然昨晚一夜没睡，又奔波了一个白天。
    张晓雪依然还是坚持做了半小时瑜伽。
    而且今晚的运动，她特意选择了一些难度极大的。
    目的就是想让身体更加疲惫，避免晚上睡觉又梦见赵瑞龙。
    然而……
    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容易发生。
    由於白天一起试玩试用高科技產品。
    一起亲密的合照，被餵汤包、被忽然牵手。
    还被钟小艾一番虎狼之词般的言语刺激。
    这些对大脑的感官刺激，都太过於强烈。
    以至於睡著之后，主观意识不再发挥作用。
    在潜意识的尽情发挥下。
    张晓雪梦见了自己和赵瑞龙，去了很多地方旅游。
    一起泛舟於烟波浩渺的湖上。
    一起策马奔腾在辽阔无垠的草原。
    一起开车穿行在壮美的崇山峻岭之间。
    在有说有笑之间，两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近到有时候，已经不分彼此、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纠缠翻滚……
    当这个漫长而又甜蜜的梦醒来。
    张晓雪睁开眼，发现房间內黑黢黢的，好像还没天亮。
    “怎么又梦见他了？”
    “而且梦里面，还跟他那样……真是，真是太羞耻了！”
    “都怪钟小艾，睡觉前跟我讲那些话，还说她丈夫侯亮平不行。”
    “被各种暗示过后，搞得我睡著后，大脑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按亮床头灯，张晓雪本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
    结果按了好几下，才发现手机没电，早就自动关机了。
    长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开机成功。
    这才想起，昨天打接了很多个电话，回到酒店后也没充电。
    找到充电器，將手机充上电。
    以为跟昨晚一样，睡觉做梦的时间很短，这会儿肯定还是上半夜。
    然而……
    她並不知道，紧紧关闭的窗帘外，其实已经天亮了。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后，赵瑞龙想叫她起床，带她去参观游玩，也根本打不通电话。
    时间缓缓流逝。
    当张晓雪终於一觉睡到自然醒。
    舒坦的伸了个懒腰，再把手机开机。
    看到时间的那一刻，她惊得猛然起身。
    “什么？下午两点半了？”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不可能吧？难道是手机坏了？”
    张晓雪放下手机，探头看了一眼座机。
    座机那小小的显示屏上，时间也14点30分。
    这一下。
    张晓雪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过度的劳累之后，睡了一个超级长觉。
    嗡嗡两声，手机屏幕亮起。
    张晓雪立马解锁，看了一下赵瑞龙发来的简讯。
    “还在睡觉吗？今天还要不要去参观游玩？”
    瞥了一眼简讯的时间，赫然是上午八点十七分。
    “我莫名其妙就关机不接电话，会不会让赵瑞龙误以为，我生气了，在躲著他呀？”
    张晓雪正打算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手机再次嗡嗡震动，又收到了一条找赵瑞龙发来的简讯。
    “钟小艾被打劫，我必须得赶紧去一趟林城，后续的参观游玩，我让我二姐赵小惠陪同你，她电话號码是……”
    看到这个消息，张晓雪整个人都懵了。
    “钟小艾被打劫？”
    “这……什么情况？”
    张晓雪知道，这年头偏远地区的治安状况並不好。
    像中西部的一些山区，就经常有人拿著大刀钢管，打劫货车司机。
    因为大货车在爬坡的时候，速度很慢。
    再加上荒山野岭，手机都没信號。
    抢了就跑，等司机报警，警方赶到，他们早就跑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跑长途的货车司机，都会多带一个人。
    並且在车上，提前放好钢管、长刀之类的，惹急了也能火拼。
    然而张晓雪怎么也没想到。
    钟小艾居然会被打劫。
    那可是她赌上身家性命，才订购的一批货啊！
    而且还只是给了一部分货款，后续还有不少尾款没给……
    张晓雪急忙打去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不好意思啊瑞龙，我昨晚手机忘充电了，刚刚睡醒才发现……”
    “啊？你才睡醒吗？现在可是下午两点半了啊！昨晚我送你回到宾馆，好像还不到十点吧？”
    “我……我有点认床，很晚才睡著。”
    为了掩饰尷尬，张晓雪迫不得已撒了个谎。
    “好吧，我在林城这边跟专案组一起討论案情，爭取儘快帮钟小艾追回货物，后续的参观游玩……”
    “我不参观也不游玩了，我这会儿都还没起床，肚子也很饿，你赶紧说说，钟小艾怎么就被打劫了呢？她人没事吧？”
    赵瑞龙嘆息道：“人没受伤，就是精神状態不是很好，她大部分本钱都是借来的，第一次做生意就被打劫，情绪有点崩溃，但现在人已经好多了。”
    “至於她被打劫这件事……说起来，案情还挺古怪，她和司机是在林城市道安县的一条县道上被打劫，对方仅有四人，蒙面手持威力不小的自製火枪。”
    “车被截停后，两人被迫下车，没有开货厢门查看货物，一个抢劫犯就直接把车开走，另外三个抢劫犯，则把钟小艾和司机挟持到了路边深处的树林。”
    “钟小艾本以为对方会杀人灭口，没想到却是將他们堵嘴捆绑在了树上，等抢劫犯走了后，提前在袖里藏了小刀的钟小艾割断绳子，和司机逃到公路上拦车求人报警。”
    张晓雪惊讶不已。
    “天啊，没想到钟小艾居然还会袖里藏刀！”
    赵瑞龙轻哼一笑。
    “你忘了他爸是钟正国吗？干了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她怎么可能一点儿防身小手段都没学到？”
    “而说回她被打劫这件事，我和专案组的意见，都倾向於对方是有预谋的跟踪作案，从货车出厂就一路盯上了。”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呢！”
    张晓雪起身拉开一点窗帘。
    在黑黢黢的环境下，听抢劫案，总觉得有些害怕。
    赵瑞龙解释道：“小灵通现在太火了，很多地方都卖断货，不管是偷，还是抢，一旦到手就跟手机一样，特別容易出手。”
    “这帮抢劫犯，应该是提前就在我公司厂区附近盯梢，看到燕京牌照的厢式拖掛车驶入驶出厂区，肯定就误以为车內装的是小灵通……”
    以张晓雪的聪慧程度，她当然一下就明白了。
    火爆畅销的小灵通，让一帮抢劫犯起了歹心。
    但他们显然做梦也没想到，精心策划、尾隨盯梢、持枪抢劫……
    这一通操作下来，结果抢到手的，却並不是满满一车小灵通。
    而是还没正式上市，但却更加价格不菲的mp3小灵通。
    当然。
    那还是钟小艾的『身家性命』。
    是她倾家荡產、负债纍纍，豪赌一把订购。
    如今还没遇到燕京，居然就遭抢劫。
    这无疑是让最近本就倒霉家庭，再一次雪上加霜。
    好在抢劫犯只求財不害命。
    否则钟小艾就真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行吧，钟小艾也真够倒霉的，第一次做生意就遇到了这种事。”
    “是啊，所以我得知消息后，立马就给林城书纪李达康打了电话，这不仅是发生在他辖区內的重大案件，同时也严重伤害到了我惠龙电子的客户。”
    “那李书纪怎么说？”
    “他本就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工作狂，听说之后当然气得不轻，迅速责成林城各部门抽调精兵强將成立专案组，要求儘快侦破此案。”
    张晓雪连连点头。
    “好，有李书纪指示，还有你亲自赶去协助，我相信钟小艾的这批货，很快就能追回来。”
    “但愿如此吧！”
    赵瑞龙有些惆悵说道：
    “我不是刑侦专家，我也提供不了多大的协助。”
    “现在最大的困难，在於当地条件很不好，那条路没监控，案发时也没目击者。”
    “抢劫犯作案时，又全程蒙面戴手套穿劳保服，分工明確、耗时极短，一点儿痕跡都没留下。”
    “哪怕专案组成立后，第一时间发出通知，在全市各处要道设卡检查，可到现在也没查到那辆货车。”
    “我估计对方既然那么专业，很有可能早就换车牌跑很远了，或者在某个僻静处，將货物转移到了其他货车上。”
    张晓雪来到床沿坐下。
    “这么说来，这起案子確实很难侦破，恐怕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才行，哎对了，我回江城的航班是几点来著？”
    “晚上七点五十。”
    “行，我记住了，那你忙你的吧，我退房吃完饭后，自己到市区转一转，然后打车去机场，你就不用让你二姐陪我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我……”
    “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自由活动一下而已，好了先这样吧，等有机会咱们江城再见。”
    说罢，张晓雪就做贼心虚的掛断电话。
    她实在是听不得赵瑞龙的声音。
    一说完正事，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然后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晚梦境里，那些不堪入目、令人羞赧的场景。
    所以趁早掛断电话，才能避免自己想太多。
    不过一想到钟小艾那么可怜，赵瑞龙为了她的事，还专程跑去林城。
    张晓雪又连忙拨通了赵瑞龙电话。
    “我觉得这起线索极少的抢劫案，恐怕需要刑侦高手参与调查，才能儘快侦破。”
    “你有好的推荐吗？”
    “当然有，而且他还跟你一个姓。”
    “谁呀？”
    “赵东来！”

 第197章 破案高手赵东来？逆天操作赵瑞龙！

    “什么？赵东来？”
    赵瑞龙惊讶不已。
    怎么也没想到，张晓雪推荐的破案高手，居然是赵东来。
    在人民名义原剧中，赵东来可是一个重要人物。
    身为京州公安局长的他，不仅是李达康麾下的得力干將，更是听命沙瑞金、协助侯亮平，处置大风厂事件、剷除山水集团的重要成员。
    可以说赵家的迅速覆灭，他出力不小。
    所以在剧中结尾之时，站在沙瑞金身旁的他，必將会接替祁同伟，成为赵厅长。
    而无数影迷对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剧中他的两大名场面。
    一是带队要强行进入山水庄园，却被程度带人挡住去路。
    强行命令程度抬杆放行，將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威风，展现得淋漓尽致。
    另一个便是吃汤圆。
    这个赵东来，是真做得出来。
    离婚多年单身的他，看上了背景显赫的大龄单身剩女陆亦可。
    不仅不顾正厅的身份，一有机会就在陆亦可面前油腔滑调。
    有一次顶著尿病三期，一口气连吃了三碗汤圆。
    一边吃一边夸，还说吴心仪做的汤圆，有妈妈的味道。
    他吃的哪是汤圆？
    分明是进步的希望！
    所以哪怕有尿病，汤圆也要连炫三大碗。
    不过……
    现在才2001年，赵东来还没有调来汉东，成为李达康麾下的得力干將。
    现在的赵东来，应该还在燕京某个单位任职，级別还只是处级。
    估计他都还没和原配妻子离婚。
    至於他是不是刑侦破案高手……
    赵瑞龙当然是相信的。
    原剧中，赵东来四十来岁，就成了京州的公安局长，妥妥的实权厅级。
    能爬到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靠会逢场作戏、选边站队就能上位的，专业能力必然过硬。
    而且原剧中，沙瑞金在陈岩石陪同下，在医院里看望为了陈海后，聊起案子。
    说他在燕京那边找公安署的朋友，推荐的破案高手，便是京州公安局长赵东来。
    陈岩石紧接著就表示，他认识赵东来，赵东来確实是个高手，还获得过公安署的表彰。
    只不过……
    赵瑞龙实在是想不到，这才2001年，张晓雪居然也知道赵东来。
    难道现在才三十来岁的赵东来，就已经成了个知名的破案高手？
    而面对赵瑞龙的疑问，张晓雪也十分乾脆的给出解释。
    “他是临江人，警校毕业后，便在公安署工作，短短几年就破获了多起重大案件，其中一件还是多年都没有被侦破的特大连环杀人案。”
    “由於他表现突出，不仅获得了公安署的表彰，荣获集体一等功和个人二等功，还被评为了我们临江省2000年度的优秀杰出青年。”
    “我们临江广播电视台，不仅全程直播了颁奖典礼，而且事后还对他做了一个简短的个人专访，所以我自然对他有所了解。”
    听完张晓雪这解释，赵瑞龙明白了。
    不过紧接著，心里就冒出疑惑。
    钟小艾的货，是在林城市被劫的。
    而且在李达康的要求下，林城市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要全力侦破此案。
    要是在这个时候，引荐屡破大案要案的赵东来给李达康，那他百分之百会委以重任。
    到时候案子破了。
    以李达康的性格，必然会格外赏识赵东来。
    很有可能会极力邀请他，到林城市任职，从此成为他的得力干將。
    就原剧中，赵东来对『进步』表现出的热情。
    身患尿病，都敢连吃三大碗汤圆。
    他肯定不会拒绝李达康的热情相邀。
    毕竟在公安署，从事技侦的晋升空间有限。
    但调任到了地方，可就不一样了。
    除了破案，还要维稳、缉毒、法制教育等等。
    负责的工作会更加全面，进步的空间也会更大。
    尤其是李达康，还只看能力和结果，不看人品和过程。
    跟著这样的『伯乐』，升迁肯定会更加容易。
    原剧中，赵东来不就是紧紧跟隨李达康，加入沙家帮成为获胜一方吗？
    那么……
    要不要为了避免李达康叛变时，身边还有赵东来这一员猛將？
    赵瑞龙迅速想了想。
    “李达康现在还只是林城市的一把手，他都还没有调任京州，更没有进入省委。”
    “赵家对他来说，现在还犹如一棵必须抱紧的参天大树，背叛还为时尚早。”
    “况且只要父亲赵立春，持续进步，他李达康又怎么可能会叛变？”
    “至於赵东来……小弟的小弟，就更加不足为虑！”
    想到这儿，赵瑞龙立马说道：
    “且不说这起持枪抢劫案，本身就性质极其恶劣，而且这也是钟小艾第一次做生意，第一次进货。”
    “为了儘快剷除这伙罪犯，给钟小艾挽回损失，也確保咱们汉东治安平稳，我希望赵东来能加入专案组。”
    张晓雪立马回道：“好，那我立马找同事，查一下他的联繫电话，然后发给你！”
    “好，谢谢。”
    “没事，我也是看她太可怜了。”
    说罢，张晓雪便掛断了电话。
    赵瑞龙收起手机，立马返回会议室。
    不一会儿。
    张晓雪就发来简讯，不仅有赵东来的工作电话，还有私人手机號。
    做事雷厉风行的李达康，立马亲自联络赵东来。
    並责令市局儘快向省厅打报告，找公安署要人。
    又做出一番工作部署后，李达康便陪著赵瑞龙，一起到案发现场。
    林城市的道安县和道口县，都是因为有一条南来北往的古道而得名。
    道口，顾名思义是古道的入口。
    而道安的安字，则取安全、安心之意。
    古人希望南来北往的旅客，都能安全。
    多年前，林城市靠著挖煤，经济实力不错。
    也为了加强煤炭的运输，方便多赚钱。
    所以便在古道相邻不远处，投资修建了一条標准很高的县道。
    由於这条县道路况相对不错，加上还不收费。
    所以一些货车司机，就会为了节约过路费，走这条县道北上。
    给钟小艾运货的司机，就是跑过很多趟，自认为很熟悉路况。
    这一次又是想省点过路费，结果却被打劫了。
    出事的地方，已经快出道安县。
    一个连续的s弯，旁边还有小树林。
    司机视线受阻，等进入弯道被截住，大型厢式拖掛车自然是进退两难。
    看著地上深深的剎车痕跡，赵瑞龙觉得司机当时还是太心善了。
    直接撞过去，说不定还能顺利逃走。
    “在这个地方实施抢劫，我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抢劫犯並不熟悉路况，但他们有两辆车，一辆在前面勘察路况，一辆在后面跟踪尾隨，选好了位置就动手。”
    “另一种情况，就是这帮人很熟悉这条县道，也很了解那些货运司机，为了省过路费，会走这一条路，会来到这个弯道……”
    听著李达康振振有词的讲述。
    赵瑞龙感觉说了等於没说。
    这样的推断，就仿佛在讲，凶手不是男人，就一定是女人。
    这一刻。
    赵瑞龙特別怀念穿越前。
    那时候不是监控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多到数不胜数。
    曾有新闻爆出，某地某条路上，一根杆子上，竟然密密麻麻有十几个监控探头。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別说高速公路、国道县道了，就连一些村道乡道都有监控。
    要想拦路打劫一辆大型厢式拖掛车，並让这辆车『凭空消失』，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因为路上的各种监控，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现在……
    在这2001年的汉东省林城市道安县。
    在经济本就不算好的这个时期，又在这么一个濒临贫困线的农业县。
    哪有实力给县道装监控？
    恐怕找遍县城，也找不到几处。
    “要是监控的数量足够多、分布区域足够广，偷抢车辆的犯罪率肯定会大幅降低！”
    “然而现在……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目击者，案发后到现在，各个路卡也没有查到那辆厢式拖掛车。”
    “至於从惠龙电子附近著手调查，也难度不小，每天都有很多外地货车排队等著运走小灵通，大量的司机聚集在附近。”
    “再加上每天上下班的、每天过往的路人，人口流动量实在是太大，哪怕大门口和附近路口有监控录像，也很难从中找出凶手。”
    赵瑞龙暗暗嘀咕。
    深感在如今科技很不发达的时期，要破获精心策划的抢劫案，难度实在是太大。
    而一起来现场的钟小艾，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两人不经意间的视线交匯。
    赵瑞龙看到了钟小艾眼底，那深深的绝望。
    她爸钟正国从事政法工作很多年。
    钟小艾从小耳濡目染，也必然对刑侦、对犯罪等都有所了解。
    什么案子好破，什么案子难办，她肯定也心里清楚。
    “不要担心，省厅已经向公安署发函了。”
    “有破案高手赵东来加入专案组，这起案子肯定会很快被侦破。”
    赵瑞龙的宽慰，並没有起到多大效果。
    钟小艾依然一副绝望的模样。
    “我相信案子，肯定会能被侦破。”
    “但我估计，等案子侦破的时候，我的货早就被凶手变卖了。”
    “钱被挥霍一空，就算把他们都抓了枪毙，也无法弥补我的损失！”
    赵瑞龙默然无语。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嘲讽钟小艾一番？
    说她只顾著省钱，也不想著安全？
    直接让惠龙电子，派专人专车给她送到燕京，哪还会有这种事？
    人活於世，最没意义的行为，就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提出各种假设。
    况且站在钟小艾的立场。
    她家道中落，没有了权势背景。
    做生意想要多赚点钱，又有什么错？
    天底下，无数生意人，都是像她这样『精打细算』。
    尤其是小商贩，最懂利润都是省出来的。
    比如开餐馆的，少用一点食材佐料，多回收利用一下老油，就真能节省出不少利润。
    一些精明的餐饮老板，甚至连员工餐，都是能省则省，恨不得吃客人的剩菜剩饭。
    所以赵瑞龙能理解，钟小艾为了节约运费、保险费，甚至是回燕京的机票钱。
    选择自行找车、押车，还同意司机的建议，不走高速和国道，走一段免费的县道。
    这都是被钱给逼的啊！
    “对了瑞龙！”
    李达康忽然转过身来，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帮抢劫犯精心策划，搞出这么一起持枪抢劫案，也並没有伤害司机和小艾，这不就是说明他们只是为了求財吗？”
    “可一心求財的他们，结果抢走的货，却不是当下最抢手、最容易变现的小灵通，而是你还没正式上市的mp3隨身听。”
    “由於还没正式上市，他们显然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能值多少钱，要找人销帐，恐怕都不知道该卖多少钱一台……”
    钟小艾迅速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严密注意市面上流通的mp3隨身听？”
    “一旦突然冒出一大批货，那肯定就是被抢来的？”
    李达康重重点头。
    “没错，他们一心求財，肯定会想儘快变现，不然拿著上万台mp3隨身听干嘛？听歌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康哥，你的想法不错，但我觉得不太实际。”
    “我的mp3隨身听是还没正式上市，价格也没有公布，很少有人知道它值多少钱。”
    “但是我们惠龙电子生產的小灵通，都已经火爆到供不应求，他们隨便拆一个用一下，就知道mp3肯定也要爆火。”
    “既然要爆火，那么为什么不等爆火之后，像小灵通一样供不应求的时候再卖呢？而且你们不要低估了这群抢劫犯。”
    “他们能效率极高的打劫一辆几乎满载的重型拖掛车，並让警方没有下手的线索，他们会贸然把还没上市的mp3拿去卖吗？”
    “我这边还没正式上市，市面上就突然出现不少mp3隨身听，正版行货却还不贵，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警方，他的货是抢来的吗？”
    李达康和钟小艾都连连点头。
    两人也立马意识到，那帮抢劫犯不可能这么笨。
    “那么延期上市呢？抢劫犯策划实施了这么一起大案，团队內部肯定有人会急著儘快变现……”
    李达康话没说完，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赵瑞龙是原定七夕情人节才上市。
    但是市场发展变化太快。
    国內外已经有不少厂家，发售了他们的mp3。
    为了儘快抢占市场，赵瑞龙了那么多钱，又是拍gg，又是找销路的。
    还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生產了一大批货。
    现在央电的gg，都准备开始连番播出了。
    又岂能为了钟小艾，这区区几百万的货又改期？
    赵瑞龙微微一笑。
    “我个人觉得，不仅不延期，还是五一节上市，而且还要儘快在林城市，掀起一波抢购热潮。”
    “凶手们抢了那么大一辆车和那么多货，也不可能走远，很有可能还在林城市境內，等著出售。”
    “等抢购热潮掀起来后，他们就肯定会想著卖了变现，到时候咱们顺藤摸瓜，就不难查到他们！”
    李达康立马附和道：“有道理，没上市的时候他们肯定不敢卖，可是都已经上市，还供不应求了，一心求財的他们，就不可能还捂著不卖！”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微扬。
    “要想炒火mp3，这个重大抢劫案，不就是一个机会吗？”
    “什么意思？”
    钟小艾急问道。
    “立刻到处张贴告示，並通过电视、广播、报纸和网络，发布警情通报，重金徵集线索。”
    “这样一来，不仅有可能获得民眾们提供的线索，而且间接炒火了我们的惠龙电子mp3。”
    “很多人必然会好奇，这帮凶悍的抢劫犯，到底抢了个啥宝贝，又是什么高科技產品，值得他们持枪抢劫。”
    李达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而钟小艾则一脸懵逼。
    用自己被抢劫的大案间接做宣传。
    赵瑞龙你这一波营销炒作，简直太逆天……

 第198章 MP3火爆畅销，钟小艾惨被气晕！

    午后。
    急促的铃声，吵醒了午休的钟小艾。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號码，立马接通。
    “餵冰燕，有什么事吗？”
    “你说什么事呀？”
    韩冰燕语气急促的说道：
    “我刚刚问了惠龙电子那边，各地的经销商都追加订货，mp3已经彻底卖爆了！”
    “据说一些城市的大型商场附近，已经有黄牛开始加价出售mp3，价格从一百到三百不等。”
    “你被抢的那批货，现在已经更值钱了，那帮抢劫犯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报导，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听到表妹激动不已的声音，钟小艾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已经在林城待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里，她是一边看著赵瑞龙，动用各种媒体资源，藉助特大抢劫案进行炒作，一边每天都往专案组跑，希望能有所进展。
    案子迟迟没有线索，那帮抢劫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哪怕破案高手赵东来加入了专案组，扩大了侦查方向和搜捕范围也无济於事。
    所以……
    眼看著mp3名声大噪、火爆畅销，自己的货却迟迟没有找到。
    钟小艾是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没赌错，赵瑞龙的mp3確实爆火，东拼西凑赌一把是没错。
    难过的是，mp3开始供不应求，自己的那批货更值钱了，却偏偏被抢走了。
    这种感觉极其憋屈难受。
    丝毫不亚於，精挑细选了一组彩票號码，中了个大奖。
    结果彩票却被人抢走了，一直没找回来。
    不过……
    表妹韩冰燕都打来电话了。
    自己岂能不回应？
    当初可是她让自己看到了，赵瑞龙研製的mp3极具商业价值。
    后来也是她，帮著自己登记註册公司、招聘人员並四处借钱。
    就这关係……
    哪怕心情很不好，自然也要回应一下。
    “目前还没什么动静。”
    “mp3是火了，买的人还不少，但在林城市还没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我昨天下午，都还特意去了两家商场看了看，基本都是年轻人购买。”
    “相比之下，反而还是小灵通的销售更加热闹，諮询和购买的人不少。”
    韩冰燕道：“没事儿，年轻人相对较少的小城市，消费肯定和大城市没法比，但大城市里mp3火爆畅销、供不应求，迟早会蔓延扩散到小城市。”
    “要是特別缺货，小城市的经销商，肯定会主动把货运送到大城市销售，哎等一下，你说那些抢劫犯，会不会化整为零，把货弄到大城市卖呀？”
    钟小艾不以为意的冷哼一笑。
    “这怎么可能？”
    “化整为零，弄到大城市销帐，確实是一个好办法。”
    “但你要想清楚，他们可是抢了我將近一万部mp3。”
    “如今离开林城市的车站、铁路、公路和高速，都有检查点。”
    “不能通过陆路或水路分散转移，难道他们还能一部一部的揣身上往外运？”
    韩冰燕沉吟了几秒。
    “这倒也是，他们抢的mp3可不是一两部，而是好几千部。”
    “这么多mp3，分散转运，都要装好几辆小货车，更別说让人夹带了。”
    “不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抢到手后，就第一时间换车牌、出林城。”
    “等你和司机挣脱捆绑找人报警，警方採取行动设卡拦截，那辆被抢的货车，早就不在林城甚至汉东省了。”
    钟小艾重重嘆息了一声。
    “从燕京调来的破案高手赵东来，第一天到专案组，就提出了这一点。”
    “他认为这伙抢劫犯，並不是一般的抢劫犯，他们有较高的智商，也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他们连抢劫的地点，都能选得相当不错，还知道把我和司机捆绑到小树林里，儘可能拖延报警时间。”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在得手之后第一时间就往北逃出，等警方採取行动的时候，车可能还在汉东境內，但货已经不见了。”
    韩冰燕急问道：“什么意思？”
    钟小艾嘆息道：“当然是被转移了呀！”
    “这帮抢劫犯，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开著被抢来的大型厢式拖掛车，去通过国道和高速的省界收费站。”
    “他们肯定知道，省界收费站有监控摄像头，而且排队缴费过站还很慢，万一警方反应迅速，不就被当场扣下了吗？”
    “所以赵东来分析，那帮抢劫犯有可能，逃离案发现场后，便將货分散转移去了外地，这也就导致各个检查点，如今始终一无所获。”
    韩冰燕长长嘆息一声。
    “妈的，这帮抢劫犯，策划如此周密、行动如此高效，为什么还要抢一批电子產品？直接抢银行的运钞车，不是能赚更多吗？”
    “城市里的运钞车不好抢，他们有这能耐，打劫那些给乡镇储蓄所运送现金的运钞车，应该问题不大吧？”
    钟小艾苦笑道：“问题是不大，可问题是抢不到多少钱呀！”
    “况且运钞车还是武装押运，车上的押运员是配枪的。”
    “搞不好就抢劫不成，反而送死，哪有抢货车安全？”
    韩冰燕又嘆息了一声。
    “那可怎么办啊？”
    “这都被抢好几天了，mp3上市都火爆畅销了，你的货还没追回来。”
    “赵总呢？价值上千万的货，他只收到了三百万的货款，他应该也很著急破案吧？”
    钟小艾缓缓坐起来，靠坐床头说道：
    “一开始，他当然很著急，毕竟三百万肯定连成本都不够。”
    “而我又是已经负债纍纍的人，货要是追不回来，他找我索赔也没用。”
    “但这起抢劫案，经过他的一系列宣传炒作之后，变相的让他的mp3名声大噪、火爆畅销。”
    “现在他的mp3已经不愁卖，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都纷纷追加订单，即便这批货找不回来又有何妨？”
    韩冰燕苦笑道：“是啊！他可以当几百万，打了个效果惊人的gg，可表姐你却不一样，这批货找不回来，那你……”
    “那我就彻底死定了！”
    钟小艾神情惆悵。
    这几天不断的懊悔、希冀、嘆息……
    她不仅人迅速消瘦，连精神都快崩溃了。
    曾梦见自己被持枪的抢劫犯，在树林里被惨被轮番侮辱，最后还被一枪轰碎脑袋。
    也曾梦见自己英勇无比，赤手空拳也將持枪抢劫犯轻鬆制服，顺利把货运到了燕京。
    如今唯一支撑她的信心，就来自於专案组。
    林城市一把手李达康，每天都过问案情进展。
    专案组出动了大量警力，协调了眾多部门协同会战。
    如此铺天盖地大规模的调查，才让钟小艾相信有破案的希望，不至於彻底崩溃。
    “姐，你也不能这么想。”
    韩冰燕好心劝道：
    “做生意，本身就有一定风险。”
    “你又是第一次做生意，本来就欠缺经验。”
    “即便这一次没有倒霉，但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吃亏交学费的。”
    “要我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批货找不回来，你难道就不活了吗？”
    钟小艾起身下床，拉开窗帘。
    “欠那么多钱，你说我还怎么活？”
    “那你死了，你爸咋办？”
    韩冰燕乾脆利落的直击要害。
    钟小艾想到了还在等待审讯的父亲钟正国。
    自己之所以能侥倖逃脱，父亲必然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所以……
    自己又岂能因为第一次做生意就被抢，欠了两百多万，就不活了呢？
    想到这儿，钟小艾忽然问道：
    “对了，你说燕京那边，已经开始供不应求，有黄牛加价出售？”
    “对呀！我听说西单那边的黄牛，已经明说要加两百才能给一部！”
    听闻这话，钟小艾瞬间热血上头。
    一部就要加两百……
    要是自己那几千部mp3没有被打劫，顺利运到了燕京。
    那么现在，哪怕只是加价一百块转手卖出去，岂不是都已经赚了好几百万？
    最关键的是……
    她去过惠龙电子，了解过他们的產能。
    如今行情才刚起来，那么凭藉过硬的產品力，以及超高的热度。
    钟小艾相信，因为供不应求导致的 mp3加价热潮，必然还会持续下去。
    等越来越多人知道惠龙mp3。
    等越来越多人都想要，甚至都想要炒。
    那么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加两百都不算什么。
    別说三百、五百，就算加价一千、两千，都完全有可能。
    因为一旦有了投机炒作的空间，有了赚钱的可能。
    势必会有很多贪婪的人，加入炒作大军之中，疯狂炒作、推高价格。
    那么现在……
    自己又何必，还整天揪心这批货能不能找回来？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想办法再筹一笔钱。
    然后找到赵瑞龙，哀求也好，哭惨也罢，赶紧再买一批货。
    如此一来。
    哪怕第一批货找不回来了，自己第二批货也能大赚一笔。
    恍惚间。
    钟小艾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赌徒。
    第一次下注输了，要想回本还赚钱，第二次就必须押更多。
    至於找谁借钱……
    钟小艾已经有了眉目。
    多年来，葛老不是一直对父亲不错吗？
    父亲落马之后，也並没有將他与葛家之间的旧事供出来。
    值此危难之际，这份人情也该利用起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冰燕，你帮我买一张今晚从京州回燕京的机票！”
    “我想通了，我不能一直在林城这儿耗著。”
    “每天去专案组问进展，有什么用呢？”
    “我还不如回来筹钱，再买一批货！”
    ……
    片刻后。
    钟小艾急匆匆的收拾行李退房离开招待所。
    打车前往长途汽车站，她当然没忘记给专案组说一声。
    傍晚时分。
    钟小艾乘坐大巴车，抵达了京州。
    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上个厕所后便直奔机场。
    机场的餐馆麵馆，消费都不便宜。
    钟小艾去超市买麵包，垫垫肚子。
    反正上了飞机，飞往燕京途中，还有航空餐可以吃。
    如此省吃俭用的赶回燕京，又厚著脸皮找人借钱。
    由於以前父亲过於『正直』，结交的人也基本都很清廉。
    包括葛老在內，一个个都不贪不拿，也没什么巨额存款可以借。
    所以钟小艾忙活了一大圈，却才凑了不到一百万。
    为了大赚一笔，钟小艾决定狂赌一把。
    从事多年纪监工作的她，当然知道抵押借贷是存在漏洞的。
    那些民间借贷公司，只会要求籤合同、抵押证件。
    但他们却很难知道，抵押的房屋车辆是否涉嫌多次抵押。
    普通人也很少，敢於这么干。
    借高利贷，居然还敢多次抵押……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的钟小艾，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所以专业过硬的她，搞了很多真假难辨的证件，找了多家民间借贷公司。
    为了避免找到同一家老板，被轻鬆识破。
    钟小艾还特意找人，查了这些公司的股权关係。
    虽然三天筹到了四百多万，距离钟小艾的预期还差不少，但她已经等不及了。
    从央电到各省电视台，铺天盖地的gg宣传之下。
    惠龙mp3越来越火爆，加价的热潮已经愈演愈烈。
    想要儘快赚钱翻身的钟小艾，哪儿还沉得住气？
    匆匆赶往京州，求见赵瑞龙。
    然而……
    当她从机场打车，抵达惠龙电子。
    相比於上一次来，排队等著提货的各地货车是没有了。
    因为已经改成了预约制，不用排队，提货之前会直接电话通知。
    但mp3也和小灵通一样，没有库存了。
    都是生產完一批订单，立马就发货给经销商送去。
    不信邪的钟小艾，还亲自去仓库看了看。
    上市前，堆叠如山的mp3，如今早就销售一空。
    看著空空如也的仓库，钟小艾心都凉了半截。
    更让她难受的是……
    到了会客室，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了赵瑞龙。
    进门才问候了一句，赵瑞龙就忙著接电话。
    一接就是好几分钟。
    好不容易等赵瑞龙打完电话，开口第一句就让她差点崩溃。
    “案子还没侦破，货我也没有。”
    “如果你想再买一批货回燕京，我真的无能为力！”
    “现在工人们三班倒，生產线全天候运转，手里的订单也要快忙到明年。”
    “即便找其他电子厂委託代加工，生產线的调试和人员培训，也需要时间。”
    赵瑞龙开诚布公，並没有兜圈子。
    钟小艾家道中落，东拼西凑买一批货，还半路被抢。
    都惨成这样了，自然没必要跟她兜圈子，浪费人家的时间。
    钟小艾一听，瘫坐椅子上，神情如丧考妣。
    “就没有別的办法了吗赵总？”
    “我这次可是借了高利贷，来找你进货的。”
    赵瑞龙一怔。
    “你疯了吗？”
    “哪有借高利贷做生意的？”
    “你赶紧趁还没有產生多少利息，把钱还了！”
    钟小艾苦著一张脸说道：“可是我不赌一把，我就没办法把损失赚回来呀！”
    赵瑞龙嘆息道：“那你现在咋办？你上一批被抢的货，尾款都还没给我，如今我也没办法，再卖你第二批货，你现在下订单，也只能明年才能交付，你能等到明年吗？”
    “你要早说你打算借钱再赌一把，让我给你留点货，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也看在你被抢劫的案子，確实间接帮我mp3火爆畅销，我肯定会给你把货留著。”
    “结果你都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让我帮你把货留著，把钱借到了才跑来找我买，我哪儿还有现货给你呀？借的还是高利贷……你这操作，真是让我看不懂！”
    钟小艾唇角微颤。
    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適合做生意。
    “我……我没想到，你那么多库存，居然都卖完了。”
    赵瑞龙嘆息道：“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逝！”
    “mp3火爆畅销起来了，价格持续飞涨，我不把提前生產的货卖了赚钱，难道留著好看呀？”
    钟小艾苦涩一笑，略略点头。
    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第199章 卖疯了！真是厉害了赵瑞龙！

    “钟小艾？”
    “钟小艾！！”
    赵瑞龙连喊两声。
    气晕倒地的钟小艾，都毫无反应。
    赵瑞龙连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钟小艾身边蹲下。
    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確认还有呼吸，这才稍稍安心。
    而她这一晕倒，身体在地毯上呈s形。
    原本就还算高挑婀娜的身材，此刻更显得曲线玲瓏。
    赵瑞龙心里忽然不禁暗想。
    这该不会是在装晕吧？
    想给哥来一个美人计？
    否则为什么晕倒后，还能摆出这造型？
    而且侧躺容易让衬衫纽扣之间，形成缝隙。
    若隱若现的，露出旖旎风光……
    “赵总，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女秘书秦霜，飞快的踩著高跟鞋进来。
    “钟小艾突然晕了。”
    赵瑞龙迅速挪开视线。
    看向自己美艷绝伦的女秘书秦霜。
    至於钟小艾……
    管她是不是在用美人计。
    她可是侯亮平的老婆。
    自己岂能学曹孟德？
    秦霜来到一旁蹲下，伸手掐钟小艾鼻尖前的人中穴位。
    转眼间，钟小艾就睁眼醒来了。
    “刚才怎么回事？”赵瑞龙蹙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一下就失去知觉了。”
    钟小艾在秦霜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
    秦霜迅速起身，將桌上的一杯水端给钟小艾。
    “先別乱动，喝点水，休息一下。”
    “好，谢谢。”
    钟小艾小口小口的喝了一点水。
    蹲在一旁看著她的赵瑞龙，忽然发现钟小艾最近变化挺大。
    以前的钟小艾。
    虽然人也挺瘦，瓜子脸，但皮肤细腻红润，下巴弧线圆润。
    而现在呢？
    她颧骨都有些微微凸起，皮肤没有那种红润光泽。
    最重要的是，下巴瘦得很尖，以至於看著都快成锥子脸了。
    “你最近是不是吃不好睡不香，瘦了很多啊？”
    “吃还是能吃的，就是自从被抢劫后，每晚都睡不好，频繁做梦还特別容易惊醒。”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睡眠是最好的放鬆休息，长期睡眠不足、睡眠质量不高，你的身体和精神迟早会出问题的。”
    “没办法，案子一天不破，我那批货一天找不回来，我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得不胡思乱想，夜里频繁做梦……”
    说到这儿，钟小艾又喝了一口水。
    “不过如今更惨了。”
    “好不容易又借来了一笔钱，想再买一批货，结果货却没有了。”
    看著钟小艾那柔弱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赵瑞龙真不知道。
    她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演苦情戏。
    但就她的遭遇来说，也確实挺惨。
    微微侧目，赵瑞龙瞥了一眼秦霜。
    “小霜你先出去忙吧，我陪她再聊会儿。”
    “好的赵总。”
    秦霜微笑离去，还顺便把门给带上。
    赵瑞龙看著坐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钟小艾。
    “事到如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並不適合做生意？”
    钟小艾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早就想过。”
    “不管是我大学读的专业，还是毕业分配到纪监总署后，多年来的工作经验。”
    “甚至包括我的家庭、我的成长经歷、我的人脉关係，都显然更適合混体制，而不是做生意。”
    “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没脸在体制內混，而且也已经辞职了，不做生意还能干嘛？”
    赵瑞龙顺口便说道：“还能上班呀！”
    “上班？”
    钟小艾有些愕然的看向赵瑞龙。
    赵瑞龙盘腿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是我打击你，你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明知道走国道县道，有可能被抢劫，结果你还是为了省那么一点过路费，选择不走高速。”
    “那可是价值上千万的货啊！是你赌上全部身家，还东拼西凑借来本钱买的，难道不应该安全至上吗？”
    “是省几百块的过路费重要，还是確保价值上千万货物的安全更重要？你孰轻孰重都分不清，这不就是典型因小失大吗？”
    一声嘆息后，赵瑞龙又接著说道：
    “再说抢劫案发生后，你既然知道我通过案件的影响力，以及大面积的gg宣传，让mp3已经火爆畅销了，你又想再买一批货，趁热赚一笔。”
    “可你为什么不先给我们打个电话，预定一批货再凑钱呢？明知道火爆畅销了，却还要先凑钱，再来找我，你这明显缺乏商业嗅觉，也太过於古板。”
    钟小艾咬了咬嘴唇。
    “我没凑到钱，就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让你给我留一批货。”
    “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仓库里那么多存货，居然三天就卖空了。”
    赵瑞龙看著钟小艾那老实巴交，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终於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钟小艾如今这般可怜。
    还真是她自己作的。
    就像当初。
    她如果不执意要帮蔡成功，何至於搞得家道中落？
    自己做生意后，没了权势背景，又变得过於老实木訥。
    要是她不为了省那么点过路费，直接全程高速到燕京。
    那她近万台mp3，现在早就卖光了，连本带利已经赚不少。
    要是她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再疯狂举债，买第二批货捞回损失，提前打个电话预订。
    那么今天她来交了钱，就能立马提现货发到燕京，转手卖给二道贩子，也能赚不少钱。
    可惜……
    不该省的钱，她省了。
    该打的电话，她没打。
    做生意能做成她这样……
    赵瑞龙也真是服了。
    “没有风险意识，也没有敏锐眼光，更不会圆滑世故。”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生意，赶紧把借来的钱都还回去。”
    “然后把你的公司关了，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和人脉关係，踏踏实实上班吧！”
    不等钟小艾提问，赵瑞龙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要是觉得工作不好找，可以加入我们惠龙集团公关部。”
    “由於咱们集团大量的投资和经营业务，需要与机关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打交道。”
    “你在纪监总署工作了那么多年，接触的单位原本就不少，所以你到公关部上班，一定特別合適。”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薪资待遇，我一定是给你业內最高水平，要是你越干越好，將来当公关部总监也不是不可能！”
    钟小艾瞬间怦然心动。
    连遭打击的她，確实发现自己不太適合经商做生意。
    而且进公关部，去和各种单位打交道，那不是自己专业特长吗？
    另外。
    之前为了查案，在林城相处了几天。
    钟小艾发现赵瑞龙的个人能力，是真的强。
    且不说一起损失不小的抢劫案，他都变成营销炒作的机会。
    就那几天里，赵瑞龙同时还要远程指挥，大量的项目投资、產品研发等工作。
    跟著这么一个工作能力超强，背景实力还顶尖的老板。
    总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乱撞，风险更小也更容易赚到钱！
    更何况……
    惠龙集团的发展势头是如此迅猛。
    很多人想进该集团，都不一定有机会。
    如今赵瑞龙主动给自己机会，岂能不牢牢把握？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內，我都可以答应你。”
    看著赵瑞龙那爽快耿直的模样，钟小艾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我……我想跟集团借一笔钱。”
    “因为之前进货的三百万，大部分都是我找亲朋好友借来的。”
    “这起抢劫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告破，所以我想借钱还债。”
    “要是案子迟迟无法侦破，我好歹还可以打工还债，每个月从工资里扣……”
    赵瑞龙略略点头。
    “你这想法不错，欠咱们集团的，好过欠亲朋好友的。”
    “亲朋好友借给你的，都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积蓄。”
    “你要是迟迟不还给他们，他们即便嘴上不说什么，但难免心里会有想法。”
    赵瑞龙其实也巴不得钟小艾欠集团。
    欠了钱，她才会忠心耿耿为集团工作。
    也只有好好工作，才能更快抵债。
    “好点了吗？”
    “不晕了。”
    “不晕就起来，我正好跟你聊一下，你儘快入职，然后去临江省。”
    “……”
    钟小艾有点懵。
    这就正式入职了吗？
    连一点缓衝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我好歹刚才还气晕倒了。
    都不让自己再休息一下吗？
    赵瑞龙你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晕乎乎的起身站在办公桌前，钟小艾尷尬问道：
    “咱们集团是要在临江省，大规模投资搞风力发电產业了吗？”
    “答应了张书纪的事，当然要说到做到！”
    说罢，赵瑞龙拿出临江省地图，开始给钟小艾部署工作。
    看著赵瑞龙运筹帷幄、专注认真的模样，钟小艾不禁有些恍惚。
    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太有魅力。
    而且背景关係那么强大，却还那么努力。
    要是自己的丈夫侯亮平，像赵瑞龙一样有个当省书纪政法的父亲。
    他怎么可能还这么勤奋努力？
    恐怕一心只想“躺著进步”。
    ……
    临江省，江城市。
    张晓雪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手机刚开机，就收到一条简讯。
    “怎么可能？”
    “好歹也是一千多块钱的电子產品，又不是一两块钱的大白菜，至於疯抢吗？”
    放下手机，张晓雪立马拿起座机听筒，给自己投资入股的商贸公司负责人王浩打去电话。
    “餵老王，孙总那边又断货了，你赶紧给他调一千台过去。”
    “一千台？”
    王浩发出一声惊呼，“我这儿一台都没有了！”
    张晓雪猛然起身。
    “什么？一台都没有了？昨晚你给我报库存，不是还有两千台吗？怎么可能这会儿就没了呀？”
    王浩苦笑不已。
    “上午就卖了啊，还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吕总就把最后一批货拿走了。”
    “他还问我还有没有，我又不是变戏法的，我上哪儿给他变出货呀！”
    “……”
    张晓雪瘫软落座，脑子瞬间懵了。
    一下就感觉损失了好多钱。
    之前她离开汉东省的时候，赵瑞龙劝她多订购一批mp3，肯定能多赚钱。
    然而她觉得毕竟是一千多块钱的电子產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太贵了。
    毕竟一千多块钱，买一个只能听歌的电子產品，显然还不如买一部手机。
    所以她综合考虑后，就只订了八千台，就这她都还有点担心会卖不出去。
    结果现在……
    八千台，哪儿够？
    才不过三天时间，就已经一台都没有了。
    “雪姐，你不是跟惠龙集团的赵总关係很熟吗？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再给我们发一批货，越多越好！”
    “他们集团的mp3实在是太火了，很多年轻人都想买，结果现在正规渠道一台都没有，我估计现在只有那些黄牛手里有一部分。”
    张晓雪急问道：“现在黄牛价格多少？”
    王浩嘆息道：“最低配的，也要加四百，顶配的要加八百！”
    “八百？想钱想疯了吗？原价都还不到两千块的，谁会加八百买个mp3呀？”
    张晓雪又一次被震惊的站了起来，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
    “你是不知道，加八百还是中午的价格，这会儿恐怕已经要加九百了！”
    “疯了，疯了，真他妈疯了啊！”
    张晓雪拿起水杯，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
    聪明的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惠龙mp3才上市不到四天时间，结果临江省这边就已经卖断货，价格还被黄牛炒了起来。
    这不得不让她联想到“飢饿营销”。
    明明货物充足，但却故意製造供不应求的假象，並且找一些人充当黄牛，把价格炒起来。
    这样一来，即便很多不知道mp3是什么东西的人，也会开始议论纷纷。
    当街头巷尾、男女老少，都开始討论mp3，都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卖那么贵，加价都要抢购……
    品牌不就打响了吗？
    价格不就炒起来了吗？
    他赵瑞龙提前生產的大量库存，不就可以被疯狂哄抢一空了吗？
    尤其是一些唯利是图的人，他们看到惠龙电子的mp3供不应求，价格上涨。
    他们为了投机牟利，也必然会疯狂囤货，进而加剧市场上“供不应求”的火爆景象。
    如此一来，恶性循环就出现了。
    缺货导致涨价，涨价导致很多人囤货投机，囤货太多，进一步加剧缺货……
    张晓雪预感到，一场投机炒作的风暴已经形成。
    而赵瑞龙的惠龙电子，自然是最大的贏家。
    哪怕他不加价出货，不停的生產出售，也能赚麻了。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啊赵瑞龙。”
    “论营销炒作，你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听到张晓雪的感慨声，王浩有点急了。
    “雪姐你別感慨了，赶紧给赵总打电话订货吧！”
    “这mp3肯定能火很久，咱们越早订货、订得越多，就能赚得越多！”
    “你想想，以批发价买进来，一部本身就能至少赚两三百，要是卖给黄牛……”
    张晓雪哪儿需要王浩算帐？
    以她的智商当然知道，现在倒卖赵瑞龙的mp3，绝对是稳赚不赔，贩毒都没这生意来得暴利，偏偏还合法。
    但一想到要跟赵瑞龙通话，张晓雪心里就犯怵。
    自己了好多天时间，才渐渐淡忘了他，不至於天天梦到他。
    “雪姐，雪姐？你在听吗？”
    “我在。”
    “你赶紧联繫赵总吧，我这边联繫惠龙电子下订单，要明年才能交货，谁等得到明年啊？”
    “我……我试试吧！”
    张晓雪放下手机，犹豫了好一阵。
    虽然她很不情愿打给赵瑞龙，但赚钱的机会，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过一想到当初，赵瑞龙劝自己多进点货，结果自己却拒绝了。
    这简直蠢哭了啊！
    “看在钱的份上，打个电话又何妨？我只是谈生意而已，又不聊別的。”
    打定主意，张晓雪立马拿起手机打给赵瑞龙，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餵雪姐，有什么事吗？”
    张晓雪贝齿轻咬红唇，红著脸问道：
    “我现在追加订货，还来得及吗？”

 第200章 胆小错失良机！谁给高铁项目添堵？

    “订货当然来得及呀，只不过交付可能要等到明年二月份。”
    听到赵瑞龙这回答，张晓雪当即美眸圆瞪。
    “什么？明年二月才能交货？瑞龙你没搞错吧？”
    “没有啊，现在订单真的特別多，我这儿已经是三班倒，日夜不停的生產了。”
    “这……”
    张晓雪瞬间失魂落魄。
    订单都排到明年二月份了。
    那么库存也不用问，肯定一台都没了。
    回想当初。
    赵瑞龙劝自己多进点货，自己却不听。
    如今倒好，现在下订单，明年二月才到货。
    明年二月……
    mp3还能这么火爆畅销吗？
    龙国人的跟风模仿能力，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就像小灵通火了后，很快国內就涌现出大量的小灵通厂家。
    那么如今惠龙电子的mp3爆火。
    用脚指头想，也该想到不出半年，必然冒出很多跟风模仿的厂家。
    即便惠龙电子的mp3，在外观设计、性能参数、界面功能等各方面，现在处於遥遥领先地位。
    但眾多跟风模仿的厂家，他们必然会拆解研究、逆向仿製，从而实现『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为了打开销路，这些跟风的厂家，还会想方设法的『推陈出新』。
    比如外观搞得更里胡哨，功能更五八门，价格更便宜实惠……
    总之。
    隨著大量厂家，杀入mp3市场。
    现在炙手可热、供不应求的惠龙mp3，明年很有可能就不抢手了。
    最最关键的是……
    mp3火爆畅销，赵瑞龙正日夜不停的疯狂生產。
    恐怕一天的出货量，就是上万台。
    而有消费需求，又有消费能力的顾客，终究是有限的。
    以赵瑞龙那恐怖的產能，到了明年，恐怕累计销量，都已经上千万台。
    试问。
    又还有多少人，会一千多块钱，买一部只能听歌的mp3呢？
    到时候竞爭白热化，厂家们必然会大打价格战。
    也只有大降价，让更多消费者买得起，mp3才能卖得出去。
    赵瑞龙当然不怕打价格战。
    因为隨著生產规模的不断扩大，供应链与相关技术工艺的日趋成熟。
    他现有款式的mp3，生產成本会大幅度降低，哪怕只卖几百块也有利润。
    况且他的研发团队一直在扩大，研发工作也一直没停下。
    明年等很多厂家都疯狂杀入mp3市场的时候。
    不好意思，他的mp3升级换代了。
    会有更时尚的设计、更精致的做工、更丰富的功能、更强大的性能。
    诸多优势加持之下，还有自身品牌力的辅助。
    他新一代的mp3，必將继续占据中高端市场。
    三五百块的低端市场，就让那些山寨厂家去斗个头破血流。
    那么……
    哪怕自己现在以一千元一台的价格，订购现款的惠龙mp3。
    等明年才交付之时，恐怕不是落后老款，就是卖不起价了。
    还想卖一千多块钱一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能赚个微薄利润，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儿。
    张晓雪瞬间心如刀绞。
    內心深处，似乎响起了一阵哀嚎。
    “错过了啊！错过了啊！”
    “这么好的合法暴利赚钱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呀！”
    “现在货是肯定不能订了，哪怕订货价压到千元以下，明年到货后转手卖掉，利润空间也不大！”
    “而如果不订货，手里一台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其他下手早、订货多的人，大赚特赚！！”
    张晓雪痛苦不堪。
    她知道，自己错过的发財机会，一定有人赶上了。
    自己没听著赵瑞龙的劝说多进货，必然有人听了劝。
    而且一定还有人，胆子特別大，给赵瑞龙下了很多订单。
    否则。
    赵瑞龙现在加班加点生產的货，又是给谁的呢？
    一想到这儿，张晓雪忽然好奇问道：
    “瑞龙，你最近生產的货，都是给谁的呀？”
    “好几个省的经销商都有啊，包括你们临江省。”
    “是吗？那你方便跟我说一下，咱们临江省谁这么有眼光，居然提前找你订了货？”
    “当然是京海强盛通讯。”
    这一点，赵瑞龙並没有什么好隱瞒的。
    从小灵通业务开始，高启盛就一直跟自己合作。
    小灵通赚了钱，连锁网吧又成了印钞机。
    那么自己研製生產的mp3，他高启盛当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当初样品都还没送到他手里，他就预订了二十万台。
    后来拿到样品，经过一番试用之后，又追加了三十万。
    为了解决二叔赵立冬的事，自己去了一趟京海，跟他们兄弟俩见过面后。
    从大哥高启强那里，弄到了一笔钱的高启盛，又继续追加了订单……
    因此。
    如今临江省，谁手里还有mp3现货？
    谁还陆陆续续，持续有mp3到货？
    除了他高启盛，还能有谁？
    张晓雪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赵瑞龙自然也没什么好隱瞒。
    更何况……
    赵瑞龙也需要在临江省，塑造一个跟自己合作，就能赚大钱的成功典型。
    合作卖小灵通、开连锁网吧、卖mp3音乐播放器……
    甚至將来卖能拍照美顏的手机，卖採用国產零部件和系统软体的电脑……
    高家兄弟俩赚的越多越狠，別人羡慕嫉妒之余，就越想要跟惠龙集团合作。
    如此一来。
    惠龙集团到临江省投资，还需要担心找不到合作商吗？
    不管是搞风力发电、电动汽车，还是储能產业。
    跟惠龙集团合作能发大財的金字招牌影响下。
    无数人肯定想都不会多想，就会竞相合作。
    至於张晓雪……
    她作为临江省一把手张劲崇的女儿。
    自己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高启盛都替自己赚了那么多钱，都没有受邀参观过的研发部，没有试用试玩过各种新產品。
    她张晓雪不仅参观了，试用试玩了，自己还陪她逛古街品小吃，甚至还很直截了当的，劝她多买一点mp3。
    赚钱的机会，都餵到嘴边了，张晓雪不张嘴猛咬一口，自己能有啥办法？
    相比之下。
    还不到2006年，这会儿还没有因为长期醉生梦死、贪图享乐，而降智的高启盛，自然更有胆识也有眼光。
    不过要说魄力……
    还是杜伯仲在中江省绿藤市，认识的长藤资本老板高明远，这傢伙最有魄力。
    搞小灵通业务的时候，他没多大兴趣，让別人赚了钱。
    后来开惠龙连锁网吧，他就长了记性，果断倾家荡產的投入。
    当一家家网吧，在中江省各市县和乡镇全面开，变成一台台印钞机。
    高明远就已经成了惠龙集团的狂热粉。
    以至於mp3样品收到后，他体验了不到十分钟，就果断下订单。
    一下就是一百万台！
    定金不够，他就把名下所有资產，都拿去抵押贷款。
    就连赌场、洗浴、钱庄等许多灰色產业，都被他抽乾现金流。
    硬生生的凑够了三亿元的定金，如期打到了惠龙集团帐上。
    如今。
    拼著负债纍纍，也要豪赌一把的高明远自然赚麻了。
    放眼全国，惠龙mp3现货最多的人，就是他。
    当然。
    这些情况，赵瑞龙不说，张晓雪自然不知道。
    而她现在有点上头，就想再搞点货。
    “瑞龙，京海强盛通讯……老板是不是叫高启盛？”
    “是他。”
    “你们关係应该挺不错吧？”
    “还行，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成功合作了。”
    “那你能让他分点货给我吗？我现在手里一台都没有了，整个江城都断货了。”
    张晓雪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赵瑞龙从未跟任何人、任何经销商，签某地区的独家代理协议。
    所以中江的商人，要是看到汉江那边缺货，可以把货调去汉江卖。
    同理。
    临江省內，京海的高启盛得知江城缺货，自然也可以把货送到江城来卖。
    这並不违法，也不违规。
    明明高启盛把货从京海调到江城来卖，就能赚到钱的。
    他为什么要卖给自己呢？
    他在江城，又不是没有销售渠道。
    他那一家家强盛通讯连锁店，又不是不能卖mp3。
    多一个中间商，就能少很多利润。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高启盛会不懂？
    因而张晓雪猛然意识到。
    自己这一番话，简直就像是变相的『打劫』。
    强行要分一杯羹！
    考虑到自己特殊的身份背景……
    这就更像是仗势欺人了。
    仿佛在说。
    不给老娘分一批货，就別怪老娘不客气！
    试问，赵瑞龙能不答应吗？
    “当然可以啊，我马上就给高启盛打电话，让他……”
    “不不不，不用了！”
    张晓雪连忙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呀？”
    赵瑞龙疑惑问道：“你真不要？”
    “不要！我真的只是开玩笑，想知道姐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分量，现在看来，你对我是真不错。”
    说到这儿，张晓雪释然笑道：
    “没能抓住这次发財机会大赚一笔，是我自己胆子太小、眼光太短，没听你的劝说多进货，怨不得任何人。”
    “其他人现在手里有现货，还有陆续交付的订单，能大赚特赚也是他们应得的，我哪能仗势欺人，逼他们分我一点呢？”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一次的深刻教训，你以后的新项目、新產品，我一定不会再胆小如鼠，绝对会卯足劲儿的疯投！”
    赵瑞龙顺势笑问道：“那个能拍照美顏的手机，你不是挺感兴趣吗？我打算赶在明年世界盃开幕前上市，你要是敢搏一把，最近就可以签意向订单了。”
    “签，我一定签啊！”
    张晓雪很是激动的说道：
    “你那款手机百分之百会爆火啊！”
    “別说具备拍照摄像功能，就已经很新奇吸引人了。”
    “拍完照后，能对照片进行美顏处理，处理完后还能通过qq传播分享！”
    “这对无数爱追逐时尚潮流的年轻男女们来说，吸引力真是太强了，绝对会卖爆！”
    说到这儿，张晓雪恨不得立马飞去京州，跟赵瑞龙签合同。
    惠龙mp3的爆火，她明明有机会却没有赚多少。
    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了。
    如今既然知道，赵瑞龙还有一款爆款產品，明年年初就会上市。
    又岂能错过？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跌倒两次。
    而相比於情绪激动的张晓雪，赵瑞龙则相对冷静不少。
    “雪姐，你先別太激动，做任何事都有风险。”
    “虽然你已经试玩试用过我们的手机，但这毕竟是我们惠龙电子，第一次自主研发的通信產品。”
    “即便我们在设计、做工、用料、功能、重量等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但消费者也不一定会买帐。”
    “更何况，咱们在研发新手机，那些国內外老牌的通信厂商，他们也在研发新產品，手机的竞爭显然比mp3更加激烈！”
    张晓雪轻哼一笑。
    “不怕，我相信我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功能这么先进好用的手机，要是都不能大卖，那我输了也活该！”
    说到这儿，张晓雪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
    “我这周末，就带人来京州，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那回头我就让秦秘书联繫你，把机票给定了。”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订机票，那先这样，我还有个会要开，咱们周末见！”
    “好，周末见！”
    掛断电话，张晓雪长吁了一口气。
    “完了，好不容易才不再日思夜想，这周末又要见到他……”
    甩了甩头后，张晓雪连忙给王浩回电话。
    让他不要再惦记mp3的生意了。
    这一波行情，对他们来说已经结束。
    拿不到现货，订货也已经晚了，不如趁早预订新產品。
    至於什么新產品……
    张晓雪当然並不会挑明。
    哪怕是自己人，也要注意保密。
    另一边。
    赵瑞龙结束和张晓雪的通话，就连忙给二姐回电话。
    mp3的火爆，超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眼瞅著供不应求，价格飞涨。
    很多人自然『后知后觉』，想赶紧进货。
    他们联繫不上赵瑞龙，就找到了赵小惠。
    可是库存已空、產能有限，就算二姐说情，又有什么用？
    “姐，不是我不想做生意，我他妈恨不得一天就交货一百万，甚至一千万台。”
    “可问题是，不仅咱们產能有限，各家供应商他们的產能也有限呀！”
    “大家要集体扩大產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赵瑞龙喝完杯中茶水。
    茶杯刚放下，钟小艾就连忙拿起杯子去倒水。
    这一幕，让赵瑞龙不禁有些愕然。
    这还是那个有权任性的钟小艾吗？
    要是让钟正国，看到他女儿居然给自己端茶倒水，他会作何感想？
    赵瑞龙正浮想连连，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
    一看是父亲赵立春的手机號，赵瑞龙急忙说道：
    “姐，你跟他们说，我真是有心无力。”
    “他们真想要货，就去找高启盛、找高明远，我先接爸的电话，就这样！”
    掛断电话，赵瑞龙急忙拿起座机话筒。
    “瑞龙，你小子的手机，成热线电话了吗？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
    “爸你就別调侃我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高铁项目正式获批，但征地拆迁却遇到了不小阻力，你小子不是鬼点子多吗？今晚早点回家，咱俩好好聊聊。”
    “好，晚上见！”
    掛断电话，赵瑞龙却一刻也等不了。
    高铁项目关係重大。
    不仅惠龙集团投入不小，还关係到汉东的经济发展。
    而且这可是龙国首个时速350公里的高铁项目。
    这个项目建好了，起到了示范效应。
    燕沪高铁二期项目，才能顺利实施。
    后续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才能加快实施。
    然而现在居然有人添堵……
    赵瑞龙自然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程度。
    “如今號称京州大佬的常成虎是你表弟吧？”
    “你俩明察暗访，赶紧给我好好打听一下！”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老子的高铁项目添堵！”

 第201章 帮人拆迁暴富？易学习的贤內助！

    吕州市，金山县。
    一辆吉普车驶出高速公路，沿著水泥公路驶向盘龙镇。
    刺耳的胎噪和顛簸摇晃，让在副驾驶半躺著睡觉的易学习陡然清醒。
    “咱们这是出高速路了吧！”
    易学习翻身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开车的毛婭，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丈夫易学习。
    “你怎么知道？”
    易学习轻哼一笑。
    “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你忘了，这条水泥公路，就是当年李达康折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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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车这么多年，因为自然沉降、重车碾压，路面出现了坑洼裂缝，汽车跑在上面，自然就不如高速路那沥青路面舒服。”
    正说著，吉普车碾过一个水坑。
    不仅水四溅，车子也猛烈顛簸起来。
    嚇得易学习，不由自主的伸手抓紧扶手。
    “这路也太他妈顛了吧！”
    “好歹也是通往好几个乡镇的致富路、主干路！”
    “金山县就算再穷，没钱大规模翻新路面，也好歹修补一下坑洼裂缝呀！”
    听到丈夫的骂骂咧咧，毛婭不由嘆息一声。
    “金山县名字倒是好听，叫金山。”
    “可是放眼整个县，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矿產资源。”
    “还是当年李达康来到金山县，跟你和王大路组成领导班子后，下大力气动员修路，咱们县的经济才稍微好了一点。”
    “可即便如此，大部分人也是靠出门打工，或者做点小生意才脱贫致富的，单纯靠务农为生的农民，也没变得有多富裕。”
    看著分散在田野里，那些明显刚建成没多少年的农村自建小楼房。
    易学习嘆息道：“问题还是出在，金山县没有像样的產业，单纯靠劳务输出和农耕经济，哪能有多少財税收入？”
    “好在高育良书纪体谅金山县一百二十万老百姓，在他的极力爭取下，金山县不仅要修高铁线，还要建高铁站。”
    “是啊！”
    毛婭很是欣慰的说道：“有了高铁，咱们金山县的交通状况，就能大为改善，也能更好的招商引资。”
    “等將来入驻咱们金山县的企业多了，財税收入增加，县里肯定会把这条年久失修的水泥路，翻修成沥青路！”
    说到这儿，毛婭很是好奇的扭头问道：
    “哎对了老易，总务院会批覆同意咱们汉东省建高铁吗？”
    “怎么可能不同意？”
    易学习信心十足的说道：
    “咱们线路设计、施工方案、环保评测等，样样都达標。”
    “而且为了缩短工期、加快进度，征地拆迁工作提前就开展了。”
    “就我管辖的吕州市开发区內，吕州机场和高铁站共建方案也都评审通过，准备开工了。”
    “而你们村不也有好几户人，处於拆迁范围吗？各方面的工作都搞起来了，怎么可能不同意开工建设？”
    毛婭略略点头。
    “那就好，我就怕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到头来却不建了。”
    这话，毛婭是说一半留一半。
    她其实最担心的，还是高铁突然不建或者延期开工。
    那么自己借给三婶的钱，就很难要回来。
    毕竟三婶已经用钱加盖房子、扩建鱼塘、栽种茶树……
    为了多拿安置费，甚至还让她儿子儿媳，赶紧怀了第二胎。
    就因为听说孩子没出生也无所谓，孕妇直接算两个安置名额。
    至於三婶为什么敢这么做？
    当然也要归功於毛婭。
    丈夫易学习，多年来工作过於勤奋，养成了一个老习惯。
    那就是不管在任何地方任职，他都会在家里掛地图、忙工作。
    吕州市要建高铁，升任开发区书纪的丈夫，担子更重，加班就更频繁了。
    把一些图纸带回了家里，毛婭自然就看见了。
    知道自己老家村里，有几户人的房屋和田地要被拆迁。
    毛婭也没想太多，便提前给他们说了。
    小时候家里穷，三婶对自己颇多照顾。
    所以毛婭还指点了三婶，如何多拿拆迁安置费，爭取靠拆迁暴富。
    至於招式套路……
    毛婭当然也是从丈夫易学习那儿学来的。
    吕州要征地建机场，丈夫经常跟那些拆迁户打交道。
    为了多拿拆迁安置费，拆迁户们什么招式套路都玩遍了。
    听丈夫在家里抱怨念叨多了，毛婭自然也就学会了。
    只不过……
    现在的她，还並不知道，她的『悉心指导』，不仅增加了拆迁预算，也加大了拆迁难度。
    很多人为了靠拆迁暴富，都现学现卖，能加盖房子的盖房子、能增加青苗补偿的多搞补偿。
    一些家庭，甚至没条件结婚生娃的，都硬著头皮上。
    试问，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和成本，要是不能狠捞一笔，又怎么可能同意拆迁？
    而整天忙於工作的易学习，自然还不知道妻子毛婭，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这会儿的他，只想赶紧回到妻子老家，祭奠完去世一周年的老丈人，然后回去继续忙工作。
    因为已经有小道消息称，赵立春书纪最近在燕京频繁活动，很有可能会促成总务院，正式批覆同意高铁项目。
    滴滴～
    岔路口，一辆货车鸣笛拐弯。
    毛婭等货车先走后，才小心翼翼的转动方向盘，拐进通往镇上的碎石路。
    相比於水泥路面的县道，碎石铺砌的乡道，就更加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了。
    在这样的公路上行驶，就像有大力士，不断在摇晃吉普车似的。
    再加上昨晚刚下过一场雨，以至於水坑密布。
    碾著水坑前进的吉普车，不一会儿就被翻腾起来的泥浆，搞得车身泥糊糊的。
    短短几公里的路程，行驶了將近二十分钟。
    接下来前往村子的道路，毛婭是不敢开了。
    连碎石路都算不上的泥巴公路，被雨水淋湿之后，彻底成了烂泥路。
    泥泞不堪也就罢了，偏偏乡村公路还很狭窄。
    换到副驾驶的毛婭，紧攥著扶手。
    看著丈夫小心翼翼的操控吉普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既怕车子打滑，溜出公路衝进旁边的农田，还怕车子陷入泥坑动弹不得。
    好在经常开车下乡，各种烂路都经常开的丈夫易学习，驾驶技术很过硬。
    底盘高、动力强的吉普车，越野性能也相当不错。
    经过十多分钟的艰难跋涉，最终顺利抵达了自家院门口。
    “小婭回来啦！”
    “担心路滑，下车慢点儿！”
    年迈的母亲，杵著拐杖笑眯眯的大声喊道。
    毛婭推门下车，踩到路边一簇杂草上。
    砰！
    甩手关上车门。
    只见吉普车，大半个车身都像是泥糊了。
    车窗以下，基本都是泥浆。
    回望这一路的泥泞，那弯弯曲曲的车辙……
    心里忽然对丈夫，多了一丝埋怨。
    丈夫易学习，以前是金山县书纪，妥妥的金山县一把手。
    没有拨款给自己的老家，將村道乡道路面硬化，还能理解他是为了避免被人说閒话。
    然而他调去当了吕州市的交通局长。
    搞好整个吕州市的交通，本身就是他的职责。
    可结果呢？
    他依然没有照顾一下自己的老家、他曾经主政过的金山县。
    哪怕拨一点款，把这烂泥路铺成碎石路，也不至於『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车泥』。
    “老易，你回头好好看看！”
    “要想富，先修路！咱们金山县要想脱贫致富，这路还得继续修才行。”
    “要不然就这烂泥路，修了跟没修，区別並不大，也没法带动乡亲们致富！”
    听到妻子的抱怨，打开后排座车门，正准备拿东西的易学习，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没事儿，省里已经安排专项资金，实施村村通工程。”
    “我估计就最近两年，你们这儿就会把村道硬化成水泥路面，乡道也拓宽硬化，铺成沥青路。”
    说罢，易学习就俯身钻进车內，將从市里买回来的各种东西拎出来。
    既有烧给老岳父的冥钞、纸衣，也有给丈母娘的营养品和常用药。
    丈母娘故土难离，捨不得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
    所以每次有机会回来，两口子都会带一些常用药。
    “那將来把村道硬化成水泥路，能不能顺便把路修宽一点，能让两辆车通行？”
    毛婭的提问，让易学习愕然一愣。
    “你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就乡村公路这车流量，用得著修双车道吗？不知道財政资金很有限吗？”
    “即便將来路修好了，乡亲们也有钱买私家车了，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才会车子多一点！”
    毛婭瞪眼道：“要是不提前修宽一点，將来堵车咋办？”
    拎著大包小包的易学习，又回头看了看蜿蜒泥泞的烂泥路。
    “那还不简单吗？”
    “这一路走来，我都看了。”
    “有一部分路段，还是具备加宽条件的。”
    “到时候隔一段距离，就拓宽一点，修个会车点方便错车，不就好了吗？”
    毛婭眼前一亮。
    “这主意好，既解决了將来车多后错车难的问题，又不会增加多少预算，完美呀老易！”
    易学习苦笑道：“你就別夸我了行吗？赶紧帮忙拿东西呀！”
    “哦哦哦，好的！”
    毛婭连忙打开后排座车门，將东西拎回家。
    此刻堂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里老人。
    大家正准备祭奠焚烧的东西。
    而厨房內，几个妇人正忙著准备午饭。
    按照习俗，逝者的周年祭，亲朋好友们会聚在一起祭拜，顺便吃个午饭。
    毛婭从市里带了一些滷菜回来，拎进厨房准备摆盘。
    正切菜的三婶，连忙笑呵呵的打招呼。
    一阵寒暄过后，眾人自然聊到了拆迁问题。
    尤其是听说很多地方拆迁工作，都已经搞得如火如荼。
    但金山县却还没什么动静。
    这让投入了不少的三婶等人，自然有些著急。
    当然也有不在拆迁范围內的人，盼著能不能出现奇蹟，变更或扩大征迁范围。
    对此，毛婭自然是信心十足、態度坚定。
    “线路的走向、征地的范围，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吗？”
    “在拆迁范围內的別著急，今年肯定会拆的，咱们汉东省下那么大力气筹集资金建高铁、还发展高铁產业，怎么可能不搞？”
    “至於不在范围內的，也別惦记奇蹟会发生，沿途的地质勘探工作早就结束，施工设计方案啥的也早就定稿了，咋可能还有变化？”
    閒聊间，母亲来催促了。
    不一会儿。
    眾人便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
    所以体力活，就交给了年富力强的易学习。
    让他用大背篓，背上鞭炮、冥钞、香蜡纸钱等祭品。
    毛婭搀扶著母亲跟在后面。
    再往后便是眾多亲朋好友。
    来到了坟前，清理杂草、摆放祭品……
    一阵忙活之余，准备鸣放鞭炮的易学习，看向远处三婶家及其附近，不禁眉头紧锁。
    上一次回来，三婶家还是泥瓦房，怎么如今却变成了三层小楼房？
    而且家门口的小池塘，如今急剧扩大，吞併了农田，变成了一个大鱼塘。
    有意思的是……
    村里很多人家，房屋和田地变化都不大。
    但包括三婶家在內，在高铁范围內的，都变化巨大。
    要么是房子改建成了楼房，要么就是水田变鱼塘、旱地变茶林……
    这一系列的变化，完美契合了高铁的线路走向和占地范围。
    仿佛有人专门告诉了他们，村里这一片区域要征地修高铁。
    因而其他不会征地的区域，就没有一丁点儿变化。
    “谁这么大胆？”
    “这不是摆明了，要多拿拆迁安置费吗？”
    易学习正有些纳闷。
    看著跟三婶等人有说有笑的妻子毛婭。
    易学习心里，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毛婭，毛婭！”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將妻子叫过来后，易学习抬手指向三婶的楼房。
    那明显抢修，就为了拆迁的楼房，连外墙都没粉刷，二楼以上窗户都没装。
    为了节省成本，也没有採用钢混结构，纯粹就是用红砖和预製板，仓促搭建起来的。
    “高铁的征迁范围，是你告诉村里人的吧？”
    “是呀，怎么了？”
    不明真相的毛婭，还一脸好奇的反问。
    看著妻子这般模样，易学习当即气得够呛。
    回头看了一眼坟前忙碌的眾人后。
    双手叉腰，冷脸低喝：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毛婭愕然道：“我干什么了呀？不就是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等拆迁的时候多拿点钱吗？”
    “村里难得有工程，他们也难得有大赚一笔的机会，不好好把握，下次拆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易学习真是要被气疯了。
    “嗬，你可真会为大伙儿考虑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帮忙，会多不少拆迁费？”
    毛婭冷然一笑。
    “这有什么？几百亿的大工程，还会在乎这点毛毛雨吗？”
    “再说了，就算多了拆迁费，也不是老百姓的钱，更不是国家的钱，而是燕沪高铁公司的钱。”
    易学习气得两眼怒瞪。
    “你不知道燕沪高铁公司，是铁路总署、汉东省和天海市，以及包括惠龙集团在內多家企业，一起合资组建的吗？”
    “那不正好吗？”
    毛婭不以为意的笑道：“所有人都知道，惠龙集团有的是钱，让他们多点拆迁费，造福一下老百姓，不挺好吗？”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咱们村才这么干，据说整个金山县，甚至很多要被拆迁的地方，都在想办法多搞拆迁费，你怕什么呀？”
    易学习一脸惨笑。
    “你不是我的贤內助吗？你会不知道我怕什么？”
    “我怕要是查到泄密源头是你，我头顶上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

 第202章 主动认错易学习，思路清奇赵立春！

    易学习又气又恼。
    早在1992年，他就已经是金山县书纪。
    哪怕金山县是吕州市，乃至整个汉东省都有名的贫困县。
    但作为一把手的他，也是妥妥的实权正处级。
    原本前程似锦的他，就因为当年给李达康扛雷，就导致多年没有得到升迁。
    哪怕他去了更穷的林城市道口县，利用该县劳动力充沛的优势，把该县打造成了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建筑强县。
    哪怕他在1997年，调任吕州交通局，迅速扭转了交通工程建设领域的贪腐之风，极大改善了吕州市的交通状况。
    他依然还在正处级打转，直到遇见了赵瑞龙……
    在赵瑞龙的帮助下，眾多大型投资项目落地吕州市开发区，航空產业园更是成了国家级的重点园区。
    又是在赵瑞龙的大力推荐下，在正处级上停留了很多年的他，终於升任副厅级的吕州市高新开发区书纪。
    这看似小小的一步，走得有多难，易学习是深有体会。
    如果没有伯乐赵瑞龙的赏识，自己恐怕再熬很多年，也依然会停留在正处级。
    然而现在……
    好不容易才进步的易学习。
    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毛婭，为了帮亲戚和村民们多拿拆迁费，竟然泄露了高铁的工程计划。
    更气人的是，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反而还振振有词，认为她自己挺有道理。
    好像让燕沪高铁公司，多不少拆迁费，並没有错。
    帮助亲戚和村民，趁著拆迁大赚一笔的她，反而很聪明，值得夸奖。
    这不。
    易学习已经把话说得很严重，毛婭反而一脸不解。
    “不是吧老易？”
    “这怎么可能会影响到你乌纱帽？”
    “就算我不说，他们也知道大概的征地拆迁范围呀？”
    “那些搞勘察设计的，早就沿著高铁走向，进行过地质勘察和各种测量。”
    “据说要拆迁的区域，都已经插小旗了，施工桩號什么的，早就一清二楚了。”
    说到这儿，毛婭回头瞥了一眼三婶等人。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懂法律。”
    “我知道在征地公告正式发布之后，任何形式的抢建、抢栽、抢种等增加补偿费用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所以我是让他们在公告发出来之前，就把加盖房子、农田改鱼塘、旱地种上茶树，能结婚的赶紧结婚，能生娃的赶紧怀上……”
    易学习气得脸色铁青。
    “你还有理了是吧？”
    “公告发出来之前，这么做是没错。”
    “但问题是，要不是你泄密，他们怎么知道即將要拆迁？”
    毛婭一脸委屈。
    “要修高铁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
    “我就给村里几户人说了而已，其他地方的人是怎么知道的，我哪儿知道？”
    易学习双手叉腰，气得不轻。
    “在你爸坟前，我不跟你吵！”
    “这事真要说起来，我自己也有错，图纸就不该往家里带！”
    “不过你给我说实话，除了你，还有谁来过咱家，看过那些图纸？”
    毛婭隨口便说道：“王大路呀！”
    “有一天，他抱来一件他工厂酿的葡萄酒，说让你品尝一下口感咋样。”
    “结果你说要加班到十点才回来，他閒得无聊，就说去你书房找点报纸和书看。”
    “你那些图纸就掛在书房墙上，他又不是瞎子，肯定能看见，况且他还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
    易学习愕然无语。
    由於跟王大路的关係太好。
    当年就是一起替李达康扛雷的。
    王大路下海经商后，两家人之间也经常往来。
    所以站在妻子的立场，好朋友到书房看看书，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显然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王大路早已不是体制中人，他是商人！
    商人逐利，那是天性。
    再加上王大路这人，还很聪明。
    他嘴上说，做生意没有靠山。
    却没少跟人閒聊，他跟自己和李达康是老同事，一起为金山县的发展出过力。
    他是不行贿，但逢年过节，却经常到自己和李达康家里做客，给老婆孩子送点小礼物。
    还曾不止一次许诺，等自己和李达康的孩子高中毕业，由他出钱资助孩子出国留学。
    这些行为，別人可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王大路要说没靠山，別人怎么可能会信？
    因此。
    王大路是如此精明。
    他看到了高铁项目的图纸，岂能不动心？
    “小婭，你俩嘀咕啥呢？快过来给你爹烧纸呀！”
    “来了！”
    毛婭应了一声后，抬手戳了戳发愣的易学习。
    “別愣著啦，赶紧放鞭炮吧！”
    易学习掏出打火机，点著鞭炮快步走人。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小村子。
    祭拜完老丈人后，易学习便跟著眾人回到老宅。
    吃饭聊天，都心不在焉。
    下午回家，更是一言不发，只顾著开车。
    夫妻多年，毛婭自然很了解丈夫。
    知道自己这次不管有没有酿下大错，始终是犯了错。
    这没什么好狡辩的。
    所以停车后，她並没有回家。
    而是自觉的拿起水枪开始洗车。
    至於易学习……
    他原本想打个电话给王大路。
    问他有没有偷看图纸，泄露工程计划。
    但思虑再三后，还是放弃了。
    以王大路的精明，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况且如今要被拆迁的居民和厂商，基本都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著拆迁发財。
    再打电话向他质问，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儿，坐在车內的易学习，最终还是打给了赵瑞龙。
    “您好赵总，我是吕州开发区的易学习，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有件事我向您匯报一下。”
    正在回家路上的赵瑞龙，听到易学习这么说，自然觉得很奇怪。
    好歹也是吕州高新开发区的一把手。
    至於对自己这么谦卑吗？
    自己没有一官半职，何必用匯报二字？
    “方便，有事你儘管说。”
    “这件事是关於燕沪高铁一期工程项目，由於我没做好保密工作，也疏於对家人的管教……”
    坐在商务车內的赵瑞龙，默默听完易学习的『匯报』。
    他没想到自己下班前，才让程度和他表弟常成虎，查一查是谁在给高铁项目添堵。
    这会儿才下班回家，吕州市的易学习居然就主动向自己认错。
    “你是犯了错，不应该把图纸资料往家里带，更不应该疏於对家人的管教，不过造成如今拆迁受阻的局面，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泄密的人，肯定就不止是你妻子一人，否则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除了吕州，其他高铁要途径的市县，也有大量拆迁户提前行动。”
    “况且咱们在工程建设领域，存在一些制度缺陷，导致相关人员责任意识不强，违法犯罪成本太低，以至於项目还没批覆，老百姓却一清二楚。”
    易学习很是自责说到：“这次泄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回头我就向高书纪，向吕州市委做出深刻检查。”
    赵瑞龙嗯了一声。
    “检查是要检查，不吸取教训、不规范制度，將来类似的情况还会发生，而现在当务之急，则是儘快完成征地拆迁工作，不能耽误工程进度！”
    易学习嘆息道：“是，我知道工程进度耽误不得，不过想靠拆迁大赚一笔，甚至一夜暴富的人太多，恐怕要多不少拆迁费，才能儘快完成征地工作。”
    赵瑞龙淡然一笑。
    “没关係，只要不太过分，只要能儘快完成征地拆迁工作，就算多点拆迁费，我也觉得无所谓。”
    “但是那些狮子大开口，提出不合理诉求，妄想靠拆迁一夜暴富的，我是不可能容忍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易学习当即会意。
    “明白！我现在就向您保证，我吕州高新开发区，绝不允许任何人漫天要价！”
    “另外，我在金山县工作多年，在那边还算有些人情根基，我会去协调组织当地的拆迁动员工作，儘可能降低损失。”
    赵瑞龙收起笑容。
    “好，我期待吕州市，率先完成高铁项目征地拆迁工作！”
    “放心吧赵总，一个月內完不成，我主动申请降职处分！”
    ……
    傍晚时分。
    一辆奥迪缓缓驶抵別墅门口。
    提前等候的赵瑞龙，微笑上前打开车门。
    看到宝贝儿子，原本旅途疲惫的赵立春，立马露出开心笑容。
    “你不是都快忙疯了吗？居然比我还早到家！”
    赵瑞龙笑道：“忙个啥呀？不是被问还有没有存货，就是被催问能不能快点交货。”
    “真有那么火吗？”
    赵立春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在燕京都听说了，一台mp3居然要加价好几百，这未免也太疯了吧？”
    赵瑞龙略略点头。
    “因为供不应求，各地出现了不少黄牛，一些投机客也加入了进来。”
    “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现在价格確实被炒得越来越高。”
    赵立春一声嘆息。
    “咱们龙国啊，总有一些人不知道吸取教训。”
    “炒房子、炒兰、炒茶叶……如今连mp3都要炒。”
    赵瑞龙笑道：“他们不是不吸取教训，而是以为自己最幸运，不是最后的接盘侠。”
    “那也不能由著他们胡来！”
    赵立春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旦给你炒成了天价后突然崩盘、价格暴跌，你们惠龙电子也要受伤。”
    “到时候不仅是mp3卖不起价，自身的品牌也要遭受负面影响，所以这一波投机炒货热，你一定要想办法控制下去！”
    赵瑞龙连连点头。
    “放心吧，我已经正告了所有经销商，不准囤货不卖。”
    “另外我还將產能拉到了极限，最大负荷的日夜不停生產。”
    “我就不信每天好几万台的出货量，那帮炒货的还能吞下！”
    赵立春满意的点了点头。
    拾阶而上，走向正门。
    “哎对了，钟小艾的货，还没找回来吗？”
    “没呢，这回专案组也是遇到对手了，这帮抢劫犯太专业，到现在也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赵立春停步扭头，看向儿子。
    “我听小惠说，燕京方面都派了查案高手加入专案组，也毫无进展吗？”
    赵瑞龙嘆息摇头。
    “赵东来確实有点能耐，但这回的抢劫犯是真不一般。”
    “再加上案发当地，全县都没几个监控摄像头，这案子是真不好查！”
    “现在专案组的思路，是紧盯mp3的销售情况，一旦发现有大量mp3流入市场，就能顺藤摸瓜追查下去。”
    赵立春换上拖鞋，步入客厅。
    “这个思路，跟守株待兔，又有什么分別？”
    “要我说，这帮抢劫犯，既然有能力规避警方的调查，他们肯定也知道，如今mp3火爆畅销，是销赃赚钱的机会，但同时也很容易暴露身份。”
    说到这儿，赵立春来到沙发坐下，神情严肃的看向儿子。
    “我建议新增一个破案思路，把各地经销商给盯紧了。”
    “那帮抢劫犯手里近万台mp3，通过黑市销赃容易暴露，但要是勾结上了一个唯利是图的经销商，不就安全隱蔽了吗？”
    赵瑞龙瞬间眼前一亮。
    “嘖嘖，不愧是能当汉东一把手的人吶，眼界就是不一样！”
    “一般人都容易受惯性思维影响，只想著抢劫犯会偷偷出货，生怕暴露。”
    “却忽略了他们很有可能不按套路出牌，不找黄牛，而是去找一心赚钱的正规经销商合作。”
    “现在mp3是如此的抢手，很多经销商都缺货快急疯了，真要有人给他们供货，总有人会为了暴利不问货物来源。”
    “况且现在倒腾mp3，投机炒货的人也越来越多，水已经快被搅浑了，抢劫犯完全可以撒谎自己的货，是从別人那儿买来的……”
    说到这儿，赵瑞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冒出高明远三个字。
    像高明远这种人，就肯定会为了利益鋌而走险。
    连赌场夜场都敢开，高利贷都敢放的人。
    接手卖点赃物，又算什么？
    那可是近万台mp3。
    抢劫犯们以几百块一台的价格卖给他，他再转手卖个一两千。
    轻轻鬆鬆，就能净赚好几百万，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
    还没拿出手机打电话提醒专案组。
    反倒是祁同伟，忽然打来了电话。
    “餵瑞龙，吕州海天集团旗下的海盛商贸，是跟你合作的mp3经销商吗？”
    “是啊，怎么了？”
    “你今天给他们发货了吗？”
    “没有，他们追加的订单，还有两个月才开始交付。”
    “那就奇怪了，昨天就说卖光了，今天却忽然说有货，不是你发的货，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赵瑞龙扭头看向赵立春。
    不会这么巧吧？
    居然让他预言中了，那帮抢劫犯居然真找了经销商帮忙销赃？
    而且找的还是吕州海天集团？
    这家集团的老板名叫黄武盛。
    相比於他吕州市优秀企业家的名號。
    赵瑞龙更清楚，他堂哥黄武城是现任的吕州市副书纪、市长。
    “不管多少钱，你赶紧给我买一台！”
    “拆封后，立刻把產品序列號发给我！”
    “是不是钟小艾被抢的那批货，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第203章 高铁之爭！只有你赵瑞龙去一锤定音！

    “这就有线索了？”
    赵立春打趣笑问道。
    “不好说，得查了才知道。”
    赵瑞龙收起手机，立马起身去厨房。
    忙碌了一下午，早就饿得飢肠轆轆。
    匆匆吃过晚饭，两人便直奔书房。
    “高铁项目征地拆迁受阻，这事儿你怎么看？”
    赵立春主动给儿子递上一支香菸。
    “我怎么看？”
    赵瑞龙接过香菸。
    拿出打火机，先给父亲点菸，然后才缓缓落座。
    “拆迁不顺利，不就是想多拿拆迁费吗？”
    “我觉得只要不太过分的，就痛快答应得了。”
    “但那种弄虚作假骗拆迁款的，还有狮子大开口的，就绝不能忍。”
    “不过这一次大规模泄密，教训是深刻而又惨痛的，一定要吸取教训，优化改进相关法规制度，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这就是你的办法？”
    赵立春眉头冷凝，有点不可思议。
    “不然呢？事已至此，还能咋办？”
    赵瑞龙苦笑反问道。
    唉～
    赵立春嘆息一声，抽了口烟后撇嘴道：
    “我还以为你小子鬼点子多，能想到绝妙的好办法，既能快速完成拆迁，又不用多钱，没想到……”
    赵瑞龙訕笑反问道：“我是人，不是神，局面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让我咋办？这又不是征地拆迁百十亩地那么简单！”
    “整个燕沪高铁一期工程，线路全长三百多公里，途径多个市县，数十万户居民在拆迁范围內，很多拆迁户都早做了准备，你让我咋办？”
    “难道不拆他们了？彻底推翻现有的设计方案，重新勘察设计一条新的路线？重新向总务院申报？这得多多少时间和经费呀？咱们耗得起吗？”
    赵立春微微摇头。
    “確实耗不起！”
    赵瑞龙接著说道：
    “况且从咱们京州到天海，现有的方案，在线路走向、车站设置、工程施工等方面，都已经反覆对比过的最佳方案。”
    “即便要改方案，要途径的城市不会变，唯一能变的就是农村地区，但绕行会增加距离和造价，將来运营后还会增加运维成本，显然更不划算。”
    “而不更改方案，却要想又快又省的完成拆迁，我看就算神仙来了都没办法，要拆迁的企业和居民，为了多拿拆迁费都投入了不少，他们岂能做亏本买卖？”
    “且不说那些要拆迁的企业，临时添置了多少设备、新增了多少工人，就说那些要拆迁的农民，他们加盖房子、抢种果树、突击结婚、仓促怀孕……”
    赵立春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办吧！”
    “从燕京飞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保密工作没做好，被拆迁户们钻了空子，確实只能从咱们自身找问题。”
    “但这方面的监管缺失，確实要深刻反思，要不然以后工程项目都没法干了。”
    吧唧了一口香菸后，赵立春有些愁容的说道：
    “拆迁问题，其实还好解决，多砸钱就能搞定。”
    “现在真正有点棘手的问题，是高铁车辆採购与技术引进工作，搞得並不是很顺利。”
    赵瑞龙有些懵。
    “不是吧？”
    “市场换技术的策略，我不是早就讲过吗？”
    “铁路总署按照这个策略招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引进先进技术，联合设计生產，打造龙国品牌！这个高铁发展路线和原则，不是得到了高层认可吗？”
    赵立春呵呵一笑。
    “你以为铁路总署，是柳志恆一个人说了算？你別忘了，他还只是副署长！”
    “呃……”
    赵瑞龙表情僵住。
    多余的话，赵立春都不用说，赵瑞龙已经秒懂了。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自然就有派系、有竞爭。
    柳志恆確实是对高铁痴迷，非常支持大力发展高铁。
    要是没有他的强力推动，燕沪高铁一期工程项目，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完了公司组建、线路勘察、方案设计、立项审批等诸多流程。
    但正如赵立春所说，他毕竟还只是副署长。
    他的能力和权限，也必然是有限的。
    有时候为了实现某一目標，就不得不在其他方面做出妥协。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烟后，缓缓说道：
    “你提议的策略没问题，原则也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跟哪一家国际巨头合作，依然存在较大分歧！”
    “而四大国际高铁巨头，为了抢占咱们龙国高铁市场，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有的连外交关係都动用上了。”
    “虽然基於技术实力、长远发展、运营需求等各方面，咱们都倾向於跟希门子合作，哪怕价格贵一点也无所谓。”
    “但是有人觉得法兰阿特斯通也不错，他们时速350公里的高铁列车也是世界一流，当然支持川奇和庞帕迪的也不少。”
    赵瑞龙略略点头。
    別看这一次高铁列车的採购规模不大，只有18列。
    但燕沪高铁一期工程，是龙国第一条高铁。
    谁都知道，既然有一期就必然会有二期。
    一旦二期工程要开工建设，就必然会採购更多的高铁列车。
    而且为了方便司乘人员无缝衔接。
    为了最大化节约人员培训、维护保养等各方面的成本。
    二期项目，恐怕都不会採取公开招標。
    直接就会找一期的车辆供应商，来个单一来源採购。
    最关键的是……
    龙国后续还有规模更大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
    要修建上万公里的高铁，採购上千辆高铁列车。
    那么谁成为了技术引进对象，那么谁就能在后续的国產化合作中，赚得盆满钵满。
    毕竟要引进技术，岂能不给技术转让费、专利授权费？
    而引进了谁家的技术，又岂能不採购一系列的软硬体，不购买相应的技术服务？
    在龙国人通过消化吸收与自主创新，搞出具有自主智慧財產权的龙国標准高铁列车，彻底实现国產化之前，绝对能赚麻。
    偏偏放眼全世界，有条件有实力大规模建高铁的，目前也只有龙国，其他国家要么太穷太小，要么已经建好了或者根本不需要。
    所以……
    这还是18列高铁列车的竞爭吗？
    这不仅关係到，燕沪高铁二期上百列的採购，还决定了谁將获得未来龙国高铁列车市场的话语权。
    在利益的驱使下，四大国际高铁巨头自然要抢疯了。
    为了拿下这单生意，连外交关係都动用上了。
    自然就不难想像，他们在龙国、在铁路总署，也肯定是找了不少人帮忙。
    各为其主之下，自然竞爭白热化。
    以至於拖到现在，所有股东资金都到位了，工程也要正式启动了。
    结果最先开始搞的高铁车辆採购与技术引进工作，居然还没搞定。
    “铁路总署是燕沪高铁的大股东，跟哪一家巨头合作，铁路总署有绝对的决定权。”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微眯著眼问道：
    “这项工作迟迟搞不定，主要原因还是出在黄署长吧？”
    赵立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房门。
    確认房门是关上的后，弹弹菸灰，身子前倾。
    “我在燕京这些天，跟他会谈过两次。”
    “他知道，我们汉东省和天海市，都倾向於和希门子合作。”
    “价格是贵了点，但技术也確实够先进，引进吸收之后，也有利於快速提升咱们的技术水平。”
    “而他虽然没有明確跟哪一家合作，但我推测他个人是比较倾向於跟川奇合作，引进新干线高铁列车技术。”
    赵瑞龙呵呵一笑。
    “跟小日子合作？还不如找法兰人，至少咱们的京州铺镇车辆厂，早就和阿特斯通有过合作，生產交付了不少地铁列车。”
    赵立春苦笑不已。
    “所以现在问题就很难办！”
    “不仅股东们意见不一致，高层也有不同的看法。”
    赵瑞龙戳灭菸头。
    “那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呀？”
    “依我看，不如儘快公布详细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
    “让所有人都知道，燕沪高铁只是其中一部分，未来也不会只採购一家的高铁列车。”
    “这一次没中標的国际高铁巨头，想要参加后续的採购竞標，那就儘快找国內车辆厂合作……”
    赵立春打断问道：“那这一次呢？怎么说服各方都同意和希门子合作？”
    “这还不简单？让沈总来个一锤定音，省得大家爭来爭去，白白耽误了时间！”
    赵瑞龙正说著，手机嗡嗡震动。
    “喂，是我，查到那台mp3出厂时，是卖给谁的吗？”
    “確定是刘海彬？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掛断电话，赵瑞龙又立马给祁同伟回了一条简讯。
    坐在对面的赵立春，蹙眉问道：
    “不是钟小艾被抢的那批货？”
    “不是，是刘海彬的，上市前他就找我买了不少货，现在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库存，所以能转手卖一部分给黄武盛。”
    发完简讯后，赵瑞龙放下手机。
    “不过你提的这个思路，还是没错的。”
    “抢劫犯为了套现拿到钱，迟早也要找人把货卖掉。”
    “所以不管什么人，只要突然有了一大批货，都值得查！”
    赵立春幽幽嘆息了一声。
    “案发到现在，都已经很多天了。”
    “別说货了，那么大个厢式拖掛车，居然都没找到。”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帮抢劫犯得手之后，並没有离开汉东省，甚至都没出林城市，直接就找了个隱蔽的地方，连车带货藏起来了？”
    赵瑞龙苦笑道：“当然有这种可能，所以专案组动员了很多人员，以案发现场为中心，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查。”
    “不过拖掛车虽然很大、目標特徵也很明显，可想要藏起来也很容易，隨便一个封闭式的老旧仓库就能藏很多辆。”
    “而且案发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帮抢劫犯就算徒手拆，恐怕早就把车拆成零件了，所以找车肯定是不现实的，只有找货。”
    “另外，我还安排了人盯紧音乐网站后台，谁要是用被抢来的mp3福利码，註册为免费会员，后台会立马锁定他的ip位址！”
    赵立春挑眉道：“可是现在，一部被抢的mp3都没出现对吧？”
    “迟早会出现的，那帮抢劫犯只求財不害命，把钟小艾绑在小树林里，都没趁机劫个色，所以他们迟早会把抢到的mp3卖掉，一旦流入市场，我们就有跡可循了！”
    赵瑞龙话音刚落，赵立春就摇头笑道：
    “你这想法是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起抢劫犯是典型的高智商犯罪，那帮抢劫犯很有反侦察意识，他们会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咱们才双管齐下，既盯紧市面上的货流，又看紧音乐网站后台，即便他们拆了包装分散卖低价，也很难做到悄无声息。”
    看著儿子一脸认真的模样，赵立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不是搞政法的，对刑侦也並不是很了解。
    但他相信，抢劫犯既然是为了求財，那么到手那么多mp3，不卖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如今mp3销售火爆，不少城市都供不应求。
    那帮抢劫犯就算智商再高、防范意识再强，也不可能一直忍著不卖。
    而相比於这案值不大的抢劫案，赵立春还是更在乎数百亿的高铁项目。
    作为汉东一把手的他，要不是因为这起案子牵涉到惠龙集团，他才懒得关心。
    “都说解铃还须繫铃人！”
    “既然建高铁是你提出来的，市场换技术也是你的主意。”
    “甚至就连燕沪高铁公司，你的惠龙集团都出资不少，所以我觉得还是你跑一趟燕京比较好。”
    赵瑞龙指著自己鼻子，笑问道：“你让我去找沈总一锤定音？”
    “不然呢？”
    赵立春板著脸道：“我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要是去了，那就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而你是小朋友，你可以畅所欲言，也不怕得罪人。”
    “况且范建的案子，我听说已经收尾了，你这趟去燕京，忙完后正好可以接陆亦可回汉东，这不挺好吗？”
    赵瑞龙心里一阵苦涩。
    好什么好？
    一旦去了燕京，不仅要应付陆亦可，还要对付陈阳。
    尤其是陈阳。
    那温柔恬静的外表下，实则凶猛如虎。
    如今又分开一段时间没见，怕是没那么容易满足。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想陆亦可吗？就算你有其他小情人，也好歹要做足表面功夫吧？”
    赵立春白了儿子一眼后，又没好气的接著说道：
    “另外，魏老的小儿子魏筠回国了，你这次去燕京，找时间跟他见一面。”
    赵瑞龙眉头一挑。
    “京圈公子？”
    赵立春一脸冷笑。
    “怎么？你怕高攀不起吗？”
    赵瑞龙起身冷笑：
    “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第204章 金牌海归魏公子，久別重逢钟小艾！

    燕京。
    一辆大眾桑塔纳，缓缓行驶在大街上。
    老旧的款式，又是常见的黑色。
    这辆车行驶在燕京的大街上，自然特別低调、毫不张扬。
    开车的魏莲很享受这种低调，不引人瞩目的感觉。
    红灯路口，拉手剎停下。
    看到坐在副驾驶的弟弟魏筠，居然靠著窗户还在呼呼大睡。
    “小筠，小筠，你怎么还睡呀？”
    “不是说中午要出来吃烤鸭吗？”
    “昨晚难道你没睡吗？怎么都快中午了，还这么困？”
    魏筠悠悠醒来，瞥了一眼大姐。
    “倒时差太难了啊！我真的太困了，你就让我睡吧！”
    “不行！你要想儘快倒好时差，就必须坚持白天不睡、晚上才睡，不把时差倒过来，你还怎么去上班啊？”
    说著，魏莲乾脆打开收音机，將音量旋钮转到最大。
    “……刘经理说，他们已经向厂家惠龙电子申请调货，不过由於这款mp3销量实在是太火爆，日夜不停的生產，依然供不应求。”
    “所以刘经理预计，燕京这边可能要下个月才会有货，在此期间，受投机炒货影响，惠龙mp3的价格恐怕还会进一步上涨。”
    “但他衷心奉劝广大市民，不要找黄牛加价购买，当心上当受骗，也不要参与投机炒货，小心惨被套牢后血本无归……”
    电台主持人洪亮的声音，震得魏筠耳膜疼。
    一脸气恼的將收音机关掉。
    “吵死了！”
    “不吵一下你，你就还要睡！”
    魏莲掛挡给油鬆手剎，继续开车前往燕京大饭店。
    为了避免弟弟又睡著，她故意找话题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送你的那个惠龙mp3，现在都卖疯了？”
    魏筠不耐烦的嘟囔道：“知道，我又不是聋子，刚才广播里不都说了吗？燕京都卖断货了，还有很多人投机炒货！”
    “我就搞不明白，咱们龙国人咋就那么爱投机炒货啊？炒黄金、炒股票、炒玉石，甚至炒粮票我都可以理解，毕竟有稀缺性。”
    “但是炒mp3音乐播放器？这他妈脑子是有病吧？我昨晚睡不著还用它听了好几个小时的歌，就一个电子產品而已，有啥好炒的？”
    “虽然相比於以前的磁带录音机、碟片隨身听，它是精致小巧了许多，性能更先进、功能更强大，但本质上也就是一台超微型计算机而已。”
    “既然是电子產品，隨著大规模的工业化生產，成本降低、產能扩大，就免不了会价格下降，而且隨著技术进步、市场竞爭，更新换代也会很快。”
    “一千多块钱，追个时尚、玩个新鲜，享受一下数位音乐的魅力，这没什么错，但疯狂砸钱囤货炒作，甚至倾家荡產也要参与投机，纯粹就是有病！！”
    听到弟弟的谩骂，魏莲笑了。
    成功激发了弟弟的怨气，自然就不用担心他再睡著。
    扶著方向盘，魏莲一边关注路况，一边慢慢说道：
    “老话说得好，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能赚钱的生意，当然始终有人前赴后继，从不汲取歷史经验教训。”
    “或者说，他们一个个其实心里都很清楚，投机炒货就是击鼓传的游戏。”
    “但在侥倖心理的作用下，总以为价格还能一直炒下去，也总以为还有人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
    “所以巨资买来的mp3，到底能不能卖掉，他们並不关心，最终谁会倾家荡產、负债纍纍，他们也不在意。”
    魏筠呵呵冷笑。
    “也是，就像当年，很多人炒兰。”
    “那玩意儿算不上好看，也没药用价值，还不能吃，更不能当传家宝。”
    “可结果呢？一盆君子兰，最高时愣是被炒到十几万元，在燕京都能买一套商品房！”
    “无数人为之疯狂，幻想著一夜暴富，参与投机炒货，最终只是富了一小部分人，大部分傻子都亏得一塌糊涂。”
    “如今歷史似乎要重演，新一代的傻子们，压根儿就不吸取过去的惨痛教训，一心只想著发大財，最终倒霉也纯属活该！”
    魏莲轻嗯了一声后笑道：“赌徒嘛，输得家破人亡、自寻短见，也不值得同情。”
    “但话又说回来，汉东惠龙电子研製出来的这款mp3音乐播放器，確实挺不错。”
    “有了它，我再也不用买磁带买碟片，想听什么歌，直接去官网下载就行，而且还能存很多首歌。”
    “除了轻巧便於携带，方便隨时隨地都可以听，音质效果也很不错，充满电能连续听很久，切歌换歌也特別好使。”
    魏筠略略点了点头。
    “这个电子產品，確实搞得相当不错。”
    “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它做到了世界顶尖。”
    “哪怕是更早问世的缔盟mp3，也跟它完全没法相比。”
    “我也是真没想到，咱们龙国如今居然也有企业，能研製出这么先进的电子產品。”
    魏莲笑不拢嘴的瞟了一眼弟弟。
    “你呀，想不到的还多得很。”
    “这个惠龙集团，可是很不一般……”
    魏莲一边开车，一边给刚回国的弟弟，讲述了惠龙集团各方面的情况。
    不听不知道，一听嚇一跳。
    魏筠原本以为，惠龙集团就是权贵子弟当幕后老板的地方企业。
    没想到……
    这集团居然不搞稳赚不亏的工程建设、地產开发、金融信贷等业务。
    反而是投资搞电子信息、网络通信、高速铁路、航空航天等眾多高科技领域。
    当然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家集团居然能从国外，弄到上千亿米元的巨额投资。
    有这么多钱，疯狂投资、猛砸科研、吸纳人才。
    搞出全球顶尖的mp3音乐播放器，倒也不足为奇。
    但问题是……
    赵瑞龙姐弟俩，是怎么从国外搞来上千亿米元的？
    耐心等姐姐讲完后，魏筠立马忍不住好奇问道：
    “就算惠龙集团有赵家当后盾，汉东省也在赵立春的带领下大搞高质量经济，可是惠龙集团也不至於这么受国际资本青睞吧？”
    “那可是一千多亿米元，不是一千多万，別说咱们龙国，就算放眼全世界，也从来没有哪家企业，能通过融资拿到这么多钱吧？”
    魏莲转动方向盘，减速拐弯驶向燕京大饭店。
    “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
    “不能问，也不敢问，更不能查，反正只要对咱们龙国有利，管它怎么来的！”
    魏筠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一些问道：
    “这么说，有人已经查过了？”
    “当然，还记得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吗？他就就曾找人查过，结果来源没查到，自己反而倒了血霉！”
    “什么？钟正国倒霉了？那……那小艾怎么样了？”
    “她……”
    魏莲看著弟弟，但紧张又担忧的模样，真是有些无语。
    当年弟弟和钟小艾，还是高中同学的时候，苦苦追求就未能得逞。
    后来钟小艾考上了汉东大学，正好他父亲也调任离开燕京，去了汉东。
    心灰意冷的弟弟就出国留学，还在国外工作了好些年，直到最近才被父亲召唤回来。
    把车倒入停车位，拉手剎熄火后，魏莲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钟正国已经落马了，原因是在临江省开展教育整顿工作期间，勾结不法商人收受巨额贿赂……”
    听完姐姐的讲述，魏筠整个人都麻了。
    他不敢相信，一直给人印象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钟正国，居然会贪腐。
    更难以想像，昔日的女神钟小艾，嫁给的丈夫侯亮平，居然会当眾出糗。
    眼看弟弟一直发呆，魏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不吃烤鸭啦？”
    “姐，你说钟小艾会跟侯亮平离婚吗？”
    魏筠冷笑问道。
    “不离是不可能的，难道侯亮平被判十几年，钟小艾也要等他十几年吗？”
    魏莲说完后，扭身从后排座拿起手提包。
    看到弟弟居然还在痴愣愣的发呆。
    “哎，你瞎琢磨什么呢？你该不会对钟小艾，还念念不忘吧？”
    魏筠推了一下眼镜，轻蔑冷笑。
    “什么念念不忘？高中时候让我疯狂痴迷，也让我丟尽脸面的女人，如今却家道中落还成了单身，我感慨一下也不行吗？”
    “感慨什么？”
    魏莲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要知道，你俩现在的身份和背景，悬殊太大！”
    “就算拋开家庭背景不看，你是海外名校毕业、拥有名企工作经验的高端国际人才，有著大好的前程。”
    “而她钟小艾呢？辞掉了纪监总署的工作后，下海成了一个生意人，並且她父亲和丈夫还因为贪腐坐牢。”
    “你要是对她念念不忘，想弥补高中时候没追到手的遗憾，泡一下还无所谓，但绝对不能跟她谈婚论嫁。”
    “爸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了，要是知道你跟钟小艾交往，他恐怕会被你活活气死，你记住了吗？还笑？我……”
    魏莲说著，便抬手要敲弟弟脑袋一下。
    “哎呀你放心吧！”
    “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我只是单纯好奇，这么多年没见，她到底长什么样了。”
    “是不是还跟高中时候那样，跟冰山美人似的孤傲冷艷，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她爸落马了，老公也进去了，估计如今已经不敢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至於泡她……还是算了吧，她跟侯亮平在一起那么多年，不知道侯亮平那孙子，磕了多少次药弄她……这样的女人，我还要她干嘛？”
    当著姐姐的面，过於露骨的话，魏筠还是不好说出口。
    不过他心里，还真有一股想要报復的衝动。
    当年痴迷了钟小艾很久。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表白。
    趁著钟小艾生日，买了礼物还写了情书。
    结果呢？
    也不知道钟小艾，那天是不是发神经。
    不仅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扔进垃圾桶。
    还把自己搜肠刮肚，写了很久才写好的情书，当著全班人的面念了出来。
    而且由於魏筠小时候，就特別喜欢看漫画故事书的，导致眼睛高度近视。
    所以钟小艾当眾念完情书后，还叫他『四眼仔，別癩蛤蟆想吃天鹅肉！』
    魏筠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天的尷尬窘迫。
    要不是教室就在一楼，他肯定当天就跳楼自尽了。
    如今自己在国外完成了镀金，回到国內。
    靠著金光闪闪的履歷，以及强大的家庭背景。
    马上就要免试入职，到燕京城市投资集团出任投资经理，可谓是前程似锦。
    而她钟小艾呢？
    没有了强大的背景，还辞去了体制內的工作。
    如今还是癩蛤蟆高攀不起的白天鹅吗？
    作为姐姐的魏莲，自然明白弟弟的意思。
    谈过恋爱结过婚的女人，弟弟是瞧不上的。
    而以他的条件，也確实有寧缺毋滥的资格。
    “既然你对她没啥兴趣了，那还愣著干嘛？赶紧下车呀，不想吃烤鸭了吗？”
    “想啊，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我早就馋得不行了！”
    “那就赶紧下车，我今天请你吃个够！”
    姐弟俩下车，搭乘电梯上楼。
    刚走出电梯没几步，魏莲姐弟俩却都同时愣住了。
    迎面走来的几个人当中，钟小艾赫然就在其中。
    由於很多年没见。
    钟小艾当然並没有认出魏筠。
    “有事你隨时给我电话，我对这片很熟，保证隨叫隨到！”
    说著，钟小艾引领赵瑞龙走向电梯口。
    他俩是今天早上，从京州飞来燕京的。
    赵瑞龙来燕京，是为了见沈总，爭取一锤定音，结束高铁之爭。
    而她回燕京，则是为了还债並註销公司，然后搬家到京州，正式入职惠龙集团。
    既然两人不约而同，买到了同一班飞机。
    赵瑞龙又怎么可能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所以两人搭乘汉东驻京办安排的车，从机场来到了燕京大饭店，提前吃了顿午饭。
    眼下。
    赵瑞龙正准备上楼回房休息，以便养精蓄锐下午见沈总。
    而已经是下属的钟小艾，又岂能不送一送老板呢？
    “好，忙你的去吧！”
    没认出魏莲姐弟的赵瑞龙，径直走进电梯。
    钟小艾看到电梯门关上，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候。
    早已认出她的魏筠，迫不及待的喊道：
    “钟小艾，你还认得我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没有了权势背景的钟小艾，当然知道要夹著尾巴做人。
    尤其此刻还在燕京大饭店，来消费的人绝对非富即贵。
    而发现钟小艾居然不认识自己的魏筠。
    看了一眼姐姐后，哈哈大笑。
    往前一步，指著自己鼻子冷笑不已。
    “我，魏筠，燕京三中88届一班！”
    “那个给你写情书、送礼物，却被你当眾说我癩蛤蟆的四眼仔……”
    魏筠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钟小艾连退几步。
    很快退到了墙根，再无可退。
    惊讶又尷尬的看著魏筠，內心慌得一逼……

 第205章 何止是咄咄逼人？我还要跟赵瑞龙分一杯羹！

    “小筠！！”
    魏莲大喊一声。
    弟弟步步紧逼，都把钟小艾给逼退到墙根了。
    看他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抽钟小艾几巴掌。
    就算钟小艾曾经有错，即便她如今家道中落。
    显然也不能任由弟弟，在燕京大饭店这么上档次的地方咄咄逼人。
    “怎么了？”
    魏筠一脸无辜的回头看向姐姐魏莲。
    “我问她几句话而已，又没干別的。”
    “走啦，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还问！”
    魏莲连连招手，想赶紧带弟弟走。
    “是吗？”
    魏筠回过头，笑容玩味的看著惶恐不安的钟小艾。
    他看得出来，钟小艾想起了自己。
    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係。”
    “反正你家的那些事儿，我都听说了。”
    “你爸钟正国落马了，你丈夫侯亮平也进去了。”
    “如今的你，还敢说我是四眼仔吗？还敢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钟小艾紧咬嘴唇，神情紧张的看著魏筠。
    她知道魏筠现在小人得志的嘴脸，真不是装的。
    魏筠是真得意！
    曾经自己在家里，是独得恩宠的乖乖女。
    在学校，是被很多人爱慕追求的校。
    家境不算好，长得还不帅的魏筠，居然也好意思追自己？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自己，就没考虑太多。
    不仅將魏筠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还当著全班的面，念了他的情书。
    那时候的自己，显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家道中落。
    如今再见到魏筠。
    他依然还是高高瘦瘦，戴著厚厚近视眼镜，算不得英俊帅气。
    但他父亲却已经身居高位，跟葛老一个级別。
    所以……
    钟小艾知道，风水轮流转。
    魏筠现在是可以咄咄逼人，是可以洋洋得意。
    哪怕他臭骂，甚至毒打自己一顿。
    自己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谁让两人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天壤之別了呢？
    但过去年少无知做错的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以至於钟小艾想好好道个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在这时候。
    魏莲走上来，试图將弟弟拽走。
    “走啦！”
    “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还提它干嘛？”
    魏筠瞥了一眼姐姐，冷哼道：
    “我就要提！”
    “那天她让我丟人现眼，让我无地自容。”
    “要不是咱们班教室在一楼，我他妈肯定当场就跳楼了。”
    回过头来，魏筠看著一副弱小无助可怜模样的钟小艾。
    “人在做，天在看！”
    “当年你高高在上的羞辱我，肯定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
    “你完全想不到，你爸居然会落马，你会无权无势无依靠吧？”
    钟小艾咬了咬嘴唇后，低下头。
    “对不起，我为当年的无知任性，向你道歉！”
    说罢，钟小艾还欠身鞠躬。
    她当年也確实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其实在当时那个处境下，也根本不会多想。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眼里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心目中的大美人……
    她的人生过得太顺利、被保护得太好。
    完全没有经歷过坎坷波折，也没有遭受过谩骂毒打，更没有体验过现实残酷与人情冷暖。
    所以他自然习惯了高高在上、有权任性，说话做事並不会考虑別人的感受。
    完全没有多想，就当眾羞辱了魏筠。
    嘲笑一个长得丑，还想得美的癩蛤蟆。
    难道还要多加考虑？
    假如当年知道，父亲也有落马的一天，自己也会有无权无势的时候。
    钟小艾肯定不会当眾羞辱魏筠。
    眼下。
    看著钟小艾都鞠躬道歉了。
    旁边还有两个穿著打扮，都像公务人员的人看著。
    魏莲自然连忙劝道：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走吧！”
    “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呢！赶紧走了！”
    魏筠深吸了一口气后，面带讥笑的看著低头欠身认错的钟小艾。
    “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其实你道不道歉都无所谓！”
    “反正知道你家现在的情况，再看到你现在毫无尊严的样子，我就已经很爽了！”
    说到这儿，魏筠抬手指向电梯。
    “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啊？刚才你点头哈腰，送走的那人，是你客户吗？”
    钟小艾缓缓抬起头来。
    “我已经不做生意了，他是我老板，惠龙集团副总经理赵瑞龙！”
    “什……什么？”
    魏筠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姐姐魏莲。
    “你说刚才你送进电梯的那男的，就是赵瑞龙？”
    “是的！”
    钟小艾底气十足的回答道。
    “那他俩呢？”
    魏筠抬手指向旁边的两个男子。
    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年轻小伙。
    穿著打扮都挺正式，看著就像公务员。
    “汉东驻京办接待处的吴处长和杨秘书。”
    “……”
    魏莲姐弟俩，都瞬间一怔。
    他俩当然知道，驻京办是什么样的单位，也知道这种单位，肩负著什么职责。
    一个接待处处长，自然不至於把他们嚇到。
    魏莲惊讶的是，刚才进去的人，竟然是赵瑞龙。
    而魏筠则没想到，钟小艾如今居然在惠龙集团上班。
    “你们要是没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钟小艾战战兢兢的，看了看魏筠。
    见他一声不吭，立马闪人。
    目送钟小艾三人远去后，魏莲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心里不禁暗想，赵瑞龙来燕京干什么？
    如果是为私事来燕京，就肯定不会惊动汉东驻京办。
    “他爸赵立春，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燕京活动吗？”
    “怎么赵立春刚回汉东，赵瑞龙又来了？”
    “难道是为了高铁的事？”
    魏莲心里正疑惑。
    弟弟魏筠忽然侧身，很好奇的问道：
    “汉东惠龙集团不是很出名的吗？为什么你会不认识赵瑞龙呢？”
    魏莲轻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瑞龙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便酒驾撞死了人。”
    “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了七年，直到去年才出狱。”
    “惠龙集团以前只是在汉东小有名气，是赵瑞龙出狱后才名声大噪的。”
    “当然，声名鹊起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於他成功辅助了他爸赵立春，接替钟正国成了汉东省一把手。”
    “从那之后，赵立春在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惠龙集团充当投资先锋，在很多领域疯狂砸钱。”
    “他们投资的很多项目，还在进行当中，暂时还没什么成果，但他们代理生產小灵通、开连锁网吧、研製生產mp3，生意是越来越火。”
    说到这儿，魏莲瞥了一眼电梯口。
    “赵瑞龙不怎么爱拋头露面，也很少来燕京活动，我又怎么可能认识他？”
    魏筠略略点头。
    “原来如此。”
    “不过钟小艾辞职后，不是自己做生意吗？”
    “怎么突然又不做生意，给赵瑞龙打工了？”
    魏莲双手一摊。
    “你问我，我问谁？”
    “我哪儿知道她钟小艾，如今居然一点儿傲气也没有了，心甘情愿的替人打工？”
    “好了，你也別多想，不別再问了，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你问那么多也没意义，走吧，咱们赶紧去吃烤鸭，吃完我还要回单位开会呢！”
    说罢，魏莲便揽著弟弟肩膀，前往了餐厅。
    但美味的烤鸭，却丝毫压不住魏筠的好奇。
    他在米国学的金融学，毕业之后又在樺尔街投行上班。
    如今镀金归来，免试入职燕京城市投资集团，即將担任投资经理。
    所以他怎么算一个投资圈內的专业人士。
    纵观全世界。
    但凡有点实力和名气的投资机构，魏筠都比较了解。
    而投资界有什么新消息新动態，他或多或少也能有所耳闻。
    然而……
    他在樺尔街，却从未听说过有哪家机构投资汉东惠龙集团。
    既然一家知名投资机构都没有。
    那么惠龙集团，又是从哪儿募集的上千亿投资款呢？
    难道是世界各地的富豪们，悄悄投资的吗？
    一家龙国的企业，凭什么能在国际上揽获如此巨额的投资？
    要知道去年斯康达在米国上市。
    这家龙国小灵通业务的开路先锋、龙头企业。
    上市当天，股价暴涨將近三倍，最高市值曾超过一百亿米元。
    就这，便已经引发了空前轰动，无数人给予这家公司极高的评价。
    可惠龙集团……
    没有ipo上市，也没有多么厉害的主营业务。
    居然就拿到了上千亿米元的投资。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尤其是如今，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危机正持续扩散影响全世界。
    谁疯了会给惠龙集团，投资这么多钱？
    就不怕打水漂吗？
    魏筠一边吃一边想。
    越想越觉得，解释不通。
    啪！
    魏筠重重拍下筷子，拿纸擦了擦嘴。
    “姐，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惠龙集团为什么能拿到上千亿米元的投资？”
    “就算幕后老板是赵家姐弟，就算国际游资想要赶在龙国加入世贸之前分一杯羹。”
    “可这么一个地方权贵企业，能拿到几亿甚至几十亿米元，还都解释得通，但上千亿米元……怎么可能？”
    魏莲轻哼一笑。
    “想不通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不过我可警告你，好奇归好奇，別瞎打听，当心好奇害死猫！”
    魏筠不以为意的撇嘴道：
    “什么意思？难道这笔钱来路不正，是惠龙集团从国外偷抢拐骗得来的？”
    魏莲訕笑反问道：“要真是偷抢拐骗得来的，那为什么让他们搞了这么一大笔钱，却始终没有受害者出来闹呢？”
    “迄今为止，惠龙集团都没有遭遇任何指责和调查，难道他们还能让受害者，都乖乖闭嘴，不敢声张控诉吗？”
    “这……”
    魏筠眉头紧锁，更加疑惑了。
    上千亿米元，天文数字般的一笔巨额財富。
    如果是偷的、骗的、抢的……
    肯定早就搞出巨大动静，闹得世人皆知。
    可偏偏作为投资界专业人士的魏筠。
    “既没有大规模融资，又没有偷抢拐骗，那这么多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他们在国外投资做生意赚的吗？刚出狱的赵瑞龙，哪有这么强大的本事？”
    “是大量的华人华侨，一起出资凑给惠龙集团，助力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吗？”
    “可我在米国那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谁给惠龙集团捐钱投资之类的……”
    魏筠还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姐姐魏莲已经快要吃饱了。
    “好啦！你別嘀咕了！”
    “外匯监管总局都没查出问题，沈总也不让调查资金来源，你还瞎琢磨个啥？”
    “反正不管他们是怎么把钱搞回来的，反正投资各种高科技和高端產业，就是利国利民！”
    说罢，魏莲拿起一张麵皮，便开始帮弟弟裹烤鸭肉。
    而魏筠看著被麵皮裹住的鸭肉、黄瓜、大葱和酱料，忽然眉开眼笑。
    “哈哈，我大概猜到，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了！”
    魏莲看了看左右后，身子前倾，低声问道：
    “怎么来的？”
    魏筠神秘一笑，並没有急於给出答案。
    而是將揣裤兜里的惠龙mp3拿出来，摆在了桌面上。
    “这是什么？”
    “惠龙电子的mp3音乐播放器呀！”
    “你承不承认，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娱乐產品？”
    “我猜应该是，不管是性能还是功能，就没见过这么好用的。”
    “那你说他们有这么厉害的电子技术，能不能通过网络入侵各大银行、券商、交易所？”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钱，很有可能是靠黑客技术偷来的？但这可能吗？咱们龙国在这方面，真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天才？而且偷那么多钱，还不被人发现？”
    魏筠淡淡一笑。
    “姐，这你就不懂了。”
    “一千多亿米元是很多，但你別忘了，全球有將近七十亿人。”
    “而且全球每天因为跨国贸易、金融交易、非法买卖等活动，都有大量的资金流动。”
    “只要技术足够厉害，在那些频繁交易的帐户中，薅点羊毛，根本就没人看得出来。”
    “就比如你是一个做生意的，你存款不少，每天还有大量资金进出，少了几毛几块，你也根本不知道吧？”
    “还有就是全球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资金，属於赌博、诈骗、洗钱等非法交易，像这些钱被人黑吃黑了，你说谁会报警？”
    “更別说西方还有很多上百年歷史的银行，从开业到现在，有无数人死钱还在的睡眠帐户，这些帐户里的钱少了，谁会闹？”
    魏莲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是啊，死人又不会说话！”
    “不过你这个推测，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惠龙集团能有这么厉害的黑客技术？”
    魏筠訕笑不已，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惠龙mp3。
    “作为世界霸主的米国，各方面看似遥遥领先全世界，却没有哪家企业造出这么先进的电子產品。”
    “一家原本没什么名气和实力的惠龙集团，却在赵瑞龙出狱后，不到两年就研製出如此顶尖的科技產品。”
    “如果是你，你有超级厉害的电子信息技术，你会只安心研发產品赚钱吗？你会不想从国外大把大把的捞点钱回来？”
    魏莲笑道：“我当然想啊，但你確定赵瑞龙，真有这么厉害的技术？”
    “他到底有没有，找机会试一下就知道了。”
    魏筠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创造机会，让我认识他。”
    “只要结交成了朋友，我就有办法查出他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魏莲皱眉道：“不是让你別查了吗？你咋这么执拗呢？”
    “我查他，当然不是为了检举揭发他！”
    魏筠放下茶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我是想合作！”
    “他能搞到一千亿，就能再搞两千亿、三千亿，甚至更多！”
    “既然他这么能搞钱，那我魏筠，怎么也要掺和一把，分一杯羹！”

 第206章 侠之大者，利国利民！

    午后。
    一辆红旗轿车驶入燕京大饭店。
    轿车並没有驶入地下停车场。
    拐了个弯，驶上坡道，停在了正门口。
    保安见状，不仅没有上前阻拦。
    反而快步拿起一个反光锥筒，放到了坡道入口处。
    红旗轿车不走，绝不能再让其他车驶入。
    不过红旗轿车並没有停多久，接上了一个年轻人便迅速离去。
    轿车后排座上，吴处长神情严肃的提醒道：
    “会见时间，是一点半到两点，也就是半个小时。”
    “会谈前，你需要將隨身携带的个人物品上交检查。”
    “原则上，是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设备进入会客室……”
    赵瑞龙默默听著。
    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见沈总，规矩自然都懂。
    “我就带个笔记本电脑，別的也没什么东西。”
    “那现在就拿出来，给李队长检查吧！”
    “没问题！”
    赵瑞龙將电脑手提包，递给了副驾驶的李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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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御前侍卫』的李队长，检查自然非常仔细。
    不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確认功能正常。
    还把手提包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最后笔记本电脑关机，还从手扶箱里拿出工具。
    將电脑后盖打开，確认电脑没有经过任何改装。
    一切检查无误后，他才拿起了通话器。
    “值班岗，三分钟后，燕o-00012驶入。”
    “值班岗收到。”
    拿回手提包，赵瑞龙看向窗外。
    巍峨壮观的城楼、宏伟壮阔的广场……
    不知为何。
    赵瑞龙突然想起了士兵突击。
    想起剧中，即將退伍的老班长史今，说守卫京城那么多年，还没去过广场。
    连长高城便让人开车，载著他驶过这条大街，史今好奇的看著周围，渐渐泪翻涌，最后泣不成声。
    而此时此刻，赵瑞龙的心情，自然也有些激动。
    穿越前，自己只是芸芸眾生中，一个不起眼的老百姓，最大的心愿就是多挣点钱。
    而如今，自己不再是普通老百姓，当然想做一些事，既能逆天改命又能利国利民。
    很快。
    红旗轿车驶出主干道，拐弯驶入一座大门。
    大门左右两侧的警卫，昂扬挺身，立正敬礼。
    绿树成荫、阁楼耸立。
    当轿车驶入一座庭院，赵瑞龙也做好了下车准备。
    手机关机上交，经过搜身检查，来到了会客室。
    屁股还没坐热，秘书长苏昌黎就敲门进来。
    “瑞龙，沈总让我带你去他办公室。”
    “可以吗？”
    赵瑞龙惊讶起身。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又不是没进去过！”
    苏昌黎招了招手，等赵瑞龙走近后，低声道：
    “不过这次一定要注意时间，两点一刻还有外宾要会谈。”
    “明白！”
    赵瑞龙心里暗暗盘算。
    半个小时，也足够把高铁的事说清楚了。
    而且为了增强说服力，能更直观的让沈总知道，为什么要先和希门子合作。
    赵瑞龙中午都没好好休息，专门做了一个ppt，准备好好讲解一番。
    很快。
    进入熟悉的办公室。
    那种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又来了。
    “你小子来得正好！快过来坐！”
    戴著眼镜的沈总，笑呵呵的招手示意。
    赵瑞龙刚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他便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报告。
    “临江省的张劲崇打了份报告，说要规范课外辅导教育行业发展。”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感觉，这么具有前瞻性的报告，不可能是他写出来的。”
    “我打电话问他，他爽快承认这份报告是受了你的启发，里面有很多观点，都是你提出来的。”
    赵瑞龙愣了愣。
    好你个张劲崇！
    这么快就打报告，想立功进步的心，也未免太迫切了吧？
    “那天我去临江省，找他谈在京海投资，搞风力发电產业的事，谈完后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路上遇到有人发传单……”
    赵瑞龙也没什么好隱瞒的，便將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沈总听完后，笑呵呵的指了指赵瑞龙。
    “你小子是真厉害！”
    “別说是张劲崇，就算是我，其实都没察觉到，补课有什么危害。”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补课的家长孩子还不多，没形成多大的气候。”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把这个当回事，没怎么去细想它的好坏。”
    “看了这份报告后，我是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还好你发现得及时啊！”
    “教育是国之根本，不仅关係到我们能不能繁荣富强，还关係著我们的文明传承，是真大意不得！”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赵瑞龙自然忍不住顺口说道：
    “咱们龙国幅员辽阔、人口眾多、区域发展还不均衡，所以教育尤其要注重公平性和普惠性，要让所有孩子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像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可以说读书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要是把这条出路给堵死了，那就真是寒门再难出贵子！”
    “是的！是的！”
    沈总连连点头。
    將报告放下后，往后翻了一页。
    “这份报告的末尾，还提出了一些建议，我有点不太懂。”
    “比如要加强教材和课外读物的编写和审核，这一条我就不太懂。”
    “隨著科技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確保教育与时俱进是应该的，但还有必要加强审核，防止思想文化入侵和意识形態顛覆吗？谁会这么大胆？”
    赵瑞龙重重点头。
    “当然很有必要！”
    “由於近现代，我们落后挨打了，即便经过几十年的奋力追赶，依然还在不少领域落后於西方。”
    “再加上西方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和引导，这就导致咱们內部，崇拜西方甚至吃里扒外的並不少。”
    “它们可能没有胆子，明目张胆的篡改歷史、造谣抹黑，但是它们却敢却恶意丑化我们、疯狂吹捧西方。”
    “比如书中的插画，就可以把我们龙国人画得面目丑陋、阴险势利，却把西方人画得英俊美丽、阳光开朗。”
    “还有就是胡编捏造一些文章，比如樱人盘子要洗七遍、马桶乾净得能喝水，米国人为了救只鸟能全国停电。”
    “像这种丑化国人、吹捧西方的桥段，暗插在书本和影视作品中，潜移默化的影响国人的思想，不就是文化入侵吗？”
    沈总瞬间一脸怒容。
    “这些吃里扒外的败类，真的是其心可诛！”
    “而且你刚才说的那些文章，我发现还不少。”
    赵瑞龙冷笑道：“当然，那些报刊杂誌混进了不少败类，甚至拿了国外的狗粮，自然会写出很多屁股歪的文章。”
    “嗯，这个问题，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沈总重重敲了敲桌面。
    “咱们龙国要繁荣富强起来，不止是要让老百姓的钱包鼓起来，还要让大家的精神文化强起来！”
    “没有文化自信、制度自信，就谈不上大国自信，而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再怎么发展也始终会觉得低人一等。”
    赵瑞龙附和道：“没错，那些跪久了，已经站不起来、挺不直腰的人，咱们可以不管，可是青少年绝不能被毒害。”
    沈总连连点头，拿起报告。
    “所以你给张劲崇提建议，写得出来的这份报告，写得很好啊！”
    “是真正为国为民，从长远考虑，给我带来了深刻的启发和警示！”
    赵瑞龙微微一笑。
    心里不禁暗想，这也算是穿越者的优势了。
    这个世界的龙国，还没有正式加入世贸。
    所以还没有经济迅猛腾飞的同时，被各种渗透。
    如今提前打好预防针，也能避免一些问题发生。
    不过会谈时间有限，赵瑞龙必须儘快將话题引到高铁之爭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那些败类之所以愿意吹捧西方，主要原因还是在於拿了狗粮，或者想要討得洋主子的欢心。”
    “而咱们要想增强民族自信，除了弘扬优秀璀璨的歷史文化与民族传统之外，还得加快发展脚步。”
    “只有咱们科技进步了、工业强盛了、国防强大了、经济繁荣了，大家才会扬眉吐气，发自內心的自信！”
    “否则依然处处落后，依然一穷二白，无数人的生活都过得不如別人，甚至时不时的被欺凌打压，又哪儿来的自信？”
    “如果我们用的手机、开的汽车、坐的飞机高铁、检查治疗用的医疗器械，各种高科技產品始终都是西方领先，又何谈自信？”
    说到这儿，赵瑞龙从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准备好好讲一讲，引进当今世界最先进的高铁技术，更有利於消化吸收后自主创新，发展出龙国特色的高铁產业。
    不过电脑还没开机，沈总就站起来说道：
    “我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发展才是硬道理！”
    “咱们必须坚定不移的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大力发展高端產业！”
    拿起摆在架子上的一架919客机模型，沈总转身放到了赵瑞龙面前。
    “每次坐飞机到各地视察、到各国访问，我就会想，咱们龙国到底什么时候能造出一流的民用大飞机。”
    “以前咱们工业基础薄弱、航空人才匱乏、经济实力不好，没办法造出大飞机，我就不信咱们如今还不行。”
    “你看大飞机项目正式启动后不久，成果不就陆续出来了吗？航空发动机开始研製了，飞机整体方案也確定了。”
    说到这儿，沈总笑眯眯的问道：
    “听说是你让龙国商飞，把飞机设计成这样的？”
    “对啊！”
    赵瑞龙毫不谦虚的说道：“单通道中程客机，基本也就长这样。”
    “同级別的波音的b737和空客的a320，迄今为止都生產了上千架，经歷了长期的市场验证……”
    赵瑞龙一顿解释猛如虎。
    只会说，如此快速搞定设计，是因为能摸著石头过河。
    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穿越者，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国產大飞机就长这样。
    直接让龙国商飞按照自己的要求设计。
    就不用再太多时间和经费，去搞市场调研、方案论证之类的。
    “作为后来者，模仿確实是一条更加方便快捷的成功之路！”
    “別人走过的弯路错路，犯过的错误，我们都能避免……”
    沈总双手撑著办公桌沿。
    看了一会儿飞机模型后，忽然抬眼看向，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的赵瑞龙。
    “你要干什么？”
    赵瑞龙连忙道：“高铁列车的採购和技术引进工作，迟迟没搞定，我想跟您匯报一下。”
    沈总轻哼一笑。
    “这还用得著匯报？谁对咱们最有利，就跟谁合作呀！”
    “况且大飞机的设计方案，你都能直接拍板，怎么高铁跟谁合作，你却拿不定主意了？”
    赵瑞龙尷尬的笑了笑。
    “情况不一样。”
    “龙国商飞那边，我是既出钱又出力，持股比例还不低，更拿出了很靠谱的研发方案，大家自然愿意听我的。”
    “但燕沪高铁……铁路总署才是大股东，高铁列车又不是搞自主研发，而是市场换技术，大家喜好不同，自然意见不一致。”
    沈总笑道：“那你也不用搞个ppt，来向我匯报吧？直接聊一下你的想法不就行了吗？”
    “……”
    赵瑞龙一愣。
    还他妈能这样？
    早知道您老对我如此信任，我还劳心费神搞什么ppt啊！
    不过来都来了，做也做了，又岂能不展示一下？
    “空口无凭，我还是拿ppt，给您做个简要介绍吧！”
    “不然回头有人质疑您，您都不能有理有据的反击！”
    沈总呵呵一笑。
    “还有人敢质疑我？”
    “假如，我是说假如！”
    赵瑞龙尷尬一笑，將电脑摆上桌，看了一眼时间，迅速开始介绍。
    几分钟后。
    赵瑞龙有理有据、言简意賅的介绍完。
    沈总指尖轻敲桌面，冷然一笑。
    “既然燕沪高铁一期工程，主要是你们汉东省和天海市合作搞的，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办吧！”
    “反正后续，不是还要建很多条高铁吗？我看规划里，速度较低的城际快速铁路和山区高速铁路也不少。”
    “这次没能合作的另外三家国际高铁巨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参与咱们龙国的高铁建设，又何必急於一时呢？”
    目光瞥向飞机模型，沈总抬手轻轻的將它拿到面前。
    手指轻轻的，从机头划到机尾，又拨弄了一下机翼。
    在他眼里，这並不是一架飞机模型，而是龙国航空工业强国的梦想写照。
    “再有两个月，就知道咱们燕京，能不能成功申办2008年的夏季奥运会。”
    “如果真的申办成功，你说在奥运会开幕前，咱们的国產飞机能翱翔於蓝天、高铁穿梭於大地吗？”
    看著沈总那满怀期望的模样，赵瑞龙掷地有声的说道：
    “还有七年，当然能实现！”
    “要是做不到，我就不姓赵！！”

 第207章 高瞻远瞩，预见未来！

    “嚯，你小子这么有信心？”
    沈总有些诧异的，看向赵瑞龙。
    “当然！”
    赵瑞龙自信满满的说道：
    “单纯从技术层面来说，七年的时间，足够咱们的国產大飞机，完成研製生產、適航审定、商业运营等全过程。”
    “而七年，也足够咱们吸收国外先进技术，自主创新研製出国產高铁列车，建成宏伟壮阔的八纵八横高速铁路网！”
    “至於技术和人才，我认为也毫无问题，咱们持续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就不可能存在攻不破的技术难关！”
    “那经济呢？”
    沈总满眼好奇的看著赵瑞龙。
    “更没问题呀！”
    赵瑞龙抬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地球仪，让地球仪缓缓转动起来。
    “您千万別忘了，这可是经济全球化时代！”
    “米国这个世界霸主，自认为已经天下无敌，全方位的遥遥领先。”
    “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为了利用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持续不断的，对外转移製造业。”
    “而为了获取空前巨大的利益，他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们龙国加入世贸组织，以便打开我们的国內市场。”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下半年正式加入世贸，在巨大的出口红利刺激下，经济至少会高速增长十年，gdp衝到世界第二。”
    “另外，我们还在搞產业转型升级、搞高质量经济，我们坚持科技创新、发展高科技產业，我们的製造业会越来越强大。”
    “我们生產出口的工业產品，將不再仅限於中低端，不止是服装鞋袜、日用百货之类的，会有电子產品、机电设备等高科技產品。”
    “所以在人才不断涌现、经济不断发展、科技不断进步、工业越发强盛的情况下，我们的国產飞机和高铁，当然能为奥运会爭光添彩！”
    沈总笑呵呵的点点头道：
    “说的有道理，就算加入世贸只是当血汗工厂，出卖廉价劳动力、工业原材料和中低端產品，经济也肯定能比现在好不少。”
    “更何况，在你的引领和投资下，会有越来越多的高科技企业不断涌现，咱们中高端的高科技產品，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说到这儿，沈总拉开抽屉，將一部还插著耳机的惠龙mp3放到桌上。
    这不禁让赵瑞龙有些喜出望外。
    真没想到，自己公司研製生產的mp3，居然能被沈总用上。
    这要是搁在古代，岂不是成了『宫廷御用』？
    “惊讶吧？想不到吧？”
    “没想到我一个老头子，居然还会用它听歌吧？”
    沈总笑呵呵的三连问后，很熟练的开机，並戴上了一只耳塞。
    以此证明，他真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用。
    赵瑞龙唇角微颤，受宠若惊般的说道：
    “我以为您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娱乐。”
    “嗬，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睡的，每天工作再忙，也得有时间锻链身体、放鬆身心啊！”
    沈总说著，將耳塞取下，mp3关掉。
    “难道你以为，我每天閒著没事的时候，就只能读书看报，或者看看电视、听听广播吗？”
    “你也別忘了，我可是学理工科出身的，我对新科技的兴趣，一点儿也不比年轻人差！”
    “就你这科技含量极高，绝对能算得上是世界顶尖的mp3音乐播放器，刚上市我就用上了！”
    “而且不需要人教，我自己就照著说明书，註册了会员、下载了音乐，每天运动的时候，我都戴著它听音乐。
    拿起桌上的mp3晃了晃后，沈总难掩得意的放回抽屉。
    这一番话，著实让赵瑞龙万分惊讶。
    本以为到了沈总这个层次，只是心怀天下，早已淡泊名利。
    万万没想到……
    他居然是如此的实实在在接地气。
    没有活成不食人间烟火般高不可攀。
    反而让赵瑞龙觉得特別的和蔼可亲。
    “喂，你小子愣著干嘛？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面，给你打gg吧？”
    “不不不，我哪敢有这胆子呀？我是觉得无比的荣幸，自己研製的產品，不仅能得到您的褒奖，还对您有所用处。”
    “其实你还有一样產品，是我早就用过的。”
    “什么產品？您不会还用小灵通吧？”
    “当然不是小灵通，而是电脑！”
    沈总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准確来说，是惠龙连锁网吧里用的电脑。”
    “同样採用大量进口零部件，组装生產电脑，但我觉得你的惠龙电脑，就是比其他家的更流畅更好用。”
    “为此，我还专门找科学院计算机研究所的专家，一起探討分析过，他们说你对系统软体进行了特殊优化。”
    “所以同样的硬体设备，经过你改进的作业系统和应用软体，运行起来就是更加高效流畅，还不容易卡顿死机。”
    赵瑞龙连忙笑道：“没有点独门绝活，咱们惠龙网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迅猛发展壮大，成了网吧行业的龙头。”
    “而网吧行业迅猛发展，也带动了计算机和网际网路两大行业，如今搞电子信息、软体开发、游戏动漫的企业越来越多。”
    沈总呵呵一笑。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网吧行业是有积极带动作用的。”
    “沉迷游戏、不务正业的不良少年，毕竟只是极少数。”
    “之前已经大规模清理整顿了一次，只要依法依规经营发展，不会朝令夕改，一棍子打死网吧行业。”
    端起茶杯，沈总浅酌了一口后，看著已经停下来的地球仪。
    “咱们还有点时间，谈谈你对未来全球形势的看法吧！”
    “咱们就当是寻常聊天，你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赵瑞龙看了一眼地球仪后，將目光瞥向了放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认为未来二十年，是全球化与信息化的时代！”
    “以米国樺尔街眾多资本寡头为代表的西方资本，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会持续不遗余力的推动技术、人才、商品等全球化流动。”
    “隨著大量製造业，向以我龙国为代表的欠发达地区转移，米国的製造业会越来越空心化，他们將会从一个工业强国变成一个金融帝国。”
    “因为相比於耗时耗力，还不一定能赚到钱的科技研发与工业製造，玩金融风险不大、回报极高，所以他们会想方设法维持米元的霸权地位。”
    “谁要是敢破坏全球化、威胁到米元的世界货幣地位，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採取一切手段，除了各种经济制裁手段之外，甚至可能会发动战爭！”
    “在米国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之时，咱们要做的就是闷声发大財，发展壮大各方面的实力，尤其是军事实力，这是必要时敢於叫板、拒绝收割的底气！”
    稍稍顿了顿后，赵瑞龙继续说道：
    “至於信息化……我认为在米国爆发的网际网路泡沫危机，並不会持续太久，两年內必然会结束。”
    “隨著大量的资本和人才重新回归，电子信息產业会迎来高速发展，性能更加先进的电子设备会相继出现。”
    “隨之而来的，是各种新软体、新商业模式，届时网际网路经济必然会爆炸式发展，人们的生產生活会发生巨大变化。”
    “比如现在很多软体，只能安装在这台笔记本电脑上运行，但隨著电子元器件的小型化和高性能化，手机上也能安装运行。”
    “到时候，人们不仅可以通过手机通讯，还可以用软体办公、聊天、购物、看视频、打游戏、投资理財等等，这必將催生出大量的新公司和新职业。”
    沈总微微眯了眯眼。
    “难怪你小子坚决反对造不如买的思想，非得要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研究半导体。”
    “原来你篤定未来是信息化时代，电子科技產品会越来越高性能化，没有强悍的半导体產业，咱们就会没有话语权。”
    赵瑞龙苦笑道：“何止是没有话语权，要是咱们自己造不出一流的晶片，肯定还会被西方卡脖子，让咱们不得不一直高价，购买他们的晶片。”
    沈总略略点头。
    “你刚才提到，咱们要发展壮大军事实力。”
    “那你认为，咱们在军事方面，应该如何发展？”
    赵瑞龙笑了笑。
    “怎么发展军事，我不太懂。”
    “我只知道，未来一定是多兵种、合成化、信息化、体系化的高科技战爭。”
    “除了传统的陆、海、空，外太空和电磁空间，也必將是敌我双方爭夺的焦点。”
    “比如陆军所面临的敌人，將不再仅仅是飞机大炮、装甲洪流，有可能是空地一体的快速突击，有可能是神出鬼没的无人机，以及无处不在的强电磁干扰。”
    “而空军也会进入隱身时代，超音速巡航、低雷达探测、强態势感知，空战的形態会从互射飞弹，变成隱蔽出击，发现即摧毁，科技落后的一方会被无情吊打。”
    “至於海军……信息科技的进步，会让装备越发强调攻防一体，而日益庞大的外贸经济，则需要我们打造以航空母舰、两棲攻击舰为核心的深蓝海军，强化远洋作战能力。”
    “除此之外，我们需要投入更多的力量开发利用外太空，不断构建和完善卫星导航系统、卫星侦查系统、卫星通信指挥系统、飞弹预警防御系统……”
    沈总默默听著。
    虽然赵瑞龙只是说未来的军事发展趋势，並没有谈军事力量应该如何调整。
    但如果赵瑞龙所说的这一切，真的是未来时代的发展趋势。
    那么要想顺应时代发展，打造出强大的国防力量，军事改革就势在必行。
    不仅人员编制要动，武器装备的研发与配置，更是要有大的变化。
    而这一动一变，又会触及多少人的利益、遭受多大的阻力？
    沈总並没有多想。
    哪怕要洗骨伐髓、剧痛锥心，也必须要改。
    否则跟不上时代发展，打不贏高科技战爭，將来就还会被欺负！
    篤篤篤～
    房门敲响。
    秘书长苏昌黎推门走了进来。
    “沈总，会谈时间到了，樱特使还有五分钟，抵达会客厅。”
    “好，我知道了！”
    沈总摘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说道：
    “上次跟你聊天，就没聊尽兴。”
    “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个小时，回来后咱们接著聊。”
    “要是閒得无聊，我这书架上的书，你可以隨便看。”
    说罢，沈总戴上眼镜，径直起身离去。
    赵瑞龙目光疑惑的看向苏昌黎。
    无声在问，我能一直待在这儿？
    苏昌黎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既然沈总同意，那就当然可以。
    当房门关上，赵瑞龙缓缓落座。
    虽然书架上，琳琅满目很多书。
    但哪有心思看得下去？
    手机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也不能开机。
    如今还没wifi无线网络。
    赵瑞龙也没法找，这办公室有没有网线插头。
    所以思来想去，乾脆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弄晶片方案。
    不知过了多久。
    听到敲门声，抱著笔记本电脑起身扭头。
    只见是秘书长苏昌黎进来了。
    手里端著一个托盘，有一些现切水果和小吃点心。
    “沈总特意吩咐，让我给你准备点吃的。”
    “谢谢沈总，谢谢您！”
    “你想不想上洗手间？那个小门推开，里面就是。”
    “谢谢，我知道了，不过暂时还不想去。”
    苏昌黎笑了笑。
    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爭，最后还是拿出了一张只有名字和电话的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你隨时打给我。”
    赵瑞龙放下笔记本电脑，双手接过名片收好。
    交换名片閒聊了一番后，苏昌黎看了一眼门口。
    “沈总今天特別高兴，跟你聊完后，肯定会留你吃晚饭。”
    “你晚上应该没有別的安排吧？”
    赵瑞龙果断摇头。
    就算有，这会儿也不能有啊！
    跟沈总吃饭……
    別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父亲赵立春，也求之不得。
    “那你应该没什么忌口吧？”
    苏昌黎笑呵呵的问道。
    赵瑞龙再次猛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能吃，酒量也还行。”
    “要是沈总想喝两杯，我也能奉陪！”
    “好！”
    苏昌黎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继续忙吧！”
    “要是有事，可以用蓝色座机打內线叫我。”
    临出门前，苏昌黎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笑道：
    “对了瑞龙，其实我也算是汉东人，我母亲老家就在岩台市。”
    赵瑞龙会心一笑。
    “那欢迎黎哥，常回老家！”
    一个小时后。
    沈总大笑归来，继续和赵瑞龙畅谈交流。
    直到深夜，赵瑞龙兴尽而归，回到燕京大饭店。
    告別了吴处长，关上房门，便往床上一躺。
    长吁了一口气，终於如释重负。
    赵瑞龙將手机开机，本想赶紧给久等的父亲回电话。
    却不料，先收到了一条陌生號码，发来的邀请简讯……

 第208章 赵瑞龙不忽悠，魏公子来送酒！

    “尊敬的赵瑞龙先生，鄙人章书瀚……”
    扫了一眼简讯，赵瑞龙不禁眉头冷凝。
    从事进出口贸易代理生意的章书瀚，搞到自己的私人號码並不奇怪。
    惠龙集团现在规模不小、人员眾多，合作的供应商和经销商也不少。
    但奇怪的是……
    自己跟他素未谋面，根本不认识。
    他怎么知道自己人在燕京？
    而且还准確知道，自己就住在燕京大饭店？
    所谓的『经朋友介绍』，不过是个託词而已。
    赵瑞龙隨手便回了一个『好』字。
    章书瀚想跟自己洽谈mp3的出口代理合作。
    这是要替自己挣钱，当然没道理拒绝。
    不过有意思的是……
    章书瀚很快就回復了。
    “好的，那明天中午十二点，柏翠厅不见不散。”
    不含標点符號，十几个字的简讯，居然几乎秒回。
    “这么快就回復我，肯定早就编好了简讯，一直在等著我！”
    “而他发简讯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点，完全可以约吃晚饭！”
    “可他並没有约我吃晚饭，而是约今天中午见面……他恐怕知道，我当时正跟沈总聊天，晚上根本不可能有空！”
    “另外，他也不可能下午四点，发完简讯之后，就编好简讯，一直守在手机面前……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知道我的行踪！”
    赵瑞龙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总觉得有人似乎在一直盯著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
    自己本就身份特殊。
    还在汉东驻京办的安排下，入住燕京大饭店。
    下午还去见了沈总，相谈甚欢之后，还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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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些消息灵通之人来说，想知道自己的行踪还不简单？
    想到这儿，赵瑞龙不禁暗暗一声嘆息。
    原本还想叫陈阳过来，好好放鬆一下。
    也只有她隨叫隨到，不像陆亦可这会儿肯定已经关机睡觉。
    但现在看来……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著自己的房间。
    真要把陈阳叫来。
    恐怕她前脚刚进房间，消息立马就传遍了京圈。
    不过既然自己的私人手机號码，连章书瀚都能知道。
    那么比他更有能耐的人，窃听自己的通话，自然易如反掌。
    起身从行李箱找出一部小灵通，赵瑞龙去了卫生间，打开洒。
    水哗哗的奔流而出。
    在水声噪音的掩护下，赵瑞龙拨通了父亲的號码。
    “你俩怎么谈了那么久？居然还邀请你一起吃饭喝酒！”
    刚接通，就传来赵立春的好奇询问。
    “他觉得我有超前眼光，就跟我一起推演国內外的未来发展走向。”
    打开排气扇，坐在马桶上，赵瑞龙点著香菸。
    “聊这么长时间，那你肯定说服他跟希门子合作了，对吧？”
    赵立春急忙问道。
    “这是当然，不过为了咱们龙国高铁產业的长远发展著想，咱们后续肯定不能只跟希门子一家合作，否则没办法博採眾长，掌握全球一流的高铁技术。”
    “没错，后续还有那么多高铁线路，另外三大巨头的高铁列车肯定也要採购、技术也要引进吸收，这样咱们后续自主创新时，才能打造出全球顶尖的高铁列车。”
    说到这儿，赵立春又立马话锋一转。
    “那你俩聊完高铁之后呢？又聊了哪些话题，他又是什么態度呢？”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
    “我俩聊了未来二十年，国际局势会如何变化、全球经济会有何走向、世界各主要大国和热点地区，会有哪些变动。”
    “然后就是咱们国內，在经济发展、国防建设、城乡治理、社会民生保障、法治社会完善等方面，又该如何精准施策。”
    赵立春惊愕不已。
    “什么？你们居然聊了这多？”
    赵瑞龙笑道：“对呀，不然怎么可能从下午聊到深夜？”
    “聊这么多不同领域的话题，你小子该不会是在胡编瞎造吧？”
    赵立春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生怕宝贝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御前胡说八道。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淡然笑道：
    “放心，我怎么可能是胡编瞎造？”
    “而且你想想，如果我说的话一点儿都不靠谱，人家沈总会跟我聊这么久吗？”
    “更何况平时咱俩聊天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提的那些主意，你不也觉得挺好吗？”
    赵立春嘆息道：“咱俩是父子，关係不一样，你在我面前可以毫无顾忌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可是沈总不一样，你在他面前畅所欲言，说好了是利国利民，说不好，那不就是害人害己，甚至是祸国殃民吗？”
    赵瑞龙呵呵一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对未来二十年大致发展走向，还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提出的那些建议，只会帮咱们少走弯路错路，怎么可能会祸国殃民？”
    作为穿越者，这点自信，赵瑞龙当然还是有的。
    尤其是那些好的政策建议，都是另一个世界付出了不小代价，甚至是惨痛教训，才得到的宝贵结果。
    就像张劲崇已经打报告，说要规范课外辅导教育行业发展，要確保教育的公平性和普惠性，要防范文化入侵。
    这不都是另一个世界，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才陆续纠偏的好政策吗？
    再比如在经济发展方面。
    绝不搞大放水、搞大基建，不让房地產成为了国民经济支柱。
    不让亿万国人透支未来，背上沉重的房贷，成为经济高速增长的垫脚石。
    始终坚持科教兴国，坚定不移的大力发展实体经济，促进高端製造业发展，加大中西部地区投资开发力度……
    这样的政策建议，难道还不是利国利民？
    更何况，赵瑞龙提出的建议，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现实教训的。
    就比如隔海相望的樱国。
    他们在二次大战之后，就经歷了经济高速增长的黄金时代。
    在出口外贸和房地產经济並肩腾飞的那个时期，他们是曾繁荣富裕。
    然而在米国的打压下，出口受挫、房產崩盘、经济衰退、人口停滯。
    这些活生生的教训，都是可以引以为鑑的。
    “我承认你小子是眼光独特、思维新奇，你的一些分析判断也確实挺有可取之处，不过跟沈总聊天，毕竟意义不同。”
    “我看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回京州，把和沈总聊了些什么，都仔仔细细给我讲一遍，尤其是他的聊不同话题时，他都说了什么。”
    赵瑞龙连忙道：“明天一早可不行，我都答应別人中午一起吃个饭，聊聊mp3出口国外的事，我爭取坐下午那趟回来吧！”
    “行，记得把陆亦可接上！”
    赵立春连忙叮嘱。
    “我明天一早问问她吧，万一案子还没完成移交，她还不能走呢？”
    “行，反正明晚我等你！”
    “那我还要不要去拜访魏老，见一下他刚回国的小儿子呢？”
    “还见他干啥呀？你明天谈完生意后，就赶紧回来！”
    话音刚落，电话就掛断了。
    赵瑞龙幽幽一声嘆息。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可是我怎么感觉，沈总一点儿也不嚇人呢？”
    “而知道我跟沈总聊了好几个小时，还聊了很多话题。”
    “赵立春今晚肯定会彻夜难眠，要反覆揣摩圣意吧！哈哈！”
    ……
    与此同时。
    魏莲敲开了弟弟的房门。
    看到弟弟还忙著打游戏，便上前直接拽掉耳机。
    “章书瀚替我们约好了。”
    “行啊，那你给我找两瓶窖藏的好酒，我明天带过去。”
    魏筠两眼死死的盯著屏幕，左手按键盘，右手控滑鼠，玩得那叫一个认真。
    看著弟弟这般痴迷游戏的模样，魏莲苦口婆心的劝道：
    “马上十二点了，打完这一局就赶紧睡吧！”
    “不然你明天中午，哪有精神跟赵瑞龙谈正事？而且你这的作息时间得赶紧调整过来，否则……”
    “哎呀我知道啦，你赶紧回去睡吧！”
    魏筠继续噼里啪啦的忙著打游戏。
    看到弟弟这般模样，魏莲突然有点后悔。
    不该在弟弟回国前，给他买了mp3，还买了电脑。
    结果现在，晚上不好好睡觉，反而沉迷电脑游戏。
    魏莲走了后，魏筠自然继续鏖战。
    他现在依然还过著『米国时间』。
    所以丝毫不觉得睏倦。
    等他终於感觉困意滚滚，天都亮了。
    赶紧关掉电脑，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马上就十一点半了，你是不是还在床上？”
    刚接通，就传来姐姐的喝问声。
    “我早就醒了，都准备出门了。”
    还躺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的魏筠，隨口便撒了个谎。
    “是吗？那你记得穿正式一点，还有，酒我给你放客厅茶几上的，你別忘了带上！”
    “知道知道，我马上就走！”
    掛断电话，魏筠撂下手机，便打算再眯一会儿。
    反正从自家大院到燕京大饭店，相距也不远。
    当手机再次响起。
    来电话的，已经不是姐姐魏莲，而是章书瀚。
    “筠哥，你怎么还不到啊？咱们生意谈的差不多，饭也快吃完了，你不会不来了吧？”
    “什么？”
    魏筠猛然起身。
    “十二点了吗？”
    “啥？这都快一点了，你……你到底在哪儿呀？”
    魏筠赶紧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我有点事耽误了，已经出发了，马上就到！”
    “你务必想办法，给我把他拖住，明白吗？”
    掛断电话，魏筠飞快穿上衣服。
    匆匆洗了把脸，拎起茶几上的酒盒便夺门而出。
    然而开车出门去燕京大饭店，是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走路走出大院，然后再打车可就难说了。
    尤其是大中午的，计程车还很不好打。
    眼看著时间飞快流逝，魏筠索性直接拦下一个骑自行车的。
    掏出两百块买下自行车，然后飞快的蹬车冲向燕京大饭店。
    到了包厢门口，他哪儿还顾得上敲门？
    直接就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话说出口后，魏筠才注意到。
    包厢內除了赵瑞龙和章书瀚，居然还有钟小艾。
    而且此时此刻。
    钟小艾正帮赵瑞龙倒茶。
    看到突然闯入的魏筠。
    衣衫不整，还汗流浹背的拎著酒盒，钟小艾当即愣住。
    怎么也没想到，魏筠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如此『狼狈』的送来酒盒。
    难道在米国留学工作了几年，就如此不顾仪態仪表吗？
    章书瀚急忙起身，给赵瑞龙介绍道：
    “赵总，这位就是魏筠魏公子，魏老的小儿子。”
    “米国普林斯商学院毕业后，便进入了高森资本工作，最近才刚回国。”
    赵瑞龙微笑起身，出於礼貌的伸出右手。
    “咱俩昨天是不是见过？”
    “赵总好记性，昨天中午，咱们是在一楼电梯间见过一面，好多年没回来，我姐带我来吃烤鸭。”
    魏筠说罢，鬆开手后，便双手將酒盒奉上。
    “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赵总笑纳！”
    赵瑞龙尷尬笑道：“心意我领了，不过这酒你还是带回去吧，否则我就算收下，也上不了飞机，没法带回汉东。”
    章书瀚立马起身，打圆场笑道：“您也可以寄存在这儿，下次来吃饭的时候喝，反正燕京您以后肯定还会经常来。”
    “行，那小艾你替我拿去寄存吧！”
    赵瑞龙双手接过魏筠递上的酒盒，然后转交给了钟小艾。
    钟小艾看了一眼魏筠，默默离去。
    简短寒暄客套后，魏筠坐下来便开始吹捧惠龙mp3。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赵瑞龙就算为人再怎么谦逊。
    当然不可能反感，別人有理有据的，褒奖讚扬自家產品。
    而经过一番铺垫后，魏筠提到了重点。
    “这么好的电子產品，只是在国內销售，显然太局限了。”
    “哪怕咱们龙国，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世贸组织，我认为也应该想办法，打入西方发达国家市场。”
    “凭藉精湛的做工、先进的功能和优秀的性能，我相信惠龙mp3，完全可以卖好几百米元，並且还有不错销量。”
    赵瑞龙微笑点头。
    “有魏公子这话，我心里就更踏实了。”
    “因为你是在国外留学工作了很多年的，你肯定更了解外国人的喜好。”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提前问清楚，就是代理出口的费用……”
    魏筠立马爽快的说道：“代理服务费，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就想跟赵总你交个朋友！”
    赵瑞龙瞬间心里警觉。
    一个顶级权贵子弟，会这么大方？
    帮自己出口mp3，却一分钱好处都不要。
    说只为了交个朋友，但显然没那么简单 。
    赵瑞龙相信，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209章 与虎谋皮怕什么？赵瑞龙更有野心！

    赵瑞龙哑然失笑。
    “一分钱都不要？这恐怕不太好吧？”
    “要帮我把mp3出口国外，各种繁琐的工作可不少。”
    “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一分钱都不赚，替我白忙活呢？”
    魏筠早就料到，赵瑞龙会这么说。
    所以他不假思索，立马笑道：
    “赵总我给你说实话吧！”
    “我之所以不收你的代理服务费，除了想跟你交个朋友，还是想藉此机会，证明我们的实力。”
    “咱们之前別说合作了，连面都没见过，彼此缺乏了解，你肯定不相信我能帮你出口mp3，对不对？”
    “所以我想第一次合作就不收费，合作好了咱们就有了信任的基础，合作不好你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魏筠自认为，自己给出的理由，极具说服力。
    赵瑞龙不可能还心存怀疑。
    但他哪儿知道……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尤其是穿越前。
    赵瑞龙知道太多，所谓的金牌海归，不过是洋人走狗。
    哪怕没有狗粮，它们也心甘情愿的处处为洋人吶喊，容不得任何质疑和抨击。
    骂国外，它们气急败坏。
    赞国內，它们阴阳怪气。
    国外发生灾害事故，它们如丧考妣、痛哭流涕，换作国內便是欣喜若狂、嘲讽民不聊生。
    国外稍有科技成就，它们盛讚是人类之光、文明灯塔，而国內重大突破，也会冷笑月薪三千与它无关。
    眼前的魏筠……
    即便暂时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殖人走狗。
    但他在米国普林斯商学院读书，没少受西方意识形態的影响。
    毕业后，又进入了唯利是图、臭名昭著的高森资本工作多年。
    这样的人，要说不吃里扒外当走狗。
    恐怕也深受西方资本影响，变得精致利己。
    所以即便他说的话是真的。
    第一次合作不收钱，是为了將来能有更多的合作。
    但赵瑞龙也坚信，这傢伙绝对另有目的。
    不过管它暗藏什么目的，能帮自己出口mp3到国外就行。
    赚多赚少，其实都无所谓，要的就是儘快打入国际市场。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咱们確实可以试一试。”
    说罢，赵瑞龙示意魏筠坐下。
    章书瀚连忙笑眯眯的，给魏筠倒上一杯茶。
    “惠龙mp3，外观时尚、功能丰富、性能先进，操作使用也十分简便，我认为出口到西方发达国家市场，一定也能火爆畅销、供不应求。”
    “那是自然。”
    魏筠一脸自信的笑了笑后，目光看向赵瑞龙。
    “不过咱的mp3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好像產能不太够呀！”
    “据我了解，就咱脚下的燕京，目前都大量缺货，赵总恐怕得想想办法，儘快扩大產能才行，否则国內都供不应求，还怎么出口国外？”
    赵瑞龙轻抚茶杯，微笑道：“產能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解决，保证到时候你们想出口多少，我就能供应多少，不会无货可卖！”
    魏筠很是夸张的鬆了一口气。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那老章你抓紧时间，亲自带人跑一趟京州，把相关资料都搜集好，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惠龙mp3出口国外。”
    章书瀚放下茶壶，便立马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不会让赵总久等。”
    “那就辛苦你了。”
    赵瑞龙端起茶杯，敬向章书瀚。
    章书瀚连忙双手端起茶杯，笑容满面的弯腰碰杯。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他章书瀚是燕京有名的大老板。
    但在赵瑞龙面前，他哪儿挺得直腰板？
    閒聊没多久，钟小艾敲门回来了。
    “今天咱们就先聊到这儿，我下午飞机回京州，得先回房收拾东西了。”
    说罢，赵瑞龙站起来，主动伸手和魏筠握了握。
    “既然你这么忙，那我就不多留了，下次来燕京，我再好好招待你。”
    “好，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还多的是。”
    鬆手过后，赵瑞龙又和章书瀚握了握手。
    “咱们就京州再见。”
    “好的赵总，我爭取明后天就过来。”
    “行，我回去后就让人先做好准备，到时候对接起来也更方便快捷。”
    客套几句后，赵瑞龙和钟小艾先后离开包厢。
    魏筠和章书瀚，送到了门口。
    目送赵瑞龙两人走远后，这才回到包厢。
    “不是说好十二点吗？您怎么快一点才到呀？”
    章书瀚关上房门，就语气有些埋怨的问道。
    他跟魏筠姐弟俩相识多年，关係非同一般。
    所以自然不会像在赵瑞龙面前，那么拘谨客气。
    魏筠没有说话，而是来到餐桌旁，拉过椅子坐下。
    “我他妈时差还没倒过来，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一不留神就睡过头了！”
    搓了搓脸后，魏筠瞥了一眼坐下来点菸抽上的章书瀚。
    “赶紧让服务员把这些撤走，给我弄几个招牌菜，都快饿死了。”
    章书瀚冷然一笑。
    抬手指了指桌面上，很多道摆盘精致的菜餚。
    “点多了，好些菜都没动，你將就著吃点儿唄！”
    “啥玩意儿？你让我吃你们剩下的？”
    “没动过！”
    “那不也行！”
    魏筠很不客气的说道：“再说菜都凉了，吃坏肚子咋办？”
    “行行行，真拿你没辙！”
    章书瀚起身去叫服务员。
    魏筠连忙扭头提醒道：“要是上招牌菜太慢，搞个西式牛排也行，意面沙拉之类的也可以弄点，反正赶紧给我上吃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还有，我睡过头这事儿，你可不能给我姐说，要是让她知道，肯定又要囉里囉嗦，给我好一顿臭骂，想想我都烦死了。”
    章书瀚呵呵一笑。
    心里暗想，也就是你魏公子，第一次见面就迟到。
    要换做別人，別说魏莲了，自己都肯定要臭骂一顿。
    而章书瀚走了后，魏筠则靠著椅背，双手交叠抱於胸前。
    静静的看著刚才赵瑞龙坐过的位置。
    脑海中快速回想，刚才的短暂交谈。
    “谦和有礼，没有丝毫紈絝子弟的骄狂傲气”
    “而且出狱满打满算也就一年的时间，却能让惠龙集团迅猛发展。”
    “更能给他爸赵立春、未来岳父陆长生、临江书纪张劲崇出谋划策。”
    “就连沈总……都愿意跟他聊好几个小时，还邀请他吃饭喝酒……赵瑞龙啊赵瑞龙，你可真是有点意思啊！”
    “一个不是学理工科的人，还蹲了七年监狱，居然能如此博学多才、见多识广？难不成你丫真的是世间罕有的天才？”
    ……
    当魏筠感慨连连之时。
    钟小艾也陪同赵瑞龙，上楼回到了房间。
    她知道赵瑞龙对章书瀚和魏筠的身份，一定充满好奇。
    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將赵瑞龙送到电梯口便道別离去。
    来到沙发坐下，钟小艾就主动开始介绍。
    “章书瀚，普通人不知道，但京圈內挺有名的隱形富豪。”
    “他原本也曾根正苗红，爷爷和奶奶都是立下过战功的英雄。”
    “他母亲是燕大社科学院的教授，父亲还曾担任过燕京市的副书纪。”
    “可惜他哥在海关那边，没能控制住贪慾，下面的人又过於凶狠，闹出了不少动静。”
    “严打的时候，被人抓了典型，算是一个人葬送了全家的前途，搞得章书瀚也不得不下海经商。”
    “而章书瀚做生意，刚开始也並不是一帆风顺，据说差点饿死街头，后来得到高人帮助才算翻了身。”
    “从那之后，干工程、开商场、搞酒店、建楼盘、做外贸……生意越做越大，还投资拍了不少电影电视剧。”
    “但他却一直很低调，不像有的人暴富后，就买豪车豪宅各种天酒地，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说到这儿，钟小艾稍稍顿了顿。
    “至於他背后的高人是谁，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赵瑞龙笑道：“这还用得著看吗？人家直接摊牌，挑明了的呀！”
    “在燕京这片土地上，要说他是白手起家，挣得身家过亿，打死我都不会信。”
    “不过聊著聊著，魏老的小公子魏筠直接登场，倒也挺好，不藏著掖著，大家也都更省时省心。”
    钟小艾连忙道：“你一定要小心魏筠这个人！”
    “哦，为什么？”
    赵瑞龙满眼好奇。
    魏筠进门的那一刻，赵瑞龙就注意到钟小艾的表情不太对劲。
    除了震惊，居然还有畏惧。
    为什么？
    就算她爸钟正国落马了，让她不再有权有势。
    可也不至於对魏筠心生恐惧吧？
    而钟小艾轻咬红唇，犹豫了两秒。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跟他是高中同学。”
    “我以前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时候还都健在，影响力都不小。”
    “再加上我爸妈那会儿，进步也非常快，就让我更加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完全没把那些爱慕追求者看在眼里，包括魏筠……”
    將过往的旧事，还有昨天的遭遇，钟小艾都如实说了一遍。
    用自己的亲身经歷，让赵瑞龙知道魏筠，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留洋归来的绅士。
    没想到赵瑞龙听完后，却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当年家境显赫的时候侮辱他，他没法跟你计较。”
    “如今你家道中落了，他却背景显赫，憋了那么多年，又岂能不出口恶气？”
    “不过管他是小人得志也好，小肚鸡肠也罢，反正先合作试试看，要是连咱们mp3的出口代理生意都做不好，那后面也不会再打交道。”
    钟小艾笑道：“咱们惠龙mp3在国內都能火爆畅销、供不应求，到了国外也肯定照样能卖得很火。”
    赵瑞龙微微摇头。
    “不，那可不一定！”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不是那么容易就翻越的。”
    “咱们龙国积贫积弱了很多年，以至於在很多领域，不少人都心存自卑，总觉得外国货更好。”
    “而那些本就高高在上，对咱们充满傲慢和偏见的外国人，显然会更难接受，咱们龙国的科技產品世界一流。”
    钟小艾一怔。
    “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在国外开个公司、註册商標，把咱们的mp3包装成外国货？”
    “就算不得不標註是龙国製造，但也可以解释，是国外研发、国內代工。”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这主意，只图短期內赚钱，倒是蛮不错的。”
    “可以在国外打开销路，也能让国內的殖人喜欢。”
    “但短期內，咱们是可以赚到不少钱，可是长远呢？”
    “咱们有过硬的產品，却不敢理直气壮的推广销售，那咱们的品牌还怎么名扬世界？”
    “况且明明就是咱们龙国人研发、龙国人製造的產品，为什么还要搞个洋品牌出口呢？”
    “假如mp3要搞个洋品牌出口，那么后续的无人机、手机、电脑、汽车之类的，是不是都要用洋品牌的名义卖？”
    “这么搞下去，咱们钱是能赚到，但名却得不到，完全不能打破西方的傲慢与偏见，成为国货之光，咱们龙国人的骄傲！”
    钟小艾羞愧难当。
    她一心只想著趁著產品不错，赶紧多赚钱。
    但没想到赵瑞龙的格局更大、眼光更远。
    人家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钱。
    而是能不能成为国货之光，能不能让亿万国人扬眉吐气！
    转念一想。
    钟小艾立马理解了。
    就赵瑞龙现在的身份背景，如果真的只想赚钱，那不要太简单。
    况且他都能从国外轻鬆揽获，高达上千亿米元的投资。
    钱对他来说早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没多大意义。
    相比之下。
    將惠龙集团，打造成一家实力雄厚、品牌过硬的国际知名企业。
    让龙国製造，成为科技先进、质量过硬、价格不贵的代名词。
    这显然比赚钱更有意义，也更能帮助他爸赵立春昂首进步。
    理解到了赵瑞龙的野心，钟小艾也就明白，为什么他要挥金如土，大力投资高科技產业。
    汉东的高质量经济要是搞好了。
    对他爸赵立春来说，就是大功一件。
    只要他爸再升一级……
    好傢伙！
    钟小艾不敢再细想了。
    好在这时候，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让尷尬的钟小艾如蒙大赦。
    “我去开门！”
    钟小艾飞快起身去开门。
    没想到房门刚打开，一个女人就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不等对方红唇亲上脸。
    钟小艾就急忙后退一步。
    “陆亦可，是我！！”
    这一声喊，瞬间让陆亦可尷尬愣住。
    好不容易出差结束，终於可以和赵瑞龙一起回汉东。
    而且出发去机场前，还有时间好好浪漫一下。
    所以她房门打开一瞬间，她就情不自禁投怀送抱。
    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妆容精致、面色緋红的钟小艾……

 第210章 怀疑钟小艾？陆亦可的警告！

    “钟！小！艾！”
    陆亦可美眸圆瞪，双手叉腰。
    “你怎么在这儿？”
    这声如洪钟的大声质问。
    要说没有起疑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这惊讶又愤怒的模样，像极了彪悍的正妻，怀疑丈夫出了轨。
    钟小艾见状，急忙解释道：
    “我在跟赵总谈公事呀！”
    “我现在已经是惠龙集团公关部的员工。”
    “今天中午，刚陪赵总和两个外贸代理商吃饭谈了合作。”
    她可不想好端端的谈个工作，结果却被陆亦可误会。
    虽然在她心里，赵瑞龙確实各方面都比侯亮平更强。
    但並不代表，她喜欢上了赵瑞龙。
    亦或者，为了谋取利益、找个靠山，就要牺牲色相抱赵瑞龙的大腿。
    “是吗？”
    陆亦可目光掠过钟小艾，警惕的看向缓步走来的赵瑞龙。
    “你俩真的在谈公事？”
    “不然咱俩还能干嘛？”
    赵瑞龙停步笑问道。
    这个问题，自然一下把陆亦可给问住了。
    让她一下猛然想到。
    钟小艾可不是普通女人。
    是作为钟正国女儿的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有权任性。
    就算她家道中落、无权无势了。
    看在钱的份上，放弃高傲的嘴脸，给赵瑞龙打工，还说得过去。
    要说她对赵瑞龙用美人计……
    那绝对不可能。
    尤其是她现在还没和侯亮平离婚。
    人家还是有夫之妇，岂能轻易怀疑？
    况且自己刚敲门不久，钟小艾就来开门了。
    没有衣衫不整，没有慌里慌张。
    这要是都怀疑赵瑞龙跟钟小艾在偷腥，那就真没天理了。
    想想那些真偷腥的……
    谁不是敲半天都不开门，最后不得不撞门衝进去？
    进门后，不是慌里慌张的在穿衣服，就是在想办法藏身或逃走。
    “我觉得你俩不像是在谈公事，更像是在聊什么大阴谋！”
    陆亦可迅速换上一副笑脸，抬手指了指赵瑞龙和钟小艾。
    “老实交代，你俩是不是商量著，要把谁给坑了？”
    钟小艾瞬间意识到，陆亦可不再怀疑，只是想化解尷尬。
    “怎么可能？”
    “我们是在聊mp3的出口生意。”
    “况且跟咱们合作的，是燕京很有实力的大老板章书瀚，这是共贏的合作，谁也不坑谁。”
    陆亦可顺口便问道：“那你俩聊完了吗？”
    “差不多了，章书瀚和魏筠的相关情况，赵总也已经了解了。”
    说著，钟小艾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我还得去一趟工商局，把我之前开的公司註销掉，你们聊吧！”
    匆匆转身回到沙发，钟小艾拿起手提包，便告辞离去。
    由始至终，陆亦可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她。
    今天的钟小艾，为了饭局应酬，自然穿得很商务，还化了妆。
    所以完全就是职场美女白领的模样。
    再加上多年的有权有势，也涵养出了她与眾不同的气质。
    因而显得就更加美貌动人、气质脱俗了。
    咳咳~
    赵瑞龙轻咳两声。
    看到陆亦可的目光，依然还有些警惕。
    赵瑞龙伸手將行李箱拉进来，顺手关上房门。
    “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钟小艾吧？”
    “她那么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还没跟侯亮平离婚，就抱上我的大腿？”
    陆亦可双手交叠抱於胸前，目光审视的看著赵瑞龙。
    “她主动勾搭你的概率是不大，但你觉得她漂亮吗？身材好吗？”
    赵瑞龙冷笑不已。
    陆亦可两眼一瞪。
    “你笑什么呢？我问你话，你赶紧回答我！”
    赵瑞龙没有急著说话，而是將行李箱拿到客厅。
    不等陆亦可追上来多问，坐下来便开口说道：
    “你这可是送命题，让我怎么回答你？”
    “我要说她漂亮身材好，你肯定觉得我图谋不轨。”
    “而我要说她相貌身材都咋样，你又会说我睁眼说瞎话不老实。”
    说到这儿，赵瑞龙翘起二郎腿放茶几上。
    双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有点吃醋的陆亦可。
    “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陆亦可愣了愣，来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什么送命呀？我只是让你做出客观评价！”
    赵瑞龙冷然一笑。
    “客观是吧？那我只能说，她符合我们惠龙集团公关部的录用標准。”
    “你！！”
    陆亦可愤然起身，抬手指向赵瑞龙。
    “跟我打官腔是吧？你……”
    多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赵瑞龙突然拽入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几乎要窒息的陆亦可，强行推开赵瑞龙。
    气喘吁吁的喘了几口气，眼神幽怨又慍怒。
    “你想憋死我呀你？”
    赵瑞龙坏笑道：“之前谁敲门的时候，高喊著想死我了？”
    “我是喊著玩的。”
    陆亦可噘嘴，眼睛瞟向別处。
    但下一秒。
    “哎呀，赶紧把你猪蹄拿开！”
    “我让你拿出来，澡都没洗，你干嘛呀你！”
    “混蛋，你简直就是一头披著羊皮的狼，你……”
    陆亦可很快便发现，什么叫疲於奔命。
    挡得住嘴，就摁不住手。
    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当然。
    她本身就是飞蛾扑火。
    脱离大部队，兴冲冲的打车来到饭店找赵瑞龙。
    那不就做好了发生点什么的心理准备吗？
    要不是开门的时候，遇到了钟小艾。
    这会儿早就沦陷了。
    时间流逝，云消雨歇。
    浑身无力、面色緋红的陆亦可，枕在赵瑞龙的臂弯。
    此时此刻的她，只有久旱逢甘露般的幸福甜蜜，哪还有敲门撞见钟小艾时的惊愕醋意。
    “我还是有点想不通，钟小艾为什么会给你打工。”
    “难道她不知道，她爸之所以落马，除了勾结蔡成功贪腐本身有错外，还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事后一支烟，果然赛过活神仙。
    “知道又如何？”
    “她爸已经落马，再无翻身的可能。”
    “仕途走不下去，她也只有从商或打工这两条路可以选。”
    “而经商……事实证明，她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你说她除了替人打工，还能干嘛？”
    陆亦可蹙眉道：“可是就凭钟家多年的人脉根基，她有无数的好单位好企业可以进去，为什么偏偏要给你打工？”
    赵瑞龙微微侧目，看著一脸疑惑的陆亦可。
    “你不会还在怀疑，我跟她有什么瓜葛吧？”
    “当然没有！”
    陆亦可细若蚊声的红脸说道：
    “就你刚才那饿疯了的样子，也不像是和钟小艾有瓜葛。”
    赵瑞龙哈哈大笑。
    “那是当然，否则地上哪儿来那么多纸团？”
    “討厌！！”
    陆亦可一拳捶赵瑞龙胸口上。
    但力度不大，软绵绵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別给我不正经！”
    “好好好，你接著说，我的陆大检察官！”
    “少给我油腔滑调！”
    陆亦可白了赵瑞龙一眼后，噘嘴嘟囔道：
    “你俩的父亲明爭暗斗了那么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没有当帮凶。”
    “所以我想你们双方之间仇怨那么深，哪儿那么容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尤其是钟正国迅速落马，你们赵家百分之百落井下石了，她岂能不知？”
    “所以我认为她进入惠龙集团一定是別有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赵瑞龙打岔问道：“如果我说，是我主动招她的呢？”
    “啊？？？”
    陆亦可大惊失色，猛然起身。
    已经完全顾不上春光乍现。
    “你疯了吗你？没得什么大病吧？”
    “就你俩父亲的关係，不落井下石弄死她就算不错了，你居然还把她招进自家企业？”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你？这种人离远一点才好，你咋还把她招进集团？你是生怕她没机会打击报復你吗？”
    赵瑞龙不以为意，淡淡一笑。
    “一般人肯定觉得，钟小艾肯定会替父报仇，不痛打落水狗，已经算够仁慈了，招进自家企业，不是自找麻烦吗？但我赵瑞龙是一般人吗？”
    “我想她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愿赌服输，並没有因为她父亲和丈夫的落马，而迁怒於我赵家，还想著要报仇，只想好好赚钱，当不成权贵，也爭取当富人。”
    “另一种情况，就是她不分青红皂白，认为勾结蔡成功贪腐没错，一切错都在我赵家，想方设法也要扳倒我赵家，替她父亲和丈夫，也替她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
    “对呀，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陆亦可说完之后，才注意到赵瑞龙的目光。
    下意识的赶紧用被子捂住。
    “討厌啊你！说正经事呢！”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不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钟正国和侯亮平落马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勾结蔡成功贪腐，错在他们自己。”
    “如果他们不贪腐，我们父子俩就算想要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也没机会吧？”
    “还有，她如果想要復仇，就不应该从纪监总署辞职，反而应该想方设法往上爬。”
    “有更大的权力，或者搜集到了我们父子俩的违法犯罪证据，不是更能报仇雪恨吗？”
    “可她居然主动辞职，下海创业经商，离开了纪监总署，没有了权力，还怎么復仇？”
    看著陆亦可蹙眉深思，赵瑞龙停顿了几秒，
    “还有，她做生意是有多失败，你又不是不知道。”
    “倾家荡產、东拼西凑凑钱买的第一批mp3，居然为了省过路费，半路在林城道安县被抢劫了。”
    “她要真敢赌，真有商业头脑，就应该赶紧回燕京凑钱再订第二批货，可她却等mp3上市都火爆脱销了才行动。”
    “这一行动，她不仅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亲朋好友，甚至还借上了高利贷，钱是凑了不少，可却愣是没提前打个电话，让我留点货。”
    陆亦可扑哧一笑。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她还不如我！”
    “要换做是我，我就不可能为了省那点高速公路通行费，跟著司机去绕行走抢劫案频发的国省干道。”
    “就算一时糊涂，因小失大了，想破釜沉舟搏一把翻身，我也不可能不先確定货源，而是一门心思的只顾著凑钱。”
    赵瑞龙訕笑问道：“所以你说，就她这脑子，是能復仇吗？”
    陆亦可捂著被子，蹙眉道：
    “可是就算她没心思也没能力復仇，但你为什么还要招她呢？”
    赵瑞龙戳灭菸头。
    “这你就不懂了。”
    “她钟小艾从小到大，受家庭环境、教育经歷、社交关係等各方面影响，確实不太適合做生意，但並不代表她一无是处。”
    “她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大学所学专业和毕业所从事的工作，都和体制相关，再加上钟家多年的人脉积累，让她很適合和政务部门打交道。”
    “而我们惠龙集团的投资经营范围越来越大，高层的关係，我是可以想办法搞定，但下面总得有人去对接吧？总不能具体的工作，还要我亲自出马吧？”
    “就像我跟临江张劲崇书纪，谈好了要在临江省大力发展风力发电產业，具体的合作细节，肯定就要下属去对接，总不能我还要亲自跑各市县各部门吧？”
    陆亦可仔细想了想。
    钟小艾还真挺適合。
    体制內长大的，又在体制內工作多年。
    跟企事业单位怎么打交道，她肯定驾轻就熟。
    而且她爸钟正国，还曾位高权重，老同事老部下也不少。
    据说她爸的背后，还有一个级別很高的大佬……
    所以雇钟小艾当公关，处理政企关係还真是『人尽其才』。
    她肯定比那些公共关係专业的，更懂得如何公关。
    哪怕是察言观色给好处……
    她显然也能做得更好更隱蔽。
    毕竟辞职前，她就是搞纪监的，这也算专业对口了。
    当然陆亦可相信，以惠龙集团的强大实力和背景关係，根本用不著商业行贿。
    各省市都巴不得惠龙集团去投资，哪儿还需要给好处才能办事？
    “还有一点，你別忘了！”
    “她钟小艾基本是在燕京长大的，她认识的大佬和权贵、她了解的圈內秘事，別说我了，就连我二姐都不如她。”
    “就像这一次我来燕京之前，我爸让我找机会见一下魏老的小儿子魏筠，我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约他。”
    “没想到昨晚章书瀚约我今天中午吃饭，魏筠居然不请自来，我是能猜到章书瀚是魏家的傀儡，可我真不了解他们，但钟小艾却很熟悉。”
    “我想让我爸继续进步，迟早也要跟京圈的人打交道，而且还要儘可能的拉拢不少人，壮大自己的力量，钟小艾显然在这方面，能帮我不少。”
    赵瑞龙实话实说，但陆亦可却嚇得不轻。
    紧张兮兮的左看右看。
    “你干嘛呢？这房间除了你我，哪还有人？”
    “这房间没有偷拍窃听之类的设备吧？”
    “怎么可能？你也不想想，这可是燕京大饭店，谁敢装那玩意儿？而且我入住的时候，都仔细检查过，不然刚才我哪敢跟你从浴室到客厅，再到这儿？”
    陆亦可捶了赵瑞龙一拳。
    “別不正经！我跟你说正事呢！”
    “你刚才那些话，跟我说、跟家人聊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讲。”
    “让你爸继续进步？你这是想干嘛？当汉东太子爷还不够，你还想当龙太子吗？”
    赵瑞龙冷然一笑。
    “难道不行吗？”
    “做人要是没梦想，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別？”
    “少给我灌鸡汤！”
    陆亦可一脸严肃的警告道：
    “就算你有这个想法，也憋在心里，千万別表露出来！”
    “否则不知道多少人会收拾你，包括你刚才说的那个魏筠！！”

 第211章 赵瑞龙请低调？我魏筠不信MP3卖不好！

    陆亦可神情严肃、语气严厉。
    这不禁让赵瑞龙，有点看不懂了。
    “不会吧？”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不畏强权的你，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陆亦可瞪眼道：“我是谁都不怕，但我怕他们收拾你呀！”
    “这有什么好怕的？”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笑道：“我给那么多建议、投那么多钱、搞那么多项目，目的不就是帮我爸进步吗？”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赚钱，我又何必那么劳心费神？把那一千多亿米元，用来投资股票期货债券，不香吗？”
    “或者乾脆炒地皮炒房子，甚至直接存在银行里躺著吃利息，风险不大还能赚不少，一点儿也不累，我何必自討苦吃？”
    “况且我们父子俩这么努力，其他人都眼瞎看不见吗？想进步的又不只是我爸赵立春，想当太子的更不是只有我赵瑞龙，收拾我有啥用？”
    陆亦可紧接著便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你爸现在希望特別大吗？”
    “年龄不大，政绩还很好，在你的推动和支持下，汉东搞好高质量经济的概率极大。”
    “其他同级別的竞爭对手，就算想要学习效仿，即便智商头脑不输给你爸，但他们也没有你这么一个军师兼財神，既能出谋划策又能疯狂砸钱！”
    “呃……”
    赵瑞龙陷入了沉默。
    自己穿越前，就是个努力打拼的生意人。
    穿越过来后，直接就成了权贵子弟。
    所以没有在体制內待过一天。
    陆亦可就不同了。
    她爸陆长生是將军，她妈吴心仪是法官。
    她小姨父高育良，不仅曾是教政法的汉东教授，如今还是吕州市的一把手。
    她本人更是在汉东最高检的反贪局工作多年。
    所以论体制经验、论政治嗅觉，赵瑞龙显然远不如陆亦可。
    仔细想想她刚才说的话。
    还真是挺有道理。
    汉东原本就是龙国的经济强省，gdp常年位居前列。
    能有如此成绩，在汉东深耕多年的父亲赵立春，绝对功不可没。
    如今在自己的推动和支持下，在一千多亿米元的『重赏』之下。
    汉东省的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发展，搞得如火如荼。
    大量的工程建设、项目投资、科技研发、產品销售等，带来了大量的新增就业、財税收入，让gdp增速持续稳居全国第一……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
    父亲第一个五年任期內，汉东省就百分之百会超越东广省，成为名副其实的龙国第一经济大省。
    有这实打实的政绩，何愁不能再进一步？
    一旦再进一步，又还很年富力强、敢打敢拼。
    再进一步，也並非不可能。
    体制內，那些挺有眼光和嗅觉的，完全不用等汉东的经济跃居全国第一，就已经能看到父亲上升势头迅猛。
    毕竟对比一下其他省的一把手，还有谁能像家父赵立春这般出类拔萃？
    而且就像陆亦可说的。
    即便有年龄相差不大，能力也悬殊不多的。
    可他们的子女亲眷当中，也显然没有像自己这样的超强辅助。
    自己不仅是穿越者，可以在治国理政方面给出许多好建议，少走不少弯路错路，更好的造福於民。
    自己同时还有系统辅助，有先进的技术可以应用於高科技发展，也通过超强的技术，源源不断的搞钱投资。
    別的不说，就已经投在汉东省的一千多亿米元巨资，就无人能比。
    折算下来，这可是实打实的万亿级投资啊！
    哪个省能揽获这么一大笔『国际投资』？
    在这拼经济、比发展的时代大背景下。
    能招揽几亿米元的国际投资，都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事。
    但在汉东……
    几亿米元算什么？
    光是研发造晶片，就已经投了上百亿米元。
    更別说还有微电子、新材料、大飞机、新能源等不少特別烧钱的行业领域。
    这么多钱砸下去，大量的高科技企业发展起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
    这不就相当於在形成一个庞大的高科技利益集团吗？
    利益集团一旦形成，势必会大力支持家父赵立春……
    这一刻。
    赵瑞龙猛然意识到，赵立春的进步势头確实不小。
    必然会惹人眼红、令人不安。
    跟他同级的，怕他进步，占了位置。
    比他高级的，怕他进步，抢了位置。
    就像爬山。
    越往山上爬，位置就越少。
    下面的人拼了命的想上去。
    上面的人当然不想轻易下去。
    於是乎。
    就会有拉帮结伙，就会有勾心斗角……
    进步势头太猛的家父赵立春，成为眾矢之的，也就不足为奇。
    就像原剧中。
    从赵立春斗爭失败，被明升暗降，得了个虚职的那一刻起，赵家的覆灭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之后田国富先空降到汉东，改组纪监。
    呼声极高的高育良，並没有被赵立春举荐成功，接替上任。
    汉东的一把手，是空降来的沙瑞金……
    这相当於就已经开始剿灭战了。
    至於沙瑞金把侯亮平调来汉东，高举反腐大旗，以大风厂事件为切入点。
    这便是剿灭战拉开了战斗序幕，距离赵家覆灭已经为时不远。
    “喂，你一动不动的，想什么呢？”
    陆亦可伸手在赵瑞龙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这事儿也没法低调呀？”
    “谁都看得出来，我爸那么勤奋努力，千方百计的搞好咱们汉东经济发展，可不是单纯的尽职尽责、为了青史留名，而是还想要进步。”
    “再说其他人，他们在各自的辖区，认真勤奋的工作，不也是为了进步吗？难道到了这个级別，还会只想混日子，只求平安落地、到期退休？”
    面对赵瑞龙的疑问，陆亦可幽幽一声嘆息。
    “你说的没错。”
    “別说是到了你爸他们这个级別，就算是刚进体制的，谁都想进步。”
    “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努力求上进並没有错，但你们父子俩如今已经够红了，就不要再过於高调。”
    “就像高三学生努力学习，爭取考个好大学並没有错，但你成绩好已经够让人羡慕了，就不要再过去高调。”
    “比如明明成绩不错，却还过于谦虚的说自己不行，亦或者瞧不起成绩落后的、高调宣称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
    赵瑞龙满头黑线。
    “我可不是这种人！”
    “我只是想让我爸继续进步，可没说我一定要当太子。”
    陆亦可轻嗯了一声。
    “行吧，我也只是聊到这儿了，给你提个醒。”
    “少说话多做事，不然会招来很多麻烦。”
    赵瑞龙訕笑不已。
    “好的陆大检察官！”
    “感谢你的谆谆教诲！”
    陆亦可噘嘴瞪眼。
    “少跟我油腔滑调，你……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少说多做吗？”
    “我是让你多做事！哎呀，咱们该出发去机场了，你別闹！”
    “去机场还早，吴处长都还没来敲门呢！”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求你了。”
    ……
    与此同时。
    楼下包厢內。
    魏筠一顿狼吞虎咽之后，终於吃饱喝足了。
    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接过章书翰递来的香菸。
    “嗯，舒服！”
    长吁了一口烟气，魏筠慵懒的往后仰靠椅子。
    他是舒坦了，但章书翰却有点犯愁。
    “mp3的出口代理是谈下来了，但咱们怎么在国外把它卖火呢？”
    “要是国內火爆畅销、供不应求，出口国外却销量惨澹，这不成笑话了吗？”
    魏筠轻蔑冷哼道：“老章你这就是典型的杞人忧天！”
    “只要肯下本钱打gg做营销，哪儿会有好產品卖不掉？”
    说著，魏筠把自己的惠龙mp3拿出来，丟给章书翰。
    “你要是对这產品没信心，就好好体验一下。”
    “我敢说不出十分钟，你就一定会信心十足。”
    章书翰放下魏筠的mp3。
    “我家里有，还不止一台。”
    “刚上市的时候，我女儿就买了好几台回家，非得让我体验一下。”
    “我试过之后，確实各方面都挺不错，比以前的磁带录音机啥的，先进了太多太多，完全可以说是一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產品。”
    魏筠冷笑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担心它在国外卖不火？”
    “我这不是担心，它是咱们龙国製造的吗？”
    章书翰拿起mp3，一脸惆悵的说道：
    “以前咱们国內，哪儿研製出过世界顶尖的工业產品？”
    “咱们出口国外能畅销的，都是些衣服鞋子玩具粗钢之类的。”
    “没多大的科技含量，靠的就是足够便宜好用，如今要出口一款先进好用的电子產品，价格还挺贵，所以我真有点担心外国人瞧不上。”
    魏筠收起笑容。
    看了看章书翰，又看了看他手里的mp3。
    章书翰这么一说，让魏筠猛然觉得，这还真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他因为留学和工作，在米国生活了多年。
    他当然很清楚，由於各方面的因素，勤劳善良、朴实本分的龙国人，在西方人眼里却是贫穷愚昧、阴险势利的。
    哪怕龙国持续扩大开放，经济发展越来越好，但这种多年形成的傲慢与偏见，可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魏筠这些年在米国，就没少被歧视。
    他一个顶级权贵子弟，却被各种欺凌辱骂。
    这也是导致他回国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家里觉得他完成了留学镀金，也该回来进入体制，趁著老父亲还位高权重，以便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米国那边的mp3，我也不是没用过，跟赵总的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就像一个老旧大货车，跟一辆时尚超级跑车想比，差距实在是太大。”
    “不管是尺寸外观、材料工艺，还是功能界面、性能参数等等，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话锋一转，魏筠蹙眉说道：
    “可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洋人，几百米元买这么一款龙国製造的电子產品，还真不容易。”
    “除了竞爭者外，一定会有很多好事者，对產品、对服务等提出质疑，搞不好还会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影响销售。”
    章书翰嘆息道：“可不是嘛，咱们还没有正式加入世贸组织，获得应有的市场地位，被污衊中伤、被排挤打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魏筠深吸了一口香菸。
    看著做工精巧时尚的惠龙mp3，忽然冷然一笑。
    “哎对了！”
    “既然那些洋人不相信，咱们龙国能研製出世界顶尖的电子產品，那咱们就做一层偽装唄！”
    “直接在米国开一家皮包公司，註册一个品牌，然后將这款mp3，包装成米国牌子的，本就好卖了吗？”
    章书翰尷尬笑问道：“可是你没来之前，赵总明確跟我说过，他之所以把mp3的价格定得比较高，是想打造中高端品牌。”
    “他不想让人觉得，惠龙电子的產品就是廉价货，他对出口的销量都並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要塑造出一个科技领先、质量一流的品牌。”
    “而你套壳搞个米国品牌，是可以打消西方人的顾虑，能取得不错的销量，但这么一来，赵总的惠龙电子成什么了？米国人的代工厂吗？”
    魏筠微微一眯眼。
    “他想要打造出一个高端品牌，以便於持续销售各种电子科技產品，那么確实不会接受我的提议。”
    “那你说怎么办？”
    章书翰苦笑问道：“实打实的营销推广，搞不出多大销量咋整？”
    魏筠咬了咬牙。
    “不可能！”
    “这么好的產品，肯定能有不错销量。”
    “是有对龙国製造存在偏见的人，但也不会是全部。”
    “就像我在米国那么多年，也不是谁都歧视我们龙国人。”
    说到这儿，魏筠忽然笑道：
    “而且你別忘了，除了西方发达国家，咱们相邻不远的南寒和樱，以及不少东南亚国家，也是可以销售的啊！”
    “大家都是黄种人，又都是儒家文化圈子，就没那么傲慢和歧视，只要產品足够好，销量也一定不会少。”
    “再有几天，樱不就要举办东亚运动会吗？八月份，还要举办世界运动会，这都是营销推广的机会呀！”
    “世界这么大，几十亿的人口，我就不信这么好的產品，却卖不出好的销量，西方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么棒的娱乐產品！”
    章书翰重重点了点头。
    利用大型体育赛事搞营销推广，確实是不错的主意。
    但这方面的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门口，確认门是关上的后。
    章书翰拖拽椅子，坐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咱们这么劳心费神的帮他出口mp3，还不收代理服务费，到底图个啥呀？”
    “难道真的只是以此次合作为基础，方便以后代理出口其他电子科技產品？”
    魏筠弹弹菸灰，神秘一笑。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反正无论多少钱，你都必须要给我把这件事办好！”
    “至於我到底图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第212章 美女秘书秦霜，休想瞒过我陆亦可！

    傍晚时分。
    飞机平稳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触地的震动和引擎反推的轰鸣，让陆亦可睁眼醒来。
    登机前又累又困的她，睡了將近两个小时，终於舒服多了。
    看到身旁的赵瑞龙，飞机刚落地就开手机发消息，忍不住调侃问道：
    “你给哪个狐狸精发消息呢？”
    “我司机老万，啥时候修炼成狐狸精了？”
    赵瑞龙扭头问道。
    “……”
    陆亦可尷尬一笑，连忙岔开话题。
    “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要去的话，我就给我妈打个电话。”
    “不去，我爸还在家等著我商量大事呢！”
    赵瑞龙收起手机，微微侧目。
    “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唄！”
    “正好，让我爸见一下你，省得他经常念叨。”
    陆亦可立马神情严肃的说道：
    “吃饭可以，聊天也行，但我今晚必须回家。”
    “为什么不能住我家？”赵瑞龙坏笑问道。
    陆亦可直翻白眼。
    “放我一马行吗？我年纪轻轻，还不想死！”
    “而且出差这么久，几乎天天加班，我得回家好好休养两天。”
    赵瑞龙凑近了一些，低声道：
    “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吗？”
    陆亦可没好气的推开赵瑞龙。
    “可你是牛吗？”
    “你比饿狼还饿，比猛虎还猛。”
    “你爸妈真没给你取错名字，你就是一头龙！！”
    赵瑞龙訕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啊？我已经很怜香惜玉了好不好？”
    “你还叫怜香惜玉？”
    陆亦可羞怒不已的揪住赵瑞龙耳朵。
    “我人都快散架了，走路都疼，以后你再这么狠，就自己解决吧你！”
    赵瑞龙苦笑道：“战斗力太强，这也能怪我吗？”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
    赵瑞龙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陈阳。
    想到了外表温柔嫻静的她，私下却热情奔放。
    越是粗暴狂野，她反而越是喜欢。
    而陆亦可呢？
    她却是典型的『外强中乾』。
    表面上是很霸道很强势，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可实际上却身娇体弱，经不起梅开二度。
    除了陈阳之外。
    赵瑞龙还想到了高小琴和高小凤姐妹俩。
    虽然她俩同样『娇弱』，但却能轮流休息……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赵瑞龙的思绪，也让陆亦可放开了耳朵。
    “赵总，我是钟小艾，你飞机应该落地京州了吧？”
    “落到了，正在滑行，有什么事吗？”
    “大概一个小时前，林城专案组通知我，被抢劫的那辆厢式大掛车，在东广省东山市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
    赵瑞龙大喜过望。
    他原本以为，在这缺乏天网监控，刑侦手段也有限的时代。
    遇到了高智商的抢劫犯罪，案子恐怕要很多年才能侦破。
    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月，货车就找到了。
    不过这个东山市……
    怎么感觉很耳熟？
    该不会是破冰行动剧中，塔寨所在的那个东山市吧？
    不过就算是。
    现在的塔寨村和林氏族人，应该还没有在林耀东的带领下，全村全族製毒。
    钟小艾连忙道：“是当地警方，在打击海上走私、挨家挨户宣传时，发现有一辆货车被烧毁在了一处滩涂地。”
    “根据发动机號和车架號调查確定，是咱们林城这边的盗抢车，不过走访调查，却发现货车早就被换了车牌。”
    “另外，整个车已经被烧得只剩金属残骸，咱们的那批货早就没了，专案组准备连夜派人赶过去，但我感觉查到凶手的希望不大。”
    赵瑞龙嘆息道：“是啊，茫茫大海，谁知道他们逃去哪儿了。”
    “而且车都被烧得只剩残骸，也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有价值证据。”
    钟小艾好奇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把货，走私去了香江？”
    “这恐怕不太可能吧？”
    赵瑞龙苦笑道：“只听说有人把手机家电之类的，从香江走私来內地的，还没听说从內地走私电子產品去香江的。”
    “我反倒觉得，东广省经济本就发达，深城的电子信息產业又很繁荣，他们很有可能早就把货卖了，拿著钱去香江或濠门挥霍去了。”
    “当然也不排除，这群高智商的抢劫犯，是故意把车遗弃烧毁在海边滩涂地，製造他们已经偷渡出境的假象，从而扰乱警方的侦查。”
    钟小艾长长一声嘆息。
    “不管怎么说，我感觉这批货都追不回来了。”
    赵瑞龙道：“事发都这么多天了，mp3又卖得特別火爆，我估计找到的概率確实不大，即便市面上有零星出现的，也不知道倒腾转了几手。”
    钟小艾语气低沉的说道：“不过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也总比毫无头绪好不少，而且这一下，我也可以彻底死心，好好打工还债。”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很快就能赚回来。”
    眼看著很多人都开始下飞机，赵瑞龙连忙道：
    “那先这样，我得下飞机了。”
    “好，我爭取明天就来京州正式入职。”
    “行，那就明天见。”
    掛断电话，赵瑞龙起身拿包。
    陆亦可看著赵瑞龙，幽幽嘆息一声。
    “钟小艾今年也是真够倒霉的啊！”
    “父亲和丈夫落马，自己辞职经商，第一批货还被抢了。”
    赵瑞龙笑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哪有一帆风顺，毫无波折的？”
    “也是，你不也刚大学毕业，就坐牢七年吗？”
    陆亦可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才觉得这话有点扎心。
    虽然好像赵瑞龙並不在意，似乎没听见。
    但说错话的陆亦可，还是觉得尷尬难为情。
    有点羞愧的低著头，默默跟著下飞机。
    等著拿行李时，陆亦可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赵瑞龙之所以背景显赫，却依然无法从政，就是因为他坐过牢、有案底！”
    “那我要是跟他结婚，我俩的孩子，就根本没法通过政审这一关，也就连参军入伍和考公务员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一来，强大的家庭背景，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不然就凭咱们两家的实力，不管是参军还是从政，都绝对平步青云的呀！”
    想到这儿的陆亦可，忽然有些忧心的看向赵瑞龙。
    见赵瑞龙正忙著发消息，便把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实在不行，我就跟他商量不登记结婚！”
    “不扯结婚证，孩子出生后也想办法上到我家户口本上，不就能政审合格了吗？”
    “也不行，这么一来，孩子不就相当於是我陆家的后代，而不是他赵家的，这让他还怎么传宗接代？”
    “那要不然，生两个孩子，一个跟我姓，上我陆家的户口，这样我陆家也有后代，他赵家也后继有人。”
    “可是这么一来，对孩子也不太公平，万一跟我姓的孩子不想参军或从政，反而跟他姓的孩子很有兴趣呢？”
    ……
    陆亦可越想越凌乱。
    连自己的行李箱从身边经过，都完全没注意。
    赵瑞龙眼疾手快，迅速將行李箱从转盘拎下来。
    “想什么呢？走啦！”
    “哦，好。”
    陆亦可默默跟在赵瑞龙身后。
    从国內抵达通道走出来，便看到了很熟悉的司机万奎鞍。
    老万的身边，还站著一个极为惹眼的美女。
    她眉目如画、肤如凝脂，面带甜美笑容。
    身形高挑的她，身著衬衫铅笔裤和女式小西装。
    不仅显得简约干练，一副职场丽人范儿。
    而且完美展现了长腿蜂腰、曲线曼妙的好身材。
    “这是谁家的大美女啊，来机场接小情郎吗？”
    陆亦可正暗暗嘀咕。
    但下一秒。
    顺著她那过分热情的目光，陆亦可看到了身旁的赵瑞龙。
    突然之间，陆亦可心里拔凉拔凉的，脑子也乱嗡嗡的。
    “难道这堪称万里挑一，被不少人时不时偷瞄的极品美女，是自己男友赵瑞龙的小情人？”
    “不对，要真是他的小情人，他不可能会让她来接机，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出现！”
    陆亦可正暗暗嘀咕。
    秦霜已经轻启红唇。
    “赵总好，陆小姐好！”
    陆亦可眉头微蹙，很是疑惑。
    而赵瑞龙则大方的介绍道：
    “她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秘书秦霜，去年毕业於京州大学经管学院。”
    只知道这空姐级的美女，只是赵瑞龙秘书，陆亦可就暗暗鬆了一口气。
    简短的握手客套后，一行人便往外走。
    秦霜一边走一边向赵瑞龙匯报工作。
    陆亦可很快就满腹疑惑。
    觉得赵瑞龙还是对自己隱瞒了。
    让自己只知道他有个女秘书，却完全不知道，居然这么漂亮。
    而且这气质、这身材、这相貌……
    说她是红顏祸水级的女妖精，也毫不为过啊！
    而经常与这么漂亮的美女秘书相处。
    试问天底下，多少男人稳得住？
    另外说话之时，秦霜看赵瑞龙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根本就不像员工看老板，生怕工作没做好要挨骂的紧张感。
    分明就是见到暗恋已久男神般，掩饰不住的含情脉脉与崇拜迷恋。
    不过……
    此时此刻走在机场航站楼里。
    秦霜又確实在跟赵瑞龙聊工作。
    陆亦可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这一路走向停车场。
    发现很多男人都盯著秦霜看。
    甚至还有人，走过了都还扭头回望。
    同样是女人，秦霜却明显收到了更多的“注目礼”。
    陆亦可心里，自然更加不爽了。
    好在到停车场並没有多远。
    也好在秦霜还挺识趣，主动坐副驾驶。
    陆亦可还不至於当场脾气爆炸。
    但闻著空气中，传来了一缕芬芳清香，陆亦可顿时很不舒服。
    因为之前出差去燕京，走得太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
    知心大姐姐陈阳，便没少带她去逛街购物。
    所以她是去过大商场，也逛过名牌化妆品专柜的。
    她一闻这味儿，就知道秦霜用的是价格不菲的新款名牌香水。
    味道是挺好闻的。
    可价格也是相当恐怖。
    一小瓶就能顶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
    再想想她的口红、耳饰、手錶……
    从事反贪工作多年，经常要研究各种奢侈品的陆亦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就算她是赵瑞龙的秘书，薪资待遇很高，但各种奢侈品也不是隨便就能消费得起的吧？”
    想到这儿的陆亦可，见赵瑞龙正看报告，秦霜也没有吱声，就开始主动提问。
    “哎小秦，你是汉东人吗？”
    “不是，我是汉江文山人。”
    “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他们都是文山钢铁厂的普通职工。”
    “哦，那你应该不是独生子女吧？”
    “不是，我还有一个弟弟，正读大学。”
    听到这话的陆亦可，更加疑惑了。
    秦霜的父母，只是钢铁厂的普通职工。
    还有一个弟弟正读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父母含辛茹苦將秦霜抚养长大，供她读完了京州大学。
    她不是应该帮父母减负，每个月给家里打一些钱吗？
    即便工资再高，扣除孝敬父母的，还有平常的生活住宿销。
    哪来还有钱买名牌香水、手錶、口红之类的？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
    陆亦可继续查户口似的频频提问。
    对此，秦霜都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过……
    商务车都驶入了省委大院，快抵达赵家的別墅前。
    陆亦可都还在问秦霜有没有谈过恋爱。
    这不禁让赵瑞龙有点窝火了。
    自己的秘书，是成犯罪嫌疑人了吗？
    还是搞了太多年反贪工作的陆亦可，工作习惯改不掉？
    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赵瑞龙递给秦霜，直接打断两人的对话。
    “你一会儿回公司，把报告交给石组长，让他这两天抓紧再做一遍测试，周末有大客户来洽谈订货，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好的，我记住了。”
    “老万，你送秦秘书回公司后就下班吧，明天早上十点再来接我。”
    “好的赵总。”
    被赵瑞龙这么一打岔。
    商务车已经抵达了別墅门口。
    正带孩子在小园玩的赵小惠，立马抱起孩子走过来。
    陆亦可自然也不好再多问。
    不过这並不代表，她会就此收手。
    一阵热闹的寒暄閒聊后。
    开饭前，陆亦可在卫生间里，迅速发消息找人查秦霜。
    她匯总了和秦霜之间的问答，觉得她绝对有问题。
    一般出身於普通家庭，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学霸，对事业必然有一定追求。
    可秦霜呢？
    才貌双绝，却不考公务员，也不去大企业。
    反而在去年入职刚创立不久的惠龙电子。
    而且惠龙电子，是赵瑞龙出狱后创办的。
    一开始，她还並不是赵瑞龙的秘书，而是前台接待。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就是冲赵瑞龙来的。
    还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指使她，出钱让她精心打扮，以便勾搭上赵瑞龙！
    否则家境普通又才刚毕业的不久的秦霜，她不可能有人脉关係，知道赵瑞龙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儿子！
    她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去年就知道惠龙电子会发展无比迅猛，整个惠龙集团还会迅速成为龙国知名企业。
    发完消息，陆亦可收起手机看向镜子。
    “管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休想在我男人身上用美人计！”

 第213章 大丈夫何患无妻？赵瑞龙你是真敢说！

    篤篤篤～
    房门敲响。
    “小可，吃饭嘍！”
    门外传来赵小惠的呼唤。
    “来了！”
    陆亦可匆匆上完洗手间，出门走向饭厅。
    已经上桌的赵立春，看到陆亦可走来，立马笑道：
    “小可你怎么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是出差在燕京那边，水土不服、伙食不习惯吗？”
    “没有不习惯，吃多了北方的麵食，我还胖了两斤呢！”
    陆亦可拉过椅子坐下。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直来直去。
    所以哪怕面对的是汉东一把手、男朋友的父亲。
    她也照样没有丝毫的客套。
    不过如此乾脆又豪气的回答，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赵立春並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胖点好，胖点才健康，才有抵抗力，看起来才更有自然美感。”
    “现在有些女性，为了追求美，把自个儿饿得骨瘦嶙峋的，脸都成了锥子脸，这哪儿还是美呀？分明就是一种病呀！”
    陆亦可顺口便说道：“没错，瘦得跟猴似的，胳膊还不如小孩儿的粗，那能叫美吗？”
    扭头看向赵瑞龙，陆亦可笑吟吟的问道：
    “你是喜欢胖胖的，还是瘦瘦的呢？”
    赵瑞龙一怔。
    自从见了自己的美女秘书秦霜，陆亦可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之前不是说好，绝不会爭风吃醋的吗？
    怎么现在秦霜不过是来机场接自己回家，顺路匯报一下工作，陆亦可就跟醋罈子打翻了似的？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迅速意识到，女人的话可不能全信。
    尤其是恋爱期的女人，翻脸可能比翻书还快。
    “我喜欢健康的！”
    赵瑞龙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回答后，便拿起筷子开吃。
    中午和章书翰吃饭，光顾著谈事喝酒，菜没吃多少。
    后来又操劳过度……
    哪怕飞机上吃了空姐发的小麵包和零食，这会儿也饿得不行了。
    而赵瑞龙一提筷，其他人自然纷纷开动。
    明知道陆亦可有点不太对劲，赵瑞龙自然不想多招惹她。
    不过他不想聊天，赵立春和赵小惠却恰恰相反。
    他们早就把陆亦可当成了一家人，但却很少见面。
    陆亦可上一次来家里做客，还是春节来拜年。
    所以饭桌上，自然边吃边聊。
    从出差燕京的饮食生活，渐渐聊到了已经办完的范建一案。
    而都聊到了范建，又怎么可能不聊到了与之有关联的钟正国……
    感觉三人很快就要聊到钟小艾。
    搞不好还要顺势聊到自己的女秘书。
    赵瑞龙加快速度，匆匆刨完饭。
    “收留还有点工作没弄完，我先上去忙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
    放下碗筷，赵瑞龙立马起身，拽起背包便上楼了。
    陆亦可和赵立春，还没察觉到有任何异常。
    因为赵瑞龙平时確实工作很忙。
    但作为二姐的赵小惠，却觉得有些奇怪。
    哪有什么工作，需要刚吃完饭就去处理的？
    况且吃饭时，全程一言不发，也不符合弟弟的习惯。
    平时只要父亲在家，吃饭时父子俩一定会探討交流。
    怎么这次去燕京见了沈总，反而无话可说呢？
    到底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赵小惠看了一眼陆亦可。
    性格大大咧咧的陆亦可，是完全没有半点戒心。
    把她在燕京这段时间的调查收穫，都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能藉此机会，知道一些消息，父亲赵立春自然是乐於跟她多聊。
    “我吃好了，你们聊。”
    “我给瑞龙洗点水果上去。”
    赵小惠起身离席。
    片刻后，她敲了敲门，走进了弟弟的臥室。
    “怎么赶回来就忙著编程啊？”
    赵小惠顺手关上房门，將一盘水果放到赵瑞龙的电脑桌上。
    “优化改进好这款虚擬仿真软体，对工业设计很有帮助，尤其是咱们的大飞机和航空发动机研製项目，所以得抓点紧。”
    赵瑞龙盯著屏幕，手指翻飞。
    “再要抓紧，也不用这么爭分夺秒吧？”
    “女朋友难得来家里，你就不能好好陪著？”
    赵小惠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仔细观察弟弟的神態表情。
    “有什么好陪的？爸不是还在陪她聊天吗？”
    赵瑞龙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不对呀！”
    赵小惠瞟了一眼房门后，弯腰低声问道：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赵瑞龙斜瞥二姐。
    “没有啊，你哪儿看出我俩吵架了？”
    “別想骗我，我可是你二姐！”
    赵小惠凑得更近了，低声笑问道：
    “我猜，是因为秦霜吧！”
    赵瑞龙嘆息了一声。
    “我俩没吵架，不过我不太高兴，她怀疑秦霜。”
    “秦霜明明跟我特別清白，什么事都没有，她却明显怀疑，秦霜是我女人！”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跟查户口似的问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下班，还在搞反贪！”
    赵小惠扑哧一笑。
    “哎呀，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我敢打赌，换做任何女人，看到自己男人身边有一个倾国倾城、如似玉的大美女，肯定都会起疑心。”
    “况且秦霜一直对你都有意思，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主动申请，从吕州调派到京州，入职惠龙电子从事行政工作。”
    “另外，从她的衣著打扮、眼神表情等各方面细节，连我都看得出，她是真想討你喜欢，就更別说搞反贪工作，心思更加细腻的陆亦可了！”
    说到这儿，赵小惠收起笑容，嘆息道：
    “当然，今天这般局面，显然也是秦霜故意的。”
    “故意的？”
    赵瑞龙眉头微蹙。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又想干什么？”
    赵小惠坐下来后，拿起一颗葡萄，一边剥皮一边说道：
    “你想想，她明明知道，你和陆亦可一起从燕京飞回来，飞机落地也已经傍晚，根本不可能再回单位。”
    “作为秘书的她，其实完全不必来机场接你，可她依然来了，还精心打扮，连用的香水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
    “她这不是故意在陆亦可面前出现吗？摆明了就是想要让你正牌女友知道，你身边有她这么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秘书！”
    “至於她想干什么……你这么聪明的，难道还猜不到？她可不是为了向陆亦可示威，而是试探陆亦可的反应，从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赵瑞龙连忙问道：“那陆亦可查户口似的各种提问，对她明显起了戒心，是不是就会让她知难而退，不会再对我有念头？”
    赵小惠將葡萄餵进赵瑞龙的嘴里，宠溺的笑问道：
    “那你得先告诉我，陆亦可在车上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比如亲昵的拉手，发嗲的叫你亲爱的，以及其他各种秀恩爱的行为。”
    赵瑞龙果断摇头。
    “我在忙工作，哪有时间跟她秀恩爱？”
    “况且就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可能秀恩爱给秦霜看。”
    赵小惠又拿起一颗葡萄。
    “那完了，秦霜肯定觉得陆亦可好糊弄，以后对你肯定会更加主动。”
    “依我看，你乾脆將计就计，把给她收了，反正你小情人也不少，多她一个又何妨？”
    “要是担心被陆亦可发现，就又把她调回吕州，就像高小琴姐妹俩那样，金屋藏娇又有何妨？”
    在赵小惠看来，这並不是多大的事。
    弟弟有钱有势，贵为汉东太子爷。
    怎么可能会没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况且这些美女投怀送抱，还不就是为了名利吗？
    赵家差这点儿名利吗？
    养，再多都养得起。
    赵小惠可不会说。
    她之所以支持弟弟当心大萝卜。
    其实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儘快传宗接代，最好开枝散叶，多生几个。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赵瑞龙快出狱前，她就高薪招聘了不少美女到吕州惠龙宾馆。
    “秦霜……隨缘吧！”
    “反正我对感情问题，並不强求。”
    “就算陆亦可要分手，我也无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
    话锋一转，赵瑞龙笑道：
    “咱们还是说说二姐夫吧！”
    “你带著孩子去米国，怎么都没把他给劝回来呢？难道调回国內工作，一家人欢聚一堂不好吗？”
    转眼就快六月，距离恐怖极端分子劫机撞米国世贸大楼的九月十一號，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帮助二姐夫躲过袭击保住性命，不仅关乎著二姐一家的幸福，还是系统任务之一。
    所以赵瑞龙当然想，提前让二姐夫调任回国，从而轻鬆躲过一劫。
    只可惜……
    赵小惠连连摇头。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他捨不得现在的职位，他想留在米国多为祖国效力。”
    “尤其是咱们龙国即將正式加入世贸，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他在米国工作了多年，在这个节骨眼上，更应该努力促进文化交流与经贸合作……”
    正说著，房门忽然咚咚敲响。
    紧接著门被推开，赵立春和陆亦可出现在了门外。
    “瑞龙你还没忙完吗？”
    “快了。”
    “那你忙完就来书房，我想知道你跟沈总都聊了什么。”
    说罢，赵立春又目光瞥向赵小惠。
    “你跟小可带孩子出去散散步。”
    “好的爸！”
    赵小惠立马起身，招呼陆亦可离去。
    陆亦可离开之前，都还不忘瞅了一眼赵瑞龙的臥室。
    並確定赵瑞龙確实是忙著在敲代码，挺忙的样子。
    两人刚带孩子出门没多久。
    赵瑞龙就立马关电脑去了书房。
    “你跟小可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赵瑞龙刚把门关上，就听到赵立春好奇询问。
    “你怎么和二姐一样呀？我俩没吵架，就是我秘书来机场接我，她可能有点吃醋。”
    “我见不惯她喋喋不休，查户口似的问个没完，所以暂时不想跟她多聊而已。”
    来到书桌前坐下，赵瑞龙掏烟递上。
    赵立春抽上香菸，淡然笑道：
    “女人嘛，有点多疑很正常。”
    “而且她多疑，才证明她在乎你。”
    “要真是不管不问，那反而证明她没把你当回事。”
    赵瑞龙呵呵一笑。
    “管她呢，还是说说我跟沈总的谈话吧！”
    “等一下！”
    赵立春打开笔记本，拿起钢笔，一副要认真做笔记的模样。
    “我俩就东拉西扯閒聊而已，你咋还做笔记了呢？”
    赵瑞龙有点哭笑不得。
    “这你就不懂了吧？”
    赵立春放下菸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古人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愿意跟你聊好几个小时，足以证明他很欣赏，甚至认可你的说法，重视你所提出的问题与意见。”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跟你聊一些你不感兴趣的话题，或者聊天时跟你意见很不一致，你会跟他聊很久吗？”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那我就先从未来趋势开始说起吧！”
    赵立春一边听一边记，最后眉头紧锁，思考了好一会儿。
    “什么国际形势、发展战略之类的，你都说得挺不错。”
    “但关於房地產市场的调控，你可是真敢说啊！”
    赵瑞龙蹙眉道：“怎么了？难道我太激进了？”
    “激进？”
    赵立春冷哼一笑。
    “你不是激进，你是大胆！”
    “你知不知道，调控房地產市场，就是要动土地財政？”
    “而土地財政几乎占了地方財税收入的一半，有的地方甚至更多。”
    “这么重要的財税收入来源，是能轻易动的吗？但凡收入下降一点，许多地方恐怕都要揭不开锅，会出大乱子的！”
    赵瑞龙訕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八十年代为了应对经济危机，深城效仿香江，首次尝试了土地使用权有偿转让，掀开了土地財政序幕。”
    “由於低价徵收的土地，做好四通一平后，就能较高的价格抵押给银行，或者让房地產公司来竞拍，就能获得大量资金。”
    “而土地被开发后，还能有大量与土地直接和间接相关的税收，比如土地增值税、城镇土地使用税、耕地占用税、房地產开发税等等。”
    “土地財政是如此赚钱，那么各地自然疯狂大搞房地產，用价格低的工业用地招商引资、增加城市人口，人多了居住和消费需求旺盛，住宅和商业用地价格自然上涨。”
    “要是涨不动了，还能玩飢饿营销，限制土地供应，搞土地集中竞拍的形式，左手倒右手，硬生生的把价格炒上去，或者以此稳住价格不至於崩盘……”
    赵立春摆了摆手。
    “你別跟我说，各地是怎么养成土地財政依赖的，如何利用国人有房才有家的心態，炒高房价、维持房价的方式途径我也懂。”
    “我现在想跟你说的是，你真不应该跟沈总聊，要加大力度调控房地產，你让各省市的土地財政收入下降，那不是要了大家的老命吗？”
    赵瑞龙双手一摊。
    “不好的苗头已经出现，难道大家都当瞎子视而不见？”
    “一心只想利用手里的资本和权力，利用土地开发、工程建设等机会疯狂赚钱？”
    “大家都任由房价持续炒高？任由滥占耕地，急剧扩张城市规模，造成大量土地閒置浪费？”
    “粮食一年比一年少，房价却越一年比一年高，真要发生大规模的灾荒或战乱，十几亿人吃得饱饭吗？”
    “照这么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各地会越来越依赖於土地財政，金融与地產相互勾结，共同推动房价暴涨。”
    “有钱有权之人一点点钱和时间，就能炒地皮炒房子赚大钱，普通人只想要一套普普通通的房子，却要掏空家底付首付，还要还贷二三十年！”
    说到这儿，赵瑞龙缓缓起身。
    双手撑著桌沿，目光深沉的看著赵立春。
    “为了短暂的经济腾飞，以及一小部分权贵和资本的利益，就榨乾无数人的財富、透支无数人的未来，你觉得这值得吗？公平吗？”

 第214章 调控房地產，我赵立春敢为天下先！

    “值得吗？公平吗？”
    赵瑞龙最后的两连问，把赵立春给问沉默了。
    书房內，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立春微昂著头，久久凝视质问自己的宝贝儿子。
    突然之间。
    他不觉得儿子的两连问，有多么难回答。
    只是觉得无比诧异。
    作为权贵子弟的儿子，居然会提出这种问题。
    各地养成土地財政依赖，房地產市场迅猛发展。
    这难道不是权贵子弟，想看到的吗？
    这对有房產开发业务的惠龙集团来说，不是很有利吗？
    以惠龙集团在吕州市，投资开发的湖畔园小区为例。
    整整85万平米！
    每平米多卖100元，都能多赚8500万。
    要是能多卖1000，那就是八亿五千万！
    这可是合法合规，实打实的利润啊！
    所以从利益角度出发。
    儿子赵瑞龙应该是巴不得房价越高越好才对。
    然而……
    既是权贵子弟，又是房地產商的宝贝儿子。
    居然不利用普通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宝贵机会，在与沈总的聊天中，为自身利益说话，反而提出要调控房地產市场。
    甚至还质问位高权重的自己，为了短暂的经济腾飞和权贵资本的利益，榨乾透支无数人的財富和未来，是否值得、是否公平。
    深吸一口气。
    赵立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坐下！”
    端起茶杯，赵立春喝了一大口浓茶。
    看著神情严肃的宝贝儿子，他脑子飞快思索，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和態度。
    想一想，平日里两人之间的交流。
    再想想，儿子出狱从商以来的种种做法。
    很快。
    赵立春便想明白了。
    “我这宝贝儿子，真不是一般的权贵子弟。”
    “他对钱不感兴趣，根本不为自身利益考虑，一心想要造福於民！”
    “否则要真痴迷於赚钱，那他又何必把国外弄来的一千多亿米元，都用来投资高科技，助力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
    “而他这么做，显然也不仅仅是因为格局大、体恤百姓，也更不是单纯为了名利，而是想要帮我干出一番成绩，还能有长足进步啊！”
    从政多年的赵立春，当然是洞悉人心、无比聪明。
    体谅到了儿子一番好心后，赵立春主动递上一支烟。
    “这確实不值得，也很不公平！”
    “咱们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就应该处处为民著想。”
    “咱们奋斗的目標，与其说是国强民富，倒不如说是让十几亿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而仅仅只是不愁吃穿，显然还不够，咱们还必须要做到，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亿万老百姓也有都过上美好生活的朴素愿望，谁不想吃得好、住得好、有车开、有钱，不愁看不起病、上不起学……”
    赵立春注意到儿子神情有所缓和后，抽了一口烟才话锋一转。
    “不过儿啊，你给沈总分享观点没错，建议调控房地產市场也没问题。”
    “但就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我觉得你的期望，恐怕要落空啊！”
    赵瑞龙眉头冷凝。
    “为什么？”
    赵立春苦涩一笑。
    “你別忘了，从八十年代开始土拍以来，各地尝到了土地財政的甜头，就像嗑药上癮一样，开始大搞基建、疯狂扩张。”
    “上面也不是没叫停，七年前你还在监狱，就曾採取过行动，要求各地控制土地供应、禁止滥用滥占耕地、徵收高额的房地產税，试图降温。”
    “但许多政策都没起到多大效果，耕地面积依然持续下降，四年前亚太州金融危机爆发，外贸出口受挫，为了刺激经济、消化过剩產能，就更放任不管了。”
    “企事业单位纷纷取消了福利分房，房地產市场越来越火，光是全国各地的开发区，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数千个，每年耕地减少更是高达上百万公顷。”
    “时至今日，主要面向建筑业的营业税，已经成为了地方的第一大税种，据说有的地方占比已经高达40%，土地財政就快成地方的摇钱树了，你说怎么调控？”
    深吸了一口香菸后，赵立春嘆息道：
    “其实我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谁又不知道不能让土地財政，成为地方財税的主要来源？”
    “谁又不知道，为了长远发展和民眾利益著想，不能让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
    “但是儿啊，在科技不领先、工业不强大，没有占据中高端產业的大背景下，想要经济繁荣发展，岂能少得了房地產？”
    说到这儿，赵立春起身走向房门。
    將门反锁后，折返回来站在赵瑞龙身边。
    靠著办公桌，神情凝重的说道：
    “咱们父子俩，今晚就关起门来，说点不太正確，但却很现实的话。”
    “你我都很清楚，资本在原始积累阶段，不是骯脏血腥，也是见不得光的。”
    “咱们没条件像老牌列强那样，通过战爭掠夺別人的財富、通过殖民压榨殖民地的利益，完成原始积累，咱们能咋办？”
    “再怎么勒紧裤腰带，也不可能搞好建设，便只能通过工农业產品的剪刀差，依靠无数农民的贡献，完成工业基础积累。”
    “有了工业基础，想要经济发展，又该咋办？教育、国防、基建、民生等等，哪样不要钱？光靠吸引投资和外贸出口，显然不够！”
    “在这样的背景下，没有多高科技含量，还能消化过剩產能、吸纳大量就业、带动不少行业发展、为地方贡献大量財税的房地產，自然就成了香餑餑！”
    赵瑞龙默默点头。
    放眼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在发达之前，都有过一段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迅猛发展房地產行业的时期。
    因为官方出让土地，就能获得大笔收入，用於城市建设、社会民生、医疗教育等。
    而房地產开发商，要勘察设计、要施工建设、要营销推广，又能带动建筑工程、工程装备、建筑材料等行业发展，更能吸纳大量的工人就业。
    老百姓能全款买房的毕竟是少数，按揭买房开始供房贷，银行也有了稳定收益，而装修房子、搬家入住，又带动了装修、建材、家具、家电等行业。
    所以……
    经济要发展、城市要建设、大量中低端工业產能需要消化、许多文化程度较低的劳动力需要就业、无数民眾进入城市生活也需要房子、有钱人又愿意投资房產赚取稳定收益……
    在多方需求的叠加之下，房地產自然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重要行业。
    从零星发展到迅猛增长，再到彻底饱和……
    每个发达国家的房地產行业，都经歷了这样的过程。
    不过龙国的情况，还有点特殊。
    千百年来，龙国人对土地和房產，有著更深的执念。
    有房才有家的思想观念，可以是说根深蒂固。
    西方的民眾，有相当一部分觉得买不如租，认为租房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在龙国……
    有『买不如租』思想的人，绝对少之又少。
    即便有一小部分人愿意一辈子租房，但也过不了丈母娘那一关。
    有房才能结婚，有房才算安稳，有房才叫事业有成……
    种种思想观念作用下，龙国人本身就有强烈的购房诉求。
    再加上股市大涨大跌，跟赌场一样不太靠谱，也让拼搏努力，好不容易有点积蓄的老百姓，觉得炒股还不如买房。
    而各地为了多卖地多收税，各大房產商为了多卖房，炒房客为了多赚钱，权贵们为了多捞好处……
    眾多既得利益者，也十分乐於想方设法的炒高房价。
    他们总能想到办法，製造噱头、创造需求。
    不管是为了结婚成家，还是为了医疗教育。
    亦或者只是单纯跟风，觉得投资买房能稳赚。
    总有一个需求，能刺激到民眾神经。
    哪怕掏空家底、背上房贷，也要咬牙买一套。
    至此。
    房地產行业的弊端，也就开始暴露。
    除了导致过度投资、资源浪费、工业污染、低端產能过剩、產业升级转型困难等缺点之外。
    最大的缺点，便是造福了一些人，也害苦了更多人。
    尤其是那些掏空家底给了首付，背上沉重房贷，房价却不涨反降，房子甚至还烂尾没有交付的。
    而房价一旦炒到了极高，物价也必然会不便宜。
    高昂的房价物价，让生活成本极高、生活压力巨大。
    其结果便是，不少年轻人放弃拼搏，不恋爱结婚也不生孩子。
    结婚率和生育率持续下降，跌得惨不忍睹，人口不仅老龄化还负增长……
    隔海相望的樱，便是活生生的典型例子。
    像赵立春这样身居高位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儿啊，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更难！”
    赵立春长吁了一口烟气。
    “你不是常跟我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谁不想大力发展房地產？”
    “而且很多人也只顾自己，只管自己挣了钱或者升了官，哪管以后洪水滔天？”
    赵瑞龙淡淡一笑。
    “我当然知道，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不说其他省市了，就说咱们汉东，土地財政也是极为重要的財税收入来源。”
    “就像咱们脚下的京州，没有蓬勃发展的房地產，没有丰厚的財税收入，哪有钱搞好城市建设、开出大量优惠条件招商引资？”
    “而不搞好城市建设，没有足够多的优惠条件，也没办法招商引资，不能持续吸纳大量的外来人口，也无法支撑房价持续上涨。”
    赵立春苦笑道：“所以这已经形成一种循环了，想要轻易打破是不可能的。”
    “我没说要打破循环啊！”
    赵瑞龙弹掉菸灰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从来没说过，不允许房地產发展。”
    “谁也不想一家老小，蜗居在又老又旧的小房子里，甚至整个楼层共用卫生间。”
    “就冲老百姓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力，有改善居住条件的诉求，房地產行业就应该允许发展。”
    “况且咱们还有大量没啥文化的农民，需要干活挣钱，机械、建材、家电等许多行业也需要房地產消化產能。”
    “我给沈总说的是，咱们应该强劲有力的调控，让房地產行业健康发展，让各个城市不盲目扩张，降低各地对土地財政的依赖。”
    赵立春眉头紧锁的问道：
    “那你觉得，他会同意限贷限购的调控政策吗？”
    很早以前，父子俩其实就是探討过房地產调控。
    因为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赵瑞龙又投资了上千亿米元。
    大量的项目落地、外来人口涌入，让汉东的房地產行业也如同打了一针鸡血。
    买房的人多了，房地產商们为了多赚钱，自然趁势上涨房价。
    像京州市，本身就是汉东的省城，还有大量的高科技项目。
    相比於去年，房价已经上涨了三成。
    个別新开的楼盘，甚至已经敢叫价每平米五千。
    而现在京州绝大部分工人，每月加班加点的干，工资奖金到手也还不到三千。
    虽然还没到工资三千、房价过万的恐怖程度，但如果不加以遏制，估计也快了。
    “沈总高瞻远瞩，肯定会同意。”
    “不过就算他同意，想要变成具体政策实行，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
    戳灭菸头，赵瑞龙扭身看向父亲。
    “不过咱们汉东，可以充当先锋啊！”
    “咱们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本身就有一定的自主权。”
    “为了房地產市场的健康有序和长远发展，压制投机炒房，切实减轻老百姓购房负担，咱们调控房地產也是理所应当。”
    “最关键的是，当初沈总大力支持咱们搞试点，咱们要是调控成功了，就不仅给其他省市充当了表率，还让沈总脸上有光，更有底气全国推广。”
    “到时候，房地產不再过热发展、各地的土地財政收入也有所下降，是会伤到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必然会痛恨你，可是亿万老百姓却记住你了呀！”
    赵立春当即点头。
    “有道理！其他省不敢做的事，咱们汉东偏要第一个吃螃蟹！”
    “老子这些年之所以能平步青云，一大原因就在於敢打敢拼，敢为天下先！”
    “不过具体怎么调控呢？总不能一上来，就全省限贷限购，让不少市县的土地財政收入大幅暴跌吧？”
    说到这儿，赵立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房门。
    “还有，一旦调控，房价短期內必然下降。”
    “要不，等你几个楼盘都卖完了再出手？”
    赵瑞龙一怔。
    看著赵立春那认真的目光，关切的眼神。
    恍然意识到，人果然都是有私心的。
    打个时间差，就能多赚不少钱。
    宠溺儿子的赵立春，又岂能不动心？
    “果然，有权就是爽啊！”
    “不过一千多亿米元，我都捨得拿出来投资。”
    “只要能儘快调控成功，少赚几十亿，又有什么关係？”

 第215章 限购限售！赵瑞龙你真是个天才！

    赵立春有点懵。
    “儿子，你確定吗？”
    “几十个亿，这……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而且你赶在调控政策颁布之前，趁高价把房卖了，赚到的钱，完全是合法合理呀！”
    赵瑞龙淡淡一笑。
    “爸，如果我真这么干，钱是能赚到，而且也確实合法合规，没有半点毛病。”
    “但这么搞，不就是利用了权力，欺负了毫不知情的老百姓吗？这跟权钱交易又有什么区別？”
    “况且自从取消福利房，推行商品房以来，汉东的房价年年上涨，如今京州新开的楼盘，每平米都快破五千了。”
    “咱们调控房地產的目的之一，不就是降低房价、减轻百姓买房负担吗？我又何必趁著调控前，趁著高价捞一笔呢？”
    “要真这么干了，你信不信掏空家底，买在最高点的那些人，在调控后房价下降时，肯定会气得够呛，闹著要退房退钱？”
    赵立春轻哼一笑。
    “这是什么他妈狗屁道理？”
    “房价涨了，没见他们分好处，房价降了就要退房？那这还是商品房吗？”
    “既然商品房，那就必然有涨有跌，岂能好处占尽，却不肯吃一点亏呢？”
    赵瑞龙冷笑不已。
    “从古至今，不都是这样吗？”
    “对不少老百姓来说，家国情怀和理想抱负，不能当饭吃。”
    “谁能让他们有活干、有钱赚，他们就听谁的，就支持谁。”
    赵立春指了指赵瑞龙，笑不拢嘴的说道：
    “你小子真不错，不光是格局大、眼光长，也很深諳人性啊！”
    赵瑞龙訕笑不已。
    深諳人性个屁啊！
    这是穿越前的亲身经歷。
    经济上行，房价不断上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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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谓是全民炒房，再高的首付比例和房贷利率都敢上。
    因为都觉得房价能一直涨下去，买得越早，赚得越多。
    然而……
    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房价，是不可能一直涨下去的。
    不管出台什么样的政策，隨著人口红利消失，隨著房子供大於求，房价终究是要到顶的。
    一旦到顶，就必然会开始下降。
    只是不同的城市，受自身条件、当地政策、经济发展等因素影响，下降幅度不同而已。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
    赵瑞龙亲身经歷了房价暴涨，看到很多有房一族，在房价上涨时的欢天喜地，也看到了不少人为了买房，而东拼西凑、猛上槓桿。
    当房价下跌时，自然也听到了许多人怨声载道，也看到了不少人去大闹售楼部，而供不起房贷，卖了还不够还银行，选择断供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什么是人性？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
    赚得亏不得，谁贏就帮谁！
    今时今日。
    赚钱已经不是自己的目標。
    为了帮赵立春进步，从而让自己逆天改命。
    又岂能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弄得一身骂名？
    那些已经买房，或者即將买房的人。
    他们可不会管调控房地產，是为广大民眾著想。
    他们只知道房价降了，他们自身利益受到了影响。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要调控，也要讲究火候和尺度吧？”
    “如果一下子搞得太猛，恐怕不仅反对的声音会很大，还会引发出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赵立春双手交叠抱於胸前，目光询问的看著赵瑞龙。
    “这是当然，咱们是为了健康有序发展，可不是为了一桿子打死！”
    “本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我认为当前汉东房价上涨过快，主要原因並不在於大量的投资项目，吸引了庞大的外来人口，以至於供不应求。”
    “就像咱们惠龙电子，不管是招来搞研发的科研人才，还是搞生產的普通工人，他们现在基本都住宿舍，哪有强烈的买房需求？就算想买，也还没那么多积蓄。”
    “真正推动房价上涨的，是那些投资炒房的，以及那些过去靠各种手段赚到钱的人，他们买了一套又一套，一边收租一边坐等升值，儼然快成新时代的地主爷。”
    “如今我们要调控房地產，抑制过热过快的增长势头，將房子的金融投机属性剥离，让房子回归居住的用途，就应该在首轮调控，用限购限售政策遏制投机炒房！”
    “限购限售？”
    赵立春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每人只能买一套房子，还是每个家庭只能买一套？然后卖了还不准卖？”
    “卖肯定能卖，不然还能叫商品房吗？只是咱们为了增加投机炒房的成本，可以出台规定，比如持有不到两年就卖的，就要多交税，两年后卖的可以少交税。”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看向办公桌对面，掛在墙上的汉东全省地图。
    “至於限购……”
    “咱们汉东省不同的城市，房价涨幅不同、房地產市场情况也不同，所以限购政策最好也要因地制宜、因城施策。”
    “比如涨幅很快、价格很高的京州吕州，就严厉一点，比如本地户口仅限购买一套、外地户口还要先缴满半年甚至一年社保。”
    “反之，就不限制购买套数，也不要求社保，但为了遏制投机炒房，也提高首付比例、房贷利率，购买多套房的，比例和利率陆续更高。”
    “总而言之，调控咱们肯定是要调控的，但具体调控的手段，可以相对灵活一点，核心原则始终不变，坚持房住不炒，坚决遏制投机炒房！”
    赵立春听完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这思路和想法真不错！”
    “只要能把投机炒房的遏制住，房价就不可能还暴涨。”
    “而且炒房不再利润高、风险小，那些有钱人也只能把钱拿去投资、消费或存银行。”
    “最关键的是，炒房没有了高额回报，大量的企业和老板，也不会只想炒房赚钱，而不想好好生產经营。”
    “再加上房价不再暴涨，甚至有所回落，也能让更多外地人，更安心在汉东投资和工作，最后买房长期生活下去。”
    赵瑞龙笑道：“你还忽略了一点，咱们把调控目標，瞄准投机炒房的，也能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少一些反对的声音。”
    “哪怕是那些搞房地產的，他们辛辛苦苦的开公司、买地皮、盖房子，当然也不想做一锤子买卖，而是想细水长流多赚钱。”
    “投机炒房的人，把房子很快炒得很高，让很多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这对那些有点长远追求的房產企业来说，也是很不利的。”
    赵立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还是能想明白的。”
    “就算有人想不太明白，那也无所谓，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汉东长远著想，谁敢反对？”
    赵瑞龙哈哈大笑。
    “你是汉东一把手，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敢反对啊！”
    说这话的时候，赵瑞龙不禁突然想起原剧中，沙瑞金说过的一番话。
    在他去林城视察的时候，与李达康边走边聊。
    他就亲口说过，权力不受监督很危险。
    他说从县委书纪到市委书纪，干了很多年。
    基本上是事情干一件成一件。
    他要不想干的事情，別人也干不成。
    下面有没有人反对他呢？
    有，但也很少，除非不要乌纱帽。
    因为同级的纪检单位，都监督不了他！
    沙瑞金的这一番话，便是权力等同於权威的真实写照。
    况且赵立春现在不仅仅是汉东一把手，掌握著汉东最高最大的权力。
    汉东还是经总务院批准的，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试点省。
    这无疑相当於给了他一把尚方宝剑！
    搁在古代，不就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吗？
    当然。
    赵立春並不是一个独断专横之人。
    他也並不是听风就是雨，想到一出是一出。
    哪怕知道调控房地產势在必行，也有利於长远，他也没有急於行动。
    正如他当初，要在汉东省搞农业税改革试点之前，就几乎跑遍了汉东每一个乡镇，做足了充分的调查工作。
    所以这次，他也一样。
    本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原则。
    他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安排调研考察工作。
    然后又找出不少资料，跟赵瑞龙一起分析研究。
    心里有了大致的调控方案后，打算再调研考察一番，再召开班子会议討论。
    討论通过后，再亲自去燕京向沈总当面请示，从做到『敢为天下先但做事够周全』。
    至於赵瑞龙……
    等討论聊完后回到房间。
    发现陆亦可並没有回家，正拿著日记本品读。
    那个日记本，赵瑞龙当然不是写日记用的。
    正经人谁写日记？
    是平日回想到另一个世界，有什么好听的歌曲、好看的电影、畅销的汽车、挣钱的生意等等，为了避免忘记，就会赶紧记下来避免事后忘掉。
    平时这个日记本，赵瑞龙要么隨身携带，要么出差时放在背包里。
    然而今晚……
    留宿自己臥室的陆亦可，显然是帮忙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这本日记。
    五八门、天马行空、奇思妙想般的各种有趣內容，自然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以至於赵瑞龙关上房门，走到了她身边，她还在认真品读几部高票房电影的剧情梗概。
    她是完全当小故事在看，完全不知道，这是赵瑞龙准备投资『翻拍』的电影。
    在另一个世界，能取得动輒几十亿票房的电影故事，自然很精彩有趣。
    陆亦可一边看还一边笑。
    “造行星发动机，推动整个地球去流浪……赵瑞龙是不是疯了啊！”
    赵瑞龙一把拽过日记本。
    “我没疯，这不过是我將来想投资拍摄的电影故事梗概而已！”
    陆亦可嚇得愕然愣住。
    过了两三秒，才迟疑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知不知道偷看別人的日记本，很不礼貌？”
    赵瑞龙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表情很是严肃。
    里面有太多的构思和想法，都有著极高的商业价值。
    没想到放背包里，居然也被陆亦可翻出来，还快要看完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谈礼貌？”
    “呛得我噁心乾呕吃不下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讲礼貌？”
    “弄得我浑身散架，疼得走不动路的时候，你怎么不讲礼貌？”
    说话直来直去的陆亦可，懟得赵瑞龙一脸懵逼。
    趁著赵瑞龙发愣，陆亦可一把拽回日记本。
    “还不赶紧去洗澡？”
    “不然等我看完，我可就直接睡觉了哦！”
    说罢，陆亦可便如获至宝的捧著日记本，继续欣赏。
    一边看还不忘一边嘀咕。
    “天才啊，这些想法简直太天才了。”
    “哎瑞龙，你画的这款叫坦克汽车草图，真的好酷呀！”
    “抓紧时间找个汽车厂合作造出来，咱俩也好去野外玩呀！”

 第216章 奇思妙想！赵瑞龙的科技手段！

    “去野外玩？你確定？”
    赵瑞龙眉开眼笑。
    脑海中，快速浮现出茫茫草原、荒漠戈壁、深山野林……
    陆亦可缓缓转头，看著赵瑞龙一脸坏笑，顿时气得拽起枕头直砸脑门。
    “想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开车去越野，去欣赏美景。”
    “你这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赵瑞龙放下枕头。
    “荒郊野外的，白天欣赏了美景，难道晚上不露营？”
    “露营归露营，你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陆亦可眼神凶巴巴的，指了指赵瑞龙后，又戳了戳日记本上的草图。
    “再说了，车是交通工具，不是用来睡觉的！”
    赵瑞龙冷哼道：“就目前来说，汽车確实只是交通和运输工具，但隨著科技进步，迟早也会成为娱乐工具。”
    “而且谁说车上不能睡觉？前排座椅往后放，就能单人睡觉，而后排座放平，就能两人一起躺下睡觉。”
    “你要是嫌车內空间太小、施展不开，咱们还可以搭帐篷、铺气垫床，另外我投资研製的是混动汽车……”
    看著陆亦可那冷眼斜瞥的凶怒模样，赵瑞龙呵呵一笑。
    “我在给你做正经介绍呢！”
    “我这款硬派越野车研发的初衷，就是为了满足司乘人员，跋山涉水去荒郊野外工作或游玩。”
    “所以除了动力强劲、空间宽敞、越野性能好，还具备对外放电功能，不管是烧水炒菜，还是烧电焊都行。”
    陆亦可眼神冷冷的说道：“你別解释了行吗？”
    “你这解释就是掩饰，我还不了解你？”
    “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打歪主意。”
    “咱俩自从在一起来，你想怎么玩，我哪次没让你满意？”
    “但在车上玩，甚至开著车，去荒山野岭、荒郊野外……绝对不行！”
    说完后，陆亦可继续翻阅日记本。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万一被人看见，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哎，你还愣著干嘛？再不去洗澡，我可就要睡了啊！”
    “洗洗洗，马上洗！”
    赵瑞龙立马找换洗衣物去了卫生间。
    “哼，小样儿！”
    “不给你设个底线，你就真肆无忌惮！”
    “两情相悦是好事，但哪能不分场合？”
    陆亦可自言自语般的嘀咕后。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在那蓝天白云之下，越野车停在一片杳无人烟，却也无边无垠的草原上。
    除了尽情的开车驰骋、纵情高歌、欢呼吶喊之外，似乎来一场无拘无束的尽情释放，会格外的刺激。
    “哎哎哎，我想什么呢？”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满脑子坏水的赵瑞龙亲近久了，我都被带坏了！”
    甩了甩头后，陆亦可翻开日记本的下一页。
    这一页的內容，让陆亦可有些懵。
    “3g通信技术只是过渡，又快又稳的4g才是未来主流”
    “加大晶片研发投入，儘快研製出智慧型手机、平板电脑、智能手环”
    “加大网际网路企业投资力度，重点投向社交、购物、游戏、动画、地图、直播”
    “四台发动机的重型客机並不是未来主流，大涵道比双发客机才是洲际飞行主力”
    “医疗美容有前途，以后除了明星艺人外，会有更多的普通人为了变美变帅整容”
    “充电难、续航短、不耐寒，不能急於推出纯电动汽车，二十年內混动汽车更適合国內市场”
    “民眾会越来越重视食品健康，地沟油、假奶粉、预製菜、转基因食品、虚假宣传等，要提前引起重视”
    “房地產要想办法限制过快过热发展，避免金融化泡沫化，扩大贫富差距，不能让太多人背上沉重的房贷负担”
    “金融行业要想办法限制，股市要健全制度、提高犯罪成本、净化投资和融资环境，要控制网贷和超前消费”
    “农村脱贫致富不能只是通上水泥路和水电气网，除了医疗和教育要有基本保障，还得因地制宜发展產业，能自我造血”
    “无人机很有发展前途，空军要多造隱身机，海军要造万吨大驱、电磁弹射航母，天基预警和高超音速飞弹必须要搞”
    ……
    陆亦可粗略看了看。
    感觉赵瑞龙思维天马行空，连著两三页写的东西都很凌乱。
    有一些是投资想法，有一些又是政策构想，还有一些乾脆就是远景设想。
    似乎是临时想到了什么，就记下来。
    以至於不同行业、不同领域，五八门什么想法都有。
    看完后，陆亦可感觉有些点子，也挺有道理，很有前瞻性。
    不过也有一些过於硬核的，她完全看不懂，不知道讲的是什么。
    像什么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ai……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她当然不知道。
    很多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经验教训与发展歷程，赵瑞龙不可能一下就全想起来。
    只有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了一些人和事物，才会触发记忆。
    怕很快忘记，就赶紧记下来，偶尔翻阅一下，提醒自己。
    而现在。
    陆亦可只会认为，这些是赵瑞龙的『奇思妙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相比於那些超前的政策想法。
    她更喜欢看赵瑞龙写的歌词和故事、画的一些產品草图。
    越看越觉得，赵瑞龙真是个多才多艺、涉猎广泛的天才。
    那些歌词虽然还没有谱曲，都不知道怎么哼唱，但却如同诗歌般令人陶醉。
    那些搞笑的、感人的、热血的、离奇的故事，让人无比嚮往能拍成电影上映。
    还有那些只是简单的笔画勾勒，就看著都很先进时尚的工业產品，让人恨不得立马能买。
    再往后翻，陆亦可又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未来构想』。
    “全球化会持续加速米国的產业对外转移、製造业衰落，就业难、收入低，会导致蓝领工人减少，年轻人会更热衷於从事挣得多又轻鬆的金融、医疗等行业。”
    “实体经济凋零，第三產业兴旺，米国会逐步成为金融帝国，为了捍卫自身霸权地位，会不断文化渗透、挑起衝突、科技打压、贸易制裁、金融收割……”
    陆亦可还没读完，日记本就被拽走了。
    “哎，我还没看完呢！”
    “別看了，我胡编瞎写的！”
    赵瑞龙將日记本丟进抽屉，然后便一个饿虎扑食。
    陆亦可急忙闪躲，並用力死死顶住赵瑞龙。
    “什么胡编瞎写？我觉得写的挺好啊，除了歌词故事挺不错外，很多想法都很有意思。”
    赵瑞龙的能耐，陆亦可还是知道的。
    不管是他父亲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还是自己父亲搞的军民融合发展战略报告。
    赵瑞龙都出谋划策，提供了不少好建议，否则也不可能获得高层的欣赏与认可，最终得以实施。
    所以她自然不会觉得，赵瑞龙写的这些东西毫无意义。
    “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说不定永远都没机会尝试，所以別看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你……疯了呀？下午在燕京大饭店，你还没玩够吗？哎呀，你……你洗手了吗？”
    ……
    风雨停歇。
    感觉只剩半条命的陆亦可。
    刚缓过劲儿来，便咬了赵瑞龙肩膀一口。
    “你个混蛋！”
    “上辈子我是跟你有仇吗？”
    “是不是真想哪天我死在你面前啊？”
    赵瑞龙歉然一笑，摸了摸陆亦可的头。
    “不好意思，以后我温柔一点。”
    “温柔有什么用？”
    陆亦可没好气的嘟囔道：
    “我严重怀疑，你那方面恐怕有障碍，所以才会很久很久。”
    “你真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不然长此以往，我真受不了。”
    赵瑞龙笑而不语。
    心里不禁暗想，你是受不了，可是陈阳她们却很喜欢啊！
    “放心，这不是小別胜新婚吗？”
    “如今你回京州了，咱们经常在一起，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这一番话，让陆亦可心里顿时甜丝丝的。
    如果不是足够喜欢，又何至於如此疯狂？
    枕在赵瑞龙的臂弯，陆亦可忍不住嘆息了一声。
    “说真的，这一趟出差燕京，是真把我给累够呛。”
    “范建这王八蛋，他牵扯出来的人太多、金额太大，害得我们几乎天天加班。”
    赵瑞龙嘆息道：“这帮害群之马，干出来的事，真是触目惊心啊！”
    “可不是嘛！”
    陆亦可气呼呼的说道：
    “他们明面上的收入，並不比白领高多少，但私底下一顿饭局的销，却比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还高。”
    “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为了子女出国后，不用勤工俭学也能生活富足，他们大肆敛財，可谓是样百出。”
    “像范建他们管金融信贷的，明面上给了融资贷款，暗地里却要收受好处，不给好处就不可能拿到贷款通过审计。”
    “还有搞教育的，让亲戚承包食堂、倒卖指標，管交通的让朋友开公司，搞土方运输、市政工程，负责治安的却是夜场的幕后老板。”
    “他们捞钱的那些皮包公司，別说员工了，连他妈办公场地都没有，財务报表上年年亏损，但豪宅里却堆满了现金、古董、黄金、茅台。”
    “被抓前一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清廉的口號喊得震天响，被抓后痛哭流涕、懊悔不已，但我感觉他们不是后悔贪污了，而是懊悔没早跑。”
    深深的嘆息一声后，陆亦可慢慢坐起来。
    “时代在进步，咱们的监管制度和手段，也该与时俱进！”
    “否则普通人收入不高，却压力巨大，而权贵资本却攫取暴利，还不受监管。”
    “照这么下去，財富分配不均、贫富差距扩大，肯定会让很多人愤世嫉俗、自甘墮落。”
    赵瑞龙冷然一笑。
    “当年轻人发现，勤奋劳动追不上资產泡沫。”
    “当创业者看清，实体经济永远玩不过资本游戏。”
    “当无数人意识到，寒窗苦读和勤劳致富，都不如投个好胎。”
    “咱们传承上千年的优良传统、道德观念，都会发生可怕的扭曲！”
    陆亦可沉声道：“是啊！所以查完范建他们一帮人的案子后，大家都觉得真要行动起来，绝不能让社会物慾横流，人人都贪权拜金、追名逐利！”
    赵瑞龙微微侧目。
    “所以我今晚跟爸商量，得赶紧调控房地產。”
    “这个行业疯狂发展，就特別容易滋生权力寻租、搞出拆迁暴富、扩大贫富差距。”
    “你想想，那些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学有所成的年轻人，毕业后留在城市工作。”
    “他们为城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小贡献，拿著不高的工资，却还要承担不小的开支。”
    “假如不调控遏制，任由房价暴涨，年轻人要么租房为房东打工，要么按揭买房为银行打工，哪还有多余的钱改善生活？”
    “至於改变分配製度，这確实太有难度，不过完善监管法规、改进监管手段，倒是相对简单，尤其是用高科技手段加强监管。”
    陆亦可好奇扭头。
    “什么高科技？举个例呢！”
    “比如数据共享、信息联网后，用大数据反腐啊！”
    赵瑞龙看陆亦可依然一脸茫然，便耐心解释道：
    “比如车管所、房管局、各大银行、证券公司等等，將各自业务相关的信息数据，通过网络共享给你们反贪部门。”
    “每个人名下，有多少房產、汽车、存款、债券等等，是不是就一目了然？再横向对比他们的单位、岗位和职级，是不是就能得出是否贪腐的结论？”
    “当然，这样的大数据分析，除了用於反腐之外，也可以用於精准帮助低收入人群，打击欠债不还的老赖和偷税漏税的奸商，通过税收增减调控贫富差距……”
    陆亦可痴愣愣的看著赵瑞龙。
    她实在是想不出，几乎刚大学毕业就坐牢的赵瑞龙，居然能想到这么精妙的点子。
    如今计算机和网际网路，已经越发普及，惠龙连锁网吧几乎遍布各大城镇，很多企事业单位也在加快搞自动化办公。
    所以理论上来说，赵瑞龙的构想还真能实现。
    即便用科技手段进行监管，依然难免还有一些漏洞。
    但也能很大程度，提高预防和打击犯罪的效率。
    等赵瑞龙说完，陆亦可就急忙问道：
    “你说的办法是不错，我相信技术上也一定能实现。”
    “但问题是……如此刀刃向內，大家能同意实施吗？”
    赵瑞龙冷哼道：
    “其他地方暂时管不著，但汉东可是我爸说了算！”
    “我打算等技术成熟，就在咱们汉东省推广！”
    “到时候谁不同意，老子就先查谁！！”

 第217章 净化汉东营商环境，谁敢阻挡我刘震东进步？

    清晨。
    朝阳初升。
    赵瑞龙轻轻抬开陆亦可的手臂和长腿。
    躡手躡脚的下床，简单洗漱后便出门运动。
    省委大院內，绿树成荫、鸟语香。
    早起锻链的人还不少。
    赵瑞龙都热情寒暄打招呼。
    反正第一圈慢跑，也只是热身。
    接下来一圈比一圈快。
    享受挥汗如雨、破风狂奔的舒爽。
    最后猛衝了一百米，喘气如牛的缓步来到湖边拉伸放鬆。
    “瑞龙！”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瑞龙扭头循声看去。
    只见身著练功服的刘震东，笑呵呵的提剑从长亭走来。
    看著一脸和蔼笑容的刘震东，赵瑞龙还真有点不適应。
    因为刘震东在人民名义原剧中，一直都是不怒自威、沉默寡言的模样。
    许多观眾影迷都说作为刘省长的他，在剧中看似威严，实则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不过也有很多人认为，他之所以『戏份』少。
    完全是因为他即將平安落地，自然不想再捲入纷爭。
    如果真想要斗一斗。
    那沙瑞金绝对没那么容易，收服李达康、打败高育良、剷除赵家势力。
    毕竟他能当上省长，成为汉东的二把手，当然不是毫无根基和手腕的小人物。
    不过今时今日。
    才五十来岁的刘震东，还没有两鬢髮白，他还很精神抖擞。
    钟正国调任之后，父亲赵立春有惊无险的接替上位。
    而他刘震东也顺利的向前一步。
    按照如今汉东强劲的发展势头。
    父亲很有可能，五年任期一到就会再进一步。
    他刘震东自然也很有希望接替上位，成为汉东的一把手，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这看似简单，实则天堑的一步，刘震东当然想要跨过去。
    如何才能顺利走出这『一步之遥』？
    最简单也最容易成功的办法，自然就是坚定不移的支持父亲赵立春。
    帮父亲干出一番成绩顺利进步，不仅会有他刘震东的一份功劳，父亲也必然会投桃报李，举荐他顺位接替。
    有类似想法的，当然还有成功接替了梁群峰，成为了汉东省副书纪、政法书纪的唐智晟。
    而跟隨父亲多年，被成功提拔为了组织部长的吴春林，当然就更想进步了。
    所以……
    父亲上位之后，刘震东、唐智晟和吴春林一直不遗余力的鼎力支持。
    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高质量经济试点方案、实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汉东这小半年里，之所以发展势头迅猛。
    也是因为汉东省纪监书纪职务空缺的情况下。
    父亲赵立春和刘震东、唐智晟、吴春林，汉东最有权势的四巨头紧密合作。
    他们之间都没有半点矛盾衝突，也没有人对父亲阳奉阴违。
    汉东的发展能不猛吗？
    而作为赵立春最宠爱的宝贝儿子。
    赵瑞龙哪怕没有一官半职，刘震东自然也会和顏悦色。
    “好些日子没见你跑步，我还以为你不跑了呢！”
    “没有，是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就没怎么跑，听说沈阿姨前些天住院了，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了，她那老毛病，每到季节更替就容易不舒服，去医院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她应该是免疫力低下，以至於季节更替的时候抵抗力不行，得想办法补充营养、加强锻链才行。”
    “是啊，可惜她肠胃不好，又不怎么爱动，不然我哪能一个人出来晨练？”
    说著，刘震东扬起手里的剑。
    赵瑞龙迅速扫了一眼。
    刘震东手里的这把宝剑，显然已经陪他很多年了。
    剑柄剑鞘，都已经有明显的老化磨损。
    而喜欢练剑之人，往往都不是泛泛之辈。
    否则人们也不会常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试想一下。
    一个经常练剑的人，岂能不痴迷武侠江湖？
    又怎么可能会没想过刀光剑影、快意恩仇？
    或许那些影迷说的对。
    原剧中的刘震东，不是没实力跟沙瑞金斗。
    而是已经英雄迟暮、收刀进鞘，不想再爭了。
    上面都已经空降了沙瑞金，而没有任用赵立春推荐的高育良。
    已经快退休的他参与爭斗，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此时此刻的刘震东，还没到退休的年龄。
    他的剑，可以不出剑鞘。
    但绝不能天真的认为，他的剑杀不死人。
    收回目光，赵瑞龙看向远方。
    一边扭动身子，一边笑道：
    “生命在於运动！”
    “为了延年益寿，还是要多活动活动。”
    刘震东淡然一笑。
    “人各有志吧！”
    “有人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有人却年纪轻轻就想不开。”
    “看到你这么朝气蓬勃的样子，说实话，我真的是挺羡慕。”
    “我那不爭气的儿子，要是能有你一半，不，有你三分之一，我都很开心了。”
    一想到刘震东的儿子刘斯威。
    赵瑞龙都忍不住想笑。
    明明条件极好，隨便混个学歷进入体制，都能工作清閒且扶摇直上。
    可结果呢？
    他妈肠胃不好，他却刚好相反。
    那叫一个能吃！
    估计是从小到大，被他妈给惯的。
    生怕儿子吃不好、长不高，所以变著法的给他弄好吃的。
    正如很多厨师，炒完菜后就没胃口一样。
    他妈大概也是下厨太多，没啥胃口，长期吃得少，所以枯瘦如柴。
    而刘斯威呢？
    据说八岁那年，他就已经一百斤。
    高中没考上，安排他去读技校。
    本想过渡一下，將来再安排读个中专啥的，有文凭也好混体制。
    可这傢伙因为太爱吃，所以居然痴迷当厨师。
    学完中餐学西餐，为此还专门出国留学。
    以至於如今堂堂汉东刘省长的宝贝儿子。
    没有在体制內混得风生水起。
    反而开了一家又一家的餐厅，还屡败屡战。
    像是跟餐饮行业槓上了似的，非得要证明他的厨艺。
    刘震东多年来的工资奖金，估计都被他创业给霍霍了。
    不仅至今女朋友没谈一个，两百多斤的体重也没减下去。
    当然最让人头疼的，还是他的偏执劲儿。
    那么爱吃，就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权贵公子不香吗？
    偏偏还非得要搞餐饮，还自以为是的搞得一塌糊涂。
    也难怪刘震东一提到他就头疼。
    “实在不行，就让他回来吧！”
    “西方的餐饮文化，和咱们龙国人有很大不同。”
    “尤其是一些国家的民眾，还特別喜欢吃甜食，以至於肥胖率超高。”
    “所以咱们龙国人觉得好吃的，他们真不一定会喜欢，那些麻辣鲜香的菜品，恐怕更难受欢迎。”
    刘震东苦笑不已。
    “为了劝他回来，我们早就用过了各种理由，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赵瑞龙顺口便说道：“那下次你就跟他说，他那么相信自己的厨艺，就回来跟我合伙。”
    “我出钱，他出力，咱们用一年的时间好好试一试，成功了当然双贏，失败了我也不让他赔钱，但他以后別再搞餐饮。”
    刘震东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好啊，回头我就跟他说，你愿意带他做生意。”
    赵瑞龙会心一笑。
    自己和刘斯威合作搞餐饮。
    这不就意味著，两家人的关係更加紧密吗？
    一番閒聊后，两人开始往回走。
    赵瑞龙是企业老板，刘震东又负责汉东全面工作。
    所以聊著聊著，自然就免不了，聊到了高质量经济试点方案执行情况。
    而要搞好高质量经济，又免不了要持续的招商引资，吸纳高新技术企业入驻。
    要想更好的招商引资，就又少不了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
    因此。
    两人越来越起劲，乾脆来到一张路边长椅坐下。
    “你刚才说的很对，不同时代的营商环境是不一样的。”
    “咱们要吸纳和培育高科技企业，就不能按照过去的传统思维来做。”
    “以前为了快速搞好经济、带动就业，想方设法搞营商环境，其实就是帮企业降低成本。”
    “因为招来的都是中低端的工厂，他们决定是否在汉东投资建厂，也就看咱们能不能帮忙降低成本。”
    “所以提供廉价的工业土地、协调银行给予低息贷款、安排不少的税收减免和各种补助，就能吸引不少工厂。”
    “要是胆子够大，能对污染排放、违规用工等问题网开一面，就更容易招揽到冶金、化工之类的重工业。”
    “因而以前企业家们，判断一个地方的营商环境好不好，就是看成本够不够低，这个成本包括材料、运输、生產和劳动力，甚至是违法成本。”
    说到这儿，刘震东嘆息了一声。
    “但新时代、新时期，咱们既然要搞高质量经济，就真不能继续这么干了。”
    “继续走先污染后治理、只管经济不管其他的粗放式发展，哪能搞出高质量经济？”
    赵瑞龙重重点头。
    以前的工厂老板们，想要的营商环境，其实就是能轻鬆进行权钱交易。
    只要给钱能办事，他们就很乐於投资。
    只要能创造gdp，那么帮他们办事的人就能进步。
    而为了进步，也为了利益，有些人也乐於保护企业。
    什么污染排放、劳资纠纷、偷税漏税、生產事故……
    统统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搞这样的营商环境，自然短期內效果明显。
    大量的中低端產业的工厂在汉东，也確实很有竞爭优势。
    同样的產品，可以效率更高、成本更低，硬生生的用低成本，卷死大量国內外同行。
    可这种营商环境、这种发展模式，是饮鴆止渴、是竭泽而渔。
    长期这么搞下去，不仅容易贪腐成风，还会污染严重。
    民眾並没有获得多少財富增长，房价物价却要飞涨。
    因此。
    汉东要搞高质量经济，要绿色可持续的发展。
    当然要转变招商引资观念和制度，打造不一样的营商环境。
    “高科技企业和传统工厂不一样。”
    “高科技企业本身就很烧钱，自然不看重土地和劳动力是多么廉价，违法成本又有多低。”
    “他们需要的是好的创新环境、足够多的优秀人才，他们只想用更快的速度，研製出更加先进的科技產品抢占市场。”
    “因为可以在消费端，通过规模化大幅降低成本，而不再需要从生產端，去一点点的死抠成本，而我的惠龙电子就是典型。”
    “就目前来说，我的惠龙mp3便是典型的高利润、高附加值科技產品，我不会在乎原材料和劳动力多便宜，我只想赶紧抢占市场。”
    “我为了能保持竞爭优势，反而会主动开出很高的薪资待遇，招揽优秀人才，进而增强研发能力、提高生產效率、降低损耗和废品率。”
    “將来更多的高科技企业出现，更快节奏的网际网路经济时代，捲成本毫无意义，如何更快的把优质產品和服务推向市场、抢占市场，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咱们汉东要搞高质量经济，营商环境就应该是健康的、自由的，企业不需要钱才能办事，有关部门没事也不去打扰企业，但企业有需要，必定第一时间竭诚服务！”
    赵瑞龙这一番话，真是说到刘震东的心坎上了。
    “有事必帮忙，无事不打扰！”
    “用心解决企业困难，绝不吃拿卡要添堵！”
    “你让你爸写入试点方案里的这两条，真要执行好了，咱们汉东的营商环境恐怕不止是国內一流，甚至能成国际一流！”
    赵瑞龙微微一笑。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啊！”
    刘震东愣了愣。
    “哦，为什么这么感慨？”
    赵瑞龙訕笑道：“因为很多人思想观念，依然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转变不过来呀！”
    “就像我提的第二条，用心解决企业困难，绝不吃拿卡要添堵……不要一分钱好处，却用心给企业服务，你说多少人能做到？”
    刘震东提剑起身，一脸杀气。
    “那就不换思想就换人！”
    赵瑞龙见状，心里暗暗冷笑。
    为了进步，你刘震东也是不客气了啊！
    不过也是，谁影响汉东搞好高质量经济，谁就是阻碍你刘震东进步。
    挡人財路，都如同杀人父母。
    阻挡你刘震东，成为汉东一把手。
    这仇，丝毫不比杀了父母还可恨。
    缓缓起身。
    赵瑞龙迎著朝阳，看著难掩杀气的刘震东。
    “那咱们出鞘第一剑，先砍房地產！！”

 第218章 进步心切吴心仪！谁拿鸡毛当令箭？

    上午十一点。
    陆亦可悠然醒来。
    慵懒的伸展双臂后，发现身边的赵瑞龙，早已不见踪影。
    发现床头柜上，放著一托盘。
    不仅放了麵包牛奶水果，还有一张纸条。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就隨便给你准备了点吃的，我上班去了，有事电话！”
    看完纸条，陆亦可唇角掠起一抹笑容。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
    缓缓坐起来，陆亦可慢慢悠悠的吃饱喝足。
    隨后起床洗漱，穿衣打扮。
    临走前，还很贴心的帮赵瑞龙房间收拾乾净。
    下楼没看到赵立春书纪，也没见到赵瑞龙姐弟。
    只有保姆在带孩子，阿姨在打扫卫生。
    正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却看到万奎鞍从卫生间出来。
    “咦，你怎么在这儿？”
    “赵总让我等你，说你醒了后肯定要回家。”
    “行啊，那咱们走吧，两位阿姨再见！小宝贝再见！”
    出门上车，商务车缓缓驶出省委大院。
    陆亦可嗅了嗅车內。
    明显有一股，刚洗过车的洗涤剂味道。
    根本闻不到，赵瑞龙的美女秘书秦霜，在车內残留的香水味。
    陆亦可拿出手机，正准备问问调查进度。
    又忽然想起万奎鞍可不是一般人。
    作为司机的他，绝对是赵瑞龙的心腹！
    深得信任的他，都可以自由在赵家出入。
    那么忠心耿耿的他，一旦得知自己找人打听秦霜，肯定会给赵瑞龙打小报告。
    “喂，妈，我在回家路上了，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你中午回来试试合不合身。”
    “要是不合身，我也好赶紧寄回燕京，让陈阳姐去帮我退掉，行，我等你哦！”
    掛断电话，陆亦可瞥了一眼开车的万奎鞍。
    “老万你到赵家多少年了？”
    “五年了。”
    “那给赵瑞龙开车多久呢？”
    “从他出来开始算起，整整一年了。”
    陆亦可看了看乾净整洁的车內后，讚赏道：
    “你这司机工作，当得很称职啊！”
    “车里车外，隨时都收拾得乾乾净净、清清爽爽的。”
    万奎鞍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两位赵总都身份特殊，出门在外岂能坐一辆脏兮兮臭烘烘的车？”
    “两位赵总？”
    陆亦可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只是给赵瑞龙开车，他二姐赵小惠也经常让你开车？”
    “是的！”
    万奎鞍略略点头。
    陆亦可笑问道：“让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你不觉得他们姐弟俩挺抠门吗？惠龙集团那么有钱，他俩各自配一个专职司机一辆专车，难道不好吗？”
    万奎鞍连忙道：“他们不抠门，对我特別好，而且我也並不累。”
    “小赵总平时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在公司里忙，用车都比较少，除了上下班，基本就是往返机场。”
    “大赵总的商务应酬也不多，偶尔才会去各地分公司一下，所以我一人一车，完全忙得过来，就没必要再多冤枉钱。”
    陆亦可知道赵瑞龙姐弟俩，只是惠龙集团的幕后老板。
    惠龙集团不仅有明面上的老板杜伯仲，也有十分专业完善的管理团队。
    赵瑞龙姐弟俩，根本不需要频繁的拋头露面、处理各种日常琐事。
    只是在大问题、大方向上，把控一下就行了。
    而且姐弟俩还有明確的分工。
    赵小惠主要搞商务，赵瑞龙负责弄技术。
    但重大投资决策，基本都是赵瑞龙说了算。
    估计也是因为大量的投资款，都是赵瑞龙拉来的。
    那么……
    问题也来了。
    赵瑞龙不是出差外地，就是在公司忙著搞科研生產。
    他没那么多日常琐事需要处理，又何必还配一个女秘书呢？
    而且还那么漂亮火辣，穿著职业装，实在是太勾魂摄魄。
    虽然心里无比好奇，但陆亦可还是忍住了不多问。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挺好。
    因为就算得知，秦霜是赵瑞龙的女人，那又如何？
    以赵瑞龙的条件，身边美女如云，不是很正常吗？
    自己也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甚至还大大方方的，当著赵瑞龙面说，只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赵瑞龙心里有她就行。
    如今越陷越深，越发离不开赵瑞龙。
    又岂能自私心作祟，怀疑每一个接近赵瑞龙的女人？
    想到这儿，陆亦可也不想跟万奎鞍多打听。
    片刻后。
    陆亦可回到家，还没收拾好，便听到开锁声。
    “妈！”
    “咋啦？”
    吴心仪刚关上房门，拖鞋都还没换上，就被女儿飞奔过来，结结实实一个拥抱。
    “真是想死我了！”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装深情。”
    吴心仪推开女儿，一边换鞋一边嘀咕道：
    “你又不是出差了几个月！”
    “况且你要真想我，怎么昨晚就到了京州，今天早上才回家？”
    陆亦可尷尬笑道：“赵瑞龙非得让我去他家吃顿饭，说他爸好久没见到我，我能有啥办法？”
    一听这话，吴心仪立马就气儿消了。
    头抬起来后，当即眉开眼笑的问道：
    “立春书纪在家呀？”
    “在呀！”
    “那他见你后，说什么了？”
    “说我出差瘦了，我说哪有，我还胖了呢！”
    “嘿，你这丫头，客套话你都听不懂吗？”
    ……
    母女俩说笑聊天。
    吴心仪当然不生气，女儿夜不归宿。
    就因为女儿成了赵瑞龙的女朋友，她就迅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民二庭的庭长。
    要不然，恐怕要熬到退休，才能进一步，但这辈子也止步於此。
    所以她巴不得女儿和赵瑞龙感情融洽，要是能结婚生娃就更好了。
    那她这个当岳母的，就必然还能继续进步。
    说不定將来，还真能当上汉东高级法院的院长。
    试完两套衣服都挺合身后，吴心仪自然更开心了。
    “样式好看，布料质感也很好，了你不少钱吧？”
    “放心，没多少。”
    陆亦可徒手拽掉標籤，顺口说道：
    “再说了，就你现在的身份，也不適合穿很贵的名牌呀！”
    “我就算敢砸锅卖铁给你买，你也不敢穿出去吧？”
    吴心仪笑道：“那是当然，如今咱们全省上下，都在要求转变思想態度、端正工作作风，要切切实实的当好人民的好公僕。”
    “为此你未来岳父，不止一次召开整风会议，发表重要讲话，我这个当亲家的，岂能不做好表率，反而穿一身名牌招摇显摆？”
    陆亦可瞪眼道：“什么未来岳父啊？別瞎说！”
    “我瞎说？”
    吴心仪双手叉腰，忧心忡忡的急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和瑞龙感情出问题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立春书纪不是你未来岳父？”
    “我和赵瑞龙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况且即便真要结婚，我俩可能也不会登记办证。”
    “啊？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赵瑞龙他坐过牢，有案底吗？我俩要是登记结婚，咱俩的孩子以后就不能考公参军，这么好的家庭背景条件，不就浪费了吗？”
    “……”
    吴心仪如同被当头棒喝，一下跌坐在床上。
    之前她只想著女儿跟赵瑞龙在一起，有种种好处。
    被女儿这么一说，她才猛然意识到，这还真是大问题。
    不办证？
    婚姻关係就不牢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分了。
    像赵瑞龙这样有权有势，还有钱的权贵子弟。
    不知道有多少年轻漂亮的美女，想要取代女儿上位。
    要是没有结婚证，哪怕办了婚礼，女儿陆亦可也不算正妻，抓小三都没底气。
    而要办证？
    那赵瑞龙的案底，势必会对子女后代造成影响。
    两人的孩子无法参军考公。
    那赵家、陆家、吴家，三家人强大的背景人脉，就太浪费了。
    明明有条件可以轻鬆扶摇直上的，结果却连资格都没有……
    “那就暂时不考虑登记结婚。”
    “只要你俩有了孩子，有没有证，不都一样吗？事实婚姻也是婚姻！”
    当法官的吴心仪，立马做出了决断。
    “哎对了，你俩在一起也挺长时间了，你这肚子咋没动静呢？”
    陆亦可苦笑道：“我跟他聚少离多的，哪儿那么容易怀上？”
    “可是从去年到现在，好几个月了，你俩也约会很多次了吧？咋就没有意外怀孕呢？该不会都这岁数了，你还让他戴那个吧？”
    吴心仪一脸郑重其事，她恨不得早点抱孙子。
    毕竟孙子一出生，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孙子，也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孙子。
    有这层关係，自己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不过她这奔放不羈的话，著实让陆亦可有些面红耳赤。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瞪了一眼后，便出门直奔厨房。
    打算下一碗麵给母亲当午饭吃。
    然而好奇心很重的吴心仪，可不会轻易放过。
    新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追到了厨房。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让他戴了？”
    正给锅放水的陆亦可，回头给了吴心仪一个白眼。
    “哪有当妈的，这么问女儿的？”
    吴心仪靠著门，重重冷哼道：
    “你如果是跟一般人谈恋爱，我肯定会劝你，没打算过一辈子，没登记结婚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否则不管是染上了不乾净的病，还是怀上了孩子，都会特別麻烦，但你遇到了赵瑞龙这么好的男人，你俩……”
    “没戴，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性格本就很刚烈的陆亦可，给出了让吴心仪满意的答案。
    然而她也是低估了吴心仪的进步决心。
    “那……那你为啥没怀上呢？不，不会是次数……”
    鐺的一声。
    陆亦可將铁锅重重放在燃气灶台上。
    气呼呼的转过身，却看到母亲笑眯眯的模样。
    “次数多得很，战斗力也相当强，我都快吃不消了，不然也不会睡到快中午才回来，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
    吴心仪笑嘻嘻的走上前，亲昵的拉起女儿的手。
    “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少女人做梦都得不到，这么好又这么强的男人，你……”
    陆亦可撇开母亲的手，转身点火。
    “少给我传过来人的经验，自己下面吃吧你！”
    说罢，陆亦可绕过母亲，便脚步飞快的回屋。
    刚进屋，就听到母亲手提包里，传来手机铃声。
    “有电话！”
    “来啦！”
    吴心仪飞快走回女儿房间。
    看到来电號码，原本开心的笑容，瞬间变得严肃深沉。
    “喂，是我，你別跟我讲那么多，丟不丟脸我不管，反正我支持改判！”
    “如今咱们汉东正大力优化营商环境，岂能已经过度执法、小错重判了，还不知悔改？”
    掛断电话，吴心仪重重出了一口气。
    陆亦可有些诧异的看著母亲。
    “什么案子，能让你这么火大？”
    吴心仪双手叉腰，气鼓鼓的说道：
    “有个开餐馆的，在gg灯牌上宣传『百年秘制配方，京州最正宗酱鸭』，又在菜单上宣传酱鸭的医疗功效。”
    “京州市工商局由此认定，该店对消费者存在误导，对其处以两万元的罚款，事后老板只缴纳了两千元罚款。”
    “市工商局向京州光明区法院提起上诉，申请强制执行剩余罚款，並追加处罚两万元，后经法院裁定准予强制执行。”
    “於是乎，这家店铺被查封了、老板存款也被冻结了，就连做生意的小货车，以及唯一的住房也被查封准备公开拍卖。”
    “老板怒不可遏，说京州工商局要逼死他们一家人，既然走投无路，那就乾脆一家老小浇上汽油，死在工商局的大门口。”
    “后来有人建议他提起上诉，官司从京州市打到了咱们省高院，我认为影响较小情节轻微，应该撤销处罚，但那帮老骨头却死活不同意！”
    陆亦可气愤不已。
    “为什么？非得要逼死人了才满意？”
    “两万块的处罚已经够重了，居然还查封铺子车子房子。”
    “我看他们那帮老骨头，这是故意上纲上线，破坏汉东的营商环境吧！”
    吴心仪嘆息道：“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跟你咬文嚼字、玩文字游戏，说一切都是依法依规、符合程序。”
    陆亦可瞬间气得够呛。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告诉我是谁下令处罚的，我现在就给赵瑞龙打电话！”
    “我要让他知道，有人拿著鸡毛当令箭，再不想办法，就要逼死一家老小了！！”

 第219章 小错重罚！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京州市，光明区。
    商务车缓缓拐入平安路。
    距离福荣小区大门，还有数十米距离，赵瑞龙便让靠边停下。
    坐在车內看向街道两边，可谓是涇渭分明、对比明显。
    左侧是一排低矮老旧的房子，各种各样的商铺、杂乱无章的线路。
    右侧的福荣小区，耸立著一幢幢高层住宅楼，让人感觉乾净整洁现代化。
    开门下车没走多远，赵瑞龙便看到了大门紧锁，被贴了好几张封条的福林老餐馆。
    餐馆的位置相当不错，旁边就是小区正门。
    坐落在这不缺人流量的黄金位置，不管是搞餐饮，还是开超市，肯定都能稳赚。
    然而现在……
    店门紧闭，玻璃门上贴了封条。
    赵瑞龙缓步来到店门口，看了一眼店內。
    墙上的大菜单，菜品种类还挺丰富，连包子稀饭麵条、滷菜凉菜烤串都有。
    估计老板一大家子是打算轮番上阵，从早上卖到深夜，將这绝佳位置的店面，利用到极致。
    但要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谁又会这么起早贪黑的拼命干？
    不过仔细看店內的桌椅、装修。
    还有堆积在空地上的gg灯牌、小桌小凳。
    种种跡象都表明，这家店刚开业不久，就被关停了。
    目光瞥向呈x形，粘在玻璃门上的封条日期，更是验证了赵瑞龙的猜想。
    “赵总！”
    万奎鞍走上前来喊了一声。
    赵瑞龙收回视线，目光看向街对面那一排老房子老店铺。
    “咱俩分头行动，你去对面找一家店，打听一下这家福林老餐馆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面积不小、位置极好，却不能开门做生意，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罚的。”
    万奎鞍迅速点头离去。
    赵瑞龙则踱步在周围商铺，转悠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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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找个商家打听一下，但看到一把老旧遮阳伞下，有个摆摊修鞋擦鞋的老头。
    老头还挺悠閒，半躺在摇椅上，一边听广播一边看报纸。
    身边的小桌上，还沏了一壶茶。
    瞧他这舒坦劲儿，还有这摆摊的位置……
    显然在这片地界上，已经混了好些年头。
    这样的老头儿，必然对周围街坊们的事一清二楚。
    就像农村村口，经常扎堆聊天的一群大爷大妈。
    聊天的位置，就是情报中心。
    聊天的大爷大妈，个个都是『包打听』。
    “大爷，能擦皮鞋吗？”
    赵瑞龙上前微笑问道。
    老头立马双手下压报纸，瞥了一眼赵瑞龙。
    “能啊，不过得一块钱一双。”
    赵瑞龙一怔。
    “一块钱？不是五毛吗？”
    “我手艺好，用的油更贵，保证让你满意。”
    老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行，那就劳烦你帮我擦一擦。”
    赵瑞龙拉过小竹椅坐下，脱下皮鞋的时候，顺口问道：
    “大爷，你知道小区门口那个福林老餐馆，是怎么被查封的吗？”
    “你打听这个干嘛？”
    老头有些警觉的问道。
    “我这不正找个商铺，打算做点小买卖吗？逛了好些地方都没找到好的。”
    “好不容易在这个小区旁边，看到了福林老餐馆的门关著，以为是要转让，没想到却被贴了法院封条。”
    赵瑞龙脱下皮鞋后，又给老头递上一支香菸。
    有活干，还有烟抽，老头自然很笑了。
    “那个铺子，你就別惦记啦！”
    “老板得罪了人，都快被逼死了！”
    赵瑞龙故作惊讶。
    “不是吧？开个小餐馆，起早贪黑的挣点辛苦钱，能得罪什么人？而且我看贴著法院的封条，难道他做个小生意，还能把法院的人给得罪了？”
    老头嘴里叼著香菸，双手麻利的擦鞋。
    “他得罪的不是法院的人，是本地人刘老二。”
    “不过刘老二认识不少人，要不城管、卫生、消防啥的，把这家餐馆查个没完呢？”
    “原本查来查去，都没查到啥问题，但也影响了生意，他自己做个gg灯牌想卖酱鸭，结果却被工商说违反gg法，要罚款，而且一罚就是两万块！”
    说到这儿，老头抬手夹住香菸，抖掉菸灰，一声嘆息。
    “两万啊小兄弟！”
    “老头儿我得擦好几万双皮鞋，才能挣到两万块钱！”
    “你说就一个小餐馆，罚两万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赵瑞龙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那可不，我一朋友进厂打工，天天加班，一个月也才挣两千块。”
    “一个小餐馆就算生意好，恐怕也得好几个月才能挣到两万块吧！”
    “那肯定的呀！”
    老头叼上香菸，接著一边擦鞋一边发牢骚。
    “到处都有做酱鸭打gg的，咋就他家违法了呢？”
    “还一罚就两万，交两千还不够，还要接著再罚两万。”
    “老板不肯答应，他们就强制执行，把餐馆给查封了。”
    “据说还把老板的银行卡给冻结了，房子也查封了，再不给就要拍卖。”
    赵瑞龙微微摇头，嘖嘖感慨道：
    “被各种部门检查，没查出毛病，发现他打gg用词不当违法了，就往死里罚……这他妈也太黑了吧！”
    老头轻蔑冷笑：“这哪儿叫黑呢？刘老二说了，他可不是故意找茬、打架闹事。”
    “人家走的可是法律程序，有板有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就算不服气，又能咋滴？告也告不贏啊！”
    赵瑞龙蹙眉道：“听你这话，是刘老二看上了这铺子，想让老板转让给他，结果老板不答应，就被刘老二经常举报，对吧？”
    老头略略点头。
    “对嘍，其实就这么简单个事儿，根子就出在这餐馆位置很好，生意也很好，被本地人刘老二看上了！”
    “別人生意做得好，那是別人的本事，他刘老二想要盘下来自己做，就出高价让老板转让呀！”
    赵瑞龙看老头訕笑不已，立马问道：
    “难道刘老二不想出高价，就想让別人转让给他？”
    “他出得起吗？人家老板开张后，一家子从早忙到晚，能挣上千块，跟村里签的是三年合同，三年下来怎么也能赚个上百万，这么好的生意，咋可能让给刘老二？”
    老头说著，扭头朝小区努了努嘴。
    “当年开发商搞城中村改造，拆迁的时候，为了让当地人同意拆迁，就承诺送一排商铺给村子，以后年年收租分红。”
    “后来开发商盖完了楼，也兑现承诺把那一排商铺给了村子，想租铺子的人很多，为了公平起见，村里就组织了抽籤。”
    “福林餐馆的老板运气好，抽中了那个铺子，签了三年合同，为了多挣钱，他叫来了亲戚搭伙，不仅卖早中晚，连烧烤宵夜也卖，生意特別好。”
    “眼瞅著他家生意这么好，刘老二就想一万块把铺子弄到手，但这么好的生意，老板一大家子怎么可能捨得？刘老二出不起高价，就隔三岔五举报。”
    说到这儿，老头就忍不住嘆息了一声。
    “这老板一家也真是倒霉。”
    “卫生、消防啥的，样样都检查没问题，结果做了个灯牌gg，被抓住违法了。”
    听著老头的念叨。
    再看那被封停的餐馆。
    赵瑞龙心里依然很是疑惑。
    餐馆地处绝佳位置生意好，惹人眼红很正常。
    只给一万块就想让老板转手，老板不肯屈服也能理解。
    毕竟明明三年能挣上百万的餐馆，凭什么一万就转让给刘老二？
    但问题是……
    根据老头的讲述，刘老二也没啥实力啊！
    就是一个想撬了別人生意自个儿做的本地人而已。
    估计连地痞无赖都算不上，要不然就是威逼利诱，而不是各种举报。
    可为什么他一个没多少钱，也没多大势力的人，却能让工商局对这家餐馆顶格处罚？
    工商局罚了一次不够，还追加罚款第二次，甚至还向区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更不可思议的是，京州市光明区法院竟然还通过了判决。
    要不是有人支招，让老板提起上诉。
    估计老板一家老小，都气得自焚了。
    “大爷，这个刘老二是不是有当官的亲戚，还很有权力？”
    “好像没有吧，他大哥是在街道办的综合执法队上班，不过没编制，这工作还是当初拆迁的时候给安排的，刘老二原本也在，但他经常去打牌，就被辞退了。”
    赵瑞龙更疑惑了。
    本地拆迁户眼红外地人的餐馆生意好，低价转让不成就屡次举报。
    这种行为不难理解，可工商局和区法院，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刘家两兄弟，也不像是很有权势背景。
    否则也不可能拆迁后，才安排两个没编制的閒职混口饭吃。
    真要有人脉背景，早就端上铁饭碗衣食无忧，哪儿还会眼红別人的小餐馆？
    这时候，手机响起。
    一看是陆亦可打来的电话，赵瑞龙连忙接通。
    “喂，我到餐馆附近了，跟一位擦皮鞋的大爷打听了一下，事情並不复杂……”
    赵瑞龙言简意賅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提出自己的疑惑。
    “我这边也找光明区检察院的人打听清楚了。”
    “据说第一次处罚两万元的时候，老板一大家子去交罚款，只肯交两千，態度不是很好。”
    “估计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就骂了很多很难听的话，说一个个良心都被狗吃了、想要捞钱就明说，不要用罚款来欺负小老百姓。”
    “诸如此类的气话，老板一家子骂了不少，工商局的人报警后，警方把他们带出去，他们还在大门口叫骂，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影响很不好。”
    “这么一闹，结果自然就是罚款不仅不能少，还被提起上诉要追加处罚、强制执行，拒不执行的老板一家子，好几个还都被抓去拘留了几天。”
    “而这一拘留，自然让老板一家子更加气愤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两桶汽油，一家子要当眾浇汽油自焚，好在有人及时劝他们保住命，把官司打到底。”
    听到这儿，赵瑞龙彻底明白了。
    原本只是一个自以为懂法的本地人，撬生意不成就举报打击报復外地人。
    结果升级扩大，变成了一起搞不好，就要死不少人的大案。
    而这种小事变大案的，赵瑞龙穿越前看过不少新闻。
    原本只是投资失败、离婚纠纷、考评不合格……
    甚至单纯只是吵架后，心里有气。
    结果呢？
    一气之下，就酿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如今这件事，也是极有可能小事变大案。
    比如拘留出来后，老板都能气得搞汽油要自焚。
    他要是一气之下不想活了，真要拎著汽油去纵火。
    大火一烧，就不知道要导致多少无辜的人不幸伤亡。
    而真要发生大规模人员伤亡的案子。
    这对正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大力招商引资发展高质量经济的汉东省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打击。
    “那个劝住了老板一家子的路人，为咱们汉东的社会安稳立下了一件大功啊！”
    “要不然，咱们汉东省早就已经因为一起纵火案，死难了很多人而上了新闻！”
    赵瑞龙话音刚落，陆亦可就很气恼的说道：
    “可是危机並没有解除啊！”
    “都已经差点酿成大祸，京州市中级法院二审还维持原判。”
    “现在汉东省高级法院，要做出终审判决，居然有不少人支持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我妈都快气炸了。”
    “骂这帮老骨头拿著鸡毛当令箭，一个个是真冷血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和怜悯心，好像闹得再大，死的也不会是他们！”
    “我觉得他们连做人都不配，还当什么执法者？秉公执法就是一次次无休止的检查吗？依法处理就是小错重罚，给小餐馆判个天价处罚吗？”
    “如此不讲人情、毫无人性，老百姓心里有气，骂他们个狗血淋头也是应该的，他们不以为耻，竟然还要加大惩罚力度，真要逼死一家人才满意吗？”
    赵瑞龙咬牙切齿。
    皮鞋都没穿上，愤然起身。
    “恐怕不止是逼死一家人！”
    “真要让老板一家子彻底绝望、报復泄愤，就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了。”
    “如今他们听劝，还想著通过法律的途径解决，其实是尊重法律，给法律一个机会。”
    “道德是一个人约束自我行为的底线，而法律则是一个社会维持公德和信任的底线。”
    “如果法律不能当武器，逼得老实人放下法律拿起武器，那就不是小事了，汽油都能搞到两桶，难道还搞不出惊天大案？”
    陆亦可又气又恼的说道：
    “是啊，咱们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制定颁布法律的初衷也是为了保护和服务人民，而不是欺负和伤害人民！”
    “一群学法的执法的，自以为多读了几年书，就掌握了法律，就可以高高在上的审判人，不给活路还他妈美其名曰严格执法！”
    “所以我觉得，不用等终审判决，这起决定是否撤销行政处罚的案子，就已经充分暴露咱们汉东省有些执法者根本就不配为人！”
    “营商环境搞不好，还不就是因为它们搞破坏，要想搞好，就必须把这些毫无良知和人性，一点儿都不为老百姓考虑的老顽固清理乾净！”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咱们先不生气了，生闷气没用。”
    “这样，案子不是还没终审吗？不是很有爭议吗？”
    “那就开个討论会，把能叫来的都叫来，敞开了自由討论。”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混帐玩意儿，非得要小错重罚，把人往死里逼！！”

 第220章 还跪？我赵瑞龙就是要站著把钱挣了！

    赵瑞龙怒火中烧。
    虽然电话里，安慰陆亦可不要生气。
    但父亲主政的汉东省，居然有人快要逼死老百姓。
    这让穿越前，也曾是普通老百姓，也曾做过生意的赵瑞龙。
    怎么能不生气？
    普通人创业做生意本就很难，搞餐饮行业更是难上加难。
    本就失败率极高，起早贪黑、饮食作息不规律，还特別辛苦劳累，完全是拿命在挣钱。
    结果好不容易开了一家餐馆，位置不错生意兴隆，本钱都还没收回来，谁又捨得转让出去？
    被一次次的举报、被一次次的检查。
    再好的生意，自然也要被搞不行了。
    打个gg宣传一下，用词不当也算不上大错。
    为什么一来就要顶格处罚两万块？
    两万！
    別说现在是2001年，在京州市，一千多就已经算高工资。
    哪怕二十年后，到了2021年，两万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一家新开业不久的餐馆，处以如此巨额罚款，天理何在？
    一个小餐馆，一个小灯牌gg！
    这是误导了多少消费者吗？
    这又產生了巨大的社会危害吗？
    为什么就不能人性化一点，批评教育加罚点小钱？
    罚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追加处罚，不缴罚款就要强制执行……
    如此之大的官威，当真是没给半点活路。
    赵瑞龙感同身受，自然气得不轻。
    尤其年初，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就已经开始实施。
    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强化执法监督、优化营商环境……
    相关文件早就印发，种种措施和规定，也早就白纸黑字印在文件里。
    大大小小的討论会议、学习会议，从省市到区县，再到乡镇和街道办，也必然开过很多次。
    可结果呢？
    偏偏在汉东的省城、高质量经济发展重点的京州市。
    发生了如此『小错重罚、毫无人性的』案子。
    这说明什么？
    足以说明发的一份份文件、开的一次会议，都成了他娘的狗屁。
    一帮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脱离劳苦大眾的混蛋。
    只会逞威风耍官威，哪会体谅百姓不易，做好人性执法？
    指望他们搞好汉东的营商环境？
    他们只会借题发挥、层层加码、胡乱作为。
    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搞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寧。
    有这样的蛀虫败类人渣，汉东省的营商环境能搞好才怪。
    “小伙儿？老板？”
    老头连喊了两声。
    赵瑞龙恍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著急要走吗？”
    老头拎起手中一只，还没擦完的皮鞋。
    “不走，你接著擦！”
    赵瑞龙坐下来，猛吸了一口香菸。
    老头慢慢悠悠的擦拭皮鞋，偷瞄了两眼赵瑞龙。
    看著赵瑞龙，一副余怒未消、杀气腾腾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
    “小伙儿，你应该不是生意人，而是当官的吧？”
    赵瑞龙抬眼看向老头。
    “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笑了笑。
    “谁给你打的电话，又给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你刚才说的话，还有那气愤的样子，我可都看在眼里也听得很清楚。”
    “另外，你的穿著打扮和形象气质，也不像是要找商铺做生意的，更像是某位高官的年轻秘书，来微服私访调查福林老餐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瑞龙笑了。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擦皮鞋多年的老头，还是挺有头脑眼力见。
    而且他对自己身份的揣测，也確实大差不差。
    从某种角度来讲，自己確实就像赵立春的秘书。
    “这起案子，现在影响比较大，必须要认真谨慎处理。”
    “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如果愿意帮一把餐馆老板，就请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我当然愿意帮他！”
    老头吐掉菸头，重重的用脚碾灭。
    “刘老二財迷心窍、不干人事，那帮当官的，怎么能助紂为虐、欺负咱普通老百姓？”
    赵瑞龙眉头一挑。
    这老头还有点文化啊！
    短短一句话，用了三个成语。
    也难怪閒暇时，喜欢听广播看报纸。
    没点文化，还真不会有这爱好。
    不过大致的情况，都已经了解了。
    老头再细讲，也不过是一些小细节。
    比如餐馆老板一家，日子过得有多不容易。
    又比如本地拆迁户刘老二，就是个安置房都输掉的赌鬼。
    不过这些看似不重要的小细节，却也能让赵瑞龙真切感受到，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有人辛辛苦苦，为了挣点钱拼了老命。
    有人好吃懒做，却突然就拆迁暴富。
    人与人之间的差別，果然比狗大。
    第二只皮鞋还没擦好。
    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白白胖胖的眼镜男，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老陈，忙著呢。”
    “马上就好叶经理。”
    老头职业假笑了一下后，就立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瑞龙。
    赵瑞龙立马会心一笑。
    很显然这个叶经理有问题。
    出於好奇，赵瑞龙迅速看了一眼，他衬衫领口別著的胸牌。
    叶梓圣、福荣小区物业经理。
    这一下，赵瑞龙就能理解了。
    物业经理虽然不是什么官，但却负责整个小区的物业管理工作。
    在小区业主们面前，他是要低调客气一点，甚至还要当孙子。
    但是在商家摊贩们面前，他却因为手中有权，能高人一等。
    比如这擦皮鞋的老头。
    他要是不对叶梓圣恭敬客气，岂能让他在这儿摆摊？
    而叶梓圣屁股刚坐下来，便速度很快的左右脚交替，用脚指头蹭掉皮鞋。
    接著散发出一股子汗臭味儿的双脚，就交叠搭在小凳子上。
    “小伙儿看著挺面生呀，是新搬来的租户吗？”
    赵瑞龙没搭訕，反倒是叶梓圣主动开口询问。
    作为小区物业经理的他，关注一下小区周围出现的新面孔，倒也可以理解。
    “不是，我跟朋友合伙准备开店做生意，到处找商铺，转悠到了这儿。”
    说著，赵瑞龙还故意，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福荣老餐馆。
    “那个铺子位置是真不错，不过咋贴著法院封条呢？”
    叶梓圣没有急於回答。
    而是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擦皮鞋的老陈。
    “他没给你说吗？”
    “没细说，就让我去別的地方找商铺。”
    “那就好，详细原因我不便多说，反正那个铺子，你就別指望了。”
    叶梓圣接过赵瑞龙主动递上的香菸。
    精明的他，迅速看了一眼香菸的牌子，接著立马露出笑脸。
    “小兄弟挺上道啊！”
    “既然你这么懂事，我看你人又年轻，就提醒你几句。”
    叶梓圣香菸刚放到嘴边，赵瑞龙就打火靠近。
    如此这般给足面子，自然让他很是受用。
    微微凑近一些，双手护住火苗。
    点著吸上后，半躺在椅子上，用一副老前辈训话的语气说道：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最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社会残酷，更没把钱当钱使。”
    “以为有头脑、有技术，更有干劲儿，就一定能创业成功挣到钱，但这个社会哪有那么简单？”
    “钱，谁他妈不喜欢？你想挣钱，別人难道不想吗？记住越是入行门槛低的行业，竞爭就越是激烈！”
    “你成功更是要小心被人眼红嫉妒、被人暗中使坏、被人以权谋私……总之成功了，也要夹起尾巴做人！”
    美美的抽了一口烟后，叶梓圣接著笑道：
    “有些人就是不懂，天真的以为，努力就一定有回报。”
    “不知道人心险恶，跪著把钱挣了不丟人，穷著谈清高才可笑。”
    “钱是普通成年人的脊樑，没钱就真没尊严，只有跪下去把钱挣了，才有资格站起来做选择。”
    “总之，没有端上铁饭碗，那就好好赚钱，受了委屈也不要死硬，你要始终记住，挣钱是你唯一的任务。”
    叶梓圣这一番话，对普通人来说確实很有道理。
    赵瑞龙不禁想起穿越前。
    自己年少无知、年轻气盛的时候，是真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
    明明兜里没几个钱，却觉得几万几十万都是小钱，总觉得迟早能出人头地。
    后来当喜欢的女人坐上宝马离去、忽然病重的母亲急需用钱做手术。
    那时候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也充分感受到，穷人的真心连狗都嫌。
    经歷了波折和苦难，才知道付不起母亲的救命钱，那点自尊心比纸还薄。
    幡然醒悟之后，不顾一切的努力打拼。
    终於发现，钱是不会说话，但却能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闭嘴。
    不过……
    此时此刻。
    叶梓圣的好心提醒，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他这一番教诲。
    不就是想让自己，如果遭遇同样的事，就该认怂就认怂唄！
    不管是被小人眼红惦记，还是遭执法机关罚款，都应该服软。
    挣钱要紧，哪怕是跪著。
    不然原本生意很火，如今却被封停的那家餐馆，便是绝佳的先例。
    但重活一世，还成了汉东太子爷的赵瑞龙。
    可不想再活得那么拘谨、那么窝囊、那么卑微……
    “叶经理，你这一番话挺有道理。”
    “尤其是那一句，只有跪下去把钱挣了，才有资格站起来做选择。”
    “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肯定不太懂，只有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才知道你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赵瑞龙如此讚赏，叶梓圣自然很是受用。
    混上物业经理，也算是当个小领导，事业小有成就的他。
    自然跟很多所谓的老大哥、老前辈一样，都喜欢心情好了，就教別人做人做事。
    “你好好记住这句话。”
    “只要你悟透了，做到了，迟早会有一番成就！”
    赵瑞龙笑道：“可是我命硬学不来弯腰，还是想站著把钱挣了，咋办？”
    叶梓圣愣了一下后，嗤笑道：
    “那就得看你家底，够不够厚实！”
    “否则你生意就算做得再大，也扛不过一纸红头文件！”
    “民不跟官斗，这可是几千年传下来的道理，你可千万要记住！”
    赵瑞龙还没开口，擦皮鞋的老陈，就打岔说道：
    “小伙子，皮鞋擦好了，你看看咋样？是不是跟那些五毛钱的大不一样！”
    “是不错，谢谢。”
    赵瑞龙穿上皮鞋，下意识的准备掏钱付款。
    结果一摸裤兜，哪有钱包？
    好在这时候，万奎鞍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
    “赵总，我打听清楚了。”
    “行，一会儿车上说，身上有钱吗？”
    “有。”
    万奎鞍立马拿出钱包並打开。
    赵瑞龙瞅一眼，也没一块的零钱。
    拿出一张五块的递给老陈。
    “不用找，以后我可能还要来找你擦皮鞋。”
    说罢，赵瑞龙又微笑看向一脸懵逼的叶梓圣。
    “谢谢你的善意提醒。”
    “不过我想告诉你，皇帝早就没了，哪儿还用得著下跪？”
    “而且我不止想自己站著把钱挣了，我还想让无数老百姓，都能堂堂正正的站著挣钱！”
    叶梓圣更懵了。
    眼看著赵瑞龙两人离去。
    眼看著他坐上商务车离开。
    那商务车的挡风玻璃下方，似乎还摆放著一个通行证。
    车都开走很远了，菸头也快烧到嘴边。
    他才缓缓回过头来，和擦皮鞋的老陈大眼瞪小眼。
    “刚才那人，叫他什么？”
    “赵总。”
    “你確定？”
    “我还没老啊叶经理，我听得真真切切，那人喊的就是赵总。”
    叶梓圣眉头紧锁，缓缓抬手拿下菸头。
    “年轻人，有司机，还姓赵？”
    “还说要让无数老百姓站著挣钱！”
    “我的妈呀，他……他该不会就是……”
    叶梓圣猛然起身。
    鞋都没穿，就飞快追了出去……

 第221章 稳定压倒一切！恶人还需恶人磨！

    “赵总！赵总！！”
    叶梓圣一路狂奔，大声呼喊。
    完全不顾上没穿皮鞋，双脚就只有一双袜子。
    商务车內。
    开车的万奎鞍，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有人在追赶。
    “赵总，刚才跟你聊天的那个人在追咱们的车，要不要停下？”
    “哦，是吗？”
    赵瑞龙扭头回望。
    看到白衬衫黑西裤，成功人士穿著，却只穿著一双袜子，在大街上追赶的叶梓圣。
    “他追咱们的车干什么？难道刚才还没聊尽兴，还想多聊几句？”
    “亦或者，他知道有一些擦鞋老头不知道的情况，想要跟我反映？”
    想到这儿，赵瑞龙果断下令停车。
    而看到商务车打转弯灯，靠路边停下。
    叶梓圣顿时大喜过望。
    咬牙奋力，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最后几步，他放缓了速度，快速的大口大口喘气。
    调整好呼吸后，叶梓圣满脸堆笑的来到车门旁。
    “不好意思赵总，我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在您面前摆谱，还自以为是的讲一大堆歪理……”
    赵瑞龙一抬手，叶梓圣立马就不再赔笑道歉，而是满脸諂笑、微微弯腰。
    那弯下的脊樑，显然是对权力的折服。
    諂媚的笑容与热切的眼神，充满了巴结討好的欲望。
    “你猜到我是谁了？”
    “咱光明区企业不少，但姓赵的老板却没几个，而且年轻英俊、志向远大，还能说到做到的，也就只有您了。”
    叶梓圣这一番话，倒是让赵瑞龙有些诧异。
    就那么一会儿的閒聊，就老万的那一声称呼。
    叶梓圣居然就能推断出自己的身份。
    而且都追上来了，话也说到这份上了。
    他也並没有彻底点破，自己是赵瑞龙，惠龙电子的总经理、汉东一把手的小儿子。
    看来他这福荣小区物业经理，不是白当的。
    “既然你猜到我是谁了，也知道我来干什么，那你追上来，显然就不只是为了道个歉吧？”
    赵瑞龙扭头瞥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叶梓圣。
    “当然，当然。”
    叶梓圣左右看了一下。
    “我知道赵总一心为民著想，肯定不愿意看到老实人受欺负，更不愿意看到老实人被逼急了，干出惊天动地的大案。”
    “您今天亲自下来走访调查，也是因为福林老餐馆的案子，原本事儿不大，但因为种种因素变成了现在的局面，弄不好就要死人……”
    赵瑞龙问道：“直接说你的想法吧！”
    叶梓圣笑了笑。
    “您身份尊贵都能为民著想，我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好歹也是这小区的物业经理。”
    “之前不敢帮餐馆老板，是刘老二我都招惹不起，更別说市工商局、区法院了。”
    “如今知道您会出手，我就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避免发生大案子。”
    “比如劝刘老二不要再经常举报，给餐馆老板一家做好思想工作。”
    “我甚至还可以在职权范围內，帮他们减免一些水电费和物业费。”
    “总之，我一定尽心竭力把相关人员摁住了，绝不让他们搞事情。”
    赵瑞龙目光深沉的看向叶梓圣。
    这傢伙还真挺聪明。
    他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无非就是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
    案子一审二审没判好，还有三审。
    就算三审都没判好，都还可以推翻重审。
    但是矛盾的根源不化解掉、餐馆老板一家的怨气不排解掉。
    那就相当於，隨时有一个火药桶会爆炸。
    一旦炸了，那可就不是小事情。
    谁也说不好，悲观厌世、愤世嫉俗的餐馆老板一家人，会气急之下干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即便不伤及无辜，一家老小浇上汽油，自焚死在了京州市某个单位的门前，汉东的官场都会发生一场超级地震。
    作为一把手的父亲赵立春，要说丝毫不会受到半点影响，那绝对是假话。
    有些污点，就看会不会被人利用而已。
    越往上走，竞爭越大，越是要小心翼翼。
    就像当初林城发生的那一起重特大矿难。
    就直接影响到了钟正国的升迁。
    叶梓圣聪明就聪明在，他知道人这一生，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他也知道自身能力极其有限。
    主动参与到这一场权力的斗爭当中，毫不犹豫的站到自己这一边，便是搏一个富贵前程。
    而他自身最好的价值，便是搞定刘老二，劝住餐馆老板一家，確保不出大乱子。
    只要不会有人一气之下，干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案。
    自己就可以全身心的收拾那些牛鬼蛇神。
    “嗯，案子错判了，还可以改判、可以重审，可人一旦走了极端，那就麻烦了。”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看向万奎鞍。
    “你那儿有秦秘书的名片吗？”
    “有。”
    万奎鞍立马从手扶箱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赵瑞龙。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有搞不定的情况，打给我秘书。”
    “另外，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否则就不好玩了。”
    赵瑞龙很清楚。
    一旦传出去，自己居然同情福林老餐馆老板一家。
    就那帮体制內的老油条，绝对立马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哪儿还用得著汉东高院终审？
    京州市中级法院就绝对立马撤销判罚，迅速改判。
    而之前小错重罚的一帮人，必然飞快赔礼道歉、息事寧人。
    到时候。
    再想利用这起案子，清理整顿害群之马就难了。
    达不到『以案促改』，纠正不正之风，净化营商环境的效果。
    叶梓圣虽然不知道，赵瑞龙的真实目的。
    但他当然晓得，汉东太子爷的身份，可不能轻易暴露。
    所以他点头哈腰，双手接过名片。
    “您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目送商务车远去。
    叶梓圣小心翼翼的，將名片收好。
    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
    低头一看。
    才发现之前只顾著追车，跑太快以至於袜子都磨穿了。
    虽然火辣辣的很疼，但却丝毫不影响叶梓圣的美妙心情。
    “汉东一把手赵书纪的宝贝儿子啊！”
    “能跟这样的大人物说上话，都已经很走运了。”
    “而我现在居然能替他办事……事成之后，隨便赏我仨瓜俩枣，我他妈都一辈子受用不尽了！”
    想到这儿，叶梓圣脚步飞快的走回去。
    擦鞋的老陈，很是诧异的问道：
    “叶经理，你刚才干嘛呢？那个小伙子，到底什么人呀？”
    “就一公司老板，我想跳槽换个工作，就去问他还招人不。”
    叶梓圣隨口便是一顿瞎扯。
    坐下来脱掉袜子，简单清理了一下磨破皮的脚底。
    然后便找老陈拿了一双新袜子换上，穿好擦完后油光鋥亮的皮鞋。
    这一回，他说什么也要在主动付钱，搞得老陈还挺不好意思。
    隨后叶梓圣自然是说到做到。
    立马去买了一些水果牛奶，去探望福林老餐馆老板一家。
    给他们加油鼓劲，支持他们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人之所以悲观绝望，是得不到理解和支持。
    一旦有了支持鼓舞、有了希望，谁又会豁出性命不要呢？
    尤其是餐馆的位置还那么好，只要能重新营业，肯定就能勤劳致富。
    而另一边。
    赵瑞龙並没有回公司，而是顺路去了光明区分局。
    听到敲门声，抬头一看竟然是赵瑞龙。
    程度猛然起身，欣喜若狂。
    “龙哥！！”
    这话他刚一喊出口，赵瑞龙就做出嘘声的手势。
    “好歹也是副局了，別这么叫！”
    程度难掩喜悦之情。
    “没事，就算外面有人听到，又有什么关係？”
    赵瑞龙双手揣兜，慢慢悠悠的走向沙发。
    刚坐下来，程度就急忙拿杯子泡茶。
    对他来说。
    赵瑞龙就是伯乐，就是贵人。
    没有赵瑞龙，哪有他程度的今天？
    把茶泡好，房门反锁。
    然后毕恭毕敬的，递上香菸。
    赵瑞龙吐了个烟圈，慵懒的半躺般靠坐沙发。
    但程度坐在一旁，屁股却挨著沙发一点，腰板还挺得笔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向赵瑞龙匯报工作。
    “这里就咱俩，你別搞得这么严肃。”
    “严肃点好，你这一声招呼不打，突然就上门来看我，我这心里真的发虚。”
    程度尷尬的笑了笑后，侧身说道：
    “我要是有哪儿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指出来，我保证马上就改！”
    “是不是又有人在高铁征地拆迁上搞事？我马上安排人去处理。”
    赵瑞龙扑哧一笑。
    “瞧把你给嚇得，我去了一趟福荣小区，经过你们区分局，就顺路进来看看。”
    “自从你从吕州调任来这边，我都还没来看过你，这办公室比起以前，確实气派不少。”
    程度会心一笑。
    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哪能跟区分局副局长的相比？
    尤其这还是省城京州的区分局，级別都不一样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猛然惊觉。
    “你刚才说，你去了福荣小区？”
    “是啊！”
    赵瑞龙身子前倾，弹了弹菸灰。
    程度唇角微抽，笑容越发尷尬。
    “看来那福林老餐馆的案子，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赵瑞龙訕訕一笑。
    “都把人逼得要全家自焚了，我他妈还能不知道？”
    “一帮高高在上的蠢货！”
    程度气恼不已的说道：“一个小餐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企业，用个小灯牌打个小gg，居然要罚两万块……这他妈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原本以为二审，会判决市工商局取消处罚，或者减少罚金，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是维持原判，我看他们是真不在乎那一家老小的死活。”
    赵瑞龙冷笑道：“所以他们不当人，我也不打算把它们当人。”
    “对了，你们局不会也这样吧？文件发了，会也开了，有没有人还不转变思想作风，还像以前那样吃拿卡要？”
    程度当即挺直了腰板。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和我管辖范围內的所有人，绝对都转变了。”
    “你要是信不过，我马上换便装，跟你去明察暗访，看咱们分局还有没有人给钱才办事，不给就不办或者拖著办。”
    “咱们还可以到处溜达一圈，看看我管辖的光明区內，还有没有涉黄涉毒涉赌、非法经营的娱乐场所！”
    程度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信心十足。
    对此，赵瑞龙当然是相信的。
    程度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当然会狠抓工作落实。
    况且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
    汉东要搞高质量经济，既要严厉打击贪腐不准吃拿卡要，又要转变作风、热情服务。
    薪资待遇，岂能不提上去？
    难道让广大基层人员，燃烧赤诚热情吗？
    所以从三月份开始，汉东的公务、警务、教师等都普遍涨了一次工资。
    在医疗保险、住房保障、困难救助等方面，也提高了金额。
    另外还设置了更多的补贴和奖励。
    比如节假日加班执勤、工作环境恶劣，有了更高的补贴。
    在招商引资中表现优秀的，则会领到合法合规的高额奖金。
    没有一系列的『高薪养廉』措施，就很难做到一心一意为民眾服务。
    而对於一心还想要进步的程度这类人。
    有了更好的薪资待遇，自然也更能专注於工作。
    不至於看到有钱人挥金如土，就忍不住想要以权谋私。
    “什么明察暗访、突击检查？你当我是来检查工作的吗？”
    赵瑞龙弹掉菸灰，瞥了一眼房门。
    “我来找你，是想以这起案子为契机搞事情。”
    “有那帮不知人间疾苦的蛀虫败类在，咱们汉东省的营商环境就別想好。”
    “可是它们拿著鸡毛当令箭，在法律的框架范围內小错重罚，死硬教条、迂腐守旧，即便酿出大祸，想追责都难！”
    程度连连点头。
    “是啊！他们完全可以推卸责任，说自己是严格依照法律，秉公执法难道也有错？別说开除公职了，给个处分甚至骂一顿都不太好找理由。”
    “它们不讲情面、不通人情，对弱小群体缺乏起码的怜悯，这种高高在上又根深蒂固的官僚思想，是很难改变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法改。”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不换思想就换人！”
    “至於怎么换……我看他们不是喜欢严格执法、小错重罚吗？”
    “那你就找人，把它们盯紧了，我就不信它们能做到绝对的遵纪守法、清正廉洁。”
    程度爆笑不已。
    “怎么可能啊龙哥？”
    “逢年过节，不收受红包礼物的肯定有，但连饭局都不参加的绝对少。”
    “而且白天单位上班，晚上和周末相约玩纸牌打麻將的，更是不少，信不信我突然下令抓赌，绝对能逮进去不少？”
    赵瑞龙笑道：
    “恶人还需恶人磨！我来找你，就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人家小餐馆打个小gg，都说违反了gg法，要顶格罚款两万。”
    “他们身为公职人员参与赌博，如此知法犯法，按照最高天数和金额拘留罚款，不过分吧？”
    程度果断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然不过分，知法犯法本就应该罪加一等。”
    “而且我建议，组织者还应该按开设赌场罪追究责任。”
    “另外所有涉案人员，咱们也依照法律法规，通报亲属和单位。”
    “让大家都知道他们违法了，至於会不会声名狼藉、会不会被双规开除，那就跟咱们没关係了，毕竟我们也是依法办事呀！”
    说到这儿，程度忽然眉头一蹙。
    “不过龙哥，万一有人就真的是两袖清风，又什么错都不犯呢？”
    赵瑞龙戳灭菸头。
    “哪有绝对纯洁乾净的？”
    “就算有，它们的亲属也能绝对乾净吗？”
    “总之，它们不是要玩小错重罚吗？咱们也玩啊！”
    “我他妈就不信了，在汉东省，还能有人玩得过我赵瑞龙！！”

 第222章 我程度一出手，有人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兵贵神速。
    有赵瑞龙撑腰的程度，迅速擬定名单。
    等表弟常成虎来到办公室，立马將名单交给他。
    “你立马找人，把名单上的这些人跟踪监视起来，发现有任何违法行为，就立马打电话举报！”
    “为了確保人证物证俱全，最好带上照相机、摄像机之类的，当场就保留好证据，避免不能定罪！”
    常成虎哦了一声，低头看向名单。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哥，你疯了吗？”
    “这些人，可都是咱们区工商、卫生、法院、检察院等单位的呀！”
    “你……你让我跟踪监视他们，这……这不是找死吗？回头没发现他们有违法乱纪，他们打击报復咱们，可是容易得很啊！”
    程度端起茶杯，冷然一笑。
    不慌不忙的浅酌了一口后，轻轻放下茶杯。
    “你他妈到底是常成虎，还是常成鼠？”
    “我既然敢叫你来，把这事儿交给你去干，就证明不会有任何风险。”
    “跟踪监视、举报违法行为，这本身不是违法的事，你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这事儿没有人撑腰，事成之后没有任何好处，我会让你做这事？”
    常成虎愣住了。
    看了看表情严肃的表哥，再看这分量不轻的名单。
    以他的情商和智商，当然知道这百分之百是一场权力的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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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则是负责干脏活累活的。
    愣了不到两秒，常成虎就立马笑道：
    “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就算没好处，小弟我也一定尽心竭力把事做好啊！”
    这话常成虎是发自肺腑，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他可太清楚，没有表哥程度，就没有他的今天。
    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帮人看场子、收烂帐、搞拆迁……
    隨著表哥程度升迁，他也跟著沾了光。
    光明区大量的工程项目，他都参与其中。
    卖建材、租设备、挖土方、做劳务中介……
    昔日小混混，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一天比以前一年都挣得多。
    他恨不得把表哥程度供起来。
    所以只要没风险，他当然没好处也愿意干。
    毕竟自己在其他方面，都赚得盆满钵满，也该发挥点作用才行。
    至於是谁撑腰……
    常成虎不用问，猜也能猜到肯定是表哥的贵人赵公子。
    这位汉东太子爷，对表哥是真不错。
    没有赵公子的赏识扶持，表哥哪能从小所长很快晋升成副局长？
    再看这份名单。
    基本都是光明区的单位人员。
    而赵公子的惠龙电子，又恰好就在光明区。
    惠龙集团投资的不少高科技企业、重大项目，也在光明区。
    种种跡象都足以说明。
    这是赵公子，要对光明区来一次大扫除。
    要收拾这些不听话、不老实的。
    自己安排人跟踪监视，看他们有没有违法乱纪行为，如果有就举报……
    明显就是找理由开刀。
    估计赵公子还会安排其他人，从其他方面著手调查，比如查他们有没有贪腐。
    多管齐下，才能一击必杀。
    那么……
    自己想要得到讚赏夸奖，就不仅要把事办好，而且还要办得让赵公子满意。
    想到这儿，常成虎看了看左右，接著起身凑近了问道：
    “哥，要是这些人啥错都没有，咱能不能……”
    多余的话，常成虎不用说，挤眉弄眼就行。
    “不要搞栽赃陷害那一套！”
    程度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本身就是一次杀鸡儆猴、整顿风气的行动。”
    “並不是要彻底把上面的人都统统搞死，而是要敲打教育。”
    “让他们幡然醒悟，知道他们对老百姓小错重罚、不近人情，他们也可以被同样对待！”
    “所以你就不要画蛇添足，没违法也整成违法，没证据也搞出证明，还没到这个地步，知道吗？”
    常成虎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只是单纯的跟踪监视，那可就好办了。”
    “不过真的什么违法行为，都可以取证举报吗？”
    程度板著脸道：“当然，哪怕喝多了，路边撒泡尿，也是违反了治安规定，照样可以举报！”
    “至於亲朋好友聚一起打牌，平时咱们是不管不问，但真要较真，不也是违法的聚眾赌博吗？”
    常成虎重重点头。
    他明白了，这次就是要上纲上线。
    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拿著放大镜找问题！
    平日里一些小错，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计较。
    就像很多人只知道，酒后不能开车，会涉嫌酒驾甚至醉驾。
    但其实法律上，喝了酒，骑自行车也是违法行为。
    诸如此类看似没问题，实际却违法的行为，还有不少。
    比如未经许可挖一口水井，其实也违法，地下水属於国家的矿產资源，不能擅自取用。
    自家院子或林地的树木，未经申报许可就自行砍伐，其实也是违法行为。
    另外，掏鸟窝、电鱼炸鱼、高空拋物、索要彩礼、辱骂他人……
    即便是很受欢迎的钓鱼休閒活动，一些人也只是知道不能在禁渔期和禁渔区內钓鱼。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如果用泥鰍、虾等活体作为鱼饵或钓饵进行垂钓，也是违法的。
    而泥鰍钓鱼之所以构成非法捕捞水產品罪，就在於活泥鰍在水里游动，很容易吸引黑鱼、鱖鱼、翘嘴等肉食性鱼类上鉤。
    这种钓法本就成功率极高，会如同灭绝一般，导致肉食类鱼类数量迅速减少，从而破坏生態平衡。
    再上为了避免泥鰍跑乱跑，一般都会提前用药水浸泡，而泥鰍一入水，自然会间接造成水污染。
    因而法律將用泥鰍等活体用於钓鱼，定义为违法行为，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到了执行层面，谁没事会去查钓鱼佬，用的是什么鱼饵？
    要是发现用了泥鰍钓鱼，结果还一条没钓到，岂不是太打脸？
    总之。
    日常生活中，因为多年养成的思想观念，也因为缺乏法律知识，其实有很多行为都不合法。
    只是情节轻微、影响不大，就没有被查处追究而已。
    就像那句老话。
    有些事不上秤不到四两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因而到底是不是违法，就看要不要较真而已。
    片刻后。
    常成虎领命离去，程度指尖轻点办公桌面。
    他知道，表弟这一去，会很快掀起一场风暴。
    这一场风暴，对光明区甚至整个京州市的官场，都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会有很多人倒霉，降职降级都还好，要被拘留罚款，甚至鋃鐺入狱，那就把铁饭碗都丟掉了。
    既然明知道风暴將至，也知道赵公子这次是要动真格。
    程度当然也不想『见死不救』。
    自己以后还想更进一步，也少不了有人扶持帮忙。
    毕竟就算有赵公子提携，自己进步之后，不也需要有人帮忙，才能更好开展工作吗？
    赵公子只会替自己铺好路，具体的工作，还得自己来做，哪能什么都指望他？
    人家提拔重用自己，不就是希望自己既能把基本工作干好，也能把事办好吗？
    要是起码的工作都干不好，酒囊饭袋一个，还提拔起来干什么？
    而自己要是在这场风暴到来之前，给一些人提个醒。
    让他们成功躲过一劫。
    他们又岂能不感恩於自己？
    將来自己要是有事，他们又岂能不帮忙？
    反正赵公子，只是要整顿风气。
    只要杀鸡儆猴，风气被整顿好了，他就满意。
    那么谁当被杀的鸡……
    他把这事交给自己办，不就是让自己决断吗？
    自己又岂能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
    想到这儿。
    程度拉开抽屉，將一模一样的另一份名单拿起来。
    仔细看了看，想了想后，程度拿出私人手机，开始打电话邀约吃饭。
    当晚。
    常成虎就安排了眾多小弟开始行动。
    但他並没有让小弟们贸然出手。
    而是先跟踪盯梢、调查取证，熟悉了情况、掌握了证据再举报。
    隨著时间推移。
    效果自然开始显现。
    尤其是到了周五晚上以及周末。
    上了几天班，终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也有时间走亲访友、参加各种饭局。
    有人饭桌上抽著名烟、喝著名酒，被拍了个正著，有人酒后骑车回家被抓个现行。
    有人邀约同事好友打牌，即便人在家里且金额不大，但只要赌钱，又岂能说不是违法？
    很快，各种举报接连不断。
    人证物证確凿，人自然也抓个不停。
    一场来势凶猛的风暴，让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也惶恐不安。
    就连时任京州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吕梁，也无比头疼。
    他虽然號称两袖清风、清正廉洁，做人做事都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但他老婆周末和朋友相约逛街，人太多被人撞了一下。
    在家里养成了强势凶狠的习惯，以至於出门在外也凶狠霸道，受不得半点欺负。
    大街上当眾辱骂了对方，骂对方走路不长眼，还吐了一口唾沫。
    按理说，女人骂街並不是什么大事。
    每天都有无数人吵闹，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有一些当事双方，吵著吵著互相扭打起来了，最终也往往是和稀泥。
    可这一次，有人报警，她就被当场抓了。
    说她辱骂他人，並扰乱公共秩序。
    接到通知的吕梁，整个人都懵了。
    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脑瓜子都嗡嗡响。
    这些天。
    他已经听到了不少消息。
    不止是光明区，就连京州市里，有不少公务人员及其亲朋好友都遭了殃。
    尤其是在工商、检察、法院等单位上班的，简直就是违法必抓。
    没想到如今这一场风暴，刮到自己家了。
    现在怎么办？
    老婆的行为，也確实违法。
    公共场合辱骂他人，还衝人吐口水，也確实算得上是扰乱公共秩序。
    他就是学法律出身的，又在检察系统工作了多年，当然知道光明区分局对老婆处以拘留罚款並没有错。
    他也很清楚，老婆到了更年期，脾气暴躁，在家里的都很容易生气骂人，出门在外自然也同样如此，一点就炸。
    可他万万没想到……
    小错重罚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
    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元！
    两千块，相当於老婆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並且还拘留十五天。
    进去这么长的时间，耽误不少工作，这要给单位造成多大的损失？
    更惨的是，光明区分局可不止是通知了自己这个家属，还把拘留决定通报了她的单位。
    即便是依法依规，但这是完全没打算给她留脸面，让她出来后都没脸在单位待下去。
    所以……
    如此顶格处罚，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行，真行！”
    “抓不到我把柄，逮到我老婆有错，就往死里整！”
    “这一下，我即便不被处分降职，想升迁调去省检察院也难了！”
    吕梁也不是第一天混体制。
    他很快就明白，这次来势汹汹的风暴，自己才是目標之一。
    只不过自己为人清廉正直。
    不结交商人，不应酬饭局，不打牌不喝酒。
    甚至周末都不钓鱼不逛街，就在家里打扫卫生看看书。
    至於为什么要挨收拾？
    吕梁仔细回想了一番。
    最近就有一件小错重罚，影响较大的福林老餐馆案。
    自己在这个案子上，是支持维持原判的。
    因为在他看来，违法就是违法。
    餐馆老板岂能交了两千罚款，就拒不缴纳剩下的一万八？
    对於这样拒不执行的人，工商局依法申请强制执行，並追加罚款，又有什么错？
    完全都是合法合规，也符合法定流程。
    餐馆老板带人去辱骂大闹，再加上拒不执行，被拘留也是应该的。
    然而没想到……
    小错重罚、小题大做的事，会这么快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是要严格执法吗？
    不是要有法必依吗？
    板子打到自己身上，顿时就觉得疼了。
    十五天啊！
    两千块啊！
    只是街上骂人几句，吐了一下口水。
    吕梁越想越气，却又无可奈何。
    手机铃声响起。
    吕梁一看来电號码，立马接通。
    “餵卢局，是我吕梁，我没事，不过我刚得知，我老婆逛街跟人吵架吐口水，被拘留了。”
    “当然也是顶格处罚啊，十五天两千块，我正准备收拾点日用品和换洗衣服，给她送去呢！”
    “什么？你表弟公司被举报违法排污？他不是开了几家店，搞洗车美容吗？这居然也能被举报啊？”
    “嗯，是的，要是未经申报、未经处理，就直接排放洗过车的污水，还真是违法，但平时谁管这个啊？”
    “不过咱俩还算好的，至少都没出事，我下面两个科长，一个因为跟亲戚聚餐后打麻將，涉嫌赌博进去了。”
    “还有一个更惨，参加老同学的生日宴，临走前被硬塞了两包烟，然后骑自行车回家，被举报涉嫌受贿、醉酒驾车！”
    说到这儿，吕梁已是满脸愁容，却又无能为力。
    谁让自己的老婆和下属被抓，都是严格依照法律呢？
    “咱们对小餐馆小错重罚，如今也被同样对待！”
    “如此以牙还牙，这是要让咱们自作自受、自食恶果啊！”

 第223章 小人得志肖钢玉，落井下石季昌明！

    自作自受！
    自食恶果！
    这是八个字，如同八记耳光，抽得吕梁老脸火辣辣的疼。
    过了几秒，长长一声嘆息。
    “卢局，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的吗？”
    老婆被拘留罚款，吕梁自然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冷酷无情，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
    好歹自己也是京州检察院副检察长！
    手握实权的副厅级，许多人敬畏巴结都来不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不给面子。
    “这还用得著问？当然是咱们京州市光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程度啊！”
    吕梁猛然起身。
    “啊？他……他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咱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吧！”
    吕梁知道自己的职务级別，比程度高了不少。
    哪怕程度再升一级，成了程局长，也还只是个正处。
    体制內，哪怕单位不同，都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所以程度敢抓自己的老婆，显然根本就没想著要给自己留面子，也不怕得罪了自己，將来会被使绊子。
    如此铁面无私的冷酷执法，背后没有高人撑腰指使？
    “是谁指使他的，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他是从吕州市调来的，吕州市是谁的地盘，不用我多说吧？”
    “高育良！！！”
    吕梁一声惊呼。
    喊出口后，才猛然意识到不能这么直呼其名。
    人家可是吕州市书纪！
    除了职务级別比自己更高，他人脉关係也很嚇人。
    高育良是汉东省前政法书纪梁群峰，从汉东大学挖掘提拔的法学教授，据说是当接班人在培养。
    而在大学教书育人期间，高育良就带出了很多优秀学生，大部分还都在汉东的政法单位里任职。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门生故吏遍汉东！
    更有意思的是……
    坊间传闻，汉东一把手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赵瑞龙，都要叫他一声小姨父。
    这么一个手握大权又前途似锦，更有强大背景关係之人，岂能直呼其名？
    哪怕他吕梁为人正直，不畏强权，也知道体制內，要有起码的尊重。
    因而他又急忙补充了“书纪”二字。
    “高书纪的背后，又是赵家，所以到底是谁在整我们，答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吕梁唇角微颤。
    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没有经歷过残酷的权力斗爭，他哪能混到如今的职务级別？
    顷刻之间，他就想通了一切。
    程度之所以如此无所畏惧，那是因为高育良在他背后撑腰，而高育良又有赵家当后台，自然是有恃无恐。
    而他们之所以要以牙还牙的搞小错重罚，当然不只是为了替餐馆老板一家出口恶气。
    为小百姓撑腰，哪儿犯得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杀鸡儆猴、扩张势力。
    钟正国书纪调任之后，赵立春就利用林城特大矿难，搞过一次反贪风暴。
    但还剩下了一些人，不贪不拿也不听话，反贪搞不掉，那就找別的理由。
    反正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不少人被干掉，又能换上不少自己人，而且没被干掉的，也能嚇得乖乖听话了。
    这不仅有利於扩大高育良的影响力，为他將来调来省城任职打好基础。
    这也有利於赵立春，能更好的调度指挥全省公职人员，確保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成功，从而更进一步。
    有如此好处，自然要来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
    反正小错重罚，也是自己一帮人先搞出来的，他们也是有样学样、现学现卖。
    大家都是严格执法、铁面无私！
    这一波互相伤害，显然最终吃亏的只是自己这一方。
    毕竟现在是汉东省的一把手赵立春书纪，师出有名的杀鸡儆猴。
    还有谁敢站出来反对？
    想通了一切，吕梁长长嘆息了一声。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市中院的二审，已经维持原判了，案子终审判决权在省高院。”
    “咱们总不至於现在为了息事寧人，又反过来去找省高院的人，求他们判餐馆老板胜诉吧？”
    吕梁这话一出，电话另一边的卢局顿时气笑了。
    “老吕你开什么玩笑呢？”
    “这事儿都不用说，高院肯定也会改判啊！”
    “咱们真要去求人，反而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吕梁咂咂嘴，又连连挠头。
    “那……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虽说他不贪不拿，两袖清风。
    但要说他不懂审时度势，那绝不可能。
    一点儿形势都看不懂的，就不可能混到现在的职务级別。
    “做什么？我个人的想法，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
    “小错重罚，是咱们搞出来的，那就端正態度、好好改错。”
    “当然，前提是高院做出终审判罚之后，至於现在……咱们还是准备东西，送去拘留所吧！”
    吕梁连忙起身。
    “好好好，我赞同。”
    “就现在这形势，咱们反抗是找死，道歉又丟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吧！”
    “等终审判决后，咱们检察院和你们工商局，都派人去一趟那个小餐馆！”
    ……
    片刻后。
    吕梁拎著大包小包，匆匆下楼。
    刚走到车棚，便看到买菜回来的肖钢玉。
    以前吕梁很瞧不起肖钢玉。
    认为这傢伙是个靠裙带关係上位的势利眼。
    工作能力不强，但见风使舵、巴结討好的本事倒挺大。
    据说当年，他之所以很快能从市检察院，调任去省检察院。
    主要就是靠汉东省前政法书纪梁群峰的关係。
    又因为梁群峰十分赏识高育良。
    所以肖钢玉一直对高育良很是恭敬，两人关係也一直处得挺不错。
    这不。
    如今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风暴，自己老婆都被抓去拘留了。
    人家肖钢玉呢？
    不仅屁事没有，而且似乎心情还挺不错。
    买了好些菜，还有一条大鲤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开庆功宴！
    “老肖，今晚吃鱼呀！”
    吕梁主动打招呼，笑容透著客气。
    “对呀！”
    肖钢玉笑眯眯的看著吕梁，目光扫向他手里拎著的大包小包。
    “你这是要出差吗？”
    吕梁暗暗腹誹不已。
    我这是去哪儿，难道你还能不知道？
    但想到老婆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
    所以他毫不掩饰的说道：
    “我老婆大街上骂人吐口水，被光明区公安分局，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抓去拘留了，我给她送点换洗衣服和日用品。”
    “啊？真的吗？”
    肖钢玉一脸惊讶的问道：“骂人吐口水有什么大不了的？那菜市场里每天都有人吵架喷口水，居然拘留嫂子，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吕梁微微一笑。
    “今时不同往日嘛！”
    “况且光明区分局，不也是依法依规、秉公执法嘛！”
    肖钢玉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依法依规、秉公执法的口子，不就是你们市里搞出来的吗？”
    “如今人家依葫芦画瓢，跟著你们学，这也怪不得人家下手太狠，你说是吧？”
    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刀子扎进吕梁的心窝，还狠狠绞动了两圈。
    更狠的是，肖钢玉又接著说道：
    “好在只是拘留罚款，不像那个餐馆，用小灯牌打个gg，没造成多大负面影响，都被罚了又罚，人拘留了几天还不算完，店封了、存款冻结了，房子都要给人家拍卖掉。”
    “你们把小老百姓往死路上逼，人家没气得跟你们同归於尽就算不错了，如今嫂子就进了拘留所，应该还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可就要小心了，万一人家不想活，要拉人垫背呢？”
    “……”
    吕梁又气又恼，却也哑口无言。
    这肖钢玉，果然属狗的，变脸真他妈快。
    刚刚还一副很惊讶同情的模样，现在又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可他偏偏说的是事实。
    如果没有小错重罚，没有高高在上的强硬到底。
    逼得人家小老百姓，都快没了活路。
    人家会打官司告到底？
    这事儿会闹大后，变成了高育良、赵立春，整顿队伍的机会？
    说来说去，这不都是自找的吗？
    当然。
    归根结底，还是脱离群眾太久。
    不知人间疾苦，不能体谅劳动人民的艰辛。
    当惯了老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谁知道这次遇到了硬茬，非得要硬刚到底，又惹怒了汉东上层。
    搞得现在既让老百姓不高兴，又让大领导不满意。
    吕梁现在要是能看到自己肠子，绝对已经悔青了。
    “咋啦？盯著我干嘛呀？”
    “其实也別太担心啦，又不是多大个事儿。”
    “等高院做出终审判决后，该道歉就道歉，该请客就请客。”
    “不管怎么说，只要认真悔改，以后一心一意为百姓服务，大家就还都是好同志，对吧？”
    肖钢玉笑呵呵的，轻拍吕梁的肩膀。
    吕梁岂敢不笑？
    “是，有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就对了，那你赶紧给嫂子送东西去吧！不过从咱小区到光明区拘留所还挺远的，我建议你打个车去，不然等你骑自行车赶过去，早过探望时间了。”
    说罢，肖钢玉笑吟吟的迈著八字步走了。
    如此这般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让肖钢玉气得够呛。
    “妈的，无耻之徒！”
    “要不是有高育良撑腰，你能倖免於难？”
    “你这种阴险狡猾，特別爱占小便宜的无耻小人，才是最应该抓进去拘留半个月！”
    吕梁刚暗暗咒骂完，肖钢玉突然转身。
    这不禁把吕梁嚇了一跳。
    以为自己刚才的咒骂，被肖钢玉听到了。
    “还有什么事吗？”
    吕梁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老婆被拘留多少天来著？”
    肖钢玉似笑非笑的问道。
    “十五天！”
    吕梁压著火气回答道。
    “罚款呢？不会是两千元吧？”
    肖钢玉唇角微扬，就差笑容满面了。
    “是啊，两千块。”
    吕梁暗暗咬牙，“我还得赶紧去一趟银行取钱，先不和你说了，回见。”
    肖钢玉略略点头。
    “好好好，那你赶紧去！两千块，这个街逛得可真不便宜啊！”
    “出来后，搞不好还得重新找工作，这代价也真是够大的呢！”
    听到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吕梁气得牙痒痒。
    真想转身回去，抽肖钢玉几个耳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肖钢玉很有可能，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想让自己也犯错。
    几个耳光抽过去，自己是可以暂时解气，但也百分之百会被拘留罚款。
    在这个节骨眼上，违法被拘留，搞不好就会被降级降职，甚至开除公职，白奋斗了那么多年。
    “他们一帮人正我不贪不拿不犯错，没机会和理由搞垮我。”
    “所以他肯定巴不得我一气之下大打出手，我可不能隨了他的心愿！”
    想到这儿，吕梁加快脚步离开。
    而看著“落荒而逃”般的吕梁，肖钢玉差点笑弯了腰。
    “吕梁啊吕梁，你也有今天！”
    “不是高高在上，不是很讲原则吗？”
    “这回动真格，跟你讲原则了，你又怂得不行了！”
    感慨之余，肖钢玉也突然觉得无比庆幸。
    不止是庆幸自己和亲朋好友没被抓，更庆幸自己没交错朋友。
    要不是程度提前给祁同伟透露了行动，祁同伟立马给自己打了招呼。
    以自己多年来的习惯，这周末肯定会邀约朋友一起打麻將，娱乐放鬆一下。
    若真如此，那不就成赌博了吗？
    呼朋唤友的自己，甚至还会扣上聚眾赌博的罪名。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自己何止是被一擼到底，甚至还会鋃鐺入狱。
    小错重罚嘛，当然是能有多重，就判罚多重。
    吕梁的老婆骂人吐个口水，都能拘留半个月，罚款两千元。
    自己要是聚眾赌博，岂能不判刑入狱？
    “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权力斗爭啊！”
    “没有那么多的里胡哨，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而且这还没有栽赃陷害，否则收拾他吕梁也是轻鬆简单！”
    昂首阔步，肖钢玉拎菜回家，走得那叫一个瀟洒。
    而他和吕梁，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三楼阳台边上的季昌明。
    刚才肖钢玉和吕梁的对话，季昌明都听到了。
    作为体制老油条的他，当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汉东一把手赵立春书纪，三令五申要做好法治建设、搞好营商环境，但下面的人却阳奉阴违、层层加码。
    死硬教条的粗暴执法和不近人情的冷血判罚，这和公然唱反调又有什么分別？
    所以如今引发一场风暴，不少人乌纱帽都不保，季昌明只想说一声活该。
    这点政治嗅觉都没有，也是活该挨收拾。
    不过只是幸灾乐祸，季昌明觉得还不够。
    自己想要进步，想將来当上汉东检察院的检察长，又岂能不趁此机会搏一把？
    这些年陆续收集到不少黑料，现在正是用来发挥作用的时候。
    自己可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为民除害！
    离开阳台，季昌明回到书房。
    戴上手套，將不少材料装进信封里封好。
    然后用左手写上地址和邮编，贴上邮票。
    最后出门溜达去公园，路过一个邮筒时，快如闪电的塞了进去。
    “就让这场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224章 大佬推波助澜，小人天要塌了！

    杨柳依依，微风拂面。
    季昌明独自一人，枯坐在公园长椅上。
    表面上，他静静的在看不远处，湖边嬉闹玩耍的几个孩子。
    实际上，他大脑正飞速运转，认真思考自己的匿名举报，会带来哪些影响。
    出身农村的他，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按理说，他这么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寒门子弟，是很难在平步青云、身居高位的。
    但他季昌明却做到了。
    人民名义原剧中。
    侯亮平大学毕业，分配到汉东最高检经济侦查处之时，他季昌明还是只是公诉处的副处长。
    等大风厂事件爆发，陈海出车祸昏迷不醒，侯亮平回汉东暂时担任反贪局局长之时，季昌民就已经是检察长。
    剧中连靠著老婆钟小艾，扶摇直上的侯亮平，都当著秦局长面发出感慨，十多年过去了，季昌明都成了检察长。
    这话就足以可见，季昌明的进步有多快。
    一个毫无背景，也不属於汉大帮和秘书帮的季昌明。
    为什么能在水很深的汉东，进步堪称神速？
    侯亮平说季昌明谨小慎微，连一片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头。
    也有大量影迷说他懂得审时度势，总能在乱局当中，让自己处於有利位置。
    就像在丁义珍出逃那晚。
    莽撞的陈海，是打算直接抓捕作为京州副市长的丁义珍，根本就没打算通报李达康，更没想过要报告汉东省委。
    但季昌明却及时阻止了他，哪怕明知道匯报请示汉东省委后，会有貽误战机、造成泄密的风险，他依然带著陈海去匯报了。
    当高育良和李达康意见不一致的时候，高育良询问季昌明的意见，季昌明没有像祁同伟一样背叛高育良，站在李达康那一边。
    他很聪明的说，他尊重高育良和省委的决定。
    这么说，虽然会得罪李达康，但高育良当时不仅是政法书纪，还是汉东省副书纪，妥妥的汉东三把手。
    作为检察长的他，本就是接受高育良和最高检的双重领导，而侯亮平又是最高检派来抓丁义珍的。
    他哪有背叛高育良，支持李达康的道理？
    而在后期，季昌明看出沙瑞金是背负重要使命空降汉东，赵家覆灭是早晚的事。
    季昌明就敢於和高育良正面硬刚，力保被栽赃陷害的侯亮平、跟祁同伟爭抢蔡成功的司机……
    所以很多人便认为，他季昌明没有靠山也能成功，除了自身足够聪明之外，就是因为谨小慎微又会审时度势。
    但在激烈的官场爭斗中，光靠这三点可不够。
    他季昌明其实还有一个进步的诀窍，那就是会把握机遇。
    別看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但一到关键时刻，他就会果断出手。
    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火上浇油。
    反正把事搞大，把竞爭者搞下去、把潜在威胁抹除，不就有利於自己了吗？
    就像去年，梁群峰还是汉东省政法书纪的时候。
    不少国营企业改制失败，导致工人发不起工资，引发了大量群体案件
    汉东宏兴电子的职工更是无法无天，还不上贷款，银行查封厂房和设备，就把银行的人给打了。
    这个案子其实並不复杂，哪有必要捅到梁群峰那里？
    季昌明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篤定以梁群峰铁面无私的性格，不仅会批示严惩不贷，还会下令其他案子也绝不和稀泥。
    后来果然如他所料。
    梁群峰看到报告后气得不轻，做出了批示后，还打电话给他，要求严厉打击，绝不助长歪风邪气。
    並电话里通知，汉东各级检察院要以最快的速度介入相关案件，爭取早审早判、从严从重……
    最后还特別叮嘱，要对违法犯罪分子坚决打击、严肃惩处，要让所有人知道，法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尤其是那句“不能搞得谁穷谁弱，谁就有理”，更是成了后续办案的准绳。
    而今年。
    福林老餐馆的案子，之所以搞出『小错重罚』。
    之所以一个小餐馆，用灯牌打个小gg，就要罚两万，不缴清还要追加罚款、敢闹事就果断拘留罚款……
    如此『严打严惩』，主因当然是各级单位层层下压、逐级加码，基层就乾脆来个一刀切，有错就重罚，但根子就在於梁群峰。
    是他说，不能搞得谁穷谁弱，谁就有理。
    所以上行下效，难免就有人过度执法、小错重罚。
    甚至借题发挥，相互勾结、打击对手，以此牟利。
    因此。
    福林老餐馆的案子，並非个例。
    只是这起案子，闹大了而已。
    老板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个位置不错、生意极好的餐馆，他们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被屡次举报，搞得生意不好，就已经够窝火了，打个小gg还被巨额罚款，自然更加气愤不平。
    一家子差点连命都不要的，如今当然是要告到底，要取消行政处罚，爭取让餐馆重新营业。
    类似於此的『小错重罚』，其实別说京州市，整个汉东省都有不少。
    只是其他被罚的个人或企业，並没有豁出性命不要，把事闹大而已。
    如今。
    季昌明知道，形势不一样了。
    之前梁群峰在的时候，治安形势不够好、群体案件频发，严打严惩维护法律权威是没错。
    可是经过严打严惩之后，汉东的治安环境已经好了不少。
    要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持续吸纳和孵化高科技企业。
    这时候就需要在治安稳定的基础上，进一步净化营商环境。
    也就是让人们不仅不怕被偷抢盗骗，还不怕被吃拿卡要。
    整顿作风，势在必行。
    季昌明敏锐判断。
    最近许多人被『小错重罚』的风暴反噬。
    源头就在於，接替梁群峰，担任汉东省政法书纪的唐智晟。
    唐智晟本就是汉东三把手，还有赵书纪和刘省长的支持。
    是他故意让不少人及其亲朋好友，体验被小错重罚的苦果。
    只有挨过板子、吃过苦头，才会切实转变思想態度。
    为此。
    特別会把握机遇的季昌明，又岂能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体制內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不把別的人搞下去，自己人又怎么进步？
    咚的一声。
    有熊孩子朝湖面扔下了一颗石头。
    激起浪，掀起涟漪。
    其他几个熊孩子，也跟著有样学样，找来不少石头扔湖里。
    原本平静的湖面，越来越水四溅、波浪起伏。
    看到这一幕的季昌明，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浅笑。
    他感觉自己，就是趁著风暴，扔石头的人。
    而且他扔的，还是『大石头』。
    手机铃声响起。
    季昌明连忙拿出来瞅了一眼。
    “餵老婆，我在公园里閒逛呢，你开完会了？”
    “嗯，好，我也觉得早该出台政策，调控房价了。”
    “咱们京州市的房价再不控制一下，恐怕年底就要突破六千，老百姓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呀？”
    “对对对，房子就应该是拿来住的，而不是拿来投资炒作的，一个家庭买一套房子住就行了，买那么多干嘛？”
    “如果所有人都一窝蜂的去买房，然后坐等收租和升值，谁还踏踏实实的打工做生意？房价太高，还有谁敢来咱们汉东？”
    “嗯，我也觉得整治基层作风和调控商品房价格，是一套组合拳，目的都是为了打造出更好的营商环境，让咱们汉东能更好发展高质量经济。”
    閒聊一番后，季昌明掛断电话，却並没有收起手机。
    他看了一下四周后，熟练的抠开手机后盖，卸下电池。
    然后换上一张卡，装好开机打出一通电话。
    “餵小灿，是我。”
    “你嫂子开完会了，省里要调控全省房价的传闻是真的。”
    “省城京州的房价涨得最快，所以调控政策力度也最大。”
    “暂时是以家庭为单位，一个家庭只能买一套，持有满五年后出售才能免税。”
    “什么？暂时不限制户籍，也不要求交满一年社保才能买，但后续会不会政策加码，我可说不准。”
    “看目前的形势，上面不是不想让房地產行业生存，只是不想让房价被炒得太高，所以涨价肯定是不行的了。”
    “继续涨价，限购政策肯定会加码，会进一步限制购房人群，所以你就別指望能涨到六千七千，甚至一万了，明白吗？”
    叮嘱一番后，季昌明掛断电话，抠下电池重新换回常用的卡。
    季昌明虽然不贪不拿，两袖清风。
    但並不代表，他不够圆滑世故、不近人情。
    不帮手下人进步，不给亲朋好友一些好处。
    他怎么可能靠一个人的力量，在汉东打拼到如今的位置？
    起身踱步离开。
    季昌明哼著小曲去买菜回家了。
    至於会有多少熊孩子扔石头进湖里，又会掀起多大的波澜，他才不管。
    而另一边。
    去银行取了两千块钱，带著大包小包的吕梁，抵达了光明区拘留所。
    为妻子缴纳了罚款，转交了个人物品，但却並没有见到妻子。
    不过妻子是没见到，熟人却见了不少。
    在大厅內，自然谁也不敢说什么。
    离开拘留所后，时任京州市法院民事第三庭的庭长贺志鏘，才向吕梁大倒苦水。
    福林老餐馆的案子，根本就不是他判罚的。
    他的民事第三庭，负责的是房地產开发经营、房屋买卖、工程建设、用地纠纷等方面的案件。
    可结果呢？
    他自己没被牵连，在京州城建集团上班的儿子却遭了殃。
    儿子从事工程方面的工作，到了周末应酬很正常。
    昨晚喝多了后，他没有自己开车回家，而是让下属送的。
    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睡醒了要去工地。
    谁知道刚开车出门不久，就被查酒驾。
    大白天的查酒驾，本就已经够稀罕了。
    而且他还是途中被拦下来检查。
    这说明什么？
    百分之百是有人跟踪盯梢。
    而这一查，自然查实了。
    儿子昨晚喝得太多，凌晨才到家。
    只是睡了一觉，酒精显然还没彻底代谢完。
    所以即便没达到醉驾標准，也构成了酒驾。
    这一下，自然也是顶格处罚。
    除了拘留罚款之外，驾驶证也被吊销了。
    “老吕，罚款都是小事，吊销驾驶证也无所谓，但是被拘留十五天啊十五天！！”
    “我儿子才刚升到科长没多久，现在好了，降级降职处理都是轻的。”
    “搞不好出来后，他们单位就要把他开除，你说这未免也太惨了吧？”
    吕梁看著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贺志鏘。
    他又何尝不是一肚子火气呢？
    自己老婆不过是大街上骂人吐口水。
    要是搁在平时，这算什么事啊？
    批评教育一下也就行了的。
    结果扣上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被拘留罚款。
    不过贺志鏘刚才的话，倒真是提醒了吕梁。
    他儿子明显昨晚就被人盯上了。
    要是喝到凌晨，自行开车回家，百分之百会当场就被拦住。
    就算找了人代驾，对方依然没有放过。
    反而耐心等到了今天。
    就等著他儿子酒精还没彻底代谢完就开车出门。
    这是多么的有耐心啊！
    而且这帮人，也一定很有经验。
    知道一夜宿醉的人，並不是睡一觉后，体內就没有了酒精。
    普通老百姓，哪儿知道『隔夜酒驾』？
    很多人都以为，喝了酒要等几个小时才能开车。
    殊不知喝多了的人，別说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都不一定够。
    因此。
    这明显是有人持续跟踪盯梢，还有具备办案经验的人在幕后支招。
    目的，就是为了以酒驾为藉口，將贺志鏘的儿子送进去。
    “虽然你儿子是很惨，但光明区分局也並没有冤枉他啊！”
    贺志鏘回头看了一眼，接著吐槽道：
    “我知道从法律上来说，他是活该。”
    “可是这件事，明显违背常理啊！”
    “多少人知道一夜宿醉后，第二天开车也容易被查到酒驾？”
    “又有多少人会大白天的开车在路上，会被拦截下来，单独查酒驾？”
    推著自行车的吕梁，冷哼一笑。
    “那你有什么办法？”
    “就故意针对了，就小错重罚、小题大做了，怎么著？你还能不服气？”
    “你要不服气，去抗议去举报啊！可摆事实讲法律，你说破天也没用吧？”
    “我……”
    贺志鏘咬牙攥拳。
    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又走了几步，吕梁见贺志鏘还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
    “你还在生气吗？省省吧你！”
    “你儿子现在，还只是被查到酒驾，被拘留罚款而已。”
    “我估计接下来，他们肯定还会查，你儿子才工作没多少年，为什么就能买车买房。”
    “而你又是负责房地產、工程建设等方面纠纷案件审判的，到底有没有以权谋私，你们父子俩心里最清楚。”
    “所以，与其担心你儿子会弄丟工作，我反倒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会不会被纪监部门顺藤摸瓜、查个底朝天！”
    说罢，吕梁骑上自行车走了。
    而如梦初醒的贺志鏘，愣在原地。
    一阵无力感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感觉天要塌了……

 第225章 自作聪明瞎打听，风暴来了跑不掉！

    滴滴～
    急促的车喇叭声，把发懵的贺志鏘嚇了一跳。
    扭头一看，开车的老婆正接连向自己招手。
    贺志鏘迅速开门上车。
    刚关上车门，就急忙说道：
    “赶紧走，赶紧走！”
    “怎么了这是？”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赶紧开车走啊！”
    “我……吃错药了吗？赶紧把安全带扣上，別又被交警给拦下来！”
    贺志鏘嚇得不轻，立马迅速扣上安全带。
    隨后还紧张兮兮的，张望四周。
    吕梁临走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贺志鏘恍然大悟。
    明白儿子之所以昨晚喝的酒，今天都能被半路拦下查出酒驾，完全是因为被故意针对。
    而儿子什么级別？
    京州城建集团一个小小科长而已。
    哪儿用得著这么费劲的针对他？
    所以贺志鏘知道，对方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
    就如吕梁提醒的那样。
    查酒驾將儿子拘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所以……
    贺志鏘东张西望。
    即便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车辆和行人。
    却始终感觉，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
    而他如此作態，自然让妻子很是诧异。
    “老贺你干嘛呢？找人吗？”
    “我在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
    “跟踪你？为什么？”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有人要收拾咱们，咱儿子被查酒驾，只是一个开端……”
    贺志鏘迅速將自己和吕梁的推断说了一遍。
    听完后，妻子自然也嚇得够呛。
    她也终於知道，为什么丈夫不接电话，还在路边一动不动傻愣著不动。
    原以为只是儿子倒霉，喝多了没充分休息，碰巧遇到查酒驾了。
    现在被点醒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这事根本就不是『意外』。
    將车拐了个弯，然后靠边停下。
    妻子也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的张望四周。
    从后方驶来的车辆、路过的行人……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但他们经过车旁一路前行，却並没有任何异常。
    如此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並没有人停下来盯著他俩不动。
    “好像没人跟踪咱们啊！”
    “这可不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可以远远的躲在暗处呀！”
    一听这话，妻子急了。
    “那你说咋办？咱总不至於车都不要，走路回家吧？”
    “车当然要！”
    贺志鏘顺口回了一句后，又忽然两眼瞪大。
    “你……你居然开车！！”
    “我的妈呀，你是气疯了，还是嚇傻了？咱俩一起来给儿子送东西，因为只能一个人进去，你就让我在车里等，我看到你跟吕检察长出来……”
    “行了行了！”
    贺志鏘打断妻子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妈的，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今天才发现，家里有车也麻烦，尤其是进口车，太他妈惹眼了。”
    “到底怎么了啊老贺？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妻子急得够呛。
    感觉要出大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贺志鏘重重冷哼了一声。
    “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现在什么形势，你都还没搞清楚是吧？”
    “有人要收拾咱们，儿子被查酒驾只是小试牛刀，接下来肯定还会查咱们父子俩的房子车子存款，包括你。”
    “你说就咱父子俩那点合法收入，除了日常开销，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怎么会买得起这三十多万的进口车？”
    “明眼人一看，这不就有问题吗？平时没较真调查也就罢了，如今被针对了，肯定会被查个底朝天，查出咱家的钱有问题！”
    妻子急赤白脸的说道：“有问题的多了去，又不是咱们一家！”
    “大了不说，就说整个京州，哦不，就说你们单位，通过亲朋好友投资做生意揽工程赚钱的，难道还少吗？就连你们院长都照样搞钱吧？”
    “只是他懂法律，也怕出事，所以还有点原则性，只跟不涉及司法公正、徇私枉法和黑恶犯罪的老板交往，但他一年收的好处和分红，少说也几百万吧？”
    “要不然，就靠他们两口子那点工资奖金，能负担得起他儿子和女儿在国外留学吗？每人每年学费生活费都要好几万米元，而且据说还都买了车和房子，日子过得可瀟洒了！”
    贺志鏘冷脸喝问道：“你听谁说的？”
    妻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我不是经常跟他老婆打麻將吗？她自己说漏嘴的，当时聊到退休后怎么过日子，她说儿女都不回国，他两口子也打算將来出国。”
    “小文当时还问她，他俩出国后住哪儿，她顺口就说房子车子啥的早就安排好了，还说以后每年清明都会回来祭祖，反正如今坐飞机也方便……”
    贺志鏘冷哼訕笑。
    自古財帛动人心！
    世间有多少人，能不爱钱？
    谁又不想吃得好、住得好，享受更富裕优质的生活？
    尤其是看到那些老板商人，一个个吃喝玩乐、生活富足。
    而手握实权的自己，却过得清廉寡淡。
    別说大房子和私家车，就连下馆子，都不敢隨便吃喝。
    在这样的反差对比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忍住不动心？
    有进步希望的，还容易忍耐得住，可是进步希望不大的呢？
    別的单位不说。
    就贺志鏘自己所在的市中院。
    儘管有些人极力掩饰，可是他也早就看出来了。
    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的人，根本不止自己一人。
    违法违纪收受贿赂，影响司法公正、做出不公平判决的，又岂会只有自己？
    只是有的人做的比较隱蔽。
    比如不在单位，而是私下会见案件当事人亲属，透露案情、介绍律师、出谋划策。
    帮助当事人重罪轻罚，甚至无罪释放，当事人及其亲属，又岂能不知恩图报、重重酬谢？
    类似於此的『以权谋私』手段，贺志鏘知道还有不少。
    参加工作很多年，有些卷宗资料他看一眼，就能猜到有没有猫腻。
    当然。
    最常见的手法，当然是当秘密股东。
    一分钱不出，就靠自己权力在某些企业当上了股东。
    只需要在某些事上，发挥一下影响力，就能每年拿不少分红。
    分红的形式还可以多种多样。
    直接打银行帐户里，或者大箱子装现金送家里，当然太蠢了。
    他们自己就是从事法律工作的，岂会这么笨？
    高端一点的，就如同院长那样。
    子女都在国外，分红就给他们买车买房留学消费了。
    钱都不经过他的手，自然是一清二白，经得起查验。
    低端一点的，便是利用亲朋好友的名义买房买车存钱。
    只要利益均沾，都有好日子过，耍赖捲款的概率也不大。
    像贺志鏘自己。
    他有点信不过亲戚、同学、朋友之类的。
    所以他早早就选择和妻子离婚。
    但却是离婚不离家，还是一家人。
    这样一来。
    妻子没有一官半职，自然可以开公司做生意。
    公司业绩斐然，年入千万，那也是妻子经营有道。
    但实际上，她哪是什么经商天才？
    全靠父子俩手中有权，才会生意兴隆。
    这种简单好用的玩法，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
    但纪监部门要动真格，要严查到底，就別想糊弄过去。
    因而贺志鏘一直都很清楚。
    不查，不是因为做的有多乾净。
    真要查，自作聪明的小把戏，根本不顶用。
    “好了好了，你就別说其他人怎么贪、怎么坏了。”
    “什么反贪不反贪的，那不过是搞权斗的藉口而已。”
    “贪不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权斗来势汹汹，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自保！”
    贺志鏘话音刚落，妻子就眉开眼笑的说道：
    “你跟吕梁不是很熟吗？他……”
    “你还提他？”
    贺志鏘扭头瞅了一眼拘留所的方向。
    “他都是被收拾的对象，要不然他老婆会因为大街上骂人吐口水，而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块？”
    “呃……这倒也是，不过他的级別已经不低了，他都要被收拾，这回的权斗来得未免也太狠了吧？”
    “光明区分局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搞事，说明背后至少也有市里的支持，甚至是省里的。”
    “那咋办？总不能跑吧？咱们儿子还有十多天才拘留放出来啊！”
    “跑？往哪儿跑？你现在转移资產、办理签证，来得及吗？”
    “那咋办？不跑要被查，跑也跑不掉，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贺志鏘拿出香菸，点著抽上。
    抽了好几口烟后，才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现在咱们先不討论，怎么自保和逃跑的问题。”
    “咱们要想解决问题，就要先弄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儿。”
    妻子蹙眉道：“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就是福林老餐馆的那个案子，小错重罚搞得天怒人怨，如今遭报应了。”
    “这我知道，但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借题发挥，要利用这起事件打击收拾咱们这帮人，连吕梁这种自视清高的都挨整了。”
    说到这儿，贺志鏘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你想找谁打听？”
    “当然是祁同伟啊！”
    贺志鏘解释道：“虽然他老岳父梁群峰书纪已经病逝了，可大量的人脉根基还在，所以祁同伟的消息一定特別灵通。”
    “而且去年他一个老乡包工程出了事，打官司打到我这儿，我帮过他的忙，事后没收一分钱，他也该还我一个人情吧？”
    说话间，贺志鏘打通了电话。
    “餵同伟，是我老贺啊，你在京州吗？嗯？调吕州去了？那岂不是挺好？吕州市高育良书纪，可是你的恩师，有他支持你，你工作起来肯定得心应手……”
    好一顿绕圈子閒聊，贺志鏘才慢慢提到了京州的这场风暴。
    但他却並没有说，自己儿子挨收拾了。
    只是用閒聊的语气，打听是谁搞这么大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
    但贺志鏘做梦也想不到，搞出大动静的人，赫然是赵瑞龙。
    而且此时此刻。
    祁同伟就在吕州市委大院高育良的家里。
    搞出大动静的赵瑞龙，正和高育良聊天。
    聪明的祁同伟，当然不会立马回答贺志鏘。
    “这事儿我大概听说了，不过到底是谁在搞事，我还不是很清楚，回头我打听一下，再给你回电话，你看行吧？”
    “嗯，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歪，老贺你清正廉明，一向公平公正，再大的风暴，也不可能影响到你，好，回聊。”
    掛断电话，祁同伟快步回到餐桌。
    高育良放下酒杯，笑呵呵的瞥了一眼祁同伟。
    “又有人找你打听吗？”
    祁同伟看了一眼赵瑞龙，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是啊，京州市中院民三庭的贺志鏘，他问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
    高育良冷然一笑。
    “什么人心惶惶？明明是做贼心虚！”
    “他要是洁身自好，没有一点儿问题，就用不著害怕。”
    “害怕肯定是有问题，像他这种人，早该主动自首了，居然还好意思打听。”
    祁同伟连连点头，缓缓坐下来。
    而坐在对面的赵瑞龙，语气淡然的笑道：
    “他这么担心受怕，恐怕贪了不少啊！”
    “不过你不应该拖著，而是直接告诉他，掀起风暴的是我爸，是汉东省委！”
    “咱们汉东省要搞好高质量经济，就必须下大力气净化营商环境，改变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风。”
    “这场风暴只是一道开胃菜，接下来省里还会正式出台改进工作作风的八条规定，谁要是还顶风作案、怀揣侥倖心理，那就找死！”
    祁同伟再次点头。
    在这张餐桌上，面对高育良和赵瑞龙，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贺志鏘他们那些人是死是活，又跟自己有多大关係？
    拿起香菸，赶紧给赵瑞龙和高育良先后递上一支。
    默默旁听，两人继续聊吕州即將开工一系列重大工程。
    尤其是明天，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开工典礼，就会在京州正式举办。
    届时整个工程的所有標段，都会一起动工。
    由於全线基本都是平原，没有崇山峻岭需要挖隧道。
    所以预计的三年工期，估计多標段多单位同时开工，两年就能建成。
    一旦高铁建成通车，吕州西接京州，东抵天海。
    又有大飞机配套项目落地。
    吕州经济真是想不起飞都难。
    如此大好形势之下，颇有政治眼光的恩师高育良，又岂能不早作谋划？
    祁同伟早就听出来，高老师已经不满足在吕州任职。
    他想儘快进步！
    只要能当上京州市长，何愁不能扶摇直上？

 第226章 送礼赵瑞龙，高老师太想进步了！

    夜幕低沉。
    高育良和祁同伟站在路边，目送赵瑞龙的商务车远去。
    当尾灯都看不见，高育良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夜空。
    “同伟，要下暴雨了啊！”
    祁同伟跟著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
    他当然知道，高老师不是在说天气，而是在说最近的汉东。
    京州那边已经掀起了风暴，许多人都遭了殃，吕州又岂能毫无动静？
    况且今晚饭桌上，赵瑞龙已经把话说得很直白。
    汉东要净化营商环境，要转变工作作风。
    谁要是顶风作案、阳奉阴违，那就是找死！
    为了搞好高质量经济发展，真是要不换思想就换人。
    而吕州作为汉东重要城市之一，又是赵瑞龙重点投资的地区，自然也要掀起风暴、转变作风。
    要让吕州大干一场，又岂能不得到高老师这个一把手的支持？
    两人虽然没有谈任何交易，却话里话外都谈妥了一切。
    早就是赵家船上的人，又为了能更快进步，高老师自然別无选择。
    吕州，也必须下一场暴雨！
    “已经闷热了好几天，下一场暴雨也好，风雨过后，才能空气清新嘛！”
    高育良微微一笑，转身返回別墅。
    祁同伟赶紧快步跟上。
    到了客厅，第一时间端来茶杯。
    “老师你喝点茶，醒醒酒。”
    “先放下吧，我今晚没喝醉。”
    高育良慵懒的靠坐沙发，翘起二郎腿，手隨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有件事，你帮我琢磨琢磨。”
    “老师你说。”
    祁同伟身子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
    “吕州这两年的经济发展有多快，你也看到了。”
    “等高铁建成，航空產业园兴起，吕州的经济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我有很强的信心，吕州市未来两年的gdp增速，至少能排名全省前三，甚至第二，仅次於省城京州。”
    “而有如此斐然的成绩，赵瑞龙可以说是帮了我大忙，下个月就是他29岁生日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他点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把祁同伟给难住了。
    他当然知道，赵瑞龙帮了高老师不少。
    按照目前吕州的发展形势，高老师肯定会把去了林城的李达康甩开一大截。
    林城是什么地方？
    本就矿產资源枯竭，经济排名垫底。
    李达康去了之后，引水造湖治理塌陷区、发展生態农业。
    那慢腾腾的发展速度，哪能有引进眾多高科技项目的吕州快？
    而林城的发展速度，自然也就决定了李达康的进步速度。
    高老师要想先拔头筹，当然要紧搂住赵瑞龙。
    可是这生日礼物……
    “老师，这事儿还真把我难住了呀！”
    “瑞龙是什么人？他投资都能出上万亿，开网吧卖mp3也能日进斗金。”
    “可以说，物质方面他肯定不缺，送什么他都不稀罕，所以只能送个有新意的！”
    祁同伟话音刚落，高育良就嘆息道：
    “去年他找过我，想在月牙湖畔建一座湖上美食城，被我婉拒了。”
    “如今我主动提出来，可以给他审批通过这个项目，他怕是又不想建了。”
    祁同伟笑道：“这是自然，且不说项目会不会踩生態保护红线，造成环境污染，就说惠龙集团如今的业务重点，也不再是房地產。”
    “如果他们赵家姐弟还把房地產当摇钱树，就不可能拿到了巨额国际投资，不到处疯狂囤地开发楼盘，而是投资搞高科技產业。”
    “最重要的是，房价上涨不是房地產商喜闻乐见的好事吗？但他却为了长远发展，让赵书纪出手强势调控，这都足以证明，他不可能还想建美食城。”
    高育良稍稍起身，端起茶杯。
    “那你说，我送他什么好？”
    祁同伟皱眉深思。
    “送礼物要想让人满意，就得想办法投其所好，而瑞龙他最想要什么呢？”
    高育良嗤笑道：“你这不废话吗？他当然想要他爸更进一步啊！”
    祁同伟道：“他这个愿望咱们没法替他满足，但咱们可以围绕他的目標主动作为，帮他做一些他想做，但还没做的事！”
    “比如呢？”
    高育良喝了一口茶，面带微笑的看著爱徒祁同伟。
    “我想的是，他为了实现帮助赵书纪进步的目標，不惜大力投资汉东、整顿基层作风、调控商品房价格，那么一切有利於高质量经济发展的事，咱们岂不是都可以做？”
    “咱们完全可以主动作为，在科研补助、人才招聘、生產保障等各方面，助力高质量经济发展，而不是等他提出了明確要求，咱们才满足。”
    说到这儿，祁同伟抬手指向南方。
    “马上不是六月份了吗？”
    “包括吕州学院在內，很多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应该都要论文答辩找工作了吧？”
    “咱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让有关部门出面组织各大高校和相关企业单位，开一场大型招聘会呀！”
    “这样一来，不仅数以万计的大学生有机会找到工作，而包括惠龙集团在內的眾多企业，也有可能招到急需的人才。”
    “除此之外，如今不是很多企业投资吕州吗？要长期在吕州稳定的生產经营，医疗教育肯定也要跟得上。”
    “不然企业来了，员工也招了，可是员工及其家属生活却不方便，孩子不能就近读书，老人治病又远又难，这哪行呢？”
    “所以我想，咱们给瑞龙的礼物，就是咱们吕州市迅速改变思想，成为了转变作风的全省模范標杆，扎扎实实的为高质量经济服务！”
    高育良略略点头。
    这样一份特殊的礼物，不用细想，赵瑞龙也一定会喜欢。
    不过……
    要迅速转变思想，也切实改变作风。
    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多年来，基层养成的官僚主义思想与形式主义作风，哪是一天两天就能转变的？
    比如习惯了吃拿卡要，办事得有好处的人。
    能指望他突然一分钱不收，就主动为高科技企业排忧解难吗？
    要想做到祁同伟说的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就是『不换思想就换人』。
    谁不听话，就换一个听话的。
    反正体制內，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还很想进步的人。
    只要能有机会进步，別说为企业热情服务。
    就算让他们给科技企业当保姆，他们都乐意。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才能『换人』呢？
    高育良目光深沉的看著祁同伟。
    “京州的风暴，负责具体执行的人，是你老同学程度吧？”
    祁同伟连连点头。
    “是程度，他这回可真是出名了。”
    “好多比他级別高不少的，他都敢抓敢拘。”
    高育良淡淡一笑。
    “有人撑腰，他当然不怕，而你呢？”
    祁同伟是何等聪明之人？
    他立马敏锐察觉到，高老师的意图。
    要给赵瑞龙送礼，要让这位太子爷满意。
    那吕州也要掀起一场风暴，而且还越大越好。
    只有风暴足够大，才能掀翻不少人，才能给队伍来一场大换血。
    换上了新人，才能有的新態度、新的气象、新的作风……
    “老师，我一直在等你的指示！”
    祁同伟这个回答，直接满分。
    不仅表达了忠诚，也显露了决心。
    只要高育良一声令下，他祁同伟可以毫不犹豫的赴汤蹈火。
    而高育良浅酌了一口热茶。
    “京州能掀起风暴，是因为有个福林老餐馆的案子小错重判，而咱们吕州呢？”
    “你觉得用什么事件，作为引爆一场整顿风暴的导火索？”
    听到这话，祁同伟立马笑了。
    高育良这话，就差明说想要动黄家。
    黄家在吕州深耕多年，影响力巨大。
    要来一场大换血，直接对黄家动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老师，想动手，找个藉口还不容易吗？”
    “吕州市谁不知道，海天夜总会特別奢华豪气。”
    “在很多人眼里，吕州就没有比它更高档、更安全的场子！”
    “据说只要进了海天夜总会，隨便玩、敞开了玩，因为幕后老板叫黄武盛，而他哥……”
    多余的话，祁同伟都不用说了，高育良知道。
    吕州市副书纪、市长叫黄武城。
    “一个声色犬马的夜总会，居然能搞得如此声名赫赫，实在是太有恃无恐、过於囂张！”
    高育良放下茶杯，给了祁同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祁同伟立马会意。
    打掉这个吕州市最大最奢华的场子，足以拔出萝卜带出泥。
    吕州黄家都被搞倒了，何愁不能大换血？
    要是以前，祁同伟当然是没胆量动黄家的產业。
    人家黄武城可是吕州市的二把手，哪儿是他招惹得起的？
    但是现在……
    为了帮高老师给赵瑞龙送礼，也为了老师进步，更为了自己。
    祁同伟哪儿还会心慈手软？
    当晚。
    祁同伟离开市委大院后，便前往了海天夜总会附近实地踏勘、思考计划。
    夜幕下，夜总会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不知道有多少吕州的达官显贵、富商老板，在里面寻欢作乐。
    这不仅是吕州的名利场，更是权钱交易所。
    无数的骯脏交易和非法勾当，都是左拥右抱与推杯换盏中达成协议。
    特別想要进步的祁同伟，自然是毅力惊人。
    当年他当缉毒警的时候，都能冒著生命危险，血战孤鹰岭。
    如今为了打掉海天夜总会，熬夜蹲守观察又算什么？
    凌晨时分。
    一些客人陆续出来了。
    因为周一还得上班，还是不敢玩得太晚。
    祁同伟拿著望远镜，记住那一张张喝得面红耳赤、喜笑顏开的脸。
    有的人，甚至还职务级別不低。
    时间缓缓流逝。
    祁同伟一直暗中观察，到了將近凌晨两点。
    回到家后，他也根本没打算睡觉，洗漱完后便躺床上思考计划。
    短暂的睡了四个多小时，天亮后第一时间前往单位，调阅案卷资料。
    除了海天夜总会，黄武盛名下的多家公司，近些年所涉及到的案件，祁同伟都逐一调查翻阅。
    有了大致计划后，祁同伟也並没有立马行动。
    黄家在吕州经营多年，可谓是根深蒂固、关係盘根错节。
    贸然行动，恐怕警车还没开出市局大门，黄武盛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所以他打算挑选一批外地户籍，又年轻气盛的『新人』。
    让渴望立功进步的他们，充当臥底进行秘密调查。
    等掌握了充分证据之后，再来了个犁庭扫穴、雷霆一击。
    至於高育良……
    太渴望进步的他，自然也没有閒著。
    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文人，他还是想先礼后兵。
    如果作为吕州市二把手的黄武城，还能有挽回的可能，他也不想彻底撕破脸。
    所以他让秘书陈清泉，將出席完高铁项目开工典礼的黄武城请来。
    省里已经召开了多部门联合会议，要调控全省的房地產行业。
    虽然相关文件，还没下发到吕州市，但两人先碰头商量一下，也是合情合理。
    討论完了房价的调控，高育良顺势引申到了转变作风，切实为高质量经济服务。
    经过一番试探和閒聊，高育良发现自己想多了。
    黄武城哪儿是那么容易轻易转变的？
    屁股决定脑袋。
    黄武城是靠著眾多老板投资，搞出漂亮政绩一步步起来的。
    要让他摒弃传统思维，带头转变作风，谈何容易？
    满嘴的场面话，听得都让高育良一阵噁心。
    礼貌客套的结束谈话后，高育良彻底下定了决心。
    所以黄武城前脚刚出门，高育良紧接著就用私人手机，打给了祁同伟。
    “我这边没问题了，你隨时可以行动。”
    “记住，你只管放手去干，上不封顶。”
    “他程度都能在京州搞得轰轰烈烈，你祁同伟岂能连他都不如？”

 第227章 航空发动机，落后三十年？

    砰砰砰～
    礼齐放，震耳欲聋。
    “开工大吉！”
    赵瑞龙挥动铁锹，率先铲起一锹泥土。
    担任龙国商用航空发动机集团总经理的蔡晓樺，紧跟著也铲起泥土挥向基坑。
    隨后，出席开工典礼的眾多领导、工程院士，也纷纷铲土。
    象徵著吕州航空发动机研发製造基地，正式破土动工。
    片刻后。
    仪式结束，大批工程机械，开始轰鸣施工。
    艷阳高照之下，大量的嘉宾都已经退场离去，但蔡晓樺却迟迟没有动身。
    赵瑞龙送走了车队，来到蔡晓樺身旁。
    年过半百的蔡晓樺，毕业於京州航空航天大学。
    后又前往燕京继续攻读，是龙国第一批航空发动机专业博士。
    再后来，他入职龙国航空工业集团，从事军用发动机研製多年。
    赵瑞龙知道。
    今天的动工仪式，对蔡晓樺来说意义非凡。
    不仅仅是意味著，他又回到了阔別多年的汉东省。
    还象徵著，他所从事航空发动机事业，掀开了新的篇章。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
    为了满足国防需求，確保战时不至於被卡脖子，没有军用发动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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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几十年里，龙国通过自主研发和技术引进，搞出过几款军用发动机。
    虽然相比於国外，推重比很小、油耗很高、可靠性较差……但军用航空发动机，能用就行。
    真要打仗，谁还在乎那点油耗？
    哪怕发动机稳定运行时间，只有两百小时都没关係。
    因为战机可能还没飞到发动机寿命极限，就已经被击落了。
    然而……
    民用航空发动机，就大不一样了。
    民航企业购买飞机，是用来赚钱盈利的。
    所以对飞机最重要核心部件发动机，自然有著极高的要求。
    既要推力足够大，以便飞机能装载更多，又要油耗足够低，因为燃油成本直接关係到盈亏。
    同时还要可靠性足够高，不能无法適应恶类气候和工况环境，不能飞著飞著就出毛病，不能搞得飞机经常趴窝无法运营。
    另外，运行时的噪音还要足够低，不能让搭乘飞机的旅客，以及航线和机场周边的居民觉得太吵，在舒適性方面有所保证。
    除此之外，保养周期要足够长，別没飞多少飞行时长就又要停机保养，而且维修保养还得足够方便快捷，成本也不能太高。
    总而言之。
    军方对军用发动机的要求相对简单，只要性能足够强，其他方面都次要。
    可民航企业对民用发动机，要求可就无比苛刻了，方方面面都要做到很优秀。
    而龙国搞过不少军用的，还从来没自主研製过民用大推力的。
    这一搞，还是要给国產大飞机搞配套的。
    一旦民用发动机研製不够顺利，那么国產大飞机的研製进度也会被耽误。
    一旦民用发动机搞出来不够好，也会导致国產大飞机的整体性能受到影响。
    如此难上加难。
    以至於重启国產大飞机项目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建议两条腿走路。
    也就是一边研製配套的国產发动机，一边爭取引进西方现有的先进发动机。
    即便国產发动机研製不顺、性能不佳，採用国外进口发动机的国產大飞机，也不至於被耽误。
    尤为关键的是，西方老牌航空发动机企业，经验丰富、技术先进、產品成熟，找他们供应市面上正广泛应用的发动机，性能和可靠性也有保障。
    哪怕价格贵不少，哪怕產能受制於人，但用著也安心不少，並且还能有利於国產大飞机研製成功后，在西方通过適航取证，从而打开国际市场销量。
    然而……
    『两条腿走路』的办法，好处虽多，但却被赵瑞龙一票否决。
    赵瑞龙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龙国商飞本就要和西方的波音空客抢饭吃，西方哪能那么好心，提供又好又不贵的现役发动机？
    即便要提供，也不知道需要谈判多少年，谈成了后，售价、產量、供应周期等都是別人说了算。
    一架就需要装两台发动机，你想年產上百架大飞机？
    可人家就只给你提供几十台发动机，你能咋办？
    一问就是材料供应不畅、生產过於繁忙等各种理由。
    而且就不提供最先进、最省油的。
    说帮忙在西方通过適航取证，也毫无实际行动。
    如此既暴赚你的钱，还不帮你的忙，你能咬他一口？
    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
    航空发动机这么缺一不可、至关重要的部件，岂能受制於人？
    而且断了从国外引进的这条路，还能更加专注的走自主国產化这条路。
    否则老想著自主研製不好，还可以从国外引进。
    就不会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
    当然。
    这只是赵瑞龙，一票否决之时，给出的理由。
    还有一个原因，赵瑞龙没说。
    那就是作为穿越者的他，深知西方的一贯套路。
    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国產大飞机项目就上了当。
    从论证立项到首飞成功，再到投入商业运营，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经费。
    小批量量產之后，產能一直提不上去，国外的適航取证也进展缓慢。
    哪怕陆陆续续生產了很多架，已经安全平稳运行了很多架次，输送了大量旅客。
    可是包括发动机在內，大量核心部件和系统受制於人。
    不仅价格不菲，还供应不足，导致成本压不下去、產能也提不上来。
    通过国外的適航取证，打开国际市场更是遥遥无期。
    所以……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赵瑞龙，当然要避免重蹈覆辙。
    尤其是国產大飞机项目，是自己一手主导重启的，自己还提供了大部分资金。
    谁出钱，谁就是大爷！
    赵瑞龙当然就有一票否决权。
    有赵瑞龙掏钱买单，高层当然也乐意让国產大飞机用国產发动机。
    况且军用发动机都搞了那么多年，各方面也算是有些经验和基础。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样一来，蔡晓樺就压力巨大了。
    虽然不管军用还是民用，都是航空发动机，並不算跨行跨界。
    而且赵瑞龙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份特別详实的研发方案。
    但毕竟是应用於不同领域的发动机，侧重点不一样，用户需求大不相同。
    “蔡工，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这时候了，你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干就完了，反正即便没搞好，亏钱的和担责的，是我也不是你。”
    赵瑞龙话音刚落，蔡晓樺就扭头侧目说道：
    “那么多钱，请那么多人，组织协调那么多单位参与，现在就连研发製造基地都开工建设……你说我要是毫无压力，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
    赵瑞龙略略点头。
    从大飞机项目重启以来，真的是每天都在烧钱。
    因为一架现代化的喷气式客机，技术组成太庞大太复杂了。
    不仅要適应恶劣复杂的气候环境和工况条件。
    还要確保经济、舒適、安全、可靠……
    所以哪怕只是驾驶舱和客舱玻璃，都要经过精心设计、反覆试验、不断改进……
    而一架飞机，技术难度远远超过玻璃的零部件，又何止上千？
    所以需要太多太多单位参与研製。
    高层是可以一声令下，眾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大型央企都纷纷参与研製。
    可是要搞设计、要做实验、要添置设备採购耗材、要发工资和奖金……
    各种各样的开销加一起，那都不叫钱了，而是在烧钱。
    平均每天都要烧掉几千万。
    这还只是初始设计阶段。
    等包括发动机、起落架、航电系统等在內，大大小小眾多零部件开始进入实验阶段。
    等用成千上万的零部件，组装製造出了首架机，开始进入密集的试飞验证阶段。
    那时候，烧钱会更加猛烈，每天起码一个亿。
    因为哪怕只是试飞一次，不算人员成本、飞机损耗、机场起降、指挥调度等成本，烧的航油都是以吨计。
    而要想全面检验飞机是否安全可靠，也为了拿到型號合格证以便量產交付，要造好几架试飞机，试飞上千架次。
    其中还有不少试飞科目，还要到极寒、极热、高原、海岛等机场去飞，也不是飞起来转悠几圈就完事，会有大量的考核科目。
    因此。
    眼前繁忙的工地，建的哪儿是发动机研製基地。
    分明就是在建一座大型焚烧炉，將来大把大把的在这儿烧钱。
    “放心吧蔡工！”
    “咱们龙国有不错的工业基础和人才储备，研製军用发动机也有一定的技术积累，更有强大的国家意志！”
    “即便將来某一天，我赵瑞龙没钱烧不起了，咱们龙国也一样会勒紧裤腰带，研製出一流的国產航空发动机！”
    蔡晓樺目光有些诧异的看著赵瑞龙。
    “你就这么有信心？”
    “当然！”
    赵瑞龙笑容满面的说道：
    “咱们军用发动机，都能达到国际一流水准，为什么民用发动机却不行？”
    蔡晓樺一愣。
    “赵总你说错了吧？咱们的军用发动机，哪儿达到了国际一流？至少还落后三十年吧！”
    “难道你忘了，四年前米国研製的全球第一款隱身战斗机，就已经首飞成功了吗？”
    “那不仅仅是全世界第一款五代战机，所使用的发动机，推重比更是高达10.5，这是多么恐怖的性能参数！”
    “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地表最强航空发动机，相比於咱们，简直就是外星人般的高科技，太领先太强大了！”
    赵瑞龙淡淡一笑。
    推重比，对军用发动机来说確实至关重要。
    它是发动机的推力与发动机自重的比值。
    数值越大，代表发动机性能越强、效率越高、技术越先进。
    同样的重量，推重比越大的发动机，就能有更强大的推力，可以让战机具备更强的飞行性能。
    那么同样的推力，推重比越大的发动机，自然重量就越轻，较轻的重量意味著更低的油耗、更强的飞行性能。
    所以……
    能研製军用航空发动机的国家，一直都十分看重推重比这个参数。
    很多人之所以认为，龙国的军用航空发动机，落后世界先进水平二三十年。
    就是因为七十年代，龙国通过技术引进加仿製创新，终於研製出了一款军用航空发动机，但是推重比差一点才还不到3.9。
    而同一时期，米国的推重比已经超过7。
    要是双方发生空战，单凭发动机的性能差距，米国对龙国都是轻鬆碾压。
    无数军工人开始疯狂努力，希望能儘快缩短差距。
    然而……
    龙国的军用发动机，虽然进步神速。
    可米国人实在是太『凶悍』了。
    1997年，米国隱身战斗机成功首飞，所用的发动机推重比高达10.5。
    得知这一消息，龙国不少航空发动机专家、科研人员、军工企业技术人员都懵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再加上几场高科技局部战爭。
    米国一次次外科手术般精准的空袭打击，轻鬆虐杀对手，也惊醒了亿万龙国人。
    血液里流淌的『落后就要挨打』基因，被彻底刺激觉醒。
    部队一律不得经商，开始全面瞄准现代高科技战爭。
    自然谁也没有怀疑，米国人会造假。
    大家一心只想著，米国作为全球最先进发达的军事强国，他们真有可能为第五代战斗机，研製出推重比超过10的超强发动机。
    所以羡慕嫉妒是没用的，只有赶紧奋起直追，加大科研力度。
    为此。
    龙国抽调精兵强將，火速审批立项。
    特事特办，以火箭般的速度，將新一代涡扇发动机，列为了国防重大科研攻关项目。
    不过……
    即便经过多年努力，无数人绞尽脑汁，竭尽国內科技、材料等各方面的极限。
    新一代的军用涡扇发动机，经过地面测试，发现推重比也只有7.5。
    虽然相比於其他国家，已经很了不起。
    可是蔡晓樺等军工专家，依然觉得还不够。
    大家都觉得7.5算什么？
    人家米国人，很多年前就研製出了推重比高达10.5的发动机。
    推重比相差3，还敢说不落后三十年？
    因而广大军工人，还需要继续进步。
    爭取下一代，研製出推重比超过10的发动机。
    如今。
    第二代国產军用涡扇发动机，研发任务基本结束，第三代还没开始立项。
    蔡晓樺受命带队，转战民用航空发动机领域。
    在赵瑞龙的大力支持下，研製出性能不错的民用发动机，蔡晓樺自然是很有信心。
    可是要说性能一流……
    他当然不信。
    这让赵瑞龙怎么说？
    作为穿越者，赵瑞龙当然太熟悉西方人弄虚作假。
    什么產品性能参数都可以灌水。
    许多所谓的先进武器，其实不过是忽悠国会拨款的噱头。
    但是在今时今日……
    资讯不够发达，西方也没有自爆解密。
    在国人心目中，西方高科技就是先进、就是更强。
    所以空口无凭，怎么说龙国7.5推重比的军用航空发动机，在二十一世纪初已经是世界一流？
    没有实锤证据，米国人又不会主动承认，又该如何让蔡晓樺相信，米国人的发动机推重比別说10.5，就连7都没有？
    “人心中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並不是轻轻鬆鬆就可以改变！”
    “不过这样也好，始终怀揣著技不如人，还需奋起直追的心態，龙国的科技才能飞速进步！”
    “什么电磁炮、电磁弹射器、高超音速飞弹、双脉衝空对空飞弹、无人机自主化作战集群……米国人多吹牛逼也好。”
    “他们吹嘘得越厉害，ppt写得越漂亮，喜欢料敌从宽的龙国人，就会越发刻苦努力，把米国人吹过的牛逼，都逐一实现！”
    想到这儿，赵瑞龙决定懒得废话。
    “蔡工，我不管米国人的军用发动机到底有多强。”
    “反正你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连具体方案都给你。”
    “两年后的今天，我必须看到符合我要求的国產涡扇发动机！！”

 第228章 为了进步，我高育良已经没有退路！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造出国际一流的，我不敢保证。”
    “造出符合你要求的，还不简单？”
    蔡晓樺自信满满。
    以前研製军用发动机，经费不足、人才匱乏，照样克服了重重难关。
    如今赵瑞龙不仅提供充足的人力物力財力保障。
    连参数指標都列明清楚、技术难题科研方向指明的研製方案，都给到了手里。
    这要是两年都搞不定，那他蔡晓樺还算什么航空泰斗、工程院士？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满意的笑了。
    龙国科技领域落后西方，西方不可能弄虚作假的认知，在无数人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蔡晓樺都不会相信，米国敢给军用航空发动机性能参数造假，又怎么会认为自己要造的民用航空发动机，就是世界一流？
    既然他把西方想像得过於强大，龙国依然还存在很多不足，就让他怀揣著奋力追赶的心態，好好拼搏努力吧！
    將来某一天，等西方自己泄密自爆，或者通过严格的科学分析对比，蔡晓樺才会知道，西方所谓的工匠精神、严谨认真，都不过是假象。
    他们为了利益，什么牛皮都敢吹，什么假都敢造，比如十几块还包邮的金属衬套，他们敢以几万米元的价格採购。
    至於所谓的先进武器，更是敢各种吹嘘，反正能忽悠拨款就行，至於能不能造出来、性能到底怎么怎么样，统统不重要。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不过时候不早了，走吧，咱们也该赶回京州了！”
    蔡晓樺如梦初醒。
    恍然想起，按照行程安排，接下来还要赶回京州。
    赵瑞龙的父亲、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还要接见自己为首的科研团队。
    其他人都出发了，自己岂能还在这儿看著施工？
    “好好好，咱们走！”
    两人迅速动身，前往停在路边的中巴车。
    不过还没走到中巴车前，赵瑞龙注意到高育良的专车。
    原剧中爱学外语，但这会儿还很清廉纯洁的陈清泉，远远的就给自己投来笑脸。
    “蔡工，你先上车吹会儿空调，休息休息，我去跟陈秘书嘮几句。”
    “好，那你快去吧！”
    赵瑞龙快步走向陈清泉。
    “高书纪想跟你聊几句。”
    陈清泉微微一笑，迅速打开后排座车门。
    赵瑞龙坐进车內，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司机不在车上，还很正常。
    但陈清泉这个高育良最信任的大秘书。
    不仅不上车，反而还走远了几步，去抽菸了。
    看来这是要聊很私密的话啊，连陈清泉都要迴避。
    既然如此，赵瑞龙的称呼自然也不一样。
    “怎么了小姨父？”
    原本正看向施工现场的高育良，回头瞥向赵瑞龙。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两件事，还是亲自跟你说比较好。”
    “一是我来吕州也挺长时间了，有了一定的基础，如今有你们父子俩的支持，我也准备在吕州掀起一场风暴。”
    “不破不立，要想彻底转变作风，自然就需要新人换旧人，所以我要对盘踞吕州多年的黄家动手，你和黄武盛最好儘快切割。”
    赵瑞龙愣了愣。
    知道高育良想进步的心情十分迫切。
    特別想要利用眾多大型项目，投资落地吕州的好机会，干出一番成绩，以便调任前往省城京州。
    但是赵瑞龙怎么也没想到，高育良的进步决心是如此之大。
    居然敢对吕州黄家动手！
    且不说黄武盛自己，投资经商多年，是吕州优秀民营企业家代表。
    他哥黄武城更是吕州市副书纪、市长，妥妥的二把手。
    这样的地方大佬，高育良都敢下手。
    果然原剧中，祁同伟对他高老师的评价並没有错。
    高育良是汉东极为优秀的政客。
    他的决心和手腕，是非常人能比的。
    也同样是在原剧中。
    陈清泉作为他最喜欢的秘书，在他调任离开吕州前往京州之时，就把陈清泉安排进了京州市中级法院。
    之后更是多次打招呼、给予了诸多照顾，从而让陈清泉得以快速进步，以至於很快成为了副院长。
    但陈清泉却瞒著他，乱搞男女关係，不仅经常前往山水庄园学外语，还把情人弄进了单位里。
    案发之后，李达康火速將其双规。
    原本李达康还想给高育良道个歉，没想到高育良反而对陈清泉一顿怒斥，把关係撇得乾乾净净。
    想到这儿，赵瑞龙自然也就明白了。
    成熟且优秀的政客，都是精致利己，知进退、懂取捨。
    谁能对他进步有利，他就向著谁、討好谁。
    反之。
    那就是隨时可以捨弃，把关係撇得一乾二净的棋子。
    想想也是，如果不深諳为官之道，高育良又怎么可能仕途一帆风顺？
    原剧中，甚至做到了汉东省副书纪、政法书纪的高位！
    现如今。
    嗅觉敏锐、眼光超前的高育良，显然知道他进步的机会很大。
    高铁自己给他弄来了。
    高科技项目，自己也给他投了。
    只要搞好服务，吕州的gdp增速必將位居全省前列。
    再加上这过硬的私人交情，都叫小姨父了……
    他高育良何愁不能进步？
    而扫掉吕州黄家，不仅是为了切实转变吕州的基层作风，有利於净化营商环境、更好的发展高质量经济，同时这也是向父亲赵立春积极靠拢的標誌。
    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好处，那么吕州黄家，还留著干嘛？
    不宰了当投名状，难道留著过年？
    “怎么了？难道你跟吕州黄家，纠葛很深吗？”
    高育良有些担忧的问道。
    “当然没有！”
    赵瑞龙淡然笑道：“我们之间並没有多少私人往来，生意上的合作也是合法合规的。”
    “比如吕州的小灵通业务、连锁网吧业务、mp3销售业务等等，包括现在这座工地的土建，是吕州海天建工负责。”
    “所以他们黄家即便真的轰然倒下，对我来说也就只是生意上，可能会受一点影响，但都不会有多大损失，所以你儘管放心好了。”
    高育良闻言，鬆了一口气。
    他就怕赵瑞龙和吕州黄家，关係太过於复杂。
    “也是，还差些日子，你出来才满一年，跟黄武盛他们也不可能关係突飞猛进。”
    “而且他在吕州市树大根深、人脉关係深厚，他那些非法的生意勾当，也犯不著让你参与。”
    赵瑞龙嗤笑道：“就算让我参与，我也没兴趣啊！”
    “我如今只对高科技感兴趣，要不是惠龙地產和惠龙宾馆成立得早，项目挺多、员工不少，我连房地產和餐饮住宿业务都不想搞。”
    “而他黄武盛仗著有人撑腰，搞出来的海天夜总会，是每天云集大量达官显贵、富商名流，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但这种钱註定来得快，去得也快！”
    高育良訕笑点头。
    “是，这样的灰色生意，不仅不安稳，还上不得台面。”
    “而且一旦涉了黄，就免不了要逼良为娼、强买强卖，就会有黑恶暴力。”
    “另外他见不得光的生意还不少，像开赌场放高利贷、垄断客运线路之类的都不少。”
    “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小弟居然还控制了吕州市各大屠宰场，独家垄断生猪的屠宰供应，谁敢偷卖外地猪，就必遭毒打。”
    “……”
    赵瑞龙哑然失笑。
    “臥槽，不会吧？连这种生意都要垄断？跟小商小贩抢饭吃，这也太没档次了吧？”
    高育良轻笑道：“你可別小瞧了这些生意，民以食为天，每天老百姓都需要购买食用大量的猪肉，一旦形成了垄断，也是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
    赵瑞龙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捞这么狠，早该被打掉了，盘踞吕州市这么多年，不知道捞了多少黑心钱。”
    “这就不知道了，等祁同伟將他们一网打尽之后，详细盘查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捞了多少！”
    高育良微微侧身，迅速话锋一转。
    “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我打算收拾了吕州黄家后，狠抓营商环境，爭取成为高科技企业服务標杆。”
    “我知道，高科技企业最核心最宝贵的就是人才，所以我打算组织人才招聘会、建人才公寓、做好医疗教育保障配套。”
    “就像这一片，未来围绕航空发动机的研发、製造、测试等，必然会有大量科研技术人员入驻，不修公寓、学校和医院可不行……”
    高育良言简意賅，迅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赵瑞龙这回是真愣住了。
    虽然做好配套服务，是吕州市的本职工作。
    但优先安排、重点照顾……这就非同一般了。
    高育良啊高育良！
    你可真是狠人吶！
    铲灭祸害吕州多年的黄家，討好权势雄厚的赵家。
    看你如此这般作態，就差把『我想进步』四个字写脑门上了。
    “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儘管提出来！”
    高育良微笑看著赵瑞龙。
    一副慈祥可亲的模样。
    但在赵瑞龙看来。
    他这样的提问，这样的表情。
    潜台词就是『只要能进步，让他做什么都行』。
    “呃……你要真把刚才说的那些做到，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我没別的要求了。”
    高育良微微点头。
    “那好，既然你同意，我就这么办了。”
    “回头要是想起有別的需要，隨时给我电话。”
    赵瑞龙重重点头。
    今时今日的高育良，和当初找他批美食城项目时，態度截然相反。
    所以……
    用好坏来形容一个政客，没有任何意义。
    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形势下，他们会有完全不同的態度。
    一切都取决於，对自身是否有利。
    毕竟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谁能让政客有权力，政客就听命於谁、忠诚於谁。
    假如自己不能逆天改命，父亲赵立春像原剧那样明升暗降、斗爭失败，他高育良当然不可能还忠心耿耿。
    不催著自己和陆亦可结婚，恐怕也是做好了將来形势不妙，翻脸当路人的准备。
    “对了，过几天就是你29岁生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就送一本书吧！”
    “听说你出来后，特別喜欢看书，我觉得这一本，你应该也会喜欢。”
    说著，高育良打开公文包，將一本崭新的《万历十五年》拿给赵瑞龙。
    其实当他说出『一本书』的时候，赵瑞龙就大概猜到了。
    原剧中，高育良就是酷爱钻研明史，尤其是喜欢《万历十五年》。
    为了腐化拿下他，原剧中的赵瑞龙和杜伯仲，精心训练高小琴和高小凤姐妹俩。
    不止是礼仪和说话，还请了歷史学教授，专门恶补明史，最终让高小凤成功拿下了高育良。
    当然。
    聪慧过人的高育良，又岂会不知道这是美人计？
    为了更快进步，为了抱上赵家大腿，他將计就计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现在……
    赵瑞龙不用为了美食城项目，让高小凤去勾搭高育良。
    反而是高育良，尽心竭力的为自己的科技项目殷勤服务。
    居然还送自己一本《万历十五年》。
    这本书不止是讲述歷史，同时还剖析了人性，阐述了为官之道，更隱晦的指出明朝如何走向衰亡……
    “谢谢小姨父，不过史书一般都比较晦涩难懂，回头要是我有不懂的地方，你可要不吝赐教哦！”
    赵瑞龙扬了扬手里的书，笑容意味深长。
    高育良呵呵笑道：“放心，有什么不懂之处，咱们隨时可以一起探討研究。”
    赵瑞龙笑道：“好，蔡工他们还等著我回京州，咱们改天再聊！”
    “可以，去吧！”
    高育良摆了摆手。
    等赵瑞龙下车关门走远后，他才收起笑容，表情深沉。
    “就目前汉东省迅猛无比的发展形势，赵立春书纪不可能连干两届，到了2011年才调离汉东，这一届期满就很有可能高升。”
    “所以我必须赶在他调走之前，干出成绩提拔到省城京州去，將来才有可能进入省委，否则梁群峰老书纪去世了，赵立春书纪又高升了，我还能指望谁带我进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高育良知道李达康，必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时间不等人，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
    很快。
    前面的中巴车缓缓启动离去。
    陈清泉挥手送別了赵瑞龙，扔下菸头碾灭，迅速回到车上。
    “高书纪，咱们现在回办公室吗？”
    “不，你让祁同伟安排个地方，咱们一起吃午饭。”
    高育良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毕竟是要对在吕州市根深蒂固的黄家动手。
    这可是一场硬仗，必须谋定后动、一举歼灭。
    而远去的中巴车內，赵瑞龙正翻阅高育良送的书，手机就嗡嗡震动。
    一看来电號码，赵瑞龙不禁冷然一笑。
    有些事，科学真没法解释。
    比如走在路上没动静，快进电梯就来电话了。
    不点菸的时候，公交车一直不来，刚抽上没两口，车就来了。
    平时不常见到的人，一说起閒话，反而立马就出现了……
    而现在。
    自己来吕州几天都没联繫过的黄武盛，即將被高育良收拾了，反而给自己来电话了。
    难不成，他已经收到了风声？
    但这个可能性並不大，高育良才刚跟自己聊过，相当於也是爭取自己的支持。
    行动都还没开始，他黄武盛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瑞龙兄弟，我是黄武盛，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到我会所喝一杯，顺便欣赏一下新来的姑娘们编排的歌舞节目！”
    赵瑞龙笑道：“哎呀，这也太不巧了，我现在已经在回京州的路上，改天吧，过几天我还要回来，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一杯。”
    赵瑞龙不禁暗想，过几天哪还能喝一杯？
    黄武盛你还是等著高育良，请你喝一壶吧！

 第229章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吕州！

    吕州海天集团。
    梳著油亮大背头，酷爱模仿发哥的黄武盛。
    撂下手机，嘬了一口雪茄。
    “老四，你不是说赵瑞龙在吕州吗？怎么他说回京州了呢？”
    “我真的在开工典礼上看到他了，估计他是要陪那些燕京来的领导和专家吧，所以回京州了。”
    被黄武盛唤作老四的，並不是他亲兄弟。
    而是排行老四的结拜兄弟罗大鹏。
    虽然名字中有个大字，但罗大鹏本人却十分瘦小，跟猴儿似的。
    不过瘦是瘦，却威风得很，道上都叫他鹏哥。
    以前有个老板叫他大鸟，他当眾把人打成了猪头。
    在吕州，出来混的，就没人不知道他『鹏哥』。
    作为黄武盛手下第一狠人，他犯过多少案子，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不过又有什么关係？
    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过得瀟洒愜意。
    上午他还代表吕州海天建工，出席了龙国商用航空发动机集团的，航空发动机研发製造基地开工典礼。
    所以这会儿还穿著衬衫西裤皮鞋，一副商务人士的派头。
    当然。
    他再怎么囂张豪横，在大哥黄武盛面前，也必须夹起尾巴做人。
    因为他罗大鹏，不过是明面上的吕州江湖大佬。
    实际上的幕后老板，其实是黄武盛。
    黄武盛也曾是吕州道上的风云人物。
    从小大哥黄武城跟他，就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品学兼优，一个不学无术。
    一个勤学苦读，考上大学后，入仕从政工作体面。
    一个混跡社会偷抢拐骗无恶不作，不止一次入狱。
    命运的拐点，出现在黄武盛因非法倒卖香菸入狱，刑满释放那年。
    那一年，他大哥黄武城当上了镇长，手握实权。
    同一年，针对糟糕的治安形势，全国上下掀起了一场严打风暴。
    当他发现耍个流氓都要挨枪子儿，而且还是公开审判、当眾枪决。
    当他看到昔日一起混跡社会的几个兄弟，被双手反绑摁在地上，排队枪毙……
    黄武盛终於如梦初醒。
    再加上大哥黄武城的说教。
    他终於意识到，为非作歹根本搞不到多少钱，还特別危险。
    於是乎。
    黄武盛开始转行做生意。
    从以清理河道为由，实则非法采砂开始。
    渐渐承揽镇里的小工程，垄断几家乡镇企业的原料供应和运输生意。
    隨著大哥步步高升，他的生意自然也越做越大。
    而且在暴利驱使下，在大哥权力庇护下。
    他又忍不住做起了各种灰色生意。
    不过……
    出来混了很多年，黄武盛早就经验十足。
    他组建了吕州海天集团，以企业化的经营方式运作各项生意。
    大量的灰色生意，都不是他自己直接负责，而是大肆招揽坐过牢的小弟。
    通过重金收买、义气洗脑，他收了包括罗大鹏在內结拜兄弟当骨干，並由他们再继续向下层层发展。
    进而建立了一个等级森严、管理严格，高度组织化的超大型团伙，但表面上还是披著吕州海天集团的外壳。
    除了从事正规的建筑工程、餐饮住宿、交通运输、商业贸易等生意，还经营赌场、夜店、贷款公司，搞非法采砂、垄断生猪屠宰、掌控渣土运输……
    只要是能通过垄断获得暴利的生意他都做。
    就连来头不小的惠龙集团，在吕州开发湖畔园小区项目。
    前期的渣土清运、土建施工等，都是找他黄武盛的公司合作。
    而脚下这座吕州最高端、最奢华，也號称最安全的海天夜总会，自然是黄武盛最重要的提款机。
    他不仅通过这家夜总会，源源不断的疯狂赚钱，还通过纸醉金迷的生活，拉拢腐蚀了大量有权之人。
    眾多骯脏见不得人的生意，自然是交给了小弟们操盘负责。
    他黄武盛不仅躲在幕后赚大钱，还摇身一变成了知名企业家。
    如此一来。
    既有大哥黄武城的权力保驾护航，自身又有超强的財力和名气。
    黄武盛在吕州，自然成了惹不起的巨鱷。
    所以在黄武盛面前，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罗大鹏，自然乖顺如狗，完全没有半点江湖大佬的威风霸气。
    而黄武盛微闭双眼，美美的品尝雪茄的香味。
    最后长吁出一口烟气，睁开双眼。
    看著一脸諂笑的老四罗大鹏，黄武盛神情有些严肃的问道：
    “我好长时间都没过问生意上的事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儿吗？”
    罗大鹏諂笑道：“大哥不是说，想请赵总来欣赏新人编排的歌舞表演吗？”
    黄武盛又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出面邀请他吗？”
    “当然是因为赵总身份特殊啊！”
    罗大鹏諂笑道：“他可是咱们汉东省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有这么厉害的亲爹当靠山，他们姐弟的惠龙集团又搞得生意红火，当然只有大哥你出面，才能邀请赵总。”
    “而且赵总又给了咱们一个大工程，能赚不少钱，於情於理，咱们也都应该好好感谢他，所以大哥你出面邀请他来玩一玩，自然是最合適的了。”
    黄武盛轻哼一笑。
    抬手指了指罗大鹏。
    “你呀，只是看到了表面！”
    “他又给咱们工程做，我是应该出面答谢他。”
    “但我亲自邀请他来，还因为这位爷，最近在京州搞出大动静了。”
    罗大鹏愣了愣。
    “咋啦？他一个权贵子弟，能搞出什么动静？”
    “最近咱们汉东最大的事，不就是高铁正式动工了吗？”
    黄武盛愕然无语。
    看来自己的小弟们，是真消息闭塞。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赚大钱。
    想到大哥黄武城，亲自叮嘱过自己要谨慎。
    所以黄武盛也不兜圈子了，一脸严肃的说道：
    “京州光明区出了一起案子，一个小餐馆打gg被重罚，逼得老板一家差点要自焚，后来打官司，一审二审都败诉，打到了汉东高院……”
    罗大鹏竖耳静听。
    等他听到很多职务级別不低的人及其亲朋好友，都遭受牵连。
    连大街上骂人吐口水，都要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元……
    这一下，罗大鹏终於知道大哥为什么要亲自出面邀请赵瑞龙了。
    “我明白了大哥，你是怕赵总在咱们吕州，也搞出一场整顿风暴是吧？”
    “当然！”
    黄武盛缓缓起身。
    “其实谁都知道，他们父子俩搞事，根本就不是为了转变什么工作作风，而是为了大换血，换听话的人上位。”
    “我哥说春节前，赵立春还没当上汉东一把手，钟正国还没调走，赵家父子就藉助林城的矿难事故来了一场反贪风暴。”
    “这一场风暴，不仅把钟正国在任期间，提拔重用的不少人给弄了进去，由於汉东三把手梁群峰的儿子梁煒也被牵连进去。”
    “结果便是，梁群峰晚节不保，他自己主动辞职回老家，没过多久便生病去世了，赵立春自然赶紧又在政法系统安排他的人。”
    “如今时隔几个月，汉东的高质量经济搞得势头旺盛，他赵立春自然就有精力和条件，针对中下层再来一次大换血，从而彻底稳住他的统治。”
    “那个被小错重罚的福林老餐馆案子，不过是掀起风暴的由头而已，所谓的打击基层微腐败、切实转变工作作风，都只是哄老百姓开心藉口罢了！”
    “他们父子俩的真正目的，是让汉东上下变成铁板一块，都老老实实的为他们赵家做事，把高质量经济和军民融合战略搞好，从而既能赚钱又能进步！”
    一口气说了不少话，黄武盛都有些累了。
    放下雪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还有一点，你別忘了！”
    “咱吕州市的一把手高育良，跟赵家关係很不一般。”
    “虽说高育良是梁群峰提拔起来的，但高育良的老婆吴慧芬，和赵瑞龙的未来岳母吴心仪是亲姐妹，所以赵瑞龙称呼高育良，得叫小姨父！”
    “有这么一层关係在，你说高育良能不积极向赵家靠拢吗？能不做出点成绩，向赵家邀功请赏吗？所以我哥篤定，这场风暴肯定是要刮到吕州！”
    “他让我別在家里閒著了，出来给兄弟们打招呼，最近都他妈低调点，別惹出什么案子让人盯上，还让我跟赵瑞龙把关係再搞好一点，別伤了和气！”
    “他们赵家是要做大生意、大事业的，咱们黄家是没法比，也没想比，咱们就想好好守著吕州这一亩三分地，他们要搞事就让他们搞，不影响咱们就行！”
    黄武盛煞费苦心的这一番解释。
    罗大鹏自然听懂了。
    一场力度空前的风暴，即將从省城京州，扩散到汉东全省，吕州自然也不可能倖免。
    “大哥，你就说怎么做吧！”
    黄武盛没有急著吩咐。
    抽了一口雪茄，酝酿了一会儿。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引出这场风暴的福林老餐馆案子，就是老板一家子豁出性命不要，也要闹到底。”
    “所以咱们一定要汲取教训，最近欺人太甚的事，就都给老子收敛一点，別把人给逼急了。”
    罗大鹏哦了一声后，忙问道：“那咱们最近就不催人还钱吗？可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啊！”
    黄武盛冷眼斜瞥。
    “你跟我还装什么装？”
    “那些人为什么会欠咱们高利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要不是让他们沉迷赌博，还出老千让他们输了很多钱，他们会找咱们借高利贷吗？”
    “从法律上来说，这样的欠债根本就不能追討，你要是还像之前那样，堵门泼油漆，甚至把人抓起来毒打关狗笼，搞不好就惹出案子，引发关注了！”
    罗大鹏尷尬的笑了笑。
    “那好，我回头就给兄弟们放几天假。”
    “几天恐怕不够，半个月吧！让他们都出去游山玩水，暂时都別留在吕州！”
    说到这儿，黄武盛又连忙叮嘱道：
    “还有就是对咱们自己的人，最近也不要太狠。”
    “我听说前两天，五月份的业绩考评结果出来，有个小姐业绩不达標。”
    “然后就被罚去伺候保安队，那帮小兄弟一个个又玩的太狠，把人给弄伤进医院了？”
    罗大鹏再次尷尬的笑了笑。
    “是，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不这么做，小姐们哪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討好顾客？”
    黄武盛没好气的数落道：“改一改规矩吧，別把人欺负得太狠。”
    “你说万一那小妞在医院里，一时气愤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咋办？”
    “或者看新闻，知道全省正严肃整顿作风，打击贪腐黑恶，脑子一热就举报了呢？”
    “她敢！！”
    罗大鹏顿时杀气腾腾的说道：
    “她知道咱们是有家法的！”
    “她受不了委屈，跳楼自杀没关係，但要是敢举报，那她就是全家找死！”
    黄武盛呵呵一笑。
    “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最近低调点，不管是对外人，还是自己人，都不要太过於严厉，惹出事会很麻烦！”
    罗大鹏点点头道：“那我回头就改一改规矩，第一次业绩不达標，就改为罚款，第二次还不达標，才有惩罚。”
    “惩罚也只是关小黑屋，等她被毒癮折磨，就不让她们免费去伺候保安队了，被那么多兄弟轮著践踏，也確实容易被玩坏。”
    “还有一件事。”
    黄武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门口后，很是严肃的吩咐道：
    “虽然咱们这儿很安全，但我想最近风声这么紧，嗨场还是关了好。”
    “啊？？？”
    罗大鹏大惊失色。
    “大哥，嗨场可不能关啊！”
    “好多客人都是衝著咱们会所，可以肆无忌惮的嗑药才来玩的。”
    “而且咱们不让他们来疯狂嗨皮，他们毒癮发作，找不到地方玩，岂不是更麻烦？”
    “更何况，咱们那些已经上癮的小姐，没有客人来照顾生意陪她们嗨，咱们岂不是还得自掏腰包，把她们养著？”
    黄武盛闻言，陷入纠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场子之所以生意兴隆，就是因为黄赌毒俱全。
    为了確保有足够的美女吸引顾客，同时又为了確保足够暴利。
    他们一直不断通过集团旗下的几家正规公司招聘。
    比如商贸公司那边，看似是在给商场招女营业员，其实也是在筛选优质美女。
    发现有相貌身材不错，家境还很普通，甚至很穷的。
    就会以封闭式培训为由，把美女弄去与世隔绝的地方，通过专业的话术洗脑、威逼利诱、凌辱胁迫等等方式，迫使她们下海。
    实在是难以掌控的，甚至还会直接用药，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得住毒癮，而一旦让她们染上了毒癮，就绝对乖乖听话了。
    连工资都不用给她们发，只要满足她们的毒癮就行，所以罗大鹏当然希望，让她们陪客人一起嗨，这样既满足了她们，也赚到了客人的钱。
    否则把她们关在宿舍，不仅不能用她们挣钱，她们毒癮发作了，还不得不满足她们，这不就亏大了吗？
    从赚钱的角度想，黄武盛当然知道不能停。
    可是考虑到最近风声確实很紧……
    深吸了一口雪茄后，黄武盛做出了决定。
    “最近风声紧，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这样吧，嗨场暂时不关，但只接待老熟客，生面孔一律不接。”
    罗大鹏急问道：“那要是老熟客带来的新人呢？”
    黄武盛大声道：
    “当然也不接啊！”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为了钱，被人买通了当內应？”
    罗大鹏苦笑道：“可是大哥，这样咱们会少赚很多钱啊！”
    “钱是赚不完的，要是有命挣，却没命，那挣来干嘛呀？”
    见小弟一脸沮丧，黄武盛又语气缓和的说道：
    “你也別丧气，等过几天赵总来吕州，我跟他谈拢，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吗？”
    “还有，特殊时期不要给我搞事，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医院，探望一下那个被玩受伤的小姐！”
    罗大鹏一脸苦楚。
    “不是吧大哥？一个都没啥客人点的小姐而已，还用得著让我亲自去探望？”
    黄武盛瞪眼怒道：“出来混，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懂不懂？”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罗大鹏立马起身出门。
    但门刚关上，就立马变了脸。
    “去医院探望小姐？”
    “传出去，我他妈还有脸混？”

 第230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被一网打尽的!

    虎头奔驶出停车场。
    仰靠在后排座上的罗大鹏，打完电话后便吩咐保鏢：
    “老板说最近风声比较紧，不能有任何案子发生。”
    “一会儿送我到夜总会后，你去一趟医院，给琳琳送一提果篮，让她好好养伤！”
    保鏢一听，尷尬的回头看向罗大鹏。
    “鹏哥，你確定送果篮吗？她恐怕根本吃不下吧？”
    罗大鹏一愣。
    恍然想起给老板黄武盛匯报工作，早已习惯性的避轻就重，儘可能的报喜不报忧。
    那个业绩不达標，被保安顿惩罚的琳琳，並不是被『玩坏』住院。
    真实的情况，是她刚开始还很配合。
    可保安队那些畜牲，却越玩越过分。
    啤酒瓶都用上了，这他妈还是人吗？
    不堪忍受，更不想被玩残的琳琳，便想要挣脱逃命。
    由於还气急败坏，出口骂了人。
    结果自然是被一顿拳打脚踢，当场就被打得人事不省、遍体鳞伤。
    送到吕州市人民医院，医生检查颅內出血、多处骨折、脾臟破损……
    多科室齐上阵，愣是抢救了十几个小时，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后，至今都还无法下床活动。
    吃东西靠管子输入流食，身上掛著尿袋，排便靠盆接……
    所以送果篮……
    確实有点不合適，根本吃不下去啊！
    “不送果篮，就送一束鲜吧！”
    “行，反正会所里有的是鲜。”
    “对了，你顺便问问医疗费已经了多少。”
    “好嘞，那要是预缴的两万块都已经没了，还欠了医院不少，咱还要接著交吗？”
    “呃……”
    罗大鹏眉头冷凝，看向窗外。
    伤得那么重，不知道还要多少钱才能出院。
    而且原本就已经有点人老珠黄、身材走样，不是很討客人喜欢，所以五月份才会业绩不达標。
    如今又被打得遍体鳞伤，哪怕治癒出院后，肯定也有不少伤疤，必然会更难看、更难討客人喜欢。
    “妈的，惩罚业绩不好的，原本只是想激发一下小姐们的干劲儿，顺便奖励一下保安队的兄弟们。”
    “没想到那帮混蛋，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哪能把人往死里玩呢？这下搞成了重伤，不是给公司添累赘吗？”
    罗大鹏话音刚落，保鏢就问道：
    “要不，我去保安队，让那几个不知轻重的混蛋，拿点钱出来送去医院接著治？”
    “不行！”
    罗大鹏斩钉截铁的说道：
    “兄弟们出来跟我混，就是为了搞钱的。”
    “闯了祸，知道错就行了，让他们掏钱摆平事儿，这不是让兄弟们寒心吗？”
    说到这儿，罗大鹏皱眉想了想。
    “这样，你找財务拿一万块，给那女人送去。”
    “让她安心在医院养著，说公司不会不管她。”
    “啊？”
    保鏢一脸诧异。
    “难道再多钱，公司也要给吗？”
    “给个屁呀给！”
    罗大鹏一脸不屑的说道：
    “老子这是让你去忽悠她，稳住她，你听不出来吗？”
    “老板说了，最近风声紧，不能搞出任何案子，你傻不拉几的，不懂吗？”
    保鏢憨笑点头。
    “懂了鹏哥，就是去骗她，让她不要闹事嘛！”
    “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了，她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咱就不用搭理她了。”
    罗大鹏嗤笑不已。
    “那是当然，本就不受欢迎了，还被打伤住院留下不少伤疤，这样的小姐，还招回来干嘛？”
    “那公司不接著让她上班，她想要拿一笔赔偿咋办？”保鏢好奇问道。
    “要赔偿？哼，她要有那个胆量，就来试试唄！”
    罗大鹏毫不在意的冷笑道：
    “就算不打得她连妈都不认识，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要赔偿？”
    “即便要上诉打官司，你觉得她能贏吗？那么多官老爷，都是咱们自己人，她一个乡下来的臭婆娘要是能胜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话锋一转，罗大鹏又忍不住训斥道：
    “不过保安队，也应该加强培训和管理。”
    “尤其是新来的，一定要讲清楚规矩，不能跟他妈没见过女人似的！”
    保鏢闻言，嘆息道：
    “听说最先动手打人的，是田队长的老乡。”
    “在农村老家偷鸡摸狗，犯了不少事，惹得村里人都恨死了他。”
    “家里几百块的税费和劳务费，他都承担不起，就乾脆跑来吕州投奔田队长了。”
    罗大鹏眉头一皱。
    “啥玩意儿？几百块的税费和劳务费？”
    “对呀！”
    保鏢耐心解释道：
    “鹏哥你可能不知道，出了汉东省，很多地方现在都依然还要交农业税、教育集资、教育附加、计划生育费、三项提留等等，一年一户差不多得七百块钱。”
    “你想想，农村一年种地才几个钱？本来收成就不高，还要负担种子、化肥、农药等不少开销，一年忙到头，一户人顶多也就挣个几千块，但要交的钱却不少。”
    “各种各样的摊派收费，搞得是样百出，弄得农民压力特別大，所以经常爆发群体衝突，去年汉江省那边，不就几个乡镇数千人，爆发了震惊整个龙国的案子吗？”
    罗大鹏略略点头后，冷笑道：
    “那个案子我也听说了，要我说，砸得好！”
    “城市里不少人已经富得流油，可农村里还有很多人吃顿肉都难。”
    “出来打工，又竞爭太大，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钱，好不容攒了点儿，交了孩子学费和老人的药费医疗费，还剩个屁啊！”
    出生於农村的罗大鹏，一想到以前的穷困潦倒，就一肚子怨气。
    他在大哥黄武盛的要求下，读书上课恶补了一些知识。
    知道农村难、农民苦的问题，並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龙国依然面临著严重的劳动力过剩问题。
    从开放以来，数亿多农民就如同洪水一般涌入城市。
    偏偏大量国营企业还改制，导致了数千万城市职工下岗。
    本著物以稀为贵的原则。
    如此庞大的劳动力数量，自然註定了价格极其低廉。
    不管是进厂打工，还是工地干活。
    出卖廉价劳动力，自然只能挣点微薄的血汗钱。
    这对於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罗大鹏来说，当然无法接受。
    所以他当初寧愿混跡社会、打打杀杀、无恶不作。
    不过今天，他听大哥黄武盛讲述赵家父子，要在汉东掀起一场基层整顿风暴，要清理整顿农村歷史遗留问题，要大力建设和发展新农村。
    他第一反应，其实是觉得赵家父子是真替老百姓做好事、办实事。
    原本打击贪腐和黑恶，就是替老百姓撑腰，维护社会的公平、法律的尊严。
    而且城市里过剩的工业產能和金融资本，也该向农村地区转移，带动广大农民增收致富。
    当年率先在全国取消农业税的赵立春，如今又敢为天下先，要为农民建设新农村，罗大鹏心里其实是挺欢喜的。
    最起码，农村老家基础设施建设搞好了，自己开豪车回老家，也不用走烂泥巴路，昂贵的手机到了村里也不至於没有信號。
    父母不肯离开农村老家，给他们盖了新房，添置了不少家用电器，也不至於经常停电，搞得家里的冰箱空调电视机都没法用。
    当然。
    罗大鹏並没有忘记大哥黄武盛的叮嘱。
    他赵立春父子俩搞整顿风暴，也是有私心的。
    是想藉此机会清理整顿队伍，换上自己人进而確保根基稳固。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能惹出事端，给他们动手的藉口。
    而且屁股决定脑袋。
    如今的罗大鹏，已经是吕州市声名赫赫的江湖大佬。
    住的是独栋別墅、坐的是进口奔驰，出入都有保鏢陪同。
    靠著刀口舔血和为非作歹，混成了亿万富翁，哪儿还会对人间疾苦感同身受？
    他还是巴不得城乡差距保持足够大，这样大量年轻漂亮的农村小妹，就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城里打工。
    这样一来，他就能源源不断的靠著高薪诱惑，吸引诱骗大量的年轻女性加入，从而確保自己的夜场一直有年轻漂亮的小姐。
    ……
    片刻后。
    大气沉稳的虎头奔，缓缓驶抵海天夜总会大门。
    戴著耳机守在门口的保安，立马快步上前弯腰开门。
    罗大鹏刚下车，所有人齐刷刷的弯腰问好。
    “鹏哥好！！”
    眾人齐声问好。
    罗大鹏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目光隨意的，瞥了一眼那些身著旗袍、身材婀娜、妆容精致的女迎宾。
    “天热了，大家注意勤换班多休息。”
    “想喝什么冰镇饮料，隨便拿隨便喝！”
    话音刚落，眾人再次整齐划一的鞠躬。
    “谢谢鹏哥！”
    看到美女们弯腰时，露出的优美弧度，罗大鹏忍不住露出邪恶的微笑。
    朝一个身材不错的美女勾了勾手指。
    看到她眼底明明有慌乱和畏惧，却还是不得不乖乖走上来。
    揽著美女小蛮腰，罗大鹏哈哈大笑，直奔顶楼套房。
    ……
    不远处的街边。
    一辆负责盯梢罗大鹏的桑塔纳轿车內。
    两名便衣將这热闹非凡，又排场不小的场面尽收眼底。
    不过罗大鹏在吕州有钱有势，两人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
    啃麵包，喝矿泉水……
    两名便衣耐心的等待著。
    当罗大鹏的奔驰轿车，再次驶离海天夜总会之时，立马不远不近的跟上。
    发现奔驰轿车驶入了吕州市人民医院。
    其中一名便衣迅速下车，尾隨罗大鹏的保鏢进入医院。
    发现这廝又是送，又是给钱的，对住院的病人特別的客气。
    这还是混跡社会的黑恶之人吗？
    便衣警等他走了后，便立马找主治医生打听伤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嚇一跳。
    病人送进医院之时，已经是命悬一线。
    明显遭受了严重的暴力摧残，而且体內还清理出了大量浑白液体。
    这显然是遭受了多人轮番凌辱，並且还遭到了一顿凶狠毒打。
    奈何对方自称是吕州海天集团的，所以医护人员並没有报警。
    病人醒来之后，也没说要报警。
    打听到这个情况后，便衣警並没有去找病人打听。
    而是迅速向祁同伟匯报了情况。
    聪明的祁同伟，当然知道这事绝对有问题。
    所以他並有贸然採取行动。
    遭受了轮番凌辱，还被差点打死，清醒过来后都没想著要报警……
    要么是对吕州海天集团极度恐惧，完全不敢报警。
    要么就是骨子里就认同是集团的人，压根没想过报警。
    亦或者是被眾多客人凌辱后打成重伤，集团下了命令不准报警。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能直接派人去当面询问，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
    祁同伟依然坚持跟踪加暗访。
    从而逐渐弄清楚以黄武盛为首的犯罪团伙，组织架构、活动轨跡、主要场所等情况，同时暗中搜集证据。
    当然。
    对重伤住院的女子，祁同伟也並没有直接忽视。
    他让秘密安排人，偽装成病员，住到了该女子旁边的病床。
    套近乎聊天，爭取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哪怕打不开，能通过她了解一下吕州海天集团也好。
    但没想到，精通心理学的女警员，天天拉家常聊天，还各种关心问候，居然了解到了不少情况。
    而每天都有不少进展的祁同伟，依然按兵不动，没有贸然收网。
    时间一久。
    罗大鹏这边，自然就有些鬆懈了。
    尤其是沉迷赌博的赌徒，本身就很无赖。
    他们欠了高利贷，要是不用凶狠的手段逼迫他们还钱，他们就根本不会主动偿还。
    而且一帮兄弟也是靠催债赚钱，他们收回来的欠债越多，拿到的提成也就越多。
    天天放假没有钱赚，谁受得了？
    类似於此的其他生意，也是深受影响。
    消停低调的每一天，都在损失不少钱。
    时间一长，兄弟们都有意见，罗大鹏越发顶不住了。
    六月十一日。
    大哥黄武盛没有等到赵瑞龙来吕州。
    反而受邀前往京州，出席他的生日宴。
    汉东太子爷盛情相邀，这个面子黄武盛当然要给。
    想到大哥都能受邀去参加生日宴，那么肯定和赵瑞龙达成共识。
    而且大哥的大哥黄武城，也要前往京州参加全省基层作风整顿工作会。
    所以黄武盛兄弟俩刚离开吕州，罗大鹏就让兄弟们低调的活动起来。
    就像催债可以，但不要跑到別人家里舞刀弄棒的，搞得太嚇人。
    罗大鹏认为只要足够低调，不惹出案子，就不可能被整顿。
    大哥黄武盛能被赵公子邀请，靠山黄武城又能去京州开会。
    这都足以证明，黄家在汉东吕州的地位，依然无可撼动。
    所谓的整顿风暴，也只是整一整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贪官小吏。
    怎么可能对有钱有势、根基深厚的黄家动手？
    然而……
    罗大鹏显然不知道。
    赵立春召开大会，赵瑞龙设生日宴，完全就是为了调虎离山。
    擒贼先擒王，黄武盛兄弟俩都被软禁控制住了，下面的爪牙走狗，还跑得掉吗？
    所以当黄武盛在有电子屏蔽，打不出电话的宴会大厅，满脸堆笑拿起酒杯向赵瑞龙敬酒之时。
    隨著高育良一声令下，无比渴望进步的祁同伟，荷枪实弹的亲赴一线。
    带领大批从外地借调来的警力，將包括海天夜总会在內的所有场子一网打尽……

 第231章 土崩瓦解！没权没势岂敢负隅顽抗？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大街。
    闪烁的警报光，照耀黑夜。
    一辆辆岩台市来的警车、防爆车、警用大巴呼啸而至。
    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员，如神兵天降，迅速下车冲向吕州海天夜总会的前后门。
    一些女迎宾和服务员，还想著赶紧报信。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
    “双手抱头！”
    “蹲下！全部蹲下！”
    行动前，早就有便衣警潜伏进了会所。
    尤其是监控室。
    据事先打探，知道里面常年都有多名保安值守。
    除了棍棒、盾牌、大刀等之外，据说还有仿製的枪械、火銃等。
    因而行动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多名便衣警就撞门冲了进去。
    有人原本还想反抗，但枪声一响，就立马怂了。
    警员亮明了身份，还敢暴力反抗。
    这不是找死吗？
    出来混只是为了求財，谁还真拼命啊？
    要真被一枪击中，当场毙命，以后还怎么享受人生？
    不过……
    一楼到三楼的抓捕行动，都进展非常顺利。
    突如其来的抓捕，也在多个包厢包房內，將不少正进行非法活动的男女当场挡获。
    但设在四楼和五楼的赌厅，抓捕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赌厅有专人值守，仅有一道门出入，並且进出还需要刷卡。
    发现情况不对劲，守门的人第一时间摁下了紧急开关，將內嵌钢板的房门锁死。
    这就导致衝上来抓捕的警员们，根本无法破门而入。
    哪怕用上了衝击锤，也无济於事
    大门有液压撑杆，又內嵌厚实钢板。
    以至於几个警员一起合力衝撞，都根本无法撼动。
    而且赌厅是会员制的，並不会允许生面孔隨意进出。
    要想成为这里的会员，要先在其他小赌场玩，兑换筹码得到的积分，达到一定额度才有资格获得会员。
    拿到了会员资格，还並不会立马成为会员，赌厅还会进行背景调查审核，即便有担保人也得等好几天才行。
    这次行动，祁同伟哪有那么长的时间和经费，让人去冒充有钱的老板，从小赌场慢慢攒积分，然后申请成为会员以便潜入？
    所以今天行动时，就没有便衣警提前潜入赌徒厅內，从而可以里应外合。
    这一下，大门被锁死了。
    里面的人不解锁开门，外面的大批警员难以进入。
    但那些惊慌失措的达官显贵、有钱老板、美女荷官等，怎么可能会去主动开门？
    並且负责看场子的打手们，基本个个都是有案底前科，甚至身上背有命案的狠人。
    平日里又经常被灌输，老板后台很硬，吕州黄家根本不可能倒台。
    即便有事，拖延顶住了，迟早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而他们就更不可能主动开门缴械投降了。
    另外。
    由於赌厅的窗户，装的都是防弹玻璃。
    赌厅內也必然还有一些打手，身上是带有枪枝的。
    所以祁同伟也不敢下令，从楼顶进行绳降，通过破窗衝进去。
    那些持枪打手，搞不好就会负隅顽抗。
    这不是让强行破窗的警员，变活靶子吗？
    一旦行为过激，搞不好他们把大批赌客和荷官当人质劫持，那就更麻烦了。
    兵贵神速。
    坐镇通信车內指挥的祁同伟，果断下令留下部分人盯紧赌厅大门，等反恐队来解决，其余人继续向楼上展开抓捕行动。
    而顶楼上的罗大鹏等人听到连绵不断的警报声，又发现大量警车將夜总会团团包围，就知道出大事了。
    既然插翅难逃，当然就做好负隅顽抗的准备。
    反锁办公室大门，並將沙发、茶几、办公桌等，都挪来顶住大门。
    从保险柜內翻找出枪枝弹药，罗大鹏让保鏢看好房门。
    自己则拉上窗帘，迅速拨打老板黄武盛的电话。
    然而……
    一次次拨打，一次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妈的，老板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该不会已经被抓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哥可是咱们吕州黄市长，谁敢抓他？”
    “那万一他哥也被抓了呢？”
    “……”
    罗大鹏脑子嗡的一下。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不是最大的靠山都倒了，谁有那么大的胆量，出动如此多的警力突袭海天夜总会？
    而且这么大的行动，居然一点儿內幕消息都没有提前得知，看那些警车也並非吕州本地车牌……
    抱著一丝侥倖心理，罗大鹏又打出了一通电话。
    这一次，他是打给了黄武盛的司机。
    本以为电话也打不通，没想到居然奇蹟般的接通了。
    “餵老孔，老板在哪儿啊？家里出事啦，好多外地车牌的警车包围了咱们夜总会……”
    “我们在京州啊，老板上楼参加生日宴会去了，我在大厅……”
    “你赶紧去找老板，出事了啊！夜总会都被包围了，估计其他场子肯定也同时被扫了，你赶紧通知他，让他想想……”
    办法二字还没说出口，房门就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这强大的衝撞力量，一下就把门锁撞坏了。
    侧身站在门口的保鏢，下意识的扣动扳机。
    砰砰砰的朝著房门连开了好几枪。
    虽然歷经了多次严打整顿，民间泛滥的枪枝弹药情况有所好转。
    但对於盘踞吕州市多年的黄家来说，当然还私藏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充足的武力，罗大鹏等人也不可能多年来，一直囂张跋扈、为非作歹。
    他们称王称霸，靠的不仅仅是有大量权贵勾结、有靠山照应，当然还有手里的武器装备。
    而这一开火，也不知道有没有击中外面的警员。
    反正保鏢是慌了神。
    也不管手里的弹匣，有没有打空。
    赶紧就闪躲迴避，接著换上新弹匣。
    罗大鹏两眼刚扫向门口。
    枪声大作，实木大门很快被打出很多窟窿。
    罗大鹏自然也条件反射般的，迅速弯腰躲到侧墙后面。
    “你听到了吗？”
    “他妈的，他们已经攻到我办公室来了，已经交上火了，快去找老板！！”
    朝著手机，声嘶力竭的喊话后。
    罗大鹏抬手就朝门口方向，胡乱的开了三枪。
    惊人的后坐力，差点让他没握住枪。
    不过这胡乱三枪，也没想打中。
    只是想让试图衝进来的警员们知道，自己还有的是子弹。
    而他这三枪开完后，谁也没再继续开火。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罗大鹏探头探脑的，瞅了一眼。
    只见自己办公室的实木大门，就跟被人用巨斧，狠狠的凿了好几下，凿出了一个个大窟窿。
    真是不敢想像，威力这么强的子弹，要是打在人身上，那岂不是当场就得断手断脚，或者身上炸出血窟窿？
    以前跟兄弟们逞凶斗狠、打打杀杀的时候，还真没用过枪。
    出来混都是为了捞钱，没有血海深仇，谁乐意成杀人犯啊？
    如今也算是领教到了，枪械真正的威力。
    “我的妈呀！”
    “枪的威力，果然比刀更强啊！”
    罗大鹏忍不住发出感慨。
    脑子里想到的，並不是怎么逃走，也不是如何化险为夷。
    反而想到的，是影视剧里的枪战都他妈骗人的。
    枪的威力是如此之强。
    那些中了枪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还活蹦乱跳。
    不过想想也是，谁他妈演戏用真枪实弹啊？
    即便不用，如果真按照实际威力来演，戏就没演了。
    挨一枪，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躺在地上痛苦不堪、血流不止。
    要是打中脑袋，基本当场毙命。
    这让戏里的主角配角们，还怎么展现英武神勇？
    “里面的人听著，你们逃不掉的！”
    “停止抵抗，不然死路一条！！”
    罗大鹏二话不说，抬手就是砰砰两枪。
    停止抵抗？
    开什么玩笑？
    就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
    真要被抓了，即便不被枪毙，也大概率是无期徒刑。
    自己虽然手里没有命案，但是因为利益衝突、因为暴力催收，以前也没少故意伤人。
    况且自己负责经营的场子里，不止是涉黄涉赌啊，还涉毒啊！
    为了逼良为娼，为了控制小姐，自己还组织人强迫她们吸毒。
    而为了赚取巨额暴利，又提供场所，让客人和小姐们疯狂吸食。
    种种罪名加一起……
    罗大鹏感觉自己判个死缓都轻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老板黄武盛得知消息后，迅速找人摆平。
    虽然这种希望，理论上来说很渺茫。
    海天夜总会都能被包围扫荡。
    对方显然根本就不怕老板兄弟俩。
    搞不好，他们兄弟俩这会儿已经出事。
    这回一个去省城京州开会，一个去参加生日宴会。
    刚好都不在吕州……
    刚好今天就出事……
    这说明什么？
    罗大鹏又不是蠢货。
    真要只知道逞凶斗狠，他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显然有人故意调虎离山，然后对黄家的违法场所一网打尽。
    至於这个人是谁……
    罗大鹏都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赵瑞龙。
    老板黄武盛就受邀去参加他生日晚宴的。
    而且扫荡了吕州黄家，既是为民除害，又能缴获不少赃款，更能让一大批人落马，从而换上听话的自己人，强化对吕州市的掌控。
    有如此之多的好处，傻子才不干呢！
    这时候。
    保鏢慢慢靠墙，摸索到窗边。
    轻轻掀起窗帘，看了一眼下方。
    只见许多人都被押解出夜总会，陆续登上警用大巴车。
    有男有女，更有不少衣著暴露，身材曼妙的美女小姐。
    “鹏哥，好多人都被带走了！”
    罗大鹏冷哼一笑。
    “不带走，难道留在这儿啊？”
    说罢，罗大鹏又朝门口开了一枪。
    隨机的不定时开一枪，才能让外面的警员不敢衝进来。
    “鹏哥！”
    保鏢喊了一声，眼神中带有乞求。
    儘管什么话都没说，罗大鹏也瞬间秒懂。
    夜总会已经被团团包围，荷枪实弹的警员都堵到门口了。
    跳窗逃跑，肯定摔死。
    而负隅顽抗，也无疑是死路一条。
    也只有放弃抵抗，还能活命。
    而且保鏢的工作日常，也並没有涉及太多罪恶。
    即便被抓了，作为从犯也不会量刑特別重。
    所以在死亡面前，自然会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想要投降保命。
    跟自己一起抵抗到底？
    想想都不可能。
    又不是手里有命案，百分之百活不成。
    所谓的兄弟义气，所谓的血战到底……
    也都是影视剧演的而已。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肝胆相照、同生共死啊！
    “想出去是吧？”
    罗大鹏笑容玩味的问道。
    “鹏哥，我……”
    “行了，別说你有老爸老妈，你还年轻没结婚，老子不也一样吗？妈的，有钱人的快乐日子，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说著，罗大鹏勾了勾手指。
    保鏢拿出一个弹匣，拋给罗大鹏。
    罗大鹏不太熟练的换上弹匣后，又连忙朝房门口开了一枪。
    接著才掏烟点著抽上。
    “你先別慌，咱们再等等！”
    “老板有钱有势根基深厚，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瞅了一眼门口后，罗大鹏低声笑道：
    “现在投降走出去，肯定是要坐牢的。”
    “咱们再多拖一拖，再等一等，说不定老板就搞定了呢？”
    “就算没搞定，咱们晚点儿缴械投降，不也一样吗？又没打死人！”
    保鏢一听，顿时憨笑点头。
    “那行，咱们就再等等！”
    说著，他也抬手朝门口开了一枪。
    原本就破烂的大门，窟窿更多了。
    “罗大鹏！！”
    “我奉劝你，立刻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砰砰砰……
    罗大鹏抬手就连开三枪，实在是不想听劝降的话。
    自从发家致富后，他每天都要吃喝玩乐、享受美人。
    这么舒坦的日子，他当然捨不得轻易放弃。
    因而也不可能有勇气饮弹自尽。
    就这么时不时的开枪，苦熬了好一阵。
    眼瞅著子弹都已经所剩不多。
    罗大鹏拿起手机打给老板司机。
    可是这一次……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换別的號码。
    罗大鹏打给了老板的保姆、情人……
    甚至他的前妻和女儿。
    结果一个个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已经关机。
    形势已经很明显，与黄家有关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控制了。
    包括去京州的黄武盛兄弟。
    这一下，罗大鹏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的天，塌了。
    果然在更有权势的赵瑞龙面前，盘踞在吕州多年的黄氏兄弟，不过是土鸡瓦狗。
    只要想动，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就能让他们多年的积累轰然覆灭、荡然无存。
    “妈的，难怪那么多人，都想要从政啊！”
    “有权就是爽，有了超大的权力，就真的超级爽！”
    “管你有多么关係庞大，多么有钱有势，遇到更有权的人想要收拾你，就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
    罗大鹏嘆息摇头，訕笑不已。
    这一刻，他终於深刻体会到。
    所谓的江湖大佬，不过是徒有虚名。
    平日里的风光荣耀，也不过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宛如一场浮华美梦，被叫醒来就瞬间变成了一场空。
    要真有来生，真想投胎做个赵瑞龙这样的权贵子弟。
    有权有势，就不会被轻易拿下，就不会还没享受几年好日子，就要进去吃牢饭了。
    “罗大鹏你听著，我是吕州市公安局祁同伟！”
    “只要你缴械投降，主动交代黄氏兄弟的罪行，你就能获得从轻判决！”
    “京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你老板黄武盛已经被控制，他大哥黄武城也已经被纪监带走，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

 第232章 杀鸡儆猴！我高家兄弟原来只是咸鱼翻身！

    京州惠龙宾馆。
    走廊上，黄武盛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他怎么也没想到，服务员说外面有人找。
    结果他前脚刚走出门，立马就被擒拿摁住、戴上手銬。
    猝不及防的他，本身力气又不大，自然顺利就被戴上手銬。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一名警员已经拿出逮捕令，几乎懟到了他脸上。
    说他涉嫌多起犯罪，罪名都念了一长串，要依法將其抓捕……
    黄武盛是什么人？
    他可是吕州海天集团的老板！
    身家数十亿的吕州市优秀民营企业家！
    他哥黄武城，更是吕州市的副书纪、市长！
    在吕州市豪横了那么多年。
    他哪能轻易就范，乖乖被带走？
    所以他回过神来，立马就是怒目圆瞪、大声质问。
    先是怀疑对方是假警察，必须亮出证件。
    接著又质疑逮捕令是假的，必须让他看清楚盖章单位。
    最后又质问对方有什么权力抓他，他可是吕州市的人民代表。
    依照相关规定，要逮捕他黄武盛，必须经过吕州人大的批准才行。
    没想到，吕州那边已经通过决议，並在逮捕前一分钟，发来了传真件。
    如此一来。
    逮捕他黄武盛，自然是合法合规、符合程序。
    这三连暴击，让他如坠深渊、浑身瘫软。
    自己做过什么事，他当然心知肚明。
    自己都能被抓，也意味著大哥必定也已经出事，亮出大哥黄武城的身份，不仅无济於事，反而会惹火烧身。
    知道一旦被带走，犯了那么多滔天大罪，哪一个是能轻饶的？等待自己的至少也是牢底坐穿，重则直接死刑。
    所以他乾脆殊死一搏般，大喊大叫、奋力挣扎。
    宛如农村被拖拽出猪圈，即將被宰了过年的肥猪。
    疯狂的挣扎，还叫唤得那叫一个厉害。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高启强，是第一个出来的。
    他父母去世得早，他小小年纪就在旧厂街菜市场摆摊卖鱼，挣钱抚养弟弟和妹妹。
    由於平日里，没少得到街坊邻居们的帮衬。
    所以他也变成了一个热心肠。
    旧厂街一旦有事发生，他会迅速赶去现场，了解情况、能帮则帮。
    今天是赵瑞龙的生日。
    这位汉东太子爷，早已是兄弟俩最重要的生意伙伴。
    在赵瑞龙的生日晚宴上有事发生。
    高启强自然条件反射般的，迅速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而大哥高启强都起身出门了，作为弟弟的高启盛，自然也不可能閒著。
    他也迅速跟了出来。
    第三个出来的，是从中江省绿藤市来的高明远。
    精明狡猾的他，自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可是赵公子的生日晚宴啊！
    而且晚宴举办的地方，还是惠龙宾馆。
    惠龙集团旗下的產业，妥妥的赵家地盘!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今天来这儿抓赵公子的客人？
    三个姓高的接连出来。
    其他听到动静的宾客，自然也纷纷离席。
    千百年来，好奇心重、爱看热闹，似乎早已融入了亿万国人的基因。
    看到刚刚还在一起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黄武盛。
    一个吕州来的，还挺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物，居然要被抓捕带走。
    这自然让不少人都惊愕傻眼。
    而人一多，黄武盛自然就叫唤得更起劲儿了。
    似乎想要唤起眾人的同情，甚至是出手相助。
    可是几名警员身著制服、手持文件证件。
    显然是一切都合法合规，才来抓捕黄武盛的。
    眾人自然一个个都傻眼看著，哪敢上前帮忙？
    而且在场眾人跟黄武盛也並不熟。
    像高启强兄弟，还都是从外省来的。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黄武盛，也只是晚宴上简单聊了几句。
    就这关係……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况且眾人基本都是生意人。
    哪有实力能在京州这片地界，帮一个被警方逮捕的犯罪嫌疑人？
    眼看著一个帮腔说话的人都没有。
    两名警员还要一左一右，將他强行带走。
    黄武盛自然急了。
    “赵总！”
    “赵总！！”
    “赵总你救救我啊！赵总！”
    黄武盛大喊大叫，声音悽惨无比，仿佛比竇娥还冤。
    而他这哭腔十足的吶喊声，让智商超高的高启盛，迅速反应过来。
    “在赵总的地盘上被抓，居然还喊赵总救命，这是傻了吗？”
    “脑子想一想也该知道，他们敢来这儿抓人，必然事先得到了赵总同意！”
    想到这儿，高启盛微微眯了眯眼。
    他突然想到。
    黄武盛在这儿被抓，会不会就是赵瑞龙故意设的局？
    搞不好，就是故意將他从吕州邀请来参加生日宴，从而方便抓他！
    否则。
    如果不是赵瑞龙设局要抓黄武盛。
    谁好意思来京州惠龙宾馆抓人？
    如此不给汉东太子爷的面子，当真是活腻了吗？
    高启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抓捕黄武盛。
    为什么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就在晚宴即將进入尾声的时候抓？
    不想惊动客人造成太大影响，大可以等晚宴结束后抓人。
    不管是去黄武盛的房间抓人，还是等他离开宾馆回吕州的时候抓。
    搞出来的动静，显然都比现在小得多。
    何至於弄得所有宾客，都乌泱泱的涌到走廊上围观？
    所以……
    “真相只有一个！”
    “这一切，都是赵总故意安排的！”
    “他是特意將黄武盛邀请来参加晚宴，又故意在这儿抓他！”
    “这样不仅可以避免黄武盛通风报信、畏罪潜逃，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让所有人知道，哪怕黄武盛有钱有势、背景深厚，还有个当市长的大哥，在他赵瑞龙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轻易就能拿下的小人物。”
    “只要他爸赵立春，还是汉东的一把手，他赵瑞龙就是汉东无可撼动的太子爷，只要是他想收拾的人，根本就不会费多大的力气！”
    高启盛刚想到这儿。
    眾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赵瑞龙和陆亦可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赵总！”
    “赵总你可算出来了！”
    “救救我，你救救我！”
    “咱们可是生意伙伴啊！”
    “我替你卖mp3，帮你搞土建施工，咱们合作得很愉快的呀！”
    “吕州还有那么多大工程大项目，咱们还可以一直长期合作下去的呀！”
    “赵总你说句话，你让他们把我放了，你父亲可是咱们汉东的一把手，他们肯定会听你的！”
    “赵总，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我真的不能被带走，我要是进去了，以后谁帮你在吕州做事呀？”
    ……
    被一左一右摁住的黄武盛。
    看到赵瑞龙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哪儿还顾得上顏面，宛若丧家之犬一般连连求情、恳求帮忙。
    不过有意思的是……
    黄武盛由始至终，都没有喊过一声『冤枉』。
    他也怕哭喊著冤枉，结果警方立马拿出证据，当场打脸。
    那岂不是会让赵瑞龙，想帮忙都无能为力？
    所以喊来喊去，他也只是提醒赵瑞龙，他是有利用价值的、是值得挽救的。
    仿佛吕州市没有了他黄武盛，赵瑞龙大量的投资项目，就无法顺利实施和完成。
    但在眾人目光注视下，赵瑞龙並没有开口回应黄武盛。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能不能把手续证件给我看一下。”
    “我们是省刑侦总队的，这是我们的手续证件。”
    赵瑞龙粗略看了看后，便递给了陆亦可。
    陆亦可眉头微蹙，儘量忍住不要笑场。
    现在可是发挥自己演技的时候。
    如果笑了，那不就糗大了吗？
    虽然今晚这场『鸿门宴』，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一切都是黄武盛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又哪能怪赵瑞龙一招调虎离山，帮助小姨父高育良在吕州掀起风暴呢？
    而赵瑞龙往前一步，神情平静的看著慌乱不堪的黄武盛。
    心里不禁暗想。
    妈的，再有钱有势的人，也终究还是凡人啊！
    一旦知道大祸临头，什么修养、城府、心机……统统都是扯淡。
    潜意识里的恐惧和慌张，会不由自主的占据整个大脑。
    那种大祸临头，还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人。
    影视剧里挺多，遭受酷刑也不认怂，但现实中太少太少。
    就像很多人没被抓的时候，耀武扬威、咄咄逼人，甚至丧心病狂、疯疯癲癲。
    可手銬一戴，屁股坐上了审讯室的冷板凳，立马就怂的一逼，痛哭流涕的懊悔。
    而黄武盛……
    仗著他大哥的权力，多年来大肆敛財、奢靡享乐。
    早就成了个肥头大耳、酒囊饭袋的俗人。
    哪还有半点錚錚铁汉的样子？
    更不可能是一个生死看淡的亡命徒。
    此时此刻的他。
    满脸满眼的恐惧害怕。
    好像不是被带去审讯，而是要被带走枪毙。
    “没事儿的黄董，他们只是带你去接受调查，你就安心的跟他们去。”
    “可是……”
    黄武盛哭丧著脸。
    很想说逮捕令都签发了，哪能是去配合调查？
    但凡有点法律常识的都知道。
    真要是调查问话，哪儿会一上来就戴手銬？又怎么可能还戴手銬？
    “没事，配合警方调查，本身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要是不敢去，那不就证明自己做贼心虚吗？”
    “我……”
    黄武盛一脸苦楚。
    他差点说，自己就是做贼心虚啊！
    这么多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捞了多少不义之財。
    他自己当然心里特別清楚。
    仅仅海天夜总会的那一档子生意，都够自己喝一壶了。
    所以他知道一旦被抓进去，隨便查实一个罪名，都足够自己蹲好多年。
    “別怕，你只要好好配合调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难道你忘了吗？咱们汉东省现在大力推进法治建设，他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你！”
    说著，赵瑞龙看向旁边的警员。
    “黄董好歹也是咱们汉东的知名企业家。”
    “即便你们是依法拘传，但也不至於这么粗暴吧？”
    “赶紧给他把手銬打开，人家黄董会跟你们走，不会逃跑的！”
    警员立马拿出钥匙，给黄武盛解开了手銬。
    没有了手銬的束缚，黄武盛顿时轻鬆多了。
    而且不戴手銬，也就没那么丟人现眼，心里能好受许多。
    “谢谢赵总！谢谢！”
    黄武盛感激涕零，点头哈腰。
    “不用谢，跟他们走一趟吧，他们也是听命办事，別叫他们难做。”
    拍拍黄武盛的肩膀，赵瑞龙朝前方努了努嘴。
    黄武盛咬了咬牙，想了又想。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求情，刚才求情的话已经说够多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这一场风暴对他们黄家来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走个过场，意思意思一下就行。
    “好，我跟他们去，等我出来后，我还有好多生意，要跟你谈……”
    “好好好，我等你，快去吧！爭取早去早回！”
    赵瑞龙微笑送別。
    黄武盛略略点头。
    然后目光看向周围的眾人。
    “不好意思，有点小误会，让大家见笑了，见笑了。”
    “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在吕州，好好搓一顿，好不好？”
    没有人高声叫好，都是象徵性的略略点头。
    谁都知道，黄武盛这一去，哪儿那么容易出来？
    所以他的话，就跟关係不熟的人，说改天请吃饭一样。
    很快。
    在多名警员的『簇拥』下，黄武盛脚步沉重的走了。
    虽说没有一步三回头，但短短十几米的走廊，他回头了好几次。
    高启盛没兴趣多看黄武盛，他一直在观察赵瑞龙。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大哥高启强，跟黄武盛兄弟俩相比，还差了太远。
    哪怕再给自己和大哥很多年，兄弟俩在京海，也混不到黄家兄弟的高度。
    因为先天条件就不行。
    人家黄武盛的大哥黄武城，是吕州市的二把手，自家就很有权势。
    可而反观自己兄弟俩……
    自己开个小灵通店，都要拜託大学同学曹斌，求电信公司副总经理龚开疆帮忙。
    而大哥为了出人头地，不再当卖鱼佬，不惜下跪京海建工董事长陈泰为乾爹，娶了已婚已育的陈书婷当老婆。
    所以……
    跟吕州黄武盛兄弟俩相比，他们高家兄弟差得太远。
    这辈子拼死拼活，也都不一定能达到黄家兄弟俩的高度。
    而且就算达到了，又能如何？
    他们兄弟俩在吕州市称王称霸多年。
    还不是被汉东顶级权贵子弟赵瑞龙，轻轻鬆鬆就给解决了？
    “我和大哥再怎么拼命，混的再有出息，对赵瑞龙来说，也不过是咸鱼翻身的小人物！”
    “所以能跟他合作一起赚钱，还能受邀来参加他的生日晚宴，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只要他爸赵书纪还在位一天，咱们兄弟俩就必须抱紧他大腿不鬆开！！”
    高启盛暗暗下定决心。
    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高明远。
    发现这位中江省绿藤市来的江湖大佬，脸色有点不太好。
    看样子，赵瑞龙这一招杀鸡儆猴，著实把他给嚇得够呛。
    当赵瑞龙转过身来，高启盛和其他人一样，赶紧笑脸相迎。
    “走吧各位，咱们接著喝酒，接著聊！”

 第233章 幡然醒悟高明远，论功行赏赵立春！

    夜色阑珊。
    商务车缓缓驶离惠龙宾馆。
    高启盛等人站在大厅门口，微笑挥手送別。
    当商务车尾灯都看不见了，眾人才陆续上楼。
    “强哥！小盛！”
    “咱们高家三兄弟难得一聚，要不到楼上再喝会儿茶？”
    来自中江省绿藤市的高明远，特別爱喝茶。
    他的奔驰轿车副驾驶不坐人，而是装了个有假山流水的小茶台。
    不过现在，他当然不是想要品茶。
    而是想和来自临江省京海市的高启强兄弟俩聊一聊。
    他今天原本很高兴也荣幸。
    觉得自己这些年，在绿藤市也没算白混。
    不仅在生意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还受邀来京州，参加汉东太子爷赵瑞龙的生日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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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何等的殊荣呀？
    这也象徵著，自己和赵公子的关係达到了一定高度，否则也没资格来参加晚宴。
    然而……
    好好的一场晚宴上，黄武盛突然被抓带走。
    他可是吕州海天集团董事长、身家据说有数十亿！
    他不仅有吕州市知名企业家的光环，还有人民代表的身份。
    他甚至还有强大的背景，他哥黄武城贵为吕州市二把手，职务级別已经很高了。
    至於盘踞吕州市多年，有多少灰色生意、有多少跟班小弟……都难以计数。
    所以在高明远心里，黄武盛是远胜过他的。
    不管是企业规模、生意大小、资產多少，还是人脉关係、家庭背景、社会地位。
    可以说被抓前的黄武盛，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高明远所梦寐以求的。
    尤其是黄武盛，有一个当上了吕州市二把手的亲大哥。
    这够硬的背景后台，让没有强大靠山的高明远特別羡慕。
    要是能有更强的靠山，他就能在绿藤市发展出更强大的势力。
    结果……
    令他羡慕不已的黄武盛。
    突然之间就被抓带走了。
    这种反差感，让人实在是难以置信。
    因为黄武盛被叫出去之前，都还在和大家谈笑风生、有说有笑。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功人士的派头，言谈说笑聊的也都是高端话题。
    可结果几乎转眼之间，他就被抓了，狼狈不堪的大喊大叫。
    要不是赵瑞龙说情，还得戴著手銬被押走，丟尽脸面。
    这件事给高明远的触动太大太深。
    丝毫不亚於一个风光体面的江湖大佬。
    突然被人当眾狠狠抽了几耳光，还不敢还手。
    这不禁让高明远深思。
    自己出来混，冒著巨大的风险，黑白灰什么生意都做。
    拼死拼活的折腾，所取得的成绩，还远不如黄武盛。
    有钱有势有背景，更有身份地位的黄武盛，都能如此被轻易拿下。
    那自己呢？
    岂不是连抓都懒得抓，乾脆直接一枪毙了完事儿？
    看到黄武盛被带走，再看到赵瑞龙的淡然微笑。
    在那一瞬间。
    权力，具象化了。
    高明远幡然醒悟。
    他终於知道有钱不如有权，生意大不如权力大。
    没有足够大的权力庇护，生意再大、资產再多、名声再响，也敌不过一纸逮捕令。
    他也终於明白，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从投胎就开始了。
    自己没能像赵瑞龙一样投个好胎，成顶级权贵子弟。
    那这辈子就能想办法拉拢和依附別人，借用权力。
    所以……
    回到宴席上，高明远恨不得把其他人都轰出去，自己单独给赵瑞龙敬酒。
    可现实却是，敬酒奉承的人太多，高明远再不要脸，也只敬了两杯而已。
    而他提议喝茶，高启盛当即会心一笑。
    “好啊，正好我有不少生意上的事，想向远哥请教。”
    高启强也急忙道：“没错，我也有不少工作上很头疼的事，想让支招呢！”
    高明远哈哈大笑。
    “请教不敢当，支招更是谈不上，都是高家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而且你们兄弟俩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咱们交流，咱们一起学习交流，好不好？”
    三人相视而笑。
    上楼找了个包厢，喝茶閒聊。
    都是各自城市的江湖大佬，也都做著类似的生意。
    不会爭抢地盘產生利益衝突，反而都是姓高，天生就更有亲近感。
    所以三人聚在一起，自然是头脑风暴、无话不说，相互取长补短。
    但说来说去，最重要的共识就是要依附权贵，而且权力越大越好。
    当前阶段，当然是抱紧赵瑞龙的大腿。
    別看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是汉东一把手，赵家的势力在汉东最强。
    但其实出了汉东省，赵家也照样有人。
    赵瑞龙的三叔赵立根，目前已经是中江省绿藤市石门区的公安局长。
    而他的二叔赵立冬，在京海地头蛇汤家覆灭之后，赵瑞龙又在京海大力投资。
    所以赵立冬很有希望接替周卫泓，从京海政法书纪提拔为市长，成为京海二把手。
    因此。
    高明远很想藉助赵瑞龙，拉拢赵立根。
    高启强兄弟俩也想藉助赵瑞龙，向赵立冬靠拢。
    除此之外，双方当然还有不少想拉拢的人。
    比如现任的绿藤市长王政，就是高明远想要拉拢腐化的对象。
    主政中江省的省会城市，王政必然前途似锦，將来当中江的副省长，甚至省长都有可能。
    而高启强兄弟俩，当然不仅仅想要巴结赵立冬，他们还想將对赵立冬有栽培提拔之恩黄拉拢。
    人称黄老的黄严军，不仅担任著临江的组织部长一职，有著极大的权力，而且从事组织工作多年，他门生故吏遍布临江省，人脉关係极广。
    至於如何巴结拉拢……
    三人反覆研究討论，得出的办法便是投其所好。
    高明远打算精心培养多才多艺的美人，將王政拿下。
    而高启强兄弟俩，则打算利用黄严军喜欢养种草这一点，事先准备好一个养老院。
    等黄严军退休后回到京海市养老，给他安排一个独门独院，方便种植各种盆栽绿植。
    ……
    商务车缓缓停在別墅前。
    別墅里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光亮。
    “什么意思？不是说晚上还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赵瑞龙满脸疑惑的下车。
    “我猜他们的惊喜，就是等你进去后，推出一个大蛋糕，然后唱生日快乐歌！”
    陆亦可打趣笑道：“为了避免他们失望，我建议你还是最好装出一副很惊讶很开心的样子。”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確定二姐他们，会玩这么老土的套路？我是过29岁生日，不是9岁！”
    “生日惊喜，不都这样吗？”陆亦可反问道。
    “也是，走吧！”
    赵瑞龙刚走出两步，又突然停步转身。
    “老万！”
    “怎么了赵总？”
    “走啊，一起进去吃个蛋糕！”
    “呃……好，好的。”
    万奎鞍没想到，自己会被邀请。
    但陆亦可却早就料到，平易近人的赵瑞龙不可能不邀请司机。
    三人先后进家门。
    果然如陆亦可所料，入户玄关的灯都无法打开。
    摸黑才往客厅走了几步，茶几上忽然亮起了一盏灯。
    “surprise！”
    一声欢呼声传来。
    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赵瑞龙顿时惊讶不已。
    “二姐夫！！”
    “哈哈，没想到吧！”
    刘文仲抱著女儿，从沙发后方站了起来。
    赵瑞龙欣喜不已。
    “確实没想到你居然会……”
    话没说完，赵瑞龙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下意识的转身，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感觉有东西飞过来。
    “什么鬼？”
    赵瑞龙赶紧双手接住。
    “好小子，反应够快呀！”
    听到这声音，赵瑞龙一脸惊讶。
    迎面走来的，赫然是大姐赵茹楠。
    “大姐夫不会也来了吧？”
    赵茹楠直翻白眼。
    “想什么呢？你以为部队是能隨便请假的吗？”
    “怎么？难道我大老远的赶回来给你过生日，还不够意外吗？还不够惊喜吗？”
    赵瑞龙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已经够意外够开心了！”
    这时候。
    赵立春推著小餐车，从厨房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一点儿也不像位高权重的汉东一把手。
    更像是一位慈爱的老父亲。
    “舅舅生日快乐！！”
    穿著一身迷彩服，端著玩具枪的侄儿余晓波，飞快的跑来。
    赵瑞龙根本来不及细看大姐给的礼物。
    赶紧放下后，弯腰抱起飞奔而来的小侄儿。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
    陆亦可確实猜中了。
    莫名其妙的停电，必然是准备了『惊喜』。
    不过她和赵瑞龙，都没有猜到，大姐赵茹楠会带著儿子余晓波赶回京州，原本在米国的二姐夫刘文仲更是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家里。
    这样的意外之喜，著实让人开心不已。
    唱完生日歌，闭眼许愿吹蜡烛……
    吃著蛋糕，一番閒聊，赵瑞龙才知道二姐夫这次回国，也是有公务在身。
    龙国即將正式加入世贸组织，米国这边有大量的企业，想要组团来龙国投资考察。
    作为商务参赞的二姐夫，自然免不了要为考察团的到来，做好前期大量的准备工作。
    如今也算是忙里偷閒，回一趟京州给自己过生日，顺便和父亲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把考察团带到汉东。
    米国是当今世界头號强国，大量的跨国公司资金充裕、实力雄厚，要是能来汉东投资，自然有利於汉东的发展。
    而人在部队，无法请假前来的大姐夫余新旺，给赵瑞龙送来了一份极为特殊的礼物。
    四月一日，西方愚人节那一天。
    他谨记赵瑞龙的提醒，时刻警惕米国电子侦察机，保持较大的间距。
    不仅成功躲避了米国飞行员的野蛮衝撞，还製造超音速音爆攻击，成功將他们侦察机损伤，以至於不得不迫降。
    这一起曾轰动全球的事件，米国人是吃了大亏。
    不仅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被龙国人拆解研究得毫无秘密。
    事后还公开道歉，並赔偿了相应损失，才把飞行机组接走。
    並租借罗斯国的大型喷气式货机，將电子侦察机大卸八块运走。
    捍卫了祖国领空与民族尊严，立下大功的余新旺，荣获了一等功。
    有这份功劳，不仅前途似锦，而且还光宗耀祖。
    所以他將拆卸米国人电子侦察机时，截取下来的一块蒙皮，精心装裱起来当礼物，让赵茹楠带了回来。
    这块蒙皮，自然十分具有纪念意义。
    九十年代，龙国屡次遭受欺辱，米国人欠了太多血泪债。
    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米国人还想仗势欺人，还想撞毁大姐夫驾驶的歼击机。
    大姐夫听从了自己的建议，成功避免了被撞后机毁人亡。
    不仅没有再添一笔令亿万国人悲痛愤慨的血债，反而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回。
    所以这份沉甸甸的礼物，自然值得收藏纪念。
    看著赵瑞龙爱不释手的一直拿著礼盒，赵茹楠笑道：
    “你姐夫原本打算，春节的时候给你的，但我说拿来当生日礼物，岂不是更有意义？”
    “是，是很有意义，你回去后，替我好好谢谢姐夫！”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呀？真要说谢，也得是他感谢你，听了你的建议，不仅保住了小命，还立下了功劳！”
    拿起纸巾给儿子擦了擦嘴后，赵茹楠接著说道：
    “这次你姐夫没能请假回来，是因为他入选了首批舰载机飞行员培训班……”
    “什么？”
    赵立春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早说？知不知道舰载机飞行员，特別危险呀？”
    “知道啊！”
    赵茹楠神情淡然的说道：
    “他说他知道，相比於跑道又宽又长，气象条件又相对稳定的陆地机场，在面积小还容易受海况影响的航空母舰上起降，跟在刀尖上跳舞没什么区別，风险极大。”
    “但他说，咱们龙国要成为海洋大国，要建设深海海军维护全球利益，就必须要有航空母舰，而有航母就必须要有飞行员，风险再大也必须要有人去闯去试。”
    “他作为王牌飞行员，本身就有充当开路先锋的责任，如今荣誉在身，他更是要作为表率，我也觉得参军本就该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我就支持他报名了。”
    赵立春默默点头，並不再多说什么。
    但旁听的陆亦可，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她父亲陆长生也是军人，而且还上过战场，是枪林弹雨杀过来的。
    所以她当然很认可大姐夫的做法，躺在功劳簿上升官，算什么英雄？
    如果能成为龙国第一批航空母舰的舰载战斗机飞行员。
    为舰载机飞行员的训练与考核，摸索出经验。
    那么不仅个人进步会很快，也能为海军发展壮大做出贡献。
    至於赵瑞龙……
    他当然也无话可说。
    大姐夫有理想有抱负，要当航母舰载机飞行员，这哪能劝他別干？
    贪生怕死，就不要参军入伍。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距离九月已经时日不多。
    已经救了大姐夫一命，完成了一项系统任务。
    坐在对面的二姐夫，又该如何让他倖免於难呢？
    赵瑞龙正暗暗想著，赵立春忽然开口说道：
    “瑞龙你跟我来一下书房，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
    “哦，好的。”
    赵瑞龙擦嘴起身。
    父子俩到了书房后，走在后面的赵瑞龙顺手关上反锁房门。
    “吕州的黄家兄弟已经拿下了，吕州的二把手人选，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瑞龙一怔。
    这是要论功行赏吗？
    “我哪有什么想法？你自己看著安排就行了唄！”
    “你要是不太確定，就让高育良来一趟京州，他肯定很乐意举荐人才！”
    父子俩相视一笑，点菸抽上。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后，赵立春微眯著眼看向窗外。
    “汉东的人事调整，现在就只剩纪监书纪还空著没人。”
    “你觉得我要不要向上举荐一个自己人呢？”
    赵瑞龙果断摇头。
    “不要！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咱们不能让人觉得，汉东成了你赵立春的一言堂！”
    赵立春蹙眉道：“可是我担心不主动举荐，他们就会空降田国富！”
    田国富？
    赵瑞龙眉头一挑。
    “那又如何？我巴不得他来汉东！”

 第234章 田国富有什么好怕的？赵立春把格局打开！

    田国富空降汉东？
    赵瑞龙真是求之不得。
    因为原剧中，田国富就是一个饱受詬病、惹人厌恶的小人。
    他说別人权欲薰心，自己其实也特別想要往上爬。
    一心想要扳倒高育良，以便他自己进步。
    为此他不仅爱背后议论是非，还特別爱阴阳怪气。
    对祁同伟、高育良等人，他是嗤之以鼻、落井下石。
    比如他和沙瑞金一起吃饭的时候，沙瑞金问他对高育良怎么看。
    他立马说他不喜欢这位教授，然后吧啦吧啦一大堆，就是不想让高育良举荐成功，不想让祁同伟上副省级。
    作为纪监书纪，岂能用喜不喜欢这种语气词，来评价高育良这样级別的高官？
    而且有意见，不在会议上当面说，散会后却私下发牢骚，还美其名曰顾忌影响。
    还有一次。
    沙瑞金和高育良正聊得好好的。
    高育良很坦诚的说，自己在汉东大学当了多年的法学教授，在用人的时候，难免有些偏爱。
    沙瑞金没接话，田国富却立马阴阳怪气的说，『比如祁同伟，育良同志就偏爱大了』。
    当著沙瑞金的面这么针对高育良，没有丝毫的委婉客气，丝毫不亚於直接打脸。
    而田国富对沙瑞金呢？
    他不仅言听计从，而且还阿諛奉承。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於剧中他跟著沙瑞金，去易学习家做客。
    沙瑞金刚评价毛婭自家种的茶不错，茶气足。
    田国富立马就说確实挺好，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这哪是吹捧茶有香气？
    分明就是拍沙瑞金的马屁！
    现如今。
    唐智晟接替了梁群峰，成为了汉东省副书纪、政法书纪后，他原来的纪监书纪一职就空了出来。
    这么重要的职位，赵立春当然想要举荐一位自己人，但赵瑞龙却不想让他实现人事调整的『大圆满』。
    假如从省五人小组，到各市县一把手，到处都是父亲赵立春的人，必然会惹来非议。
    原剧中，沙瑞金就曾说赵立春主政汉东期间，大搞一言堂。
    组织部不再是国家和人民的组织部，而是成了他赵立春的组织部。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惹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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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於让人觉得父亲不是一把手，而是一霸手。
    赵瑞龙果断制止父亲举荐。
    而且觉得田国富这个小人，要真空降来了汉东，反而是好事。
    至少相比於来了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知根知底的田国富更容易对付。
    不过……
    赵瑞龙这一番话，则让赵立春迷糊了。
    “不是，你不让我举荐自己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会还巴不得田国富来汉东呢？难道你跟他很熟吗？或者，他就是咱们自己人？”
    赵瑞龙微微摇头。
    “我跟他不熟，他也不是咱们自己人。”
    “但我觉得，葛老真要把田国富派来汉东，真不是一件坏事。”
    “你想想，要是空降来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咱们要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弄清楚他是人还是鬼。”
    “可田国富要是来了汉东，咱们都不用猜也不用试探，也知道他就是来监视咱们，甚至是来使绊子的。”
    赵立春略略点头。
    “有道理，只要他一来，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
    赵瑞龙笑道：“其实他来，对咱们也有好处。”
    “不是吧？他来，还能对咱有好处？”
    赵立春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有啊！”
    赵瑞龙弹掉菸灰，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换个角度想想，葛老不想让你进步，但又不能明面上打压你，不让你做出成绩。”
    “那他派田国富来汉东，就只有利用职权，针对你的人，想方设法的挑毛病。”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反而起到了很好的监督作用，可以有效遏制贪腐？”
    赵立春訕訕一笑。
    “这倒也是，他肩负使命来到汉东，肯定会做好他纪监书纪的本职工作。”
    “恨不得天天拿著显微镜，仔细观察我提拔重用的人，到底有没有毛病！”
    “咱们汉东现在经济发展十分迅猛，权力寻租的空间很大，还真需要一个足够尽职尽责的纪监书纪，来把队伍监管好！”
    说到这儿，赵立春话锋一转。
    “讲到经济发展，这不是米国打算组织一个企业考察团，来咱们龙国投资考察吗？”
    “你二姐夫说目前的行程安排，是到燕京、天海、深城，我打算想想办法，让他们回燕京之前，来咱们京州一趟。”
    “如果能拉到一些投资项目，对咱们京州市乃至整个汉东省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你觉得咱们该怎样吸引他们来京州呢？”
    赵瑞龙訕笑摇头。
    “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就別爭了。”
    “且不说咱们汉东省，成了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已经够让人羡慕妒忌了。”
    “那些来自米国的国际大公司，他们一个个都特別精明势利，哪儿给的优惠条件足够大，他们才会到哪儿投资。”
    “要跟那几个一线城市比拼优惠条件，咱们有那个实力吗？咱们招商引资的目的，是为了让经济发展更好，可不是为了增加財政负担！”
    “况且咱们汉东省，正按照既定计划又快又好的发展，我也没少从国外弄来大笔投资，还有必要去爭吗？爭不到多少肉，反而还得罪了人，何必呢？”
    “……”
    赵立春愕然愣住。
    这些年，一心为了发展经济。
    在招商引资方面，当然早就养成了『多多益善』的习惯。
    所以一听说米国要来个企业考察团。
    他当然想到的，是把考察团弄来汉东，吸引他们投资。
    “爸，你愣著干嘛呀？”
    “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发展势头迅猛、队伍整顿顺利。”
    “不出两三年，咱们汉东的经济就能再上一个台阶，高端製造业所占的比重，会越来越大。”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没有特別重大的意外发生，你很快就会干出一番亮眼的成绩再进一步。”
    “所以你现在开始，就要把格局打开了，不能还一心想著让汉东发展得多好，你要为下一阶段做准备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赵瑞龙当然已经看清走向，知道父亲进步，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
    但身在其中的赵立春，显然还並没有意识到，还想著让汉东发展再快一点、再好一点。
    “不，不是吧？”
    “我当上汉东一把手，满打满算也才半年时间呢！”
    “距离五年的第一届任期，都还差著四年半，要是连干两届，更是相当於才刚开始……”
    赵立春话还没说完，赵瑞龙就起身，径直走向掛在侧墙的全国地图。
    抬手便啪啪敲了两下，郑重其事的扭头问道：
    “就咱汉东现在的发展势头，你说三十多个省，哪一个能出来比试一下？”
    “西南、西北和东北，都不用看，中江、汉江、临江，这三省也显然不够格。”
    “而东广省的一把手，本身就是高配，所以放眼一看，真是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
    “所以你就別想著，在汉东连干两届了，我敢保证这一届还没到期，咱们汉东gdp就很有可能超过东广，成为龙国第一经济大省！”
    赵立春坐不住了。
    缓缓起身，来到儿子身边，神情严肃的看著全国地图。
    原本汉东的经济，相比於其他省就强了不少。
    如今还大搞高质量经济，除了大力发展电子信息，还又是建高铁，又是造飞机的。
    在上万亿的投资拉动下，汉东省的经济正迅猛增长，超过东广省是早晚的事。
    其他省相比，都没法比。
    比如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建高铁能极大带动经济发展。
    可是平均每公里动輒几千万上亿，几个省玩得起？
    还有谁不知道，发展高端製造业，利润高、污染小、辐射效应明显。
    但半导体、大飞机、新材料、新能源……
    这些高科技產业发展起来后，是能提供大量的高薪岗位、能创造大量的財税收入、能带动很多上下游很多企业发展、能促进消费经济增长让服务业都从中获益。
    从研发设计到生產製造，从零部件生產到原材料供应，这些高科技產业的供应链都无比庞大，动輒能带动成千上万家企业，带来数以百万计的优质岗位……
    可是好处大家都知道，但在发展起来之前，在没有產品上市赚钱回血之前，每天上亿的烧钱投入，又有几个省扛得住？
    汉东省之所以能搞，也不是因为汉东省多么有钱，而是宝贝儿子赵瑞龙太有能耐。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能从国外拉到两千多亿米元的投资，相当於一万多亿。
    並且惠龙集团还通过开连锁网吧、卖电子產品等，持续不断的盈利和投资。
    也正是有惠龙集团的鼎力支持，汉东省才能財大气粗的大力发展高科技。
    所以这么想想。
    自己想2011年才调任离开汉东，是不可能的了。
    很有可能2006年，甚至更早，就升职调离汉东。
    以目前大力搞经济，构建小康社会的背景来看。
    沈总显然不想让自己去燕京。
    极有可能，会把自己调任到东广省或者某个直辖市，做五年的高配型地方一把手。
    从而发挥自己善於搞经济的特长，也利用儿子赵瑞龙特別会搞投资，带动当地经济腾飞。
    在这样的仕途走向之下。
    自己也確实需要未雨绸繆了。
    况且即便连干两届，自己2011年也大概率会调任离开汉东，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
    將米国的企业考察团，招揽来汉东投资，对发展势头已经很猛的汉东来说，不过是锦上添。
    但对於发展速度慢不少的其他兄弟省市而言，米国人的投资，则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很是重要。
    所以……
    不管是从全局出发，为了均衡发展，还是从个人仕途考虑，少做得罪人的事。
    都应该听儿子的建议，把格局打开、不参与竞爭。
    “行，我听你的。”
    “不举荐自己人担任纪监书纪，也不跟几个大城市爭考察团！”
    “咱们就好好按照既定计划实施，2006年之前让汉东经济翻一番，肯定没问题！”
    赵瑞龙刚想要附和两句，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一听这动静，赵瑞龙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彪悍的大姐赵茹楠。
    只有她才会敲门如同砸门。
    “来了！”
    赵瑞龙抬步去打开房门。
    发现门外站著的不止是大姐赵茹楠，二姐赵小惠也来了。
    “你俩商量完了吗？”
    “完了，你有事找爸？”
    “也找你！”
    赵茹楠大步流星的走进书房，赵小惠紧隨其后，顺手把门关上。
    “你俩都上来了，孩子呢？”
    赵瑞龙好奇问道。
    “你媳妇和老刘在陪他俩玩呢！”
    赵茹楠回了一句后，便拉过椅子坐下。
    “瑞龙你过来！”
    “怎么了？”
    赵瑞龙缓步上前。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大姐不像是要商量事，更像是要兴师问罪。
    “这儿只有咱们自己一家人呢，爸的书房还装了防窃听的设备，你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你现在就老老实实跟咱们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跟陆亦可结婚？”
    一听这问题，赵瑞龙就暗暗鬆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自己利用黑客技术，从国外捞钱的事被发现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为什么？”
    赵瑞楠瞪眼道：“你都二十九岁，不小了。”
    “爸二十九岁的时候，我都出生能走路，妈也怀上你二姐了，而你呢？还整天嬉游丛，不亦乐乎是吧？”
    赵瑞龙苦笑道：“我哪有？別说得我很心似的。”
    “你不心？哼，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吕州有多少女人！”
    赵茹楠语调拔高，怒目圆瞪。
    “哎呀大姐，咱们有事说事，你別带情绪呀！况且那些女孩子喜欢瑞龙，是她们心甘情愿的，又没人逼她们。”
    赵小惠话音刚落，就被赵茹楠瞪眼怒视。
    “你跟爸就宠吧，宠成了大少爷，你们高兴了。”
    “哪有那么严重？”
    赵立春插话笑道：“再说就算你弟想结婚，也得徵求陆亦可的意见呀！”
    “另外之前瑞龙跟我说过，他和陆亦可最好不要登记结婚，否则后代会受影响。”
    “什么影响？”
    赵茹楠心直口快的问道。
    “你难道忘了，瑞龙……咳咳……”
    赵小惠挤眉弄眼，生怕大姐忘了弟弟坐过牢有案底。
    他真要和陆亦可登记结婚，子女就不能考公参军，大好的家庭背景就白费了。
    赵茹楠反应过来后，立马改口道：
    “就算不登记拿证，也应该请客办婚礼，让所有人知道你俩结婚了呀！”
    “不然你让她没名没分的，跟你一辈子吗？就算她愿意，她爸妈也不愿意吧？”
    “你俩也只有结了婚，咱们赵陆两家，才能实现真正的联姻，彼此关係才能更进一步……”
    “等等！”
    赵瑞龙往前一步，冷笑问道：
    “你这么急著催我和陆亦可结婚，也是有私心吧？”
    “我没有！”
    “你还装！大姐夫原本军衔就比你高，今年立下一等功，又进了舰载机飞行员培训班，军衔肯定还要往上提，搞不好將来能当將军，你性格这么要强的，你会甘愿落后太多吗？”
    “我又不嫉妒他，他的晋升，是拼命换来的！”
    赵茹楠嘴上信誓旦旦，但目光却避开赵瑞龙。
    “那我想和陆亦可，再交往磨合一段时间，你又何必著急呢？”
    “还磨合个啥呀？”
    赵茹楠急不可待的站起来。
    “你难道不想让爸早点抱孙子吗？”
    赵瑞龙笑道：“楼下就有啊，想抱孙子还不简单？”
    “你……”
    赵茹楠气得够呛，伸手就要揪赵瑞龙耳朵。
    好在这时候，赵立春的私人手机忽然响起。
    “都別闹，安静。”
    赵立春急忙接通电话。
    片刻后掛断电话，目光狐疑的看向赵瑞龙。
    “不是田国富，而是骆山河！！”

 第235章 志存高远！赵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什么？骆山河？”
    赵瑞龙惊讶不已。
    葛老怎么回事？
    派小人田国富来汉东不好吗？
    这傢伙在人民名义原剧中，可是最后的大贏家啊！
    很多人只看到，沙瑞金收服了李达康、送走了高育良，成功扳倒了汉东赵家。
    但却忽略了，作为汉东公安厅长的祁同伟饮弹自尽，这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他到底是羞愤自杀，还是含冤而死，这都已经死无对证，完全可以任由田国富发挥。
    原剧中，沙瑞金是明显带著任务来到汉东，结果並没有杯酒释兵权般妥善处理好，事情反而越搞越糟。
    以至於上面迫不及待，乾脆把赵立春给双规了，而且这个消息，沙瑞金作为一把手居然不知道，还是田国富跟他说的。
    这就足以证明，他並没有圆满完成任务，並且也已经不受信任。
    以田国富的小人秉性，他落井下石必然不会手软。
    后续如果有找他谈话，他恐怕会说，他不喜欢沙瑞金这个空降汉东的新书纪。
    一来汉东就搞得乌烟瘴气，破坏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发展成果，严重影响汉东民营企业的正常经营。
    不仅活活累死了战爭年代，曾扛过炸药包的老英雄陈岩石，还逼死了曾身中三枪，荣获过缉毒英雄称號的祁厅长……
    这一顶大帽扣下来，他沙瑞金顶得住？
    沙瑞金自然是百口难辩。
    本就被放弃的他，要不了多久，也必然会成为下一个赵立春。
    然而……
    今时今日。
    赵瑞龙满以为，田国富会空降来汉东。
    对他的阴险狡诈，早已知根知底，不管是防范还是利用，都会相对容易。
    可结果呢？
    这个阴险狡诈的田国富，居然没有被空降。
    要来汉东担任纪监书纪的，反而是骆山河。
    骆山河是谁？
    赵瑞龙飞快思索。
    隱约想起他是扫黑风暴原剧中，前往中江省绿藤市的督导组组长。
    他常带谦和微笑，说话语气不急不缓，宛若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但他还是有手腕，更有毅力。
    最终顶住巨大压力，剿灭了以高明远为首的黑恶势力。
    而原剧中，骆山河是在2018年带领督导组进驻绿藤市，这一年他已经67岁，早该退休却还在辛勤工作。
    当天麦自立的老婆薛梅告状路上被杀，之后新帅集团老板马帅中毒身亡，徐小山和徐英子，姐弟俩相继不幸身亡。
    最后在李成阳的支持下，侦破了尘封多年的麦自立案，在伊河新村的桥下挖出尸体，將高明远、贺芸、王政等人扳倒。
    而现在才2001年，骆山河刚满五十岁。
    五十岁的年龄，正是既有经验又有干劲，年富力强的时候。
    在这个年龄，空降汉东担任纪监书纪！
    这明显是提拔重用、委以重任啊！
    要是干得好，必將前途无量，成封疆大吏也不是没可能。
    即便没干好，也无所谓，调到其他省混个几年，也能升到正部。
    最关键的是……
    在父亲赵立春的带动下，在自己的投资拉动下，汉东发展势头迅猛。
    哪怕骆山河来了后啥也没干，也能在履歷上添一笔浓墨重彩的功绩。
    难道这个骆山河，比田国富更有背景关係？
    否则为什么这个无论如何，都能晋升的好岗位，不给田国富而给骆山河？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烟，將菸头戳灭在菸灰缸里。
    “魏老的消息不会有错，空降咱们汉东当纪监书纪的人，不会是田国富，而是骆山河！”
    “幸亏这段时间，忙著搞整顿基层作风，还没来得及向上举荐，否则就打脸了啊！”
    赵瑞龙还没开口，赵小惠就急不可待的开口问道：
    “骆山河到底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他是天海市的组织部长，还是葛老葛钧山的小舅子。”
    赵立春这一提醒，赵小惠立马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葛老的爱人好像就是姓骆，叫什么来著？”
    “骆春霞！”
    “对对对，就是她！”
    “你们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毫不知情的赵茹楠，一脸茫然的问道。
    赵瑞龙来到办公桌前，將菸头戳灭。
    “咱汉东省的纪监书纪一职，一直还空缺没人。”
    “爸原本是想举荐一名得力干將，避免田国富空降。”
    “没想到现在田国富不来，反而来了个葛老的小舅子骆山河！”
    “天啊！”
    赵茹楠一声惊呼。
    “葛老可真够瞧得起咱爸呀，居然把自己小舅子都派来了！”
    赵瑞龙看了一眼父亲。
    “我觉得他派骆山河来汉东，也不一定是为了对付咱爸！”
    “你们想想，就如今汉东的发展形势，很快就会跃居成为全国第一经济大省。”
    “並且在工业產值当中，高端製造业所占的比重还会很高，未来妥妥的经济发展引擎！”
    “这份功绩，可不止是能让咱父亲往前一步，对於领导班子里的其他人来说，汉东发展好了，当然也有他们的有一份功劳。”
    “所以葛老派骆山河来咱们汉东省，不管能不能起到监督监视咱爸的效果，至少骆山河都能镀一层金，確保將来能更容易进步！”
    赵茹楠略略点头。
    “明白了，这至少也能白捡一份功劳的好事，也確实应该给小舅子，而不是外人！”
    “况且小舅子来汉东，工作干起来也肯定尽心尽力，比田国富更值得信任！”
    “但对爸来说，以后工作起来，恐怕就没那么轻鬆自如了呀，对吧老爸？”
    赵立春轻哼一笑。
    缓缓坐下来后，气定神閒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忘了，我可是汉东一把手，掌握绝对的权力？”
    “哪怕他骆山河是葛老的小舅子，又能如何？他能监督我吗？”
    “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不犯原则性的大错，他不敢拿我怎样！”
    赵立春这一番话，语气是不温不火，但却相当霸气。
    不禁让赵瑞龙恍然想起，原剧中沙瑞金也说过几乎一样的话。
    他说自己从县书纪到市书纪，基本上是事情干一件成一件。
    他要不想干的事情，別人也干不成。
    因为同级的纪监，监督不了他。
    所以……
    父亲赵立春这一番话，还真不是吹牛逼。
    不管是田国富，还是骆山河。
    他俩任何人空降汉东，都不可能有效监督赵立春。
    即便有大错，也只能悄悄打小报告，会不会引起重视都不一定。
    更何况，父亲如今不贪不拿、洁身自好，一心只想进步。
    哪怕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因而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不是，既然你都不怕他，刚才为什么接电话的时候，还一脸凝重的样子？”
    赵茹楠很是好奇的追问道。
    “这么重要的岗位，並没有安排上我想要的人，这不就代表有一些人，依然对我还心存戒备，甚至敌意吗？”
    过於直白的话，赵立春也不用说。
    赵茹楠也能听懂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提拔重用钟正国的葛钧山，永远也不可能接纳父亲。
    “所以老爸还得继续加油努力！”
    “不到登顶的那一天，就一刻都不能鬆懈！”
    赵瑞龙发出感慨后，发现大姐二姐，甚至父亲都很诧异的看著自己。
    “怎么著？难道我说错了吗？”
    “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別？”
    “再说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层次，难道不搏一把？”
    “一旦成功，为国为民干出一番大事业，就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啊！”
    赵立春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也十分清楚，实现这个目標到底有多难。
    如今儿子这一番话，真让他隱隱有些触动。
    心里不禁暗想。
    自己还很年轻，就已经到了这个级別。
    岂能只想混天度日，而不想一飞冲天？
    入仕这么多年，经歷了太多，也想过很多。
    仅仅只是造福汉东百姓，显然还远远不够。
    十几亿龙国人当中，还有太多太多日子过得並不好。
    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挣扎在温饱线上，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思路造福天下苍生，就必须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瑞龙，你小子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呀？居然说这么大胆的话！”
    赵茹楠抬手戳了一下赵瑞龙的头。
    意思自然也很明显。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乱说。
    二姐赵小惠虽然没有开口指责，但也嚇得左右看了看，生怕有旁人听见。
    “我没喝多呀，清醒得很！”
    “再说了，老佛爷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大清早就亡了。”
    “如今是人人公平、人人都有言论自由的时代，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咱们龙国本来就是能者上庸者下，如果咱爸有更强的能力，更大的希望带领我们腾飞，那他就应该登顶啊！”
    “咱们积贫积弱了那么多年，十几亿国人都想过上好日子，但国际局势变幻莫测、风云诡譎，需要一代又一代优秀的掌舵人接力，才能实现繁荣富强的目標……”
    话没说完，赵茹楠就拿起地球仪，打断问道：
    “那你觉得咱爸真要到了那个位置，又怎么带领咱们繁荣富强呢？”
    赵瑞龙冷笑不已。
    “这还用得著说吗？”
    “將不结盟、不爭霸、和平共存的外交原则，以及和平发展的主旋律，继续坚决贯彻到底唄！”
    “只不过隨著综合国力的增强，隨著全球经济贸易的需要，咱们需要儘可能拉拢更多的合作伙伴，不谋求爭霸世界，也要爭国际话语权！”
    赵茹楠顺口便问道：“所以你就给沈总提议，要加快军事转型，以便適应未来的全球化竞爭是吧？”
    “你怎么知道？”
    赵瑞龙立马扭头看向父亲。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自己没回家之前，父亲跟大姐聊了不少。
    让大姐知道，如今一系列的军事变革，其实是弟弟赵瑞龙出谋划策。
    否则一系列的编制调整、装备研发，恐怕还要等很多年。
    回头看向大姐，赵瑞龙坦诚说道：
    “我是跟沈总聊过不少，他採纳了我不少建议。”
    “因为我觉得，咱们龙国別看现在实力好像还不咋样，但將来必然会越来越强。”
    “当咱们渐渐威胁到米国的世界霸权，当我们的工业產值占全球的比重越来越高。”
    “当我们国內市场根本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我们需要庞大的全球市场，提供原料和消费。”
    “在那个时候，米国哪儿还会对我们有好脸色？为了捍卫自身全球利益，咱们岂能不打造与自身经济实力相配备的军事实力？”
    “而要在万里之外维护自身利益，像航空母舰、万吨大驱、战略运输机、战略轰炸机、各种军用卫星等远洋作战必备装备，又岂能等將来才著手研製？”
    “就像大姐夫入选的舰载机飞行员训练班，为什么那艘二手航空母舰都还没开始改造，咱们就要组织王牌飞行员探索研究如何在航母上起降？那不就是早做准备吗？”
    “难道等航空母舰都改造好了，才开始训练舰载机飞行员吗？同样的道理，难道等咱们海外利益都受损了，不少侨民遭欺负了，才打造可远洋作战的大型战舰去武力威慑？”
    ……
    赵茹楠倚靠办公桌，將地球仪放下。
    去年春节回来，没和弟弟聊太深入。
    如今再次回来，发现弟弟变化真是不小。
    这哪儿像是一个懂点技术的企业家？
    分明就像是一个志向远大的野心家！
    偏偏仔细想想。
    弟弟还並不是胡编瞎说，而是有理有据、有眼光也有魄力。
    听完弟弟的讲述，赵茹楠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龙国迅猛崛起之后，与米国分庭抗礼、强强对话的场面。
    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龙国多艘航空母舰、大型战舰和补给舰，组成的庞大海上战斗群，在浩渺的大海上展开，各型战机组成编队呼啸飞过。
    即便目前这样气势雄浑、战力澎湃的大场面，只有作为全球霸主的米国才能摆出来。
    但赵茹楠相信，真要按照弟弟赵瑞龙的设想迅猛发展，龙国用不了二十年时间，也能成为海军强国，也能摆出一支足以轻鬆毁灭一个中等国家的强大航母战斗群！
    “好，有志气！有想法！姐支持你！”
    赵茹楠连连鼓掌后，朝赵瑞龙竖起大拇指。
    “你支持我有啥用？”
    “这不过是我趁著今天生日，畅聊一下未来的愿望而已。”
    说到这儿，赵瑞龙看向父亲赵立春。
    赵立春微微一笑，缓缓站起来。
    “不想当將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如果我不想建功立业，那咱们父子俩又何必这么努力？”
    “我享受我的大权在握，你享受你的亿万財富，难道不好吗？”
    稍稍顿了顿，环视了姐弟三人后。
    赵立春將目光，看向了最疼爱的宝贝儿子赵瑞龙。
    “不过，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有奋斗目標是好事，但咱们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
    “当前阶段的首要目標，是把汉东的高质量经济搞好，只有迈上了关键一步，才有可能一飞冲天！”
    赵瑞龙重重点头。
    心里暗想，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一飞冲天，而是逆天改命啊！
    不成功，便成仁。
    到了这一步，赵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第236章 高育良的大野心，赵瑞龙的大手笔！

    夕阳西下。
    一辆吕州牌照的奥迪，缓缓驶入汉东大学。
    透过车窗，看著熟悉的校园，高育良难掩喜悦之情。
    他在这里教书多年，熟悉校园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幢建筑。
    看著那些三三两两，青春洋溢的学生们，更是有一种无比的亲切感。
    因为这会儿已经下午放学，路上的学生真不少。
    有的去食堂吃完饭，也有的才刚去。
    有的拎著保温瓶，去开水房打水，有的带著篮球正前往球场。
    有小情侣手拉手慢悠悠的散步，也有人一边走一边看书……
    “再开慢点儿！”
    高育良连忙吩咐一声。
    虽然车速已经够慢，司机开得也足够小心，校园道路上更有不少减速带，不可能撞上过往的学生，但高育良依然让司机再慢一点。
    回到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校园，他似乎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而且瞬间忘记了繁忙的工作、进步的压力、权力的斗爭……
    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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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育良感觉內心，无比踏实寧静。
    要不是妻子吴慧芬，还在等他吃晚饭，他甚至想下车步行回教师公寓。
    就像当初，给学生们上完课，拎著包慢步走过绿树成荫的路，悠然自得的回家。
    片刻后。
    几乎缓缓蠕行般的奥迪轿车，抵达了三號教师公寓楼前。
    秘书陈清泉第一时间就开门下车。
    接著连忙打开后排座车门，伸手护住门框下沿。
    “你们回招待所，也早点歇著吧，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
    “好的高书纪！”
    接过公文包和保温杯，高育良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教师公寓楼，抬步走进已经很老旧的楼梯间。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爬楼，以至於走到五楼，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拉开虚掩的房门，立马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房子虽然不大，但被妻子收拾得井井有条、乾净整洁。
    上了个卫生间出来，刚好看到妻子端菜上桌。
    “怎么搞这么丰盛？难道有客人要来吗？”
    高育良笑呵呵拿过椅子坐下。
    吴慧芬笑道：“你不就是客吗？”
    高育良一怔。
    正准备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瞧你这话说的，当初我有没有劝过你，跟我一起去吕州？”
    “是你自己不答应，非得要留在汉东大学教书，弄得咱俩两地分居……”
    吴慧芬连忙道：“我开个玩笑，赶紧吃吧！”
    坐下来后，吴慧芬立马给丈夫夹菜。
    “跟赵书纪谈得怎么样？”
    “好，甚至可以说，特別好！”
    高育良一手端碗，一手夹菜。
    “我是下午三点，到赵书纪办公室向他匯报工作的。”
    “他特別满意我在吕州市，搞的基层作风整顿与扫黑除恶工作。”
    “表扬我组织策划得力，成功將盘踞吕州市多年，祸害百姓的黄氏兄弟及其势力连根拔除、一网打尽。”
    “另外，他还听取了我今年在吕州围绕城市建设、民生保障、招商引资以及重大项目推进方面的工作情况。”
    “针对具体的工作，他还给我提了不少指导意见，並嘱咐我不要忽略了教育事业的投入，狠抓科教兴国战略的落实。”
    吴慧芬听完后，急忙问道：
    “那他就没说，吕州二把手黄武城落马后，谁接替他跟你搭班子吗？”
    高育良淡然一笑。
    “他没有指派人选，询问我的意见，很明显就是在等著我举荐，不过到底举荐谁，我还没想好。”
    吴慧芬提醒道：“那你可得认真考虑清楚，可千万別弄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二把手，搞得自己將来工作都不好开展。”
    高育良一听便知道，吴慧芬是在暗讽李达康。
    李达康当年，跟了赵立春书纪五年之久。
    可以说赵书纪对他悉心栽培，委以重任。
    结果呢？
    將他外派到地方工作后，火箭式的提拔成吕州市长。
    在当时，是汉东全省最年轻的大市市长。
    但赵瑞龙姐弟俩，找他批美食城项目，他愣是以不环保为由拒绝。
    虽说后来赵瑞龙姐弟俩，取消了这个项目，改投资高科技，代工生產小灵通。
    可这件事，依然足以证明李达康是真不仗义。
    而李达康在吕州当市长期间，也是没少给高育良使绊子。
    他一上台，就自作主张修改了城市建设规划，还经常搞得高育良很没面子。
    因此。
    吴慧芬自然是要提醒，千万別再搞个李达康式的人做搭档。
    “放心吧，这次我自己挑人，肯定会严格把关”
    “这可关係到我能不能儘快做出成绩调来京州，我当然不会隨隨便便举荐人。”
    当著妻子的面，高育良也无需遮掩。
    他之所以搞掉吕州黄家，不仅是为了吕州的发展更快更好。
    也是积极向赵立春父子俩靠拢，抱紧赵家这棵参天大树。
    只有干出了成绩，又抱紧了赵家。
    他才能进步，才能从吕州调任来省城京州。
    “就目前的发展形势来看，你的愿望很容易成真啊！”
    吴慧芬笑盈盈的，又给丈夫夹菜。
    “基本上问题不大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趁著赵书纪还在汉东，能多进一步！”
    “多进一步？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当京州的一把手？”
    “对呀，只有这样我才能进汉东省委，进入权力核心圈，將来才有希望当省长，甚至咱们汉东的一把手！”
    “嘖嘖，你这野心可真够大的呀！”
    “什么野心？这叫抱负！”
    高育良放下筷子，拿起勺子一边盛汤一边说道：
    “再说了，我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有希望继续进步，却不努力爭取？”
    “也只有爬到了更高的位置，掌控了更大的权力，才能更好实施自己的想法！”
    吴慧芬微微一笑。
    “有目標是好事，但也切记不要过分贪恋权力。”
    “从古至今多少惨烈教训呀，所以一定要记住，有权而不恋权，到位而不越位！”
    高育良放下汤勺，端起碗轻轻吹了吹。
    “吴教授，你別光顾著跟我聊天讲大道理啊，也赶紧吃几口呀！”
    吴慧芬笑了笑，不急不慢的夹菜吃饭。
    而已经吃饱喝足的高育良，则起身来到小阳台。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以前在汉东大学教书的时候，就喜欢吃完饭，在阳台上抽菸站一会儿。
    看看生机勃勃的校园，看看青春洋溢的学生，日子虽然平淡但却幸福。
    今时今日，也是如此。
    不过他很快发现，足球场內居然用钢架和篷布，搭建起了一座座超长的棚屋。
    进入足球场的通道两侧，还摆放了很多的展板。
    由於距离间隔太远，自然看不清楚展板內容。
    “吴老师，足球场里怎么搭棚子了呀？”
    “那是今年咱们汉大的应届毕业生招聘会现场！”
    “嚯，今天规模搞得这么大？怕是来了几百家单位吧？”
    “那是当然，今年比去年翻了一倍都不止，除了以前常来的大型国营企业，还来了好多高科技民营企业，对了，惠龙集团也来了。”
    “是吗？他们招多少人啊？”
    “那可就多了，什么软体编程、硬体开发、系统集成、国际贸易等等，岗位多人数多，具体招多少人还真不知道。”
    说到这儿，吴慧芬扭头问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经惠龙集团，成立了一个惠龙慈善助学基金？”
    “我听瑞龙提过一嘴，怎么了？难道这个基金已经开始运作了？”
    高育良很是好奇的走回餐桌旁。
    吴慧芬笑道：“他这个基金，可真是財大气粗啊！”
    “咱们汉东是教育资源大省，包括部属、省属、市属和民办在內，光是本科层次的高等院校，就有七十多所。”
    “再加上上百所专科和职业院校，在校学生差不多有两三百万人，而他赵瑞龙的助学基金刚成立，就来了一个你想不到的大动作！”
    高育良眉头紧锁。
    “他能有什么大动作？总不可能会是给每个学生都发钱吧？”
    吴慧芬摇摇头道：“那倒不至於，不过他给那些今年毕业，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的贫困学生，每人一次性发放了五千元的生活补助。”
    “每人五千啊老高，好多贫困学生都用这钱把助学贷款给还清了，而且人数更多的，那些没毕业但正靠助学贷款上学的贫困学生，每人也收到了一千五百元。”
    “你想想他这一下就起码掉了两三个亿，大大减轻了很多贫困学生的经济压力，这样的大手笔真的是太有爱心，太了不起，而且还不铺天盖地的宣传报导！”
    高育良愕然愣住。
    他知道赵瑞龙要搞慈善助学，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搞得这么大。
    两三个亿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知道去年汉东省，全省的財税收入勉强突破了2000亿元大关。
    然后教育投入经费，差一点才260亿元。
    而这260亿元，基本是整个汉东省所有学校的教育经费。
    分摊到每一所学校，已经所剩不多。
    像农村小学的教师，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块钱。
    而赵瑞龙却给贫困毕业生，一次性发五千，还给贫困在校生每人发一千五。
    几乎相当於是他赵瑞龙掏钱，资助贫困学生们读书了。
    然而……
    赵瑞龙贫困助学了这么多钱。
    却愣是不动用手里的媒体资源，好好的铺天盖地宣传一番，赚个名气。
    高育良真是有点没搞懂。
    “奇怪，瑞龙怎么不宣传一下呢？”
    “而且即便他不主动找各大媒体，惠龙集团做慈善，省市县各级媒体单位，也应该主动宣传报导才对吧？除非……”
    吴慧芬重重点头。
    “除非他特意交代了不准报导，纯粹的做好事不留名！”
    高育良缓缓坐下，深吸了一口烟。
    “不对，要真不想留名，他又何必用惠龙集团的名义，成立慈善助学基金？”
    “难道他是觉得，自己通过捐赠的方式搞慈善助学，同时也获得了税收减免，並不值得大肆宣扬？”
    “亦或者，他觉得惠龙集团在汉东的名气已经够大够响亮，完全用不著再做宣传……”
    话没说完，吴慧芬就身子前倾打岔问道：
    “你说他是不是不想让其他省知道，他惠龙集团对汉东的贫困学生这么好？”
    “毕竟惠龙集团的產品，也不是只在汉东省內销售，全国各地也都在卖。”
    “赚了钱却只是给汉东的贫困学生发补助，闹大了肯定会被指责偏心！”
    高育良愣了愣。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本身惠龙集团名气就已经够大了，捐款还享受了税收减免，並且又只是资助了汉东的贫困生，也確实没必要铺天盖地的宣传报导。”
    “不过老实说，相比於这么大的慈善开销，减免的那点税根本不值一提，而他这么大手笔的支持教育事业，也足以可见他是真想帮汉东发展、助他父亲进步！”
    吴慧芬笑道：“那是当然，拿到了补助的贫困学生，哪怕只有一半毕业后留在了汉东，也会增添不少的人才啊！”
    “况且汉东如此重视教育、尊重人才，给贫困学生发补助，都是悄悄的直接打钱，都不搞什么宣传报导，更不贴榜公示。”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能传遍全国各地，下个月高考后，肯定会有更多莘莘学子积极报考咱们汉东的大学。”
    “是啊！”
    高育良长吁了一口烟气。
    “如此这般，人才不就来了吗？”
    “不过砸钱善待人才、吸引人才，也就他赵瑞龙做得出来！”
    “其他省別说砸钱为贫困生减负了，就连房地產都不敢调控，生怕影响了土地財政的收入。”
    “而咱们汉东不仅调控房地產市场，不让房价成为年轻人的负担，还给求职和创业的年轻人提供补贴。”
    “这种抢人才、促发展的思想和政策，我敢说起码领先了其他省至少二十年，等其他省效仿的时候，咱们已经遥遥领先！”
    话音刚落，吴慧芬就眉开眼笑的问道：
    “既然咱们汉东如今这么重视人才，还有一个財大气粗捨得砸钱的惠龙集团。”
    “你看要不要劝一下芳芳，让她毕业后就回汉东，既能干一番事业，又能报效祖国，真是一举两得？”
    一提到女儿芳芳，高育良当即眉头紧锁。
    他和妻子都是汉东大学的教授，绝对是知识分子、社会精英。
    然而学识渊博的两人，却並没有教好女儿高芳芳。
    当年高芳芳暗恋侯亮平，可惜侯亮平选择了钟小艾。
    高芳芳气得发愤苦读，远渡重洋去了米国一所名校学生物。
    这一去，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美其名曰，是为了节约价格不菲的往返机票。
    电话打得少，也是为了节省国际长途电话费。
    “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又岂能指望她爱国？”
    “我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汉东，咱们就当没这个女儿吧！”

 第237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有权就该如此任性！

    吴慧芬神情黯淡。
    顿时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放下碗筷，无奈的一声嘆息。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含辛茹苦的將女儿抚养长大，结果到米国留学，就一去不復返。
    作为母亲的吴慧芬，心里当然无比难受。
    想起分娩时的疼，想起女儿幼小时的哇哇啼哭。
    想起蹣跚学步、咿呀学语，想起她第一次清晰明亮的喊妈妈。
    想起教她读书写字、洗碗炒菜、唱歌跳舞，教导她歷史文化和做人礼仪。
    想起她半夜发烧咳嗽，抱著她冒著大雨连夜去医院，她每咳一声就如同心被刺一刀……
    往事歷歷在，仿佛快速播放的电影，一帧帧画面不断闪现於脑海。
    盼著她健康成长，盼著她幸福快乐。
    可结果呢？
    一去米国留学，两三个月才来一次电话。
    每次来电话，就是要钱，嘘寒问暖的关心都没几句。
    所以两口子才篤定，女儿毕业后很有可能不会回国。
    一定会想方设法留在米国，编造各种理由。
    比如只有加入了米国国籍，才能进入更高级的实验室，更好的开展科研。
    因此。
    丈夫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吴慧芬知道，这还真不是气话，女儿高芳芳是真做得出来。
    “好啦，哭什么呀？”
    高育良扯了两张纸，递给妻子。
    “赶紧擦擦眼泪把饭吃了，咱俩待会儿下楼逛逛，好长时间没回学校，挺怀念的。”
    吴慧芬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眼泪。
    “你说，咱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她回来吗？”
    “怎么想办法？”
    高育良苦笑反问道：“你可是歷史学教授呀，你难道不知道，人一旦形成了认知观念，就很难改变吗？”
    “侯亮平和钟小艾都结婚那么多年，钟正国都落马，侯亮平也跟著遭殃要进去了，女儿肯定也早就淡忘了他。”
    “所以她不愿意回国的主要原因，显然已经不再是侯亮平，而是她打心眼里觉得待在米国好，更能学到东西，也更有未来！”
    吴慧芬嘆息摇头，无奈的苦涩一笑。
    “米国作为当今世界的头號强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先进的尖端科技、繁荣的市场经济，还有自由宽鬆的社会氛围，是挺吸引人的。”
    高育良深吸了一口烟，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看瑞龙真是说得没错。”
    “咱们昏睡百年，近现代落后於西方。”
    “实力上本就存在一定差距，思想文化还被渗透，以至於很多人都形成了固定认知。”
    “不仅认为只有西方讲信用守规则、有公平的法治理念，作为西方之首的米国，更是堪称人类文明的灯塔，是充满民主与自由的完美国度。”
    “还觉得只有西方才懂得发明创造、技术创新，而咱们龙国人只懂得抄袭模仿、粗製滥造，生產的东西看似便宜，但性能和质量却远不如西方。”
    “甚至还篤定咱们无论怎么奋力追赶，军事、科技、工业、医疗、教育、经济、基建等所有领域都不可能追赶上西方，必须忍气吞声才能苟延残喘。”
    “而有这种认知的人还不少，他们绝大多数连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都不知道，更没有去过任何一个西方国家深入调查研究，很多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但无比肯定。”
    “他们既不了解別人，也不了解自己，却始终觉得低人一等，对西方充满了崇拜、敬畏、恐惧、嚮往等心理，说来说去，其实还是缺乏自信，以至於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说到这儿，高育良伸手戳灭菸头。
    “所以我觉得想要让女儿將来心甘情愿的回国，光靠咱们苦口婆心的劝说是没用的。”
    “说回国也能搞好生物研究，也照样能做出一番事业，甚至比在米国更好，空口无凭的，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因而最好的办法，还是瑞龙说的，发展才是硬道理，咱们只有抓住机遇、爭分夺秒，把自身发展好了，才能用实力打破认知！”
    “就像芳芳在米国搞的生物研究，咱们龙国要是有了更先进的科研设备、更好的科研机制、更高的科研水平，你说她能不回来吗？”
    吴慧芬擦掉眼泪，笑道：“你一个法学教授，是最擅长诡辩的，怎么会如此相信瑞龙的话？”
    “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啊！如果把一个国家比作一个人，贫穷是会被人瞧不起，说前途有多好，谁信呀？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努力打拼，有钱了还担心被人嫌弃吗？”
    高育良盛了一碗汤，喝了两口润润嗓子。
    “还有瑞龙这小子，你可千万不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他能帮他爸写方案、帮他未来岳父写报告，甚至还能单独跟沈总畅聊很久。”
    “他的思想眼界，远远超乎同龄的年轻人，看待问题的角度和层次，也远在常人之上。”
    吴慧芬略略点头。
    “是，这孩子是不错，要不怎么能让我姐，心疼得跟宝贝似的。”
    “不过咱们两口子关起门来，说点实在话，咱们觉得瑞龙好，但有的人却觉得他特別坏！”
    高育良眼神骤冷。
    “谁呀？瑞龙明明可以当个有钱有势权贵子弟，享一辈子清福的，但却为咱们汉东的发展尽心尽力，谁居然觉得他特別坏？”
    吴慧芬起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还能有谁？八条规定出台后，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唄！”
    “以咱们汉东大学为例，招待所已经掛牌转让，成独立的民营企业，以后汉大的教职员工，不能隨便去吃喝，然后用公款报销。”
    “另外，学校的公车也不能再隨便私人使用，也不能隨便打著学术交流之类的名义公款旅游，而且逢年过节的节日福利也不能隨便发了。”
    “甚至还不能巧立名目送礼收礼，也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结婚、搬家、祝寿等请客收份子钱……断了很多人的財路，他们能不討厌瑞龙吗？”
    高育良一怔。
    “不是，规定又不是瑞龙颁布的，討厌他干嘛呀？”
    吴慧芬笑道：“不是他颁布的，也是他出的主意啊！”
    “每年因为公款吃喝、公车私用，浪费了咱们学校多少经费，他们才不管。”
    “他们也不会想，节省下来的经费，可以多做多少实事，只想著自己没好处了。”
    高育良冷哼一声。
    “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就因为有损自身利益，就觉得瑞龙坏！”
    “我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应该从汉东大学教职工队伍里清理出去！”
    “一心只想占公家便宜，为自己捞好处，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从事教育工作？”
    “而且之前给全省所有公职人员涨工资和社保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感激瑞龙呢？”
    “得了好处却不感激，少了灰色利益就觉得瑞龙特別坏，这他妈真是只占好处绝不吃亏啊！”
    片刻后。
    高育良和吴慧芬下楼散步。
    出於好奇，高育良还特意遛弯去了汉东大学招待所。
    招待所始建於六十年代，又在八十年代经过一次翻修。
    乍一看其貌不扬，似乎还有些老旧，挺有歷史厚重感。
    但在高育良的记忆里，这个招待所一直生意兴隆。
    哪怕周边街道上的餐馆饭店，都已经倒闭了一家又一家，换了一茬又一茬。
    即便档次不算很高，菜品也算不上有多好吃，可这家招待所就是始终屹立不倒。
    原因自然很简单，它背靠汉东大学，除了公务招待之外，就基本只为校领导和教职员工服务。
    因为学校的教职员工来这儿宴请和住宿可以打折，有点权力的甚至可以掛公帐，让学校年底报销，所以经常就有各种宴请活动。
    高育良记得当年自己和妻子吴慧芬的结婚喜酒，以及后来的孩子满月酒，都是在这招待所里办的，院长暗示自己可以掛公帐，但自己还是坚持买了单。
    不过买单的时候，打折力度是真大，估计连食材的成本都不够。
    现在回想起来，高育良不禁心里有点愧疚。
    因为看似是自己省了钱，但其实招待所却让学校报销了。
    而学校的钱，又是从何而来？
    看似是教育经费，实则最终还是广大老百姓。
    当然。
    屁股决定脑袋！
    浪费了多少教育经费，糟蹋了多少食材酒水……
    既得利益者们根本不会在意，甚至觉得心安理得。
    如今砍掉了这块隱形福利，让教育经费更多的用於教育。
    他们肉疼了、愤怒了。
    哪怕给他们涨了明面上的工资，他们依然觉得赵瑞龙特別坏。
    不过……
    没有足够的权力，他们再不服气也只能憋著。
    连公开抗议的勇气都没有。
    显然內心深处，也知道占公家便宜理亏。
    真要闹大了，反而会激起民愤，让老百姓骂得狗血淋头。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轰鸣的电镐声传来。
    高育良停步扭头，看向正打围施工的汉东大学招待所。
    原以为还能看到门牌，却没想到整个外墙都被清理掉。
    “天黑了都还在加班加点装修，这是要开什么店呀？”
    “喏，那不是贴著招工启事吗？以后这儿要变成一家大酒店了。”
    在妻子的提示下，高育良来到贴在围挡上的招工启事前，扶了扶眼镜仔细观看。
    “厨师、服务员、清洁工、大堂经理……招的人还不少嘛！”
    “那以前招待所的那些职工呢？难道一个都没要？”
    吴慧芬笑道：“有编制的当然是转学校里的其他岗位，没编制的当然是辞退了唄！”
    “以后这就是一家纯民营的酒店，没有了咱们学校的公款消费，那不就得重新装修、重新招人，注重提升服务吗？”
    高育良背负双手，唇角微扬。
    “好，真好啊！早该这么做了！”
    “少一些公款浪费，就能少一些权钱交易、多做不少实事！”
    “而且机关单位少一些利益掛鉤，市场经济也能多一些公平竞爭！”
    “是啊！”
    吴慧芬深以为然的说道：
    “没有了公款吃喝，新开的这家酒店，就必须要凭实力去竞爭。”
    “以后就是一门心思满足客户需求，而不是只管巴结討好各级领导。”
    “要是菜做得又贵又不好吃，住宿条件也让客人不满意，那它就必然会遭市场淘汰。”
    高育良默默点头。
    他当然知道，只有充分的竞爭，才能完成优胜劣汰。
    只有能在激烈竞爭中，廝杀出来的企业，才能持续扩张、做大做强。
    餐饮行业如此，其他行业也是如此。
    所以別看眼前，只是一座汉东大学的招待所剥离转让了。
    高育良所看到的，是赵立春书纪在带领整个汉东省，持续遏制贪污腐败、转变不正之风，努力营造公平竞爭的营商环境。
    虽然这么做，一定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遭到不少人的詬病和暗骂，甚至也会导致一些人失去工作，但从长远来看却好处极大。
    就像汉东大学招待所的存在，不仅会浪费大量的教育经费，还会影响学校周边的消费。
    广大教职员工们，將来没有了招待所可以占公家便宜。
    他们要自掏腰包钱，就必然会精挑细选周边的餐馆酒店。
    就像学生们要自个儿的生活费，他们就必然会去味道好、性价比高的餐馆或大排档，又贵又不好吃的，必然会很快就被无情淘汰。
    砍掉了招待所，將消费能力更强、宴请次数更多的教职员工们释放出来，便是让学校周边的消费人群数量进一步增加、消费力进一步增强。
    各家店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更加激烈的比服务、比价格、比品质、比创新……
    如此一来，充分的市场竞爭不就来了吗？
    有老店关门，就必然会有新店开张。
    不断的优胜劣汰，不断的装修招工，经济不就也带动起来了吗？
    而像汉东大学这样的综合性大学，汉东远不止一所。
    仅仅在汉东的省城京州市。
    就有京州大学、京州航空航天大学、京州理工大学、京州农业大学、龙国药科大学等八所部属大学。
    另外还有京州邮电大学、京州信息工程大学、京州工业大学、京州师范大学、京州中医药大学等十多所省属大学。
    至於省属和市属的专科院校和职业院校，数量就更多了。
    经过这么一整顿，每年节约的教育经费，恐怕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节约下来的这一大笔钱，足够资助很多贫困学生、修缮很多农村校舍、新开不少科研课题……
    “瑞龙真是好样的啊！”
    “虽然会遭一些骂名，但却是利国利民！”
    “咱们汉东太子爷，就该如此有权任性！！”
    高育良感慨之余，牵起吴慧芬的手，慢步走回校园。
    片刻后。
    围挡打开，一辆货车缓缓驶出。
    车厢里厚厚的建渣下方，掩埋著以前每晚都会彻夜点亮的『汉东大学招待所』灯牌。
    电镐的咚咚声，切割机的滋滋声。
    仿佛奏响了一首欢送曲，送走了满载建渣的货车。
    这一夜。
    高育良辗转难眠，无数的想法和念头交织於脑海。
    汉东省的发展速度极快，想要进步，就必须更快！
    所以第二天，匆匆吃过早饭，便急忙赶回他可以大展拳脚的吕州……

 第238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滴滴滴～
    喇叭声响彻一片。
    路口车辆、行人和自行车，拥挤不堪、水泄不通。
    坐在奥迪轿车內的高育良，眉头紧锁的看向窗外。
    “路口出车祸了吗？为什么堵得成这样？”
    “我下去看看！”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陈清泉，迅速下车去打听。
    不一会儿。
    陈清泉小跑回来。
    “前面的高速公路收费站关闭了，很多车辆掉头回来要走国道，加上这会儿上班高峰，所以就造成了路口大面积拥堵。”
    “为什么要关闭？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高速路上车流量太大，临时关闭？”
    “不是，我看公告上说，高速路拓宽车道施工，凌晨一点到五点集中对沿线的跨线桥进行破拆，可能是还没清理乾净，所以现在都还没开放。”
    高育良略略点头。
    当年汉东经济还不是很好的时候，赵立春书纪就力排眾议，贷款集资修建从京州经吕州通往天海的这条高速公路。
    而且赵书记篤定，未来这条高速公路必然会车流量巨大，所以他还坚持一次性就把土地征迁到位，预留好四改八的拓宽条件。
    那时候可谓是爭议四起、议论纷纷，很多人不看好这条高速公路，认为勒紧裤腰带修通了也会亏本，每年收的过路费还不够还贷。
    然而……
    这条高速公路开通之后，在国际大都市天海的拉动之下，迅速成了经济大动脉，沿线各市县的经济都迅猛腾飞。
    曾经认为严重浪费的这条高速公路，反而被嫌车道太少、车辆太多，经常拥堵。
    好在升级改造工程，几乎日夜不停的在施工。
    “既然高速路暂时不通，那咱们也走国道吧！”
    高育良说罢，便闭眼休息。
    昨晚辗转反侧，很晚才睡。
    这会儿吃饱了早饭，坐在车內还真有点困了。
    两眼一闭，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等一阵震耳欲聋的咚咚咚声传来。
    发现奥迪轿车正缓缓蠕动前行。
    前面不远的国道收费站，居然已经拆掉了顶棚和钢架。
    此时此刻，正有一辆挖掘机用破碎锤，咚咚咚的轰碎收费站的水泥岛台。
    少了两根通行车道，自然就导致车多缓行。
    不一会儿。
    奥迪轿车缓缓驶过收费站。
    看到收费亭內没有人，收费栏杆也高高抬起。
    高育良正有些纳闷。
    很快便看到一个巨大的白底黑字展示牌。
    《关於312国道京州东收费站提前撤站公告》
    由於奥迪轿车正缓缓前行，高育良並没有看清楚具体內容。
    提前撤站的原因，好像说了好几条。
    大概意思是高速公路正在升级扩容、高速铁路正在施工。
    大量的工程设备和施工材料的运输，导致沿线车流量大幅增长。
    为了確保交通顺畅，方便沿线民眾出行，京州市提前还清了银行贷款，决定撤掉该收费站。
    “这个惠民便民的措施，真是好啊！”
    “原本国道和高速，车流量就很大，如今又有大量施工建设，肯定会影响出行。”
    “把这个国道收费站拆了，不止能给老百姓节省过路费，而且还能大大提升通行效率確保施工顺畅，京州的这个做法，很值得我们吕州学习啊！”
    副驾驶的陈清泉，一听高育良书纪这么说，当然立马回头说道：
    “这个措施確实相当不错，如果高速路上不去，这个收费站还坚持收费，肯定又会导致大面积的拥堵。”
    “而且以前受制於经济和技术条件，公路少、路况差，实行了『贷款修路、收费还贷』政策后，公路建设迅猛发展。”
    “如今路是修得够多了，但收费站也多，除了高速和国道之外，很多省道甚至县道都有收费站，用关卡林立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真要把这些大大小小的收费站拆掉，对老百姓来说自然是极大便利了，对经济发展也十分有利，可是要事先解决的问题也不少！”
    “首先也最关键的，就是收费站拆了，收不到过路费，还欠银行的贷款该怎么还？即便还清了贷款，以后每年的维护保养经费又从何而来？”
    说到这儿，陈清泉抬手指了指车后方，正在破拆的国道收费站。
    “像这么一个收费站，土建、钢架、顶棚、地磅、机电设备，以及配套办公用房等，得好几百万才能建成。”
    “为了確保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服务，双向八个收费通道，按照三班倒来配置人员，至少就需要24名收费员。”
    “考虑到人员轮休，以及必要的技术人员，再加上站长、副站长、会计、出纳、厨师、通勤大巴司机等，一个站得配七八十人。”
    “这条国道每天的车流量很大，小车每辆五元、大车每辆十元到三十元不等，扣除收费站的运营费用，一年也至少有两三千万的收入。”
    “因此，一旦大规模撤拆收费站，不仅意味著財政收入会大幅减少，而且收费站大量的职工也需要另行安置，另外还得考虑后期的道路维护保养。”
    高育良听完后，微微一笑。
    “说来说去，核心就一个字，钱！”
    “財政宽裕，就能把收费站拆了，造福於民。”
    “反之，就只有让它们继续存在，收费还贷和养护。”
    “所以目前来看，咱们吕州还没有足够的財力，效仿京州拆国道收费站啊！”
    陈清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要是有钱，谁愿意让这些收费站，矗立在国省道上，像一只只吞金兽一样，不断收取民眾的財富，还製造拥堵？
    但高育良作为领导，他想要效仿京州市。
    身为秘书，作为绝对的心腹爱將，陈清泉当然要想办法迎合。
    “其实咱们吕州財力有限，也不一定要像京州这样，提前还贷然后把收费站拆了。”
    “咱们不妨以保障重大工程项目施工，缓解施工期间的道路拥堵为由，暂停收费一年或两年。”
    “或者实行错峰收费，比如早晚尖峰时段，就打开收费栏杆，让车辆免费通行，其余时候继续收费。”
    陈清泉知道自己作为秘书，是不能帮领导做决定的。
    领导想做什么事，自己可以提意见，但决定权一定要交到领导手里。
    果然。
    高育良想了想后，笑道：
    “我看错峰收费就不必了。”
    “到时候为了节约过路费，大家一窝蜂的集中出行，岂不是更添堵？”
    “还是第一个提议不错，既有正当的理由，也有现实的需求，关键免费通行的一两年，通过財政补贴的方式持续还贷，也不了多少钱。”
    说话间，逐渐远离收费站的奥迪轿车，速度渐渐提了起来。
    透过车窗看向斜对面。
    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快速驶过，其中不少都是渣土车和大掛车。
    私家车出现的频率虽然不高，但也是接二连三的出现，络绎不绝。
    高育良不禁想起，之前和赵瑞龙探討过公路收费。
    以前穷，又想儘快发展经济。
    贷款修路、收费还债，便应运而生。
    然而……
    政策是好政策，也確实巨大推动了全国各地的公路建设。
    但结果便是，很多地方把收费站当成了摇钱树。
    別说是高速公路，省与省之间设置省界收费站。
    国道、省道，甚至一些县道，都建起大大小小的收费站。
    而且车主们每年还要交养路费、公路运输管理费等多项费用。
    搞这么多名目、弄这么多收费站、源源不断的收那么多钱……
    有多少是真正用於偿还公路建设贷款，以及日常维护保养呢？
    大量的收费站及其职工，每年又掉了多少钱呢？
    高育良深知里面的水太深，可以说早就成了一笔糊涂帐。
    再加上大量的公路建设项目，滋生出了不少的贪污腐败。
    所以早些年，高育良就提拔了易学习，当吕州市的交通局长。
    在他的强力整顿下，贪腐风气是转变了，豆腐渣工程也减少了。
    但收费站林立，老百姓过路费交的多，车还跑得慢的现象，依然没变。
    因而在两人酒后討论中。
    赵瑞龙曾提议，龙国应该出台明確公路收费规定，明確达到什么標准的公路才能收费，收费標准和期限是多少。
    另外还应该出台燃油税，提高税额是会导致油价一定程度上涨，但同时也有財力，取消二级公路收费，废除大量的收费杂项。
    这样一来。
    老百姓养车成本降低了，汽车消费需求就能更旺盛。
    而且想省钱的走免费的国省干道，不差钱赶时间的钱就跑高速公路。
    道路通行的效率，也能大大提升，极大节约人们的时间、减少污染排放。
    到了节假日出行高峰，为了避免拥堵，还可以限时免收高速公路通行费。
    免的那点通行费，其实也能从其他地方赚回来。
    必然会有很多人，想著节假日免费跑，会安排长途自驾游。
    吃饭、住宿、加油、门票等等，不都是消费吗？
    消费经济更旺盛了，还担心税收不够多吗？
    然而……
    高育良觉得赵瑞龙的提议虽好，奈何自己只负责吕州，並且经济实力还不够强。
    因而即便想採纳实施，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必须得搞钱啊！”
    “没有钱，很多事都做不了，很多想法也无法实施！”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
    一想到钱，他就突然想到最近被连根拔起的吕州黄家。
    以黄武盛为首、以黄武城为靠山的犯罪团伙，盘踞了吕州市那么多年，各种正当和不正当的生意搞了那么多年，绝对油水丰厚。
    自己要在吕州市大展拳脚，岂能没有充足的资金？
    想到这儿，高育良轻唤了一声。
    “小陈。”
    “嗯，高书记您说。”
    陈清泉急忙扭头。
    “你有空去找一下祁同伟，黄武盛等人的案子必须办成结案，並且要儘快收尾移交检察院。”
    “另外检察院和法院那边，你也找人打招呼，像这种十恶不赦的犯罪团伙，必须从严从快审判！”
    “纪监部门一定要全程做好监督，尤其是大量的犯罪所得，绝不能有任何遗漏，该查封的趁早查封、该冻结的儘早冻结！”
    高育良做出指示后，心里依然觉得还不够。
    总想从什么地方再多搞点钱。
    透过车窗，看向远方。
    只见一片沃野之上，大量的工程车辆正轰鸣作业平整路基。
    那是未来的燕沪高铁一期工程施工现场。
    而这条高铁最终通往何处？
    天海市！
    无数人戏称为魔都的国际大都市。
    那里是龙国的经济中心、金融中心，对外开放的前沿。
    吕州缺乏的资金，天海可不缺。
    近些年，汉东的之所以迅猛发展，尤其是靠近天海市的那几个市县，gdp更是年年保持高位增长。
    其中最核心的原因，不就是通过国际大都市天海，吸引大量资金和技术吗？
    想到这儿，高育良又想起昨天和赵书纪聊完工作后，又閒聊了一会儿赵瑞龙。
    从赵立春口中得知，赵瑞龙因为国產大飞机、半导体晶片等几个项目去了天海出差。
    抬腕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还不到八点，赵瑞龙应该已经起床，但还没有去开会，可以打电话聊几句。
    果断拿出手机，高育良迅速拨给了赵瑞龙电话。
    电话刚接通，便听到嗡嗡嗡的沉闷轰鸣声。
    “餵瑞龙，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正挥手送別大型喷气式货机的赵瑞龙，大声回应道：
    “我在天海东浦国际机场。”
    “咱们惠龙电子出口的mp3，在这儿用货运包机送往米国。”
    “这不是公司第一次出口电子產品吗？所以我就亲自来送一下。”
    货机缓缓滑行远去，四大大型涡扇发动机製造的噪音也渐渐小了许多。
    “不错啊，居然都出口米国了，不过国內都不够卖的，你居然有货出口？”
    “为了儘快开拓国际市场，我就把新开的两条生產线专做出口。”
    “行啊，那你这次出口多少？定价又多少？”
    “第一次只出口了15万台，定价六百多米元！”
    “六百多？按照8.27的匯率来算，岂不是相当於国內五千多块钱？”
    “差不多吧，毕竟出口米国，各方面的费用也比较多，所以价格就定得比较贵，但能不能全部卖光还真不好说。”
    “放心，肯定能火爆畅销，国內都供不应求的先进电子產品，难道去了米国之后就卖不掉？大家都是人，喜好差不多都一样。”
    赵瑞龙给章书瀚打了个手势。
    一边聊一边走向摆渡车，坐进车內接著说道：
    “对了，我爸昨晚给我打过电话，说跟你谈得很不错。”
    “谁取代黄武城当吕州的二把手，他不打算过问，但你可得儘快拿出意见。”
    高育良笑道：“人选我已经想好了，但为求谨慎，我还想再做一次摸底调查。”
    “不过相比於人事安排，我现在有一件更紧迫的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赵瑞龙眉头一挑。
    进步心切的高老师。
    给你投了那么多大项目，又助你清除了吕州黄家。
    你还有什么比安排好吕州二把手，更紧迫的事呢？
    “你儘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说著，赵瑞龙接过秘书秦霜递来的冰镇矿泉水。
    咕嚕嚕的喝了几口，顿时驱散了浑身的燥热。
    “咱吕州最近摊子铺得太大，我又有很多想法迫切想要实施。”
    “但目前市里財政吃紧，我想让你帮我出主意，怎样才能儘快搞到一大笔钱。”
    “只要合法合规，利息高点都行，至於数额……当然是越多越好，你看行吗？”
    赵瑞龙愕然愣住。
    心里不禁暗想。
    高育良啊高育良。
    为了进步，你这是要杀疯了吗？

 第239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跟我玩什么资本游戏？

    “瑞龙，你想到搞钱办法了吗？”
    高育良有些著急的问道。
    虽然吕州的发展形势已经是一片大好。
    但进步心切的高育良，还想再添一把火。
    他想要趁著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在汉东主政的这五年，完成两级跳。
    当然就需要募集更多的资金，以便更快更好的做出政绩，否则凭什么进步？
    不过……
    他的问题，实在是难住了赵瑞龙。
    要是穿越前，说吕州这样的经济大市，一把手居然没办法搞钱……
    赵瑞龙肯定说高育良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搞个广场、建幢大楼、弄所学校、修条轻轨……
    为了政绩，也为了权钱交易。
    许多工程项目，连手续都不齐全，他们都敢未批先建。
    了动輒几千万甚至几亿，最后还搞成了烂尾工程。
    搞点钱又算什么呢？
    反正最终留下来的烂摊子，又不要他们自掏腰包收拾。
    地方债欠了几万亿，还是几十万亿，又跟他们没多大关係。
    对他们来说，就算进去了，自己也享受够了，更替子女亲朋捞够了。
    而现在。
    赵瑞龙很清楚，高育良还真没开玩笑。
    那个世界之所以有权就有钱，是因为地方有权利融资举债。
    原本是只是为了应对次贷危机提振经济，放开一小道口子。
    结果尝到甜头后，就一发不可收。
    口子越来越大、类似於城投公司的地方融资平台也越来越多。
    为了满足基建、教育、民生、医疗、旧房改造等各方面的资金需求，为了搞出亮眼的政绩工程，地方债越发越多。
    毕竟不管是收税也好，罚款也罢，要想又快又多的搞到钱，当然还是发债最简单粗暴。
    以后能不能还上，那是以后的事，先把钱借来应付了当前的开销，搞出了升迁的政绩，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即便欠债越来越多，已经入不敷出，还可以借新债还旧债，实在是还不起，还可以向上哭穷求化债。
    不过……
    这世界的龙国，还没走到那个地步。
    首先，不管是四年前爆发的亚太州金融危机，还是去年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都没有另一个世界的次贷危机破坏力强。
    其次，这个世界的龙国，都还没有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全球经济的波动，还不至於严重影响国內经济，即便外贸出口有所下滑，也可以宏观调控解决。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八十年代，为了筹集资金修路建桥，很多省市发行过地方债券。
    一度疯狂举债、盲目建设，搞得经济过热、產能过剩、债务持续增长。
    七年前，龙国实行了財税改革，也通过了预算法。
    地方各级预算按照量入为出、收支平衡的原则编制，不列赤字。
    除非另有规定，地方再无权利发行债券。
    即便为了应对亚太州金融危机，实施积极財政政策以刺激经济增长。
    也是財务署发行国债，用於修建包括叄峡水利工程在內的基建项目。
    正是因为各省市没有权利发行地方债，加上如今高层对经济把控严格，对粗放式的增长早已深恶痛绝。
    所以高育良哪怕是吕州的一把手，也没办法搞个融资平台，通过发债融资或抵押贷款的方式迅速搞到一大笔钱。
    对此。
    赵瑞龙当然感同身受。
    因为父亲赵立春，当初在自己提议下说服铁路总署，联合天海市一起出资组建公司、投资修建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就搞得特別艰难。
    光是燕沪高铁公司的成立，就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汉东省得益於成了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才获准成立了汉东铁路產业投资集团。
    然后该集团又通过向惠龙集团在內的社会资本，出让一部分股份，以及质押相关资產，才募集到了足够的资金，否则这条高铁都没法开工。
    而汉东省之所以能有那么多高科技项目，主要原因当然不是汉东省给的招商引资优惠条件好，也不是在赵立春带动下汉东省有多么重视营商环境。
    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於自己的惠龙集团是真有钱啊！
    不需要汉东省发行地方债，靠惠龙集团就能动輒几亿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疯狂砸钱。
    有金主爸爸愿意疯狂烧钱，还有的是钱。
    大家当然乐意来汉东合作，甭管是研製是晶片、软体，还是飞机、高铁。
    反正钱不用他们出，科研成果和產品收益还能共享，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
    总之。
    在这2001年的龙国，不需要放权让地方发债，疯狂刺激增长、拉动內需，也没有几万亿的大放水，掀起轰轰烈烈的大基建时代。
    高育良想搞钱的办法並不多。
    如今正轰轰烈烈的搞著基层作风整顿，自然一切都要合法合规。
    因而既不能胡乱多收税，也不能乱罚款。
    原本还可以多卖地，赚土地出让金，收各种相关税收，搞点钱的。
    结果现在汉东省又严格调控房地產市场，把土地財政的收入给压住了。
    他高育良就算曾是汉东大学的法学教授。
    就算是一个颇有政治眼光和手腕的成熟政客。
    他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短时间內搞到一大笔钱，也只能开口求助。
    而且高育良还特別提了一句，利率高点都行。
    这就证明，他其实就是想借钱。
    不想通过自己，找父亲说情，然后用汉东省的名义向总务院申请，发行专项债用於重大工程项目建设。
    这个办法虽然行得通，但各种匯报审批，实在是太慢了，即便钱募集到了，还只能专款专用，审计那一关不好过。
    相比之下，还是借钱来得又快又省事。
    至於怎么借……
    当然不是他高育良，代表吕州市跟自己的惠龙集团，亦或者某家银行签个借款协议，约定金额、期限和利率，那就跟发地方债没区別了。
    高育良想要的借钱方式，应该类似於ppp项目。
    通过公开招投標的方式，让民营企业和社会资本出钱，把医院、学校、公园、道路、污水厂等建好。
    然后吕州市每年支付一定的费用，等到了约定好的期限，这些早已建成使用的项目，所有权就移交给吕州市。
    简单来说，就相当於是让別人钱建设，吕州市分期付款。
    如此一来。
    既加快了城市建设的速度，又相当於完成了招商引资，还不会增加太大的財政压力。
    然而……
    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好事。
    这么做的弊端，便是容易增加地方隱性债务。
    就跟那些没多少钱，却通过按揭贷款方式，分期买房买车的一样。
    房子车子是很快就拥有了，享受了周围人羡慕的美好生活。
    但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实际上每月却要承担不小的房贷车贷支出。
    即便相比於每月的收入，房贷车贷的支出看似不多。
    可这却是每个月，雷打不动必须要的钱。
    万一工作不保、生意不好，收入下降了呢？
    对於一心想要儘快进步的高育良来说。
    他当然不会太在乎，吕州市以后会背上多少长期负债。
    他只想儘快搞出足够亮眼的政绩，就想急於结婚的人，贷款也得买婚房。
    除此之外。
    高育良当然还有一种方式快速『借钱』，那就是拿土地当媒介。
    虽然直接將土地抵押给社会资本借钱不行，但却可以用官方信用当背书，將把暂时还不值钱的土地拍卖出高价。
    社会资本当然不傻。
    高价竞拍买下了都还没修好公路，更没有通水电气网的土地，自然也不会开发。
    可以一边等著土地升值，一边在其他方面获得好处，从而赚到高额『利息』回报。
    类似於此的操作，还有不少，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资本游戏。
    眼下高育良都急於开口询问了，赵瑞龙自然也顾不得多想。
    “办法肯定是有的，想搞钱还不简单吗？”
    “不过具体如何操作，既能把事办好，又能不留后患，过两天等我回吕州，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赵瑞龙这么说，高育良自然满心欢喜。
    “好，正好这两天，我也把黄氏兄弟的烂摊子打扫乾净。”
    “行，到时候我提前电话联繫，回见。”
    等高育良掛断了电话后，赵瑞龙收起手机，暗暗一声嘆息。
    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进步心切的高育良，现在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自己不仅在吕州搞了那么多高科技投资项目。
    他想改高铁方案，还帮他改了，將高铁站和机场融为一体。
    为了开发区的迅猛发展，也为了吕州机场將来利用率够高，还给他弄了一个配套的航空產业园。
    並且產业园的首个重大项目，龙国航发的航空发动机研製基地，已经在產业园內日夜不停施工建设。
    如此这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需要等个两三年，高铁建成通车了、吕州机场建成通航了。
    大量从事半导体设备、航空发动机製造的高科技企业，也纷纷投入生產运营。
    吕州的经济相比於现在，至少也能翻一番，百分之百能位居全省前列，甚至仅次於省城京州。
    相比之下。
    他的政敌李达康，可就太惨了。
    李达康还在林城忙著引水造湖，治理过度开採煤矿產生的塌陷区。
    由於塌陷区都还没治理好，既没高铁也没机场，交通优势也不明显。
    所以生態农业和网际网路软体行业，招商引资的工作进展也並不顺利。
    即便李达康落后一大截，但高育良依然还不满足，他恨不得一两年就出成绩。
    为此不惜借钱也要大干快上。
    他也不想想，资本游戏是能轻易玩的吗？
    玩资本游戏，搞钱是挺容易，但稍有不慎，就会留下隱患。
    原剧中。
    高育良就是违规审批了美食城项目，从而藉助赵家平步青云。
    但他最终也因为赵家的覆灭，而被牵连落马。
    君以此兴，必以此终。
    赵瑞龙万万没想到。
    自己穿越过来后，没用美食城项目绑住高育良。
    高育良却也为了进步，想跟自己玩资本游戏，从而实现利益捆绑。
    “为了进步，不择手段！”
    “这官儿到底要当多大才算大呀！”
    赵瑞龙看著窗外，忍不住发出感慨。
    记得这句话，原剧中的高育良也曾说过。
    这时候，走进车內的章书瀚。
    正好听到赵瑞龙的感慨，忍不住笑问道：
    “怎么了赵总？谁又求你帮忙了吗？”
    赵瑞龙微微侧目，瞥向章书瀚。
    心里暗想，这廝刚才是在摆渡车外偷听了吧？
    “没什么，一个亲戚想多做点事，但手头却很紧，想让我帮忙想想办法。”
    章书瀚呵呵一笑。
    “那这事儿还不简单吗？找银行贷款唄，现在四大行的存贷比太高了，存钱的多、贷款的少，都快急疯了，只要信用够好，再多钱都能贷出来，利率还不会很高。”
    “要是不想贷款也行，买壳上市融资，也就是收购一家营收状况不太好的上市公司，整合资源、资產重组，股价暴力拉升起来，钱就哗啦啦的来了。”
    赵瑞龙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章书瀚。
    知道这位来自京圈的富商，肯定是玩资本游戏的高手。
    尤其是他的背后，还有背景显赫的魏筠。
    那傢伙在米国学的就是金融，毕业后又在高森资本工作。
    如今镀金成功后，回国也是金融投资工作……
    所以像章书瀚、魏筠这类人。
    他们必然是最喜欢玩资本游戏，攫取丰厚暴利的。
    他们巴不得可以搞大放水、大基建，允许地方疯狂举债，炒高地价房价。
    至於会不会让各地债台高筑，无数人背上沉重的债务，日子过得紧巴巴，他们才不管。
    反正他们早已通过一系列的资本操作，赚得盆满钵满，钱多到子孙后代几辈子都不完。
    “老章，你说的这两种方式，我觉得还不够刺激，供应链金融，听说过吗？”
    章书瀚愣了愣。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操作呀？”
    赵瑞龙一脸冷笑的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大公司大平台，將供应链搞得复杂化。”
    “比如原本你是我的供应商，你给我供货，我给你付款，因为应收帐期比较长，你周转不过来，就拿著供货合同、银行流水和缴税证明，去找银行贷款，银行看你是做正经生意的，肯定就愿意贷款给你。”
    “假如咱们变一下，你把货先供给小秦，小秦再供给魏少，魏少再供给我，货没变钱也没少，但小秦和威少却把生意做起来了，他们也有了供货合同、银行流水和缴税证明，是不是也能去银行贷款了呢？”
    听到这话的章书瀚，顿时眼前一亮。
    “哇哦，赵总你这个玩法，很新潮啊！”
    “而且可行度还很高，套利空间也不小呢！”
    赵瑞龙微微一笑。
    自己可是穿越者，岂会不知道资本游戏怎么玩，还用得著你教？
    真要想搞，更高端更复杂的操作都有的是，而且绝对领先当今世界。
    但玩资本游戏，只会让权贵和资本获益，对社会的危害却无穷大。
    自己要帮助父亲赵立春进步，以便逆天改命。
    当然就要坚持以实体经济为主，金融都只能当辅助工具。
    谁也別想拖自己下水，为了追逐暴利去玩祸国殃民的资本游戏！
    “再新潮的玩法，也不能隨便玩。”
    “咱们出来做事，还是得有良心、有底线，你觉得呢？”
    章书瀚尷尬愣住，过了两秒后才连连点头。
    “您说得对，確实得有良心有底线！”
    赵瑞龙回过头，看向侧前方。
    满载惠龙mp3飞往米国大型货机。
    经过漫长滑跑加速，终於腾空而起，飞入蓝天……

 第240章 聪明的秦霜，我赵瑞龙喜欢以德服人！

    天海外滩，和平大饭店。
    一辆別克商务车缓缓驶抵饭店门口。
    车刚停稳，坐在副驾驶的秦霜，第一时间开门下车。
    只是看了一眼雕栏画栋、金碧辉煌的大厅，就把她给深深震撼。
    她早就料到跟著老板赵瑞龙，来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市天海，一定会出入很高端的场所。
    但来到歷史悠久、档次极高的和平大饭店。
    她还是被眼前的奢华，惊得红唇微张、美眸圆瞪。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不少念头。
    “这么高级的地方，隨便吃一顿饭恐怕就得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吧？”
    “要是在这儿住一晚高级套房，岂不是两三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赵瑞龙从商务车下来，看到发愣的秦霜，不由问道：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秦霜连忙收回目光，极力掩饰自己內心的震撼。
    下意识的攥紧手提包，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不紧张胆怯。
    以前听说天海人，看外地人都觉得是乡巴佬。
    如今在这富丽堂皇的和平大饭店门口，儘管她有些过人的美貌，但依然有种穷人的自卑。
    觉得家境不好、收入不高的自己，和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难登大雅之堂。
    壮著胆子跟在赵瑞龙后面步入大厅，立马便有服务员上来问候。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是用餐还是住宿呢？”
    “我们来吃饭，有个姓付的先生，提前预订了包厢。”
    “好的，二位请跟我来。”
    “谢谢。”
    赵瑞龙微笑答谢，不急不慢的跟在服务员后面。
    而走在侧后方的秦霜，一路上自然忍不住东瞄西看。
    装修实在是太高档了，哪怕只是走廊，也装潢得如同艺术长廊。
    上楼步入包厢，壮阔绝美的外滩美景顿时映入眼帘，让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高楼林立、轮船穿梭……
    这位置、这景色……
    怕是包厢费和服务费，就赶得上自己一个月工资了。
    至於餐食酒水，要多少钱？
    秦霜看到圆桌上，那精致宛如艺术品的餐具，感觉一顿饭怕是要吃掉自己半年的工资。
    所以当服务员询问需要喝点什么的时候，秦霜只敢要了一杯冰水。
    “给老万打电话，让他把车停了后，就上来吃饭。”
    赵瑞龙说罢，便跟很隨意的来到沙发坐下。
    秦霜愕然愣住。
    让司机老万一起吃饭？
    这么高级的地方？
    赵总你就算对身边人很好，也不至於这么不分尊卑有別吧？
    “你还愣著干嘛呀？”
    “一会儿要来的老付又不是外人，咱们仨一起也吃不完那么多菜，叫老万就刚合適。”
    “而且这些天跑了不少地方，他开车也辛苦了，难得来一趟天海，吃点好的正好补一补。”
    秦霜轻咬红唇，连连点头。
    赵瑞龙都发话了，她自然也只能赶紧打电话。
    很快，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一些点心水果。
    坐在沙发一旁的秦霜，再次被震撼了。
    果盘里放著好些高档水果。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红得发紫的车厘子，居然可以这么大。
    发完消息的赵瑞龙，收起手机。
    “想吃什么就拿呀，在我面前你还客气什么？”
    秦霜怯弱又尷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赵总，第一次来这么高档奢华的地方，有点不太適应。”
    “以后你就慢慢適应了。”
    赵瑞龙说著，便拿起一颗最大的车厘子递给秦霜。
    “这么大一颗，恐怕得好几块钱吧？”
    秦霜笑容靦腆的接过车厘子。
    “应该是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隨后便再拿起一颗吃起来。
    新鲜爽口，甜而不腻。
    一连吃了三颗，却发现秦霜还在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自己给她的那一颗。
    那拘谨小心的样子，不禁让赵瑞龙想起穿越前，为了做成生意，请客户吃高档餐厅。
    那种紧张忐忑的不安感，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自卑感，以至於穿越至今，都还记忆深刻。
    硬著头皮点了好酒好菜，感觉吃的不是食物，而是金钱，每一口的咀嚼，都是金钱的味道。
    后来生意做成了，赚了不少钱，人均几千的餐费也不在乎，出入高档餐厅就再也没有那种紧张感和自卑感。
    所以……
    什么是自信？
    什么又是从容？
    妈的，有钱就能自信从容。
    没钱门口瞅一眼，都感觉高不可攀。
    所以赵瑞龙瞬间理解秦霜。
    她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没有足够的资產財富。
    即便她现在是自己的秘书，薪资待遇都远超常人。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高级点的打工人。
    卡里没有足够的存款，又哪来淡然从容的底气？
    但看到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人，却一副拘谨怯弱的模样，赵瑞龙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
    “不好吃吗？”
    “好吃呀！”
    “好吃那你还吃那么慢？你看我都吃好几颗了。”
    “我……”
    秦霜犹豫了一下后，鼓起勇气稍稍张大嘴唇，將剩下的车厘子放进嘴里。
    吃完一颗再拿一颗……
    在这高档的和平大饭店，吃著进口的车厘子，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秦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做前台，而是给我当秘书吗？”
    赵瑞龙忽然开口问道。
    秦霜一怔。
    咬了咬嘴唇，有些茫然的问道：
    “应该不是我长得漂亮吧？”
    赵瑞龙看著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秦霜。
    想起当初第一眼看到秦霜，就觉得太他妈不可思议。
    在这没有医美整容的年代，纯天然都能长成这般倾国倾城，身材还能如此高挑曼妙，真是活久见。
    穿越前，用智慧型手机刷短视频，那些精心打扮后，还用上美顏滤镜长腿瘦腰特效的『美女』，都没法和秦霜相比。
    “老实说，你主动申请从吕州惠龙宾馆，调到惠龙电子当前台，我就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后来每天精心打扮，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心大萝卜一个，你精心装扮的时常出现在我眼前，还经常通过一些肢体动作，展现你的好身材，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想搞什么吗？”
    秦霜瞬间双颊緋红，有些羞愧的说道：
    “我家庭条件不好，想儘快过上有钱的好日子，自身能力却很有限，所以我就想靠自己的年轻美貌，博得你的喜欢。”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宾馆里其他美女同事，包括高小琴姐妹俩，都成了你的女人，你却迟迟不对我下手。”
    说到这儿，秦霜往前挪了挪，很认真的问道：
    “难道你是怕我成了你的女人后不好打发吗？”
    赵瑞龙微微摇头。
    “当然不是，那么多女人都能妥善安置好，多你一个也不多。”
    “我之前一直没收了你，也不是想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你，让你跟我是因为喜欢我，而不是爱慕虚荣，或者单纯就是为了弄一份好工作，或者一大笔钱。”
    “我只是单纯觉得的好玩，因为像你这样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从小到大肯定不缺爱慕追求者，把你当做梦寐以求的女神，可你却偏偏煞费苦心的取悦我，想让我收了你。”
    秦霜尷尬不已。
    赵瑞龙这一番话，丝毫不亚於大庭广眾之下，把她扒光示眾。
    顷刻间，她甚至有些生气。
    觉得赵瑞龙实在是欺人太甚。
    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却还如此戏弄。
    可转念一想，这不也是自己主动犯贱吗？
    被践踏尊严，还不是自找的！
    啪的一声，赵瑞龙点著香菸。
    翘起二郎腿，看著羞愧的秦霜。
    “普通人想发家致富、想改变命运，真的很难。”
    “因为对普通人来说，家庭条件有限，自身眼界和见识也有限，一辈子能改变命运的机会真不多。”
    “所以你想当我的女人，即便不能攀上高枝变凤凰，最起码也能少奋斗很多年，其实並不可耻可悲。”
    “而我迟迟没把你给收了，除了享受你一个绝世大美女，挖空心思討好我的感觉外，还因为我觉得你有更大的价值。”
    秦霜柳眉冷凝。
    “我还有更大的价值吗？我怎么不知道？”
    赵瑞龙淡淡一笑。
    “你恐怕都不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普通家庭出生，却能考上名牌重点京州大学，从行政转岗当秘书，又能迅速把工作弄得井井有条，这都足以证明你很有学习天赋和能力。”
    “说实话，我真不想让你这么一个才貌双绝，本该有更大用处的女人，只是当我的金丝雀，充当我可有可无、打发空虚寂寞的玩物，况且我又不缺女人。”
    秦霜更加尷尬了。
    赵瑞龙是想把自己培养成才，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
    结果自己却只想著靠身材美貌，快速的改变命运。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赵瑞龙看著秦霜，很认真的说道：
    “以你的聪明，应该也知道女人容月貌的时间並不长，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如果你只是想在我这儿搏一个前程，或者挣一大笔钱，我是可以把你当玩物。”
    “可你是女人当中，少有读过重点大学的，是可以培养成人才，將来委以重任的。”
    “你应该也很清楚，人最大的价值就是不可替代，容易被轻易替代的人，就容易被隨时拋弃！”
    秦霜连连点头。
    小时候，父亲就跟她讲。
    这个世界，关係和情分都只是辅助，真正让你看得起你的，还是你自己的本事。
    所以她勤学苦读，考上了京州大学，她本以为名校毕业，就能找一份体面的好工作。
    但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因而她想到了剑走偏锋，想到了靠青春美貌走捷径。
    呼~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有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我觉得纯属扯淡。”
    “別说是金子了，就算是钻石，盖上了一块破抹布，都永世不得发光。”
    “就像很多人，明明有聪慧的头脑和出眾的才华，可是没有展示的机会，也没有遇到伯乐，还不就照样泯然於眾、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秦霜轻抿红唇，静静的看著赵瑞龙。
    她突然感觉，赵瑞龙好陌生。
    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有权有势，可以囂张狂妄、恣意妄为的权贵子弟。
    他更像是一个博学多才又风度翩翩的公子，风流但不下流，爱美而不贪色。
    “从小家里就穷，特別穷，真是把我穷怕了。”
    “所以我一直特別想要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哪怕付出一切。”
    “当勤奋苦读並没有换来大好前程，我就想能不能討得你的欢心，改变我的命运。”
    赵瑞龙一伸手，秦霜连忙递上菸灰缸。
    弹了弹菸灰后，赵瑞龙目光深沉的说道：
    “千金易得，良將难求！”
    “咱们惠龙集团的发展，会越来越快，以后规模会越来越庞大。”
    “就像今天你看到的，咱们的mp3已经远销米国，將来还会有更多的科技產品销往全世界。”
    “咱们不仅需要有庞大的研发和生產队伍，也需要有超强的营销和管理人才，而你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语言天赋。”
    “如果只是让你当个小情人，服侍討好我几年，挣个財务自由，我觉得太屈才了，所以我提拔你当秘书，让你跟著我儘快学习成长起来。”
    “我的目標，是爭取让你將来能成为集团的高管，能很好的领悟並执行我的命令，哪怕我不给意见，你也能把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你明白吗？”
    秦霜懵了。
    彻彻底底懵了。
    抬手指著自己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能有这能耐吗？这么大的惠龙集团，我可管不过来呀赵总。”
    赵瑞龙轻哼一笑。
    “听说咱们將来產品可能会出口樱，一个月就能把日语学得精通的你，就不要这么没有自信了行吗？”
    “你自己身上蕴藏了多大的能量，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我却很清楚，况且你最主要的任务，是领悟並执行我的命令。”
    秦霜立马秒懂。
    她当然知道，赵瑞龙的身份特殊。
    他父亲赵立春作为汉东一把手，还有很大希望进步。
    因而惠龙集团的投资经营和日常管理，显然赵瑞龙不便过多参与。
    这也是为什么，集团不仅是在香江註册，而且法定代表人还是杜伯仲。
    不过……
    哪怕只是当个傀儡工具，这辈子也必然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所以赵瑞龙没有简单粗暴的將自己收了当玩物，玩腻了就扔。
    而是给予自己尊重，苦心栽培，並安排了灿烂的前程。
    一时间，秦霜不由热血上涌，泪湿眼眶。
    哐当的一声。
    秦霜突然放下菸灰缸，噗通跪在地上。
    “赵总，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而且我秦霜对天发誓，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要是敢背叛你，我就不得好死！”
    眼看感动得泪眼婆娑的秦霜，居然还要磕头。
    嚇得赵瑞龙连忙伸手去扶。
    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包厢门忽然推开。
    原本哈哈大笑走进来的付文炳，顿时笑容消失。
    看著一个绝色美女跪在赵瑞龙面前，头往前伸。
    赵瑞龙又双手伸向她，像是要將美女的头往身前摁。
    大白天的，窗帘都没拉上，就这么奔放吗？
    年轻人的火气，未免也太旺了吧！
    付文炳愣了半秒。
    “不好意思兄弟，我来得不是时候。”
    “你俩继续，继续！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241章 人尽其才！我赵家父子，不走寻常路！

    “站住！”
    赵瑞龙起身大喊，叫住转身要走的付文炳。
    而这一猛然起身，场面更尷尬了。
    秦霜还跪在身前，起身的赵瑞龙几乎要撞到她的脸。
    看到这一幕的付文炳，自然更忍不住一脸坏笑。
    赵瑞龙收回视线。
    低头看著跪在面前的秦霜。
    而且秦霜也刚好仰起头，正看向自己。
    两人此时此刻所呈现的姿態，確实是太过於奔放。
    赵瑞龙只能暗暗庆幸，幸好裤子拉链是拉上了的。
    否则就算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赶紧起来！”
    赵瑞龙连忙抬步离开，走向笑容邪魅的付文炳。
    “別一副怪样行吗？我俩真没做什么。”
    “是，我相信確实没做什么，这大白天的，窗帘也没拉上，老弟你再怎么放荡不羈，也不至於玩得这么奔放。”
    说到这儿，付文炳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其他时候，会不会做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
    赵瑞龙还没来得解释。
    付文炳就已经主动向前两步，和秦霜握了握手。
    因为在晶片研发和生產上，惠龙电子和天海华宏微电子，有密切的来往。
    所以付文炳和秦霜，也是没少电话联繫，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彼此真人。
    “我一直坚持一个观念，除了那些学播音主持的外，其他人一定是声如其人！”
    “第一次和秦秘书通电话，声音细腻悦耳，我就篤定这一定是位大美女。”
    “如今一看真人，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漂亮，瑞龙兄弟，你很有福气啊！”
    福气？？？
    人家秦霜还只是自己的秘书，又不是情人，更不是老婆！
    何来福气一说？
    赵瑞龙白了一眼付文炳。
    “行了行了，你少在这儿瞎吹捧了，赶紧坐，想吃什么隨便点，今天我请客。”
    付文炳落座拿起菜单。
    “你是应该请客啊，mp3上市以来，一直供不应求，如今还卖到米国赚大钱，不狠狠宰你一顿，难压我心里的羡慕嫉妒呀！”
    赵瑞龙冷哼道：“少来吧你，我赚到了钱，你不也赚到了吗？难道我晶片还买少了吗？”
    “晶片是买了不少。”
    付文炳视线从菜单挪到赵瑞龙脸上。
    “可咱华宏微电子是国营企业，赚再多也只是给我奖金，哪像你日进斗金啊！”
    说罢，付文炳便开始点菜。
    赵瑞龙目光瞥向秦霜。
    刚才的小插曲，让她羞赧不已，以至於双颊红扑扑的。
    正襟危坐的端坐在一旁，从脖颈到耳根，都似乎浮上了一层緋红。
    “老万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你出去接一下他呢！”
    “哦，好，好的。”
    秦霜连忙起身离开。
    而点完餐后的服务员，也迅速离去。
    房门刚关上，付文炳就一脸坏笑的扭头问道：
    “你俩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呀？”
    “真没做什么啊兄弟！”
    赵瑞龙一脸无奈的，简单解释了一遍。
    付文炳听完后，笑不拢嘴的指了指赵瑞龙。
    “你太坏了啊！”
    “先欲擒故纵一段时间，等火候差不多了，再给她画大饼。”
    “这一下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以后对你那绝对是服服帖帖、百依百顺。”
    赵瑞龙暴汗不已。
    “老付，你弄清楚重点了吗？”
    “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再怎么漂亮，我也犯不著这么心思的玩弄她吧？”
    “就咱们这种身份，想要美女还不简单？用得著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付文炳掏出香菸，给赵瑞龙递上一支。
    “那你干嘛搞得这么复杂？早把她收了不行就行了吗？”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赵瑞龙一脸懵逼。
    “我尼玛，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就你这身份、这职务、这级別，能不能別一言不合就开车啊！”
    付文炳歪斜的靠著椅背，訕笑问道：
    “啥？开车？什么意思？”
    “简单理解，就是开黄腔、说荤段子的意思。”
    说罢，赵瑞龙点著香菸。
    一看付文炳嘴里叼著香菸，还没点火。
    啪的一下，直接將打火机丟桌上。
    给他点火？
    有那个必要吗？
    出了门，在其他人眼里，他付文炳是家世显赫、前途无量的年轻厅官。
    但是在赵瑞龙这儿，两人是兄弟，哪儿用得著巴结討好？
    付文炳当然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
    拿起打火机点菸抽上后，便笑道：
    “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但实事求是的说，秦霜才貌双绝、冰雪聪明，確实是很难得的人才。”
    “如果只是把她当瓶、当玩物，真的就太可惜了，把她栽培起来，成你的得力助手，才是对她的最大化利用。”
    赵瑞龙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其实我栽培她，就是想集团里能有一个比较靠得住的自己人。”
    “像她这种出身普通，嚮往金钱的女人，其实还相对好控制，我让她有钱赚，有好日子过，她就能保持很高的忠诚度。”
    “哪怕有人重金利诱她，她要背叛我之前，也要掂量掂量，把我惹火了，她和她的家人，能不能承受得起背叛我的代价。”
    “可是杜伯仲不一样，他香江人，在那边也挺有背景，太过於精明势利，说不定哪天，就要跟他分道扬鑣，我不得早做准备吗？”
    付文炳略略点头。
    “既然杜伯仲靠不住，惠龙集团又很有发展前途，確实要早做准备。”
    “你有想法又有能力，其实要招募的人，能力都是其次的，首先就得忠诚。”
    “而咱们龙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多发掘培养一些自己人，才能走得更稳更长远！”
    赵瑞龙微微侧身。
    “说到长远，华宏微电子现在不仅扭亏为盈了，更高製程精度的晶片研製也很顺利，等京州那边的晶片研製基地投入使用，我確信45纳米的晶片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出来。”
    “而你呢？你不会一直打算待在天海吧？哪怕你不想轻易换行，相比於华宏微电子，我觉得你到龙芯集团也更有前途，到时候副厅升正厅，真的不要太容易。”
    付文炳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烟后，缓缓说道：
    “老实说，搞技术性的工作，掌管国营企业，这些年我也干够了。”
    “虽然做出成绩后，进步速度是相对更快，但真要为长远著想，还得到地方歷练。”
    “否则哪怕將来某一天，成了龙国电子科技集团的董事长兼书纪，又能如何？还不就到顶了？”
    “相比之下，你爸走的路子才更有进步空间，而且我听我爸说，许多退休老同志都很看重汉东的发展。”
    “咱们对外开放了二十余年，粗放式的发展搞出了不少问题，未来的路怎么走，就看汉东能不能闯出一条新路！”
    赵瑞龙冷冷一笑。
    侧身抬手，指向窗外。
    十里洋场，大楼林立，纸醉金迷，繁华如梦。
    “我看很多人想走的，是这条路吧！”
    付文炳循著赵瑞龙的指引，看向窗外。
    “什么意思？”
    赵瑞龙訕笑道：“卖土地、玩金融，透支大部分人的未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欠债式发展呀！”
    付文炳尷尬笑道：“要搞好城市建设，又要保障社会民生，走扶持產业发展然后收税的路子，实在是太慢了。”
    “相比之下，还是卖地玩金融来得更快，而且作为经济中心、贸易中心，有的是外来人口支撑房地產行业繁荣发展。”
    赵瑞龙轻哼一笑。
    “是啊！单纯从房价来看，天海现在最好的商品房，单价都还没有破万。”
    “房地產行业，还有很大的增长潜力，將来每平米涨到两三万，甚至二三十万都有可能。”
    “可是天海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哪怕把房地產当支柱產业发展都没问题，但国內其他省市能这么干吗？”
    “即便短期內靠疯狂举债和卖地，搞好了城市建设，但没有足够好的產业吸纳就业，没有了外来人口购房安家，房价也迟早会涨不动的吧？”
    “一旦房价涨不动，甚至还开始下跌，那么以房產为主的固定资產，必然会不断缩水，地方和居民的债务压力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咋办？”
    付文炳吧唧了一口香菸，苦笑道：
    “那上面就只能一边儘量稳住房价，降低房贷利率，为居民减轻还贷压力，避免大面积断供房贷，一边通过增发专项债之类的方式，替地方化债了唄！”
    “当然，实在不行，还可以降利率、印钞票、大放水嘛！只要把通货膨胀控制在一定范围內，就会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將负债率逐渐降低，只是代价……”
    后面的话，付文炳不敢说了。
    他当然知道，代价就是货幣贬值、物价上涨。
    收入上涨的速度，赶不上通货膨胀的速度，明显感觉钱越来越不值钱。
    而且会有越来越多人，感觉累死累活也买不起一套房子，甚至掏空家底也凑不齐首付。
    基建水平是上去了，城市也好像很繁华，老百姓也享受到了一定的便利，可是生存压力也必然会很大。
    买房就已经掏空了家底，还透支了未来，要是医疗和教育还要销不少，哪还有钱消费，好好享受生活？
    不过卖土地、玩金融，哪怕大量的城投债，利息都付不起，接连爆雷违约，也丝毫不影响权贵和资本赚得盆满钵满。
    反正该进去的进去了，该出去的也出去了，留下一片烂摊子和苦不堪言的百姓，跟富得流油的他们，又有什么关係？
    深吸了一口烟，付文炳看著远眺窗外，表情深沉的赵瑞龙。
    “放心吧瑞龙！”
    “连我一个学理工科出身，搞技术的小厅官，都能知道不能走西方的老路。”
    “金融和地產必须要严格控制住，不能让它们肆意妄为，更不能让它俩相互结合。”
    “一旦地產金融化，泡沫式的繁荣，短期內是很好看，gdp蹭蹭狂涨，但將来迟早会付出代价！”
    “高层自然有著超高的视角、超远的眼光，他们做的顶层设计，一定充分结合了国情，也汲取了古今中外的教训。”
    “他们制定出来的发展计划和路线，大体上自然是没错的，只是具体的执行层面，被复杂的人性给复杂化了，不过这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高层认可並支持你们父子俩，很乐意放手让你们汉东省勇敢的试、大胆的闯，为全国探索出一条高质量的发展之路。”
    “一旦成功，不仅仅是利国利民啊瑞龙，对你们父子俩来说也是大有好处，你爸少说也能再进一步甚至两步，搞不好，那啥的可能性都有！”
    说到这儿，付文炳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赵瑞龙回过头来。
    “菜都还没上呢，你就给我灌鸡汤是吧？”
    “汉东现在的发展势头是挺不错，但还没做出足够亮眼的成绩，著什么急？”
    “更何况，就算做出了成绩，也並不是百分之百保险，万一有人横插一槓，强摘桃子呢？”
    这一番话，懟得付文炳哑口无言了。
    权力的爭斗，是有多么的阴暗可怕。
    即便他暂时还没有亲身经歷，但也耳濡目染，见识过不少。
    就像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
    明明在汉东兢兢业业干了很多年，搞经济是一把好手。
    钟正国到期调任后，让他成为汉东掌舵人，是最合適的，也最有利於汉东的经济发展。
    可结果呢？
    哪怕赵立春在赵瑞龙的支持下，拿出了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钟正国及其背后的人，依然想要扶持梁群峰上位。
    即便赵立春上位了，也还不甘心，还想从赵瑞龙姐弟俩身上找麻烦，先后对惠龙连锁网吧，以及集团拿到的国际融资下手。
    即便没有夺权成功，他们也还没有善罢甘休。
    眼看著汉东有清晰明確的发展方案，又有赵瑞龙不遗余力的砸钱推动，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出成绩是迟早的事。
    这不，骆山河空降汉东。
    即將走马上任，担任汉东纪监书纪，职权和位置相当重要的四把手。
    如果不是来使绊子的，就是来为將来摘桃子做铺垫准备的。
    最不济，也是打算分一杯羹。
    所以……
    赵立春费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
    赵瑞龙更耗费了超过两千亿米元。
    做出成绩，就一定能昂首进步吗？
    还真不一定！
    付文掐灭菸头，端起茶杯。
    “你们父子一个大权在握、一个有钱有势，看似风光荣耀，实则如履薄冰啊！”
    “不过你放心，我爸说了，不管是为了我付家的將来，还是为了咱们龙国能有更好的发展，咱们一定竭尽所能、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们！”
    说罢，付文炳和赵瑞龙以茶代酒轻轻一碰。
    赵瑞龙浅酌了一口茶。
    “汉东现在的高质量发展，说白了就是疯狂烧钱玩高科技。”
    “我惠龙集团已经砸得够多，再砸下去，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既然你下定决心支持我，那就给我介绍一些有实力的金主，我想跟他们玩一把大的！”
    付文炳一怔。
    “你要跟他们玩什么？”
    赵瑞龙冷眼斜瞥窗外，高楼林立、富贵逼人的外滩。
    “当然是他们最喜欢的资本游戏！”

 第242章 天海股神郑鑫荣，燕京天才肖金驊！

    天海证券大厦。
    十三楼的路远投资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內。
    郑鑫荣睡醒午觉后，悠閒的喝著下午茶，看大盘走势。
    看到临近收盘，一支支股票又绿的刺眼，唇角就忍不住高高扬起。
    “哈哈～我说什么来著？”
    “这一波国营企业股票减持，充实社保基金，对股市就是一次重大利空！”
    “再加上米国那边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科技股遭受重创，国內金融市场怎么可能不被牵连？”
    端起咖啡杯，郑鑫荣得意洋洋的细品一口。
    越发觉得，自己『天海股神』的称號，是真的名副其实，绝不是浪得虚名。
    虽然他出生於天海一个普通纺织工人家庭。
    但是由於祖辈都是天海人，即便没有混出个大富大贵，也算是吃过见过。
    小时候，郑鑫荣就没少听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
    炒股票、玩期货、倒腾金圆券、投机国库券、折腾米麵粮油……
    多少人靠玩金融发家暴富，又有多少人倾家荡產魂断黄浦江。
    从小就有金融巨鱷梦的郑鑫荣，不断学习知识，不断积累资本。
    当年经济刚开放，他就果断辞职下海经商。
    靠著父辈在纺织行业的积累，开工厂、做外贸，赚了不少钱。
    到了1990年，天海证券交易所开业，郑鑫荣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那时候的上市公司不多，交易量也並不大。
    郑鑫荣就一边做生意，一边炒股票。
    直到1994年，股市下跌，许多人恐慌拋售之时，他却嗅到了机遇。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卖掉辛苦经营多年的工厂，出售大量的房產，取出了所有存款，全部投入股市。
    別人疯狂拋售，他就疯狂接盘。
    很多人都说他疯了。
    但这场赌上全部身家的豪赌，最终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砸锅卖铁凑的一千多万，变成了好几个亿。
    那时候，好多人一个月工资，都才几百块。
    而有了好几亿的郑鑫荣，却已经斥资一千多万，订购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他也成了天海，第一辆劳斯莱斯车主！
    不过……
    一战成名的郑鑫荣，还並没有被封为『天海股神』。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他这一次暴赚，纯粹是运气好、胆子大，敢逆势而行、大胆抄底。
    同样的奇蹟，他不可能再复製一次。
    对於各种各样的言论，郑鑫荣都懒得回应。
    一心要当金融巨鱷的他，也压根儿就没兴趣回应。
    別人吹捧也好，贬损也罢，能给自己带来一分钱的好处吗？
    既然没好处，那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和言论？
    哪怕家人说他不应该当暴发户，与其一千多万买劳斯莱斯，还不如买几十套房。
    还说他不应该在天海证券大厦租下一整层楼，在交易所楼上炒股，实在是太过於霸气。
    他也只是笑而不语，懒得解释。
    有著宏远目標的郑鑫荣，在暴赚之后並没有膨胀发飘。
    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买劳斯莱斯、在交易所楼上炒股，是为了打出名气，吸引投资者，以便募集更多操盘资金。
    而且股市制胜秘诀，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操盘技术，而是能领悟国內外形势变化、能分析政策作用。
    当然再好的技术，也比不过內幕！
    一战成名之后。
    有人怀疑她，也有人支持他。
    本就有好几亿的资本，再加上募集而来的大笔资金。
    手握大量资金的郑鑫荣，在沪深两市稳扎稳打了两年。
    由於他两年的年化收益率，都將近20%，不少人投他都赚到了钱。
    所以越来越多人，加入他的私募基金。
    更有甚者，砸锅卖铁、东拼西凑，也要投资。
    1996年年末，由於疯狂的投资炒股热，导致市场过於疯狂。
    为了让投资者们恢復理性，不至於把股市变成赌场，监管层连续发布多条举措。
    结果便是上证指数一泻千里，从一千多点暴跌到了八百多点，许多股票价格跌得惨不忍睹。
    许多人都以为手握巨资的郑鑫荣，会再一次选择逆势而行、疯狂抄底。
    谁也没想到，其实他早就在市场过热时，高位套现离场了。
    这一次成功躲避股灾，让更多人相信，郑鑫荣是真有本事。
    所以加入他私募基金的人就更多了。
    那时候，就已经有一些喊他天海股神。
    但还是有一些人，依然对他持怀疑態度。
    对此，郑鑫荣依然没有回应。
    第二年，亚太州金融危机爆发，股市再一次暴跌。
    不少股民痛苦哀嚎之时，郑鑫荣果断出手了。
    他篤定高层不可能见死不救，绝不可能任由经济糜烂下去。
    果然。
    为了搞活市场经济，为了缓解企业融资困难。
    龙国在1999年陆续颁布了一系列的政策，股市又渐渐復甦起来。
    但那时候，很多人还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牛市即將到来。
    而早就做足了充分准备的郑鑫荣，这一次终於迎来了自己的『封神之战』。
    仅仅在五月十九日当天，就上证指数就大涨4.64%。
    在隨后的二十九个交易日里，累计涨幅更是將近70%。
    同一时期。
    米国那边的网际网路泡沫，愈演愈烈。
    出现了许多连盈利模式都不清楚的创业公司，上市就股价暴涨的奇蹟。
    受这一波热潮影响，国內也有样学样，大量的上市公司急忙改名字、炒概念。
    各种所谓的『科技股』接连涌现，其实许多公司只是名字加了科技，但经营业务却跟科技毫不沾边。
    但疯狂的股民们，哪儿还管这个？
    大家一窝蜂的猛衝猛打，股价接连暴涨，上证指数直衝两千多点。
    在这一波前所未有的牛市中，郑鑫荣操盘的许多只股票，都翻倍暴涨。
    安义科技原本股价不到两块，最高时被炒到了一百多块。
    眼瞅著郑鑫荣身家破百亿，赚得盆满钵满。
    终於，一战封神。
    再也没有人怀疑，他不是天海股神。
    对於『股神』的称號，郑鑫荣自然是不太在意。
    他只关心赚钱！
    当无数人仍然深陷疯狂之时，郑鑫荣却意识到该见好就收。
    他认为这一波牛市，是高层为了让实体经济得到金融市场的滋润。
    一旦大量的国营企业，得到了改制的宝贵资金，股市就必然会调整。
    况且米国那边的网际网路泡沫，已经涨得太过於疯狂，破灭是迟早的事。
    而且泡沫一旦破灭了，龙国国內的金融市场，又岂能不受波及影响？
    於是乎！
    哪怕还没到高点，郑鑫荣也开始不断出售股票，还劝朋友们也见好就收。
    许多人就是不听，还以为牛市能一直持续下去。
    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都炸了，都还不赶紧逃。
    6月13日，决策层宣布减持国有股，筹资社会保障资金。
    这么重磅的消息，依然还有人傻乎乎的认为，熊市不会到来。
    结果如何？
    股市不断下跌。
    大量的股票绿得发亮。
    提前撤场，早已赚肿的郑鑫荣，自然忍不住幸灾乐祸。
    叮铃铃～
    叮铃铃～
    座机铃声响起。
    郑鑫荣瞥了一眼来电號码。
    发现是老朋友何智淼打来的，赶紧接通。
    “怎么样啊老何？今天又跌得一片绿，都快赶上你脑袋上的绿帽了吧？”
    电话另一边的何智淼，气得大骂。
    “他妈的，你脑袋上才有绿帽呢，你全家都有！妈的！”
    郑鑫荣哈哈大笑。
    “哎唷，这就生气啦？火气干嘛这么大呀？”
    “之前我劝你收手，说股灾要来了，是谁不听的？”
    “现在一天天的跌得心如刀绞，肠子也该悔青了吧？”
    何智淼气呼呼的说道：“你他妈就別幸灾乐祸了行吗？提前见好就收，赚了个盆满钵满，你就偷偷乐吧你！”
    郑鑫荣嘬了一口雪茄。
    “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好心劝你赶紧撤。”
    “你信不信，大牛市行情已经结束，接下来是股灾而不是熊市！”
    “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影响，会持续很久，而咱们国內国有股的减持，更会让市场雪上加霜。”
    “走著瞧吧，股指肯定跌破2000点算什么？我认为今年1500点都保不住，你要是不想流落街头，就赶紧割肉离场吧！”
    何智淼重重嘆息了一声后，不轻不重的嘟囔了一句。
    “我已经割了！”
    听到这话，郑鑫荣再次哈哈大笑。
    “哎呀老何，你总算开窍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过现在割肉好，虽然少赚了几十个点，但还不至於伤到老本……”
    话还没说完，何智淼就打岔说道：
    “行了行了，別念叨了行吗？”
    “我给你来电话，是问你晚上有没有別的安排。”
    郑鑫荣身子后仰，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怎么著？股市里亏了钱，就想从牌桌上贏回来吗？”
    “小心没回一口血，反而再掉一坨肉呀！哈哈～”
    何智淼没好气的嚷嚷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別笑了吗？老子跟你说正事呢！”
    “哦哦哦，那你说，你说！”
    郑鑫荣虽然不哈哈大笑了，但却依然一脸嘚瑟。
    因为他早就劝过何智淼。
    与其劳心费神的炒股，还不如把钱投到自己的私募基金躺著分红。
    但何智淼偏不信邪，非得要证明他自己也能炒股赚钱。
    如今跌得悽惨痛苦，郑鑫荣自然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你知不知道，肖金驊来天海了？”
    何智淼一句话，立马让郑鑫荣笑容僵硬。
    肖金驊！
    这三个字，对郑鑫荣来说，重逾千斤。
    金融业流传著一句戏称。
    南有郑鑫荣，北有肖金驊！
    两人都是金融业內的超级大佬、传奇人物。
    但很有自知之明的郑鑫荣，却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和肖金驊相提並论？
    肖金驊是什么人？
    燕京市委大院里出生的肖金驊。
    母亲是青华大学经管学院的教授，父亲是农行燕京支行的副行长。
    他爷爷更牛，曾担任过財政署的副署长。
    光是家世背景，肖金驊就甩了郑鑫荣十条大马路。
    至於教育成长经歷，那更是没得比。
    智商超群的肖金驊，十五岁就特招进入了燕京大学的天才班。
    普通人要么学文科，要么学理科，他却是文理双修。
    在校五年，取得了经济学和计算机学的双硕士学位。
    很多人都以为，像他这样的天才，又有极好的家庭背景，肯定会进入体制內工作，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將来所取得的成就，一点儿也不比他爷爷差。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进入央行工作不到两年，居然就放弃了堪称金饭碗般的工作，下海创业经商，而且还不搞金融投资，而是做起了实体经营生意。
    但天才毕竟是天才，何况还有极好的家庭背景。
    他靠著代理销售计算机、印表机等各种国际品牌电子產品，很快便成为了亿万富翁。
    有了资本后的肖金驊，开始了一连串的投资，先后投资入股了多家公司並都成功上市。
    而这些公司上市之后，作为股东的肖金驊，自然是资產暴增，很快就资產高达上百亿。
    所以……
    当郑鑫荣豪掷一千多万，成为天海第一辆劳斯莱斯车主之时。
    人家肖金驊却几个亿买了一架飞机，成了龙国第一个拥有私人飞机的企业家。
    就凭这一点，郑鑫荣都知道自己和肖金驊，差距很大。
    他唯一在心理上，有所安慰的是，九七亚太州金融危机爆发，肖金驊很意外的没有躲过一劫，资產大幅缩水。
    不过这场危机並没有让肖金驊就此沉沦，危机过后的两年，他迅速捲土重来，並赶上了九九年开启的大牛市。
    而且与郑鑫荣投资股票，靠低买高卖获利不同，实体投资发家的肖金驊，即便在金融市场也偏向於靠投资获利。
    就像去年，肖金驊就陆续投资入股了多家城市商业银行，今年又利用监管层对证券行业清理整顿，收购了多家证券公司。
    即便肖金驊还没有进入保险行业，但在郑鑫荣的心中，肖金驊已经是金融行业神一样的存在，他的商业版图之大，根本就不是郑鑫荣能比的。
    哪怕赶上了两次大行情，躲过了一次大股灾，从股市上获益颇丰，郑鑫荣也知道自己只是帐面財富跟肖金驊相差不大，但未来前景却远不如他。
    人家手里既有上市公司，又有证券公司，还有商业银行。
    自己手里能有什么？
    除了大笔空仓待投的资金，连一家大型企业的股份都没有。
    自己充其量，也就算一个资金量很大的超级散户。
    而肖金驊却是妥妥的大庄家。
    只要他肯操盘运作，搞钱还是轻而易举？
    所以听说肖金驊来天海，郑馨德哪儿还敢翘二郎腿？
    从办公桌上放下双腿，郑鑫荣不由自主的身子前倾，好奇问道：
    “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应该刚到不久，现在人就在和平大饭店，我还找人打听了一下，你猜他这次来见谁？”
    郑鑫荣急了。
    “妈的，你还跟我卖什么关子呀？赶紧说！”
    “赵瑞龙！”
    何智淼不急不缓的说出三个字。
    一听这三个字，郑鑫荣別说蹺二郎腿了。
    他连坐都坐不住了。
    仿佛真皮老板椅上，突然躥起了一根钢钉，戳得他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是吧？他去和平大饭店见赵瑞龙？就那个惠龙集团的幕后老板，汉东太子爷？”
    何智淼嗯嗯了两声。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俩这一见面，后面肯定会有大动作！”
    郑鑫荣怒道：“你他妈这不废话吗？没有大动作，他至於坐私人飞机，大老远的从燕京飞来天海？”
    “况且人家赵瑞龙是什么人？惠龙集团在汉东省动輒几亿几十亿的投资，跟他妈家里有印钞机似的。”
    “他俩见面百分之百是有大生意、大合作，不行，如今熊市来了，炒股赚不到钱还风险大，咱们是不是想个办法，分一杯羹啊？”

 第243章 资本巨鱷！想玩高端局，没那么容易！

    夕阳西沉。
    江面上波光粼粼，货轮穿梭。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抵和平大饭店门口。
    无数人驻足扭头观望，好奇是哪位大佬前来用餐。
    穿正装打领结，还戴著白手套的侍应生，微笑上前。
    但他的手，还没摸到门把手。
    坐在车內的郑鑫荣，就主动开门下车。
    隨后更是大步流星，径直走进大厅。
    熟门熟路的直奔包厢。
    郑鑫荣推门而入，看到何智淼居然正和乔文櫟喝茶聊天。
    顿时脑子嗡的一下。
    他自己人送绰號天海股神。
    而乔文櫟呢？
    圈內都叫他天海地王。
    乔文櫟出生於一个建筑世家。
    一百多年前，他家老祖就来天海乾活。
    凭一手精湛的泥瓦匠功夫，在天海扎下了根。
    后来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生意自然也是越做越大。
    就连租界內，很多洋人的办公楼和西式別墅，都是他家承建的。
    而到了乔文櫟父亲之时，他家就已经是天海颇有实力的地產商人。
    被送到国外喝了多年洋墨水的乔文櫟，回国后继承家业，更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因为他家老一辈的人，都只是拿钱干活或者买地盖楼。
    虽然乾的是精品工程，但挣钱效率並不高。
    乔文櫟把地產和金融相结合后，效率大幅提升。
    比如买下一块地皮，还没正式开工，他反手就找银行把地皮抵押贷款，拿到的银行贷款，继续竞拍土地。
    至於楼盘怎么建？
    乔文櫟的骚操作，自然是不用自己钱。
    他让施工方、供应商和包工头，多方垫资替他施工。
    等楼盘开发得初具雏形，他就开始预售，拿购房者的钱，结算一部分工程款，然后继续去竞拍更多的土地。
    更骚的操作，还不止这点。
    乔文櫟將父辈经营多年，已经颇有口碑的天海锦茂集团进行股份制改造，將旗下的地產公司运作上市，通过股权质押进行融资。
    另外，他还搞了投资公司，推出理財產品，因为回报率比银行定期存款高不少，又从民间募集了不少资金，从而又有了更多的资金买地。
    这一系列金融的操作，短短几年的时间，乔文櫟不仅让天海锦茂集团实力暴增，还掌握了大量的商用住宅用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海地王』。
    只要房价稳步上涨，乔文櫟的这条金融加地產的玩法，自然就没问题，而且规模越做越大，还会越赚越多，滚成资產万亿级的地產巨头也只是早晚而已。
    只是……
    郑鑫荣怎么也没想到，乔文櫟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真如那句老话所说？
    对於投机的人来说，哪里有机会，他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乔文櫟这傢伙，也一定是嗅到了商业机会，所以才出现这里。
    不过即便大概猜到了，郑鑫荣也要装糊涂。
    “老乔！！”
    “你他妈怎么来了？”
    郑鑫荣一脸惊讶的走上前去。
    而头上没几根毛，还要梳个偏分，盖住鋥光瓦亮头顶的乔文櫟。
    不急不慢的转过身，看向大步走近的郑鑫荣。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郑鑫荣笑道：“我来是想见一下肖金驊，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本人，听说他终於来天海了，我当然要来一趟，爭取能见一面。”
    “装，你就接著装吧你！”
    乔文櫟一脸鄙夷的嗤笑道：
    “都是自家兄弟，你假惺惺的糊弄谁呢？”
    “老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你和肖金驊都是玩股票的，你閒的蛋疼，非得要亲自来见他？”
    “那肖金驊为什么大老远的，要从燕京坐著私人飞机来天海，还不就是为了见一下汉东太子爷赵瑞龙？”
    郑鑫荣冷笑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来干嘛的？”
    乔文櫟捋了一下头上的几根毛。
    “我当然是来见赵总的呀！”
    “见赵总？”
    郑鑫荣哈哈大笑。
    “你个玩房地產的，你来见赵总干嘛？”
    “人家可是玩高科技的，跟你有啥关係呀？”
    “再说了，谁不知道汉东为了发展高质量经济，已经开始严格限制房地產行业过热，你还来见赵总干嘛？”
    “就你这么爱用金融手段，推高地价房价的，你觉得赵总会喜欢你吗？会让你去汉东搞得地价房价暴涨吗？”
    乔文櫟不以为意的冷哼一笑。
    “我搞房地產的，难道就不配见赵总吗？”
    “人家赵总的惠龙集团，本身也有房地產业务好不好？”
    “他吕州今年开售的湖畔园小区，不就是咱们天海建筑设计院出的方案吗？还有……”
    郑鑫荣摆了摆手，將包往沙发上一扔。
    “好啦好啦，你就別跟我东扯西扯了。”
    “咱们之间，就別打马虎眼兜圈子了。”
    “我可以跟你明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抱上赵总的大腿，爭取能喝上一口汤。”
    “不然这牛市结束了，熊市漫漫起码大半年，我这大半年总得找点事儿做吧？而你呢？你又是为个啥呢？”
    乔文櫟呵呵一笑。
    “跟你一样唄，也想喝一碗汤！”
    郑鑫荣冷哼道：“怎么喝？把你的天海锦茂集团，业务拓展到汉东省吗？人家招商引资和大力扶持的是高科技，你一个玩金融地產的，去瞎凑什么热闹？”
    “汉东是不需要我去搞房地產，但肯定也需要我的巨额资金，你有钱没地儿玩，想跟赵总混，难道我就不行吗？我他妈也想分一杯羹，喝点汤也行啊！”
    乔文櫟说完后，便回头看向景色壮美的黄甫江。
    他的天海锦茂集团，发展速度有多快，完全取决於天海的经济发展有多快。
    经济不够兴旺，外来人口不够多，房价涨不上去，天海锦茂集团的发展自然也会受限。
    而他从银行、从股市、从民间，多方面融资得来的资金，也是有成本的。
    尤其是那些通过高额回报吸纳的资金，给不起高利息，就是要爆雷的啊！
    一旦爆雷，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
    所以要想將金融地產的玩法，一直玩下去。
    要么就持续推高房价赚取暴利，要么就找其他好的投资项目。
    可天海现在的房价，已经够高了。
    老百姓没几个钱，怎么炒都无济於事。
    加上天海市作为对外开放的前沿，经济发展的风向標。
    市里面当然知道，只有打造出优势本地產业，才能支撑经济可持续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天海市不仅支持国產大飞机项目重启，还想方设法爭取让龙国商飞总部，以及未来的大飞机总装基地，都设在了天海。
    而对有损实体经济发展，对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利的房地產行业，如今也是有了明確態度，要像汉东省那样加以限制，而不是任由野蛮生长。
    很快相关政策，就会接连出台。
    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买下不少地皮，却屯著不开发，一边製造供需紧张，一边坐等地价上涨，两年不开工就会被无偿收回。
    最致命的，是房屋预售標准据说要大幅提升。
    不能基坑都没挖好，就搞了个售楼部，就开始预售圈钱。
    万一爆雷了，那些掏钱买房的老百姓，岂不是比买到烂尾楼的还惨？
    烂尾楼，好歹已经有了建筑主体，能看见是一栋楼，即便水电气没通、机电安防啥也没有，但好歹总比一片荒地强。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惠龙集团在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布局，已经初显成效。
    即便高铁、飞机、晶片、医疗机械等產业还没看到多大效果。
    即便小灵通是代加工不算，但惠龙连锁网吧的生意是真火，把惠龙电脑都搞成了国內第一品牌。
    五月份上市的惠龙mp3音乐播放器，那就更不用说，已经成了年轻人的时尚宠儿，供不应求的热销爆款。
    天海的黄牛已经把价格炒到了快三千，相当於天海的上班族小白领，一个月工资才能勉强买一台，可依然备受追捧。
    照这发展趋势继续下去。
    惠龙集团及其投资控股的企业，未来必然还会有更多科技產品陆续问世。
    眼瞅著惠龙的电脑和mp3，都已经空运出口国外，赚洋人的钱。
    他乔文櫟岂能眼巴巴的看著？
    总之。
    明知道房地產行业，已经不能再野蛮生长，乔文櫟当然想要经营多元化，確保自己的天海锦茂集团，还能继续发展壮大。
    相比之下。
    郑鑫荣只是因为最近股市行情不太好，想把手里閒置的大笔资金运转起来，等行情有所好转，他肯定又会抽身返回股市投资。
    一个为集团长远发展著想，一个是想轻鬆赚投资分红。
    乔文櫟自然比郑鑫荣更积极，来得更快更早。
    不过郑鑫荣虽然来得晚，但心情却很迫切。
    “老何，你联繫上了吗？咱总不能人都到了，却连进门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吧？”
    何智淼淡然笑道：“放心吧，保证能让你见到赵总，但不是现在。”
    “是吗？那……那还要等多久？”
    郑鑫荣心急如焚的问道。
    何智淼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谁知道他会跟肖金驊他们谈多久？”
    郑鑫荣眉头一挑。
    “他们？什么意思？难道除了肖金驊，还有其他人？”
    “对呀，咱们天海那几个老牌大佬，他们都去了会议室，另外东广省那边，还有香江和濠门的几大家族，也有派人过来。”
    “……”
    郑鑫荣大惊失色，嘴巴猛张。
    愣了好几秒，才看著何智淼发出疑问：
    “这位汉东太子爷，到底要干什么？”
    他相信以何智淼的人脉关係，肯定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毕竟何智淼是什么人啊？
    祖上可是码头漕帮的，靠码头混饭吃。
    码头上，可不只是货物南来北往、出海入关，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种情报信息。
    后来时代变了，何智淼的父亲辞去了港口工人的饭碗，开公司搞起了航运中介生意。
    也就是在货主和船东之间牵线搭桥，类似於给大货车司机们，介绍货源拿提成的货场信息部。
    何智淼又在他父亲的基础上，围绕航运新增了不少业务，比如船舶租赁、进出口贸易代理、海鲜水產品批发等等。
    当然。
    在以前那个监管不严、法制不全的特殊年代，见不得光的走私生意，何智淼也是没少干，狠赚了不少钱。
    所以能在天海这个地方，靠航运贸易生意过得很是滋润，他何智淼谈不上手眼通天，但在黑白两道也是吃得开。
    要不然，肖金驊为什么一到天海，他何智淼就能知道消息？连肖金驊来和平大饭店，见赵瑞龙，他也一清二楚！
    而面对郑鑫荣疑惑的目光，何智淼苦著脸道：
    “你盯著我干嘛呀？”
    “人家关起门来开会，我哪儿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不过我刚才和老乔推理了一下，认为赵总应该是想吸纳投资。”
    “他现在搞的那些高科技项目，实在是太烧钱了，光靠他惠龙集团一家砸钱显然不够。”
    “他需要募集大量的资金，去维持项目的研发和运转，投资门槛会很高，但事成之后的回报也绝对不低。”
    郑鑫荣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道：
    “这还真有可能，他惠龙集团在汉东投资了那么多项目，组建了那么多合资公司，就算募资能力再强，也有一定的造血功能，这会儿也该快资金紧张了。”
    “又是建高铁又是造飞机的，还投资研究半导体、搞各种电子信息，估计平均每天都要耗资好几亿，他赵总又不是银行的，支撑到现在，肯定也快吃不消了。”
    原本欣赏窗外景色的乔文櫟，转过身来。
    “高科技项目的投资门槛很高，不是有钱就能玩的，必须得有想法，有一定人才储备和技术实力。”
    “所以赵总之前，基本都是跟那些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大型央企合作，相当於他出钱出想法，別人出力。”
    “如今眾多项目已经步入正轨，並且已经陆续有了不错的科研成果和科技產品，比如惠龙电子的mp3和桌上型电脑就很畅销。”
    “有了好项目，又有了实打实的好成绩，赵总想加快科研速度，自然就需要向社会融资，这便给了有钱却不懂技术的老板们，一个合作共贏的机会。”
    话音刚落，郑鑫荣就急问道：
    “那你们觉得投资多少，才能跟著赵总玩这把高端局呢？”
    乔文櫟看了一眼何智淼后，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俩分析推断，赵总的投资门槛，恐怕不低於二十亿！”
    “你要是捨不得出这么一大笔钱，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郑鑫荣嘴唇微微一颤。
    虽然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
    吞咽了一下口水后，郑鑫荣往前一步瞪眼说道：
    “不就是二十亿吗？別说的就跟老子出不起似的！”
    “就冲赵总他爸是汉东一把赵立春，我他妈一百亿都敢投！！”

 第244章 不能玩的金融游戏！人贵有自知之明！

    “你敢投一百亿？”
    “你他妈吹牛也不打草稿。”
    “你要能拿出一百亿，还用著跟赵总玩高科技？”
    乔文櫟一顿猛懟后，还不忘甩个白眼。
    郑鑫荣撇嘴道：“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一百亿是拿不出来，但投个二三十亿，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郑鑫荣来到沙发坐下。
    从包里拿出雪茄，开始熟练的剪头。
    “你俩別傻站著啦，过来品尝一下我的新雪茄！”
    “一根就要两千八，赶紧都来尝尝，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两千八？嗬，你他妈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乔文櫟立马动身。
    喝咖啡、抽雪茄，也是他的最爱。
    很快三人便仰靠沙发，吞云吐雾、回味无穷。
    何智淼瞥了一眼吞云吐雾的乔文櫟和郑鑫荣，跟他妈抽大烟似的。
    “对了老乔，你那个在龙南岛搞房地產的表哥，最近咋样了？”
    “还能咋样？半死不活唄！”
    乔文櫟嘬了一口雪茄后，冷笑道：
    “当初我劝他见好就收，他偏不信，如今活该倒霉！”
    郑鑫荣闻言，嗤笑道：
    “这也不能全怪他呀！”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十万大军下龙南，各大財团抢地盘，可不是说说而已呀！”
    “房价一天涨两三百，贷款买下一幢楼，不出几个月转手就能赚上千万，谁忍得住？”
    乔文櫟嘆息摇头。
    十年前的龙南岛，爆炒房地產是真疯狂。
    大家像疯了一样，疯狂的买地皮、盖楼盘、抢房子。
    一些房地產公司，甚至连地皮都还没买一块，公司才刚成立，就有无数人拿著钱，抢购內部股。
    大家之所以如此疯狂，是因为岛上涌入了大量的投机者，再加上当时特区信贷政策特別宽鬆，很好贷款。
    於是乎。
    很多人不仅砸锅卖铁、东拼西凑，还疯狂借贷，上槓桿爆炒房地產。
    最疯狂的时候，100%的贷款利率都有人敢借。
    一幢还没完工的大厦，就倒手买卖了十七次。
    在这么疯狂的爆炒之下，当地房价迅速从每平米1400元，暴涨到了5000元。
    原本几十万一亩的商品住宅用地，愣是被爆炒到了將近七百万一亩。
    一年的房地產投资金额，就將近一百亿元！
    当地財政收入，更是40%来自於房地產行业！
    巔峰时期，人口几百万的一座岛，居然有快一万家房地產公司。
    许多人不仅疯狂借贷，还搞起了『一房多卖』的诈骗。
    眼看著房地產行业彻底失控，高层开始出手调控，锁紧信贷。
    九三年，这一年就有一千多万平米的建筑成为烂尾楼。
    隨便一个城市，都有几十甚至上百个烂尾楼盘。
    大量的房地產公司倒闭，无数的炒房客逃离。
    不仅各大银行的不良贷款率疯狂飆升，许多老牌券商和信託投资公司也损失惨重。
    乔文櫟的表哥，原本在疯狂炒房的热潮中，已经赚了不少。
    但他实在是太贪心了，居然还不见好就收。
    等房地產市场崩盘了，信贷政策缩紧，就连银行都遭到疯狂挤兑。
    这时候再想逃？
    还能往哪儿逃？
    短短几年，表哥就不仅把赚到的都亏了进去，还倒贴了不少。
    即便当地陆续出台不少政策，通过税收减免、財政补贴等方式，对大量的烂尾楼进行处置，可始终见效不大。
    毕竟就那么大个岛，人口不多，哪怕多方力量合作把烂尾楼完工了，也没多少人买啊！
    进入2000年后，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当地在原有的政策基础上，通过回收荒废土地、爆破拆除烂尾楼，终於让当地房地產行业有所好转。
    但被深度套牢的乔文櫟表哥，依然还是半死不活，基本处於苟延残喘的状態。
    “我表哥他不听劝，到如今还没从泥潭里跳出来，纯属活该。”
    “而这些年，咱们龙国一直对房地產行业，採取保守的信贷政策，也是拜他们当年所赐！”
    “要不是他们当初在龙南岛，爆炒房地產搞得太疯狂，搞出了一片烂摊子，如今何至於贷款这么难？”
    “汉东大力发展高科技產业，大量人口涌入，房价才刚暴涨，就立马引来了重磅调控，显然汉东就怕变成了下一个龙南！”
    郑鑫荣扭头瞥向乔文櫟。
    “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立场！”
    “你作为天海地王、房產大亨，肯定是巴不得房地產行业的信贷政策宽鬆一点、监管调控轻柔一点。”
    乔文櫟冷冷一笑。
    “老郑，你恰恰说反了。”
    “如果信贷宽鬆、政策放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要真是这样，即便不搞得像十年前龙兰岛那样疯狂，迅速弄出了房地產泡沫，对老百姓来说也是极不公平的。”
    “因为到时候有钱人玩的，就不再是手里有多少钱，而是通过经营贷、信用贷、资產证券化等金融工具，能上槓桿借多少钱。”
    “地方又因为土地財政，必然会和银行、开发商，形成三角互利的共生关係，不断推高地价房价，让三方都能从中获利，老百姓可就惨了呀！”
    吸了一口雪茄后，乔文櫟接著说道：
    “纵观人类的发展史，参考西方发达国家。”
    “隨著一个国家工业化的不断提升，城镇化是必然的趋势，咱们龙国也绝不例外。”
    “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但进城打工经商，却有更好更多的挣钱机会，你是农民，你会怎么选？”
    “而那些读过书、受过教育的青少年，他们为了求学、为了谋生，来到了城市之后，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又有几个还愿意回农村的？”
    “另外，有房才有家，咱们龙国人的传统思想观念，也让无数人觉得进了城，只有买了房子，才算在城里有家，也只有买了房，才能算混得不错！”
    “而且老百姓很容易被愚弄的，他们可以在菜市场里一两毛毛钱都斤斤计较，为了买房掏空家底背上房贷，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因为觉得买房不是消费，而是投资！”
    “他们哪儿知道，房价是不可能永远上涨的，房子也是会隨著年限增长不断老旧？他们更不可能理解，租房照样可以过日子，用医疗和教育绑架房子，纯粹就是耍流氓！”
    郑鑫荣连连点头。
    “是啊，要是没在城里买房，就很难说混得不错，而且房子都没有，多少丈母娘愿意嫁女儿呀！”
    “所以咱们龙国人，是不能激起他们的购房欲望，否则一旦点著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会搞出不知道多大的房地產泡沫！”
    乔文櫟笑道：“仅仅从城镇化的发展趋势，以及老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需求，就知道房地產，是咱们龙国必不可少的重要產业之一。”
    “再考虑房地產能带来土地財政收入，能带动建筑材料、工程机械、家具家电等眾多行业发展，能给无数农民工提供赚钱机会，就更是要必须要认真搞好了。”
    “但国內外已经有不少的经验教训，房地產是不能当国民经济支柱產业来搞的，否则会出大问题，远的不说，就说跟咱们隔海相望的樱国，不就是最直观的反面教材吗？”
    郑鑫荣和何智淼都纷纷点头。
    作为米国乾儿子的樱，是亚太州为数不多的发达国家之一。
    二次大战后，靠著米国的投资拉动，靠著自身努力发展外贸出口，樱的经济迅猛腾飞。
    再加上自身国土面积有限，人口十分稠密，就更有利於大力发展房地產行业了。
    官府为了多卖地，房產商为了多卖房，银行为了多放贷，三方迅速联动，不断推高房价地价。
    而房价持续上涨，也激发了民眾的投资和购买热情，大家爭先恐后的买房，生怕买晚了买少了。
    在无数人的认知里，大家都觉得房价不可能下跌，能一直涨。
    卖地收入持续增长，让官府有了更多的资金用於投资基建、改善民生、增强国防，银行將大量储蓄髮放为了大量房贷，躺著也能赚利息。
    而且房价不断上涨，房產商及其供应商，大量的劳务工人，也都赚到了钱，有房一族也好像赚到了，哪怕只是帐面上的財富，不一定能变现。
    在这场房地產经济的狂欢中，似乎並没有人吃亏受害，都获得了好处。
    整个樱的国民经济，也在房地產的驱动下，持续上涨。
    以至於曾有人放出豪言。
    卖掉东井，就可以买下整个米国！
    然而……
    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好事？
    也没有左脚踩右脚，就能飞上天的奇蹟。
    小小一个樱国，人口是有限的，能买房的人自然也是有限的。
    当各种宣传诱导都不起作用，当购房潜力日渐枯竭。
    为了刺激经济，为了拉动內需。
    樱国开始了一系列的救市。
    降房贷利率、降首付比例、解除限购……
    种种手段，除了救市之外，也是在用民眾的负债，降低金融机构的负债，从而降低系统性的金融风险
    让更多民眾掏空家底背上房贷，成为金融系统的供养者，透支未来二三十年的血汗钱，接盘一年比一年贬值的普通房產。
    当各种调控手段都不见效，就乾脆开始大放水，但放水也是进富人钱包。
    他们通过炒高核心圈层的豪宅价格，製造帐面財富，通过银行获得更高贷款额度，收购更多的豪宅，进而形成资源垄断。
    富人可以玩，放心玩，因为他们根本不怕房价下跌，因为抵押的豪宅价格，都是银行评估的，银行哪敢轻易让豪宅贬值？
    豪宅除了居住属性，还具备了投资价值，也成为了资本的记帐单位，银行眼里的极品抵押物，官府眼中的税收提款机，更是富人圈层的通行证。
    等富人用槓桿资金，把豪宅炒上天的时候，消费不起的普通民眾，就渐渐被挤出了核心区域，被迫接盘郊区的普通房產，並且还在不断的贬值。
    当金融规则默认资產越多的人信用越好之时，这就是一场合法的抢劫。
    富人一边用通胀稀释债务，一边用资產收割穷人，而穷人买不买房，財富都在被无形收割。
    而当各种宽鬆政策、金融手段，都不再起作用。
    樱的房地產经济泡沫，也终於不再膨胀。
    谁也不敢刺破泡沫，那么高昂的房价要通过持续通胀化解，自然会让底层民眾承压遭殃。
    咬牙掏空家底也买不起房，承担不起房贷，还要被持续上涨的物价折磨。
    越来越多底层放弃奋斗，不恋爱不结婚更不生儿育女。
    还管它通胀不通胀，反正消费方面，都已经能省则省。
    当有这种思想和行为的底层民眾越来越多。
    当房地產不景气，內需消费低迷，外贸出口也无法有效拉动经济增长。
    整个樱国的经济，开始一蹶不振。
    看似还繁荣发达，实则贫富悬殊、生存压力极大。
    有人夜夜笙歌，过著纸醉金迷的生活，有人年过古稀，却还不得不辛勤劳作。
    如此饮鴆止渴、透支未来的短期繁荣，当然不是龙国想要的。
    龙南岛房地產泡沫的惨痛教训，就在十年前。
    经济持续低迷，人口快负增长的樱国，就在海对面。
    聪慧过人又高瞻远瞩的高层，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因而大力支持汉东，搞產业升级转型、发展高质量经济、严控房地產行业……
    在其他省市，也不断的调整信贷政策。
    让房地產商没那么容易拿钱买地，让炒房人更不容易搞到贷款。
    没有了大笔资金持续流入房地產行业，房价自然也就不可能持续上涨。
    今天。
    赵瑞龙与来自燕京的肖金驊，以及来自东广、濠门和香江的富商大家族闭门会谈。
    这对富人圈层来说，无疑更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號。
    龙国不允许资本爆炒房地產，鼓励投资高科技！
    未来属於高科技，属於高质量经济，而不是房地產，不是低產值传统產业！
    人贵有自知之明！
    在座的乔文櫟、郑鑫荣和何智淼，以及陆续赶来的几位富豪。
    能混到他们这个阶层、这般身家的，当然没有一个是蠢货，都读懂了信號。
    都知道转型升级是必然，越早入局越能赚个盆满钵满，而不至於被时代淘汰。
    只不过……
    资本也分大小，富人也分高低。
    身家財富没有几百亿，或者没有足够强大的影响力。
    当然就没有资格，受邀参加闭门会议。
    只能不请自来，等晚宴开始后，去主动示好。
    说不定脸皮厚，就能入局分一杯羹。
    时间缓缓流逝。
    当夜幕低沉，华灯初上。
    璀璨迷离的灯火妆点一幢幢高楼，十里洋场展现出繁华如梦的夜景。
    郑鑫荣等人纷纷整理著装，打扮得精神抖擞。
    隨后一个个端起酒杯，笑容满面的前往宴会厅。
    脚步轻快又激动，仿佛慢了半拍，就会错过崭新的时代。
    “您好赵总，我叫郑鑫荣！”
    “赵总您好，我叫何智淼！”
    “赵总好，鄙人乔文櫟，见到您真是我三生有幸！”
    ……

 第245章 聪慧温柔秦秘书，这怎么顶得住？

    夜色迷离。
    外滩流光溢彩，繁华如梦。
    宴会厅內，眾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对於第一次参加高端饭局的秦霜来说，今晚註定大开眼界。
    她並不惊讶於美酒佳肴的奢靡。
    因为在歷史悠久、典雅奢华的和平大饭店用餐。
    餐桌上摆放一瓶瓶窖藏多年的茅台，以及一道道食材顶级、摆盘精致、口感极佳的菜餚，完全是理所应当。
    真正让她大开眼界，並深深震撼的，是富商巨头们对赵瑞龙的殷勤諂媚。
    甭管是天才、股神、地王，还是什么纺织大亨、航运巨头、名门望族。
    一个个身价不菲、有钱有势，在各自当地和相应领域也都有头有脸。
    有的甚至还是位居富豪榜之上，经常出现在新闻报导的知名企业家。
    但是今晚。
    他们在赵瑞龙面前竞相表演。
    什么叫奴顏婢膝？
    什么是阿諛奉承？
    如何厚顏无耻、巴结討好？
    这些商界精英、富商巨头、名门之后，给秦霜做了绝佳的示范。
    让她深切体会到，不是有钱有势，就不用敬酒说好话全陪笑脸。
    恰恰相反。
    越是有钱有势之人，他们越是聪慧过人，越会逢场作戏。
    而且由於他们人脉背景更广，消息渠道更多，社交更加频繁，经歷更丰富。
    平日里也没少被人各种吹捧讚赏，被狂拍马屁。
    所以相比於普通人，除了言谈更有自信，还更加见多识广、更能谈天说地
    因而他们不仅懂得如何寻找话题，也知道怎样调节气氛。
    对赵瑞龙的吹捧討好也更高级，丝滑顺畅不浮夸，不让人有丝毫尷尬。
    秦霜是真想用一台摄像机，將这些晚宴记录下来。
    方便以后逐帧学习，这些大佬是如何交际应酬的。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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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晚宴，別说带摄像机了。
    包括手机、小灵通、传呼机等在內，任何电子设备都不能带。
    因而秦霜除了倒酒换名片，就少说多听、多看多记。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场饭局下来，秦霜感觉学到的东西，比读四年大学还多。
    而被轮番敬酒的赵瑞龙，即便只是小抿一口，也喝得有些醉意朦朧。
    回到房间往沙发上一坐，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晕乎乎、软绵绵。
    很想立马躺床上睡觉。
    “赵总，来，喝点温开水。”
    “嗯，好。”
    赵瑞龙缓缓坐起来，接过水杯。
    看到如似玉的秦霜，含情脉脉的半蹲在自己身边。
    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深情款款的凝望自己。
    顷刻间，还真有点绷不住。
    自从明確告知秦霜，自己对她给予了厚望，重点培养后，將来会委以重任。
    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两天就明显越发积极主动了。
    不仅对工作更上心，更勤学多问。
    对自己的照顾，也越发『无微不至』。
    之前因为工作忙，要集中精力搞定富商巨头们，以便募集大量资金，所以即便秦霜再嫵媚动人、柔情似水，赵瑞龙也顾不上。
    但是今晚……
    大局已定，工作压力骤然消减。
    心態一旦放鬆下来，再看这美不胜收的佳人，自然有点心猿意马。
    要不是二姐提前叮嘱过，饭局结束后要跟她说一下情况。
    赵瑞龙真恨不得这嫵媚勾魂的小妖精，当场给收了。
    一口气把水喝完，赵瑞龙將杯子递还给秦霜。
    “忙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说罢，赵瑞龙便掏出手机，长按开机。
    “这么晚了，难道你还要工作？”
    秦霜放下水杯，眼神关切又心疼的问道。
    “要搞定的人已经搞定，不需要搞定的也搞定了，还有什么好忙的？只是二姐提前叮嘱了，让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说著，赵瑞龙拨出电话。
    便一手拿著手机，闭眼后仰靠著沙发的，等著电话接通。
    而秦霜呢？
    她先是起身，去將客厅和臥室窗帘都拉上。
    然后让楼层管家，送来一个木盆子，反覆清洗后放上热水。
    最后拿上拖鞋，端著大半盆热水，来到赵瑞龙面前。
    不过她刚抬起赵瑞龙右脚，还没给他脱下皮鞋。
    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打电话的赵瑞龙，就下意识的睁眼挺身。
    “你干嘛？”
    “忙了一天，肯定又累又乏，我给你弄点热水，泡泡脚。”
    秦霜甜甜一笑，赵瑞龙瞬间心都化了。
    那一抹羞涩又体贴的温柔浅笑。
    这他妈谁顶得住？
    顷刻间。
    赵瑞龙终於理解，为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因为绝世美人，不仅有著出眾的相貌身材。
    还因为美人似水的温柔，是真让人难以抵抗。
    “怎么了瑞龙？”
    电话里，传来二姐的急问声。
    “没什么，没想到小霜给我弄来了一盆热水，让我泡脚。”
    “哇哦，那挺好呀，这么一位才貌双绝的大美人，如此殷勤温柔的伺候你，你小子今晚又有福了呀！”
    赵瑞龙笑道：“倒不是我好这一口，只是月色正好、开正艷，不洗一洗这行走在世间的泥泞，倒显得我不解风情。”
    说罢，赵瑞龙闭上眼，放鬆后仰。
    任由秦霜轻轻褪去自己的鞋袜，放进木盆的热水之中。
    从脚底到头顶，瞬间暖流通透，整个人都轻鬆了不少。
    这一刻。
    赵瑞龙恍然想起了穿越前，自己为了生意应酬也没少陪客户洗脚。
    也想起了网络上，那些关於洗脚的段子。
    洗的不是脚，洗的是行走在人世间的泥泞。
    捏的不是背，而是捏走时间磨平的稜角和不幸。
    当一个男人能熟练的戴上手牌，看到不如意的技师，也能仔细淡然的挥手喊换一批。
    当一个男人理解，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道法自然！
    那便是一个男人，完成了悟道，实现了蜕变成长！
    从此与任何女人接触，都不会再羞涩胆怯、面红耳赤！
    上一世，自己也曾遇到过几个不错的技师。
    她们有著出眾的相貌、曼妙的身材、轻柔的话语。
    她们不图自己的车和房，却给尽了温柔与浪漫。
    只可惜……
    秋风思我意，温柔又深情。
    爱意隨钟起，钟止意难平！
    “哎唷，小霜给你洗个脚，你还拽什么酸文呀？就算还有点小心思，无非也就是想挣钱而已，既然如此，你也別装什么绅士了。”
    “我没装啊，我还用得著装吗？”
    “隨便你装不装，反正你在外面无论怎么玩，別让陆亦可知道就行。”
    二姐赵小惠提醒一番后，话锋一转。
    “那你接下来，要不要在天海休息两天？”
    赵瑞龙笑道：“休息什么呀？那么多人等著跟我投资发大財呢，明天我就回来，过几天还得去一趟临江京海，风电项目开工典礼，我不能不去。”
    “行，那咱先不聊了，好好享受小霜的温柔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见面了再说！”
    话音刚落，二姐便立刻掛断了电话，生怕耽误了弟弟的好时光。
    放下手机，赵瑞龙闭眼享受热水泡脚、美人按腿的舒坦。
    本想火候差不多了，今晚就收了早已心悦诚服的秦霜。
    然而……
    儘管是汉东太子爷，有的是权势背景。
    这些天为了搞定各路富豪巨头，募集巨额资金，也是劳心费神不少。
    加上今晚被轮番敬酒，也喝了不少。
    此刻浑身放鬆又酒劲上头，哪儿还顶得住滚滚困意？
    不知不觉，赵瑞龙便睡著了。
    秦霜捏完腿后，便不敢往上有进一步动作了。
    把脚洗好，找来毛巾，轻柔的擦拭乾净穿上拖鞋。
    一番收拾后，秦霜將赵瑞龙放平躺好，又拿来毯子盖上。
    將客厅主灯关上，只留下廊灯散发出淡淡的光亮。
    拎包来到茶几旁，拿出关机了几乎一天的手机。
    刚开机，便铃声响起。
    嚇得秦霜赶紧双手捂住，生怕吵醒了赵瑞龙。
    好在赵瑞龙没被吵醒，但手刚鬆开，就来了一条简讯。
    扫了一眼简讯內容后，秦霜又看了看赵瑞龙。
    纹丝不动、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慢步来到臥室，轻轻关上房门。
    隨后秦霜才拨通了闺蜜万倩茹的电话。
    “我的秦大秘书，你可算回我电话了，怎么如今上位抱上了赵总大粗腿，就忘了好姐妹吗？你该不会是要当见色忘友的负心女吧？”
    电话刚接通，万倩茹对秦霜就是一波阴阳怪气。
    当初还是她给秦霜出主意，进大型国营企业太难，考编制混体制又难出头。
    还不如到很有背景的惠龙集团上班，薪资待遇好，发展前途也不小。
    因为万倩茹早就知道，惠龙集团幕后老板是赵小惠，靠著她爸赵立春的权势背景，惠龙集团就不愁没生意做。
    她还知道赵小惠有个弟弟叫赵瑞龙，因为交通肇事罪入狱，秦霜要是能抱上赵瑞龙的大腿，何愁不能一飞冲天？
    为此，万倩茹不仅秦霜到惠龙集团上班，还一直提供资助。
    否则以秦霜家里的情况，哪能买得起各种名牌？
    聪明的秦霜，当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谓的『闺蜜』，其实別有用心。
    单凭大学四年的同窗友情，劝自己到惠龙集团上班，还解释得通。
    但源源不断的重金支持，购买各种大牌衣服鞋子香水化妆品护肤品，还时不时就教导自己，该如何取悦勾搭男人……
    万倩茹如此用心良苦，又岂能没有半点私心？
    正如电话刚接通，万倩茹的这一番开玩笑似的抱怨话。
    很多时候，人都是往往用玩笑话的方式，表达了真实想法。
    秦霜知道，万倩茹生怕自己成功上位，就忘了她的恩情。
    “什么见色忘友呀？我还没上位，只是个忙前忙后的小秘书呢！”
    “不是吧？你这么秀色可餐的，都带你去天海住和平大饭店了，他怎么还没吃了你？”
    “吃什么？怎么吃？天天忙得要死。”
    “忙什么呀？他可是汉东太子爷，用得著那么忙吗？”
    “当然是忙他感兴趣的那些高科技啊，什么晶片大飞机之类的，各种专业技术討论，听著都让人头疼。”
    秦霜並没有说，赵瑞龙是在忙著谈融资合作。
    她太清楚，这个重磅消息一旦透露给万倩茹。
    哪怕只是提前买入一些上市公司的股票，都能在利好消息正式公布后，趁著股价暴涨赚不少。
    万倩茹幽幽嘆息了一声后，又忽然笑道：
    “听不懂没关係，你那么聪明的，多学学肯定就能听懂了。”
    “到时候真要听说了好事儿，可千万別忘了好姐妹呀！”
    秦霜笑道：“放心，咱们可是一辈子的好闺蜜，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里。”
    ……
    片刻后。
    秦霜回到客厅，將今晚收到的不少名片放茶几上。
    接著拿出笔记本，开始做起了详细记录。
    除了姓名电话单位等基本信息之外。
    她还凭藉过人的记忆，回想起这些人长什么模样、说过什么话。
    在这记录的过程中，不止分析他们的利益诉求，还学习他们的谈话技巧。
    假如自己將来真要成为惠龙集团高层。
    显然除了业务能力要足够强，也得学会交际应酬。
    做完记录，又反覆回想、仔细思索。
    至於这些天发生的事、见过的人、说过的话……
    种种信息，秦霜当然不会告诉万倩茹。
    她对自己的帮助，將来通过金钱加倍回报就行。
    哪能用自己大好的前程来冒险？
    收拾完后，时间已经凌晨。
    秦霜正打算在旁边沙发打个盹。
    结果赵瑞龙忽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赵总？”
    被嚇了一跳的秦霜，急忙问道。
    “尿急上厕所！”
    赵瑞龙穿上拖鞋，便直奔卫生间。
    门都来不及关了。
    以至於秦霜在客厅，都听到了那哗哗放水声。
    晚宴上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
    回到房间后还喝了一大杯温开水，半夜被尿胀醒也是必然。
    秦霜起身来到卫生间门口。
    “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吧，要不要叫点宵夜？”
    “饿倒是不怎么饿，就是口乾舌燥的，给我倒杯水吧！”
    赵瑞龙冲水转身，来到洗手台前。
    洗了把脸，便开始漱口。
    透过镜子，看到还穿著一身职业装的秦霜，端著水杯高挑玉立的站在外面。
    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像极了心疼丈夫的小媳妇。
    “几点了？”
    “应该快一点了！”
    “那你把水杯放我床头，然后赶紧回去洗漱睡觉！”
    说罢，赵瑞龙便埋头漱口。
    一双手穿过腰间，搂在腹前。
    暗香浮动，秦霜从身后將赵瑞龙温柔环抱。
    “今晚就让我陪著你，好吗？”
    赵瑞龙愣了愣。
    “要不，过几天？”
    “为什么？”
    赵瑞龙缓缓转过身来。
    看著秦霜那柔弱可怜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你不只是给我倒温开水，你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再喝冰水了，是不是亲戚来了？”
    秦霜瞬间脸红，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贝齿轻咬红唇。
    心里那个恨啊！
    为什么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两天来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洗漱休息吧！”
    “咱们来日方长，不急於这一两天的，反正你都是我的……”
    人字还没说出口，赵瑞龙的嘴唇就被封堵住了。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出来这么多天，早就如同蓄积的火山。
    这时候还玩什么欲擒故纵？
    既然尊重换不来退却，那就別怪哥不客气……

 第246章 肖金驊的邀请！我赵瑞龙成渣男了？

    清晨。
    响亮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熟睡的秦霜。
    睁开双眼，发现赵瑞龙並不在枕边。
    “咦，他人呢？”
    手机铃声还在响。
    秦霜也顾不得东张西望找人。
    捂著被子坐起来，拿起手机接通司机老万的来电。
    “秦秘书，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隨时可以出发回京州。”
    “嗯，好，我问一下赵总几点出发。”
    掛断电话，秦霜放下手机，便注意到床边地毯上，扔了不少纸团。
    瞬间便联想到凌晨发生了什么，顿时双颊緋红，火辣辣的。
    匆匆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將散发著腥味的纸团扔进垃圾桶。
    想想又觉得不太好。
    要是让收拾卫生的清洁阿姨，闻到了怪味，岂不是很尷尬？
    索性將垃圾桶带进卫生间，一股脑的將纸团倒进卫生间的垃圾桶。
    匆匆洗漱一番后，秦霜来到客厅。
    这才发现，赵瑞龙早就起床了。
    这会儿正在办公桌前，用笔记本电脑忙工作。
    一想到凌晨发生的事，秦霜就有些尷尬羞赧。
    “老万给你打电话了吧？”
    赵瑞龙主动打破了尷尬的气氛。
    瞥了一眼娇羞可人，愣著不动的秦霜。
    虽然还没突破底线，但在秦霜的热情似火与自己的悉心教导下，两人的关係也算是突飞猛进了。
    即便技巧上，秦霜还很生疏，但聪慧过人又百依百顺的她，还是让赵瑞龙深感满意，比陆亦可强多了。
    不畏强权的陆亦可，自尊心自然很强。
    在某些方面，自然不是赵瑞龙想干嘛就干嘛。
    哄高兴了，才象徵性的敷衍那么一会儿。
    但秦霜就不一样了。
    她真听话，也真肯学。
    甭管恶不噁心、难不难受，只要自己高兴舒坦就好。
    而面对赵瑞龙的热切目光，秦霜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打了，说车已经准备好，隨时可以回京州。”
    “行，那你回房间收拾一下吧，待会儿下楼吃个早饭就出发。”
    “好，好的。”
    秦霜羞涩的转身离去。
    即便两人並没有突破底线，但她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赵瑞龙见状，不由淡淡一笑。
    知道刚开始是还有些羞涩靦腆，过段时间就好了。
    片刻后。
    两人带著行李来到二楼餐厅。
    原本丰盛精致的自助早餐，秦霜挺有胃口的。
    直到她看到，赵瑞龙端来两杯牛奶。
    牛奶的乳白和腥味，顿时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连忙吸气咬牙，忍住噁心反胃的感觉。
    “赵总早上好！”
    “秦秘书好！”
    听到这熟悉的斯文问候声，秦霜连忙扭头侧目。
    只见燕京金宏控股的总经理肖金驊，面带微笑的迎面走来。
    这傢伙个头不高也不胖，戴著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
    秦霜刚想要起身相迎。
    但看到赵瑞龙只是微微一笑回应，就立马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虽然肖金驊是声名赫赫的金融天才、亿万富豪。
    但相比於赵瑞龙，身家財富和背景权势，还是差不少。
    是他大老远从燕京飞来天海见赵瑞龙，而不是赵瑞龙去燕京见他。
    自己作为赵瑞龙的秘书，自然该有的姿態，还是要有的。
    “带著行李来吃早饭，您们该不会吃完就要回京州了吧？”
    肖金驊微笑欠身问道。
    “嗯，你也准备回燕京了？”
    赵瑞龙不急不缓的问道。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赵总您们打算怎么回京州呢？”
    “当然是坐车回去，天海到京州也就三百公里，要不了多长时间。”
    “三百来公里，开车怎么也得四个小时吧，而且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
    肖金驊稍稍顿了顿，把腰弯得更低了。
    “如果您不嫌弃，我想邀请您坐我的飞机飞回京州。”
    赵瑞龙还没表態。
    坐在桌对面的秦霜，倒是心头一惊。
    肖金驊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飞机？
    京州和天海，就三百公里的路程。
    两座大城市之间，有国道有高速，也有普速铁路，未来还会有高铁。
    距离是如此之近，出行也十分便利，所以也就没有航空公司开通航班。
    肖金驊邀请赵瑞龙坐他的飞机回京州……
    这岂不是意味著，他自己有私人飞机？
    一想到这儿，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的秦霜，自然就更加惊讶了。
    知道肖金驊有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
    这年头，能买得起手机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多，好多人都为了性价比，选择买小灵通。
    而肖金驊居然有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啊！
    这得多少钱才能买一架？
    每年又得多少钱才能养得起？
    『闺蜜』万倩茹家里做生意的，也算挺有钱的。
    但以前却听她抱怨，买一辆车太贵了，稍微好点的就得二三十万。
    买了后，每年还有一大堆保险费、保养费、燃油费、过路费、停车费等等。
    那么同样作为交通工具，还更加高端的私人飞机……
    秦霜真不敢相信，购买和持有成本，会是多么的高昂。
    当然。
    对於据说身家早就上百亿的肖金驊来说，自然毫无压力。
    至於赵瑞龙……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秦霜刚来餐厅吃早餐，肖金驊就很快出现在这里，並不是缘分巧合。
    而他邀请自己坐他的私人飞机回京州，也显然不是顺路捎自己一程。
    他明明可以直接从天海飞回燕京的，何必去京州兜一圈？
    私人飞机的飞行成本可不便宜。
    起降费、燃油费、机组小时费等等加一起。
    怕是飞京州这么一趟，十万块就没了。
    玩金融的肖金驊，是最讲究投资必有收益。
    所以这一趟送自己回京州，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不过……
    管他有什么目的，昨天都答应出资五十亿，加入自己的投资基金。
    已经算是生意伙伴了，又何必拒绝他的盛情相邀？
    况且爷爷曾当过財政副署长，父母又都是金融界知名人士的肖金驊，在京圈也很有背景能量。
    放下筷子，赵瑞龙拿纸巾擦了擦嘴。
    “嫌弃什么呀？”
    “你用私人飞机送我回京州，让我省时省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你是原本打算回燕京的，突然要改变目的地，申请航线来得及吗？”
    肖金驊开心不已的笑道：
    “当然来得及。”
    “赵总您可能有所不知，咱们龙国可不像米国民航业那么发达。”
    “咱们龙国现在民航飞机少，私人公务机更少，申请航权並不难。”
    赵瑞龙一怔。
    恍然想起，现在是2001年。
    龙国都还没有加入世贸，迎来经济的迅猛腾飞，民航自然也並不是很发达。
    哪怕是几个大城市之间，每天直飞的航班数量都十分有限。
    即便是燕京和天海，这两座政治与经济大城市之间。
    直飞航班也还没跟公交车似的，一天好几十趟。
    私人公务机……
    在龙国自然是屈指可数。
    所以对於目前国內的机场来说，自然是巴不得有更多的飞机起降。
    因为只要有飞机起降，哪怕只是用了一下飞行跑道起降，也得给起降费和空管费。
    要是需要加油加水补充食材、使用机位停泊和摆渡车接送客等等，机场收入就更多了。
    因而私人飞机，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肖金驊打算用私人飞机送自己回京州，那也必然是另有深意。
    “行，那就麻烦你了。”
    肖金驊连忙欠身笑道：
    “赵总您太客气了，能跟您一起去京州，是我肖金驊的荣幸！”
    “我现在就让人安排飞京州，您接著吃早餐，咱们待会儿见！”
    赵瑞龙略略点头。
    等肖金驊走了后，抬眸看向一动不动的秦霜。
    “怎么了？不想吃吗？还是这些早餐都不合你胃口？”
    “不不不，我想吃。”
    秦霜咬了咬嘴唇。
    將大半杯牛奶挪远一点后，这才拿起筷子开吃。
    赵瑞龙一看，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当初，陈阳也是如此。
    还专门打电话给自己抱怨。
    说看到加奶油的泡芙就噁心，闻到海鲜腥味就反胃。
    然而等热情奔放的她习惯之后，反而让赵瑞龙有点怕她胃口太好。
    但秦霜显然和陈阳不一样。
    哪怕她將来適应了，也不至於像陈阳那么疯狂。
    一阵震动感传来。
    赵瑞龙从裤兜拿出手机，顿时有点傻眼。
    “妈的，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刚想到陈阳这个疯婆娘，居然就给自己来电话，难道她是有心灵感应吗？”
    赵瑞龙暗暗吐槽之余，还是接通了电话。
    “老板，最近在哪儿忙呀？”
    一听陈阳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赵瑞龙就觉得不对劲。
    陈阳显然是大姨妈走了。
    在激素刺激下，更加积极主动、热情似火。
    “我在天海出差呢，马上快九点了，你不用上班吗？居然给我来电话！”
    陈阳一阵咯咯笑。
    “当然要上班呀，不过我升职了，你忘了吗？”
    “我现在也是有独立办公室的人了，你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
    赵瑞龙瞬间满头黑线。
    表面嫻静淑女的陈阳，被自己释放天性之后，真是越发疯狂。
    且不说她所在的外匯监管总局，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进去的。
    而且她的办公室，岂能除了办公，还有其他用途？
    “大清早的別发疯，有事赶紧说。”
    “你什么时候回京州？”
    “今天就回去，怎么了？”
    “那我请假，今晚就回来。”
    “啊？？？”
    “啊什么呀？我可不就是专门回来找你，是我弟陈海这周六结婚，你说我能不回来吗？”
    “陈海？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陈阳声音陡然拉高。
    “哼，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们父子俩搞什么八条规定吗？现在汉东的公务人员，都不能擅自摆酒请客！”
    “搞得我弟结婚请亲朋好友吃饭，提前一周申报请示，最后是批准同意了，但要求不能超过五桌，而且绝不能收礼。”
    “你说咱家好不容易才有一件喜事，我弟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结婚喜酒都不收礼，那以前隨礼给出去的份子钱，不就亏了吗？”
    赵瑞龙尷尬笑道：“这不是为了避免有人借办酒席的名义，收受贿赂好处吗？”
    “你看以前不严格约束管控，多少人用公款大吃大喝？多少人在酒席上拉帮结伙，弄得贪腐横行？”
    陈阳笑道：“我知道你们做的没错，其实我也很反感体制內各种请客、各种饭局，隨礼少了怕领导不高兴，不敬酒拍马屁又怕领导不高兴，一刀切了还真挺好。”
    赵瑞龙看了一眼，正埋头吃早餐的秦霜。
    “不过你弟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爸陈岩石和我爸赵立春，那可是共事了很多年的老搭档。”
    “他为了避嫌，结婚不请我爸，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连我都不请呢？而且我还不是公务员，请我吃喜酒，不收我一分钱的礼金，根本不违反规定啊！”
    陈阳冷哼道：“得了吧你，你是没一官半职，但你可是汉东太子爷，陈海哪儿请得动你？不过他邀请了陆亦可。”
    “哎不对呀，陆亦可作为我弟的下属、得力干將，她都收到了请柬，你这个当未婚夫的，为什么却不知情呢？她没跟你说吗？”
    赵瑞龙隨口便解释道：“可能她觉得我最近工作太忙，就没跟我说吧！”
    “是吗？那岂不是意味著，你已经很多天都没那啥了？”
    陈阳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邪魅。
    赵瑞龙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她眼神仿佛要喷火，一副像是要將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哼，你以为我除了她，就没有別的女人陪在身边吗？”
    “谁呀？有我对你好吗？”
    “你八卦这个干嘛？难道你想跟她当面pk一下？”
    “去你的，想得美啊你！我还不至於疯狂到那种程度！”
    “有机会，还是试试吧，上次来燕京，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不行，这个坚决不行，没得商量，我先忙了，回见！”
    “哎等一下，晚上有两班飞机回京州的，你想坐哪一趟？”
    “最晚的那一趟吧，我下班后还得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好，我等你。”
    “別等我，要是被陆亦可发现，我倒是可以躲回燕京，你可就日子难过了哦。”
    “放心，我又没跟她说，今天回京州。”
    “好吧，你果然是个渣男！”
    话音刚落，陈阳就掛断了电话。
    “靠！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赵瑞龙放下手机，看向秦霜。
    正好秦霜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两人目光相接，赵瑞龙坦然问道：
    “你觉得我是渣男吗？所有女人我都是真诚相待，从不始乱终弃的呀！”
    秦霜有些靦腆的轻声道：
    “你当然不是渣男，你只是喜欢的人，比较多而已。”
    赵瑞龙竖起大拇指。
    “这个高情商回答不错，必须给你个满分！”
    “不过……你就真的不介意吗？”
    秦霜嫣然一笑。
    “我为什么要介意呢？陈阳姐不也没介意吗？”
    赵瑞龙服了。
    聪慧过人的女学霸，果然会说话。
    而且当有钱有势的汉东太子爷，果然就是爽。
    哪儿需要百般討好美女？
    纵然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反而会主动討好自己。
    “那我现在安排人，给陈阳姐订机票了吗？”
    秦霜楚楚动人的问道。
    赵瑞龙略略点头：“当然可以，记得订今晚最晚的那一班，不然她时间来不及，另外通知老万，让他可以先出发了。”
    “还有，肖金驊这傢伙用私人飞机送咱们回京州，咱们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你把车辆安排好，档次儘量高档一点。”
    秦霜顺口便问道：“需要安排公司做好参观接待准备吗？”
    赵瑞龙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虽然他这一趟，是想试探我们的实力，看看到底值不值得投五十亿，但显然没必要让他参观惠龙电子。”
    “这样，你让汉东汽车集团稍微准备一下，咱们带肖金驊去试乘试驾，未来必將顛覆汽车市场格局的混动汽车！”
    秦霜好奇问道：“万一他瞧不上呢？”
    赵瑞龙淡淡一笑。
    “无所谓，他要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赵瑞龙合作？”

 第247章 繁花如梦！有钱人的快乐！

    阳光炽热。
    秦霜刚走出饭店，便感觉热浪扑面。
    像是走进了桑拿房一般，又闷又热。
    好在大气奢华的劳斯莱斯，就停在几步外。
    站在副驾驶旁，等赵瑞龙和肖金驊坐进车內后。
    秦霜轻推车门关上，然后坐进副驾驶。
    当车门关上，不仅感受到了清凉，而且还很安静。
    “妈呀！”
    “这就是一千多万的顶级豪车吗？”
    “这就是传说中，手工打造的全球顶级豪车？”
    秦霜的心臟，怦怦狂跳。
    眼睛忍不住的观察车內。
    各种皮质包裹、各种实木装饰……
    就连中控仪表台上，那些按钮按键，都透著奢侈精致感。
    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
    秦霜就连拉扯安全带扣上，都不敢太用力。
    “一千多万啊！”
    “够在我老家，买好几十套房子了！”
    “这几天跟赵总来天海，真是来对了！”
    “不仅住了一晚就要普通人两个月工资的和平大饭店，吃了很多一顿就要掉普通人好几年收入的大餐！”
    “现在还坐进了普通人恐怕努力几辈子，都买不起的世界顶级豪车……这感觉，真的有点像是在做梦啊！”
    秦霜轻咬红唇。
    但清晰的痛觉，告诉她这並不是做梦。
    此时此刻。
    她就坐在价格不菲的劳斯莱斯幻影车里。
    而且即將离开和平大饭店，前往天海东浦国际机场。
    乘坐无数人恐怕都没见过的私人公务机，直飞京州。
    看到外面路过的人，不少都目光羡慕的看向劳斯莱斯。
    秦霜突然好想有一部照相机。
    先在劳斯莱斯的车里车外，狠狠的一顿自拍。
    然后到了机场，再把乘坐私人飞机的细节拍下来。
    最后把照片冲洗出来，寄回给老家的父母，肯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要是让亲朋好友们看见，肯定觉得自己太有出息了，居然能坐豪车坐私人飞机……
    “不对，我不能拍照！”
    “淡定！淡定！我一定要淡定！”
    “就算有照相机，也不能拿出来拍照合影留念啊！”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但也是赵总的人吶！”
    “人家赵总可是顶级权贵子弟、汉东太子爷，我作为他的秘书，岂能跟乡巴佬似的没见过世面！”
    秦霜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哪怕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感慨万千。
    但表面上装也要装出一副波澜不惊、淡然自若的模样。
    至於后排座上的赵瑞龙……
    他自然特別淡定，內心没有任何的波澜。
    倒不是因为权贵身份加持、富可敌国傍身。
    完全是因为穿越前，做生意事业有成之后，各种豪车也开过坐过。
    尤其是到了智慧型手机烂大街的短视频时代。
    国產汽车还迅猛崛起，性价比爆棚，把合资车都逼得降价促销。
    既有网红们为了吸眼球赚流量，租豪车豪宅各种炫富招摇过市。
    又有各种汽车自媒体，做测评、搞科普，揭露豪车的真实面目。
    劳斯莱斯、法拉利、保时捷、迈巴赫等等豪车，让人都没新鲜感了。
    况且站在穿越者的角度来看。
    这辆劳斯莱斯，更像是一辆充满机械感的老爷车。
    即便它的配置，在2001年的当前已经算汽车行业里的顶尖水平。
    但除了昂贵的用料、细致的做工、宽大的空间，也没別的地方特別吸引人。
    行驶在路上，底盘滤震和隔音降噪，在当今世界算得上一流。
    但搁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则算不上顶尖了。
    毕竟相差二十余年，材料、工艺、科技等都相差巨大。
    这辆劳斯莱斯可没有主动降噪技术、智能化的空气悬掛系统等等之类的。
    就连用的车身材料、隔音玻璃，也显然受制於当今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
    当然。
    这样一辆世间罕有的顶级豪车，前后还有奔驰护驾。
    如此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大街之上，自然特別吸引目光。
    要是涉世未深，看重名利的人，必然会心生高贵优越感。
    “也许秦霜现在，就特別心潮澎湃吧！”
    赵瑞龙正暗暗想著。
    坐在一旁的肖金驊，忽然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了一瓶冰冻矿泉水。
    “赵总喝点水吧，这天海的夏天真是太热了！”
    “谢谢，我不口渴。”
    “秦秘书，您呢？”
    秦霜愣了愣。
    没想到这劳斯莱斯车里，居然有车载冰箱。
    大热天的，也能喝到冰镇饮料，这也太豪华了吧！
    “谢谢肖总！”
    秦霜微笑侧身，接过冰凉的矿泉水瓶，但並没有打开喝。
    经期还没结束，她哪敢喝冰的？
    否则凌晨就不至於，用那种方式让赵瑞龙高兴。
    “南方的夏天是比北方更热，你恐怕不太习惯吧？”
    “还好，其实我不怕热，也不怕晒，就怕闷热，尤其是那种像蒸桑拿一样的天气。”
    “那你夏天可千万別去绿藤、山城、西蓉这几个城市，出门就像进了桑拿房。”
    “那咱们京州呢？这两天应该不至於太闷热吧？”
    “京州还好，不至於让你出门五分钟，就流两斤汗！”
    ……
    听著赵瑞龙和肖金驊的閒聊。
    坐在副驾驶上的秦霜，却是百感交集。
    心里不禁暗想，不管再怎么酷暑难耐，跟你们两位大少爷，又有什么关係呢？
    你们不用顶著炎炎烈日酷暑闷热，为了生计而奔波辛苦，不是待在空调房里，就有在开了冷气的车里。
    而自己在汉江省文山钢铁厂工作的父母，他们才是真的辛苦。
    尤其是在轧钢车间工作的父亲。
    本就闷热的天气，轧制的滚烫钢坯，还不断的散发热量。
    所以即便车间里，有大风扇不停的吹风降温，也根本起不了多大的降温作用。
    为了给身体降温，不得不频繁淋水，让浑身湿透，长年累月的如此辛劳，自然身体落下了不少毛病。
    再想想自己家，那狭小的工厂宿舍，根本没有空调降温。
    用了很多年的风扇，儘管还能转动，但夏天吹出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所以秦霜记得从小到大，每到夏天，儘管铺上了凉蓆，还吹著风扇，晚上也特別难以入眠。
    因而放暑假，自己特別喜欢去乡下的外婆家。
    虽然墙壁是泥土夯实的，房顶盖的还是瓦片，蚊虫还挺多，但夜里却並不闷热。
    吃了从水井捞起来的『冰冻西瓜』，躺在支了蚊帐、竹篾编成的凉蓆床上。
    外婆用蒲扇轻轻的扇起凉风，听她讲过去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很快睡著了。
    只可惜……
    外婆不在了，自己也很久没有回老家。
    “外婆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农村。”
    “虽然因为母亲出嫁，还有后来几次看病，到过文山市里。”
    “但小小的文山市，又哪能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魔都天海相比？”
    “她到去世，恐怕也想不到，大城市的房子可以修这么高，汽车会这么多。”
    想到这儿的秦霜，再听赵瑞龙和肖金驊的閒聊。
    恍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有人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拿命换明天，也才能勉强挣点血汗钱。
    但也有人不用辛苦奔波、劳心费神，就能吃山珍海味、住高档酒店、坐顶级豪车。
    大家明明都是人，又都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
    可却像是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
    车队在红灯路口停下。
    一个头髮银白，皮肤黝黑的老汉，咬牙奋力的站起来蹬三轮。
    车厢里堆叠綑扎著大量的纸壳，顶上压著一个装满易拉罐和饮料瓶的大网袋。
    炎炎烈日的暴晒，严重超载的废品，让老汉累得大汗淋漓。
    所以驶过路口后，他便拽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满脸的汗水。
    坐在劳斯莱斯幻影车內的秦霜收回视线。
    再看那些顶著烈日，匆匆走过斑马线的路人。
    其中有不少人，即便脚步匆匆，也不忘或好奇、或羡慕的看一眼劳斯莱斯。
    这辆车头有银天使的顶级进口豪车，或许在他们眼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红灯变绿，车队出发。
    不一会儿，上了高速公路。
    再也看不到，烈日下奔波辛苦的老百姓。
    只有略微低沉的引擎轰鸣和呼呼风声。
    偶尔的一下顛簸，反而让坐在柔软真皮座椅上的秦霜，感觉很舒服。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吧！”
    秦霜暗暗感慨。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结论下早了。
    当车队抵达机场，前所未有的尊贵服务接连到来。
    不仅有专门的人引导，走贵宾通道安检。
    就连前往停机坪登机，坐的都是外观低调，但內部典雅的中巴车。
    而且中巴车直接开到了公务机的旁边，下车上飞机就那么几步台阶，竟然还有高挑玉立的美女空姐撑著遮阳伞。
    难道就这么几步路，也怕乘客被太阳暴晒吗？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要的就是尊贵的感觉，极致的享受！
    秦霜虽然这辈子没坐过飞机，但之前出口mp3到米国，也陪同赵瑞龙进过机场、见识过货运飞机有多大。
    相比於那些大型喷气式客机货机，这架公务机看起来是有些『小巧玲瓏』，但进入机舱后却发现別有洞天。
    就跟走进了一个精心装潢的会客厅一样，不仅空间挺宽敞，有独立的航空座椅，而且竟然还有一个小型吧檯。
    至於后面还有什么……
    秦霜没有擅自往里走。
    但一想有房门隔档，那么里面应该就是一个有宽大床铺、有卫生间的大臥室。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私人飞机，不仅能轻鬆搭乘十几个人出行，在飞行途中开会。
    要是飞行距离特別远，老板甚至还可以在臥室里好好睡一觉。
    接下来赵瑞龙和肖金驊，两人坐在后面沙发谈笑风生聊了些什么，秦霜都没兴趣听。
    她除了惊嘆於私人飞机內的豪华，还很好奇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飞行的。
    很快。
    舱门关闭，飞机推出。
    沿著滑行道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便感觉飞机拐了弯。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就拐入了一条又宽又长的笔直跑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飞机即將起飞，请暂时不要在客舱內走动……”
    空姐用甜美悦耳的声音提醒。
    不一会儿。
    飞机轰鸣加速，越来越快。
    秦霜原本正惊嘆於，飞机加速的推背感好强烈。
    结果突然飞机腾空而起，突然到来的失重感，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还以为飞机要掉下去了。
    缓过神来后才发现，飞机已经脱离跑道飞入蓝天。
    透过舷窗看向窗外。
    只见一片片建筑、一条条道路，越来越小。
    隨著飞机转了个弯，还看到了无边无垠的海面上，有不少轮船。
    飞机持续爬升，引擎持续轰鸣，但噪音並不算刺耳。
    满心好奇的秦霜，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老板赵瑞龙？
    她瞪大眼眸，一会儿仰看碧空如洗、晴空万里，一会儿俯瞰广袤的苍茫大地。
    就连空姐送来的点心饮料，也没来得及品尝。
    渐渐的，秦霜激动的心情，终於平静下来。
    发现坐飞机，也就那么回事。
    只是飞得很高，看得很远，时不时的还有一阵顛簸晃动。
    不过等她想起赵瑞龙，想起作为秘书应该全程密切关注老板……客舱却响起了机长广播。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將开始降落，预计十分钟后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秦霜愕然愣住。
    “什么？这么快就要降落了吗？”
    这话一出口，秦霜顿时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再怎么惊讶，也不应该发出感慨啊！
    而且自己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哪怕学的是文科，也该知道飞机速度快，每小时飞行一千公里左右，那么飞不到三百公里，自然用不了多长时间。
    而发出如此惊嘆，不仅显得自己好像没什么文化，还没坐过飞机！
    这一下，肯定给老板赵瑞龙丟脸了！
    秦霜尷尬窘迫的扭头看向后面。
    “从天海回京州，开车都只有三百公里路，空中航程就更短了，所以自然起飞没多久，就要准备降落了。”
    赵瑞龙並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给出解释。
    一旁的肖金驊，开口笑道：
    “你要是觉得不过癮，我可以让飞行员想办法再多飞一会儿。”
    赵瑞龙立马问道：“你所谓的办法，该不会是谎报故障，然后盘旋排查，或者故意操作不当，降落失败然后復飞吧？”
    肖金驊看了一眼秦霜后，笑道：“这不是飞行时间太短，秦秘书还没体验好吗？咱们想办法多飞一些时间，机场和空管並不会介意，反正多烧的航油，又不用他们钱。”
    赵瑞龙微微一笑。
    “虽然你是一片好心，具体操作也不算重大违规，但还是算了吧！”
    “今天没体验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跟我出差坐飞机，到时候就不会惊嘆飞行时间短，反而会盼著飞机儘早降落呢！”
    说到这儿，赵瑞龙眼神温柔的，看向双颊早已羞红的秦霜。
    知道这一刻，她心里肯定不太好受，觉得给自己丟脸了。
    “哎对了，既然赵总您要经常出差，为什么不买一架公务机呢？既便捷又舒適，而且私密性还很强，掛靠在惠龙集团名下，又能企业做宣传，维护保养和日常运营也不用自己私人钱。”
    赵瑞龙收回目光，看向肖金驊。
    “比起买外国人的公务机，我更想用咱们龙国自主研製的大飞机！”
    “等龙国商飞造出的国產大飞机研製成功，我就订一架公务型的，到时候也欢迎你体验咱们国產的私人公务机！”
    “好好好，要是各方面体验都不错，到时候我也订一架！”
    说到这儿，肖金驊又难掩诧异的笑道：“不过照你这么说，惠龙集团那么有钱却始终不採购高档轿车，也是因为你想用自己投资研製的国產车？”
    “没错！”
    赵瑞龙神情淡然的笑道：
    “一会儿咱们机场降落后，我就带你去汉东汽车集团。”
    “让你看看我们实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集结眾多科研院所和军工单位，按照钱老多年前的提议，研製出来的龙国第一款混动汽车！”
    肖金驊眉开眼笑。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您投资研製的车，一定是世界一流！”
    赵瑞龙邪魅一笑。
    “那可不一定哦，小心看到真车，嚇你一跳！”

 第248章 我赵瑞龙造的车，岂能是工业垃圾？

    “我的天吶！”
    “这……这就是您投资研製的混动汽车？”
    肖金驊实在是难以克制內心的惊愕。
    完全顾不上绅士礼仪，忍不住发出惊呼。
    从机场出发，来汉东汽车集团的路上，他和赵瑞龙聊了不少。
    他知道早在1992年，功勋卓著的钱老，就曾写信提议跳过燃油汽车，重点发展新能源汽车。
    钱老认为相比於汽车工业发展悠久、底蕴深厚、专利眾多的西方，龙国发展燃油汽车会特別困难。
    走別人早已走过的老路，技术、成本和质量都肯定打不过，况且西方还有重重专利壁垒，绕不过就要交巨额使用费。
    相比之下。
    搞新能源汽车，大家相当於在同一起跑线上，西方並没有巨大的竞爭优势，反而会因为发展了很多年的燃油汽车，养成了路径依赖。
    再加上龙国石油储量不多、开採成本还很高，隨著经济发展，汽车保有量会越来越大，如果都是燃油汽车，必將严重依赖石油进口，並且造成严重的污染。
    另外龙国本就在电池领域投入研究多年，幅员辽阔还有很丰富的水电、风电、光电等资源可以开发利用，搞好超高压电力输送，龙国便可以构筑起一张超大的清洁能源网。
    在经过一番实地考察调研，为核武器和洲际飞弹研製，做出了重要贡献的钱老，为了龙国的长远著想，做出了大胆又超前的建议，希望相关部门大力支持发展新能源汽车。
    而这也是高层，为什么会支持汉东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实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因为有高层的支持，又有大量科研院所、军工企业等联合参与研製，更有赵瑞龙的重金支持。
    所以来的路上，肖金驊自然充满了期待。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辆大气磅礴、做工精致，外观內饰都充满了东方美学的豪华轿车。
    他甚至还想像，这款轿车应该会有不少红旗的影子，採用了一些礼宾车、阅兵车的经典设计。
    然而……
    当他走进车库，瞬间就破防了。
    不止是两眼瞪大、嘴巴张开，脑瓜子都嗡嗡的。
    他真是不敢相信，这是赵瑞龙投入巨资，眾多单位联合研製的龙国第一款混动汽车。
    它没有漆面流光溢彩的车壳，因而看不出车辆外观设计。
    它车內也没有精湛设计、做工扎实、用料十足的精心装饰，因为连座椅都没装。
    它只有四个轮子支撑著一个铝合金的车身，安装的各种设备和管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眼前。
    所以……
    它看上去，確实也是一辆车。
    但给肖金驊的感觉，就是一个半成品。
    还有大量的外观覆盖件、车內装饰件等等没安装。
    肖金驊惊嘆之余。
    心里甚至有些怀疑，赵瑞龙是不是被骗了。
    那些参与研製的一百多家单位，会不会只是敷衍了事、骗取经费，根本没正经的研发测试，搞出个工业垃圾忽悠人。
    “你没看错，这確实是我们研製的混动汽车！”
    赵瑞龙淡然自若的走上前。
    看著眼前这台『粗獷原始工业风』的混动汽车，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作为穿越者，赵瑞龙当然知道，国產汽车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就是要剑走偏锋，摒弃传统燃油汽车，走新能源路线。
    而在电池技术还很有限的情况下，发展油耗不高、性能不错，更不会让司机有续航里程焦虑的混动汽车，则是最好的过渡。
    汽车工业一旦发展好了，那可是万亿级的產业集群，对各行各业的辐射效应极大。
    汉东要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又岂能不借用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便利，大力研究混动汽车呢？
    而要发展混动汽车，赵瑞龙自然有太多另一个世界的经验教训值得吸取，许多经典畅销车型值得模仿。
    就像汽车的购买和持有成本不低，无数家庭往往只会买一辆私家车。
    因而空间大、装载能力强，还有一定的越野通过性的suv，更受国人欢迎。
    再加上suv的离地间隙相对更高，可以更大程度避免底部的动力电池组被剐蹭。
    所以研製的第一款混动汽车，定位为中型家用高配置suv，自然是再適合不过了。
    有了足够的技术积累，再陆续研发中大型suv、硬派越野车、商务车、微型车，以及不同档次的轿车，自然也会特別顺利。
    “不是赵总，你这车……是还没组装完吧？”
    肖金驊箭步走上前来，抬手指向车內。
    “你看车门没有，座椅都没装，中控仪表台也没有，各种管线设备就这么直接暴露著，应该还差很多道工序吧？”
    赵瑞龙笑道：“这是一台工程测试车，为了在各种测试中，方便观察各部件的情况並搜集各种数据，就没装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肖金驊略略点头。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车上有那么多管线，分布得还挺杂乱，原来是为了方便测试啊！”
    说著，肖金驊再往前一步，来到车头前。
    赵瑞龙也顺势做一番简单的介绍。
    结合车身各种零部件，讲述混动汽车的工作原理。
    肖金驊是金融圈出了名的学霸，少年天才。
    当初他短短五年就在燕京大学，获得了经济学和计算机学的双硕士学位。
    如今有实物可看，又有赵瑞龙的介绍。
    加上自身又是学过计算机，有一定的理工科基础。
    所以不一会儿，他便弄懂了混动汽车的结构组成与工作原理。
    至於为什么要如此设计，还得听赵瑞龙娓娓道来。
    “咱们都知道，咱们龙国的汽车工业儘管已经发展了几十年，但是在发动机、变速箱和底盘这三大件方面，依然和西方存在较大差距。”
    “像咱们的发动机，热效率不高、低转速油耗大，所以咱们就乾脆让发动机只负责高转速发电，这样就能油耗不高，还能发不少的电。”
    “至於变速箱，咱们龙国研製手动变速箱是没问题了，但自动变速箱还不行，別说cvt、at，就连双离合dct变速箱，都容易卡顿、故障率高。”
    “所以咱们就乾脆避开这个短板，用一套大功率电动机和相关的控制系统，取代变速箱作为动力输出，这样既平稳又高效，动力可以隨叫隨到。”
    说到这儿，赵瑞龙蹲下来，指向车辆的底盘。
    “为了弥补咱们在底盘方面的不足，以及调校方面的经验欠缺，咱们就儘量採取更好的设计、更高成本的用料。”
    “除了採用前麦弗逊后多连杆的经典设计之外，咱们的后悬架还不用三连杆，用更容易调校、横向和纵向约束性更好的五连杆独立悬架。”
    “另外在底盘的用料方面也更捨得下成本，比如悬架的下摆臂材质，就用比铸铁更轻，机械性能更好的铝合金，確保操控和行驶质感更好。”
    “为了將来要研製更高端的车型，咱们除了会持续在底盘设计、做工用料方面下功夫，还在研製智能阻尼车身控制系统、电磁悬掛、空气悬掛等等。”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当然知道在龙国造汽车，必须要避开的三缸机和三连杆，这两个大坑。
    三缸发动机，不管怎么调校，在很多老百姓眼里，就是噪音大、震动大，油耗降低还並不明显。
    而三连杆……
    那更是会令很多车主车迷嗤之以鼻、闻之色变。
    总觉得悬架三连杆支撑性不足，驾驶操控性很差。
    是很容易导致断轴、崴脚的『筷子悬掛』，谁用谁就是黑心车企。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从零开始造汽车。
    赵瑞龙当然要吸取另一个世界，某些车企的惨烈教训。
    肖金驊蹲在车前，仔细看了看后，由衷感慨道：
    “为了造好咱们龙国第一款混动汽车，您们真是用心良苦啊！”
    赵瑞龙耸了耸肩。
    “没办法，西方在汽车工业领域，起步比咱们更早、技术实力比咱们更强，而且质量控制、品牌影响，也是咱们没法比的。”
    “作为追赶者，咱们要想在汽车市场分一杯羹，就不能粗製滥造，必须先把质量、性能和配置搞好，將来才能用性价比的优势杀出血路。”
    肖金驊略略点头。
    刚要站起来，却忽然不对劲。
    “哎，这个是前保险槓吗？”
    “这是防撞梁，而且又宽又长，还是日字结构，铝合金材质的，车子尾部还有一根，能大幅提高咱们这款车的安全防撞能力。”
    “那这几个连著线缆的小黑饼，又是什么呢？”
    “这是咱们研製军用雷达某科研所，负责研製的超声波雷达探头，车身周围分布了很多颗。”
    “这什么用？”
    “用来预警的，比如你倒车、变道的时候，它探测到车辆容易与其他物体发生碰撞，就可以提醒你小心注意。”
    “那这个更大一点的呢？也是雷达吗？”
    “也是，不过它是探测精度更高的毫米波雷达，有了它可以让车辆更准確感知周围环境，从而具备实现自適应巡航、车道保持、碰撞预警等高级驾驶辅助功能。”
    肖金驊一怔。
    一辆汽车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先进吗？
    而且还是让军工科研所，负责研製雷达。
    技术层面上，自然问题不大。
    人家都能给战机、战舰和地面，各种武器装备，研发不同用途和功能的雷达，研製汽车上用的，自然是小菜一碟。
    不过从经济层面来讲……
    让军工科研所搞民用產品，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务正业。
    但转念一想，要是汽车销量足够大、雷达装车量足够多，就能赚到不少钱。
    有了足够的资金，不就可以反哺军工项目的研製？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重点项目之一啊！”
    肖金驊连连点头讚赏之余，起身来到车旁。
    “赵总，这方向盘前方，怎么有个小凹坑呢？”
    “那是hud抬头显示系统，用的是战斗机上面的技术，只不过阉割处理后，只投射显示一些简单的信息，方便车主不用低头也能看到关键数据。”
    肖金驊唇角微颤。
    好傢伙，战斗机上面的技术都搞来了。
    “那车里中控台的位置，怎么还装了个小屏幕？这是可以放碟片的车载录像机吗？”
    赵瑞龙再次摇头。
    “不是，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小型电脑，通过各种软体，可以实现车辆控制、影音娱乐、车载导航、倒车影像显示等功能。”
    说到这儿，赵瑞龙指了指车尾。
    “咱们在车尾装了摄像头，在倒车的时候可以將影像实时呈现在这屏幕上，那些车技不熟练的司机，就不用害怕倒车时发生碰撞了。”
    肖金驊瞬间眼前一亮。
    “这个功能好啊！”
    “要是能单独搞一套倒车影像系统，我一定把家里所有车都改装了。”
    “那样的话，不管是我爸妈，还是我女朋友，他们自己开车出门，就不容易停车时候撞坏车屁股了！”
    “不过你刚才说的车载导航，又是什么东西？难道你在行车电脑里，载入了地图数据，让车可以根据目的地导航？”
    赵瑞龙微微摇头。
    “光是有地图数据哪儿够？没有定位，车子怎么知道它自己在哪儿，又该往哪儿走？”
    “而为了解决定位问题，咱们是跟航天科工集团、华伟通信等企业合作，打算用基站定位与卫星导航的方式来实现。”
    “也就是说，车辆不仅具备移动通信功能，可以和附近基站交换数据，推断自身位置，还可以接收咱们的北斗导航卫星信號。”
    肖金驊有点懵逼。
    造个汽车而已，航天企业都参与研发，连北斗卫星导航系统都用上了？有这必要吗？
    不过仔细想一想，肖金驊瞬间豁然开朗。
    遥想当年某场大型军事演习，米国突然关闭了他们的卫星导航系统，搞得龙国不少飞弹都脱靶未能命中。
    再加上米国人不止一次使坏，故意发送错误的卫星定位数据，曾导致多艘龙国的货船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为了確保自身的国防安全，也为了惠及广大民生、满足国民经济需求，龙国痛下决心打造北斗卫星导航系统。
    肖金驊知道卫星导航要足够精准，就必须要研製发射数量足够多的卫星，才能確保全球覆盖，且信號稳定、定位精准。
    那么……
    要造一颗颗价格不菲的导航卫星，还要一次次用运载火箭发射到外太空，绝对是钱如流水。
    如果单靠財政拨款，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建成投用，但走军民融合路线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接受社会资本的投资，还是卖民用级的导航终端或导航数据，都能获得不少的收入，极大的减轻研发和运营压力。
    而且能在环境恶劣外太空，持续工作数年之久的导航卫星，本身就是集高科技於一体，有大量的技术其实都可以投入民用。
    比如卫星在太空中，只要能源供应就是靠太阳能电池帆板。
    被阳光照射的时候发电，没有阳光的时候就靠自身的电池供能。
    那么连温差变化极大、能量辐射极强外太空，都能持续稳定工作的这一整套发电、储能、控制的系统，用来搞电动汽车，又有何难？
    大量的高等院校和科研单位，为了研製出性能先进、质量可靠的导航卫星，本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攻克大量的技术难题。
    那么將一些能转化为民用的技术，应用於工业產品，既能提升產品科技含量、技术性能，又能为自身赚取一定的经济收益，避免经费不足。
    如此双贏的举措，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儿，肖金驊再也不敢低估，眼前这辆毫无美感的混动汽车。
    乍一看，像是东拼西凑、粗製滥造的一坨工业垃圾。
    但现在才知道，这尼玛到处都是高科技。
    其中不少还是军工级甚至航天级的。
    想到这儿，肖金驊忽然转身。
    目光热切的看向赵瑞龙。
    “赵总，我真是太好奇，这款车凝聚了那么多高科技，到底开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可以试驾的试验车吗？我特別想开出去溜达几圈，体验一下它到底有多先进！！”

 第249章 疯狂的试车！我肖金驊后悔晚了！

    “试验车当然有啊！”
    “为了做各种实验测试，我们专门生產了十几辆，不过你確定要试驾？”
    看著赵瑞龙有些惊讶的模样，略显古怪的笑容。
    肖金驊突然有点后悔。
    “我是想试驾一下来著，不过看您这表情，我突然有点瘮得慌呀！”
    “不会是咱们的试验车，安全方面有问题，试驾会有危险吧？”
    赵瑞龙拍了拍结实的测试车a柱。
    “咱们这么多单位联合研製，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从第一辆车投入实验以来，车身结构、动力系统、制动系统等安全相关的科目早就做完了。”
    “不会让你开著开著，突然就动力失效、剎车失灵，更不会磕碰一下底盘，就电池组起火爆燃。”
    “总之，要真有危险，还用得著等你试驾？早就全部拆了好吧！”
    肖金驊蹙眉笑道：“既然安全没问题，那您刚才为什么表情有些古怪呢？”
    赵瑞龙淡淡一笑。
    “在这儿看电子工程测试车，我不好给你解释，走吧，咱们直接去试车场。”
    “等你看了试验车，又看了测试环境，你再决定要不要试驾吧！”
    很快。
    一行人转乘厂区的电动摆渡车，前往试车场。
    试车场占地面积广袤。
    既有呈超大椭圆状，带有一定倾角幅度的高速环道。
    还有平顺的沥青路、坑洼的碎石路、凹凸不平的烂泥路、陡峭的爬坡路、满是泥浆浑水的涉水路……
    偌大的试车场內，人们日常所能遇到的各种路况，都应有尽有。
    足以满足各种车辆，进行操控性、舒適性、耐久性等各方面的实验测试。
    此时此刻。
    炎炎烈日之下，正在进行路测的试验车还不少。
    相比於电子实验室內的，那辆工程试验车。
    这些已经可以上路实测的试验车，都已经安装了车壳玻璃车灯之类的，看起来完整度更高。
    只不过为了防止泄密，每一辆车都加装了一些塑料件，还贴有黑白相间的条纹贴纸，让相机难以聚焦拍摄出高清细节。
    “杨总监，叫跑高速测试的九號车过来！”
    “好的赵总！”
    陪同参观的杨总监，很快便用对讲机，將九號车召唤过来。
    当车子缓缓停下，赵瑞龙立马带著肖金驊来到车旁。
    肖金驊迅速透过车窗玻璃，看了一眼车內。
    虽然前排已经装好了座椅、中控台等等，但后排座自然空荡荡的，连座椅都没有。
    而且副驾驶一侧，还架设了不少专业的仪器设备，並通过大量的线缆与车相连。
    “这车怎么还是没有安装好各种装饰件覆盖件？看著好像毛坯车呀！”
    赵瑞龙解释道：“你说的座椅、皮革、塑料件、隔音等等，龙国科学院那边的环境工程研究所还在做研究测试。”
    “我不想造出来的第一款车，就被人说车內异味严重、甲醛超標，很容易就让人晕车噁心，因此车內的各种材料都需要做严格测试，然后优中选优。”
    “……”
    肖金驊愕然一愣。
    赵瑞龙投资研製汽车，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要做到车內无异味、污染物少，还经得起长期使用，扛得住烈日暴晒、闷热潮湿和冬季严寒。
    这得精挑细选多少种材料？又得做多少次测试？
    相比之下，现在的很多车企，在车內环境方面真是一点儿也不注重。
    哪怕几十上百万的进口新车，开门进去依然一股工业皮革，混杂沥青隔音的臭味。
    而买车后，不管是开窗暴晒、放活性炭，还是用土办法放柚子皮，也都效果不大，很容易让人晕车。
    现在想想，恐怕不仅是车內空气品质之类的国家標准不够高，还因为车企为了利益最大化，良心不够好。
    眼下，赵瑞龙造车如此有良心，显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增加產品竞爭优势。
    如果同等价位，他的车质量不错、配置更高，而且还很环保，消费者肯定更愿意支持他，而不是那些踩著国標底线，什么劣质材料都敢用的无良车企。
    另外，赵瑞龙通过大量的科研实验和工程实践，把车子造好了，还可以想办法提高国標，让其他车企不得不跟进，从而增加成本……
    智商高又玩金融的肖金驊，越发觉得赵瑞龙很不简单，疯狂烧钱研製汽车的背后，早已在为將来的竞爭廝杀做准备。
    “哎肖总，你还愣著干嘛呀？”
    “不是想要试驾吗？车手都下来让你了，戴上头盔赶紧上车出发吧！”
    肖金驊有些尷尬的接过特製的头盔，“不是说安全没问题吗？怎么还要戴头盔呀！”
    赵瑞龙笑道：“这车还没有装隔音、夹胶玻璃之类的，跑高速的时候噪音会很大，我怕你不戴头盔，会吵得受不了。”
    “那我还是戴上吧！”
    肖金驊戴上头盔后，又急忙问道：“空调总装了吧？不会让我跑不了几圈，就热得不行吧？”
    “放心，空调肯定有啊！不然怎么测试高速状態下，车辆的能耗情况？”
    “呃……那，那好吧！”
    肖金驊战战兢兢的坐进车內。
    虽然座椅还算舒適，视野也很不错，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可是现在人已经上车了，已经是“骑虎难下”，硬著头皮也得上。
    “自动挡汽车怎么开，你应该会吧？”
    “会，掛d档踩油门就走，我知道！”
    “行，咱们这款车没有用传统的机械手剎，用的是电子手剎，你按一下那个p按钮，就相当於解除了手剎！”
    “好，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前后双电机提速很快，你最好油门踏板踩轻一点！”
    “放心，我肯定先慢慢来。”
    “走吧，没把握就速度控制慢点儿！”
    赵瑞龙后退一步，关上车门。
    坐在车內的肖金驊，儘管已经有多年驾龄，家里各种好车还不少，但这一刻也隱隱有些紧张。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提出试驾，赵瑞龙很惊讶的露出坏笑，就更加不安了。
    “赵总！！”
    肖金驊降下车窗，忧心忡忡的问道：
    “確定不会有问题吧？”
    赵瑞龙笑道：“没问题，放心的试吧！我是不怕你出事，就怕你上癮！”
    “上癮？”
    肖金驊有些疑惑。
    一款还几乎是毛坯状態的新车而已，咋可能上癮？
    “不信？那咱们走著瞧，各种路况隨便你跑，只要你自己把控得住，隨便你怎么暴力驾驶，我敢打赌你肯定会很快迷上这款车！”
    赵瑞龙微笑挥手，肖金驊轻踩油门缓缓出发。
    “隨便我怎么暴力驾驶？”
    “赵总啊赵总，你是把我肖金驊当试车手吗？”
    “虽然我不是职业车手，但我的驾驶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
    肖金驊感慨之余，发现没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头盔隔音不错，仔细听都没听到一点儿噪音。
    肖金驊试著將油门深踩一点，车速立马就提起来了。
    电机驱动的混动汽车，果然动力的响应速度极快，完全不像燃油车，踩下油门还要等一下。
    推背感来得是如此清晰直接，肖金驊忍不住继续深踩油门。
    “哇哦～这加速度，可以啊！”
    强烈的推背感传来，让肖金驊瞬间汗毛倒立，浑身窜起鸡皮疙瘩。
    肾上腺素飆升，顿时就有种热血上头的感觉。
    转眼之间，速度好像就破了一百，而且还在进一步提升。
    “我的天啊，提速好快呀！”
    “这么大的一台车，加速性能居然比我家的跑车还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肖金驊一边惊呼，一边继续加快速度。
    他想试一试，这台车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很快就突破了一百五，除了噪音大起来了，也没其他异常感觉。
    车身没有发飘，方向盘也没有剧烈抖动，继续踩下油门，速度居然还能提升。
    跑了两圈后，他就胆子越来越大了。
    把速度提升到了160，还觉得不够过癮，又飆升到170逼近180。
    风驰电掣的感觉相当不错，而且感觉继续踩油门，车子还有劲儿，还能跑更快。
    来都来了，场地条件又这么好，不好好的狂飆飞驰，岂不是可惜了？
    於是乎。
    肖金驊继续提速，不断跑圈。
    一辆城市suv，愣是开出了跑车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试车场边。
    看到肖金驊不断的跑圈飞驰，赵瑞龙就知道这傢伙已经上头了。
    电力驱动的混动汽车，相比於燃油汽车，不仅动力响应极快，而且输出也很猛。
    传统的燃油汽车，要想做到动力强劲提速快，必须要用大排量的增压发动机，以及很好的变速箱。
    可即便如此，要想实现百公里加速只要几秒钟，也是相当不容易，哪怕是超级跑车，四秒破百也已经是少之又少。
    所以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赵瑞龙早就深有体会，知道电动车提速快动力猛，很容易就让人上癮。
    有许多人甚至觉得，开过又快又猛电动车，就不想再开慢腾腾的燃油车。
    也正因如此，肖金驊提出要试驾，赵瑞龙不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怕他试过了后就上癮。
    “大家都別站著了，都进屋坐著看吧！”
    “瞧这架势，肖总不跑个几十圈，不会停下来的！”
    说罢，赵瑞龙率先抬步走向试车场的监控指挥中心。
    在中心內坐著吹空调，比在外面晒太阳舒服多了。
    而且中心內有大屏幕，有一排排监控显示器。
    实时呈现每一辆试验车，车內车位的实况影像，以及速度、油量、电量等运行参数。
    趁著肖金驊在疯狂试车，赵瑞龙翻阅了最近的测试报告后，乾脆召开一个现场办公会。
    研製一款车不容易，但毁掉一款车却很简单。
    赵瑞龙可不想集结了眾多单位，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財力，辛辛苦苦研製出来这款车，上市后却爆出各种质量问题。
    一旦第一款混动汽车就口碑极差、销量惨澹，再想贏得消费者的认可，让后续推出的车型取得不错销量，就很难了。
    所以在质量方面，赵瑞龙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很多测试科目，別说国內没有，就连汽车工业更发达的西方也没有。
    而就在赵瑞龙开会之时。
    肖金驊跑了十几圈，终於体验够了高速狂飆。
    慢慢减速驶出高速环道后，他打算试一试其他路况。
    先在一段数百米长，十分宽敞平顺的沥青路上，反覆测试急加速和急剎车。
    油门踩到底的剎那，强烈的推背感，瞬间让人热血上头。
    肖金驊感觉好像身体先出去了，灵魂还没跟上。
    而剎车踩到底，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似乎要挣脱安全带的束缚，撞向挡风玻璃。
    如此反覆的急加速和急剎车，真是刺激感爆棚。
    玩够之后，肖金驊才驾车驶入坑洼的碎石路，然后是烂泥路、爬坡路、涉水路……
    前后两台大功率的电机，赋予了车辆强劲的动力。
    再加上车辆配备有电子四驱，可以根据车辆行驶状况智能调节前后轮驱动力分配。
    所以明明是一台城市suv，但肖金驊却开出了硬派越野车的感觉。
    不管多么恶劣的路况，凭藉强大的动力和四驱系统都能轻鬆征服。
    这种不用爱惜车辆，只管狠狠暴力驾驶的感觉，也同样令人上头。
    越是恶劣的路况，肖金驊越是玩得疯狂。
    当又一次衝上了陡坡，又俯衝而下，横衝直撞般的衝过一段泥水路。
    迸溅起来的泥水，模糊了前挡风玻璃，让肖金驊一下迷失了方向。
    不太熟悉路况的他，还没来得及减速剎车，就听到嘭的一声。
    急剎停下，打开雨刮器，將泥水刮掉。
    肖金驊有些紧张的看向前方，发现並没有什么异常。
    打开车门，探身看向后面。
    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指示牌被自己撞倒了。
    “妈的，嚇死我了！”
    肖金驊鬆了一口气。
    这一放鬆，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就蔫了。
    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传来。
    肖金驊知道，这是新鲜感和兴奋劲儿没了。
    就像聚精会神跑步比赛的时候，並不会觉得疲惫。
    可是一旦跑完，不需要再坚持了，疲惫感就会立马袭遍全身。
    “喂喂喂，肖总，你怎么了？”
    车內忽然响起赵瑞龙的呼叫声。
    肖金驊连忙扭头，找到通话按钮摁下。
    “我没事，就是刚刚没看清楚路，撞倒了一个指示牌。”
    “对了，我这么暴力驾驶，不会把车给弄坏吧？”
    赵瑞龙笑道：“我巴不得你把车弄坏，那样就可以暴露咱们这款车还有问题。”
    肖金驊訕訕一笑。
    他终於知道，为什么赵瑞龙会造很多台试验车，进行各种实验测试，並安排大量车手不断的上路行驶。
    只有这么做，才能暴露车辆有没有设计缺陷、质量隱患，才能发现各种零部件是否能经受得起长时间的恶劣工作。
    龙国以前造汽车的企业也不少，但为什么没有一家造出了质量好、销量高的国產乘用车？
    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太急功近利，只想著拼拼凑凑，儘快上市销售赚钱，很多测试都根本没做，以至於没过多久，就毛病不断。
    “喂，肖总，车没撞坏，还好好的呢，你怎么不继续试呢？”
    “越疯狂越好啊，我想看看咱们这款车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肖金驊苦笑不已。
    心里不禁暗想，赵总啊赵总啊，你这是拉我来参观的，还是来帮忙测试的？
    我他妈可是身家三百多亿，在你赵瑞龙出现之前，实打实的龙国首富啊！
    结果现在……居然给你试车！！！
    不过既然试驾是自己提出来的，岂能才试一个小时就结束呢？
    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笑话，自己年纪轻轻就体力不好。
    “行，既然你都不怕我把车开坏，那我就不客气了！”
    嘭的一声，肖金驊重重拽上车门。
    继续跑高速、跑烂路。
    直到车没试出毛病，他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第250章 大开眼界！龙哥的豪车是怎么造的！

    “不行了！不行了！”
    “再这么开下去，车没被开出事，我他妈要有事了！”
    肖金驊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疲惫不堪的他，明显感觉精力难以集中。
    特別像高速路上长途自驾，到了疲劳驾驶的极限。
    感觉眼皮像是灌了铅，无比沉重，哪怕苦苦支撑，也要闭上。
    而一旦闭上……
    肖金驊估计自己，瞬间就能睡著。
    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肖金驊咬紧牙关，强打精神。
    松油门、打方向，便朝著试车场出口疾驰而去。
    到了大门口，一脚急剎停下。
    车刚停稳。
    肖金驊就鬆开方向盘，往后一仰。
    顷刻间，有种喝麻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长吁一口气，全身骤然放鬆。
    难以抗拒的疲惫感，顿时让全身上下没有了半点力气。
    然而……
    还没等他喘几口气，车门就忽然打开。
    “肖总，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肖金驊咬牙奋力，努力將身子往前挺。
    但座椅靠背，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根本挺不起来。
    “没事怎么突然开到这儿来了？难道你不想试了吗？”
    听到赵瑞龙这提问，肖金驊瞬间心態崩溃。
    我他妈只是出於好奇试一下。
    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不是职业车手啊大哥！
    再继续疯狂的试下去，车没开报废，我人是百分之百要报废的啊！
    “我……我觉得车没问题，不用试了。”
    说罢，肖金驊趁著还戴著头盔，赶紧深呼吸几下，恢復一些体力。
    隨后解开安全带，摘下头盔，便要下车。
    但他显然忘了，这是离地间隙比轿车更高的suv。
    而且他现在体力严重透支……
    以至於左脚刚跨下车，整个身子就绵软无力的往前冲。
    “小心！”
    赵瑞龙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险些趔趄摔倒的肖金驊。
    “你没事吧？”
    “没事！”
    肖金驊嘴上说著没事，但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攥著赵瑞龙。
    稳住重心，缓过神来，他急忙说道：
    “等一下，我好像掛p挡拉手剎了！”
    肖金驊刚要转身回车，却被赵瑞龙反手拉住。
    “不用啦！”
    “咱们这车有自动驻车功能，搭配坡道辅助，只要你深踩下剎车，车子停稳后就自动驻车了，哪怕是坡道上，也不会溜车。”
    “而且为了防止司机临时有事，没摁下电子手剎，也没熄火就下车，出现溜车的现象，咱们这款车是司机解开安全带，就会自动驻车。”
    听到赵瑞龙这番解释，肖金驊顿时眼前一亮。
    这些功能设计真是不错啊！
    当初他刚拿到驾照开车上路，就曾因为疏忽大意，车子没熄火也没拉手剎就下了车。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溜车了，根本来不及回车上拉手剎，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撞墙。
    “这功能不错啊，真是人性化了！”
    “能很大程度避免，那些粗心大意的司机，发生溜车事故呀！”
    说著，肖金驊转过身，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试验车。
    果然如赵瑞龙所说。
    自己没熄火、没掛挡、没摁亮电子手剎。
    但车子却纹丝不动的停著。
    只是……
    经过自己一个多小时的疯狂暴力驾驶。
    大半个车身，现在都泥糊糊的，像是刚从泥浆里捞出来。
    “来，喝点水，解解渴！”
    赵瑞龙接过秦霜递来的矿泉水，碰了碰肖金驊。
    “好好好，谢谢，谢谢！”
    又累又渴、大汗淋漓的肖金驊，连忙拧开瓶盖。
    根本顾不得金融天才、龙国首富，应有的体面。
    咕嚕咕嚕的，很快就把一整瓶矿泉水喝光。
    这辈子，第一次觉得，矿泉水居然能如此好喝。
    比几万块一瓶的进口红酒，还更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谢谢你啊秦秘书，想得真周到！”
    “不用谢，还需要再来一瓶吗？”
    “哦，不用不用，够了，已经不渴了。”
    將空矿泉水瓶丟给自己的保鏢后，肖金驊连忙跟在赵瑞龙身后看车。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暴力驾驶蹂躪，车子並没有报故障代码，也没有部件损坏。
    肖金驊自然是特別满意。
    “赵总，咱这款车相当不错啊，被我这么疯狂折腾，都没有出问题，我相信上市后也不会有毛病。”
    赵瑞龙打开引擎盖，扫视了一眼发动机舱。
    “这可不好说啊肖总！”
    “你开车的时候，没看仪錶盘吗？”
    “这辆车截止到目前，才跑了不到五万公里，距离十万公里的耐久性测试標准还差不少。”
    “四万多公里，还没有故障和毛病出现，可並不代表到了十万、十五万公里的时候，还能完好无损。”
    肖金驊笑道：“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寻常老百姓开车，哪会这么几个人轮班日夜不停，一点儿也不心疼车的暴力驾驶？”
    “而且现在基建水平越来越高，很多乡镇公路里面都硬化处理了，再往后估计每个自然村，都会通上水泥路，坑洼泥泞的烂路会越来越少。”
    “所以咱们测试了四万多公里，都还没有暴露出任何问题，估计老百姓买回去后，开个二三十万公里，也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当然前提还是得定期保养。”
    说到这儿，肖金驊又抬手指向试车场內，那些还在不停行驶的试验车。
    “不过赵总，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搞耐久性测试，安排两三辆车测试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整这么多？”
    赵瑞龙瞥了一眼后，微微一笑。
    “因为我们本身这款车，上市的时候就会推出高中低，价位不同的三种配置呀！”
    “为了確保不同配置的车，都能有过硬的质量，一种配置安排三辆车路测，三种配置不就至少要九辆车了吗？”
    “另外，咱们集结这么多单位的力量联合造车，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也只有赚到钱，才能生存下去，才能持续更新叠代。”
    “所以咱们需要做大量的测试，以便在性能、质量和成本之间，找到绝佳的平衡点，总不能每一辆车都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零件吧？”
    肖金驊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
    “有那么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军工企业齐心协力，造出性能好、质量高的车並不难。”
    “可是做工用料太过於扎实，以至於成本搞得太高，要卖上百万才有利润，这就不太好卖了。”
    “所以也確实需要用不同的设计、工艺、材料和零件，造出大量的试验车进行测试，以便做出適当的取捨。”
    说到这儿，肖金驊忍不住唏嘘感慨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国內国营和民营的汽车厂商也不少，但以前从没有人像你这么认真造车的。”
    “之前有车企搞耐久性测试，结果却是在实验室里，把新车放在测试台上一直跑，这样的测试能有啥用？”
    “难道在测试台上以八十公里的时速，持续跑了三十万公里，按照同样標准批量生產的车，也能跑三十万公里不出问题？”
    话音刚落，赵瑞龙就笑道：
    “我也有车在实验室测试啊！只不过咱们精心打造的实验室，测试功能更加全面、標准也更严格。”
    “除了可以让车，以不同的速度在测试台上跑，还能模擬严寒酷暑、颳风下雨、闷热潮湿等不同气候。”
    肖金驊两眼一瞪。
    “不是吧？您有实验室，还搞这么多车在这儿日夜不停的跑？”
    赵瑞龙看著那些还在不断测试的试验车。
    “平静的大海，培养不出优秀的选手！”
    “同样的道理，再好的实验室，也没法和现实相比。”
    “所以这些车，不仅会在这里试，將来还会去严寒的北方、去暴晒的沙漠、去酷热的海岛，去很多地方测试。”
    “只有经歷过各种真实环境的测试，我才敢放心大胆的，把车卖到天南海北，卖给那些愿意掏真金白银，支持我的车主们！”
    “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那些舞台上精彩的表演，谁不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经歷过千锤百链，再好的营销也没什么卵用！”
    肖金驊往前一步，双手叉腰看著试车场內，被持续暴力驾驶的试验车。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国內车企不少，但国產车却始终发展不起来。”
    “起步晚、底子薄，並不是主要原因，真正阻难发展进步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不够用心。”
    “投机取巧，是可以换来一时的风光，但根本无法长久，只有下苦功夫、用心造好车，才能贏得口碑和销量的双丰收！”
    “是啊！”
    赵瑞龙喟然长嘆的说道：
    “不管是造汽车、造飞机，还是造轮船、造高铁，亦或者其他工业產品。”
    “製造业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也绝不能有任何投机取巧、弄虚作假。”
    “只有用真心，才能换来真钞，只有凭过硬的实力，才能生存下去。”
    “那些以为消费者好糊弄的人，终究会为自己的小聪明付出代价。”
    “咱们龙国要成科技大国、製造强国，就得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好！”
    “否则自己都没用心把產品造好，哪儿还有脸怪民眾不支持国货？”
    肖金驊会心一笑。
    “能带我再去看看其他实验室吗？”
    “我很想知道，仅仅只是在这汉东汽车集团里，您们就为了造出好车，默默搞了多少实验测试。”
    这一番话，肖金驊发自肺腑、无比真诚。
    以他的家世背景和工作性质。
    他比普通人更早知道，汉东搞高质量经济、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相关的方案和报告，他是很早就看过、研究过的。
    来汉东之前，他其实是心存怀疑的。
    因为过去二三十年里，大搞开发区、口號喊得震天响，到头来没招到多少企业，土地大片荒芜，或者乾脆就搞房地產的，他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
    今天。
    自己临时决定用私人公务机，送赵瑞龙回汉东京州。
    从天海飞到京州，再从机场来到这里，总共都没用两小时。
    临时的考察、短暂的时间，显然根本就来不及弄虚作假。
    所以肖金驊相信，自己所看到、所经歷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赵瑞龙是真在用心造车。
    大量的工程师、技术员、试车手，也是用心认真对待。
    研製新能源汽车，促进高质量经济发展，也不是空喊口號。
    大量单位积极参与、各尽所能，也是真在践行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因而再看一看其他的实验测试，肖金驊纯粹就是为了长长见识、大开眼界。
    他自己都疯狂暴力驾驶测试了一个多小时，自然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装腔作势、毫无必要。
    他是真想看一看，能比西方传统燃油汽车，科技更先进、性能更优秀、安全性更强的国產新能源汽车，到底会经歷多少严苛考验，才能上市销售。
    只有亲眼见证了，他也才能更有信心大力投资。
    而接下来的参观，果然让他大开眼界。
    想过为了確保车辆安全，有专门的碰撞实验室，研究不同材质、结构和工艺，车辆的防撞性能。
    但他没想到，为了能儘可能降低噪音，也为了能让司乘人员享受美妙音乐，居然会有专门声学实验室。
    原本以为在车里播放音乐、播放收音机，装几个喇叭，能听个响就行了。
    结果到实验室看了之后，才知道要在汽车內做到好的听觉享受不容易。
    光是参与的调音师、电子工程师等专业技术人员就不少。
    知道扬声器分低音、中音和高音，但他头一次听说，座椅內置振盪器可以增强音效。
    更是第一次得知，將扬声器、振盪器等，装在车內不同位置，可以带来不同的音效效果。
    不断尝试，搞出好的分布配置之后，还不算完。
    居然还要和车內的灯光氛围系统进行联动，以便形成不错的视听效果。
    在光线调暗，模擬夜间的实验室內，坐在仿真测试车上。
    感受立体环绕的音乐，看著跟隨音乐变幻色彩的氛围灯。
    肖金驊顿时理解了赵瑞龙的苦心，也对豪华感有了新的理解。
    当然。
    在视听享受方面的不懈追求，还是不太直观震撼。
    到了驾乘品质实验室，看到大量进行分析测试的座椅，那才叫场面惊人。
    各种各样的汽车座椅，採用不同的加工设计和座椅面料，功能也不尽相同。
    光是座椅调节方式，就有机械调节、电动调节，电动调节又有功能数量的区別。
    最高级的座椅，不仅有多项电动调节功能，而且还具备座椅加热通风和按摩功能。
    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了让司乘人员坐起来够舒坦，实验室不仅考虑人体工程学，还儘可能的搞很多种材料、很多种设计。
    就连座椅的长短尺寸，都做出了好几种规格，以便经过分析对比，挑出一款不同性別年龄和身高体重的人，坐著都感觉舒坦的。
    之所以如此较真，是因为赵瑞龙说，老百姓买车不光是为了好看好开，关键坐著也要够舒服，否则坐著不舒服，要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痛，谁会乐意买？
    连汽车座椅，都能搞一大批人搞各种实验。
    至於汽车上更加重要的其它部件，比如发动机、电动机、电池组、电控系统等等，各种严格的分析测试与优化改进工作，就更加一丝不苟、尽职尽责了。
    让肖金驊倍感新奇的是，赵瑞龙这个权贵子弟，不仅能和科研员们一起吃盒饭，也能聊技术，不管到任何实验室，赵瑞龙都能指点一番，说的话还能获得认可。
    这可就不是有钱有背景，就能做到了。
    必须得有足够强大的技术实力，以及超远的行业洞察力。
    否则怎么指导具体工作？
    要是什么都不懂，也不可能协调大量的单位，一起造出这么好的车！
    夕阳西斜。
    参观完充电桩实验室后，肖金驊和赵瑞龙並肩走向观光车。
    “你还有什么想看的，儘管说！”
    “不用看了，我现在就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儘管说！”
    “赵总，我突然想追加投资五十亿，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第251章 肖金驊追加投资！骆山河新官上任！

    “追加投资五十亿？你確定？”
    赵瑞龙有些诧异的停下脚步。
    “当然確定！”
    肖金驊一脸认真，语气肯定。
    “为什么？”
    赵瑞龙眉头微蹙，很是好奇的说道：
    “你原本就已经承诺投资五十亿了，现在又追加五十亿。”
    “一百亿呀肖总，哪怕再过二十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总不至於就因为试驾了一个多小时，参观了各个实验室，就一时衝动想追加投资五十亿吧？”
    “而且你是取得过燕京大学计算机学硕士的金融天才，你应该很清楚要把车造好，还要烧很多钱。”
    “哪怕成功了，还要不少钱建生產线、构建供应链、打造营销售后体系，最后才能开始卖车。”
    “而且就卖一款车肯定还不够，还得投资研发很多车型，以至於回本盈利要等很久，你確定等得起？”
    肖金驊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
    眾人很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等坐上了观光车，肖金驊才背对眾人，向赵瑞龙解释道：
    “赵总，我先说结论！”
    “我等得起，而且追加投资五十亿，绝不是因为一时衝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另外，我也是学理工科的，我知道越是功能先进的工业產品，越是需要严谨认真。”
    “我也很清楚，隨著电子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未来汽车科技程度会越来越好，甚至会像电子產品一样更新换代极快。”
    “因而在起步阶段，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把各方面的基础打牢，后续才能快速利用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完成更新叠代，確保持续领先。”
    赵瑞龙掏出香菸，递给肖金驊一支。
    “然后呢？”
    肖金驊先给赵瑞龙把烟点著，然后自己点菸抽上。
    望著对面的遮雨棚下，正在充电的几辆试验车，悠然说道：
    “在说我为什么要追加投资之前，我先讲讲我为什么在天海，跟您没聊多久就承诺投资五十亿吧！”
    “其实，来天海之前我们素未谋面，我不了解赵总您，但以我的家庭背景、学识经歷，我还不了解咱们龙国吗？”
    “这数十年来，咱们龙国下定决心要做成的事，哪样没成功？一穷二白，不也照样勒紧裤腰带，造出了原子弹？”
    “既然功勋卓著的钱老，早就结合咱们自身国情与未来行业发展，提议要走新能源汽车路线，对西方实现弯道超车。”
    “高层又支持汉东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大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便已经成了国家意志！”
    “如今国家財政不够宽裕，没法斥巨资大力投资，但既然赵总您有钱又有想法，那就让各大单位听你调遣指挥，也算是从其他方面，支持你搞新能源汽车了。”
    “等车造出来了，等咱们国家也更富裕了，一定出台各种政策加以扶持，比如民眾买车减免购置税、车企製造符合標准的新能源车可获得补贴、安装充电桩可享受补助等等。”
    “所以我十分篤定，儘管咱们现在汽车工业落后於西方，汽车市场规模也不太大，但我相信在国家意志的强力推动下，新能源汽车行业未来必然会蓬勃发展、迅猛崛起。”
    “而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汉东，本身就给了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的沃土，赵总您又背景雄厚、想法超前，我想提前入局以便將来分享红利，当然最好就是跟您合作！”
    赵瑞龙默默点头。
    燕京大学毕业的双硕士学位高材生，果然不一样，思路清晰、眼光独到。
    而且他家庭背景还很强，爷爷曾是財政副署长，自然让他嗅觉敏锐、消息灵通。
    既然知道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是国家重要战略，那么跟自己这个汉东太子爷合作，便是最好的选择。
    投资入局越早、投资力度越大，將来分享发展红利，才能赚得越多。
    呼～
    肖金驊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
    “至於五十亿已经不少了，我为什么还要再追加投资五十亿。”
    “当然是因为我今天来到了这里，我亲自疯狂试驾了一个多小时，我还亲眼看到了，你们是真的在用心造车。”
    “有志者事竟成！这个世界，从不缺聪明能干的人，但却很少有踏踏实实做事，把一件事认真细致做好的人！”
    “我始终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付出就一定会有收穫，您赵总砸了那么多钱、费了那么多心思，没道理不成功！”
    “咱们龙国儘管被西方各种封锁，核武器、洲际飞弹、各种卫星都能造出来，真要不惜成本下苦功夫，又岂能连汽车这种民用交通工具都造不好？”
    “所以我认为咱们付出了真心和巨资，研製的新能源车一定会成功，而且一定能在技术上领先全球，顛覆全球汽车消费市场格局，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赵总您作为赵书纪的宝贝儿子，您都敢源源不断的投资，劳心费神的指导，我家世背景和身家財富还不如您，我还有什么道理，不追加投资，多出一份力呢？”
    赵瑞龙笑而不语，默默点头。
    心里不禁暗想。
    肖金驊能混成公认的龙国首富，也確实有点能耐。
    有天赋，还有背景，本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偏偏还有当机立断的魄力，这就更加优於常人。
    不过……
    五十亿也好，一百亿也罢。
    赵瑞龙並不在乎，肖金驊投资多少钱。
    最在乎的，还是他支持国產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態度。
    毕竟肖金驊，不仅仅代表他自己和他肖家，还代表著一大帮燕京人。
    赵瑞龙从来就没想过要赚多少钱。
    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团结更多的力量。
    以便让父亲赵立春进步，让自己逆天改命！
    “好，一言为定！”
    ……
    燕京。
    葛钧山提前下班回到家中。
    一进门，便循声直奔厨房。
    “山河呢？”
    “应该快到了吧！”
    正炒菜的骆春霞，顺口便问道：
    “组织部那边，真不打算派人送他去汉东吗？”
    葛钧山一听这话，就有点来气。
    “按照惯例，是要派个副部陪他一起去的，结果你弟倒好，说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
    “不仅不让人送行，还给汉东的吴春林打电话，说不要派人到机场接机，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骆春霞把菜铲起来装盘，递给葛钧山。
    “我弟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喜欢搞排场，特別厌烦形式主义。”
    葛钧山重重冷哼一声。
    “这是形式主义吗？”
    “他这可是去汉东担任纪监书纪。”
    “这么重要的职务，这么高的级別，是组织部派人陪同、汉东省派人接机，是本该有的待遇！”
    骆春霞一边刷锅一边笑道：
    “但迎来送往，並不是明文规定必须要有的呀！”
    瞥了一眼气得不行的丈夫葛钧山，骆春霞连忙笑道：
    “好啦，別生气了，他不喜欢就別勉强。”
    “再说了，汉东省现在大力转变工作作风。”
    “许多人都知道，汉东那边的公务人员，不仅不能公款吃喝，就连有喜事都不能礼尚往来、大摆宴席。”
    “山河他这是去汉东当纪监书纪，他岂能不以身作则？一切从简，不大搞排场的接待，才能符合他的身份嘛！”
    这一番话，自然懟得葛钧山没话说。
    因为汉东省上下，积极转变工作作风，认真践行党纪国法，履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不仅深受老百姓欢迎，也很受许多老同志的认可，是无可挑剔的正义之举，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作为汉东一把手的赵立春，更是亲自做表率。
    不管是下基层考察走访，还是到各单位视察工作。
    都不搞大排场，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一大批车队。
    公务接待不仅严格禁酒，而且厉行节约，绝不胡吃海喝，不矿泉水瓶里装茅台。
    在赵立春以身作则的带动下，汉东省公款吃喝、公车私用等现象极大减少，三公消费支出明显大幅减少。
    汉东省將杜绝浪费，节约出来的经费，用来提高教师和公务人员的待遇，极大提升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再加上持续优化营商环境、遏制房地產过热，不断的吸纳和孵化高新技术企业，大力支持高端製造业发展……
    汉东现在已经大有『政通人和』的气象。
    作为一把手的赵立春，现在是彻底坐稳了汉东一把手的位置。
    葛钧山安排人去汉东暗中调查。
    发现很多老百姓，都对赵立春讚不绝口。
    农民称讚最多的，便是赵立春是真心为广大老百姓著想。
    不仅替农民废除了交了两千多年的农业税，还持续提升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
    而城镇居民则认为赵立春，是真会搞经济搞建设，让大家增收致富。
    不仅持续大力投资，搞好各种基础设施建设，还优化营商环境、扶持大量企业发展，让大家生活越来越便利，挣钱也越来越多。
    赵立春都成汉东民眾心里，清廉务实的好书纪了。
    小舅子骆山河去汉东上任，也確实应该一切从简。
    给赵立春、给其他班子成员，更给汉东眾多的公务人员，留个好的第一印象。
    否则大搞排场、高调上任，这不是跟最近汉东省转变工作作风的浪潮相悖吗？
    不一会儿。
    饭菜刚摆上桌，骆山河来了。
    正如葛钧山所预料的，骆山河还真是轻装简行。
    没有大包小包，像是搬家似的，准备很多行李。
    “不是吧老弟？你就带这么一点行李去京州吗？”
    “就这么一个小箱子，顶多也就装点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吧？”
    葛钧山没提出问题，妻子骆春霞问了出口。
    “我这趟从天海来燕京，本身就没带多少行李，小柳从天海搬去京州，倒是叫了一辆小货车搬家送行李。”
    骆山河坐下来后，微笑看向神情严肃的葛钧山。
    “怎么了姐夫？”
    “没事儿，吃吧，吃完早点去机场，別错过了航班。”
    葛钧山拿起碗筷开动。
    “应该不会错过，我让他们买的是最晚一班飞机。”
    “你还真会替组织省钱啊！”
    葛钧山阴阳了一句后，开始夹菜吃饭。
    他心里当然有很多话，想跟小舅子骆山河说。
    想让他去了汉东后，盯紧赵立春。
    就算赵立春没问题，但也別忽略了赵家姐弟。
    他俩幕后实控的惠龙集团，最近可是大动作不断。
    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开工、航空发动机研製基地开建、惠龙电子mp3远销米国……
    而且据可靠情报显示，赵瑞龙还在天海，与眾多富商巨头洽谈融资合作。
    燕京这边，继背靠魏家的章书翰跟赵瑞龙合作之后，代表更多人利益的肖金驊也去了。
    一旦让从国外募集了两千多亿米元的赵瑞龙，又从国內募集到了巨额投资。
    那么包括晶片、高铁、大飞机、新能源在內的眾多高科技项目，必將发展更加迅猛。
    如此一来。
    主政汉东的赵立春，真是想不出成绩都难啊！
    然而……
    这些话到了嘴边，葛钧山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了解小舅子骆山河的脾性。
    谦谦如玉，纯洁无瑕，妥妥的一个完美理想主义者。
    假公济私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做的。
    要不是因为是自己小舅子，他这些年哪能平步青云？
    如今自己之所以安排他去汉东，也是手里无可用之人。
    当初努力提携钟正国。
    本以为他能干个大的，没想到却拉了个大的。
    精心栽培、奋力举荐的钟正国都能出事，其他人又哪能百分之百信任？
    唯有將大公无私的小舅子，弄去汉东省。
    让胸怀正义的他，去监督赵立春和赵家。
    只要他们敢犯错，骆山河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即便没错可抓，那也无妨。
    至少也让骆山河镀了一层金，为后续进步打下基础。
    食不言，寢不语。
    这一顿饭，三人没有任何交流。
    等妻子收走了碗筷，泡上了茶水。
    葛钧山才彻底打定了主意。
    既然赵立春在汉东搞转变作风，以身作则倡导清正廉明。
    那就將计就计，让小舅子骆山河，去汉东来个推波助澜。
    “山河。”
    “嗯，姐夫你说。”
    “汉东本就是咱们龙国的经济大省，如今不仅是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地区，同时又肩负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试验，你去了之后，一定要认真尽职，做好纪监工作……”
    葛钧山滔滔不绝一阵叮嘱。
    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赵家。
    但让骆山河不畏强权、不惧风浪，认真把职责履行好。
    这不就是明摆著告诉他，哪怕是赵家人违法乱纪，也绝不能姑息纵容吗？
    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骆山河。
    当然还並不知道姐夫葛钧山，將赵立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更不知道，姐夫运作他去汉东担任纪监书纪，到底是有何深意。
    夜幕降临。
    葛钧山没有安排自己的司机和专车，送骆山河去机场。
    要不然，被小舅子说自己公车私用，岂不是自毁形象？
    没有专车护送，也没有高官陪同。
    骆山河想到时间还早，索性连计程车都不坐，乾脆多次换乘公交车去机场。
    沿途看一看繁华的燕京，再听一听乘客们的閒聊，藉此体验普通民眾的生活。
    不紧不慢来到机场，过安检等候上飞机。
    气態儒雅的他，在不少人眼里，只是一个出差的企业高管。
    而匆匆赶来登机的陈阳，却一眼认出了骆山河。
    “咦，骆部长，您怎么也要飞去京州呀？”
    “不好意思，您是？”
    “我叫陈阳，在外匯监管总局工作，去年到天海出差，您曾出席过座谈讲话。”
    陈阳和骆山河握了握手。
    “我现在已经不在天海工作了，今晚就是去京州，奔赴新的岗位。”
    陈阳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知道空缺太久的汉东纪监书纪一职，终於有人了。
    而且空降的人，还是在天海就以正直清廉著称的骆山河。
    简短客套后，她谎称去上洗手间。
    一进女厕关上门，就迫不及待打给赵瑞龙。
    “你以后千万要低调！”
    “为什么？”
    “铁面无私的骆山河，今晚就空降汉东！！”

 第252章 我陈阳硬懟沙瑞金，忽悠骆山河！

    陈阳语气严厉。
    生怕赵瑞龙不够重视骆山河。
    说完之后，她还开门，迅速看了一眼外面。
    好像位高权重的骆山河，还会跑到女厕所偷听似的。
    而她的好心提醒，则是让赵瑞龙有些哭笑不得。
    不禁暗想，恋爱脑会不会真的影响智商？
    陈阳在体制內混了那么多年。
    她难道不知道，越是重要的岗位，越是不可能突然任命吗？
    况且还是汉东纪监书纪，这种级別很高、权力不小的重要岗位。
    组织人事任命之前，怎么可能不会徵求父亲赵立春的意见？
    岂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空降过来？
    这未免也太小瞧『封疆大吏』般的汉东一把手！
    不过……
    陈阳如此『通风报信』，也是出於一番好心。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阳拉上厕所隔间门，压低声音说道：
    “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刚居然在机场碰见他了。”
    “而且他好像就一个人飞京州，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赵瑞龙惊讶道：“不是吧？这都能遇到？未免也太巧了吧？”
    陈阳笑道：“或许这就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吧！”
    “让他在来京州之前，就被我给遇见了，好给你提个醒。”
    赵瑞龙连忙道：“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
    “这样的大恩大德，我瑞龙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陈阳轻哼一笑。
    “今晚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来机场接我，跟他撞见了咋办？”
    “那谁来接你？陈海吗？”
    “我都没跟他说，我今晚回京州，放心吧，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回去。”
    “回哪儿？大半夜的，去你弟家住吗？还是去惠龙宾馆吧，我让人给你留个房间。”
    陈阳还在犹豫，但登机广播已经响起。
    “行吧，我去登机了，记住哦，不要来接我。”
    “好，记住了。”
    片刻后。
    陈阳若无其事的前往登机口排队。
    仔细看了看周围，发现骆山河已经不见了。
    等上了飞机才发现，骆山河坐的是公务舱。
    想想也是，以他的职务级別，是完全有资格坐公务舱的。
    独自一人去汉东上任，就已经够低调了。
    岂能还坐更便宜，但空间也更狭小、座椅也没那么舒適的经济舱？
    然而……
    下一秒。
    陈阳看向自己的登机牌，再看座位號，脑子顿时有些懵。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赵瑞龙给自己买的是公务舱。
    他想让自己旅途更舒服，心意是好的。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趟回京州，会跟骆山河同行啊！
    更尷尬的是，两人的座位还相邻一起。
    看到骆山河正认真阅读报纸，似乎並没有注意到自己。
    陈阳战战兢兢的来到旁边空位，放好行李后缓缓坐下。
    这是她第一次坐公务舱。
    如果没有偶遇骆山河，这必然是一趟不错的体验之旅。
    可以好好享受比经济舱，更宽敞的空间、更舒適的座椅、更贴心的服务……
    然而现在的陈阳，真想遇到一个坐经济舱的熟人，把座位换一下。
    只可惜，当最后一名旅客都走向了后面的经济舱，也没见到一个熟人。
    而且空姐还挨个询问，是否需要热毛巾、毛毯、饮料等等，让陈阳也没法装睡著。
    “咦，小陈，原来你坐这儿呀，真巧。”
    骆山河放下报纸，看到身边的陈阳，很是诧异。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
    灵机一动，立马解释道：
    “我弟这不是周末结婚了吗？”
    “家里难得有大喜事，所以我就乾脆买飞机票，早一天回去。”
    骆山河微笑接过空姐递来的热毛巾。
    “恭喜恭喜呀，你弟应该也是在体制內工作吧？”
    “是啊，他叫陈海，现在是汉东最高检反贪局的侦查处长。”
    骆山河眉头一皱。
    “汉东最高检？你弟叫陈海，你叫陈阳，那你们父亲……不会是曾担任副检察长的陈岩石老同志吧？”
    “嗯嗯，是他！”
    陈阳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骆山河是去汉东当纪监书纪的。
    这些基本信息，他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所以陈阳也没什么好隱瞒的。
    “骆书纪听说过我父亲？”
    “当然听说过呀，我跟沙瑞金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曾一起进修过。”
    骆山河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所以我不仅知道你父亲曾是战爭英雄，战爭年代扛过炸药包，我还知道他和战友们，为壮烈牺牲的老班长沙振江，收养孤儿沙瑞金当后人並抚养长大。”
    骆山河不说还好，一提起沙瑞金，陈阳就一肚子火气。
    以前经济困难、物资紧缺，买什么都要凭票，普遍工资不高，父亲陈岩石还特別清廉。
    家里有老有小，本就经济不宽裕，父母还特別心怀家国大义，对烈士后代沙瑞金格外恩宠。
    父亲每个月发了工资，第一件事不是给家里改善生活，而是去给沙瑞金匯生活费，就因为他和战友们商量好，要一起出钱把沙瑞金抚养长大。
    所以陈阳永远都记得，父母明明都在体制內有稳定的工作，一家人日子本应该很好过的，可却因为要供养沙瑞金，不得不节衣缩食。
    好在那时候外婆家条件还行，时不时的给姐弟俩开开荤，要不然姐弟俩生长发育，肯定都要被影响。
    最让陈阳不爽的，还不是沙瑞金来家里，有好吃的，得让沙瑞金先吃，吃剩下的，才轮到自己和弟弟。
    真正让她不喜欢沙瑞金的原因，还是沙瑞金考上大学后，就再也没来过汉东。
    对陈家別说没有一丁点儿回报，就连书信也越来越少，直到逢年过节都懒得问候。
    所以陈阳只知道，沙瑞金大学毕业后，分配下基层歷练，进步速度特別快。
    据说还娶了个背景很厉害的老婆，但到底是谁，听都没听说过。
    或许对他沙瑞金来说，其他几个乾爹更有权有势，对他的人生和仕途更有帮助，因而更值得亲近。
    自己的父亲陈岩石，又算什么呢？
    退休时，都没上到副省级的一个副检察长而已。
    因此。
    陈阳还真不知道，沙瑞金和骆山河是同学。
    但既然都提到了沙瑞金，陈阳自然忍不住好奇问道：
    “既然你跟沙瑞金关係这么好，那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高就吧？”
    陈阳这一提问，语气中都透著埋怨。
    聪明的骆山河，当然听出了陈阳的不满。
    资助扶养了沙瑞金长大的陈家人，居然不知道他在哪儿工作……
    到底是陈家人对沙瑞金缺乏关心，还是沙瑞金和陈家人很少往来呢？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含糊其辞，谁也不得罪。
    尤其知道，沙瑞金还是姐夫用心栽培的人才，就更不可能多说。
    但骆山河可不管那么多，他不喜欢耍心眼，也不想考虑太多人情世故。
    “他在临江省，现任副书纪兼政法书纪！”
    “啊？？？”
    陈阳大惊失色。
    “他……他现在职务级別这么高？”
    “你，哦不，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骆山河收起毛巾。
    “他的工作职务是真实存在的，我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陈阳尷尬的笑了笑。
    “对对对，这確实开不得玩笑。”
    “不过他可真够厉害的啊，不到五十居然就当上了临江省的三把手，真是前途无量呀！”
    骆山河微笑道：“他工作务实又尽职尽责，组织上对他委以重任，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沙瑞金心头有恨的陈阳，立马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可我怎么觉得，他的工作做得並不好啊！”
    “他作为临江省的政法书纪，搞好临江的政法工作、管理好社会治安，是他应尽的职责，可结果呢？”
    “以苏金义为首的临江新义集团，这么一个罪行累累、十恶不赦的犯罪团伙，居然在临江省存在了很多年。”
    “直到纪监总署安排教育整顿工作组进驻临江，该犯罪团伙才被严查，但混成了临江首富的苏金义及其骨干，却早已出逃海外。”
    “所以在我个人看来，他沙瑞金的工作，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所谓的尽职尽责四个字，对他来说显然有些夸大其词，您觉得呢？”
    陈阳才不管自己的职务级別，和沙瑞金差距有多大。
    更不怕自己背后说閒话，传到了沙瑞金耳朵里。
    况且她是在外匯监管总局工作，跟沙瑞金並不沾边。
    他沙瑞金就算小肚鸡肠，想给自己穿小鞋，也很难找到机会。
    更何况自己讲述的，还是事实。
    他沙瑞金要真牛逼，早把苏金义为首的临江新义集团剿灭了。
    何至於等到今年？
    又何至於让苏金义及其多名骨干成员，顺利逃亡海外？
    有这么一个客观存在的重大失职。
    说他沙瑞金履职不力、玩忽职守，都是轻的。
    而面对陈阳的提问，骆山河愣了两三秒。
    他没想到陈阳对沙瑞金，意见会这么大。
    但一向正直的他，还是要为沙瑞金说一句公道话。
    “以苏金义为首的大型犯罪团伙，是在沙瑞金调任临江省之前，就已经存在的……”
    陈阳插话道：“那他到了临江，就更应该以雷霆之势將其铲灭，而不是等到纪监总署出手吧？”
    这个反问，让骆山河难以回答。
    继续辩解沙瑞金工作能力强？
    那为什么要等到搞教育整顿了，才收拾苏金义和他的临江新义集团？
    为什么要动手收拾了，却还能让犯罪骨干跑了，以至於案子都不好审判？
    能力强，就应该迅速为民除害，不会让苏金义等人顺利出逃。
    没做到，那就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骆山河知道，自己不能陷入以结果为导向的爭论。
    不管是眼前的陈阳，还是无数的老百姓，大家都只看结果。
    至於沙瑞金上任时间短、工作开展有难度、苏金义后台太强硬等等原因，大家都不在乎。
    大家只知道，你沙瑞金是临江的政法书纪。
    只要临江有大型犯罪团伙，就是你沙瑞金的失职。
    况且还没被快速铲灭、没被一网打尽，这更是失职中失职。
    到底是倒霉也好，失职也罢。
    骆山河觉得，自己都没必要和陈阳爭执。
    “我没去过临江省，对那边情况更不了解，所以我也不好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你父亲可是汉东省的老检察长，他在政法战线上工作多年，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
    “你作为他的女儿，你应该对汉东的政法工作，也有所了解吧？你觉得咱们汉东，有大型犯罪团伙吗？”
    陈阳笑道：“当然有啊，不过据我所知，都已经被剷除了。”
    “像年初的时候，林城发生了一起重特大矿难事故，有人还想隱瞒不报。”
    “那时候还是省长的赵立春，就以事故调查为抓手，顺藤摸瓜破获了盘踞当地多年的犯罪团伙。”
    “而不久前，盘踞吕州多年的黄氏兄弟，及其幕后控制的吕州海天集团，也被一举端掉，当地民眾拍手称快。”
    骆山河略略点头。
    陈阳说的这两起重大案件，他当然知道。
    自从姐夫徵求自己意见，想將自己从天海调去汉东，就给过不少资料。
    所以即便人还没到，但汉东各方面的大致情况，骆山河还是大概知道的。
    “对了，你父亲身体状况如何？”
    “我爸？”
    陈阳轻哼一笑。
    “他身体好得很！”
    “之前退而不休，非得要帮大风厂，差点搞得晚节不保。”
    “如今幡然醒悟后，在岩台市的干部疗养院，整天不是捯飭他的草，就是跟他的棋友廝杀，晚年生活丰富得很。”
    骆山河微笑道：“既然身体好，那我到任后，就儘快抽时间去探望他和其他离休老干部们。”
    陈阳笑道：“何必还专门抽时间呢？这周末我弟结婚，你直接来参加婚宴，不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吗？”
    “而且你完全不用担心违反规定，我弟早就打了办喜酒的申请报告，到时候你人来就行，都不用隨礼。”
    陈阳知道，骆山河要想当好汉东的纪监书纪，肯定要多走访多调查。
    而要想又快又全面的了解汉东真实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父亲他们一帮老头子交流。
    他们一个个看似退休，实际却消息灵通。
    要不然，父亲以前在京州养老院的那个小院子，也不会被人戏称是汉东第二检察院。
    既然骆山河是迟早要明察暗访的。
    那么何不儘早让他和父亲见面？
    根据弟弟陈海讲述，赵立春出手相助，避免父亲晚节不保。
    两人在医院里，早就已经一笑泯恩仇。
    加上赵立春当上汉东一把手后，不断的为汉东谋发展、为民眾做实事。
    汉东的基建、民生、教育、科技……甚至政坛风气，都越来越好。
    父亲对赵立春的態度，自然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早就不像当年，赵立春怕热躲到宾馆吹空调办公，都能被他抨击脱离群眾，要公开检討。
    现如今，父亲就盼著在赵立春的带领下，汉东早日建成通往天海的高铁。
    早日研製出国產大飞机、高性能晶片、医疗器械等各种高科技。
    满心盼著赵立春能让汉东发展越来越好，百姓日子越过越幸福。
    既然昔日政敌，如今成了狂热粉丝。
    那么为了让骆山河，对赵立春、对汉东赵家，能有好的第一印象。
    陈阳自然觉得，很有必要让父亲，儘早给骆山河好好上一课。
    当然。
    如今自己都先遇到了，又岂能不把握机会呢？
    当飞机顺利起飞，进入高空巡航。
    陈阳便开始感慨，坐飞机出行就是快，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京州。
    然后便以此將话题，引导向研製国產大飞机，两人一起探討发展壮大航空產业的诸多好处。
    聊完大飞机，自然又聊高铁、聊电子信息、聊生物製药……
    虽然聊天过程中，陈阳都没有提过一个『赵』字，更没有提及惠龙集团。
    但是话里话外，却给足了骆山河暗示。
    让他知道，汉东如今大好的发展形势，来之不易。
    发展好了，不止是让汉东几千万民眾获益，更有利於推动整个龙国实现繁荣富强。
    而要想稳住大好的发展趋势，自己又需要做什么呢？
    “这丫头生怕我会给赵书纪添堵、对赵家下手。”
    “难道她陈阳，早就成了赵家人？”

 第253章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深夜。
    飞机平稳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婉言谢绝了陈阳的送行好意后。
    骆山河打了一辆计程车，前往汉东省委大院。
    一听地址，再看乘客气质。
    每天在路上跑，载客不少，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司机。
    立马意识到，这回肯定是拉了个大官。
    所以掛挡给油起步，都轻柔一点儿。
    “餵老婆，飞机准点降落，我已经上了计程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二十分钟就能到！”
    司机主动提醒一句。
    骆山河连忙补充道：“听到了吗？司机说二十分钟到，行，一会儿见。”
    掛断电话，骆山河看到通话记录上的『陈阳』。
    两人临別前，不仅互存了对方的手机號。
    而且为了儘快融入汉东，方便展开工作。
    骆山河还答应周末参加她弟弟陈海的婚宴，顺便探望陈岩石等老同志。
    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此时此刻。
    正好有一架飞机，闪烁著一红一绿的航灯轰鸣降落。
    虽然不知道这架飞机，是从哪儿飞来京州。
    但对於刚刚搭乘飞机，从燕京飞来的骆山河来说。
    他是真心觉得，乘坐飞机出行真是太快了，能极大节约时间。
    否则坐火车……
    从燕京出发到京州，最快的特快列车，也得耗费十二个小时。
    相当於傍晚出发，明天早上才能到，相比於飞机的两个小时，真是慢了太多太多。
    仅凭可以让老百姓出行更加快捷便利这一点。
    骆山河就觉得，龙国是应该重启大飞机项目，无论如何也要造出国產飞机。
    况且这一趟飞行，不管是自己的亲身感受，还是和陈阳的閒谈交流，骆山河都感触不少。
    运营一趟航班，需要航空公司和两地机场，不同专业人员的紧密配合。
    需要安检员对旅客进行检查、机务人员检修飞机、地勤人员加注油料装卸行李、飞行员操控飞机、空乘提供客舱服务、空管引导飞行……
    那么全国一百多座民航机场，每天要保障上万架次的航班起降、数十万旅客的平安出行，这得需要多少架飞机？又需要多少人提供相应服务？
    隨著龙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即便未来会有四通八达的高铁，民航业规模也会急剧扩大，將来势必会需要更多的飞机。
    难道动輒几亿，甚至十几亿一架的飞机，都从西方买吗？
    若真如此，恐怕不仅飞机採购时没有议价权，在飞机的维修保养上也不能討价还价。
    甚至就连发生了故障，甚至空难，都没有提出质疑和自行调查的底气。
    再加上研製生產飞机，本身就能带动很多行业发展，能提供至少数十万的高薪岗位。
    毕竟哪怕同样是从事维修工作，修飞机肯定也能比修汽车，薪资待遇更好。
    况且一架飞机有大大小小，数十万个零部件。
    这些零部件的研发、设计、试验、生產，需要很多的供应商做配套，自然也就需要招聘大量的人才！
    就算一架飞机好几亿，年產一百多架，再加上相关的技术配套、维护保养，轻轻鬆鬆就能干出上千亿的產值。
    而这还是骆山河的保守估算，真实產值必然会更大更恐怖。
    所以……
    “大飞机必须得造，航空工业必须得搞！”
    “而勇当先锋，投入巨大人力物力財力的汉东，真的要千方百计，保住这大好的发展势头啊！”
    骆山河暗暗感慨之余，透过车窗看向塔吊林立的工地。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工地上依然灯火通明，一片繁忙景象。
    “师傅，你知道机场高速右边这一大片工地，是在建什么吗？”
    “好像是物流园吧！现在机场这边，不光是坐飞机的人多，空运的货物也多。”
    “京州国际机场繁忙，那你也不少赚吧？”
    “还行，比起上班是能多赚不少，但也辛苦啊！”
    司机嘆息一声后，一边开车一边感慨道：
    “一个班就十二小时，要想除了规费多挣点，就得不停的在路上跑。”
    “为了节约时间，根本就不敢多喝水，而这么长期的久坐、憋尿，你说身体能不出毛病吗？”
    骆山河嘆息道：“比起一身的职业病，你们应该更担心半夜跑车，遇到抢劫的吧？”
    每年全国各地，都会发生很多起抢劫计程车司机的案件。
    哪怕是號称国际大都市的天海，也不例外。
    “以前治安是不好，我自己都被持刀抢劫过两回，但我运气还好，给了钱对方就放我走了，不像我一老乡，钱给了人还被捅死了，就连车也被开走撂乡下。”
    “不过现在京州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稍微大点的十字路口、人流密集的地方，还有经常出案子的地方，都有警察执勤的治安岗亭，就算没有，也装了摄像头。”
    “当然最有效的办法，还是逮到就往重了判，之前就有一个没正经工作的街溜子，持刀抢了下晚自习初中生几块钱，当晚就网吧里给他抓了，月初一审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
    “不是吧？”
    骆山河很是惊讶的问道：
    “抢几块钱，判十年？”
    “汉东不是搞基层作风转变，严禁小错重罚吗？”
    司机呵呵一笑。
    “小错不准重罚，前提是错误小、危害小啊！”
    “就像同样是乱停车，市区路上乱停，跟在这高速路乱停，显然性质都不一样。”
    “咱在市区里乱停，顶多也就影响一下交通，发生车祸的可能性都不大，所以不搞小错重罚是应该的，十五分钟內开走就不处罚，没毛病。”
    “但是在高速公路上，想停就停，这哪儿行呢？这不仅是对自己的小命不负责，还是对其他人不负责，搞不好就会发生车毁人亡的大事故，当然就该重罚！”
    “再说了，抢劫本就是重罪，那孙子还是在夜里，持刀抢劫未成年的初中生，都用刀子了，这还能是小事吗？况且受害者还是未成年，给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啊！”
    骆山河略略点头。
    什么是真正的法治？
    显然不是简单的『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依照法律是没错，但如何追究责任，就必须要刚柔並济。
    法不外乎人情，理不外乎人心。
    在司法实践中，充分考量犯罪者的动机、悔过表现及社会危害程度，选择柔性处理而不是生搬教条。
    所以对微不足道的小错，是应该宽恕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对危害性很大的犯罪，就应该严惩不贷。
    比起计程车司机，讲述的这个案子。
    骆山河觉得飞机上看汉东日报，报导的林城一件案子，才是真应该作为参考案例通报全国。
    一个小年轻下夜班后回家路上，被两个陌生男子拦住，让他借点钱。
    小年轻不给，就被两男子围殴，小年轻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奋起反击。
    打斗中，对方一人被砸倒。
    小年轻朝著脑袋，又狠狠砸了了一下。
    就这一下，便导致对方颅內重创，以至於当场毙命。
    案发后，当地警方以过失杀人罪將其逮捕，当地检察院也以该罪名提起公诉。
    但小年轻不认为自己有错，不是过失杀人，家人也砸锅卖铁的凑钱，聘请律师打官司。
    当地的警方检方，认为小年轻属於防卫过当，超过必要限度造成不应有的损害。
    也就是认为，对方被砸到之后，就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小年轻就不应该用石头再砸一下。
    即便酌情考虑，小年轻当时是遭遇抢劫，而且还被两人围殴，也应该判两年有期徒刑。
    不过林城中级法院却做出裁定，小年轻属於正当防卫，理应无罪释放。
    这个判决得到了汉东政法书纪唐智晟支持，他还通报汉东各级司法机关。
    要求对正在进行投毒、纵火、杀人、抢劫、绑架等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採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於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做出该裁定的法官，接受採访时声称，正当防卫是天赋人权，要坚决捍卫法治精神，坚决鼓励公民同不法侵害作斗爭，坚决防止谁能闹谁有理、谁伤亡谁有理等和稀泥式做法。
    具体到该案件，该法官认为执法者，理应换位思考，站在小年轻的立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当面对抢劫，惨遭围殴，奋起反抗有错吗？
    打斗过程中对方倒地，又怎么准確判定对方，已经失去行凶能力？
    多砸那么一下，是为自身安全考虑，是无数普通人都会做的正常反应。
    难道就因为多砸一下，砸死了抢劫犯，就不是正当防卫了吗？就防卫过当了吗？
    让普通老百姓精准拿捏反击的时机、方式、尺度……
    这显然太过於苛刻，任何人都很难做到。
    难道歹徒要强行凌辱，只能把他推开，都不能打他？
    难道歹徒捅了你一刀，你就只能捅他一刀，还不能把他给捅死了？
    难道歹徒抢走了钱包，你不能奋力追赶出去，不能让歹徒惊慌之下摔伤或被撞死？
    如此约束民眾，岂不是相当於间接助长犯罪？
    因而面对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就应该具有无限自卫的权利！
    所以骆山河觉得。
    这一起足以推动法治进程的案件，就不应该只是在汉东省內报导，还应该通报全国以作参考。
    当然。
    从计程车司机的话里，骆山河还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汉东省在人流量大、案件易发的地方，加强了监管监视。
    要么设有警察执勤的治安岗亭，要么也装了摄像头。
    这对那些潜在的犯罪分子来说，自然是极大的震慑。
    被抓的概率太高，被抓后还会被严惩。
    不敢轻易犯罪，治安自然就越来越好。
    另外。
    从政多年的骆山河，还知道一个客观规律。
    越是经济繁荣好就业的地方，治安就越好。
    人生在世，多少人奔波操劳，还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不管是进工厂、上工地，还是当服务员。
    哪怕没学歷没文化，只要肯卖力气，都能挣到钱。
    多少人有愿意鋌而走险，去违法犯罪呢？
    即便没钱，干一天临时工也能挣几十块，想咋就咋。
    持刀抢劫初中生几块钱，却判了十年，葬送大好的青春年华。
    这笔帐，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算。
    骆山河相信，哪怕自己不上街走动观察，在经济迅猛发展的京州，治安状况也一定不错。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当计程车驶出机场高速路，进入了市区。
    哪怕已经快深夜十二点，大街上依然车不少、人挺多。
    明天是周六，很多上班族周末双休不需要上班。
    因而周五的晚上，岂能不好好享受夜生活？
    一路上，大街两边很多商铺都还亮灯营业。
    不少路边摊，更是生意兴隆。
    很多人在吃烧烤、喝啤酒。
    计程车司机说的治安岗亭，骆山河也很快看到了。
    有意思的是，这个警灯闪烁的大路口岗亭旁边，就有不少小商贩摆摊售卖各种小吃。
    定睛细看。
    这些摊贩虽然是『占道经营』，但只是占一部分人行道，並不会影响交通。
    也难怪巡逻执勤的警察和城管，根本不驱赶他们，反而还有说有笑。
    如此和谐共存的一幕，让骆山河暗暗咋舌。
    因为在號称国际大都市的天海。
    为了维护所谓的城市形象，为了营造乾净整洁的卫生环境。
    很多地方是严禁私自摆摊设点，违者会被驱赶甚至重罚。
    所以在看似繁华的天海，却很少能看到人间烟火气十足的此等场景。
    骆山河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也必然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又不是来汉东视察的，而是来上任的。
    大半夜的，谁又会安排这么多人，给自己演一场戏？
    看到这灯火阑珊、热闹非凡的大街小巷。
    比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到机场迎接，更让骆山河高兴。
    片刻后。
    计程车抵达了汉东省委大院门口。
    付款拿发票，骆山河下车走向岗亭。
    很担心会有令人尷尬的『惊喜』在等著自己。
    但好在一切从简，就真的从简。
    没有谁『埋伏』在院內，等著给自己突然来一出欢迎仪式。
    在值班岗的指引下，骆山河沿著幽静的林荫马路，慢慢踱步走向属於他的四號別墅。
    院內寂静无声，枯黄的路灯照亮前路。
    一路閒庭信步，骆山河抵达了亮著灯的四號別墅。
    妻子姚倩站在小院门口，看到丈夫拎包走来，立马脚步轻快的迎了上去。
    “没人陪同来汉东，也没人来接机，没见过走马上任，像你这么低调的，怎么也是个副部，你……”
    “没事儿，我觉得低调简单点好，没那么多繁文縟节，也就没那么多虚偽客套，否则看似一张张笑脸，谁知道几个人是真心欢迎？”
    骆山河笑呵呵，牵起妻子的手，走进別墅。
    不管这大院內，有多少人想让自己来，又有多少人是不想自己来，反正自己都已经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
    我骆山河来到了汉东，就一定会尽职尽责，守护这一方净土！
    他也相信，能让京州这座城市如此有人间烟火气，能让汉东的法治有人情温度，以赵立春为首的领导班子就不可能难相处。
    夜幕下。
    相距並不远的五號別墅。
    汉东组织部长吴春林，站在没有开灯的书房內，缓缓抬手深吸了一口香菸。
    虽然他並不惧怕骆山河，一点儿也不怕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自己。
    但是明明位高权重，却如此低调上任，连去机场接机，都被他婉言谢绝。
    所以只好跟赵书纪、刘省长等商量，送了一盆绿植，略表心意、以示欢迎。
    “这位低调至极的纪监书纪，到底是要玩哪样呀？不声不响的，让人捉摸不透啊！”
    吴春林深吸了一口烟后，拿出小灵通翻找出了一个號码。
    “把擬提拔名单上的人，统统给我再暗中调查一遍！”
    “骆书纪已经来了，咱们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第254章 次贷危机势不可挡？我赵瑞龙偏要逆天改命！

    京州惠龙宾馆。
    豪华包厢的卫生间里。
    接到吴春林的电话，原本有些酒意上头的秘书丁乐辉，陡然清醒。
    因为这个电话，吴春林不是用他工作手机打来的，用的是小灵通。
    “好的，我儘快通过其他渠道和方式，对提拔名单上的人员，逐一核实清楚，確保万无一失。”
    “嗯嗯，明白，我这边饭局快结束了，好多年没见，聊得挺开心，好，那您早点休息，晚安吴部长！”
    掛断电话，丁乐辉收起小灵通。
    “空降来的骆山河，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把吴部长嚇成这样。”
    “就算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他也不至於把火烧到咱组织部呀！”
    “名单上的人，都是下面举荐，经过相关程序初步审定的，就算有问题，也责怪不到他身上吧？”
    身为秘书的丁乐辉，思来想去，觉得吴春林还是胆子太小。
    吴春林在体制中能混到今天，除了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还有就是他谨小慎微。
    但有时候，他也是谨慎过头了，特別胆小。
    明明不贪不拿，什么把柄都没有，他都能害怕工作上有紕漏。
    所以空降来个骆山河，就把他给嚇得够呛。
    也不想想，骆山河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来当汉东的纪监书纪，而不是一把手。
    背靠在汉东根基底蕴深厚的赵立春书纪，还能怕他骆山河？
    来到洗手台前，丁乐辉洗了把脸。
    今晚他是真开心。
    但並不是因为见到多年前，燕京大学的老同学肖金驊。
    肖金驊是含著金钥匙出生，以少年天才的身份，跳级考入一流名校燕京大学。
    而丁乐辉却是偏远农村的寒门子弟，靠勤奋苦读，考了个全县第一被燕京大学录取。
    家庭背景不同，又不是住一间寢室，所以在校期间，两人关係並不咋样。
    属於毕业后就各奔东西，要不是机缘巧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那种。
    真正让丁乐辉开心的，是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赵瑞龙，他居然没有忘记自己。
    之前两人就仅仅只是见过两次面。
    还是因为吴春林找赵书纪匯报工作，在外等候期间，两人聊过天。
    但没想到，赵瑞龙居然还记得自己，知道自己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今晚赵瑞龙要宴请来汉东投资考察的肖金驊，便邀请自己来惠龙宾馆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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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个增进和赵公子关係的好机会，丁乐辉当然不可能拒绝。
    而有他这个“老同学”作陪，饭局也確实更加其乐融融。
    洗完脸后，看著镜子中的自己，丁乐辉不由眉头一皱。
    同样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肖金驊都混成身家三百多亿，去年公认的龙国首富了。
    而自己呢？
    现在还只是组织部秘书。
    就算家庭背景不好，山沟农村里的父母没办法帮助自己。
    但自己也应该想方设法，搂紧赵公子的大腿，以便更快进步啊！
    “对了，吴部长不是说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核查一下名单上的那些人吗？”
    “那我不妨把这个名单交给赵公子，让他核查是不是听话可用之人。”
    “核查的权利交到了他手里，自然就相当於把人事任命权利给了他！”
    “谁是听话可靠，值得提拔的人，全凭他说了算，他能不记我一人情吗？”
    想到这儿的丁乐辉，立马擦脸出门。
    包厢內。
    今晚喝开心的肖金驊，已经有点管不住嘴了。
    少年得志嘛，难免会心高气傲。
    一旦情绪上头，就必然会不知天高地厚，会不由自主的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只见他面带酒红，眼神飘忽。
    手里夹著香菸，攀著赵瑞龙的肩膀，侃侃而谈。
    “……纵观西方近百年来，经济高速增长的主要內因，其实並不是科技爆发带来增量，主要还是靠量化宽鬆、通过债务驱动经济。”
    “所以在米国为首的西方，各国发钱的模式，决定了谁才是风口上的猪，而咱们龙国原本也快走上这条路，也就是靠发债拉动经济。”
    吧唧了一口香菸后，肖金驊瞥了一眼丁乐辉。
    “乐辉，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丁乐辉愣了一下，尷尬笑道：
    “不好意思，我刚才接电话去了，没听到你们在聊什么。”
    “不过西方持续的量化宽鬆，確实让经济保持了相当旺盛的活力。”
    “尤其是米国那边，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影响不小，估计米国会进一步放宽房地產相关政策，允许银行发放更多的次级贷款。”
    肖金驊哈哈大笑。
    “米国的次级贷款的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坐，你坐！”
    “瑞龙，咱们接著聊，聊发钱模式，咱们龙国跟西方的玩法不一样。”
    “五十年前，为了彻底贏得战爭，並完成基本的工业化，咱们曾短暂发行了国家公债，后来咱们思想有所转变，不想借钱搞发展，就提前还清了所有的外债內债，直至对外开放。”
    “二十多年前，咱们对外开放后，为了儘快完成现代化建设，逐步在国际市场发行债券，经济是迅猛发展起来了，但海量的债务却又经济过热、通货膨胀，以至於物价闯关失败。”
    “四年前，亚太州金融危机爆发，外贸经济遭受严重影响，咱们再一次发行特別国债，大规模募资金，实施一系列的重大基建工程，以便促进就业、消化过剩產能、让经济復甦。”
    说到这儿，肖金驊笑眯眯的看著赵瑞龙。
    “你发现规律了吗？”
    “咱们龙国发债借钱，刺激经济增长方面，是十分谨慎的。”
    “没有严重的经济危机，就一定不会发债借钱刺激经济，更不会搞量化宽鬆、印钱大放水。”
    赵瑞龙略略点头。
    “借的钱，总归是要还的嘛！”
    “咱们龙国底子薄，可不像米国家底那么厚实，经济政策上可以十分灵活，咱们在债务方面肯定是要慎之又慎。”
    “不让地方搞融资平台发债，就是避免无组织无纪律的瞎搞，搞重复投资建设、搞政绩面子工程、搞得低端產能过剩。”
    “没错！”
    肖金驊嗓门很大的应了一声后。
    夹著香菸的手，在空中指指点点。
    “所以咱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地方是不可能有权力发债的。”
    “而高层对经济发展策略的定调，就是咱们要如海绵一般，跟西方搞逆周期操作。”
    “也就是西方放水的时候，咱们就坚决不放，疯狂吸水，等西方紧缩了，咱们就放水。”
    “像咱们即將加入世贸，西方持续量化宽鬆，咱们就必须想方设法，儘可能的吸引投资。”
    “凭藉咱们相对更加低廉的劳动力与原材料，製造出大量物美价廉的工业產品，成为世界工厂。”
    “等西方不放水了，经济开始萎缩，甚至爆发经济危机，咱们再发债，通过债务驱动，確保经济持续高速增长。”
    赵瑞龙默默点头。
    靠债务驱动经济发展，是王牌也是最后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动用的。
    就像一个人，工作收入稳定、日子过得安稳，当然没必要借钱投资。
    只有工作不保，日子堪忧，才会想到靠借钱投资甚至度日。
    但借钱一时爽，还钱泪两行。
    国家和人也是如此，都是要有信用的。
    要是借钱不还，信用破產，那叫没法混了。
    所以只要日子还过得去，龙国就不可能搞债务驱动。
    一定会把地方债、专项债等审批权牢牢控制住，不允许地方擅自借债搞发展。
    哪怕利率很低，一些省市的財税收入还可以，似乎有足够的还款能力，但也不是想借就能借的。
    而坐下来的丁乐辉，眉头微蹙的说道：
    “我担心这一轮的经济周期，恐怕並不会持续太久。”
    “咱们龙国一旦正式加入世贸，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也就达到了顶峰。”
    “米国人负责疯狂印钱消费，製造业持续外流，成为一个金融帝国，而咱们负责疯狂生產，不断提升製造业实力，成为工业大国。”
    “用不了几年时间，產能就会饱和、消费也会疲软，况且米国让那些信用不好、收入不高的人，也能通过次级贷款的方式买房，將来肯定会爆雷。”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目光有些诧异的看向丁乐辉。
    真不愧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
    这才2001年，居然就已经看到了米国的次贷危机正在酝酿。
    “你觉得米国会爆发次贷危机？”
    丁乐辉不假思索的重重点头。
    “我觉得肯定性很大，说不定近两年就会爆发。”
    赵瑞龙笑道：“那可不好说，万一有人挑衅米国的霸权，诱使米国发起了一场大规模战爭呢？”
    赵瑞龙当然不会说，再有不到两个月，米国本土就会遭遇恐怖袭击，接著就会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恐战爭。
    眼前的丁乐辉和肖金驊，显然无法预料米国居然会遇袭，更想像不到军力强盛的米国，会深陷反恐战爭泥潭。
    “就算有战爭爆发，只是將次贷危机延后而已！”
    “让那些没实力的人按揭买房，本身就是击鼓传的资本游戏，迟早会爆雷的。”
    “一旦房价涨不动了，一旦经济下滑，导致一些人收入下降无力还贷，很快就能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一旦断供的人增加，银行就必然会拍卖房產回血，而拍卖房子增加，房价必然会下跌，房价下跌会进一步加剧断供潮。”
    “如此恶性循环，米国的次贷危机必然会爆发，到时候一定会波及影响到实体经济，並迅速蔓延扩散到全世界，让全球经济衰退！”
    丁乐辉话音刚落，肖金驊就哈哈大笑。
    “衰退好啊！”
    “几年內，米国真要爆发次贷危机，导致全球经济衰退，那咱们龙国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到时候咱们肯定开启债务驱动模式，允许地方发行债券，组建融资平台公司筹措资金，用数万亿的规模刺激经济增长。”
    “到时候，不仅米国人会求著咱们购买他们的国债，坚持以米元为国际贸易结算货幣，大量的西方资本也会在利益驱使下，竞相跟我们洽谈合作。”
    “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在帮助西方渡过经济危机的同时，低价获得技术与產业转移，开启新一轮的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成为世界经济增长发动机！”
    赵瑞龙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歷史不会简单的重复，但是会踩著相似的韵脚。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歷史的发展趋势，却是惊人的相似。
    08次贷危机、数万亿大放水、基建狂潮时代……
    在那短短几年里。
    不仅建成了纵横交错的高速铁路、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遍布城乡的通信基站，
    还趁著全球金融危机，用极其低廉的价格购买到了全球最先进的技术，为產业升级奠定了基础。
    再然后，移动网际网路时代到来。
    得益於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庞大的消费人群，网际网路巨头迅猛崛起。
    不止是手机厂商们竞爭激烈，网际网路企业为了爭夺用户，也纷纷开启烧钱大战。
    因而那些年，投资异常活跃、科技进步迅速。
    发达的交通，与超快的城镇化进程。
    又让原本偏远荒芜的土地价格上涨，房地產经济蓬勃繁荣。
    无数普通人都觉得那些年特別容易挣钱，更別说很多人啥都没干，就拆迁暴富。
    至於那些吃到了时代红利的创业者们，哪怕草根出身，也迅速成了亿万富翁、风光无限。
    当移动网际网路经济走向尾声，当大放水、大基建的时代落幕。
    很多人就开始怀念以前，怀念那赚钱机会多、大家日子都好过的年代。
    至於现在……
    这个世界的米国，次贷危机还在酝酿，恐怖袭击还没爆发。
    但想要逆天改命的赵瑞龙，一直在努力改变剧情走向，改变歷史趋势。
    虽然改变歷史很难，也没想过阻止米国遭受恐怖袭击，但必须要避免二姐夫不幸遇难。
    至於龙国……
    肖金驊期盼著次贷危机爆发，龙国从西方低价购买先进技术，从而实现產业转型升级。
    但赵瑞龙早已等不及了。
    没有钱，就从国外搞钱。
    没有技术，就自己投资研发。
    不需要等到次贷危机爆发，就已经在汉东搞起了高质量经济。
    搞起了电子信息、高速铁路、航空航天、新型材料、新能源……
    將来真要次贷危机爆发，全球经济衰退。
    龙国不得不实施债务驱动，以便保经济增长、保民生就业。
    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轮不到西方从龙国赚走大把钞票摆脱危机。
    汉东足以承担实施大规模基建、產业技术叠代升级与扩大內需消费的重任。
    换而言之。
    这个世界的龙国，绝不会在次贷危机爆发后，捨命拯救全球经济。
    绝不能像另一个世界一样，帮西方走出了困境，却被忘恩负义，各种打压制裁接踵而至。
    到时候龙国也就不需要发太多债、放太多水，就能完成经济刺激与產业升级，从而少用债务驱动潜力，以便应对下一次经济危机。
    至於米国想要快速摆脱危机，那就实施更大规模的量化宽鬆，疯狂印钞大放水，反正多发十几万亿国债，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米国宽鬆，则龙国紧缩，米国紧缩则龙国宽鬆。
    不针对米国，疯狂搞逆周期操作，还怎么快速完成发育？
    当然。
    赵瑞龙很清楚，这一切的前提，是汉东的高质量经济搞成了。
    不仅不需要钱让西方转移技术，也能带动龙国实现產业升级。
    反而还能出口高科技產品，抢夺西方中高端工业產品的全球市场。
    只有这样，才能不至於忍辱负重，才能昂首挺胸，站著也把钱给挣了。
    有了如此丰功伟绩，何愁不能让父亲赵立春再进一步？
    聪明的丁乐辉，当然知道赵瑞龙志存高远、野心极大。
    根本不想等次贷危机爆发，就要让汉东成为龙国的经济发展引擎。
    否则何必陆陆续续砸了两千多亿米元，在汉东省大力发展高科技？
    看了一眼喝多后，趴桌上的肖金驊。
    丁乐辉起身给赵瑞龙，倒上一杯热茶。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咱们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对吧龙哥？”

 第255章 直言相諫！我赵瑞龙欣赏你这样的人才！

    丁乐辉主动示好。
    完全不顾他组织部秘书长的身份，殷勤的端茶倒水。
    赵瑞龙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没错，咱们是得靠自己！”
    “靠米国人？靠西方？哼，一百多年前遭受的压榨掠夺，还不够吗？”
    端起茶杯，赵瑞龙浅酌了一口。
    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趴桌上纹丝不动的肖金驊。
    “好歹也是咱们龙国首富，不会酒量这么差吧？”
    “喂，肖总？肖总？还能喝吗？不会真睡著了吧？”
    肖金驊慢慢悠悠的抬头。
    “唉，不行了！我他妈真不行了！”
    “今天又是试车，又是参观的，好久都没这么累，真扛不住了。”
    “四十岁的人了，比不过瑞龙你啊，今晚就先这样吧，明天咱们再喝！”
    赵瑞龙点点头道：“行，那今晚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送你上楼。”
    “不用，不用，我能回房间！”
    肖金驊摆了摆手，起身要走。
    结果差点就一个踉蹌摔倒。
    赵瑞龙和丁乐辉，连忙將他一左一右搀扶住。
    包厢外，赵瑞龙早就让老万送秦霜下班回家了，但肖金驊的保鏢和助理却还在等候。
    “肖总喝多了，赶紧带他回房休息！”
    “好的赵总。”
    已经快不省人事的肖金驊，被搀扶走了一段，忽然喊道：
    “等一下！等一下！”
    “瑞龙！！”
    “嗯，我在呢！有事你说！”
    赵瑞龙微笑应道。
    “你，我，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今天我確实是不在状態，咱们……咱们明天再继续！继续啊老同学！”
    赵瑞龙微笑点头。
    “好，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睡醒后，给我电话！”
    “好嘞！”
    目送肖金驊被搀扶离去，赵瑞龙转身看了一眼丁乐辉。
    眼看赵瑞龙回包厢，並没有就此离开，丁乐辉顿时大喜过望。
    因为回到包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管聊什么，这都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啊！
    所以强行抑制住內心的激动之情，轻轻关上房门后，丁乐辉快步来到赵瑞龙身前。
    掏出香菸，满脸堆笑的递上一支。
    “坐吧！”
    赵瑞龙抽上烟后，看著坐下来，却挺直了腰板的丁乐辉。
    “你別这样，我又不是啥领导，你別搞得这么紧张侷促。”
    “我觉得你挺有眼光，在很多方面，跟我的想法都不谋而合，所以想跟你多聊几句。”
    丁乐辉连忙谦虚笑道：“您真是过奖了，我何德何能，能跟您比？只是碰巧，有一些想法和推断，跟您不谋而合了而已。”
    在赵瑞龙面前，丁乐辉当然知道自己真不能恃才傲物。
    且不说两人的家庭背景差了十万八千里。
    哪怕自己高考，曾是老家全县第一名，还是从一流名校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又能咋样？
    虽然赵瑞龙毕业的汉东大学，可能不如燕京大学名气响亮。
    但赵瑞龙在政策制定和投资经商方面，是有目共睹的天纵奇才。
    坊间传闻，如今汉东在赵立春书纪带领下，实施的高质量经济和军民融合发展方案，赵瑞龙出谋划策出力不小。
    所以儘管赵瑞龙並没有一官半职，丁乐辉也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意思，心里反而崇拜得很。
    “你在燕京大学读的是经济学专业，又来汉东工作挺长时间，你觉得现在的金融政策，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
    丁乐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咱们目前的金融行业以及相关政策，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意义不大，除了存钱赚利息，也就没別的了。”
    “银行太现实，老百姓越缺钱，它们就越不借，逼得老百姓急需用钱，只能找亲朋好友借钱，或者去借高利贷。”
    “在银行眼里，农民工天天工地上干活，老百姓没日没夜的在工厂里上班，没有稳定的工资流水没有缴纳社保，那就是风险大的无业游民。”
    “小老板为了周转，到处借钱，却容易被银行贴上『多头借贷』的標籤，过不了风控，而大老板欠了几千万上亿不还，却不仅屁事没有，反而被当大爷供著。”
    “上市公司用美化过的財务报表，就可以轻鬆拿到低息贷款，弄虚作假搞內幕交易更是能轻鬆收割股民，中小企业要找银行贷款，却不得不提供抵押物或者信用担保。”
    “即便找了担保或者有了抵押物，能评估出多少信贷额度，又能给多大的贷款金额、多高的贷款利率，还得看银行，不打点关係、不返还好处，小老板休想拿到低息贷款。”
    “所以我个人觉得，咱们汉东要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要鼓励民眾创业投资，就应该在金融政策方面下功夫，让老百姓融资贷款不再困难，也让违法之人付出应有的惨重代价！”
    说到这儿，丁乐辉自嘲一笑。
    “不过说实话，屁股决定脑袋！”
    “每个人因为利益关係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解决思路也不一样。”
    “经济学从不具备客观性，所有人都必然从某种利益立场出发，解释现象、提出建议、解决问题。”
    “有人代表广大群眾利益、支持生產力的发展进步，就必然有人只想一己私利，一心只想捞好处。”
    “用钱生钱的金融行业，本身就代表著吸血，在自私自利的人类本性作用下，就更加容易唯利是图。”
    “所以要指望金融行业， 捨弃暴利、放下身段，为实体经济服务、为广大民眾服务，难度显然是很大的。”
    丁乐辉这一番话，让赵瑞龙不由想起穿越前，某位声名赫赫，被很多人喊爸爸的企业家。
    无论爭议有多大，但至少他的某付宝，的確造福了很多人，迫使银行们做出了诸多改变。
    收费事项的减少、服务態度的提升、贷款利率的下降……
    银行的这一系列变化，既不是行政命令，也不是主动作为。
    而是它们在移动网际网路时代，在与网络金融代表某付宝的竞爭中，不得不做出改变。
    因而现在，在2001年的龙国，在智慧型手机都还没问世，手机基本都还不能上网的年代。
    想要让金融行业老大的银行，主动做出改变，谈何容易？
    不懂投资理財的亿万民眾，有钱就往银行存，钱就到银行取。
    地位超然的银行，岂会主动『屈尊降贵』？
    所以在如今的大背景下，光靠政策调控，效果必然並不理想。
    真正能行之有效的办法，还得是加强行业竞爭，也就是让银行与银行之间廝杀起来。
    深吸了一口烟，赵瑞龙微笑问道：
    “除了金融方面，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
    丁乐辉难掩激动之情。
    赵瑞龙这么问，那就代表著他认可刚才自己的回答。
    人这一辈子，能施展才华、获得赏识，从而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
    “我觉得咱们还要进一步强化市场竞爭。”
    “市场经济是优胜劣汰、是適者生存，只贏不输是根本不可能的。”
    “企业经营不好，就是应该付出代价，只有確保优胜劣汰，才能確保市场经济极具活力。”
    “有些人赚钱的时候，认为是自己厉害，鼓吹自由竞爭，不想被官府干涉，当赚不到钱的时候，却又想要官府兜底。”
    “这种挣钱了，就是他应得的，要倒闭了，官府就得帮忙的思想，在经济上升期倒还好，可一旦大环境不好，没法兜底了呢？”
    “没有优胜劣汰，不能让不当得利者、超额得利者承担相应代价，就不可能解决咱们市场经济的结构性问题，很难健康持续发展。”
    “所以我个人觉得，咱们就应该继续像大风厂破產一样，对企业的生死放任不管，不是说企业经营不善，官府就该为了保那点就业而无限制兜底。”
    赵瑞龙默默点头。
    汉东要大力发展高端產业，就必须要想办法，让人才、资金、土地等各种要素向高端產业集中。
    所以对中低端產业，就应该拿出铁石心肠，让它们在残酷而又激烈的市场竞爭中，完成优胜劣汰。
    就像履行合同如期合格交房，是房地產开发商应尽的法定责任和义务。
    盲目扩张导致资金紧张，工程难以为继，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消费者有什么关係？
    开发商无法按期交楼，官府不帮忙紓困，就乾脆停摆弄成烂尾楼，不给消费者交房。
    这不是绑架消费者讹诈官府吗？
    这不是撒泼打滚耍无赖吗？
    该破產就破產，该追责就追责。
    房子都没盖完，银行就敢评估放贷。
    成了烂尾楼，银行难道就没有责任？
    如果一家企业、一个行业，一有困难就要让官府帮忙兜底。
    既要保稳定，又要保就业。
    既要保消费，又要保財税。
    要保的东西太多太多，保得过来吗？
    本就是市场经济的事，就应该让市场规律决定。
    就像京州大风厂缺乏竞爭力，还被蔡成功一顿瞎折腾。
    企业破產倒闭，会让上千號职工没了饭碗，是挺惨。
    但这並不是拿財政收入给他们输血，托关係找人情给他们订单的理由。
    事实证明，大风厂破產倒闭，也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大部分职工们，都重新找到了工作，一部分人选择了自主创业。
    因而官府要兜底，也只是对人民群眾而不是企业。
    可以提供再就业培训，也可以对创业的提供扶持。
    甚至也可以对生活上存在困难的，提供一些帮助。
    但绝不能太在乎企业的死活。
    “还有別的想法吗？”
    赵瑞龙微笑问道。
    丁乐辉皱眉想了想。
    “我觉得咱们在消费方面，也应该想办法转变大家的思想观念。”
    “过去很多年，包括现在，很多人的思想观念，就是想方设法拼命挣钱。”
    “可是咱们努力发展经济，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更高质量的生活吗？”
    “眾所周知，投资、外贸和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但咱们的经济，太长时间依赖於投资和外贸。”
    “可是投资和外贸，终究会有疲软的一天，如果不把消费提升起来，不把创造和激发较大的內需，咱们的经济就很危险。”
    赵瑞龙笑道：“你不是预感米国迟早要爆发次贷危机並危及全球吗？”
    “那假设次贷危机爆发了，全球经济进入大萧条，你觉得咱们消费能顶得住吗？”
    丁乐辉果断摇头。
    “顶不住！不在经济上升期做出调整，將来根本顶不住！”
    “消费可不是简单的打折促销、优惠补贴，也不是简单的搞文旅吸引人。”
    “消费是收入分配公平、就业工作环境宽鬆、社会福利保障全面、消费者权益保障有力的综合作用结果。”
    “砸钱刺激消费，只能短时间有效，真正想要搞好消费经济，就该解决制约民眾收入增长和没时间消费的根本性问题。”
    赵瑞龙哈哈大笑。
    “说得没错，要是有钱有时间，谁他妈不会享受生活？”
    “刺激有钱人消费有什么用？他们人数有限，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
    “再怎么大吃大喝、疯狂购物，所能带来的消费也並不多，甚至反而会让外企把钱赚走了。”
    “就像一百万，给本就什么都有的富人，他们恐怕只会拿去投资理財，但给穷人就大不一样了。”
    “有欠债的还债，没欠债的难免会买房买车买衣服、下馆子、看电影、去旅游，生活质量会显而易见的提升。”
    丁乐辉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您说得太对了。”
    “消费疲软、內需不足，不能老想著投资搞项目，或者砸钱搞刺激。”
    “咱们要让汉东的市场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就得在消费方面下苦功夫。”
    “要想方设法让普通人有钱、有时间消费，因而提高薪资待遇、落实劳动权益保障就很有必要。”
    “可是这两件事做起来会很困难，因为很多企业核心竞爭力，就是劳动力廉价，让它们提高待遇，无疑是要他们的命。”
    赵瑞龙眉头冷凝。
    他当然知道，在当前劳动力供大於求的龙国，要提高待遇、落实保障，实在是太难。
    劳动法都出台多少年了，又有多少企业让员工每周工作时间，没有超过48小时？
    不签劳动合同，也不给加班工资，照样有的是人愿意干。
    在这2001年的龙国，企业就根本不存在招不到人的问题。
    因为在很多人眼里，不无端拖欠或剋扣工资，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於交社保、发高温补贴、给加班工资、各种带薪休假、年底发年终奖……
    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龙国什么不多，人多。
    导致他们並没有討价还价的能力。
    这就导致他们的劳动收入、工作环境、福利保障，连达到法律基本要求都难。
    但要想拉动消费、扩大內需，汉东就必须要让劳动人民，有钱也有时间消费。
    否则造出来的各种高科技產品，汉东本地的民眾，都买不起或没时间享受，那还怎么指望经济可持续发展？
    “虽然难，但为了长远著想，必须要做！”
    “必须要淘汰掉，那些靠低工资、长工时，压榨劳动力存活的低端企业！”
    “当然，在用行政手段强制干预之前，汉东各大企业事业单位要率先做好表率！”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只有咱们自己先改好了、做到了，才有底气去要求別人做到！”
    “而且咱们切实尊重和保护了劳动者，也能源源不断的吸引人才涌入汉东，来过挣得多，还轻鬆的好日子！”
    深吸了最后一口香菸，赵瑞龙掐灭菸头，微笑打量丁乐辉。
    “你不仅头脑灵活、眼光不错，还心繫人民群眾。”
    “跟著老吴搞组织人事工作，很难彻底发挥你的潜力。”
    “有没有考虑过换个部门或单位？甚至辞职到我惠龙集团当高管！”
    丁乐辉愕然一愣。
    他原本只想抱赵瑞龙大腿，以便更快进步。
    没想到，赵瑞龙居然想把自己招进惠龙集团。
    “你在体制內也是前途似锦，所以別急著下结论，考虑好了再答覆我也不迟。”
    拍拍丁乐辉肩膀，赵瑞龙起身离去。
    上楼刷卡进入房间。
    早已换上睡衣的陈阳，立马光著脚飞扑过来……

 第256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谁敢动我赵瑞龙？

    云消雨歇。
    陈阳慵懒无力的依偎在赵瑞龙怀里。
    藉助微弱的床头灯光，眼含秋水的凝望著抽菸的赵瑞龙。
    “你不知道剧烈运动过后，抽菸更有害健康吗？”
    赵瑞龙勾起陈阳的下巴。
    “难道你没听说过，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吗？”
    “还有这种说法？”
    陈阳瞪眼笑问道：“那你现在真比活神仙还舒坦？”
    “差不多吧！”
    赵瑞龙唇角微扬，仰头长吁一口烟气。
    舒坦是挺舒坦的。
    每次跟陈阳幽会，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祁同伟。
    想到陈阳是他在汉东大学期间，朝思暮想却又始终没敢表白的女神，竟然成了自己的女人。
    想到祁同伟不知道陈阳，表面上贤惠文静、冰清玉洁，私下里却无比的热情似火、嫵媚动人。
    还想到祁同伟曾为了调去燕京，以便跟陈阳在一起，身中三弹成了缉毒英雄，都未能如愿以偿。
    更想到他迫於现实无奈，为了改变仕途命运，最终不得不捨弃陈阳，在操场当眾向梁璐下跪求婚……
    虽然心里很清楚，陈阳和祁同伟，早就放弃了彼此。
    自己这也並不算偷，更不是夺人所爱，就算祁同伟知道了也无所谓。
    但一想到这些，赵瑞龙还是感觉莫名的刺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感。
    “祁同伟得不到的白月光，却成了对我百依百顺的小情人……”
    香菸刚放到唇边，赵瑞龙还没吸上一口。
    就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哎对了，陈海星期天结婚，邀请祁同伟了吗？”
    一听到祁同伟三个字，陈阳顿时没了好脸色。
    “好端端的，你提他干嘛呀？”
    “生气啦？”
    赵瑞龙轻笑问道。
    “没有！”
    陈阳嘴上说没有，但却立马坐了起来。
    左手拽起被子挡在身前，右手拿起睡衣，迅速穿上。
    “你要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到，那就证明你心里还有他。”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邪魅笑问道：
    “不说话？看来真被我说中了呀！”
    陈阳眼神幽怨的斜瞥赵瑞龙。
    “说中什么呀？”
    “我心里要是还有他，我会跟你躺在这儿吗？”
    “我要是还忘不了他，知道他跟梁璐结婚，我还留在燕京干嘛？”
    “当年他操场上那一跪，就已经把我跟他的缘分跪断了，再也没有了任何可能。”
    赵瑞龙笑道：“可是你们陈家，对他有恩啊！”
    “有次我去吕州高育良书纪家吃饭，他也在，酒后我听他提起过。”
    “说他以前家里特別穷，上大学那会儿，你们家在经济上给了他很多帮助。”
    “吃饭的饭票，是你们钱买的，他打篮球，穿的是陈海的球衣，他第一双回力球鞋，更是你攒钱给他买的。”
    “即便当不成家人，也可以当朋友，陈海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他要是收到邀请，於情於理也都应该赶来祝贺吧？”
    陈阳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
    “可你觉得，陈海明知道我会回来参加婚礼，还会邀请他吗？”
    “就不怕我和祁同伟见面，搞得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很尷尬？”
    “再说了，你觉得祁同伟，是一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赵瑞龙愣住了。
    “没话说了吧？”
    陈阳微微嘆息了一声，靠坐床头，悠然说道：
    “祁同伟这个人吶，出身卑微，却心比天高。”
    “家里太穷，让他穷怕了，所以读书的时候，他头悬樑锥刺股勤奋苦读。”
    “大学毕业后，发现努力並不能改变命运，他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捨弃尊严。”
    “他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可以为了前程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牺牲一切。”
    陈阳提到牺牲二字。
    赵瑞龙就不禁想起，原剧中祁同伟曾和高育良聊天。
    祁同伟认为陈海，是一个不懂得变通，也根本不会通融的人。
    为了避免陈海调查丁义珍的案子，牵连到他身上，他就紧急处置了。
    所谓的紧急处置，便是让一个醉酒的司机，开货车衝撞陈海製造车祸，要不是陈海运气好，当场就惨死了。
    当高育良听说之后，惊得立马站了起来。
    眼神震惊又难掩失望的质问祁同伟。
    对陈海下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不愧疚？心不发颤吗？
    陈家在经济上给了他那么多帮助，就这么报答人家？
    除了这件事。
    赵瑞龙还想起，祁同伟为了能上副省级，明知道李达康和高育良之间有矛盾，在丁义珍出逃事件上，还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帮助李达康。
    而在大风厂事件中，祁同伟听说陈岩石叫沙瑞金『小金子』，態度立马大转变，堂堂祁厅不忙公务，而是去给陈岩石的小园锄地，累的一身汗。
    当然。
    最经典也最让饱受爭议，还被李达康拿到常委会上当笑料的，还是祁同伟曾给赵家哭坟这件事，连高育良这个诡辩大师，都难以辩解。
    现在想想。
    赵瑞龙觉得，祁同伟人在吕州，还没调回京州而已。
    他要真调回来了，还和原剧一样，担任了政保处长。
    那么明年清明节，陪同父亲赵立春回老家上坟，他搞不好还能跪下去嚎啕大哭。
    深吸了一口香菸。
    赵瑞龙並不惊讶祁同伟功利心太重，早就知道他一心想要进步。
    赵瑞龙有些诧异的，是陈阳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燕京，这些年很少回京州，竟然对祁同伟的为人，判断得如此之准。
    知道他为了前程，可以牺牲一切。
    而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
    祁同伟步步高升是必然的，搞不好还真能成祁厅，隨著权力增大，利慾薰心也並非不可能。
    为人正直的陈海，也很有可能会升任反贪局长，说不定將来某一天查贪腐，就要查到祁同伟头上。
    到时候，祁同伟恐怕大概率，也会像原剧中那样『紧急处置』。
    毕竟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他也是迫不得已。
    “无语了吧？没话说了吧？”
    “你想想，我爸退休后，他就再也没到我家探望过。”
    “就他这么功利的人，我弟职务级別又不高，他用得著来贺喜吗？”
    “我敢打赌，他只会打个电话，谎称工作忙脱不开身，虚情假意客套一下。”
    “正好如今汉东省大搞作风转变，不准请客收礼，他连份子钱都可以省了！”
    说到这儿，陈阳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怎么会是骆山河空降汉东当纪监书纪？”
    “他这人可不好对付，在天海那边，就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赵瑞龙淡淡一笑。
    “我就没打算让我爸，在这个岗位上举荐自己人。”
    “要不然五人小组里，四个人都跟我爸一条心，你说某些人能踏实吗？”
    陈阳凑近一些，好奇不已的笑问道：
    “谁呀？”
    赵瑞龙瞥了一眼眉开眼笑，满眼好奇的陈阳。
    “这你就別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陈阳撇了撇嘴。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从小就知道，体制內竞爭无处不在，哪怕到了你爸这个级別，照样也有竞爭。”
    “嗬，你这不废话吗？放眼整个龙国，跟我爸同样是封疆大吏的，都三十多个，谁不想更进一步？”
    伸手將菸头掐灭菸灰缸，赵瑞龙顺手拿起一瓶水。
    “商场，要博弈，更要共贏。”
    “而官场则要和光同尘、雨露均沾，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如果一味的追求全胜，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越往上就会越寸步难行。”
    “所以適当的让步，留那么一点余地，有了利益均沾，別人才不会眼红嫉恨你！”
    陈阳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不然也不会汉东大学毕业，进入外匯监管总局工作，成为实权科长。
    “道理我懂，汉东如今的迅猛发展势头，没有一个省或直辖市能比，很有可能明年就会反超东广，成为咱们龙国第一经济大省。”
    “適当的让步，让其他势力也能分享发展红利，这一点没问题，但你们可千万要小心骆山河，別被他那文质彬彬、不急不躁的书生样给骗了。”
    赵瑞龙递上矿泉水。
    “放心，就算他是带著任务来汉东的，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他也没法对付我爸，也更不可能收拾我。”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爸现在一心只想进步，我又合法合规做生意，他还能鸡蛋里挑骨头不成？”
    其实赵瑞龙想说的是，骆山河空降汉东，总比田国富来更好。
    相比於真小人田国富，骆山河其实人不错。
    虽然没见过面，更没打过交道。
    但穿越前，自己可是看过扫黑风暴原剧的。
    知道骆山河是个气態儒雅，说话不急不慢的『儒將』。
    原剧中他带领督导组，到中江省绿藤市展开扫黑除恶督导行动。
    几乎波澜不惊的完美剷除以高明远为首，董耀、贺芸、王政等为后台的犯罪团伙。
    骆山河是对事不对人，专注於把工作做好。
    而田国富呢？
    那可是出了名的说话阴阳怪气，爱打小报告。
    这个小人要是来当四把手，自己反而有点头疼。
    但骆山河……
    只要不犯错，人家就不会搞事。
    当然。
    陈阳只知道骆山河为人正直，並不知道他来汉东，其实比田国富更好。
    毫不避讳的拿起赵瑞龙喝过水瓶，咕咕的喝了好几口。
    “说起来，你还確实不用担心，骆山河能对付你们父子俩。”
    “且不说你爸现在，有多么的位高权重，根本就不是他能同级监督的。”
    “就单说你，你的惠龙集团，截止到目前，从国外融资2143亿米元，並且绝大部分都投入到了高科技研发、重大项目建设。”
    “单说这金额，就已经够嚇人了，直接让咱们龙国的外匯储备翻了一倍，大大增强了咱们的外债清偿能力，有力確保了咱们匯率稳定性。”
    “更別说你把这么多钱，持续不断的投资在国內，极大提升了科研水平、带动了经济发展、加快了產业升级，你的功劳是如此之大，谁敢动你呀？”
    赵瑞龙笑而不语。
    自己要不是有系统辅助，有顶尖的电子信息技术。
    哪能从国外通过各种手段，源源不断的搞到这么多钱？
    而这两千多亿米元，折合国內相当於一万多亿。
    在这大力发展经济，拼命招商引资促发展的时期。
    搞这么多钱回来，却不用於个人享受，而是大力投资发展高端產业。
    怎么可能不让沈总欢天喜地，跟护犊子似的，绝不允许任何人动自己？
    查自己的资金来源？
    查什么查？有必要查吗？
    自己又不是想方设法，把国內的资產转移出去。
    而是大笔大笔的从国外搞钱，回来投资发展高科技。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人好事，有必要深究严查到底吗？
    甭管自己是是偷是抢，反正能让龙国繁荣富强就行了。
    “哎，你別只是笑呀！”
    “咱们局现在不仅不查你的钱从哪儿来，还帮著你打掩护。”
    “就上个月，我主管的科室，还帮你加急处理了一笔资金。”
    “而且咱俩都这关係了，你就不能简单透露一下，你是怎么搞钱的吗？”
    对於这个问题，陈阳是真好奇。
    惠龙集团虽然在香江註册成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在去年之前，都並没有巨额资金从境外流入。
    自从去年赵瑞龙出狱，惠龙集团仿佛一下成了外国人眼里的香餑餑，陆陆续续的有大量离岸公司投入巨资。
    这些离岸公司，不仅是在那些群岛小国註册，登记资料很难调查，而且还有很复杂的股权结构，难以查到股东身份。
    虽然两千多亿米元是很大一笔钱，但相比於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每天万亿级米元的庞大全球贸易是並不多，况且还不是一次获得。
    不过龙国的企业，要想在国外融资，是有多么的困难，陈阳很清楚。
    哪怕是龙国官方出面，有国家信用作保障，发行主权外债、贷款借钱做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么赵瑞龙姐弟俩的惠龙集团，又是怎么从世界各地，时不时的就募集到几亿到十几亿不等的资金？
    就因为他们父亲是赵立春，是汉东一把手，是汉东大搞高质量经济和军民融合发展的掌舵人，便特別看好惠龙集团吗？
    可是如果真的特別看好，那么为什么那些知名的国际投行，高森、贝雷德、樱软银之类的，並没有向惠龙集团投资呢？
    惠龙集团的巨资，到底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高层不让调查，反而让陈阳越发好奇。
    尤其是两人关係已经如此亲密，自然忍不住想要打听。
    对此。
    赵瑞龙当然还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这是机密，我要是告诉你，反而会害了你！”
    陈阳柳眉冷凝。
    “是吗？那我岂不是还得好好谢谢你呀？”
    赵瑞龙蹙眉冷笑。
    “还没谢够吗？”
    陈阳微微侧目，眼神似火。
    “这哪儿够？天亮还早著呢！”
    ……
    临近中午。
    清脆的铃声，吵醒了赵瑞龙。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瑞龙，还以为是肖金驊打来的。
    所以也没看来电號码，更没看是谁的手机，就直接盲操作接通电话。
    这会儿的手机，还是小屏幕加按键的功能机，按一下绿色按键就接通电话。
    “喂，肖总，你起床了吗？”
    赵瑞龙都没睁眼，就开口问道。
    这一问，让陈海愣了两秒。
    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错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掛断了。
    “靠！”
    赵瑞龙隨手便將手机撂一边接著睡。
    可刚要睡著，手机又响了。
    “妈的，不会又打错了吧？”
    赵瑞龙睁眼侧身，拿起手机。
    一看屏幕亮起，来电號码显示是老弟。
    剎那间，赵瑞龙脑子嗡的一下。
    自己刚才替陈阳接了电话？
    他该不会听出自己的声音吧？
    赵瑞龙还在犹豫。
    但持续响铃的手机，已经吵醒了陈阳。
    “怎么不接呀？吵死了！”
    “你弟打来的，而且我刚才以为是我的手机，就帮你接了一下。”
    “什么？”
    陈阳被嚇得陡然惊醒。
    “那你给他说什么了？”
    “我以为他是肖总，就问他起床了吗？”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257章 善解人意的陈阳，好久不见祁同伟！

    “完什么完？”
    “多大点事儿啊？”
    “就算让你弟知道咱俩的关係，又能咋样？”
    “难道叫我一声姐夫，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赵瑞龙不以为意，並没有把接错电话当回事。
    老子堂堂汉东太子爷，害怕你这个那个？
    “什么姐夫呀？你疯啦？”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陈阳一把拽过手机，瞪眼警告道：
    “你別说话！”
    接通电话，陈阳立马换上笑脸。
    这变脸速度，著实让赵瑞龙惊嘆不已。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餵小海，我刚上洗手间去了，手机放小桌上，对面铺位的大哥，还以为是他手机就接了电话，我刚回来他就给我说了这事，我正准备打给你呢。”
    “什么哪趟车？刚上火车，车票被列车员收走了，还没还给我呢，哎呀你不用来车站接我，我自己会打车过去，放心吧啊，我收拾东西了，回见。”
    掛断电话，陈阳长吁了一口气，有些幽怨的瞪了一眼赵瑞龙。
    “我说你作为权贵子弟、万亿富豪，就不能买个高档点的手机吗？”
    “怎么能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一样用诺基亚呢？不仅同款同色，连他妈铃声都一样！”
    赵瑞龙訕笑不已。
    “都是只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的2g功能机而已，有必要买几千块的吗？”
    “再说了，诺基亚质量好，电池耐用不怕摔，甚至还能砸核桃，最適合咱们这种平时电话多的。”
    陈阳立马反问道：“那你怎么不用小灵通？你惠龙电子不就在给龙兴通讯，代加工生產小灵通吗？”
    “我在用啊！”
    赵瑞龙坐起来，將放床头柜上的小灵通拿起来晃了晃。
    “虽然小灵通是便宜又耐用，但出了城区就信號不好，所以我基本只是拿它当备用机。”
    “而且这龙兴小灵通和诺基亚板砖机，对我来说，都只是暂时的过渡，等我公司自主研发的3g手机上市，我肯定把它俩换掉。”
    “什么？3g手机？”
    陈阳很是好奇的蹙眉问道：
    “你们惠龙电子，开始自己研製手机了？而且比现在的2g手机，还更高一级？”
    赵瑞龙將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后，又点上一根烟。
    “当然要自主研发啊！”
    “总不能一直给人当代工厂和简单的来料组装厂吧？”
    “不过咱们惠龙电子的3g手机，也並不是咱一家公司研製，而是跟很多单位合作。”
    “相比於现在的2g功能机，它不仅信號更好更稳定，而且功能还更丰富多样，能听歌、能上网、能聊qq，还能拍照摄像。”
    “別这么一脸惊讶的样子，隨著电子信息技术进步，手机会越来越先进好玩，而且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送你一部最高配的。”
    陈阳虽然欢喜，但嘴上却嘟囔道：
    “我才不要呢，你一部mp3都要將近两千块，更先进的3g手机，那不得四五千，甚至更贵呀？我要收了，那不成受贿了吗？”
    赵瑞龙抬手勾起陈阳的下巴。
    看著这张眉目如画，纯天然的美人脸。
    “我送你一部手机，是为了谋取不正当利益吗？”
    陈阳微微摇头。
    “既然不是，那我不犯行贿罪，你也不涉嫌受贿罪，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陈阳拿开赵瑞龙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不想咱俩之间的关係掺杂利益。”
    “虽然本质上，我確实是你见得光的地下情人。”
    “但如果我是为了利益，才跟你偷偷摸摸的在一起，那我成什么了？”
    赵瑞龙蹙眉道：“可是你作为我赵瑞龙的女人，让你享受我公司的最新高科技，难道不应该吗？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纯粹的白嫖吧？”
    陈阳嫣然一笑。
    “你没白嫖呀！”
    “这不回京州的机票，你就给我买的公务舱吗？”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公务舱呢，一张票价就能顶我一个月工资吧？”
    “差不多吧！”
    赵瑞龙抽了一口烟，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一张机票算什么呀？那些老板养情人，即便不买车买房，每个月也没少给零钱。”
    “而你对我这么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我不给你点什么，心里总觉得太亏待你了。”
    陈阳缓缓依偎进赵瑞龙怀里，轻声呢喃般的说道：
    “没事儿，我不也享受到了跟你在一起的快乐吗？”
    “平时装清高装正经，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彻底的放飞自我。”
    “而且跟你在一起，我是真觉得轻鬆自由，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
    “另外，我工作稳定收入不错，什么都不缺，你要是给我买车买房，或者一大笔钱，我反而不好解释。”
    “……”
    赵瑞龙愕然无语。
    终於明白，为什么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原来长期沉迷美色，不只是身体吃不消，而且还会荒废斗志、迷恋享乐。
    可如此柔情似水、善解人意，还不贪图钱財的美人。
    谁能忍住不多疼爱宠溺呢？
    伸手將菸头掐灭，赵瑞龙刚抬手，就被陈阳摁住。
    “咱们来日方长，可別现在就把身体给透支了。”
    这柔情的眼神，这贴心的话语。
    赵瑞龙感觉心都快融化了。
    然而……
    不等他採取下一步动作。
    陈阳就已经机警的迅速起身溜了。
    赵瑞龙原本还想追进洗手间，却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这一次看清楚了。
    是自己的手机，肖金驊打来的电话。
    约好一起吃午饭后，赵瑞龙掛断电话便要衝向洗手间。
    结果才刚走出没几步，手机就又响了。
    “什么情况？”
    “本就时间紧张，咋还电话不断？”
    赵瑞龙转身回去拿手机。
    以为是二姐赵小惠，问要不要回家吃午饭。
    亦或者是陆亦可，问自己什么时候出完差回京州。
    可偏偏来电显示，居然是『张晓雪』。
    “这女人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来电话了？”
    “不会是听说我出口了一批mp3到米国，就想找我要货吧？”
    赵瑞龙坐回床边，接通电话。
    “瑞龙，我是晓雪，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事你儘管说。”
    “我听我爸说，你下周二要来京海，出席惠龙能源有限公司的成立仪式，想问你能不能提前一天，周一上午就来江城？”
    “怎么？想我啦？”
    赵瑞龙顺口调侃了一句。
    原本只是朋友间隨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却让张晓雪沉默了。
    等了好几秒都没声音，赵瑞龙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张晓雪可不是普通女人啊！
    人家可是临江一把手的张劲崇的女儿！
    而且还是个单身女博士！
    正犹豫要不要道个歉，张晓雪说话了。
    “想你来临江投资啊，帮我爸也干出一番成绩，让临江省的经济也快速增长起来！”
    这一番『解释』，赵瑞龙觉得太官腔了。
    显然是张晓雪深思熟虑了好几秒，才想到的回答。
    “放心，我这不是下周就来了吗？”
    “不过这是临时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想让我周一就来江城？”
    张晓雪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米国不是来了个考察团吗？朋友劝我跟他们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有机会合作。”
    “而且咱们即將正式加入世贸，咱们多达十几亿人口的国內市场，对米国人很有吸引力，他们投资意愿特別强烈。”
    “但我还从来没跟外国佬谈过生意，想到你们惠龙集团，都能从国外融资上千亿米元，肯定没少和外国佬打交道。”
    “所以我就想让你提前一天来江城，帮我做个参谋，避免被坑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机票住宿就由我来安排。”
    赵瑞龙冷然一笑。
    张晓雪还真把自己当商业天才了。
    殊不知，哥们儿不用跟外国佬打交道，也能凭实力把钱弄回国。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没理由拒绝。
    难道明说自己的钱，並不是外国佬心甘情愿投资的？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丑话说前面，我只提供建议，你做个参考就行。”
    张晓雪笑道：“放心，就算合作不成功，亏了个底儿朝天，我也不会怪你！”
    “那倒不至於，你还不知道吗？在咱们龙国，只要关係足够硬，生意肯定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而已，如果只是牵线搭桥，那就更是稳赚不赔了。”
    “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呀？就算只是牵线搭桥，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和责任呀！所以我才想到请你来江城，给我当一下军师参谋，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行，到时候我一定竭尽所能，不过机票你就不用订了，我们原本就打算周一晚上直飞京海的，我马上让人改签周一上午飞江城就行。”
    “那行，改签好了后，给我航班號，我到时候来机场接你。”
    “好，周一见。”
    掛断电话，赵瑞龙立马打给秘书秦霜。
    接著又让宾馆经理，送五万现金和丰盛午餐到房间。
    然而一番安排后，匆匆赶去洗手间，陈阳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你这么快？”
    “冲个凉而已。”
    “不行，再帮我冲一下！”
    “討厌，你当我是你佣人吗？”
    “难道不可以？”
    ……
    十分钟后。
    赵瑞龙神清气爽的下楼赴宴。
    陈阳则在房间里，吃过送上门的午餐后，这才悄然离开。
    计程车上。
    陈阳下意识的捂紧挎包。
    虽然她各种推让不肯收下，但架不住赵瑞龙强行要给。
    说不是给自己的，而是让自己拿回家，给弟弟陈海的新婚礼物。
    虽然两人关係没办法公开，但陈海本质上，也已经是他赵瑞龙的小舅子。
    小舅子结婚，当姐夫的，岂能一点儿心意都不表示？
    而且五万块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但对赵瑞龙而言，却只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另外，赵瑞龙连理由都给陈阳想好了。
    亲弟弟结婚，当大姐的岂能不隨个大礼？
    五万块的红包，虽然是大了点。
    但陈阳毕业后，分配到燕京工作多年，岂能这点积蓄都没有？
    有了这五万块，陈海两口子再凑一点，便能按揭买一套商品房，不用再住单位老旧的筒子楼了。
    反正陈海在汉东最高检工作，住房公积金也不少，用公积金贷款的方式买房，也不会有还贷压力。
    陈阳当然知道，已经好几十年的筒子楼，居住环境是有多么的糟糕。
    为了弟弟婚后的幸福生活著想，也確实需要买一套更大更好的商品房。
    父亲陈岩石和母亲王馥真，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
    他们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当初父亲陈岩石还没退休，还是副检察长。
    他都丝毫不为自己的幸福考虑。
    钟正国可以帮侯亮平调去燕京，和钟小艾相聚，但他却偏不帮祁同伟调工作。
    不疼自己这个女儿也就罢了。
    最让陈阳想不通的，是他俩连儿子都不疼。
    老两口不声不响，就把他俩的房子卖了捐了，然后自费养老金搬去养老院住。
    摊上这么一对完全没把儿女当成亲生的父母。
    陈阳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赵瑞龙有心帮衬一把，也不图回报。
    陈阳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紧紧摁住挎包，陈阳心臟怦怦狂跳。
    不是担心大白天的，会被计程车司机抢劫。
    而是感觉自己好像腐化墮落了，居然收这么一大笔钱。
    “不对，我紧张什么呢？”
    “这是赵瑞龙赠予我的，並没有谋取不正当利益，我俩都不算犯罪。”
    “就算被查到了，我也完全可以解释，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多时。
    计程车驶抵汉东最高检家属大院。
    一下车，门卫大爷就热情打招呼。
    顶著炎炎烈日，脚步匆匆的步入老旧的单元楼。
    拾阶而上，来到七楼。
    紧闭的房门上，贴著大红色的喜字。
    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房门从里向外的迅速推开。
    还好陈阳反应够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然肯定会被结结实实撞上。
    “哇，阳姐！”
    陆亦可一声惊呼，难掩喜悦之情。
    “你可算回来了，快，快进来！我们正打气球布置婚房呢！”
    陈阳看著依旧还是不爱化妆，喜欢扎个马尾辫的陆亦可，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开门要慢点儿，哪有你这么猛的往外一推的？要不是我后退得够快，肯定会被你撞得鼻血长流！”
    陆亦可愣了一下，歉然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以后我会注意！”
    陈阳轻嗯一声，抬步走进屋內。
    熟悉的一室一厅老房子，不仅空间很狭小侷促，而且还是没装空调。
    客厅的吊扇呼呼呼的刮著。
    陆亦可和几个反贪局的同事，已经充气打好了不少红气球。
    目光扫向房门打开的臥室，里面枕头床单被套，都已经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我弟呢？”
    “他跟你爸妈一起，去小区对面的老招待所招呼客人了！”
    陈阳把包放下后，找来一张塑料小凳子坐下。
    “你男朋友呢？他明天会来吗？”
    “他在天海出差呢，我没给他说。”
    陆亦可隨口便回应了一句。
    陈阳心里顿时暗骂，赵瑞龙你可真是个渣男啊！
    明明人早就已经回京州，却不跟陆亦可说。
    不过陆亦可也是，有婚宴也不跟赵瑞龙讲。
    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够自由散漫的，彼此完全没有约束感。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多嘴呢？
    挽起袖子，陈阳开始一起帮忙布置婚房。
    正忙得不亦乐乎，房门打开。
    祁同伟拎著不少东西走了进来。
    “小海，东西我给你放……”
    “咦，陈……陈阳，好久不见！”
    看到笑容尷尬的祁同伟。
    陈阳迟疑了不到两秒，就淡然一笑。
    “好久不见！”

 第258章 看破不说破，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阳微笑回应。
    她曾幻想过，无数种和祁同伟重逢的场景。
    哪怕得知祁同伟当眾向梁璐下跪求婚。
    她也幻想过祁同伟某一天会回心转意。
    会和梁璐离婚、会不顾前程的辞职，衝到燕京找自己相伴终生。
    然而隨著时间推移，祁同伟並没有和梁璐离婚，反而靠著梁家的关係不断进步。
    再多的眷恋与不舍，也被时间冲淡了。
    尤其是在体制內混久了后，陈阳也渴望权力、渴望进步。
    她反而理解了祁同伟。
    一个穷山沟里考出来的农民孩子。
    摊上樑璐这么一个背景强大，占有欲强的小女人。
    不选择屈服，这辈子就根本別想熬出头，哪怕成了身中三弹的缉毒英雄！
    所以……
    时间冲淡了一切。
    又同在体制內，能体会祁同伟不惜一切想要进步的功利心。
    因而此时此刻久別重逢，真是內心毫无波澜。
    没有一丁点儿的激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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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心闪现过的一丝丝诧异，也是因为没想到，祁同伟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她给赵瑞龙推测，祁同伟会怕见了面尷尬，只会给陈海打电话贺喜。
    但现在看来。
    也不知道是操场上那一跪，祁同伟是真把尊严给跪没了。
    还是这些年在体制內摸爬滚打，早已把脸皮练得刀枪不入。
    祁同伟不仅来了，而且还给弟弟送了不少东西。
    陈阳视线向下，瞟了一眼。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傢伙疯了吗？居然送婴幼儿用品？”
    “结婚的大喜日子，谁他妈送……等等，难道……”
    陈阳迅速反应过来，猛然起身看向关门进屋的陈海。
    “小海，晓玲怀孕了吗？”
    陈海笑道：“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仓促就结婚呀！”
    “可是……可是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我可是你亲姐啊，这你都要瞒著我？”
    陈阳一脸怒容，双手叉腰。
    “我是打算等你回来后再告诉你，否则让你知道我是奉子成婚，你肯定会在燕京买不少东西带回来。”
    “你看祁同伟，他这么大包小包的买一大堆东西送来，我都后悔告诉他，突然结婚是因为晓玲怀了孕。”
    陈海说罢，便拎东西往臥室走去。
    “等一下！”
    陈阳拎起挎包，便脚步飞快的走去臥室。
    刚要把钱拿出来，看到祁同伟还在，便顿了顿。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小海说。”
    “嗯，好，你们慢慢聊。”
    祁同伟微笑离去，临出门前，还顺手把门给带上。
    门刚关上，陈阳便將厚厚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拿了出来。
    “姐你这是干嘛呀？”
    陈海大惊失色。
    他是做反贪工作的，自然见过不少钱。
    瞥一眼这一摞钞票的厚度，就知道大概数目。
    “这五万块你收好，这可是我攒了好多年的积蓄！”
    “別急著反驳我，先听我说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结婚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有了这五万块，再把这老破小卖掉，再加上你自己的积蓄，肯定够按揭买一套位置不错的大户型商品房。”
    “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你难道希望你的孩子，在这又老又旧的小房子里出生长大吗？而且就这么一间臥室，家里来客人都没法住。”
    “咱爸妈是指望不上的，他们工作上给不了半点帮助，经济上更不会有半点支持，你孩子出生后，只能指望你丈母娘来照顾你媳妇。”
    “到时候，你丈母娘住哪儿？难道你忍心让她住客厅吗？还是早点把房子卖了，换一套有电梯、面积大，挨著学校的商品房吧！”
    陈阳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
    但陈海哪儿肯收下这么一大笔钱？
    面对弟弟的百般推让，陈阳只好改口。
    “好了好了！”
    “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行了吧？”
    “等我將来在燕京那边，单位组织集体买房的时候，你再还我，这总可以了吧？”
    陈海愕然愣住。
    “你们单位要组织集体买房？价格应该很便宜吧？”
    陈阳立马开始吹嘘。
    “那是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单位隱形福利吧！”
    “不过目前计划是將现在老旧的家属小区，拆了后原址重建商品房。”
    “但由於牵涉到城市建设规划、土地性质变更等不少事，恐怕还得两三年才能开动。”
    “所以这钱你先拿去用，赶紧趁著汉东调控房价买一套，不然等经济越来越好，京州的房价肯定还会接著涨，到时候想买都买不起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赶紧藏好，我先出去了！”
    陈阳把钱硬塞给弟弟怀里，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陈海朝客厅瞥了一眼，有些难为情的低声道：“我没想到祁同伟会来，我通知他，原本只是意思一下，免得將来他怨我结婚都没通知他。”
    陈阳淡然一笑。
    “没事儿，来就来唄，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朋友嘛！”
    “况且他都不怕尷尬，我又怕什么呢？大家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再说了，他现在应该职务级別不低”了，把关係处好了，说不定哪天就能帮上忙。”
    陈海略略点头。
    “梁家虽然垮了，他老岳父梁群峰书纪也去世了，但他深得吕州市高育良书纪的喜欢。”
    “不久前，他还侦破剷除了涉黑涉恶，盘踞吕州市多年的黄武盛犯罪团伙，搞不好今年底或明年初，就要升局长。”
    陈阳毫不惊讶的淡淡一笑。
    “有高老师这尊靠山，他进步神速，也很正常。”
    “不过你也不赖呀，我听说赵立春书纪都点名表扬过你……”
    ……
    客厅內。
    干活麻利的祁同伟，殷勤的帮忙打气。
    他之所以要“厚顏无耻”的来参加婚礼，可不仅仅是来给陈海贺喜，更不是为了见一面陈阳。
    他知道陈海的婚礼，汉东政法口很多人都会来参加，所以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熟络关係。
    老书纪钟正国调走、老岳父梁群峰去世，汉东短短几个月颳了两场大风暴，政法系统人员变动不小。
    曾经很多熟悉的人，如今要么进去了，要么调离了，不利用一切机会拓展人脉关係，將来调回京州，也不太好展开工作。
    当然。
    他这趟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试试能不能见到赵瑞龙。
    自己在吕州办了黄家，查抄了大量赃款赃物，侦破了大量陈年旧案。
    如此大功一件，有高育良老师帮忙，再有他赵瑞龙说句话，进步还难吗？
    於是乎。
    祁同伟东拉西扯的，和陆亦可聊了一会儿后，就忽然笑问道：
    “明天你们陈处长就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和赵总把婚礼办了呀？”
    性格爽快的陆亦可，立马语气玩味的问道：“怎么著？难道你打算帮我们出酒席钱吗？”
    祁同伟笑道：“我倒是想隨个大礼，可现在咱们汉东的公职人员，办酒席不是不能收份子钱吗？”
    “对呀，不能收钱，我干嘛还要办酒席？请客吃饭，大家是开心了，但我却要搭进去几个月工资，我才不干呢！”
    陆亦可说罢，便拿起彩带熟练的把气球扎紧。
    “亦可你就別开玩笑了行吗？你要是结婚请客，赵总怎么可能让你钱？就算大摆流水席，吃它个三天三夜，他也照样请得起！”
    “吃三天三夜？你是真不客气啊你！”
    陆亦可顺手便將手里的气球，砸向祁同伟。
    祁同伟往后一躲，“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俩在一起的时间也挺长了，也该结婚请客了！”
    “他工作太忙，有时间再说吧！”
    陆亦可也知道，就算不和赵瑞龙登记结婚，但请客的喜酒还是少不了的。
    有没有拿证，没几个人知道，但有没有办喜酒，大家都一清二楚。
    为了避免被无数次问起这事，也確实该考虑办个酒席，走个形式。
    “赵总工作確实挺忙的，不过这两天周末，他应该有时间来吃喜酒吧？”
    祁同伟语气不急不慢，却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去天海出差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那他知道陈海明天结婚吗？”
    “我都没跟他说，他应该不知道吧！”
    “那你好歹也跟他说一下呀，万一他已经回京州了，也想来呢？”
    陆亦可眉头一皱。
    目光如炬的紧盯祁同伟。
    “绕了半天，你就是想知道，他明天来不来是吧！”
    “既然这么想见到赵瑞龙，你怎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呢？”
    祁同伟尷尬笑道：“又不是我结婚，我哪好意思帮陈海请客呀？”
    陆亦可还没开口回懟，倒是一旁负责粘的周正，忽然插话道：
    “赵总回京州了，而且还是坐私人飞机回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周正。
    周正刚入职反贪局侦查一处不久。
    很想找机会挣表现，但现在看来，似乎捅娄子了。
    “你怎么知道他回京州了？”
    陆亦可瞪眼问道。
    周正很是尷尬的笑了笑。
    “我……我一朋友在机场上班，他说昨天上午，咱们京州国际机场，从天海飞来了一架私人飞机。”
    “老百姓能有一辆私家车都很了不起了，私人飞机，实在是太难得一见，所以很多人都挺关注这事。”
    “听他说，这架私人飞机的主人，是咱们龙国首富肖金驊，汉东汽车集团还派了车队，来机场接他和赵总。”
    反应迅速的祁同伟，立马说道：
    “嘖嘖，咱们赵总果然大忙人啊！”
    “而且谈的都是大生意、大买卖，连私人飞机都坐上了。”
    祁同伟迫切的替赵瑞龙化解尷尬。
    用工作太忙，帮赵瑞龙开脱解释。
    不然人回了京州，却不给正牌女友陆亦可说一声。
    岂不是显得两人关係不太正常？
    不过……
    其他人觉得没啥问题，都知道赵瑞龙身份不简单，也確实特別忙。
    但陆亦可什么人？
    性格直来直去的她，根本就不会掩饰任何情绪，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一刻。
    不止是祁同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从臥室出来，听到了周正讲话的陈阳，也顿时紧张不已。
    生怕赵瑞龙说错话，明明已经在京州，却还谎称在天海。
    “餵瑞龙，你在哪儿呢？回京州了是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明天中午陈海结婚，你有时间过来吗？”
    “盛丰酒楼，你人来就行，那你先忙吧，嗯，晚上见。”
    掛断电话，陆亦可一脸轻鬆的笑道：
    “我就说他工作特別忙吧，人是回京州了，不过正跟客人谈事，估计就是那个號称龙国首富的肖金驊吧！”
    收起手机，陆亦可斜瞥了一眼祁同伟。
    “他明天能来吃喜酒，这下你高兴了吧？”
    祁同伟笑道：“何止是我高兴？赵总能来，大家都很高兴吧？”
    说著，祁同伟目光扫向眾人。
    虽然大家都是一副笑脸，唯独陈阳的笑容略显僵硬。
    而且陈阳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祁同伟特別熟悉。
    他记得惠龙宾馆的沐浴液，就是这种味道。
    “看来陈阳真偷偷跟赵瑞龙搞到一起了啊！”
    “陆亦可打电话的时候，她真是相当紧张，生怕赵瑞龙说错话！”
    “显然陈阳不仅知道赵瑞龙昨天就回了京州，昨晚他俩就在一起，住的是京州惠龙宾馆！”
    “两人难得相见一次，那肯定格外甜蜜，直到中午才起床，然后陈阳洗了个澡就来到了这里，所以才有那股特殊的香味。”
    祁同伟坚信自己的推断。
    他可是汉东大学政法系毕业的高材生，又从警多年。
    像陈阳这种没学过反侦察，又没学过专业表演的普通女性。
    仔细观察微表情，就足以揣测她的內心。
    不过……
    如今自己和陈阳，早已形同路人，又何必看破又说破呢？
    况且陆亦可还在旁边。
    难道眾目睽睽之下，让她知道她男朋友赵瑞龙，跟陈阳有瓜葛？
    真要说了，甭管陆亦可是否相信，陈阳必然会极力反驳，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
    一旦传到了赵瑞龙那里，他肯定也会生气，觉得自己太多话，一点儿也不可靠。
    既然没什么好处，又何必多嘴呢？
    况且性格大大咧咧的陆亦可。
    她都毫无察觉，也可能是毫不在意，自己真没必要多嘴。
    想到这儿，祁同伟突然又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催问陆亦可，什么时候和赵瑞龙结婚。
    像赵瑞龙这么有钱有势的太子爷，怎么可能会轻易结婚？
    赵公子一旦结婚，不知道多少美人，会伤心欲绝！
    第二天。
    传说中的新任汉东纪监书纪骆山河，並没有来到婚礼现场。
    倒是赵瑞龙和陆亦可，不到十二点就一起来到了酒楼贺喜。
    这顿喜酒，担心关係暴露的陈阳，自然將自己掩饰得很好。
    而赵瑞龙自然也不可能，大庭广眾之下，陆亦可还在身边，就跟陈阳眉来眼去。
    尤其是今天结婚的陈海，本就是反贪局侦查处长的他，父亲还是老检察长陈岩石。
    所以汉东政法系统不少人都来贺喜，跟陈岩石关係不错的高育良，都从吕州赶来了。
    就算无所畏惧，也显然没必要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找刺激。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赵瑞龙还是知道的。
    於是乎。
    整场婚宴，陈阳和赵瑞龙都很默契的装不熟。
    吃过午饭，赵瑞龙更是以即將去临江省出差，要提前做好工作准备为由告辞离去，让陆亦可留下来和眾人打牌消遣。
    周一清晨，陆亦可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赵瑞龙就匆匆洗漱赶往机场。
    而远在江城的张晓雪，到临江电视台参加了早会后，便开车提前来到机场等候。
    虽然內心深处，一直奉劝自己不能眷恋赵瑞龙这个渣男，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车上精心补了妆，生怕不够光彩照人。
    看著镜中的自己，张晓雪暗暗嘆息：
    “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
    “要不是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又何必这么精心打扮呢？”
    “唉～张晓雪啊张晓雪，爱上赵瑞龙这么一个心大萝卜，你这辈子彻底完了啊！”
    关上化妆镜，张晓雪开门下车，疾步匆匆的奔向航站楼。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赵瑞龙，哪怕两人上个月才见过一面……

 第259章 財帛动人心！张晓雪的暴利生意！

    “瑞龙！！”
    张晓雪高喊一声，兴奋挥手。
    虽然赵瑞龙戴著帽子和口罩，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等赵瑞龙走出来，张晓雪更是立马箭步上前。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饿，我在飞机上吃过早餐。”
    “那咱们现在就去宾馆。”
    张晓雪这话一出，引得旁人惊讶侧目。
    异地恋的小情侣，久別重逢吗？
    大清早的，就这么著急去宾馆？
    张晓雪可不管旁人怎么看。
    她现在满心欢喜，眼里只有赵瑞龙。
    也不知道为什么。
    见到了赵瑞龙，竟然感觉比做成了一单生意还高兴。
    “你打扮得这么明艷动人，该不会现在就要去跟米国人谈合作吧？”
    “不是，他们去开发区考察了，参加完招待午宴后，咱们能一起喝茶，聊个把小时。”
    张晓雪表面上若无其事，语气也不急不缓。
    但心里却乐开了。
    赵瑞龙夸讚自己打扮得『明艷动人』。
    这不就是觉得自己漂亮吗？
    真是不枉自己精心打扮了那么久呀！
    “这帮米国人来投资考察，好几个省爭抢著要接待，大家为了成功招商引资，肯定会竞相开出更好的优惠条件，临江恐怕没什么优势呀！”
    “可不是嘛，我爸昨晚还在抱怨，跟他妈疯狗抢食一样，竞爭太激烈了，这么搞下去，米国人的胃口肯定会越来越大，谈判时也会更加强势。”
    说到这儿，张晓雪长长嘆息了一声。
    “没办法，为了吸引外资、发展经济，大家也只能激烈竞爭、各显神通，毕竟不是每个省都像汉东，有你的惠龙集团，根本不缺投资。”
    赵瑞龙斜瞥一眼张晓雪。
    “这话是你爸让你说的吧？”
    “我不是已经在临江投资发展风电產业了吗？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晓雪莞尔一笑。
    “投资这种事，当然是多多益善呀！”
    赵瑞龙笑而不语。
    看来张晓雪父女俩，是真把自己当地主老財了。
    巴不得自己在临江省，也像在汉东那样大规模投资。
    但这现实吗？
    当初之所以答应投资，完全是利益交换。
    张劲崇帮忙扳倒钟正国，让自己二叔赵立冬进步。
    作为回报，自己不仅为临江经济发展出谋划策，同时还在京海市投资风电產业。
    如果还要让自己追加投资……
    那必须另谈交易才行。
    见赵瑞龙只笑不说话，聪明的张晓雪，自然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
    就自己的父亲张劲崇，想把临江省的经济搞好，以便进步？
    难道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就不想吗？
    赵瑞龙在汉东，疯狂投资了那么多钱、搞了那么多高科技项目。
    足以证明，他们父子俩的进步决心更大，已经到了只要政绩不图赚钱的地步。
    来到停车场，坐进张晓雪的雪铁龙轿车。
    看到成色很新的挡风玻璃，赵瑞龙立马想起了韩昌丰。
    想起了那晚，这傢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砸张晓雪的车。
    “你怎么只换了玻璃，没有换车呀？难道韩昌丰没赔你钱吗？”
    张晓雪熟练的点火发动，打开空调製冷。
    “赔了呀，但这车我都开习惯了，而且还能开，就懒得换了。”
    “不过你仔细看，我前后左右，换上的可不是一般玻璃哦！”
    “是吗？”
    赵瑞龙仔细看了看。
    “我靠！你换的是防弹玻璃啊？”
    “是的，不过防弹等级並不是很高，能应付一般硬物撞击、爆炸破片就行。”
    说著，张晓雪还轻轻敲了敲她驾驶侧的车窗玻璃。
    “有了它，出门在外，再也不怕韩昌丰那样的疯子砸车了！”
    “哪怕再倒霉一点，遇到有人持枪抢劫，也不怕逃跑时挨枪子儿！”
    赵瑞龙呵呵一笑。
    “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是有必要改装车子，提升一下安全防护性以防万一。”
    “好不容易成了权贵子弟，还投资弄出了那么大的事业，可不能轻易嗝屁了呀！”
    张晓雪顿时笑靨如。
    “那你乾脆买防弹轿车吧！”
    “国外总统座驾的那种，连火箭弹都能扛得住！”
    赵瑞龙摇摇头道：“那就没必要了，咱们国內的治安，哪有那么糟糕？”
    砸车的韩昌丰，是什么下场？
    而他又给他们韩家带来了多大的灾祸？
    赵瑞龙並没打算开口多问。
    像他这种家里背景不大，脾气倒挺大的。
    得罪了张晓雪这位临江大公主，下场如何还用得著问吗？
    比起好奇这种小人物的命运，赵瑞龙更在乎张晓雪的生意。
    让自己提前来临江，帮忙跟米国人合作谈判……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生意啊？
    “我二姐夫是驻米国大使馆的商务参赞，他给我看过这次来龙国投资考察的企业名单，也跟我聊过不少。”
    “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咱们龙国对外开放以来，隨著对咱们国情的逐渐了解，米国人的投资力度逐渐加大。”
    “刚开始规模不大，比如通用搞合资汽车、標准投资石油化工、可口可乐弄饮料生產、英特尔惠普做电子零部件製造、宝洁强生投资日用品。”
    “这些投资，基本都是利用咱们相对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搞加工生產以便於出口全球，从而获取比他们本土製造更高的利润，到如今情况已经大不一样。”
    “越来越多米国资本，看到了咱们经济飞速发展、十几亿人口消费力持续增强，所以他们想利用咱们国內市场赚钱，所以沃尔玛来开超市、星巴克来卖咖啡。”
    “如今咱们龙国即將正式加入世贸，咱们会遵照入世承诺，在扩大开放、法治建设、市场管理、智慧財產权保护等方面加大力度，他们的投资意愿更加强烈了。”
    “所以这一次来投资考察的企业就更多了，除了想利用成本优势在搞加工製造的，还多出了许多想来做酒店、交通、通信、金融、医疗、传媒、零售等行业的。”
    “咱们有稳定的社会环境，有大量受过教育且遵纪守法的劳动力，有越来越旺盛的庞大消费市场，而米国人有资本、有技术、有经验，国家战略层面自然是愿意双贏合作的。”
    赵瑞龙停顿下来，扭头看向张晓雪。
    “不过米国人来投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来搞慈善。”
    “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爭取实现利益最大化。”
    “所以要跟他们米国人打交道，不要想著合作就能赚大钱，也得考虑各方面的风险。”
    张晓雪嫣然笑道：“我就是知道有风险，拿捏不准，所以才请你过来帮忙做个参谋啊！”
    “有人想来投资赚钱，就一定有人会打著投资的名號，是来骗钱的，我是真怕吃亏上当。”
    赵瑞龙瞬间想到了投资骗局。
    有那么一些包装得很高大上的国际公司，搞出很有噱头的项目吸引投资合作。
    他们除了正规的合同及齐全的手续，还有学歷极高、履歷丰富、经验十足的专业人才。
    更有號称健全的风控体系、强大的股东审批、专业外部机构辅助评估……
    各方面的条件完美无缺，能让人觉得无懈可击，特別靠谱。
    要真相信了，慷慨解囊投资入股，那就惨了。
    人家是经过全方位包装、专业化造假。
    你想投资后，躺著赚分红收益。
    人家却只想薅走你的投资本金！
    还傻乎乎的等著分红？
    人家早就跑了。
    打官司上诉？有的是合同陷阱等著你。
    即便耗时耗力，好不容易打贏了官司，又能如何？
    公司根本就是一个空壳，没什么资產可以强制执行。
    很多人都不知道，人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靠运气赚到的钱，迟早也会凭实力亏回去。
    生意人都是人精！
    真要有赚钱的好机会，別人凭什么要带你？上赶著带你挣大钱？
    穿越前踩过雷的赵瑞龙。
    穿越后即便成了汉东太子爷，又有系统辅助，在投资方面也是相当谨慎。
    寧愿自己出钱出技术搞项目，掌握主动权，也绝不轻易投资別人的公司和项目。
    除非公司已经初具规模，並且商业模式清晰、未来成长空间够大。
    比如投资迅腾搞qq、投资阿狸搞电商、投资华伟搞通信、投资金山搞软体……
    而且精明的生意人，也都是不会轻易做决定的。
    就像自己的身份背景已经够强大，惠龙集团的规模和实力也已经有目共睹。
    但自己要搞一个私募投资基金，吸引眾多资本巨鱷投资，他们也是小心谨慎。
    肖金驊那个傢伙，不就打著送自己回京州的名义，到汉东汽车集团考察了一圈吗？
    还亲自疯狂试驾了一个多小时，自己的重金研製的混动汽车，差点累断腰。
    確定了自己是真在用心造车，並且预感新车一旦上市也必然会有不错销量。
    他才从口头上承诺的五十亿投资，变成了追加五十亿，並签署投资意向协议。
    由此可见。
    做大生意的，哪有不精明的？
    而横跨大洋来龙国的米国人，又岂能是蠢货？
    “你打算跟米国人，合作什么生意？”
    “医疗！”
    张晓雪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虽然咱们的中医博大精深，有很大的挖掘利用潜力。”
    “但不得不承认，西医显然更加適合节奏越来越快的当今社会。”
    “而咱们龙国拥有十几亿人口，这么大的国家，医疗市场之庞大，简直难以估量。”
    “每年因为各种意外、自然病变等，受伤和生病的人简直不计其数，他们需要更加专业的医疗设备检查、需要更好的药物治疗。”
    “我个人十分看好医疗市场，所以就想跟米国的医疗企业合作，代理销售他们医疗器械，比如各种ct机、核磁共振成像仪、消化內镜系统等等。”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这不就是典型的买办吗？”
    张晓雪尷尬笑道：“给米国人当中间商，確实是成买办了。”
    “你肯定觉得，有了利益捆绑合作，將来我一定会偏向米国人，甚至会不在乎国家利益，而维护米国人的利益。”
    “但我想说的是，咱们在商言商，咱们要遵照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就不可能不允许米国人来卖药物卖医疗器械。”
    “既然他们要来，他们的產品也確实更有效、更先进，咱们国內医疗企业短时间內很难赶超，那么就始终需要有人代理。”
    “与其让別人当买办，从中间赚差价，为什么我不能做？而且我来做这个生意，我起码还有基本的底线，绝不可能唯利是图！”
    赵瑞龙淡淡一笑。
    “买办，也不是绝对的贬义词。”
    “咱们对外开放二十多年，跟外国人做生意、给外国人打工、代理销售外国產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我並不反对你代理销售米国的医疗器械，我只是担心，你成了他们的代理商，以后会不会利用在临江超强的人脉背景，一心只想发大財。”
    “放心，我肯定不会！”
    张晓雪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这么肯定？”
    赵瑞龙笑容玩味的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多少人能守得住初心，坚持住底线原则？”
    “你別急著反驳我，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临江要新建一所大型三甲医院，要採购一批国际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你作为临江一把手张书纪的女儿，人脉关係自然没人能比你更强，你想中標当供应商，试问多少人敢站出来跟你抢？”
    张晓雪轻咬红唇。
    “那確实是，除非不想混了！”
    “对呀，然后建公立医院，的是国家的钱，你能忍住不谋取暴利？把几十万的设备卖几百万，几百万的卖几千万？”
    “尤其是像核磁共振成像仪这种，国內还研製不出来，国际医疗巨头绝对垄断的顶尖医疗器械，你能忍住不跟他们一起谋取暴利？”
    看著发愣的张晓雪，赵瑞龙唏嘘感慨道：“一倍的利润就已经很诱人，更何况还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暴利！”
    “尤其是利用技术垄断优势，再加上权贵关係背景，通过虚报设备成本、增加採购预算的方式运作，在法律层面还不违法。”
    “只是大价钱採购进口设备，最终也是由广大老百姓买单，检查一次就得不少，让老百姓怨声载道，道德上有点不要脸而已。”
    张晓雪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赵瑞龙。
    “可是在各种工程建设和设备採购领域，靠关係赚大钱的，过去有、现在有，將来也一定还会有。”
    “不管过去还是將来，只要是权力能变现的地方，就免不了会有权钱交易，这钱咱们不赚，也有其他人会赚呀！”
    “依我看，仅仅只是靠加强监督监管，根本起不了多大效果，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发展起来，再加上公平竞爭，才能让权力寻租空间变小。”
    “就像你刚才举的例子，如果咱们国內也有企业能生產一流的核磁共振成像仪，哪还有人敢勾结外国人，利用垄断优势卖天价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暴利？”
    赵瑞龙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確实只有充分的市场竞爭，才能有效降低成本、减少贪腐。”
    “就像咱们汉东现在搞医疗资源集中採购，各种药品、耗材和器械，都通过公开招投標的方式集采。”
    “以前物资採购，价格、数量、供应厂家，都是医院里某些人说了算，推行集中採购是降低了贪腐，但並非彻底杜绝。”
    “而且有些药品和器械，可供选择的厂家本就不多，甚至就那么一家独家供应，没有竞爭对手，价格自然降不下来！”
    张晓雪嘆息道：“所以在国內生物製药和医疗器械行业发展起来之前，给国外厂商做代理的这门暴利生意，我不做，也有的是人会做！”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钱我是要赚，但我绝对不会贪得无厌，更不会国產医药和器械发展起来了，还要昧著良心，帮外国人打压国货！”
    赵瑞龙訕笑问道：
    “你要是言而无信，將来骗我呢？”
    张晓雪咬了咬牙。
    “那我就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第260章 京海老狐狸陈泰，想抱赵总大腿可不容易！

    京海高新开发区。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抵大门口。
    在保安岗亭內等候的钟小艾，立马让人把伸缩大门打开。
    隨后，更是迅速开门，三步並作两步的走向奥迪轿车。
    坐在副驾驶的王秘书，並没有等钟小艾来开门。
    主动就开门下车，走向了钟小艾。
    “你好，王秘书！”
    钟小艾微笑上前，礼节性的和王秘书握了握手。
    眼角余光注意到奥迪轿车，径直驶入厂区。
    显然赵瑞龙的二叔赵立冬並没有来。
    “明天是惠龙能源有限公司成立的大日子，省里和市里不少领导都要来出席揭牌仪式。”
    “赵书纪十分关心这件事，可惜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便让我过来看一下。”
    “有需要我帮忙的，钟经理你儘管说，千万不要客气！”
    王秘书笑容灿烂，热情似火。
    他这一番话，可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明天正式揭牌成立的惠龙能源，是惠龙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这不仅仅是赵立冬亲侄儿赵瑞龙的生意，更是赵瑞龙兑现给临江一把手张劲崇书纪的投资承诺。
    公司在京海持续大力投资风电產业，促进就业、带动经济，有这一份亮眼政绩的赵立冬，铁定能进步。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是赵立冬当了京海市长，那么跟隨多年的王秘书，何愁不能更进一步？
    况且赵瑞龙上一次来京海投资考察后，盘踞京海多年的汤家已经被强力整顿。
    包括汤副市长在內，一大票人被革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起诉，汤家的海富集团也被彻底清算。
    所以……
    这已经不单单是赵家的生意，也关係到了赵立冬和王秘书自己的前程。
    因而哪怕赵立冬没有吩咐，王秘书也会亲自来一趟，確保明天的揭幕仪式万无一失。
    “冯总正带人准备明天的技术演示，我带你走一遍流程，看有什么地方还准备得不够充分。”
    说罢，钟小艾做出恭请手势。
    王秘书略略点头，一丝不苟的开始四处检查。
    来到惠龙集团的地盘，王秘书当然不会有任何领导派头。
    偌大的一座厂区，原本隶属於京海海富集团。
    汤家当年搞各种工程项目赚到钱后，就成立了海富机械工程装备有限公司。
    想著集团各种工程项目不少，自行生產和维修挖掘机、装载机、塔吊等工程装备，能节约不少成本，趁著基建热，对外销售和租赁也能赚不少钱。
    所以当年施工建设之时，就把厂区面积搞得很大，大型厂房也不少，办公楼、食堂和宿舍等也是一应俱全，只是后来没能耐研製生產，就乾脆当修理站和库房用了。
    汤家覆灭，海富集团被清算后，便被惠龙集团买下来，如今正好用来搞风电装备。
    尤其是超大超长超高的库房，经过京海建工集团的改造之后，刚好可以生產超长的风电塔筒和叶片。
    而且厂区后方一大片空地，汤家原本是野心勃勃，打算用来搞二期建设的，后来改成了商品混凝土站。
    如今將混凝土站拆除，將堆积如山的砂石等运走，建成了一座风电实验中心，高耸的实验用风电塔，儼然成了公司显著標誌。
    搭乘观光车，在厂区內大致看了一圈后，王秘书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京海建工集团的施工效率，还真是挺高的，不到一个月就让这儿焕然一新！”
    钟小艾连忙道：“他们確实非常专业，而且特別尽心尽力，升级改造工程启动以来，可以说是不分昼夜的施工。”
    “据说他们集团董事长陈泰，亲自掛帅当项目经理，抽调精兵强將来施工，年事已高还天天亲临现场指挥，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而且在施工用料和工艺標准上，他们做的比我们要求的还要好，光是看这些园区內树龄不小的绿化树，就知道他们是真下了血本……”
    听到陈泰二字时，王秘书就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京海泰叔……
    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以前汤家势力强大，他陈泰及其京海建工集团，就只是给汤家打工的。
    汤家一垮，陈泰在海富集团的破產清算时，顺势兼併收购了大量优质资產。
    而赵瑞龙一句话，就让盘踞京海多年的汤家轰然垮塌。
    作为京海有名的老狐狸，陈泰给赵瑞龙做事，岂敢不用心？
    能把厂区改造工程交给他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別说偷工减料了，他陈泰根本不敢在这个项目上赚一分钱。
    搞不好，他甚至还倒贴了不少。
    否则哪能又快又好，將这偌大的厂区弄得焕然一新？
    看看那鲜簇簇、树木盎然的园林绿化，就知道是真下血本。
    不过……
    生意人，哪有做亏本买卖的？
    他陈泰在这个厂区改造工程，是没有赚到钱，甚至很有可能倒贴了不少。
    但是把这个工程干好了，等明天赵瑞龙来看见后高兴满意，他陈泰还何愁后续赚不到钱？
    別的不说，就以后要建风力发电场，各种土建施工的活，交给京海建工集团做，都够他不少赚了。
    况且赵瑞龙大力投资，让京海的经济迅猛发展，人口增加、房价上涨。
    陈泰又从破產清算的京海海富集团，低价承接了不少房地產项目。
    到时候，京海的房地產市场火热起来了。
    开发区这边也不再人烟稀少，一座座高耸的楼盘如同鬼城。
    那他陈泰还何愁不能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眼前的厂区改造是亏大了，但將来却能赚大钱。
    “哎等一下！”
    王秘书忽然出声喊停。
    司机连忙踩下剎车，让电动观光车停下。
    “钟经理，那一排带遮阳棚的停车区，为什么每个停车位后面，都有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面，还有那么粗的黑色管子，你们不会是在厂里，自己装了个小型加油站吧？”
    钟小艾忍俊不禁的笑道：
    “那不是加油站，是充电站！”
    “你看到的那些个大箱子，其实是充电桩。”
    “黑色管子是充电线，它的一端有充电枪。”
    “咱们坐的这辆电动观光车，平时就是在那儿快速充电。”
    “未来採用同样接口和协议的新能源汽车上市后，也可以用它们充电。”
    “……”
    王秘书愕然愣住。
    他知道惠龙集团投资的都是大公司，研发生產规模都不小。
    厂区动輒都是占地几十上百亩，据说龙国商飞那边更是占地上千亩。
    如果不用电动观光车通勤，靠两条腿在厂区內走动，又累又耽误时间。
    所以给每个公司配发只充电不烧油，既环保又省钱的电动观光车不奇怪。
    但王秘书还真没想到，惠龙集团居然给电动观光车建充电站，並以此积累相关技术经验，为將来新能源汽车做准备。
    “用那么大的充电桩充电，肯定要比用220伏的家用电插板充电快很多吧？”
    钟小艾重重点头。
    “是快不少，充电二十分钟，就足够让这电动观光车跑两百多公里，而且这还是500伏的低压充电桩，將来升级成800伏甚至更高电压的会更快。”
    “不过要想充电速度够快，仅仅只是充电桩升级显然还不够，到时候咱们这些电动观光车，也要做相关的技术升级，才能適应高压充电桩。”
    王秘书推了推眼镜，由衷感慨道：
    “赵总为咱们龙国的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真是用心良苦、未雨绸繆啊！”
    “是啊！”
    钟小艾看著那一排充电桩，认真说道：
    “咱们集团带头在搞的新能源汽车，毕竟和传统燃油汽车不一样。”
    “加油站遍布全国，燃油標號规格又统一，燃油汽车补能很方便，说加几號油就行。”
    “而咱们新能源汽车中，尤其是纯电动汽车，要想能有不错的销量，能被广大消费者认可，就必须解决充电的问题。”
    “赵总说，既然是咱们带头搞新能源汽车，那就应该本著利国利民，为行业长远发展著想，提前做好相应的谋划和准备。”
    “比如为了避免將来，汽车和充电桩厂商暴增，大家充电接口和通信协议却不一样，没办法互相通用，所以就儘早做好实验论证，爭取成为国家標准。”
    “一旦成了国家標准，大家按照统一的標准，生產、安装和运营充电桩，一旦数量足够多、分布足够广，那么新能源汽车车主，就不怕出门没地充电了。”
    王秘书会心一笑。
    “这主意不错，很有先见之明呀！”
    “只有解决了充电的顾虑，老百姓才有可能会买新能源汽车。”
    “要不然即便家里能充电，但出了门却很难找到能用的充电桩充电，大家肯定会心存顾虑。”
    “平时只是上下班代步的，可能还不会有焦虑，但那些要出远门的呢？充电不方便，大家肯定不会买！”
    钟小艾笑道：“可不是嘛，所以咱们现在汉东省境內的高速公路，升级扩能改造就不仅仅只是拓宽车道，提升车辆通行能力，还对服务区进行改造，为將来大规模安装充电桩做好准备。”
    王秘书惊嘆不已，连连点头。
    “赵总真是太厉害，太有先见之明了！”
    “一旦標准统一的充电桩，遍布了全国所有高速公路服务区，並在重要国省干道附近也有相应的布设，那么开纯电动汽车跑长途自驾，也不是不行呀！”
    钟小艾笑道：“没错，而且充电比加油便宜不少，咱们龙国要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肯定还会给一些財政补贴，让购车用车都更加便宜，吸引更多人购买。”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想最大程度解决车主们的续航焦虑、充电顾虑，光靠建更多更好的充电桩还不够，咱们还得持续不断的想办法，提高电动汽车的续航里程。”
    “赵总正是考虑到，纯电续航里程不可能一下就能有几百乃至上千公里，充电桩也不可能迅速大面积覆盖全国各地，所以咱们目前投资研发的，是混合动力汽车。”
    “混合动力？什么意思？”
    王秘书好奇扭头问道。
    钟小艾道：“就是既能烧油又能用电的汽车，具体的分类和技术原理，我也不太了解，但买这种车就不用担心充电难，而且据说性能还非常不错。”
    “目前汉东汽车集团，正联合国內多所科研院校和军工单位，在紧锣密鼓的研发测试第一代混合动力汽车，一切顺利的话，最快明年年初就会上市。”
    王秘书默默点头。
    他虽然不是学理工科出身，但他给赵立冬也当了多年的秘书。
    平时为了领导出行安全平稳著想，他也没少时间研究汽车，生怕哪天半路拋锚。
    所以他对龙国的汽车行业，还是挺了解的，知道国產车跟合资车、进口车，存在不小差距。
    尤其是发动机和变速箱，是真不太行，动力没別人强、质量也不够好。
    赵瑞龙选择搞混动汽车，显然也是迫於无奈，不得不剑走偏锋。
    “造发动机和变速箱，確实不是咱们的强项，而且西方技术优势明显、专利壁垒深厚，想赶超並不容易。”
    “可是搞电子信息，玩电动化，大家差距並不大，咱们甚至还有可能，趁著他们正经受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影响，来个弯道超车！”
    两人正聊著，钟小艾手机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赵总的电话。”
    王秘书眼前一亮。
    “没关係，隨便接！”
    別说是接赵总电话了。
    就算突然撇下自己，去迎接赵总，王秘书都不会有半点怨言。
    甚至，他会飞奔著，第一个去迎接。
    “餵赵总，是我，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了，我正陪王秘书一起检查呢。”
    “好，那我一会儿跟冯总说一下，每人五百是吧，好的好的，明天见。”
    钟小艾刚掛断电话，王秘书就好奇问道：
    “赵总是下午的航班，直飞京海吧？”
    “不是，他有事临时改签飞江城了，这会儿人已经到了，让我准备一千个五百元的开工红包，明天公司正式揭牌成立后，他好发给全体员工。”
    “……”
    王秘书笑容瞬间僵住。
    一千个？
    五百块的红包？
    这一发，不就是五十万？
    我的妈呀！
    赵总果然有钱大方啊！
    难怪无数精英人才，都想要加入惠龙集团。
    入职就买社保，转正签的是劳动合同，惠龙集团根本不存在外包第三方的说法。
    而且除了有节假日和周末双休，工资薪资福利待遇还非常不错，再加上老板出手还如此大方……
    王秘书越想越觉得，自己要是不混体制，只是普通上班族，必须想办法跳槽加入惠龙集团，给赵总打工啊！
    好在如今自己跟著赵立冬，也是前途似锦。
    閒逛回办公楼前，两人正准备进办公楼转转。
    就在这时候，一辆奔驰轿车和一辆微型货车，驶入厂区停在大楼前。
    货车车厢里，满满当当的放著大量绿色盆栽，而且价格都是不便宜的。
    精明的王秘书隨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黄杨、黑松、红枫、罗汉松等等。
    尤其是一盆造型別致，硕果纍纍的金弹子盆景，寓意財源滚滚，真是相当罕见！
    这些盆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心栽培和造景，已经不是有钱就能隨便买到的。
    必须得找那些玩了很多年园艺的人，才能从他们手里搜罗出这些『一盆即一景』般的极品。
    “这该不会都是你们公司自己採购的吧？”
    看到钟小艾连连摇头，王秘书有些错愕的看向奔驰。
    只见奔驰车门打开，高启强飞快下车，笑容满面的凑上来。
    王秘书轻轻一推眼镜，唇角微扬。
    “原来是你啊高启强！”
    “给赵总的新公司送这么多珍藏级的盆栽，你可真是够捨得下血本呀！”
    高启强双手併拢作揖歉笑。
    “王秘书您误会了，我哪儿懂这些呀？”
    “这都是我乾爹挑选准备，让我给赵总送来的！”
    王秘书略略点头。
    心里不禁暗想。
    高启强一个臭卖鱼的，是不可能懂园艺。
    不过陈泰这只老狐狸！
    难道凭这一车盆栽，就想抱上赵总的大腿吗？

 第261章 为了赵总满意，高启强干出个工程奇蹟！

    “原来这些盆栽，都是泰叔送的啊！”
    王秘书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他是对园艺盆栽，有所研究的人。”
    “建工集团这些年也承揽了不少京海的市政绿化工程。”
    “估计你们集团，都有自己的苗圃基地，所以送一车不错的盆栽过来，倒也不足为奇！”
    高启强微笑点头哈腰，站如嘍囉。
    虽然曾经称霸京海江湖的徐江和白江波，都已经不復存在，他高启强如今已然是京海地下大佬。
    但是在京海政法书纪赵立冬的心腹王秘书面前，高启强自然不敢有半点江湖大佬应有的威风霸气。
    “明天可是惠龙能源公司，正式揭牌成立的大日子，省里市里会有不少领导来参加揭幕仪式。”
    “我看你送这一车盆栽，把公司內部妆点一下还不够，不如把外面这条路，也好好收拾一下吧！”
    王秘书话音刚落，高启强就毫不犹豫的连连点头。
    “好的，我这就安排！”
    这一刻，高启强根本就没考虑太多。
    翻修道路、重做绿化，到底要多少钱？
    不到二十四小时，时间是否来得及？
    这两大问题，高启强根本就不会考虑。
    能討王秘书的欢心，能让明天出席仪式的省里和市里领导满意。
    不管多少钱，高启强都乐意！
    “那你抓紧时间落实吧，走吧钟经理，咱们再逛一下办公楼！”
    王秘书和钟小艾离去。
    高启强深弯著腰，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你们几个赶紧把盆栽搬进去放好！”
    “要是不知道放哪儿，就问前台！”
    “都给我轻拿轻放，知道吗？”
    高启强吩咐过后，匆匆回到奔驰车上。
    “小虎，把车开到前面墙边停车位上去，咱们別在这儿挡道！”
    “好的强哥！”
    唐小虎连忙掛挡给油，將奔驰车开走。
    至於后排座上的高启强，他当然迅速拨通乾爹陈泰的电话。
    “餵乾爹，盆栽我送到了，不过正好碰见了王秘书……”
    高启强迅速把事说了一遍。
    陈泰听了后，当机立断。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安排！”
    “你哪儿都不要去了，就留在现场指挥。”
    “我现在就赶回集团总部，进行总动员，为你提供全方位支持。”
    “这件事，咱们不仅不能在乎成本，还必须办得又快又漂亮，让王秘书，更让省里市里的领导们，知道咱们建工集团既听话又能办事！！”
    高启强身子前倾，郑重表態：
    “好的乾爹，我今天哪儿都不去了，就算熬个通宵，也一定把这事办好！”
    “而且我觉得，既然要干，就乾脆把公司周围四条路都给翻修了，而不是只修正门外的这一段。”
    “毕竟明天揭幕仪式后，领导们肯定免不了要在厂区內到处逛一逛，左右两侧和后面的路，岂能破破烂烂？”
    陈泰想了想后，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再多干一点！”
    “把从市区到惠龙能源的烂水泥路，全都刨铣了铺成沥青路面！”
    “这样赵总他们明天从市区过去，一路上就不会有半点儿顛簸！”
    “……”
    高启强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自己本以为给赵总公司周围的四段路翻修一下，已经够献媚討好了。
    没想到乾爹陈泰更狠！
    居然无偿要翻修好几公里的路！
    如果是平时不赶工期，只是刨铣掉一层水泥，然后摊铺上一层沥青，简单的翻修一下路面，倒也不了多少钱。
    可如今要赶工期，必须要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完工，就需要调集大量的工程装备，出动不少施工人员，来个人海机海战术。
    这得多少钱？
    高启强已经来不及计算了。
    他只知道，为了让路焕然一新，为了眾多领导不受顛簸之苦。
    归根结底，是为了让赵总满意！
    京海建工集团，这回是真要拼了。
    “好的乾爹，我知道怎么做了！”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后，高启强挽起袖子下车，开始亲自勘察道路情况。
    不一会儿。
    从附近工地抽调来的施工人员，带著各种装备材料匆匆赶到，立马开挖清理道路中间和两侧，不够好看的绿化带。
    没过多久，大批技术人员赶到现场，迅速开始展开测绘工作，然后现场制定施工方案，明確各小组的任务和时间节点。
    很快，惠龙能源公司前后左右四段路，开始打围施工，道路半幅双向通行。
    一台台换上了衝击锤的挖机，咚咚咚的开始破拆水泥路面。
    以前汤家在京海势力庞大，开发区这边大量的市政工程，都是由海富集团承建。
    一心只想赚钱的他们，哪有心思好好干活？
    所以直接就通过转包、分包等方式，让京海建工集团等企业负责干活。
    有的企业甚至还进一步转包分包，一层又一层的刮油水之后，最终落到包工头手里的，就没几个钱了。
    然而……包工头还得挣钱，自然就只能选择偷工减料。
    以至於开发区內的道路，没通车几年，就已经路面开裂、凹凸不平。
    得亏开发区这几年，招商引资並不顺利，除了一些房地產项目之外，也没招揽多少企业入驻。
    要不然，入驻的企业足够多，每天大车小车各种碾压，这些豆腐渣般的道路，只会坏得更快。
    当然。
    凡事有利有弊。
    曾经偷工减料，瞎糊弄修的路，如今破拆起来，反而还挺容易。
    当会议室，钟小艾一行人陪同王秘书走出办公楼时。
    眼前的场面，让钟小艾不由当场愣住。
    烈日炎炎之下。
    公司正门外，儼然成了一片繁忙的工地。
    一辆装载机轰隆隆的，將建渣推举倒入渣土车。
    已经清理的路段，道路中间和两侧的绿化带，大量戴著安全帽的工人们，正忙著铺草坪、种绿化树。
    这些『草坪』还很特殊，有很厚实的土层，可以像铺地毯一样，直接铺在地上，拼接起来便是一大片绿地。
    至於那些更名贵好看的绿化树，根部也是有一大坨原生泥土包裹的，用吊车缓缓吊起，慢慢栽进坑里就行。
    空气中，还飘来一股子沥青的味道。
    循著味道飘来的方向看去。
    好傢伙。
    通往市区方向的道路，正热火朝天的半幅施工，刨掉水泥路面，摊铺上一车车沥青。
    由於拉沥青的车太多，摊铺上后又被烈日暴晒，所以才会让空气里充斥著一股沥青味。
    这一剎那。
    钟小艾感受到的，不是京海的建筑工程行业，有多么高效强大。
    而是真切感受到，权利在这一刻具象化。
    就为了王秘书的寥寥两句话……
    就为了明天惠龙能源公司的揭牌仪式……
    陈泰的京海建工集团，就可以如此不惜血本、密集施工。
    出动这么多工程装备、施工人员，耗费如此之多的施工材料、草坪绿树。
    要多少钱，显然已经难以估算，但京海建工集团显然不会找任何人买单。
    “有权真好啊！”
    钟小艾心里暗暗感慨。
    紧接著，她便不由自主的回想以前。
    回想父亲钟正国，还没有落马，自己还在纪监总署上班。
    想必那时候，真要有这方面的需要，也有的是人愿意如此劳心费力、巴结討好。
    可惜啊，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
    否则真要重新来过，自己绝对不会再犯蠢。
    帮蔡成功干什么？
    大风厂破產倒闭，跟自己一家又什么关係？
    一开始就不跟蔡成功有任何瓜葛，就不至於后来被他拖下水。
    就更不至於，父亲落马、丈夫被抓，自己也没脸继续在体制內混。
    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至於王秘书……
    他负手而立，看著头顶烈日，汗流浹背指挥施工的高启强，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切，都似乎太寻常不过了。
    当奥迪轿车，缓缓驶到面前。
    王秘书微笑侧目，看向发愣的钟小艾。
    “钟经理，那就按咱们商量的，抓紧时间调整一下吧！”
    “明天早上七点，我再来一趟，咱们再一起做个最后的全面检查！”
    钟小艾连连点头。
    眼看著王秘书自己开门，坐进奥迪轿车走了。
    脑子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应该给他开门的。
    “唉！我这脑子！！”
    “还以为自己是权贵子弟吗？”
    “如今的我，要不是有惠龙集团公关经理的身份，在別人眼里是给赵总办事的人，像王秘书这样有权之人，哪儿会敬我三分？”
    钟小艾正有些自责。
    看到奥迪轿车，缓缓驶出厂区大门，驶过预留的进出通道后，要拐弯往市区而去，忽然停了下来。
    盯紧一看，是奥迪轿车主动停下的。
    接著穿衬衫西裤，头戴安全帽，累得衬衫都湿透的高启强，笑眯眯的凑到了奥迪车旁。
    看他弯著腰，笑呵呵的连连点头，也不知道王秘书跟他说了什么，但显然是表扬了两句。
    最后奥迪车渐行渐远，高启强还不断的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挥手致意。
    这可是即將七月中旬的京海啊！
    太阳毒辣似火。
    照在身上，真如同被火燎一样，火辣辣的。
    但为了能攀附权力，这点酷热又算什么呢？
    就这，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不过……
    钟小艾转念一想。
    自己如今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尽心竭力，把赵瑞龙交代的工作做好。
    才能多挣钱，才能有好日子过，才能让父亲钟正国出狱后能安享晚年。
    “走吧冯总，建工集团都干得热火朝天了，咱们也抓紧时间调整吧！”
    “明天的揭幕仪式，临江电视台都要来採访报导，咱们可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转身离去之前。
    钟小艾远远的看了一眼高启强。
    送別了王秘书的他，继续头顶烈日指挥施工。
    相比於自己，高启强起步条件才是真的惨。
    据说他父母早逝，靠著一点微薄的赔偿，在旧厂街菜市场卖鱼维生。
    一个人能养活兄妹三人，还能將弟弟和妹妹，供养上大学，就已经很了不起。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能抓住机会，干翻京海地下大佬徐江，娶了另一个大佬白江波的老婆陈书婷为妻，並拜陈泰为乾爹。
    如今明面上，是京海建工集团的副总经理，从事工程建设、房產开发等工作，私下还是京海的地下大佬，有不少赌场夜场沙场等灰色生意。
    一个底层草根，却能如此逆天改命。
    高启强靠什么？
    没读过多少书的他，显然没多少聪明智慧。
    他靠的就是敏锐把握机会。
    只要有机会出现，就牢牢把握。
    所以他才能逆天改命，才能越混越好。
    惠龙能源公司的厂区改造，他用心尽力的把工程弄好。
    公司即將正式掛牌成立，他又是送来盆栽，又是翻新周围道路。
    这一切的努力，都肯定不会白费。
    明天赵瑞龙一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公司和周边环境。
    又岂能不觉得建工集团不错，高启强办事得力？
    人心都是肉长的。
    赵瑞龙本身又挺讲情义。
    得到了他的赏识重用，高启强何愁以后没有钱赚？
    就像高启强的弟弟高启盛。
    当初赵瑞龙姐弟俩，来京海考察小灵通生意，就毫无保留的做介绍。
    后来惠龙电子代加工龙兴小灵通，高启盛也是毫不犹豫的代理销售。
    至於投资建连锁网吧、代理销售惠龙电脑和惠龙mp3……
    那更是不在乎是否能赚钱，直接就大干快上、多囤多买。
    所以……
    高启盛抱紧赵瑞龙的大腿，轻轻鬆鬆就很快混了个身家上亿。
    隨著惠龙集团越来越多高科技產品上市，也隨著高启盛不断扩张他的营销网络。
    不出几年，高启盛混出个身家几十上百亿，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而搞工程和地產的高启强，要是也能抱上赵瑞龙的大腿。
    那么早晚有一天，他能轻鬆取代陈泰，成为京海市乃至临江省响噹噹的大人物。
    “好好干啊兄弟们！”
    “饿了就去吃盒饭！”
    “渴了就去喝冰镇饮料！”
    “咱们一刻都不要停，加班加点的干!”
    “今天这活干好了，我给大家发大红包，每人至少一千块！”
    高启强大声吆喝，鼓舞干劲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盒饭敞开了吃，饮料敞开了喝。
    完事儿后还至少有一千块的大红包。
    一千块啊，这对工人们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很多小城市的上班族，一个月到手工资都没有一千。
    於是乎。
    在重金驱使之下，没有一个人偷懒懈怠。
    在各种机械物料敞开了供应保障下，施工进度也是飞快。
    等凌晨时分，钟小艾加完班，准备回市区酒店之时。
    她惊讶发现，公司周围道路全部旧貌换新顏。
    坑洼破旧的水泥路，全部翻新成了平顺的沥青路。
    毫无美感的道路绿化，全部换成了好看的草绿植。
    地面的標线是崭新的，新换的路灯也是鋥光瓦亮的。
    就连回市区的主干道，也彻底的焕然一新，无比平顺通畅。
    这翻新范围之大、施工效率之高，让钟小艾真是惊嘆不已。
    什么是基建狂魔？
    这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吗？
    只要敢於不惜代价，施工速度真是超乎想像。
    计程车驶入市区，钟小艾回望身后，那已经大变样的开发区主干道。
    “这就是权力，独有的魅力啊！”
    “也不知道揭幕仪式上，高启强还会有什么新样！”

 第262章 涉世未深高启兰，善解人意陈书婷！

    凌晨两点。
    奔驰轿车驶入別墅。
    车停稳后，唐小虎扭头看向后排座。
    只见高启强半躺在右后座椅上，正呼呼大睡。
    看到这一幕的唐小虎，心里真是心疼不已。
    今天的京海，阳光炽热毒辣，最高气温41度。
    按理说，以高启强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不用一直在现场调度指挥。
    然而这么热的天气，工人们都轮流休息，高启强却愣是从上午忙到深夜。
    就连中途吃饭喝水，都在不断的打电话、派任务……
    结果工程是提前完工了，但人也累瘫了。
    包下旧厂街周围几个大排档，请参与施工的所有人吃宵夜时。
    高启强还精神抖擞，有说有笑的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
    结果从旧厂街回来，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睡得格外香甜。
    “人家泰叔都怕天气热，在集团总部吹著空调远程指挥。”
    “强哥你倒好，有的是兄弟可以使唤，却非得要亲临一线……”
    唐小虎正犹豫，要不要叫醒高启强。
    客厅门打开，一道倩影飞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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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虎扭头定睛一看，赫然是强哥的妹妹高启兰。
    当年高启强父母因车祸去世，其他亲戚也经济状况不好。
    作为长兄的高启强，哪怕才年仅十三岁，也不得不扛起抚养弟弟和妹妹的重任。
    他用厂里给的五百块抚恤金，在旧厂街盘下了一个鱼档，从此起早贪黑的卖鱼。
    过度的操劳，加上饮食不规律，让高启强不仅个头不高，还显得有些未老先衰。
    今年才刚满三十岁，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四十了。
    不过……
    高启强无比的疼爱照顾弟弟和妹妹。
    供他们吃穿、供他们读书上大学。
    他俩倒也很爭气。
    不仅都长得个头高，还男俊女靚。
    而且弟弟高启盛，读了临江省理工大学，没毕业就创业开小灵通，一开就火了。
    妹妹高启兰更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州医科大学，本硕连读学骨科，如今已经大二。
    虽然才二十岁，但出落得高挑玉立的她，五官精致、秀髮披肩，戴著一副眼镜，显得格外端庄文静。
    看到高启兰走近，唐小虎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强哥睡著了！”
    “今天实在是太忙太累了，就没怎么休息过。”
    高启兰停下脚步，蹙眉问道：“为什么呀？”
    唐小虎嘆息道：“这不是明天惠龙能源公司要揭牌正式成立了吗？”
    “你应该也知道，这家公司可是惠龙集团旗下的，而惠龙集团又是赵家赵公子的。”
    “为了让有权有势的赵公子高兴满意，强哥带领大伙儿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惠龙能源周围的路，还有开发区的主干道翻新一遍，真是太疯狂了！”
    高启兰轻咬嘴唇，满眼担忧的上前打开车门。
    看到大哥仰躺在座椅上熟睡，当即摇头。
    “不行，不能让他在车里睡，得想办法把他弄回房间，睡床上才能更好休息。”
    唐小虎有些犯难的说道：
    “可是现在已经两点过了，要是把他吵醒，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睡著。”
    “虽然揭幕仪式是九点开始，但咱们肯定不到八点，就要提前到场做准备。”
    说到这儿，唐小虎双手叉腰看了看还没熄火的奔驰轿车。
    “要不这样，我陪强哥就在车里睡，车不熄火，一直把空调开著。”
    “还是算了吧，虽然不关紧门窗，並不会中毒，但没有躺平睡觉，反而会加重身体疲劳！”
    高启兰说罢，便俯身轻拍大哥的手。
    “哥！哥！快醒醒，咱到家了，哥……”
    高启兰接连轻声呼唤，又不断的拍手晃动。
    终於，高启强睁眼醒来了。
    “到家了吗？”
    “到了！”
    高启强扭头看向妹妹。
    瞬间疲惫的模样，换成了一张笑脸。
    “几点了呀？你怎么还没睡？”
    高启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看完书后，想著上网放鬆一会儿，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凌晨了。”
    二哥高启盛是做通讯生意的，跟惠龙集团合作开的网吧都不少。
    所以家里自然早就装了速度最快的宽带，用了配置最高的电脑。
    高启兰本以为大哥会骂自己一顿。
    结果……
    “没事儿，劳逸结合嘛！”
    “走，咱们回家！”
    高启强缓缓撑起身来，浑身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唐小虎和高启兰，不约而同的连忙上前搀扶。
    “那个小虎，咱们八点就得赶过去，你就別回家了，就在这儿住下吧！”
    “好的强哥。”
    “赶紧去把车停好，不用扶我。”
    高启强微微扭头，看向身边的妹妹，忍不住边走边感慨道：
    “今天確实是哥哥我有生以来，最忙最累的一天。”
    “比当初旧厂街第一家强盛小灵通专卖店开业，还忙还累。”
    “但今天，我也感触良多，真切感受到团结就是力量，第一次明白只要共同努力，就没有完不成的工程奇蹟！”
    高启兰笑道：“哥，你都累不行了，还感慨什么呀？”
    “不不不！”
    高启强突然停下脚步，撇下妹妹搀扶的手。
    “小兰，你今年已经二十岁，读大二了。”
    “科技进步神速，社会变化很快，为了將来毕业后，能更快更好的適应社会，除了好好用功读书，有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你也应该儘早明白。”
    “社会很复杂，人心更复杂，你可以真诚待人，但可不能太过於单纯，尤其是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用qq在网络上交友聊天的越来越多，你……”
    高启兰插话道：“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被言巧语矇骗的，我只是偶尔跟同学们聊聊天而已，没想交朋友谈恋爱，我还是个学生呢，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高启兰嘴上说的硬气，但实际上呢？
    她永远也忘不了，前年春节的除夕夜。
    大哥因为打架进了局子，自己和二哥带著饺子去探望他。
    得亏是遇到了正直又善良的安欣警官，自己和二哥才得以进去。
    不仅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还在审讯室的隔壁，和大哥度过了除夕。
    她对安欣的好感，一直深藏於心，不敢丝毫表露半点。
    如今才读大二，她就早想著毕业后，在京海找一家医院工作。
    这样就可以距离安欣近一点。
    哪怕没缘分在一起，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她也心满意足了。
    而此时此刻的高启强，哪儿知道妹妹心里所想？
    他只知道，惠龙连锁网吧生意特別好，上网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不止是打游戏，还上网交友。
    据说qq版本更新后，不仅可以装扮qq空间、上传照片、发表说说，还可以视频语音聊天。
    网吧又配套升级了耳麦和摄像头，以至于越来越多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年轻人，越发喜欢聊天交流。
    听弟弟高启盛说，现在这类年轻人已经有了个统一的称號，叫非主流。
    他们不止是髮型怪异、衣著另类，就连聊天的文字，都有些奇怪。
    含辛茹苦將妹妹抚养长大的高启强，当然不想让妹妹也成非主流。
    更怕她不把心思放学习上，被那些没几个钱却很会泡妞的黄毛小年轻给祸害了。
    “好，大哥相信你！”
    高启强微微一笑，拖著疲惫的身子进別墅上楼。
    儘管已经轻手轻脚，但洗漱后刚躺下，还是吵醒了美艷娇妻陈书婷。
    “不是说可能要熬个通宵吗？怎么回来了？”
    陈书婷睡眼惺忪的问道。
    “整个集团都出动了，乾爹又叫了不少人帮忙，提前几个小时完工。”
    高启强说完后，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天，真是太他妈累了。
    以前真是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个揭幕仪式，干出个工程奇蹟。
    陈书婷幽幽嘆息一声。
    掀开被子起身，找来一瓶价格不菲的护肤品。
    “老婆你要干嘛呀？”
    “给你护肤啊！”
    陈书婷跪坐在高启强身边，挤出一点护肤乳。
    然后拉起高启强的手臂，就开始涂抹起来。
    “晒了一整天毒辣的太阳，你看你胳膊、脖子，好多地方皮肤都发红了。”
    “不赶紧滋润保护一下，过两天就会火辣辣的疼，然后不断的脱皮。”
    看著温柔的妻子，高启强心里顿时一阵温暖，感觉都没那么疲惫了。
    “能娶到你这么漂亮温柔又贴心的老婆，真是我高启强三生有幸呀！”
    陈书婷白了一眼。
    “少油嘴滑舌的，换只手！”
    “好！”
    高启强乖乖抬起右臂。
    任由陈书婷细腻葱白如玉的手，为自己涂上护肤乳。
    “你说这一顿忙活，得多少钱呀？”
    “光是为了给工人们发红包，就从家里拿了几百万现金。”
    “更別说为了赶工期，出动那么多车辆设备，耗费那么多材料……”
    高启强淡淡一笑。
    “就算了两三千万，那也是值得的。”
    陈书婷愣了愣后，会心一笑。
    上千万的销，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一笔遥不可及的巨款。
    但对於京海建工集团，对於自己的丈夫高启强和乾爹陈泰……
    这笔钱绝对不会白，一定会是一笔不错的投资，將来必然產生丰厚的回报。
    “所以说呀，有权就是好！”
    “王秘书隨便发句话，咱们就忙得不惜代价！”
    高启强呵呵一笑。
    “是啊，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进体制，还费尽心思的往上爬呢？”
    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没有出生在好的家庭，有不错的资源等著继承。
    那么要想改变命运，就必须离开家乡，外出闯荡。
    在对外开放，经济迅猛发展的这些年里。
    有人靠聪明才智、敢打敢拼，完成了脱贫致富。
    自然也有人进入体制，抓住机遇並通过努力扶摇直上。
    如今的高启强，也算是有钱有势。
    所以他並不羡慕，那些在市场经济中的佼佼者。
    他如今反而特別羡慕，那些有权之人。
    在经济发展，主要靠政策驱动的龙国。
    作为稀缺资源的权力，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一旦掌握了权力，就是阶层的跃升，就是无名小辈翻身成了社会精英。
    当初高启强为了保住自己鱼档，给唐小龙兄弟俩送礼不成反遭羞辱。
    要不是遇到正义感很强的安欣，自己就不是打架，而是入室抢劫。
    即便去年的安欣，还只是一个普通刑警，但他有市局的安长林和孟德海撑腰。
    在旧厂街廝混多年的唐小龙兄弟俩，就不得不对自己毕恭毕敬。
    利用强权狐假虎威的滋味儿有多爽，高启强是有过切身体会的。
    所以干掉徐江上位之后，他一直想方设法接近强权、藉助强权。
    而跟赵瑞龙搞好了关係，可以做生意发財。
    得到了赵立冬的照顾，可以在京海高枕无忧。
    因而赵家的这条大粗腿，他和弟弟高启盛，是无论如何也要抱上。
    想到这儿，高启强悠然说道：
    “其实王秘书，也不是没事找事，他也是为了让领导们满意，为了让赵公子高兴。”
    “而且他也是信得过我们建工集团，才提点我，让我们能抓住难得的好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如果不想让我们出风头，在赵公子和省里市里的领导们面前，好好露个脸，他又何必提醒我呢？”
    聪慧过人的陈书婷，当然明白。
    要不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她也不可能慷慨拿出几百万现金，去给工人们发红包。
    换做其他鼠目寸光的女人，肯定觉得这一分报酬都没有，反而倒贴不少钱的工程亏大了。
    根本不想累死累活的干了十多个小时，了上千万，就为了让赵公子他们坐车时舒服点，仪式上看到周边环境不错心情更好。
    “放心，我陈书婷可不是没眼光的蠢货，知道让他们高兴满意了，咱们才能有更好的日子过。”
    高启强笑道：“惠龙能源公司成立后，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风电项目上马，京海的风电產业会很快被赵公子带动起来，全市的经济也能迅猛发展。”
    “再加上之前藉助教育整顿的机会，已经把盘踞京海多年的汤家扳倒，他二叔赵立冬是铁定要进步了，作为心腹的王秘书，自然也能跟著高升。”
    陈书婷嫣然一笑。
    “是啊，別说討得赵公子欢心，能搭上他二叔赵立冬，咱们在京海都已经可以横著走了！”
    高启强感慨道：“是啊，相比之下，调任去了青华区的孟德海，就没那么大的利用价值了。”
    陈书婷瞪眼道：“那也不能放弃啊！孟德海的舅舅，可是咱们临江省的组织部长黄严军！”
    “就算黄老已经快退居二线，但他搞了那么多年人事工作，在临江人脉关係也强得很！”
    高启强笑道：“放心，他孟德海有黄老这么厚实的靠山，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况且我听说他上任青华区后，一直谋划著名修一条高速公路，带动青华区经济发展。”
    “我要是跟他把关係搞好了，提前得知线路规划，就可以在莽村弄个度假村，赚一笔征地拆迁赔偿。”
    “之后高速公路正式开工建设，咱们京海建工集团，又能承揽工程建设任务，这不就连赚两笔吗？”
    陈书婷轻哼一笑。
    “你这算盘倒是打得挺精的，但高速公路投资大，纳入规划都还早，更別说立项。”
    “行了，赶紧坐起来，我给你脖子后颈都抹一点！”
    “好嘞！”
    高启强连忙坐起来。
    “嗬，已经开始发红髮烫了，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水淋在上面，应该已经有点疼了吧？”
    “没有，我这皮肤可是经过千锤百链的，以前下鱼塘收鱼，经常一晒就是大半天，没那么矫情。”
    说到这儿，高启强忽然眼前一亮。
    跪坐在他面前的陈书婷，穿著吊带薄纱睡裙。
    本就已经很难遮住傲然曼妙的身材。
    此时此刻的她，为了涂抹护肤乳，还身体不断的晃动。
    “老婆，晓晨应该睡熟了吧？”
    “废话，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
    陈书婷注意到高启强火热的目光。
    “你看什么呀，给我老实点儿！”
    “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去揭幕仪式了！”
    “难道你想让赵公子，看到你没精打采吗？”
    高启强唇角微扬。
    “那不正好吗？看到我萎靡不振，他才会记得我修路多累。”
    陈书婷轻咬红唇，眼神幽怨的瞪了一眼高启强。
    隨后熟练的用橡筋，將自己標誌性的波浪头髮扎好……

 第263章 惠龙能源成立，高启强野心膨胀！

    咚咚咚！
    咚咚咚！
    锣鼓喧天，金龙飞舞，狮跃如风。
    条幅招展、彩旗飘扬，热闹非凡的揭幕仪式上。
    当赵瑞龙和周卫泓，一起掀掉牌匾上的红布，露出公司全名。
    摆在公司大门外两侧的一长排烟墙被点燃。
    顷刻间。
    礼咻咻咻的直衝云霄，拉出一根根彩色烟柱。
    各种顏色的並列在一起，宛若一道绚丽的彩虹，也好似一堵色彩艷丽的烟墙。
    现场掌声如潮。
    站在嘉宾人群中的高启强奋力鼓掌，双手都拍红了。
    虽然昨晚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但此时此刻的他依然精神抖擞。
    今天省里市里，都来了不少领导，还有眾多媒体全程採访报导。
    在这样隆重的仪式上，哪还有半点困意？
    热烈的掌声中。
    身著工装、站成方阵的惠龙能源员工们，有序走向办公楼正门。
    个个笑逐顏开的，接过赵瑞龙发的开工红包。
    然后和周卫泓等领导逐一握手，进入办公楼。
    “赵公子可真大方呀！”
    “是啊，每个红包都那么厚实，估计装了好几百块！”
    “应该不止几百块，我估计得上千元。”
    “一人发一千，那也数额不小了啊！”
    “相比於几个亿的投资，几十万红包又算什么呀？”
    “这倒也是，惠龙集团主打高科技，不优待人才，哪能玩得转？”
    “一千算什么？据说汉东那边，搞晶片研究的高级人才，入职就有几万安家费！”
    “我的天啊，不会吧？几万块？你確定？那得是多厉害的高级人才啊？”
    “那是能搞晶片设计、封装测试、光刻研究的人才，可不是搬砖民工！”
    ……
    高启强默默听著周围的人小声嘀咕。
    不禁想起昨天为了儘快完工，自己承诺给每人发一千元红包。
    工人们真是干劲儿如火、热情高涨，愣是顶著酷暑烈日，十几个小时就完美收工。
    这件事让高启强切身体会到，钱真是好东西，只要把钱给足了，工作就没有不积极的。
    由此想想。
    汉东省眾多高科技项目和重大工程进展飞速，显然也是因为赵瑞龙把钱给足了。
    两千的工资，员工拖拖拉拉。
    但要是月入过万，员工恨不得把公司当家。
    这就是现实！
    更何况……
    赵瑞龙可不止是发钱啊！
    在他的影响下，省里市里还来了不少领导。
    这些平日里，基本只能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
    如今不仅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还跟大家微笑握手，鼓励好好工作。
    这自然將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高启强觉得自己要是惠龙能源公司的员工。
    绝对感动得稀里哗啦，而且心里一定干劲儿十足。
    恨不得拋头颅洒热血，儘快把风电產业做大做强。
    当最后一名员工，也进入了办公楼，开始去工作之后。
    赵瑞龙来到了嘉宾队伍前。
    简短的客套答谢后，便邀请眾人进入公司参观。
    没有和弟弟高启盛站在一起的高启强，自然不急不慢的跟在乾爹陈泰后面。
    虽然之前为了又快又好的完成厂区改造，高启强来过很多次，绝对的熟门熟路。
    但这一次，自然不一样。
    除了沿途有各种展板、模型、动画展示等，可以生动形象的了解风电產业之外。
    眾人来到了会议厅落座，还有赵瑞龙亲自给所有人，言简意賅的上了一堂科普课。
    这自然让没读过初中的高启强大开眼界。
    他终於知道，风力发电可不是简简单单，弄个高耸的塔筒，装上超长的扇叶，让风带动大功率电机发电。
    风力发电是一个庞大的系统性工程，不仅要有各种高標准、高质量的硬体，还要有一系列的配套系统软体。
    而且风力发电，还有著极为广阔的市场前景。
    辽阔的大海、广袤的山川、浩瀚的西部……
    只要常年有风的地方，就可以搞风力发电。
    这可是纯正的绿色清洁能源。
    虽然风力发电，並不是特別稳定，没有风就无法发电。
    但是它却可以和光伏发电，以及抽水蓄能相结合。
    当风电和光电，都很富裕的时候，电网无法消纳，就可以用来抽水蓄能。
    简单来说，就相当於把水，从山下抽到山上的水库。
    一旦天黑，没办法光伏发电，同时也没有风，就可以开闸用水力发电。
    如此一来。
    风电、光电和水电三者相互结合，便能让清洁能源电力，也可以实现稳定供应。
    而隨著全世界，越来越越注重节能环保、绿色发展、控制碳排放量。
    清洁能源市场规模必然会越来越大，因而京海大力发展风电正当时。
    一堂课听完，都不用去车间和实验室参观了。
    高启强都有一种衝动，想要投资清洁能源市场。
    虽然自己在建工集团上班，给乾爹陈泰打工，没办法说服他拓展业务。
    但是弟弟高启盛，却可以新增业务啊！
    完全可以在电子產品销售、连锁网吧运营之外，新增清洁能源业务。
    持续发展下去，强盛公司岂不是就能发展壮大，变成强盛集团？
    想想赵瑞龙的超然地位。
    单纯只是靠他权贵子弟身份吗？
    显然不是！
    虽然他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但在临江省，他的身份背景能產生的影响力並不大。
    真正让他被省里市里无比重视，甚至有求必应的，是他的投资。
    赵瑞龙的投资，能促进就业，能拉动经济，能贡献税收……
    既能让民眾增收致富，又能让官员平步青云。
    这样的赵瑞龙，能不在临江大受欢迎吗？
    同理。
    自己要是一直给乾爹陈泰打工，在京海建工集团上班。
    始终都会活在陈泰的影子下，也干不出多大的成绩。
    毕竟建工集团主营业务，就是搞工程建设。
    是汤家覆灭，海富集团破產，才兼併重组弄出了房地產开发业务。
    因而再怎么发展下去，京海建工集团也只是搞工程和地產，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不大。
    自己想要拥有强大的影响力，拥有足够高的社会地位。
    显然必须要搞製造业，要直接能影响到很多人的饭碗。
    如果自己能给京海，带来大量的就业岗位、不菲的財税收入。
    就算没有背景靠山，也没有人敢轻易动自己。
    甚至不仅不敢擅动，反而会拼命保护。
    否则企业破產、员工下岗、財税减少……
    乌纱帽，还要不要？
    一想到这些。
    高启强的野心，就忍不住疯狂膨胀。
    “盘踞京海市多年的汤家，为什么会轰然覆灭？”
    “身家两百多亿的前临江省首富苏金义，又为什么落个狼狈出逃的下场？”
    “是因为他们背景后台不够硬吗？显然不是，汤家有汤副市长，苏金义还有个副省大哥，不也照样挨收拾了？”
    “他们被整，不仅仅是因为捞钱太狠，为非作歹实在是太多太多，还因为他们並没有难以替代的存在价值！”
    “他们的生意，都没什么科技含量，就像海富集团垮了，建工集团立马就能接手，搞工程搞房產，还不简单吗？”
    “而且他们倒下了，反而还能让权力、资本和资源，被重新洗牌分配，对新兴產业的发展有好处，不被收拾才怪！”
    “相比之下，玩高科技的惠龙集团，隨便一个生產电子產品的工厂，都有好几万人，关係到这么多人的就业，谁敢动他赵瑞龙？”
    “如果我和弟弟联手，也搞一搞有点科技含量的製造业，把强盛公司变成强盛集团，员工几万十几万，年產值上千亿，就算有点灰色生意又如何？”
    “只要不太过分，不触碰原则性的底线问题，不搞出大乱子弄得民怨纷腾、官方愤怒，那些灰色生意就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我不做，別人也会做！”
    “至於乾爹泰叔……他真是太迂腐、太保守、太老土了，一门心思只想著多干几个工程、多开发几个楼盘，像他这样折腾，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多少钱，成不了多大气候！”
    “他不是想让我给他养老吗？那他就乾脆让位出来，不要再插手经营管理，只管拿著手里的股份，每年等著分红就行……”
    参观还在继续。
    眾人都在实验室，认真听赵瑞龙讲解。
    但高启强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他恨不得乾爹陈泰，赶紧退休回家养老。
    自己和弟弟高启盛，直接將建工集团兼併重组，变成强盛集团。
    此时此刻。
    陈泰哪儿知道，身边的乾儿子高启强，会有这样的心思？
    当初乾女儿陈书婷，將他介绍给自己之时，高启强可是当眾下跪，大喊著要为自己养老。
    进入自己的京海建工集团后，高启强也確实惟命是从、任劳任怨，把活儿干得很漂亮。
    因而陈泰想不到，高启强已经开始野心膨胀。
    今天的他，一门心思就是来给赵瑞龙贺喜，听他做各种介绍的。
    他原本以为，赵瑞龙就是一个出身显赫，但没多大本事的权贵子弟。
    是靠著父辈的权势，以及巨额的投资，才受人欢迎。
    如今亲眼目睹、亲耳听见，赵瑞龙全程没用任何稿子，给眾人做科普讲解、做產业发展规划介绍、做科研实验技术讲解……
    陈泰是真服气了。
    如果没有真本事，哪有人能靠死记硬背，记住这么多知识要点？
    而且面对嘉宾和记者们的提问，还能始终对答如流。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赵瑞龙是既懂技术又有远见。
    至於赵瑞龙为什么如此开诚布公，几乎毫无保留的给大家做介绍。
    赵瑞龙给出的解释，更是让陈泰佩服不已。
    从十八世纪到二十世纪，米国人卡內基钢铁、標准石油、福特汽车等企业。
    不断通过研发或引进最先进的技术，革新生產管理手段，併购竞爭对手、控制上下游企业，实现全產业链自主掌控。
    最终，这一系列举动，让这些米国公司的成本大幅低於其他国家的同行企业，让公司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了国际巨头。
    米国人早已证明，任何先进技术都需要通过规模化应用、產业整合和制度创新，才能將技术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
    谁有能力將先进技术，儘快在市场上应用扩散，谁能將成本控制到最低、將效率提升到最高，谁就能获得丰厚收益。
    新能源行业，並不是一个新兴行业。
    风力发电、水力发电、光伏发电，国內外早就有工程实例，在西方发达国家甚至已经建成投用了不少。
    哪怕是在工业基础相对薄弱的龙国，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为了解决工业发展迅速、电力供应不足的问题，都开始著手搞风力发电。
    导致新能源行业发展缓慢，清洁能源市场规模增长迟缓的主要原因，除了全球节能环保意识不够强、政策配套不给力，还因为成本不够低。
    如果风力发电的成本很高，甚至比火力发电的电价还贵，谁会购买使用？
    只有儘快想办法，让风电的成本低於售价，有利可图才能吸引大家积极投资，才能让行业迅速发展壮大。
    而赵瑞龙的办法，就是开放合作。
    他希望大量的资本、技术和人才，都能积极加入进来。
    大家扬长补短、合作共贏，一起提升效率和技术，降低成本和能耗，以便將產业做大做强。
    为此，他愿意充当开路先锋，投入巨资、集中力量，先搞一批產品和项目出来，將市场培育起来……
    这格局，这魄力，著实让陈泰佩服不已。
    “赵公子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啊！”
    “换做是我做生意，我巴不得自己独家掌控一切，所有的利润都自己赚，其他人別想进来分一杯羹，而他呢？”
    “他却巴不得更多人进入行业，一起把设计、生產、施工、运营等各个环节、各种部件和各大系统，做到降本增效、有利可图！”
    “不过赵公子这么做，也是对的，一家企业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垄断一整个行业，只有让整个行业发展起来了，作为行业龙头才有钱赚。”
    “否则就靠惠龙能源公司一家，哪能既要研製风力发电装置，又要勘察设计，还能海上和陆地施工作业？不同技术领域，本就需要不同特长的企业来做，才能又快又好！”
    “就像我的京海建工集团，就算自己能勘察设计，能出各种施工方案，但我还能自己炼钢、自己造工程机械、自己生產各种建材吗？什么都做，只能什么都做不好、做不精！”
    ……
    这一场参观，陈泰是深有感悟，学习进步了不少。
    殊不知，跟在一旁的高启强，却在想让他退休养老。
    参观结束，临別之际。
    赵瑞龙挨个握手，答谢嘉宾。
    饶是经歷过不少大风大浪，但和赵瑞龙握手，陈泰依然激动不已。
    除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反而是一旁的高启强，听了赵瑞龙的褒奖后，应答自如。
    直到坐车离开好一会儿，陈泰才渐渐平静下来。
    自嘲的呵呵一笑后，微微侧目瞥向坐旁边的高启强。
    “昨天的辛苦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赵公子很满意呀！”
    高启强点点头道：“是啊，不然也不会跟咱们多聊了好几句。”
    陈泰回头看向前方，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突然在想，这风力发电场的施工建设，也是不小的工程啊！”
    “而且一节风电塔筒，就有二三十米长，好几十吨重，叶片就更长更重了。”
    “所以不管风力发电场，是建在陆地，还是海上，吊装施工都是个技术活。”
    “既然赵公子说，风电行业未来前景广阔，我想咱们招人才买设备，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施工技术和资质，將来肯定不少赚。”
    高启强很是无语。
    未来必然规模庞大、產值惊人的风电產业。
    你居然就只想搞施工？
    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就不能干点更有技术含量的吗？
    將来运作上市，大把大把的捞钱，难道不爽吗？
    不过儘管心有不满，但高启强依然笑容满面的点头附和。
    “乾爹英明！”
    “一会儿到了集团，我就组织各部门开会研究。”
    微笑看向前方，高启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下午就跟弟弟商量，成立京海强盛集团，做大做强、走向辉煌……

 第264章 程程聪明又苦命，赵公子有钱真任性！

    午后。
    一支车队缓缓驶入，京海下湾发电厂施工现场。
    上午才忙完惠龙能源公司成立仪式的赵瑞龙，又在公司总经理冯正霆的陪同下，来视察发电厂的施工情况。
    这座一期就计划安装两台60万千瓦燃煤发电机组，日均发电量2700万千瓦时的大型火力发电厂，原本是由苏金义的临江新义集团，与京海电力公司合资共建。
    计划一期建成以后，每小时可供电超110万千瓦时，可满足京海市上百万户家庭每日用电需求，极大缓解京海市的电力紧缺问题，用电高峰期也不至於对农村地区拉闸限电。
    为了能有足够的煤炭可供持续稳定发电，除了建设可存放百万吨燃煤的堆料场，还不惜巨资在海边建一座可供多艘万吨级货轮靠泊供煤的码头。
    然而……
    这个关係到京海社会民生和经济发展的省级重大项目，前期项目申报、环保审批、征地拆迁等都十分顺利。
    谁也没想到，发电厂一期工程才刚开工没多久，临江省就颳起了教育整顿风暴，首富苏金义出逃、他的新义集团也破產清算，工程险些因此停工。
    好在关键时刻，惠龙集团携巨资参与了破產清算，经过一系列的资產重组后，接手了该项目，確保工程能有足够的资金，继续日夜不停的繁忙施工。
    如今惠龙能源公司正式成立，在第一座风力发电场开建之前，下湾这座发电厂，自然是赵瑞龙需要重点关注的项目。
    烈日炎炎之下。
    塔吊林立、机械轰鸣的工地，依然一派繁忙热闹景象。
    从中巴车下来的赵瑞龙，瞬间就感觉像是走进了桑拿房，热浪扑面而来。
    扫了一眼眼前一群，头戴白色和红色安全帽的工程管理、施工监理和安全技术人员。
    一个个虽然早就热得汗流浹背，但还是笑容满面、热情似火的站成一排列队欢迎。
    副驾驶下来的钟小艾，原本还想从包里拿出遮阳伞，给赵瑞龙撑伞遮阳。
    但一看他的脸色突然不对劲，就当即放弃了，把手从挎包挪开。
    “这个项目，施工方的项目经理是谁？”
    “程程，程经理。”
    赵瑞龙眉头一皱。
    程程？
    这可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记得狂飆原剧中，她出生农村，却名校毕业。
    进了京海建工集团后深受陈泰喜欢，替陈泰坐牢三年。
    跟高启强的金牌杀手“老默”陈金默，是同一天出狱，重回京海建工集团后深得陈泰信任。
    在原剧中，她於2006年，因为莽村的项目和高启强夺权不成，栽赃陷害失败后，在离开京海的船上，被老默逼著跳海自尽。
    而在这之前，她还好像还被囂张跋扈，骂高启强是个臭卖鱼的李宏伟给侮辱了。
    李宏伟最终也被影迷戏称“冻鱼战神”的高启盛，在绑架青华区书纪孟德海女儿孟鈺的当晚砸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如今自己穿越而来，汉东那边的剧情发展走向，已经出现不小变化，许多人的命运都有了明显转变。
    不过在临江省京海市这边，除了二叔赵立冬，在自己影响下，不再沉迷搞钱，开始一心求进步，其他人的命运还变化不大。
    高启盛的生意，依然还是以卖小灵通为主，只是多了跟自己合作卖mp3，以及开连锁网吧。
    高启强娶了陈书婷，拜了陈泰为乾爹，一边在京海建工集团努力打拼，一边经营著白金瀚会所等灰色生意，当著他的京海地下大佬。
    原剧里悲剧收场的苦命女人程程，现在也还在建工集团里上班，而且也是深得陈泰信任，能当下湾发电厂的项目经理。
    “那她人呢？”
    “听说赵总您要来工地视察，她带人去买西瓜饮料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叫她要买就多买点，让工地上所有人都能吃西瓜喝饮料。”
    说著，赵瑞龙抬眸看了看，那些头顶烈日，忙碌不已的农民工。
    “为什么这么热的天，工人们都不午休忙著施工，防暑措施做到位了吗？高温补贴都有发吗？”
    这两个问题，顿时让不少人都懵逼了。
    钱雇这些农村来的民工干活，能给他们按时结算工钱就不错了。
    还需要考虑他们会不会中暑？
    高温补贴，又是什么东西？有这必要吗？
    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比工地上干活更热更累，挣钱还没工地多，不也照样干得好好的？
    眾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举手说道：
    “赵总，咱们食堂每天都熬了绿豆汤，免费给大家喝，项目部还备了不少藿香正气水。”
    “而且工人们上工地干活，都用大水壶，带足了水，各个班组也不是一直干活，还是会有休息的时候。”
    赵瑞龙追问道：“那项目部有给大家发高温补贴吗？”
    “呃……这倒没有，也没听说要发补贴。”
    赵瑞龙没有吭声，接过冯正霆递来的安全帽戴上，便往工地內走去。
    在这2001年的龙国，別说给工地上的农民工发高温补贴了，很多人在工厂里上班，连劳动合同都没有。
    上班多久、工资多少、奖金多少，基本都是口头约定，还动不动就要被扣钱罚款，买社保就更是想都別想。
    因为太多太多农村青壮年，为了能多挣钱，背井离乡来到城市打拼，劳动力严重供大於求，这便导致劳动人民完全没有议价权。
    反正你干不了的活，有的是人愿意干。
    有技术有文化的人才不好找，但没文化有劳力的青壮多得是。
    所以赵瑞龙也没指望，京海建工集团能给工人们发高温补贴。
    今天这一趟来，主要还是看看发电厂施工进度和安全作业情况。
    作为一个穿越者，赵瑞龙当然知道，建筑工地因为人员密集、作业复杂，是最容易发生安全事故的。
    不管多么强调安全生產，也无论怎么进行安全教育、安全防范，但每年依然有大量事故发生，死伤上千人。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经济更落后、安全意识更淡薄，针对高空坠落、土方坍塌、起重伤害，这三大工地事故顽疾的防范会更不到位。
    然而走走停停，看了好一阵，赵瑞龙发现程程这个项目经理，当得还挺称职。
    在高处施工的人员，都戴著安全帽、佩戴了安全带，没有人光著膀子干活，而且每隔一段距离，还掛了防坠安全网。
    而且高处作业中所用的各种物料，也没看到堆放在边沿或洞口附近，不至於稍有不慎，就导致一些物料从高空坠下，砸伤砸死人员。
    走在工地上，隨处可见各种警戒线、警示標语，也没有看到线缆杂乱，设备和材料凌乱摆放，坑底作业的，都有一系列的加固防坍塌装置。
    今天这趟视察，可是临时起意来的，出发前才通知。
    哪怕效率再高，也不可能不到半小时，就把各种安全措施弄到位。
    所以足以证明，程程是真用心在管好这个项目。
    不过想想也是。
    她可是九十年代，少有的名牌大学高材生。
    显然不可能仅仅只是靠学歷，就能深得陈泰的信任。
    必然是因为她有过硬的专业素质、出色的管理能力。
    即便在防止扬尘、生活区管理等方面，还有所不足。
    但这也是当前国情所决定的。
    就像没人会主动给建筑工人发高温补贴。
    自然也不会在乎工地施工，会不会给周边造成噪音和尘土污染。
    毕竟现在的相关法律法规，都还没那么严格和细致，更別说监管执行了。
    法无禁止即自由！
    法律都没有明文要求的，又有多少人会主动作为？
    比如现在龙国的建筑施工安全检查標准，就没有规定施工现场出入口，应设置车辆冲洗设施。
    所以工地自然也就不会修个水坑，或钱建个冲洗装置，甚至安排专人，將出工地的车辆冲洗乾净。
    而建筑施工现场环境与卫生標准，没有要求从事土方、渣土和施工垃圾运输应採用密闭式运输车辆或採取覆盖措施。
    所以工地上进出的渣土车，就没有盖板，也没有覆盖篷布，以至於所过之处，捲起漫天尘土，但所有人都並不觉得奇怪。
    不过环保方面的法规要求不高，但赵瑞龙对这座发电厂的要求並不低。
    为了保护生態环境，也为了成为火力发电绿色转型的標杆。
    赵瑞龙要將它打造为，临江省首个达到超低排放標准的火电厂。
    为此，发电厂自然要兴建一系列的设施，对產生的废气和废水进行处理。
    当赵瑞龙一行人，抵达一座正在深挖的调节池时，项目经理程程回来了。
    “不好意思赵总，我来晚了。”
    程程刚下车，就飞奔过来。
    一边飞奔还一边戴上安全帽。
    赵瑞龙循声扭头。
    如北方女子般，长腿高挑的程程。
    身著工装，一头短髮，显得干练利落。
    给人一种聪慧过人、勤奋努力的职场女强人既视感。
    不过……
    赵瑞龙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原剧中，她和高启强围绕莽村项目，上演的夺权大戏。
    莽村在李有田的號召下，要自筹资金建度假村，高启强为了让工地停工，让老默潜入工地，將老实人李顺从高处推下去摔死。
    李顺的儿子李青智力有缺陷，被李有田停药、被李宏伟教唆，一怒之下绑架了高启强的儿子高晓晨，事后高启强教儿子撒谎。
    给高启强开车司机陆涛，是程程的堂弟，他在车內装有窃听器，偷录下了高启强教儿子撒谎的录音，程程刻下光碟后寄给安欣。
    警方果然关押了高启强，程程又利用建工集团的货车，转运张小庆的尸体，將张大庆勒死张小庆的绳子，藏於高启强的家中以便栽赃陷害。
    这一番自以为聪明的操作，確实差点坑了高启强，而高启强一旦被抓入狱，她程程就必然会成为莽村项目的负责人。
    可她哪儿知道，高启强不卖鱼，却天天研究兵法，再加上本身就是京海地下大佬，有的是敢於逞凶斗狠的兄弟。
    明知道陆涛不忠诚，还故意留著他传递消息，一手將计就计，不仅洗清嫌疑，还打败了程程、架空了陈泰……
    因此。
    在赵瑞龙看来，程程是有点小聪明，但她不够狠。
    她把爭权夺利，当做是单纯的职场斗爭。
    自以为斗法失败，黯然离开京海就行了。
    殊不知，跟黑恶大佬高启强槓上，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当然。
    此时此刻，才2001年。
    汤家覆灭、海富集团破產清算，京海建工集团还正处於快速发展阶段。
    而作为集团创始人、董事长的陈泰，还没有年迈体衰，动不动就高血压，需要静臥休息。
    高启强进入建工集团还不到两年，而替陈泰蹲了三年监狱的程程，重回集团的时间也差不多一样。
    所以现在的程程和高启强，都还只是陈泰手下听命办事的高级打工仔，都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爭权夺利。
    “让你多买点西瓜饮料，都买了吗？”
    赵瑞龙语气平静的问道。
    “买了，买了！”
    程程满脸堆笑，转身指向她带回来的一辆大货车。
    不等她开口，赵瑞龙就立马吩咐道：
    “这会儿太热了，让工人们停工休息两小时，吃西瓜解解暑！”
    “好，好的！”
    赵瑞龙的吩咐，程程哪敢不答应？
    不止是因为，她知道赵瑞龙的强大背景。
    还因为赵瑞龙，可是名副其实的『甲方爸爸』！
    业主都发话了，岂能抬槓反对？
    片刻后。
    工人们回到活动板房搭建的生活区。
    分到西瓜饮料，顿时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赵瑞龙打听了一下，来自临江本地的工人不多。
    大部分来自中西部地区，尤其是巴蜀和南河两个省。
    长年累月的在工地干活，他们双手粗糙、皮肤黝黑，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不过有活干、有钱赚，还有免费的西瓜饮料，一张张笑脸，是真开心也真淳朴。
    “大家上工的时候，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要疏忽大意。”
    “休息的时候，千万別聚眾赌博，咱们挣点血汗钱可不容易。”
    “尤其是那些农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和老人的，多想想你们家人！”
    工地上没什么娱乐手段。
    除了抽菸喝酒，就是打牌看录像。
    好赌的人是改不了，但来都来了，好歹也能劝一个是一个。
    不过这年头工人们的居住条件，也是真够恶劣。
    面积不大的板房內，摆了很多张双层钢架床，十几个人不分男女的住一起。
    没有空调，只有电扇。
    哪怕开著门窗，吹著电扇，房间里也十分闷热。
    再加上各种汗臭脚臭，以及烟味混杂一起，空气品质更是堪忧。
    但指望京海建工集团，钱提升工人们的居住条件，根本就不现实。
    从生活区出来，程程引领眾人前往项目部。
    早已热得汗流浹背的赵瑞龙，沉声吩咐道：
    “程经理，你让咱们项目的空调供应商提前供货，让工人们先用上！”
    “啊？？？”
    程程愕然愣住。
    赵瑞龙蹙眉道：“啊什么啊？空调没那么容易坏，提前进场让工人们吹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好？”
    程程连忙道：“可是这么多房间吹空调，电费不便宜呀，而且將来改迁装机，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赵瑞龙瞥了一眼冯正霆。
    “不就是要增加项目预算吗？回头你给冯总打份申请报告，由他向惠龙集团財务部申请。”
    “咱们临江省这边的项目，也要像汉东那边一样，不只是要让工人们吹上空调，还要发高温补贴、买意外保险。”
    “……”
    程程彻底懵逼。
    她从事建筑工程行业，也挺长时间了。
    只见过业主拼命省钱的，还没见过主动增加预算的。
    而且增加的预算，並不是为了项目本身，竟然是给工人提高福利待遇。
    “难怪现在很多顶尖人才都往汉东跑！”
    “人家赵公子是真以人为本，也是真有钱任性！！”

 第265章 爭权夺利！高启强的怨气！

    尘土飞扬。
    奔驰轿车驶入工地，停在项目部前。
    高启强迅速开门下车，绕过车尾来到另一侧，为乾爹陈泰打开车门。
    陈泰下车站定，看了一眼远处，正浩浩荡荡走来的一群人。
    上了年龄，已经有点远视的他。
    一眼就看到，身形高挑的项目经理程程，正陪同在赵瑞龙身旁，边走边介绍。
    赵瑞龙的另一侧，则跟著惠龙能源公司总经理冯正霆，侧后方是曾经背景显赫，如今也不容小覷的钟小艾。
    “走吧乾爹！”
    “帽子呢？”
    “哦，对，稍等！”
    高启强迅速去找安全帽。
    午休后，两人原本是在公司开会。
    打算针对即將蓬勃发展的风电產业，买设备招人才，组建一支专业的施工队伍。
    一听说赵瑞龙突然到下湾发电厂工地视察，哪儿还有心思开会，立马就匆匆赶来。
    而这一著急，高启强都忘了进工地，必须佩戴安全帽。
    哪能安全帽都不戴，就去见赵总呢？
    看到高启强从项目部，拿了两顶白色的出来，陈泰顿时气得直瞪眼。
    “拿错啦！！”
    “白色安全帽，是给项目业主戴的，你第一天来工地啊？”
    陈泰没好气的数落道。
    自从收了高启强这个乾儿子以来。
    高启强办事得力，又確实孝顺。
    陈泰还从来没对高启强发过火。
    但一著急，帽子都能拿错，这確实让陈泰有点绷不住。
    对此，高启强自然没放在心上，他也知道自己慌忙大意了。
    很快，拿了两顶红色安全帽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匆匆戴上。
    哪管什么烈日炎炎、酷热难耐？
    三步並两步的，去迎上了赵瑞龙一行。
    “赵总，这位便是我们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陈泰，旁边这位……”
    “高总就不用介绍了，我跟他见过好多次了，而且陈董……我们上午刚见过。”
    赵瑞龙微笑和高启强点头致意后，目光看向了陈泰。
    在京海人称泰叔的陈泰，看面相就一副老狐狸的精明样。
    记得狂飆原剧中，他充当和事佬，让徐江和白江波握手言和。
    自认为他自己在京海混了很多年，徐江会给他一点薄面。
    结果呢？
    徐江当著手下的面骂，给他面子叫泰叔，不给面子让他入土！
    为了给儿子报仇雪恨，和谈刚结束，徐江就把白江波给活埋了。
    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他陈泰在京海，有点薄面但不多，早已不敢逞凶斗狠、打打杀杀的他，很难让人敬畏。
    另外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莽村项目受阻，高启强用黑恶手段，引来非议。
    陈泰得知后，气得高血压都犯了，说高启强成了黑恶头子，会嚇到他朋友，把他朋友嚇到了，就不会带他玩了。
    这件事又说明，陈泰很怕晚节不保，以至於他知道高启强私底下是京海地下大佬，却又不想高启强用黑恶手段做事。
    综合这两件事来看。
    陈泰早已不復当年闯荡社会，敢打敢杀的勇猛。
    他早早洗白上岸后，就成了一个典型的生意人。
    为了搞项目多挣钱，他可以接受权钱交易，但不敢打打杀杀。
    生怕触碰了底线，就会跌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在这方面，陈泰倒是程程如出一辙。
    原剧中，程程和高启强爭权夺利，失败一大原因，就在於她不像高启强是黑恶之人，所以做人做事都不够狠。
    而她在跟安欣见面时，坦言她读了二十年书，在京海建工集团打了十年工，中间还有三年是在替他们坐牢，铁窗苦读却比不过一个卖鱼的认了个乾爹。
    程程不想眼睁睁的看著，高启强把蓬勃发展的京海建工集团带到阴沟里，目光短视的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从一家企业的健康长远发展来看，程程和陈泰当然没错，陈泰也知道高启强的路子太野，迟早会害了建工集团，所以才有心扶持程程上位。
    不过眼下……
    高启强进入建工集团，还时间不长。
    程程大概也刚出狱，回到建工集团没多久。
    所以两人现在，都还处於『根基不稳』的阶段。
    在陈泰身边，自然还得站如嘍囉，笑容满面。
    至於陈泰……
    他一个临江省地级市的民营建筑企业老板。
    在权势背景显赫的赵瑞龙面前。
    不仅笑容无比灿烂，几十年的老腰，佝僂得更弯了。
    一番寒暄客套后，眾人前往项目部会议室。
    作为项目经理的程程。
    名校毕业，又工作认真尽职尽责。
    所以对项目的情况匯报，自然是如数家珍。
    赵瑞龙注意到，程程匯报的时候，高启强频频皱眉深思。
    很显然。
    连初中都没上过，就輟学卖鱼养家餬口的高启强，是真感受到了压力。
    相比於学歷高、专业强、经验足的程程，半路出家的他，显然差距巨大。
    想要在京海建工集团爬上更高的位置、掌握更大的权力，光靠拜乾爹是不行的。
    程程的表现越好，对他高启强的晋升压力就越大。
    作为一个穿越者，又是旁观者。
    赵瑞龙感觉用上帝视角，来看建工集团里程程和高启强的较量，还蛮有意思。
    仿佛是在看一个小碗里，两只蟋蟀的爭斗。
    即便此时此刻，两人还没斗起来。
    但隨著各自实力不断增强，迟早会上演爭权夺利的好戏。
    “他俩还会和原剧一样，在2006年的莽村项目中，分出个你死我活吗？”
    一想到莽村项目，赵瑞龙就忍不住想到李有田和李宏伟父子俩。
    剧中李有田气疯了，要开麵包车去找高启强火拼，结果车却早就被高启强的金牌杀手老默动了手脚，以至於剎车失灵、坠崖身亡。
    许多人都戏称，全剧只有他李有田是在狂飆，而李有田开车的那一段视频，也被不少up主进行二次创作，弄出了许多鬼畜视频。
    至於李宏伟……
    高启强兄弟俩好心请客吃饭，谈莽村项目合作，结果他不仅掀桌子不给脸，还质问知不知道莽村的莽字是怎么来的。
    当然，最经典的，莫过於他当面骂高启强是臭卖鱼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彻底得罪了兄弟情深的高启盛。
    以至於高启盛手持冻鱼一路追，砸得他李宏伟重伤不治身亡。
    想到这些，赵瑞龙忽然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在自己影响下，二叔赵立冬已经『金盆洗手』，一心只想进步了。
    他不再像原剧那样，插手莽村的项目，给李有田父子俩撑腰，给孟德海添堵。
    那么再有莽村项目，李有田也不会有胆量和底气，跟京海建工集团叫板。
    这对利慾薰心的父子俩，反而很有可能会和高启强暗中媾和。
    因为原剧中，不愿意待在农村的李宏伟，就曾向他父亲李有田提过建议，跟建工集团签阴阳合同，单独拿一笔钱。
    只不过李有田既想要钱，又想要名声，还想要保住他村主任的位置，並没有採纳李宏伟的建议，最终害死了父子俩。
    那么……
    没有了二叔赵立冬的影响，莽村的项目，显然就不会成为高启强和程程爭斗的导火索。
    李有田不会飆车坠崖、李宏伟也不会囂张跋扈骂高启强，高启盛更不会成冻鱼战神……
    “目前项目各方面的情况，大致就这些。”
    “接下来，我会立刻落实赵总您的指示，协调空调厂商提前供货安装……”
    等程程说完后，赵瑞龙不急不缓的说道：
    “程经理把这个项目管理得很不错，项目的施工进度，还有工地的安全管理，我是挺满意的。”
    “不过我希望这个项目，既然是要做成標杆项目、优质项目，那么咱们在许多细节方面，就要做的比法律法规更好。”
    “比如在扬尘抑制方面，就可以积极採取一些措施，像给出去的车辆冲洗乾净，將渣土车车厢盖上篷布，在围挡上面装喷淋装置……”
    赵瑞龙这一发话。
    所有人都赶紧埋头记笔记。
    不管是陈泰、高启强，还是冯正霆、钟小艾。
    个个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生怕把赵总的话遗漏了。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陈泰等人自然是不顾烈日炎炎，微笑送別赵瑞龙一行。
    等车队走远之后，陈泰才缓缓转身。
    唇角含笑，目光很是欣慰的看了看程程。
    然后用他那標誌性的沙哑声音，缓缓说道：
    “到底是念过大学的高材生呀，真是不错，相当不错！”
    “把这么大个项目管理得井井有条，让赵总看了都觉得挺满意，真是好样的。”
    得到陈泰如此夸奖，程程自然心里就跟吃了蜂蜜似的，连笑容都变得更甜了。
    当然，起码的谦逊，还是要有的。
    “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而且会上您不也听到了吗？赵总对我的工作，还是提出了不少意见的。”
    陈泰略略点头。
    “赵总是有大格局、做大事的人，他富有远见卓识，对项目提出一些意见，也是情理之中。”
    “接下来，你就好好按照他的意见逐一落实，到时候项目做漂亮了，肯定能为咱们建工集团增光添彩！”
    程程稍稍挺胸，立马语气坚决的表態：
    “陈董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有丝毫懈怠，保证迅速落实到位！”
    “嗯，忙你的去吧！”
    目送程程兴冲冲的带人离去，陈泰脸上掛著满满的笑意。
    他对程程是越看越满意。
    有能力又会办事，而且形象气质还不错。
    提拔重用这样的人才，建工集团肯定会发展得更加长远。
    相比之下。
    身旁的乾儿子高启强，由於文化水平有限，所以在很多方面还真是挺欠缺。
    而此时此刻。
    高启强站在一旁。
    虽然也是面带笑意，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程程把项目管理得不错，都得到了赵公子表扬。
    这不禁让高启强，觉得心里酸酸的。
    哪怕他昨天疯狂忙碌十几个小时，创造了工程奇蹟。
    在上午的揭幕仪式上，得到了赵瑞龙的褒奖讚赏……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
    自己得到再多的褒奖讚赏都不满足。
    看不顺眼的竞爭对手，哪怕稍有好的表现，也会心里跟扎了刺一样难受。
    而且京海建工集团，之所以能承揽下湾发电厂这个大项目。
    很大程度上，是赵瑞龙给自己兄弟俩面子。
    如今项目都干得热闹非凡了，可是乾爹呢？
    他就像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怎么来的。
    根本不提，要给自己奖励，要给弟弟返点。
    自己作为乾儿子，也作为建工集团一员，没有奖励也无所谓。
    但弟弟高启盛，可是为这个项目出力不小。
    至少能赚几千万的项目，难道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不过……
    熟读兵法的高启强，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太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
    自己在建工集团，实力还不够。
    別说取代乾爹陈泰，就连压製程程都还够呛。
    不过这都无所谓。
    反正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和弟弟搞出个更厉害的强盛集团。
    一旦將来实力足够强大，將建工集团吞併拿下。
    那么程程再怎么厉害，不也是为自己打工吗？
    到时候乾爹给不给奖励提成，都无所谓，反正建工集团都被吞併了。
    “走吧乾爹，咱们也该回集团继续开会了。”
    陈泰轻嗯了一声后，摘下安全帽。
    “话说，你能不能打听一下赵总在京海的行程？给了咱们这么大个项目做，不请他好好吃顿饭，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我马上问问小盛，他跟赵总关係好，应该知道一点。”
    高启强这话，也是一语双关。
    就差明说，没有弟弟高启盛，建工集团哪能做这么大的项目。
    只可惜，陈泰只是略略点头，就再也没有其他表示。
    高启强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也更加坚定，要儘快取代陈泰、吞併建工集团。
    否则將来赵总投资建设更多项目，甚至也要在临江省投资修高铁。
    这么多工程，岂能自己兄弟俩没啥好处，让陈泰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另一边。
    远去的车队里，坐在商务车內的赵瑞龙，拿出嗡嗡震动的手机。
    “谁给我打国际长途电话？”
    “二姐夫不是还没回米国吗？除了他，还有谁？”
    知道自己私人號码的人並不多。
    不管是谁，赵瑞龙还是接通电话，
    “你好，哪位？”
    “赵总，是我，苏金义呀！”
    “苏……”
    赵瑞龙身子前倾，差点喊出苏金义的名字。
    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旁边的冯正霆。
    他倒是挺识趣，立马扭头看窗外风景。
    “你等一下。”
    赵瑞龙拿出耳机线，戴好后问道：
    “你怎么又换电话了？”
    苏金义笑道：“我到米国了，正式在这边定居，以后赵总您要是有什么吩咐，欢迎隨时打给我！”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作为曾经的临江省首富，身家两百多亿的大富豪。
    本著狡兔有三窟的原则。
    像他这种不太乾净的有钱人，自然早就谋划好了出路，转移了不少资產以备不测。
    估计此时此刻，苏金义就是在他米国的豪华独栋大別墅里，给自己打来电话。
    由於两国之间並没有签引渡协议，所以即便成为了通缉犯，苏金义也照样不怕行踪泄露。
    至於为什么现在打来电话……
    显然曾经由他投资的下湾发电厂项目，里面还有他的人。
    “我刚从工地出来，你就给我来电话，显然不只是为了告诉我，你换电话號码了吧？”
    苏金义笑道：“我还想感谢您，替我收拾我新义集团破產后，留下的那些烂摊子，让它们不至於变成烂尾工程。”
    赵瑞龙眉头一挑。
    苏金义这话，是感谢吗？
    明显就是在暗示，自己捡了大便宜，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但由於身份地位悬殊，所以苏金义自然不敢暗示得太明显。
    不过苏金义逃到了米国，这倒是给了赵瑞龙一个新思路。
    既然抓不回来，又何不加以利用？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在那边定居，不会打算退休养老，从此不做生意了吧？”
    苏金义连忙道：“当然不是，兄弟亲朋不少，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
    “所以冒昧给您来电话，也是想请赵总您，为我指一条活路！”
    “只要您给兄弟一口饭吃，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推辞！！”

 第266章 跟著赵总混，何愁不能做大做强？

    人贵有自知之明。
    苏金义很清楚。
    如今龙国他是回不去了。
    回去必被抓，被抓后不是死刑枪毙，也是牢底坐穿。
    况且他在国內的资產，也已经被查封拍卖，临江新义集团也破產清算。
    即便知道赵瑞龙获益颇丰，又能咋样？
    人家可是汉东太子爷。
    自己一个丧家之犬般的通缉犯，难道还能杀回龙国，让赵瑞龙吐出来不成？
    人要活在当下。
    既然自己带著兄弟和家人，已经逃到米国这边定居。
    就应该想著，如何改头换面，在这边长久生活下去。
    虽说早些年，就为了以防万一，在米国这边置办了房產、投资了股票，不至於流落街头饿死。
    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要想继续过上，像在国內时的富裕生活，太难了。
    这边的可是米元，而且物价也明显更贵，各种税费还不少。
    生活成本很高，要吃饭的嘴却不少。
    就算有一定的资產，也迟早会『坐吃山空』。
    想到赵瑞龙在龙国，是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
    並且他的惠龙集团，发展势头更是相当迅猛。
    尤其是惠龙电子的mp3音乐播放器，都出口到米国来了，销量还挺不错。
    急需挣钱的苏金义，一听说赵瑞龙到了京海下湾发电厂工地视察，自然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
    为了让赵瑞龙给条活路，还赌咒发誓，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赵瑞龙一听，自然笑了。
    “別说的那么夸张。”
    “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呀？那还能有命吗？”
    “命都他妈没了，还怎么一起合作赚钱？”
    苏金义諂笑道：“是是是，赵总您说得对。”
    赵瑞龙轻哼一笑。
    目光瞥向窗外，不急不缓的说道：
    “想让我给你指条路，那你也得给我交个底吧？”
    “要是我连你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还怎么给你指路？”
    苏金义连忙道：“我现在人在米国希金山这边……”
    赵瑞龙默默听著。
    山多临海的临江省，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出海谋生。
    他们凭藉聪慧勤劳、敢打敢拼，在海外扎下根，开枝散叶。
    以至於如今分布全世界的华人华侨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临江人。
    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在海外混得不错。
    除了开餐馆开公司当老板的，当然也有拉帮结伙混江湖的。
    苏金义在临江省，都能搞出一大帮兄弟，混成身家两百多亿的临江首富。
    他在国外，自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甚至提前也做了一些布局。
    尤其是在米国那边，他在唐人街也是有人有地盘，只是规模比较小而已。
    如今他带著家人和集团骨干，来到了米国，自然就想发展壮大、做大做强。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只要赵总您肯给我指条活路，我们义福帮的兄弟以后……”
    “等一下！”
    赵瑞龙喊了一声。
    顷刻间，车內的所有人都扭头。
    坐在副驾驶的钟小艾，更是伸长脖子，探头看向赵瑞龙。
    “怎么了赵总？”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在打电话呢！”
    赵瑞龙摆了摆手后，眉头紧锁的询问苏金义。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帮？”
    “义福帮啊！出来混嘛，本身就要讲义气，而且我苏金义的名字中，又正好有个义字……”
    苏金义的解释，赵瑞龙没怎么听进去了。
    他脑子这一刻，有点嗡嗡的。
    因为人民名义原剧中，丁义珍出逃后，不就是落入了义福帮手里，吃尽了苦头吗？
    而且原剧中的赵瑞龙，结局时被判了个黑恶社会组织罪。
    再加上曾出动东南亚第一杀手斑虎，试图狙杀侯亮平。
    很显然。
    原剧中的赵瑞龙，就是一个黑恶老大！
    义福帮，就是他领导下的黑恶组织之一！
    “臥槽！”
    “苏金义！义福帮！”
    “老子穿越成赵瑞龙后，一心做实事，以便逆天改命。”
    “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还是和义福帮牵扯到了一起！”
    “难道这他妈就是怎么改也改不掉的缘分？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想到这儿，赵瑞龙是真有点哭笑不得。
    本以为自己在系统辅助之下，已经把命运走向改变很大了。
    但真是万万没想到，苏金义和他的义福帮，还是跟自己牵连上了。
    不过……
    牵连上了也不怕。
    原剧中赵家覆灭、赵瑞龙被判死刑，根本原因就在於赵立春没斗贏，以至於被扣上了很多罪名。
    自己穿越来后，不仅洁身自好，不触碰底线问题，还强力辅佐赵立春，让他有很大希望能持续进步。
    所以只要赵立春不倒，自己就能逆天改命。
    而都逆天改命了，和苏金义有点合作关係，又算什么呢？
    毕竟帮赵立春进步，才是逆天改命的核心任务。
    这个任务一旦失败，其他任务是否完成、又曾跟哪些人有过合作，都並不重要。
    一招不贏，就是满盘皆输！
    贏了，就是纯洁无瑕，什么错都没有。
    输了，便是罪行累累，什么罪都会有。
    所以……
    只要能有利於赵家，有利於帮助父亲赵立春进步，跟任何人合作都行。
    苏金义不是想要一条活路吗？
    他不是一帮人在米国那边，还有点实力吗？
    那就当养条狗，既能帮忙赚钱，必要时也能派上一点用场。
    反正为了確保汉东体制內的纯洁性，连原剧中沙瑞金重用的易学习，自己都能提前抢先提拔，在米国那边培养点自己人也是必要的布局。
    往最坏处想，好死不如赖活著。
    万一將来，逆天改命失败，父亲赵立春没能进步反遭清算。
    自己肯定也不会像原剧中的赵瑞龙，傻乎乎的还回去，结果被抓判死刑。
    到时候要逃到米国，要確保有钱有人，可以安稳富裕的度过余生，不就得提前布局吗？
    更何况，汉东的高质量经济要想做出成绩，本身就需要將各种高科技產品，销往全世界。
    只有產品畅销，养活了一大批高科技企业，带动了上千万的高薪就业，贡献了大量的税收，才能算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大获成功。
    “想挣钱还不简单吗？”
    “咱们可以先试试把网吧开起来，把mp3音乐播放器卖起来。”
    “等生意走上了正轨，后续我们集团更多科技產品上市，生意规模就会越做越大。”
    “而且生意做到了一定规模，就可以跟国內更多企业合作，代理销售的產品也能多样化。”
    “说不定將来，电子產品、医疗药物、光伏组件、通信设备、新能源汽车等等，都能做销售代理……”
    既然苏金义要活路，赵瑞龙就给他指条活路。
    二十一世纪了，在枪枝自由的米国那边，想要发展壮大，显然还走打打杀杀、爭抢地盘的老套路。
    只有开公司做生意，利用经贸全球化的时代大潮，利用米国和龙国经贸合作的蜜月期，才能儘快发展壮大。
    在资本国家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得混成资本！
    只有成了资本，才有上桌的权利，才有谈判的底气！
    否则养一帮只会逞凶斗狠的手下，有什么用？
    还不是隨时都有可能，会被当地打击的犯罪组织。
    二十分钟后。
    车队抵达了京海绕城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
    这是临江新义集团破產清算后，惠龙集团在京海承接的第二个重大项目。
    这个重大项目，自然就不是京海建工集团就能负责的。
    几个標段，都是大型央企负责施工。
    知道赵瑞龙去了下湾发电厂工地，很有可能就来视察高速公路项目。
    所以各单位负责人，早早就做好了迎接准备。
    车队驶入指挥部，眾人早已是穿戴整齐，夹道欢迎。
    而另一边。
    心里憋著怨气的高启强陪著乾爹陈泰，回到建工集团总部开会。
    会议刚结束，便让唐小虎开车，送自己到强盛通讯公司总部找弟弟高启盛。
    敲门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看到弟弟正埋头研究几个五顏六色，造型不同的mp3……
    “咦，惠龙mp3这么快就出新款了吗？”
    高启强笑呵呵的走到办公桌前。
    “这哪儿是赵公子的新款啊？”
    高启盛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后，立马解释道：
    “惠龙mp3火爆畅销，供不应求，我就猜到肯定会有人跟风模仿。”
    “但真没想到，深城那边的电子厂跟风模仿速度真是够快。”
    “你看，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弄出这些山寨的mp3。”
    高启强一怔。
    “山寨的？”
    “对呀，虽然外观造型弄得和惠龙mp3不太一样，电子元器件也不相同，但功能设计，甚至界面都特別相似。”
    说著，高启盛便隨手拿起一个，开机后插上耳机，递给大哥。
    “你听听，虽然音质效果不太好，但確实就是mp3。”
    高启强赶紧试听试用了一下。
    虽然音质效果不如正版，反应速度也比较慢。
    但相比於传统的隨身听复读机，用来听歌也是相当不错了。
    拉过椅子坐下，高启强摘下耳机问道：
    “价格怎么样？”
    高启盛嗤笑道：“山寨货，当然便宜不少啊！你手上这台，售价都只要880，找厂家批量拿货，更便宜！”
    “嘶～”
    高启强倒吸一口凉气。
    仔细观赏一番，发现山寨货的做工也不咋样。
    估计並没有用心选材开模，所以漆面质感和手感都不如惠龙mp3。
    不过想想这便宜不少的价格，顿时又觉得可以接受。
    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其他方面，差距大不大？”
    “当然大！”
    高启盛拿起一份分析报告。
    “我找人做了专业的拆解分析和性能测试。”
    “赵总的惠龙mp3，用的是自主开发和定製生產的处理器、存储单元等元器件。”
    “而这些山寨货，用的电子元器件五八门，有的甚至是用国外產的二手拆机件。”
    “他们没有进行认真的研发设计、兼容测试，加上电子元器件本身质量和性能也有限。”
    “所以搞出来的山寨mp3，不管是反应速度、存储容量，还是工作能耗、电池续航，都差远了。”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下载速度慢、存不了多少歌、音质不太好、操作不流畅、机子容易发烫。”
    “当然，相比於它们超级便宜的价格，这些缺点都並不是那么明显，反正它们问世后，据说订货的还不少。”
    高启强嘆息道：“可惜啊，可惜赵总那边的產能有限，要是一天就能生產个几十万台，何至於让这些山寨货有活路？”
    高启盛微微摇头。
    “哥你错了。”
    “这些跟风模仿的山寨货，根本就不是为了抢惠龙mp3市场。”
    “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人与人之间差异巨大，经济实力不同，消费需求也不一样。”
    “这些缺点不少，但胜在便宜的山寨货，就是衝著低端消费市场，也就是那些想买惠龙mp3，却买不起的人。”
    “就像让我赚到不少钱，让公司迅速发展起来的小灵通，不就是靠著价格便宜，满足了那些想买手机，却买不起的人群吗？”
    高启强愣了愣后，訕笑点头。
    “这倒也是，买不起手机的人，可以忍耐信號差的缺点，买便宜不少的小灵通。”
    “同样的道理，买不起高品质高性能惠龙mp3的人，也可以忍受不少缺点，买价格便宜很多的山寨mp3。”
    说到这儿，高启强將mp3放回桌上。
    “不过很多人跟风模仿，还得到了不少订单，这件事赵总知道吗？”
    高启盛摘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说道：
    “我猜他即便暂时不知道，但也早就聊到了。”
    “他的mp3主打的就是中高端消费人群，他如果想把低端市场一併吃下，肯定早就会有產品布局。”
    “而且即便他知道了，以他的格局，他也一定会说这是好事，多一些企业参与竞爭，才能促进行业快速叠代。”
    “况且山寨货毕竟是山寨货，仓促跟风、粗製滥造的东西，大家对比用过之后，才知道他的惠龙mp3到底有多好。”
    高启强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没有对比，就体现不出差距。”
    “没有差距，就没办法展现出自身的优秀。”
    “这些山寨货的问世，对赵总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坏事。”
    “这些粗製滥造的东西上市销售，大家反而会越发觉得惠龙mp3做工精良、性能一流。”
    “如此一来，品牌形象就被拔高了，在大家心目中，惠龙的高端形象就建立起来了。”
    “再加上几乎遍布全国各地的惠龙连锁网吧，用的惠龙电脑都操作流畅、性能优异。”
    “那么渐渐的，就会越来越多人觉得，惠龙的电子產品特別先进可靠，价格贵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高启盛重重点头，戴上擦乾净的眼镜。
    “所以我估计，不只是现在，將来各种產品上市后畅销，被跟风模仿，赵总都不会太在意。”
    “不遭人妒是庸才！人不被妒忌，都不算优秀，而一家企业的產品，如果不被跟风模仿，也就谈不上有多好。”
    说到这儿，高启盛给大哥递上一支烟。
    “话说，晚上才和赵总吃饭，你怎么现在就来找我了？”
    高启强点菸抽上，深吸了一大口。
    “泰叔眼光不长、格局还小，对我私心太重。”
    “別看我拜了他为乾爹，还娶了他乾女儿陈书婷，可是他根本没把我当接班人培养。”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听话办事、替他挣钱的打工人，而且还不用给很高薪资待遇的牛马。”
    “大丈夫岂能鬱郁久居人下？咱们兄弟俩既然抱上了赵总的大腿，岂能让这层关係，被他白白利用？”
    “赵总有权有势，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大项目大生意，要是让陈泰抱上了赵总大腿，他倒是吃饱了，我呢？”
    高启盛眉头冷凝。
    “那你的意思是？”
    高启强微微眯了眯眼。
    “我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依然继续在他手下做事，但你儘快创建强盛集团。”
    “时机一旦成熟，我就架空泰叔，咱们吞併京海建工，做大做强！”

 第267章 穷怕了的高家兄弟，对泰叔起了杀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
    高启强的野心，已经空前膨胀。
    在乾爹泰叔面前，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哪怕下湾发电厂项目，乾爹不给他们兄弟俩一分钱的奖励和好处，他也不会表露出半点不满。
    但是在从小就相依为命，无比信任和宠爱的弟弟高启盛面前，高启强自然就不再有任何保留。
    “成立强盛集团，吞併京海建工，做大做强……”
    高启盛瞳孔微缩，深吸了一口气。
    大哥今天的话，著实把他嚇了一跳。
    在此之前。
    高启盛也不是没想过，要把生意做大。
    去年大哥拜京海地下教父陈泰为乾爹的时候，他还很羡慕大哥，觉得大哥有了一个好乾爹。
    当陈泰兑现诺言，將徐江的白金瀚会所买下来，送给大哥当礼物的当天，更是羡慕到了极点。
    后来他还提过，等大哥在京海建工集团站稳脚跟，就想办法把自己也弄进去，兄弟俩並肩携手，打出一番天地。
    然而现在……
    大哥不仅不想把自己弄进去，反而是想吞併了京海建工。
    这个疯狂的想法，自然是出乎了高启盛的预料。
    毕竟兄弟俩这才咸鱼翻身多久？
    去年的这个时候，兄弟俩在旧厂街开的第一家小灵通专卖店，本钱都是东拼西凑。
    其中两万块，更是来之不易。
    白江波出钱，雇唐小龙兄弟俩收拾一下徐江的宝贝儿子徐雷。
    因为徐雷在白江波下湾的赌场里搞事，故意输了借、借了又输，始终欠债不还。
    唐小龙兄弟俩，误以为大哥和安欣警官很熟，有点背景，便想跟大哥一起合伙去收拾徐雷。
    谁知道徐雷在野塘里电鱼，因设备漏电而被电晕淹死了，徐江却始终认定大哥和唐小龙兄弟俩就是凶手。
    徐江曾是京海地下大佬之一，凶狠霸道、有钱有势，为了扳倒他，高家兄弟斗智斗勇费了很大的力气，贏得並不轻鬆。
    如今。
    一年多时间过去了。
    虽然小灵通生意越做越好，跟汉东赵家合作的惠龙连锁网吧也越开越多，生意十分红火。
    但是相比於混了几十年江湖的陈泰，及其他创办后苦心经营多年京海建工集团……
    高启盛依然觉得，兄弟俩依然势单力薄。
    吞併京海建工集团，丝毫不亚於让一条小蛇，吞下一头大象。
    “哥，你……你確定？”
    高启盛缓缓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强调道：
    “你可知道，汤家覆灭之后，陈泰把海富集团大量的人手和项目，兼併重组之后，现在实力大增，建工集团现在已经是咱们京海最大的民营建筑工程企业、房地產开发商？”
    “我当然知道！”
    高启强翘起二郎腿，不以为意的嘬唧了一口香菸。
    “而且你还不知道，今天赵总去了下湾火力发电厂工地，给项目提了不少意见。”
    “按照他的要求干下去，这个项目不仅可以让京海建工赚不少钱，而且还能进一步增强实力。”
    “最关键的是，京海建工將收穫这个极具说服力的业绩，以后再有类似项目，就可以靠这个业绩增加竞爭力！”
    “另外，下午泰叔还召开了集团高层会议，大家都一致同意，招募人手、採购设备，跟著赵总在风电產业里分一杯羹！”
    “你说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京海建工集团的实力越来越强，泰叔在赵总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高，以后有什么项目他俩就合作了，咱们兄弟俩就乾瞪眼吗？”
    “这……”
    高启盛咬住嘴唇，陷入了沉默。
    智商极高的他，当然知道大哥並不是胡乱推测，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赵总是什么来头的大人物？
    自己兄弟俩清楚，陈泰更清楚。
    別说赵总的父亲赵立春，是有多么的位高权重了。
    就他那个百分百，会很快接替周卫泓担任京海市长二叔赵立冬。
    这后台、这靠山，就足以让陈泰和他们高家兄弟，挖空心思的巴结討好。
    也正因如此，陈泰才会赶在今天惠龙能源揭牌仪式开始之前，在昨天疯狂投入人力物力財力，將公司周边道路和开发区主干道翻修一遍，以此疯狂討好赵总。
    並且还让大哥给自己电话，打听赵总的行踪，得知今晚赵总有时间，便要张罗著好好深情宴请赵总，不难想像到了饭局上，他会多么疯狂的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而站在赵瑞龙的立场……
    只要能把项目做好，跟谁合作自然都一样。
    陈泰既然是京海地下教父，又是京海建工集团的董事长。
    跟陈泰合作，显然会更加省时省力省心。
    因此。
    以高启盛的超高智商，当然很快想到，疯狂討好的陈泰，百分百能抱上赵总大腿。
    今天他俩已经先后在揭幕仪式，以及下湾发电厂工地，见过两次面。
    晚上要是再一起吃顿饭，好好喝顿酒……
    这关係，岂能不突飞猛进？
    而高启盛还在思考。
    皱眉抽菸的高启强，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
    “1984年，也就是十七年前！”
    “那一年，我十三岁，你只有六岁，小兰更是只有四岁。”
    “咱们那个喝多了就爱打骂家里人的酒鬼老爸，不知道被多少人劝过，也不知道写过多少张保证书，但依旧死性不改。”
    “终於，在这一年，他和母亲开车去送货，路上又喝多了，结果出车祸双双身亡，厂里看咱们兄妹三人可怜，给他俩定了工伤，赔了五百。”
    “我用那五百块钱，在旧厂街菜市场盘下了一个鱼档，將你和妹妹抚养长大，为了挣点钱，为了吃一口饱饭，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说到这儿，高启强眼睛里，逐渐泛起了泪。
    而高启盛已经是攥紧了拳头。
    对兄弟俩而言，贫穷的苦难日子，真是刻骨铭心。
    这些年来，他其实有一些事一直瞒著大哥。
    那就是他心疼大哥，觉得大哥为了给自己赚学费，已经起早贪黑够辛苦了。
    所以他就谎称自己在大学里，可以通过勤工俭学的方式挣生活费。
    可实际上呢？
    学业压力不小，空閒时间不多。
    哪有那么多时间勤工俭学？
    而他这四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答案很简单。
    他给家里条件不错的曹斌，上课答到、代写作业。
    泡菜拌饭的日子，他过了快四年。
    本以为快毕业了，看到了商机，开小灵通店能发家致富、改变命运。
    可结果呢？
    他又被曹斌捉弄了。
    不仅临时涨价，要两万的好处费，不然就要断了自己和电信公司龚开疆的合作关係。
    在白金瀚会所请他泡妞喝酒，曹斌这傢伙居然还挖苦戏弄自己，要自己做鸡兔同笼的游戏。
    事后。
    两人在路边草丛撒了尿，曹斌找不到手机，趁他弯腰翻找之时，高启盛拿起石头一顿怒砸怒骂。
    他狠狠宣泄了三年来，写作业、吃泡菜拌饭的憋屈与怨恨，將曹斌当场打得至今都昏迷不醒。
    由於事后他很聪明的，迅速冲回白金瀚会所，佯装找不到手机，就怒骂是小姐偷了手机，很多人都看到了他。
    有了绝佳的不在场证据，再加上路边草丛也並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以至於至今曹斌遇袭的案子都还没破。
    所以……
    要说尊严……高启盛更渴望尊严。
    他有钱之后，之所以狂买豪车名牌，把自己包装得英俊瀟洒、风流倜儻，就是因为自尊心极为敏感，特別不想再过贫穷的日子。
    如今。
    兄弟俩好不容易咸鱼翻身，事业稍有起色。
    靠著赵瑞龙赵总这个贵人，本该有极为灿烂的前程。
    陈泰这只老狐狸，居然想將兄弟俩当跳板，把赵总撬走变成他的贵人。
    这事，能答应吗？
    要真让陈泰抱上了赵总的大腿。
    即便自己的生意不受影响，但大哥呢？
    他在陈泰手下，在京海建工集团里，不就只能一辈子打工吗？
    “不！不行！”
    “咱们绝对不能，让陈泰和赵总走太近！”
    “他俩要是紧密合作起来了，那大哥你在京海建工集团里，不就可有可无了吗？”
    迎著弟弟忧心又气愤目光，高启强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对呀！”
    “乾爹退隱江湖后，本就不想再打打杀杀，很反感用黑恶手段做事。”
    “他更需要的是程程那种学歷高、有文化，专业过硬的人才，而不是我这个卖鱼出身的江湖草莽！”
    “所以如今我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利用价值，就是我能通过你，跟有权有势的赵总搭上话，给他弄到项目。”
    高启盛咬了咬牙。
    “可是给他弄到了项目，他却不给咱们奖赏，这就太欺负人了。”
    高启强呵呵一笑。
    抽了一口烟后，訕笑道：
    “很多当老板的，不都这样吗？”
    “觉得给员工发了工资，员工就该为他效力。”
    “业绩好了、挣得多了，那也是老板自己的经营有方，跟员工有啥关係？”
    “……”
    高启盛哭笑不得。
    大哥这番解释，真是贴切又扎心。
    弹弹菸灰后，高启强接著吐槽道：
    “况且他还一定会认为，给赵总升级改造工厂亏了本，翻修周围道路也了不少，那么在下湾发电厂项目，以及將来其他工程上挣钱，也是他应得的。”
    高启盛连连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百分百就是这么算计的。”
    “既然他始终没把咱们兄弟俩当自家人，那咱们还跟他客气什么呢？”
    说著，高启盛便伸手去拿手机。
    结果正好这时候，手机响起。
    “咦，赵总的电话。”
    “这么巧吗？那快接呀！”
    “餵赵总，我小盛呀，有什么事吗？哦，这样啊，我还说给你看一下几款山寨mp3呢，那行，咱们改天再约，好，好的，我会转告他们，行，您忙，再见。”
    等赵瑞龙掛断电话，高启盛才放下手机，笑逐顏开的狠狠挥了一拳拳头。
    “怎么了？你跟他说改天再约是什么意思？难道……”
    “赵总说他二叔叫他回家吃饭，他实在是没法推脱，就只好取消今晚的饭局，而且他知道深城那边有仿冒惠龙mp3的山寨货上市了，他暂时不用管，让它们去抢低端市场。”
    “好呀，太好了！”
    高启强猛然起身。
    无数人盼著能和赵总吃饭，但现在的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吃。
    因为一旦要吃，就必须要带上陈泰这只老狐狸。
    “那你赶紧给陈泰回电话，告诉他饭局取消了。”
    高启盛笑不拢嘴。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吃饭还很高兴。
    高启强赶紧掐灭菸头，拿出手机。
    “乾爹，是我阿强呀，刚刚小盛接到赵总电话，赵总临时有事，晚上饭局取消了。”
    “什么事？好像是他二叔叫他回家吃饭，你也知道的，他二叔可是赵立冬赵书纪啊！”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而且赵总难得来一次京海，估计叔侄俩见面得好好敘敘旧……嗯，好，那我让小盛留意赵总的行程，好的好的。”
    等电话掛断后，高启强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
    但紧接著，就又忧心问道：
    “你知道赵总会在京海待几天吗？”
    高启盛笑道：“怎么？你担心陈泰今天没约到，又约明天或后天吗？”
    “对呀，这老狐狸为了抱上赵总大腿，肯定会豁出老脸不要，不断的邀约想要示好。”
    “那你就完全多虑了，就赵总这样的大忙人，明天不是回汉东，就去省城了，哪儿会在京海这个小地方待太久？”
    说罢，高启盛便忙不迭的，给大哥沏上一杯茶。
    “好啦，咱们还是聊聊怎么併吞建工集团的事吧！”
    “依我看，咱们成立强盛集团，发展起来后吞併京海建工，实在是太慢也太难了。”
    “而且这件事也很难瞒过陈泰，他一旦感受到了威胁，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挠打压，所以……”
    高启盛话尽於此，並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但他那锋芒毕露的杀意，足以让高启强瞬间明白。
    弟弟这是想走捷径啊！
    陈泰不是出了名的老绝户，膝下无儿女吗？
    自己又公开拜他为乾爹，说了要给他养老送终。
    要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陈泰，突然死於某种意外……
    自己作为继承人，不就可以继承陈泰的家產，將京海建工集团变为高家的吗？
    到时候再和强盛通讯进行兼併重组，强盛集团不就有了吗？
    比起自立门户慢慢干，將来实力强大了再收购兼併……
    这个办法，显然省时省力更省钱！
    “你……你让我想想！想想！”
    高启强端起茶杯，连连吹气。
    高启盛则双手撑著桌沿，神情邪魅的说道：
    “每年咱们龙国都有上千万人去世，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因为车祸、火灾、突发疾病等各种意外，真正自然衰老死亡的，反而没多少。”
    “而你我都知道，陈泰不止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他以前利用徐江的器官买卖生意，重金做过肾移植手术，为了降低术后的排斥性，这些年一直在吃药……”
    高启强放下茶杯。
    “泰叔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要是哪天突然死於了某种意外，陈书婷肯定会怀疑，警方也一定会调查死亡原因。”
    高启盛呵呵一笑。
    “人都死了，她怀疑又有什么用？”
    “况且陈泰死了，你们夫妇俩合法继承全部遗產，她可是获益者啊！难道她还要质疑吗？”
    高启强微眯著眼。
    “就算她不怀疑，但警方那一关，又怎么过？”
    “怎么过？”
    高启盛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难道你忘了赵总？”
    “忘了他二叔赵立冬，现在可是京海的政法书纪？死个老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咱们把事做得手脚足够乾净，没什么大的破绽，更没有造成多大负面影响。”
    “那么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肯定可以定性为意外身亡，根本不会认真调查下去！”
    “更何况，赵总需要什么？他只需要能替他把项目做好的人，至於京海建工集团谁当家，重要吗？”
    弟弟这一番说辞，顿时让高启强怦然心动。
    他知道智商超高，连枪都能自行组装的弟弟，一定有无数种办法让陈泰死於意外。
    “干吧大哥！”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陈泰他一天不死，你高启强就永无出头之日！！”

 第268章 赵立冬的女儿，竟然是个巨婴？

    夕阳西沉，霞光漫天。
    习习海风，吹散了白天的酷热。
    赵立冬笑眯眯的站在阳台上，看著商务车缓缓驶抵单元楼前。
    “瑞龙！！”
    赵瑞龙刚下车，赵立冬就大喊了一声。
    “赶紧上来，饭菜都上桌了！”
    这一声喊，声音洪亮又透著欢喜。
    赵立冬是生怕这大院里的人，不知道他的宝贝侄儿赵瑞龙来家里做客。
    而他的小心思，赵瑞龙又怎么可能不懂？
    叫自己来吃饭，却又不安排司机和王秘书来接。
    说在家做好饭菜等著自己……
    这不是摆明了，就是要让自己来配合他小小演一齣戏吗？
    拎著果篮上楼，还没进门就听到赵立冬喊话。
    “瑞龙你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不换才好呢，我怕我鞋一脱，熏得大家晚饭都吃不下了。”
    赵瑞龙拎著果篮走进屋內。
    二叔赵立冬，好歹也是京海市的政法书纪。
    所以单位分配的房子，面积还是挺大的，没有狭小侷促感。
    再加上二婶长期当家庭主妇，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乾净整洁。
    “嗬，你来就来嘛，还带个果篮干嘛呀？”
    赵立冬一脸佯怒，朝赵瑞龙瞪了一眼。
    “来二叔家吃饭，我总不能空著手来吧？”
    赵瑞龙將果篮放茶几上后，顺口便问道：
    “二婶和小灵呢？”
    “你二婶还在厨房炒菜，小灵……”
    赵立冬说著，便转身往次臥走去。
    抬起手，便咚咚咚的用力砸了好几下。
    “小灵快出来，你龙哥到啦！別打游戏了！赶紧出来！”
    赵瑞龙连忙道：“不急啊二叔，好不容易熬毕业了，就让她玩吧！”
    赵立冬双手叉腰，嘆息摇头。
    “玩玩玩，她都玩上癮了！”
    “让她出国前把驾照学了，她说学了也没用，英伦不承认咱们的驾照，而是那边是右舵车。”
    “我让她去中江、去汉东，找礼诚和你玩，她又嫌天太热，懒得跑，整天宅家里玩游戏，我真怕她出国后还这样。”
    赵瑞龙笑道：“別担心，小灵不会的，不过她什么时候出发去英伦？”
    “她？”
    赵立冬轻哼了一声。
    “这丫头，恨不得立马就走！”
    “我让她在国內多待一段时间，別那么急著出去。”
    “要不然她这一出国，我恐怕一年到头，恐怕就只能见到她一两次了。”
    赵瑞龙笑道：“其实早点过去也好，提前適应一下国外的生活，而且二婶不是要陪她过去吗？租房子置办东西，也是要不少时间的呀！”
    赵立冬果断摇头。
    “时间都是小事，钱才是大事儿！”
    “这国外可不比国內，那边物价一点儿都不便宜，早一天过去就多一天的钱。”
    “就算你们姐弟俩，给咱们整个赵氏家族，搞了个家族信託教育基金，但也能省则省，没必要多冤枉钱呀！”
    赵瑞龙皱眉冷笑。
    “瞧你这话说的，这哪儿叫冤枉钱？我看你就是女儿奴，捨不得小灵太早出国！”
    赵立冬正要反驳。
    身旁的房门打开，女儿赵霞灵走了出来。
    穿著睡衣，头髮蓬鬆，素脸朝天。
    完全就是一副超级宅女的模样。
    “你就这么出来了？好歹换身衣服，梳洗打扮一下呀！”
    “哎唷老爸，我梳洗打扮啥呀？龙哥他又不是外人，对吧？”
    说著，赵霞灵朝赵瑞龙努了努嘴。
    “就是，没关係，咱们自家人，隨意点才好。”
    一阵说笑后，菜也上齐了。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
    赵霞灵虽然从小就不太听从管教，但成绩却相当不错。
    当年高考发挥不太好，也考上了临江大学。
    大学还没毕业，就申请拿到了世界名校英伦格拉斯的留学资格。
    如今即將前往英伦，就读该校知名的亚当斯商学院，攻读经济学硕士学位。
    既然要出国留学了，那么话题自然也是跟留学有关。
    这一世，赵瑞龙虽然还没出过国。
    但穿越前，做生意赚了钱后，也曾去过不少国家。
    而且移动网际网路时代，有很多留学生和旅游博主，分享国外的一切。
    除了风土人情、人文景观、饮食文化等。
    当然也包括物价水平、治安状况、生活观念等等。
    发达的网络，让人们足不出户，就能了解世界。
    当然。
    也是因为网络过於发达，是个人就能拍视频写文章发上网。
    没有了过度吹嘘，国外没有滤镜的真实情况，也呈现在了国人面前。
    没出过国的民眾，也终於知道发达国家並不是完美无缺，也照样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是说发达国家，就一定科技先进、军力强盛、经济繁荣、法制健全、国民素质超高、基础设施完善、社会民生福利极好……
    恰恰相反的是，有些老牌发达国家，早就徒有其名。
    他们科技无法保持领先，就制裁打压对手。
    他们文恬武嬉、军力衰落，只能靠打嘴炮耀武扬威。
    他们看似经济繁荣，实则物价高昂、贫富差距极大，身兼数职、艰难度日的民眾不少。
    被无数人吹捧的民主制度和法律法规，只是对小部分人有利，看似没有暗地里的贪腐，但官员和商人的身份却可以隨时切换。
    至於国民素质超高……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满口脏话、乱扔垃圾、零元抢购、隨地大小便、大街上就打针嗑药、枪击案频繁发生……这些可都是有视频有真相，很多视频拍摄者亲眼所见。
    而且由於各种基础设施，都建成於很多年前，资本又唯利是图，一切都能省则省，能不翻修就不翻修，以至於许多基础设施都变得十分老旧。
    歪扭的铁轨、老旧的机场、老鼠乱窜的地铁、经不起风雪的木头电桿……
    很多人都是走出了国门，到了自以为天堂般的发达国家，却发现基础设施状况之糟糕，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至於高昂的生活成本、深入骨髓的种族歧视、晚上不敢独自上街閒逛、一旦发生灾难基本就只有靠灾民自救……
    这些种种现象，即便曝光了太多太多，甚至两国民眾都进行了网上对帐，可依然还是有不少狗奴才死不承认。
    所以此时此刻。
    明知道赵霞灵对英伦充满了憧憬与期待，赵瑞龙当然不会泼她冷水。
    只是出於好心，提醒她饮食文化有差异，英伦当地可能並没有令她称心如意的美食。
    另外上百年积攒下来的傲慢，也不可能轻易就改变，要做好去了后，被歧视的心理准备。
    至於人在异国他乡，儘量少去荒郊野外，少夜里出门，这也不用赵瑞龙提醒，赵立冬就在不断地念叨。
    “哎呀好啦，爸你別说了行吗？”
    “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赵霞灵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后，撂下碗筷便擦嘴起身要走。
    “等一下！”
    赵立冬叫住女儿，指著椅子敦促道：
    “你別急著回去打游戏，给我好好坐著！”
    赵霞灵坐下来后，板著脸道：
    “然后呢？敢问陛下还有什么指示？”
    “陛下？我陛你个大头鬼！”
    赵立冬看了一眼赵瑞龙后，没好气的数落道：
    “你能不能好好跟你龙哥学一下？”
    “同样是年轻人，你看你龙哥现在多优秀？”
    “不仅能为国建言献策，还能为经济发展出钱出力，你呢？”
    “打游戏打游戏，自从毕业回来后，天天闷在家里打游戏，你看你快胖成啥样了？”
    赵霞灵翻了个白眼。
    “我不打游戏，我还能去哪儿？”
    “我说提前出国，你不让，我要去旅游，你又不肯。”
    嘭！
    赵立冬一巴掌拍桌上。
    “你还跟我犟！”
    “我不让你出国，不让你去旅游，就是你整天在家里打游戏的理由吗？”
    赵霞灵双手交叠抱於胸前，冷笑反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让我跟老妈学著洗碗拖地做家务？”
    “你！！”
    赵立冬气得够呛，浑身发抖。
    “二叔，你別生气了，你要是觉得小灵在家閒著没事干，那不如让她跟我回汉东，我把她安排进惠龙集团，实习个把月。”
    “她不是学经济学的吗？已经是临江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了，按理说也有一定专业水平，到集团里实习一下，正好理论联繫实际，混点工作经验。”
    赵瑞龙这一表態，赵立冬的表情立马阴转晴。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啊！”
    说到这儿，赵瑞龙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赵霞灵后，笑道：
    “而且说实话，惠龙集团本就不止是我和二姐的，而是属於我们整个赵家的！”
    “要不是小灵很想出国留学，去世界名校多学一些知识，我早就安排她进集团实习了。”
    “如今咱们集团发展迅猛、业务眾多，现在也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也特別能锻链人！”
    赵立冬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
    “可是我担心她毛手毛脚的，做事不细心，给你姐弟俩闯祸可咋办？”
    “闯祸？她一个实习生，能闯多大祸？再说了，你怎么觉得她做事会不细心呢？”
    赵瑞龙话音刚落，赵霞灵就冷哼道：
    “就是，我还没实习呢，就说我不行，哪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
    说到这儿，赵霞灵话锋一转。
    “对了龙哥，我去实习一个月，工资能拿多少呀？”
    嘭！
    赵立冬又拍桌子了。
    但这一次，力度轻了不少。
    “好你个死丫头！你居然还好意思要工资？”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不一定能进惠龙集团？”
    “你龙哥让你不用考试面试，就直接进集团实习，你还不知足？”
    赵瑞龙笑呵呵看著赵霞灵。
    “別管你爸！”
    “依照劳动法，实习生本就应该交社保发工资。”
    “考虑到你最迟下月下旬，就要去英伦留学，社保是不用交，但工资还是要有的！”
    “至於具体多少……那必须按照实习生的最高標准来发呀，而且该有的福利也一样不少！”
    “好耶！！”
    赵霞灵立马蹦了起来，高兴得像个三岁孩子。
    看到这一幕的赵瑞龙，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到今晚这顿饭，全都是二婶独自一人忙活操办，赵霞灵一直在房间里打游戏，根本没有帮忙。
    甚至就连上桌吃饭，她碗里的饭，都是她妈给她添的，她由始至终，就没有帮忙端菜，也没有添饭。
    联想到二婶生下她后，就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估计平日里，就根本没让赵霞灵做过家务，只需要安心学习就行。
    另外，赵立冬又对她看得紧，不让提前出国，也不让趁著暑假到处旅游，生怕他这个宝贝女儿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如此想想。
    赵瑞龙心里忽然有些发凉。
    “妈的，我这个妹妹，该不会是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巨婴吧？”
    “不会干家务活都是小事，被娇生惯养得太好，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那才恐怖！”
    “要是拈轻怕重、好逸恶劳，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一点儿苦也不肯吃……那我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想到这儿，赵瑞龙突然有些后悔。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
    话已经说出口了。
    而且赵霞灵，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一份子。
    要想逆天改命，就得让家族兴旺，就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赵家人。
    哪怕眼前的赵霞灵，是温室里长大的朵、娇生惯养被宠坏的巨婴。
    “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明天吗？”
    “明天？你也太著急了吧你！”赵立冬瞪眼说道：“你哥明天还要参加市里的风电產业发展研討会呢！”
    赵瑞龙微微一笑。
    “我是计划明天下午飞回京州的，你一会儿把姓名和身份证號编成简讯发我，我好安排人给你买机票。”
    “我现在就去发！”
    赵霞灵起身便走，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目光注意到二婶的表情不太对劲，似乎特別焦急，难以割捨。
    赵瑞龙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啥意思？
    难道赵霞灵跟自己去京州，到惠龙集团实习一个月，二婶还能放心不下？
    这到底是有多宠爱女儿啊？
    都大学毕业，二十多岁的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儿啊！
    这一剎那。
    赵瑞龙终於知道，狂飆原剧中赵立冬为什么会孤身一人留在京海为官。
    也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贪腐墮落，连一个小小的莽村项目都想插一脚。
    女儿留学后定居入籍，妻子陪读后也跟著移民。
    巨大的开销，迫使他不得不想方设法搞钱。
    “二婶，要不要给你也订一张机票，咱们一起回京州？”
    赵瑞龙试探性的问道。
    眼看二婶都立马点头了，赵立冬却大声说道：
    “她就不用去了，小灵是去京州实习的，她跟著去干嘛？”
    “包吃包住的，还有你们姐弟俩照顾小灵，没啥好操心的？”
    虽然看到了二婶掩饰不住的失望，但赵瑞龙也点头同意了赵立冬的说辞。
    为了赵霞灵的未来著想，也確实该让她学会独立。
    不然走到哪儿，二婶就跟到哪儿，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放心吧二叔二婶！”
    “在外省，我赵瑞龙是还得夹起尾巴做人。”
    “但在汉东，我要是连自家小妹都照看不好，那我还混什么混？”
    赵立冬哈哈大笑。
    “对嘍，有你这个汉东太子爷在，小灵在京州就不可能受半点委屈。”
    说著，赵立冬端起酒杯，和赵瑞龙重重碰了一下。
    推杯换盏，叔侄俩喝酒聊天直到深夜。
    第二天。
    正如赵瑞龙所预料的那样。
    中午刚跟焦书纪等人吃完招待午宴，还没回宾馆休息，赵霞灵就来电话催了。
    等睡个午觉，来家里接她之时，二婶竟然给她塞满了两个超大行李箱，並且还有两个大背包，外加一堆零碎。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搬家去京州。
    对此，赵瑞龙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又不是自己搬行李。
    临別之际，二叔赵立冬倒没什么，但二婶果然哭了。
    赵瑞龙正犹豫要不要宽慰两句，钟小艾接了个电话后，急忙转身提醒。
    “不好了赵总，陈泰死了！”

 第269章 陈泰之死，离奇车祸！

    “什么？陈泰死了？”
    赵瑞龙和赵立冬，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这个死讯对两人来说，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尤其是赵瑞龙……
    作为穿越者的他，熟悉狂飆原剧的剧情走向。
    知道原剧中，陈泰是在2006年，以莽村项目为契机，扶持程程和高启强斗法。
    结果斗法失败，程程在离开京海的船上香消玉殞，陈泰也被高启强架空从此退休。
    即便自己穿越来了后，让二叔赵立冬转变了思想，不需要再贪腐敛財，一心只想进步。
    但赵立冬的转变，也不至於影响到陈泰的命运啊！
    毕竟现在才2001年，距离2006年还早。
    孟德海调任去青华区当一把手，为了干出政绩，是肯定会全力推动建一条途经莽村的高速公路。
    但问题是……
    现在的京海市，连缓解周边区县交通拥堵，確保物流商贸顺畅的绕城高速公路，都还没有建成通车。
    那么孟德海的高速公路计划，即便向市里提出了计划，逐级审批得到立项批覆同意，也还要等很多年。
    再加上程程去年才出狱，回归京海建工集团。
    高启强也是去年才干掉了徐江，拜陈泰为乾爹，加入了京海建工。
    两人在集团里，都还正处於努力打拼、积攒实力的阶段，还根本没到爭权夺利的时候。
    而现在还不到六十岁的陈泰，也还没像原剧中2006年时那样身体衰老，很容易就被气得血压飆升。
    这会儿的陈泰，才五十多岁！
    正是可以凭藉多年积攒的江湖经验和人生阅歷，趁著汤家覆灭，鯨吞海富集团之际，好好利用高启强和程程两员大將，把京海建工集团发展壮大。
    结果……
    他居然死了！
    这个消息，当然让赵瑞龙实在是始料未及。
    万万没想到昨天下午，还在下湾发电厂项目见过面，原剧里更是活到2006年，才被高启强架空退休的陈泰，如此突然的去世了。
    这一瞬间。
    赵瑞龙的潜意识，篤定陈泰的死太过於蹊蹺，很有可能並不是意外。
    而面对满脸惊愕的赵瑞龙和赵立冬两人。
    即將跟著一起去机场飞回京州的钟小艾，自然也不囉嗦。
    “他是出车祸死的，据说整辆车都被撞成了一坨废铁，以至於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他和司机都已经被挤压变形了。”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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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龙忍不住发出感慨。
    而一旁的赵立冬，则急问道：
    “在哪儿出的车祸？”
    “东山区，看完陆地风电场项目，回主城区的路上出的车祸，因为事发地点和项目现场不远，所以冯总第一时间就给我打来电话。”
    赵立冬点了点头后，若有所思的立马看向赵瑞龙。
    “这个项目，不是还正处於勘察设计阶段吗？这就確定要交给京海建工负责施工？”
    赵瑞龙呵呵一笑。
    “我跟高启盛生意合作挺不错，他哥高启强又在京海建工集团，这个面子岂能不给？”
    “况且陈泰赶在昨天惠龙能源公司揭幕成立之前，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財力，把公司周围搞得焕然一新，我总得投桃报李吧？”
    赵立冬略略点头。
    “那他去项目现场看看，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就回城路上出车祸了呢？”
    说到这儿，赵立冬目光回到钟小艾身上。
    “他们应该报警了吧？”
    “这么严重的车祸，肯定报了。”
    钟小艾话音刚落，早就憋不住好奇的赵霞灵，从商务车探头问道：
    “谁出车祸死了？怎么看你们一个个表情，好像这事挺严重啊！”
    赵立冬斜眼瞥向女儿。
    “陈泰，京海建工集团董事长！”
    “要是没有这场意外，用不了三四年时间，他就很有可能成为咱们京海建筑龙头、地產巨鱷！”
    赵霞灵愣了愣后，嗤笑道：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死他，那他可真够倒霉的呀！”
    “还没功成名就，混出个有模有样，就被挤成肉泥了！”
    赵立冬看一眼还在暗暗擦泪的妻子。
    “行了，车祸天天有，咱们龙国哪天不死人？”
    “只要出门在外，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就算躲在家里，不也还有地震、颱风、洪涝、火灾等等之类的吗？”
    说到这儿，赵立冬目光看向赵瑞龙。
    两人视线交匯，瞬间心意相通，都觉得陈泰的死，意外得太过於蹊蹺。
    就算赵瑞龙不说，赵立冬也要弄清楚真相。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去机场吧！路上慢点儿！”
    “行，那二叔二婶，我们走了，有事隨时电话联繫。”
    赵瑞龙和钟小艾先后上车。
    很快，商务车便缓缓启动，渐行渐远。
    “好啦，哭什么哭？小灵是跟瑞龙去汉东实习的，又不是嫁过去不回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她，在那边儿照顾不好自己吗？”
    “担心担心！你担心个啥呀你？她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立冬看著妻子，就一肚子火气。
    “而且汉东可是赵瑞龙的地盘，小灵在那边有吃有住有人罩，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我觉得瑞龙昨晚喝酒的时候，就说得挺好，孩子长大了，就应该多让她接触社会、多歷练歷练。”
    “不然一直在父母精心保护下生活，那还怎么独立？怎么適应社会？咱俩要是不在了，她难道就不活了吗？”
    眼看著妻子哭得更厉害了，赵立冬鬱闷不已。
    “行了行了，要哭你回家哭去，我得赶去事故现场看一看！”
    “你去干嘛呀？不就是一起车祸吗？还用得著你出面？”
    “如果是普通人出车祸意外身亡，我是用不著出面，但陈泰好歹也是咱们京海知名企业家，我即將当京海市长，主管经济发展，我岂能不重视民营企业家？”
    “况且京海建工集团，还承建了瑞龙投资的下湾火力发电厂项目，我得亲自去现场看一看，查清陈泰的死到底是单纯的交通事故，还是有人精心策划的蓄意谋杀！”
    赵立冬见妻子有些发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晚饭不用等我，今晚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说罢，赵立冬便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奥迪专车。
    王秘书急忙收起手机，快步去帮赵立冬开门。
    隨后坐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便扭身朝后面的赵立冬说道：
    “消息证实了，陈泰和他司机，確实在东山区那边的北环大道上出车祸。”
    “肇事车辆是一辆超速又超载的渣土车，司机並没有肇事逃逸，反而第一时间报了警。”
    “据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特別忙，来来回回要跑十几趟，为了多赚钱，一直就是超载超速。”
    “吃过午饭后也没午睡休息，就继续上路跑，而且据他描述，昨晚下班后，他喝过两瓶冰啤酒。”
    “不过现场对他进行了吹气测试，並没有异常反应，现在人已经被带去医院做检查，看他是否涉嫌酒驾毒驾。”
    坐在后排座上的赵立冬眉头紧锁。
    “不管他是毒驾酒驾，还是疲劳驾驶，就算渣土车超速超载的撞上陈泰的车，那也不至於挤成一坨废铁吧？”
    王秘书扶了一下眼镜。
    “问题就在於，陈泰的车是被追尾撞上后，又顶撞到了前面一辆拉煤炭的大货车。”
    “相当於他的车，是被大货车和渣土车，一前一后给夹了，那么大的衝击力，自然就成了夹心饼乾……”
    为了让赵立冬能更加直观形象的了解车祸。
    王秘书刚刚一边说的时候，还一边用手比划。
    不过这么简单的一起追尾变夹击的车祸，赵立冬当然一听就懂。
    作为海滨城市，经济相对还比较繁荣的京海市，汽车保有量不小。
    所以京海的车祸，也是时常发生，一年少说也有那么几十上百人伤亡。
    而作为京海的政法书纪，抓交通安全，本就是赵立冬的工作之一，他在任期间也了解过很多车祸。
    像今天陈泰遭遇的这起车祸，自然是並不新鲜罕见。
    每年都有很多起有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都是因为货运车辆超限、超载、超速、闯红灯、剎车失灵等导致。
    赵立冬暗暗庆幸的是，还好这次出事的，並不是运载危险化学品的重型拖掛车。
    要是在车祸中，发生了气体爆燃、侧翻泄露等事故，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车祸是挺常见，但號称京海地下教父的陈泰死於车祸，还是让赵立冬倍感意外。
    一路无话。
    奥迪专车快速赶往事故现场。
    由於车祸十分严重，所以事发路段早已封闭。
    交警提前在上一个路口，就引导车辆改道行驶。
    不过王秘书亮明身份，再加上奥迪车上的专用通行证，自然畅通驶入了案发路段。
    一路清晰可见深深的剎车痕跡、散落的车辆碎片。
    到了碰撞点，只见运煤大货车被顶撞得歪斜在路上。
    肇事的渣土车，加高的车厢里，渣土多到冒尖，可见重量不轻。
    而陈泰的虎头奔轿车，被挤得就像是遭巨人锤扁的压缩铁罐子。
    为了避免燃油泄露后起火爆燃，有人用灭火器喷过车辆残骸，所以看著白乎乎的。
    不过这样也好。
    被挤成肉泥的悽惨尸体，也就不至於那么明显。
    车停稳后，赵立冬主动开门下车。
    案发现场旁边，停了好几辆车。
    除了交警、路政、消防、医疗等相关车辆外。
    还有惠龙能源公司的车，以及两辆价格不菲的进口奔驰。
    赵立冬瞥了一眼，烈日炎炎之下，瘫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高启强夫妇俩。
    穿著衬衫西裤皮鞋，梳著油亮大背头的高启强，本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而他曾嫁给京海下湾地下大佬白江波的妻子陈书婷，穿著裙子高跟鞋，一头波浪捲髮，也本该分外风情迷人。
    但此时此刻的他俩，似乎过於伤心悲痛，也不管天气有多热、太阳有多晒，就那么不顾形象的瘫在在地上，神情痛苦悲愴。
    旁边有一些人在劝，赵立冬认出了冯正霆和唐小虎。
    还没有抬步上前，便已经有人快速上来，匯报情况。
    根据司机的讲述、目击路人的描述，以及路口监控的回放、车祸现场的勘察……
    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渣土车司机，由於疲劳驾驶、疏忽大意，超速超载闯红灯，引发连环追尾事故。
    事故导致夹在中间的轿车，严重扭曲变形，车內两名司乘人员当场身亡，两名货车司机並没有受伤。
    从政多年的赵立冬，应付这种事件自然很有经验。
    不需要任何文稿准备，就当眾滔滔不绝，发表一段讲话。
    要求有关部门迅速查明事故原因，责令严查严惩货运车辆超限超载、不按交规行驶。
    最后，当然免不了来到遇难者家属高启强夫妇俩身边一通安慰。
    演技精湛的高启强，自然不会让赵立冬看出异常。
    就像到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昔日京海地下大佬徐江，是被他乱枪打死的。
    能从一个卖鱼贩，混成新大佬。
    高启强可不仅仅只是熟读兵法、有勇有谋。
    他还很擅长於偽装，將他的阴狠毒辣，暗藏在那老实巴交的模样之下。
    所以……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就连伤心痛哭，都是极其的真情流露。
    赵立冬儘管有所怀疑，但也不会当眾多问。
    走完他该走的流程后，赵立冬坐上他的奥迪专车离开。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王秘书敲门进来匯报。
    “我刚查了一下，瑞龙他们的飞机已经准点起飞。”
    “另外，肇事司机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排除毒驾酒驾。”
    “目前东山区那边，认定他承担事故全部责任，准备以交通肇事罪將其拘捕。”
    “事故现场清理乾净，道路恢復通行，陈泰及其司机的遗体，也已经从车辆残骸中清理出来，送到了殯仪馆……”
    赵立冬打岔问道：“肇事司机的背景身份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是京海鸿运公司的渣土车司机，最近確实天天忙著运送渣土，疲劳驾驶的嫌疑很大。”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家公司还在跟京海建工合作，事发时运的那一车渣土，就是从建工集团工地拉出来的！”
    赵立冬冷然一笑。
    “嗬，这么巧吗？”
    “那这么说来，陈泰相当於是被自家司机给撞死的！”
    王秘书微微一笑，俯身问道：
    “那您看这起案子，需要提级办理，让市刑侦支队介入调查吗？”
    赵立冬微微眯了眯眼。
    陈泰是京海市的知名企业家。
    他的车祸，自然会有巨大的社会影响，让刑侦介入案件调查，可以更快更好的查明真相和维护公正。
    从相关法律法规，以及过往类似案例来说，让刑侦支队介入调查，自然是並没有问题，只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你觉得这起车祸，是意外吗？”
    王秘书推了推眼镜。
    “陈泰退隱江湖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汤家覆灭，兼併了海富集团，还抱上了赵总大腿，正是上升势头很强的时候。”
    “运气这么好的时候，居然遭遇车祸，这太不正常，可如果这起车祸是人为製造的，那么是谁看他不顺眼，要把他做掉呢？”
    赵立冬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
    “谁获益最大，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说陈书婷吗？不应该吧？”
    王秘书有些疑惑的解释道：
    “陈泰是出了名的老绝户，陈书婷是他收养长大的乾女儿。”
    “这可是登记在了他户口本上的，相当於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陈泰不管什么时候死，他挣下的偌大家產，迟早都是陈书婷的，陈书婷又何必製造车祸，让他事业正上升期的时候去世呢？”
    赵立冬放下茶杯。
    “也是，她用不著爭家產，名下的资產和生意也不少，也犯不著爭。”
    “即便財迷心窍，也应该等他把京海建工发展得更好，再动手也不迟。”
    王秘书提议道：“既然这起车祸如此蹊蹺，要不让李响他们好好查一查？”
    赵立冬微微摇头。
    “先不急，看东山区分局能查出个什么结果。”
    “另外，瑞龙这会儿还在飞机上，等他落地后，我再问问他意见！”

 第270章 高家兄弟，狂飆演技！

    京海东山殯仪馆。
    两辆黑色大奔驰，飞快拐入院內。
    车刚停稳，金志勇和吴起，就不约而同的迅速开门下车。
    他俩是京海建工集团的大股东。
    其中金志勇，更是拥有16%的股权，仅次於创始人兼董事长陈泰。
    两人下车后，直奔这座殯仪馆最大的告別厅。
    然而工作人员还在忙著布置灵堂，並没有看到陈泰的遗体。
    “高启强！”
    “高启强！！”
    金志勇双手叉腰，大声叫喊。
    “来了！”
    高启强飞快走来。
    “老陈的遗体呢？在哪儿？”
    膘肥体壮的金志勇，大声问道。
    高启强抬手指向侧后方遗体整容室。
    “我请了最好的入殮师，正在给乾爹收殮整理遗体。”
    金志勇和吴起，两人立马便要走过去。
    “等一下！”
    “我劝你们暂时不要进去。”
    “猛烈的车祸让乾爹面目全非，模样悽惨无比。”
    “还是等入殮师，替他整理好遗容，你们再进去看吧！”
    个子瘦削，戴一副厚厚近视眼镜的吴起，相比於高大威猛的金志勇，自然胆小不少。
    一听高启强说模样悽惨无比。
    再想想那惨烈的车祸，虎头奔轿车都被撞扁了。
    从车辆残骸里清理出来的遗体，还能完好无损吗？
    恐怕陈泰整个人，都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不成样子了。
    所以他伸手拽了拽脾气冲的金志勇。
    “阿强说得对，还是等入殮师收拾好了，咱们再去看吧！”
    “反正车祸都已经发生了，人也已经不幸遇难了，咱们也不急於这一时片刻。”
    金志勇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他当然也不忍心，看到合作多年的陈泰，被撞成了一滩烂皮碎肉。
    转身看向高启强。
    看著他哭肿了双眼，神情哀伤，胳膊上还扎了一圈黑布。
    这一刻，金志勇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火气小了不少。
    双手叉腰，金志勇长长一声嘆息。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出车祸了呢？”
    “妈的，好不容易熬到汤家倒了，咱们京海建工终於要发展壮大。”
    “我他妈昨晚跟他打电话，还聊起过不了两三年，集团就能ipo上市，结果今天……”
    吴起拍拍金志勇的肩膀，上前一步。
    “阿强，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我跟老金接到通知，真的难以置信，马不停蹄的就从省城赶回来。”
    高启强哭丧著脸，开始娓娓道来。
    “昨天惠龙能源不是正式揭牌成立了吗？第一个陆地风电项目，眼看著就要正式启动。”
    “乾爹想早介入、早准备，所以今天就约了惠龙能源的冯总，一起到项目现场实地考察一下。”
    “天气太热，大致情况聊完后，我就让乾爹先回家休息，我留在现场和冯总他们沟通细节，没想到……”
    说著说著，高启强就潸然泪下。
    人似乎也站不住了，蹲下来啜泣。
    “然后就出车祸了？”
    嗓门很大的金志勇，瞪眼喝问道。
    高启强蹲在地上，连连摇头。
    “都怪我！都怪我！”
    “要是我不劝乾爹回家休息，他就不会出车祸！”
    吴起连忙上前，將高启强搀扶起来。
    “你是他乾儿子，你也是一片好心呀！”
    “这几天，天天都是三十几四十度的高温。”
    “泰叔快六十岁的人了，要是一直被太阳暴晒，搞不好也要出事。”
    高启强刚被扶起来，金志勇就上前半步，满脸疑惑的追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然后怎么就出车祸了！”
    高启强连连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
    “他刚坐车离开没多久，我们就听到嘭的一声。”
    “之后就听说大道上出车祸了，等我们赶到现场，车已经被撞扁了。”
    金志勇一把揪住高启强的衣领。
    “那司机呢？妈的，他怎么开的车？”
    “司机已经被刑拘了，他是京海鸿运公司的渣土车司机，最近天天往返跑几十趟，他说吃了午饭也没休息，一不留神就撞上了。”
    “他妈的！！”
    金志勇狠狠推了一下高启强。
    高启强顺势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吴起见状，当即抱怨道：
    “老金！！！”
    “你这是干嘛呢？”
    “这事儿又不能怪阿强，你对他发火干什么？”
    “要发火要撒气，你也应该去找那个撞车的司机！”
    “妈的，眉毛下面掛的是俩皮蛋吗？大白天的开车眼瞎啊！”
    金志勇气恼不已。
    气呼呼的喘息了几口气后。
    看了看被自己推倒跌坐地上的高启强，最后还是伸手將高启强拉了起来。
    作为京海建工集团的股东。
    他当然也知道，建筑工程行业，跑渣土清运的货车，就没几个遵纪守法的。
    超限、超载、超速、逆行、闯红灯……
    为了多拉快跑，他们根本没把交通法规放在眼里。
    白天相对而言，车多人多，情况还稍微好一点。
    到了夜里，那才是超级疯狂。
    剎车是能不踩就不踩。
    真要出车祸，那也是能撞死就撞死。
    因为他们是全险，觉得撞死了反而简单，赔钱获得家属谅解，然后判缓刑完事儿。
    他们就怕没撞死，受害者成了残废，因为赔偿问题会扯皮，搞不好就要打官司。
    所以今天的这起车祸，金志勇都不用去看现场，也不用看事故调查报告。
    也知道司机一定是秉承『能撞死就不撞残』的原则，把陈泰的车给撞成了一坨废铁。
    理由自然多得很。
    走神了、打瞌睡了、反应慢了、实在是剎不住车……
    总之。
    每年害死了成千上万人的『大祸车』，如今也害死了京海一代梟雄陈泰。
    而这样的车祸，每年都要发生不少起，陈泰遇上了，也只能说他倒霉。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金志勇主动將高启强，拉了起来。
    “没关係金叔，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而且我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司机千刀万剐，我真后悔，当场没有把他活活打死。”
    高启强攥拳咬牙，双眼泛著泪光。
    吴起冷哼道：“你把他打死有什么用？打死了就能让泰叔復活吗？反而有理变无理了，自己也要栽进去，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金志勇咬了咬牙后，沉声问道：
    “那司机是以什么罪名刑拘的？”
    “交通肇事罪！”
    “看来警方已经认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
    “暂时是这样。”
    金志勇长长一声嘆息。
    “妈的，这也太便宜那司机了！”
    “就算他负全部责任，但没有肇事逃逸，撞死了两个人，也就判个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而且这他妈还是京海鸿运公司，老刘家的司机，相当於自家司机，把自家老板给撞了。”
    高启强擦了擦眼泪。
    “刘叔两口子带著孙儿孙女，趁著暑假去外地旅游了，他说会儘快赶回来……”
    金志勇恼声道：“赶回来又有什么用？除了送葬，难道还能让老陈復活吗？”
    “而且就算让他赔钱，他能赔多少？赔一个亿，也救不回老陈的命！”
    吴起嘆息道：“事已至此，赔偿都是小事，而且严惩那个肇事司机，也没什么意义。”
    “谅解了判三年，不谅解也就顶多判七年，即便真给他枪毙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要我说，咱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想老陈这一走，集团的事该怎么办，谁来当董事长！”
    金志勇立马目光扫向高启强。
    “你不是他乾儿子吗？知不知道，老陈有没有私下立遗嘱呢？”
    高启强果断摇头。
    “我不知道！”
    “但我估计，乾爹肯定没有立遗嘱。”
    “他身体状况很好，干劲儿十足，显然没必要立遗嘱。”
    金志勇抬手摸了摸下巴。
    “他要是没立遗嘱，那你老婆陈书婷，就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不行不行，书婷说过，她没法管建工集团，还是让叔叔们商量，安排人当董事长吧！”
    高启强当然不会说，自己不仅想当董事长，还想兼併了京海建工集团。
    “对了，她人呢？”
    “她回家收拾东西了，今晚要在这儿守夜。”
    吴起略略点头。
    “我跟老金去休息室喝会儿茶，你去盯著入殮师，让他们必须想方设法，给泰叔收敛好点儿。”
    “泰叔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就算这次车祸十分严重，咱们也得让他走的时候，体体面面的不是？”
    高启强重重点头。
    “明白，我会盯紧他们，你们这边请。”
    高启强很清楚。
    金志勇和吴起，去休息室喝茶，肯定没那么简单。
    陈泰活著的时候，作为集团的创始人，自然拥有足够高的话语权。
    如今他死了，老婆陈书婷是可以继承陈泰的股份，但却继承不了他在集团的地位。
    股东们不会像敬重陈泰一样，敬重老婆陈书婷，再也不会言听计从，大事小事都听陈书婷的。
    他们一定会站在各自的利益立场，持有不同的想法和意见，所以金志勇和吴起，肯定会暗中算计。
    但高启强並不在意。
    无论他们怎么筹谋算计，老婆陈书婷继承了陈泰的股份，那就是集团第一大股东。
    即便金志勇两人，联合其他几个股东，在股权比例上超过了陈书婷，又能如何？
    抱上了赵瑞龙赵总大腿的，是自己高家兄弟，可不是他们几个股东。
    想要跟惠龙集团合作更多项目，赚更多钱。
    岂能不尊重我高启强？
    返回遗体整容室。
    高启强刚进门，手机就忽然响起。
    “不好意思！”
    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高启强看了一眼来电號码后，左右看了看，快步走进小园。
    “餵小盛，金志勇和吴起来了，他们没过多怀疑这起车祸，但我估计他们会有想法。”
    高启盛冷哼一笑。
    “他们有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想爭权夺利，但偌大的建工集团，是他俩能掌控的吗？”
    “就算让他俩其中某一人，当上了董事长，能带领集团发展壮大吗？能从赵总那儿，接到一个又一个的大项目吗？还是老老实实当股东，躺著等分红就好！”
    稍稍一顿后，高启盛岔开话题。
    “我给你来电话，是想说我这边打听到，审讯已经结束了，司机痛快承认他疲劳驾驶，没有注意到路口红灯，超速撞上了泰叔的车。”
    高启强闻言，心头大喜。
    “好，太好了！”
    这话说出口后，高启强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急忙看了看左右，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欣喜。
    而电话另一边的高启盛，则相对淡定不少。
    “你还先別急著高兴，泰叔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出车祸身亡的案子，市里面很有可能会认真调查核实。”
    “说不定咱们京海市刑侦支队都会介入，到时候免不了又要遇到咱们的老熟人，安欣安警官。”
    “啊？？？”
    高启强眉头紧锁。
    他可不想遇到安欣。
    因为安欣太较真、太古板，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眼里只有对错、只分黑白。
    要是他参与这起案子的调查，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什么。
    毕竟这起製造车祸干掉陈泰的案子，兄弟俩从策划到执行，都搞得过於仓促。
    真要用心仔细调查，还真有可能查到一些问题。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高启盛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人已经死了，肇事司机也已经认罪了。”
    “要是双方家属，也很快达成了谅解协议。”
    “你说谁会没事找事，非得要严查到底呢？”
    “而且你別忘了，关键时刻，咱们还能向赵总求助。”
    “只要他肯帮忙，他让他二叔赵立冬打个招呼，谁还会揪著一起交通事故查个没完？”
    高启强略略点头。
    “明白，那我这边爭取儘快……”
    “不，你不要积极爭取，哪有受害者家属主动谅解的？演戏就要演全套，演得够逼真、够真实。”
    高启盛顿了顿后，提议道：
    “你要是怕演的不够真实，就暂时把泰叔，真当成自己老爹吧！”
    “想想老爹被人开车撞死，你会是什么心情？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高启强连连点头。
    “行，我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儘快来一趟？”
    高启盛笑道：“当然，我是亲弟弟，你乾爹出车祸死了，我岂能不来？”
    “而且你放心，我的演技比你好，我肯定会演得足够的伤心难过，但还不至於伤心欲绝，毕竟那是你的乾爹，不是我的！”
    高启强冷哼一声，看了看周围后，压低声音说道：
    “行了，你跟我比演技？你能跟我比吗？我今天可是哭了好几场了，每次都哭出了眼泪。”
    “我敢保证，就我这哭戏演技，绝对比那些影视娱乐圈里的明星还好，他们都是假哭，我可是真哭！”
    ……
    夜幕低沉。
    呲的一声。
    机轮摩擦跑道，冒起一缕青烟。
    伴隨著发动机反推的轰鸣声，飞机缓缓减速滑行。
    “龙哥快醒醒，飞机降落啦！咱们到京州了！”
    赵霞灵接连推搡赵瑞龙。
    “知道了，別推了！”
    赵瑞龙睁开眼，瞥了一眼窗外后，拿出手机长按开机。
    一阵清脆的铃声过后，手机开机。
    原本是想给司机老万发个消息，告诉他飞机降落了。
    却没想收到了一条二叔发来的简讯。
    粗略扫了一眼內容后，赵瑞龙不禁眉头紧锁。
    “虽说饿死胆小，撑死胆大！”
    “但高家兄弟，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第271章 赵瑞龙的算计，钟小艾的偶遇！

    赵瑞龙惊诧不已。
    下午得知陈泰出车祸。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蓄意谋害。
    狂飆原剧中，活到了2006年，才被架空退位的陈泰。
    怎么可能会那么短命，因为一起车祸而死於了2001年。
    而且得知消息时，赵瑞龙就想过，幕后凶手是高启强。
    因为原剧中，当眾向陈泰下跪喊乾爹，说要给他养老送终的是高启强。
    莽村项目和程程爭斗胜利后，收购股份、胁迫高管，把陈泰架空的也是高启强。
    现实生活中，亲儿子亲闺女和父母翻脸的都不少，更何况高启强还只是一个乾儿子。
    况且陈泰一开始，收下高启强当义子，不也是想要利用连徐江都能干掉的高启强吗？
    所以……
    赵瑞龙猜到车祸並非意外，也怀疑幕后真凶就是高启强。
    可是看了赵立冬发来的简讯后，內心还是有点难以平静。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一年有余。
    这一年多里，靠著系统加持，靠著自己对剧情走向的先知先觉，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
    不管是搞垮梁家，还是打败钟家，都是將计就计，利用梁煒和蔡成功的贪婪。
    而且也只是把梁家三兄妹，以及蔡成功、侯亮平和钟正国等送进监狱。
    纵然是『你死我活』的斗爭，但由始至终，赵瑞龙都没想过要搞出人命。
    就连梁璐父亲梁群峰，他死也是因为他自己没脸苟活於世，选择了自寻短见。
    如今。
    第一个死於非命的人出现了！
    而且还是狂飆原剧中，比较重要的人物陈泰。
    人称泰叔的他，以老谋深算、精明势利而为人熟知。
    儘管在赵瑞龙的逆天改命计划中。
    京海的陈泰属於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但是他的死，还是给了赵瑞龙不小的震撼。
    让赵瑞龙清醒的意识到，谋財害命可不是说说而已。
    高家兄弟也是真的够狠！
    不过想想也是。
    高启强什么人？
    包括李响、安欣等在內，现在很多京海人都不知道，但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却很清楚
    他高启强可是敢跟昔日京海地下大佬之一的徐江恶斗，最后还乱枪將其打死，並逍遥法外的狠人。
    而且他高启强，还京海另一个地下大佬白江波的妻子陈书婷给娶过门，並且拜了陈泰为乾爹。
    打死一个江湖大佬，又娶另一个大佬的老婆为妻，还拜了一个江湖老前辈为乾爹……
    试问，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做到？
    而他高启强，偏偏就做到了。
    关键还在於，他曾经还只是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卖鱼佬！
    在狂飆原剧中，架空陈泰、傍上赵立冬后，他越混越好，手段也是越来越狠。
    直到被扫黑除恶，被盯了他多年的安欣，在老默的女儿黄瑶帮助下一举端掉。
    至於他弟弟高启盛……
    熟知剧情的赵瑞龙，更加清楚这傢伙更狠。
    大学同学曹斌是出言不逊，伤到了他的自尊，但让他代写三年作业，让他一口饭吃，好歹也是一番情义。
    而且高启盛要开小灵通专卖店，也是曹斌牵线搭桥，让他结识京海电信公司副总龚开疆，否则小灵通店哪能开张？
    可就因为嘲讽了高启盛几句，让他当著陪酒小妹的面，玩了鸡兔同笼游戏，结果就从背后偷袭，在路边草丛將曹斌砸了个半死。
    当然最让影迷们津津乐道，还是莽村的李宏伟。
    饭桌上辱骂高启强，就是一个臭卖鱼的。
    因为这句话，高启盛记恨在心。
    最后特意挑了一条冻鱼，一路狂追李宏伟，將他活生生的砸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穷人的自尊心，是往往比较敏感且脆弱。
    但高启盛显然到了魔怔的程度。
    谁要是嘲笑他们兄弟俩穷酸，就好像要他的命。
    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復。
    当然。
    高启盛不仅阴狠，而且还很聪明。
    在与徐江的爭斗中，他是高启强的幕后军师。
    不仅具备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能帮大哥洗清拦截安欣车辆的嫌疑，让唐小龙和另一个小弟顶罪入狱。
    他还具备超强的心理素质，敢於偽装成家教老师，潜入被重点看守的別墅接近陈书婷，拿到了重要情报。
    就这么一个自尊心爆棚，还智商超高的狠人。
    可惜原剧里，发家致富之后，就沉迷享乐、夜夜笙歌、不学无术。
    以至於『围师必闕，穷寇勿迫』都不懂，还要熟读孙子兵法的大哥高启强给他解释。
    这也难怪他无法认识到小灵通技术老旧要被淘，反而还傻乎乎的囤几十万台，以至於亏空不少钱，又在自尊心作用下，瞒著高启强选择贩毒填窟窿。
    不过……
    现在才2001年。
    高启盛显然还没有沉迷享乐、降智明显。
    赵瑞龙觉得，他甚至还很有可能，受到了自己影响。
    不像原剧里那样，养成了成功路径依赖，一直死守著小灵通生意。
    他跟自己合作，既卖小灵通，又卖mp3，还开惠龙连锁网吧，搭配销售电脑和各种配件。
    尝到了合作暴赚的甜头，他必然做好了將来一直帮自己卖货的准备，不会再像原剧那样『成也小灵通，败也小灵通』。
    总之。
    现在的高家兄弟俩。
    一个够凶狠，敢打敢拼。
    一个够聪明，有勇有谋。
    他俩组合在一起，就不可能等京海建工集团发展壮大后，才想方设法把陈泰架空。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於人！
    兄弟俩既然知道，陈泰对他们只是利用。
    又怎么可能不抢先一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呢？
    陈泰显然到死也想不到，农夫与蛇的故事，会在他身上上演。
    而且这条『毒蛇』，还没长大，就已经狠狠的將他一口咬死。
    “古人云，富贵险中求！”
    “高启强兄弟俩，穷苦了二十多年，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懂这个道理。”
    “坚信『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高启强，早早將陈泰干掉，也確实很有魄力！”
    “越早动手，取而代之的难度越小，而且京海建工集团正发展得如火如荼，各方势力也不想看到集团出乱子。”
    “就像我现在，当然不想为了不相干的陈泰，为他伸张正义，而让二叔下令严查到底，將高家兄弟俩送进监狱。”
    “否则他俩进去了，京海建工集团和强盛通讯公司，必然会陷入混乱，不仅影响我的工程项目，还影响我不少生意。”
    想到这儿，赵瑞龙知道。
    以高启盛的超高智商，在做这件事之前，必然早已反覆权衡利弊、盘算过风险。
    料定了自己与他们高家兄弟，有著很深的利益关係，只会帮他们而不会帮陈泰。
    “行啊，真刑！”
    “都算计到我赵瑞龙头上来了。”
    “不过再怎么能掐会算，又能如何？”
    “老子现在需要你们替我做事，自然可以留著你们。”
    “等將来不需要的时候，想灭了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咸鱼翻身，顶多也就是下一个临江首富。”
    “但上一个临江首富苏金义，他轰然倒塌的例子，不是还殷鑑不远吗？”
    “既然你们要自己作死，给自己挖坑埋雷，那就別怪我给你们把帐先记上！！”
    思索至此，赵瑞龙迅速回復二叔赵立冬。
    为大局著想，是不宜提级办理，大张旗鼓的深挖细查。
    但为了长远著想，很有必要暗中调查，以便將来派上用场。
    如果彼此之间只有利益，那么关係肯定並不牢靠。
    一旦有更大的利益，势必会遭到背叛。
    反倒有了把柄，越是致命，越能忠诚。
    飞机缓缓滑行到航站楼，与廊桥接驳。
    下飞机，出机场。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脱离父母掌控的赵霞灵，格外兴奋。
    上车匆匆打电话报了个平安后，就忙不迭的问道：
    “龙哥你饿不饿？”
    “你这不废话吗？就飞机上那点航空餐，哪能填饱肚子啊！”
    赵瑞龙拿起手机，便准备打电话。
    “咱们直接去京州惠龙宾馆，我让厨房准备点宵夜。”
    “啊？”
    赵霞灵一脸不爽的嘟囔道：
    “宾馆酒店的那些正餐，多没意思啊，我难得来一趟京州，你就不能带我去吃点京州特色的小吃吗？哪怕路边大排档，擼烤串喝啤酒，也比吃正餐更爽啊！”
    说到这儿，赵霞灵又探头看向副驾驶的钟小艾。
    “钟经理，你说呢？”
    钟小艾一怔。
    她这段时间奔波辛苦，累得不行，这会儿只想回宾馆睡大觉。
    但如果真要吃点宵夜，她当然也更偏向於吃特色小吃。
    在汉东大学读了四年书，她也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只不过……
    两个赵家人聊天，自己哪有资格发表意见？
    “我听赵总的。”
    赵霞灵一脸无趣的回过头来。
    不等她撒娇央求，赵瑞龙便主动开口。
    “老万，不去宾馆了，去新市街口。”
    “好的。”
    万奎鞍乾脆利落的回应一声。
    “龙哥，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呀？不会是鸭血粉丝汤、蟹黄汤包之类的吧？”
    “放心吧，那边好吃的特別多，保证把你撑的走不动路！”
    “真的吗？那我可要敞开了，好好大吃一顿。”
    “我劝你还是悠著点儿，长胖容易减肥难啊！”
    “没事，放纵一顿，吃不胖人！”
    ……
    坐在副驾驶的钟小艾。
    没有仔细听赵瑞龙两人的聊天。
    一听说要去新市街口，思绪早已回到了大学时光。
    想起当初在汉东大学读书，四年里没少游走京州的大街小巷。
    尤其是跟侯亮平恋爱后，两人不止是周末节假日逛，有时候晚上散步，也要四处寻找美食。
    那四年里，钟小艾几乎可以说，吃遍了京州所有特色美食，而小吃眾多的新市街口，更是不知道去了多少次。
    车还没到，她脑海中就已经闪现出，不少小吃老店的模样。
    等到了之后，发现很多店，果然还是老样子。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变化，只是物是人非。
    一起逛街吃美食小吃的，不再是侯亮平，而是赵瑞龙兄妹俩。
    “小艾！！”
    钟小艾停步转身，当即一脸错愕。
    因为站在烙饼摊后的人，赫然是蔡成功的父亲蔡小麟。
    由於丈夫侯亮平，跟蔡成功是髮小老同学。
    就这样的铁哥们儿关係，在汉东大学期间，就已经经常来往。
    结婚的时候，侯亮平更是邀请了蔡成功全家吃喜酒。
    而且蔡成功小时候家里穷，人却又特別调皮捣蛋。
    为了管教他，蔡小麟不止一次把蔡成功吊起来打，木棍都抽断了不知道多少。
    可儘管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蔡小麟自己也气得够呛。
    可蔡成功却屁事没有，照样性格顽劣、不学无术。
    不过蔡成功做生意赚到钱后，倒是对他父亲蔡小麟挺孝顺。
    特意將蔡小麟送到了燕京，找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做了心臟搭桥手术。
    手术后，还让蔡小麟在燕京静养过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钟小艾和丈夫侯亮平，也没少去探望。
    所以……
    儘管大街上人来人往。
    蔡小麟一眼认出了自己，钟小艾也不觉得奇怪。
    她唯一觉得奇怪的，是蔡小麟居然重新卖起了烙饼。
    而且没有固定摊位，是用小型人力三轮车做的流动摊位。
    看他那布满汗珠的黝黑脸庞。
    明明就大概一年没见，却感觉像是苍老了十岁。
    “叔……你……你怎么在这儿？”
    钟小艾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
    蔡小麟苦涩的笑了笑。
    “没办法，总得混口饭吃不是？”
    “你这是跟朋友逛街吗？要不要尝尝叔烙的烧饼？”
    “我烙烧饼的手艺不是吹，当年下岗后，我可是拜了师傅学手艺的。”
    钟小艾下意识的急忙摇头。
    但不明真相的赵霞灵，鼻子拱了拱后，却上前笑道：
    “大叔，你的烧饼好香啊，给我来一个唄！”
    “好呀，姑娘你要哪一个？”
    蔡小麟笑呵呵的招呼赵霞灵。
    趁此机会。
    钟小艾迅速目光看向赵瑞龙，靠近一些低声道：
    “他叫蔡小麟，蔡成功的父亲。”
    赵瑞龙轻嗯了一声。
    “看出来了，父子俩挺像的。”
    正说著，蔡小麟忽然递来两个烧饼。
    “小艾，快给你朋友也拿一个，趁热吃，香著呢！”
    “叔叔，我们……”
    “快拿著吧，好歹也是叔叔一番心意。”
    蔡小麟將烧饼递给钟小艾后，神情有些忧思的问道：
    “那个……那个成功他们的案子，到底什么时候判呀？这一晃，都好几个月了。”
    “快了，估计下个月就会一审开庭。”
    “唉，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这回终於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蔡小麟嘆息一声后，连连摇头。
    “不过进去了也好，让监狱好好管教管教他，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对了，那你老公，还有你爸，他们……他们应该不会被判多少年吧？”
    钟小艾唇角微颤。
    “不好说，涉案金额巨大，十年、二十年，甚至无期徒刑都有可能。”
    “这……”
    蔡小麟苦著一张脸问道：“那你咋办？一直等著亮平出狱吗？”
    “真要判他个十来年，等他出来，都四十来岁了！”
    “说句实在话，他耗得起，你可等不起呀！”
    “毕竟你还这么年轻，人也漂亮，家里……”
    不等蔡小麟说完，钟小艾就急忙打岔说道：
    “叔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把自己的事处理好，那什么，三个烧饼多少钱？”
    “还给什么钱呀，你赶紧把钱收好，不然我可生气了！”
    蔡小麟看到城管踱步走来，立马说道：
    “我得赶紧走了，你们慢慢逛吧！”
    说罢，蔡小麟就赶忙推动三轮车离去。
    但没走出多远，就被两个手臂上箍红袖標的男子，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
    “妈的，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推你这破三轮来卖烧饼，你他妈耳聋听不见啊？”
    “昨天就警告你別来，你他妈今天又来，这么想在这儿做生意，那就租个摊位啊！”
    蔡小麟连忙弯腰赔笑。
    “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来了，不来了。”
    “哼，老子信了你的邪！每次逮到你，你都说不来了，结果呢？”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罚款两百，要不然你他妈永远也不长记性！”
    蔡小麟噗通一下当即跪下。
    “別罚行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来了！”
    然而罚单还没开，倒是赵霞灵突然冲了上去……

 第272章 谁逞英雄？这是逼我赵瑞龙出手！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赵霞灵猛衝上前。
    抬起拿烧饼的右手，指向两个要罚蔡小麟两百元的男子。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看呆了钟小艾，也让赵瑞龙有点始料未及。
    脑子里一瞬间冒出很多念头。
    “她该不会是要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吧？”
    “从小被赵立冬夫妇俩娇生惯养长大的她，还真有可能啊！”
    不管如何，赵瑞龙赶紧抬步上前。
    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妹妹，又是自己带来汉东的。
    “你谁啊？”
    正要开罚单的男人，扭头问道。
    “你管我谁！”
    赵霞灵瞪眼怒道：“你们凭什么罚他钱？”
    “因为这条街不准流动摆摊啊，市里可是有明文规定的！”
    赵霞灵又大声问道：“有规定就必须得罚款吗？不是说汉东很注重营商环境，不会小错重罚，会人性执法吗？”
    男子苦涩一笑。
    “咱们都逮到他好多次，也警告过好多回了，可他根本不听啊，每次都说不来了，结果第二天又来，要是再不动真格罚款，商家们就该有意见了。”
    另一个男子，抬手指了指周围的沿街商家。
    “这条街的所有商家，他们可是了不少钱租商铺，还交了卫生管理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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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影响游客体验和路人通行，他们还都遵守规定，摆摊不超过黄线。”
    “而这老头呢，他一分摊位费不交，一毛的卫生费不给，推个三轮车流动叫卖。”
    “他不仅影响这条步行街的交通，还影响了市容市貌，更影响了大家的生意，你说这能不罚吗？”
    “要是再不罚款，商家们肯定会有意见，大家以后就都不租商铺，都流动摆摊，那这条街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两名男子有理有据，说话鏗鏘有力。
    而且这时候，迅速就有商家大声叫好支持。
    都是为了討生活混口饭吃，凭什么任由流动商贩存在？
    “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我对天发誓，我以后真的不来了。”
    跪在地上的蔡小麟，老泪纵横，满脸哀求。
    儿子蔡成功经营的大风厂破產倒闭，他本人又因为行贿罪被羈押在临江省等待判决。
    要不是租不起摊位，又想多挣点钱餬口，蔡小麟也不想冒著被发现被罚款的风险，来这条人流量大的美食街当流动摊贩。
    “就算要罚款，也不应该罚这么多啊！”
    “他卖好几天烧饼，也不一定能赚两百块！”
    赵霞灵看到赵瑞龙走近身边，顿时更有底气了。
    “要我说，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罚二十块就行了。”
    “不过他要是明天再敢来，別说罚两百，罚五百我都没意见！”
    “不行，最低也得五十！”
    “那就五十！我替他出了！”
    赵霞灵声音清脆洪亮。
    乾脆利落的掏钱动作，那叫一个瀟洒从容。
    “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钱该我出，该我自己出。”
    蔡小麟连忙爬起来。
    佝僂著腰，在装著一些零散小钱的小盒子里翻找五块十块的。
    “叔，別找了，这钱就由我们帮你出吧！”
    钟小艾上前两步，摁住了蔡小麟的手。
    “不过你这么推著三轮沿街叫卖，也不是长久办法，我帮你在这条街租个摊位吧，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將来挣钱了，再还给我。”
    蔡小麟愣了愣后，抬眼侧身。
    “真的吗？可是……可是这儿的摊位费可不便宜啊！”
    “最少半年起租，而且要押二付六，加上卫生管理费，差不多得要一万块！”
    听到一万块三个字，钟小艾顿时表情僵住。
    虽然她现在还属於“打工还债”阶段，但千把块钱，她咬咬牙还是能给的。
    然而一万块……
    她哪儿给得起？
    以前有权有势的时候，根本没把钱当回事，觉得那是身外之物。
    家道中落、经商失败后，她才发现钱真是个好东西，可是挣钱也真不容易。
    一旁逞能的赵霞灵，也顿时尷尬愣住。
    才大学毕业的她，身上几百块零钱自然是有的，但一万块可拿不出来。
    “拿去吧，这一沓应该刚好一万！”
    赵瑞龙將扎钞条都还没拆的，一万元新钞递给钟小艾。
    不等钟小艾感激涕零的答谢，赵瑞龙就不急不慢的说道：
    “借你的！等发了奖金，记得还我！”
    “好！”
    钟小艾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倒是一旁的赵霞灵，有点懵逼。
    “哥，你没事吧？”
    赵霞灵瞪眼问道。
    “怎么了？”
    赵瑞龙反问道。
    “还怎么了？”
    赵霞灵一把拽住赵瑞龙的手，往旁边走远几步。
    “一万块对普通人来说，確实是一笔巨款，但对龙哥你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的九牛一毛吧？”
    “然后呢？”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再次问道。
    他大概已经猜出，赵霞灵想说什么了。
    赵霞灵狠狠咬了一口烙饼，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赵瑞龙。
    咀嚼了好几下后，朝正在跟蔡小麟聊天的钟小艾努了努嘴。
    “在这么漂亮的大美女面前，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
    “大大方方的拿一万块出来，展现一下你的绅士风度，不好吗？”
    赵瑞龙呵呵一笑。
    “我是有钱，但不是有病。”
    赵霞灵往前半步，抬手戳了一下赵瑞龙的肚子。
    “你少跟我装正经！”
    “你要是只有陆亦可一个女朋友，抠抠搜搜我没意见。”
    “但你本就心大萝卜一个，就不能对人家小艾姐好点吗？”
    “说不定她一感动，就跟侯亮平离婚，以后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赵瑞龙抬手戳了一下赵霞灵的脑袋。
    “你这脑袋里，想的什么玩意儿啊？”
    “我只是单纯把她招来当员工的，可不是当后备情人培养的。”
    “真的？”
    赵霞灵一脸坏笑的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继承曹丞相遗志，喜爱他人之妻？”
    “难道你不觉得，小艾姐亭亭玉立的，很娇羞可人吗？”
    “去去去，別瞎说！”
    赵瑞龙拽起赵霞灵的右手，將烧饼塞进她嘴里。
    不远处。
    当很多人都扎堆看热闹的时候。
    一个瘦高个男子，却一直在观察赵瑞龙单手挎在左肩的背包。
    刚才赵瑞龙从包里拿出一万块的时候，他都看见了。
    包里还有好几沓崭新的百元钞票。
    而且好像还有笔记本电脑。
    要是能把这个包抢走，起码比偷几十个钱包还划算。
    不过……
    在这人来人往的商业步行街，还真不太好动手。
    人太多，抢了后也很难快速逃跑。
    而且就在刚刚，两个城管才慢慢悠悠的踱步走了过去。
    观察了一番四周后，瘦高个给同伴递了个眼色。
    接下来，两人若即若离的，轮流在赵瑞龙三人周围盯梢。
    他们坚信，再怎么爱逛的人，也不可能一直逛街不离开。
    等吃饱喝足，等逛累了后，三人肯定会离开这条街。
    果然。
    跟踪盯梢了不到一个钟头。
    那个婴儿肥的胖妹就捂著肚子，说吃不下了。
    看到赵瑞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隨后三人便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出了步行街，三人站在路边等车。
    眼看著赵瑞龙，依然单手將包挎在左肩，瘦高个男子戴上帽子和口罩。
    这是动手的信號！
    缓步靠近，瘦高个脑海中，將整个计划预演了一遍。
    左手抓包，右手拿出弹簧刀假装挥砍。
    对方为了避免受伤，一定会下意识的鬆手。
    趁此间隙，自己抓住包就能飞奔冲向对面，坐上同伴的摩托车飞快离去。
    计划完美无缺。
    挎著包的赵瑞龙，又还正和两个女人聊天。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瘦高个突然从侧后方接近，猛的发力。
    这一猛拽，把猝不及防的赵瑞龙，差点拽了个趔趄。
    白光一闪。
    对方没把包拽走，就挥刀砍下来。
    赵瑞龙眼疾手快，瞬间鬆手躲避。
    但不等对方逃跑，就大步上前，重拳出击。
    系统奖励的顶级格斗技能，好久都没用上了。
    如今终於逮到发挥的机会，当然一顿快速暴击。
    赵霞灵和钟小艾，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听到了骨折咔嚓声，还有悽惨的惨叫声，转身才看到赵瑞龙正在拳打脚踢別人。
    不过仔细一看。
    倒地的对方，一手拽著赵瑞龙的背包，一手还握著弹簧刀。
    “我的天，他抢包啊！”
    赵霞灵可不蠢。
    父亲赵立冬，当了很多年的京海政法书纪。
    所以她当然知道，当街持械抢劫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抢包、抢手机、抢耳环……
    这些抢劫犯，可不管人多人少、黑夜白天。
    他们又快又狠，以至於案子都是突然发生。
    京海就曾发生过一起案子。
    一个从银行取钱出来的女人，被飞车党抢包。
    她死死捂著包不肯撒手，对方就猛砍猛刺。
    短短不过几秒，她就倒在了血泊中，刚取出来的钱，也连同包一起被抢走。
    由於案子是在银行门口发生的，女子又当场刺破了大动脉，很快不幸死亡。
    案子引发了不小的负面影响，父亲亲自掛帅当专案组组长，了近半年时间侦破案件。
    所以眼下。
    看到被赵瑞龙狠揍的瘦高个男子，一手拽包一手拿刀。
    赵霞灵立马知道这是遭遇抢劫了。
    没有衝上去帮忙踹几脚，赵霞灵急忙转身看周围。
    一辆摩托车轰鸣驶来。
    车手横衝直撞的冲向三人。
    “闪开！！”
    赵霞灵急忙拉著发愣的钟小艾躲开。
    而赵瑞龙拿起自己的背包，快速闪身避开。
    不过他这一躲，躺地上的瘦高个可就遭殃了。
    同伴驾驶的摩托车，重重碾过他身上，疼得他当场哀嚎惨叫。
    摩托车急剎停下，车手扭身大吼：
    “快起来！快点！”
    瘦高个忍痛起身。
    他当然知道，一旦失手就不可恋战。
    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一次抢劫，没想到却遇到了练过功夫的硬茬。
    一拳就打得他头晕眼、牙齿鬆脱。
    一脚就踢得他腹部剧痛，肋骨断裂。
    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发现小腿疼得根本没法动。
    低头一看，才发现小腿已经呈怪异的角度扭曲。
    一脚就踢断了我小腿？
    瘦高个也来不及惊骇了。
    单腿蹦跳，也要衝向摩托车，爭取赶紧逃之夭夭。
    然而……
    赵瑞龙岂能让他俩逃走？
    將包斜挎，赵瑞龙箭步上前，迅猛出手。
    这一顿狠揍，自然拳脚到肉，毫不留情。
    短短数秒之间，两人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多处骨折。
    別说跑了，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而退站到一旁的赵霞灵和钟小艾，目睹了全程，自然都惊得目瞪口呆。
    她俩谁也没想到，赵瑞龙身手竟然如此之好。
    跟功夫明星似的，动作乾脆利落又威力十足。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一个多余的动作。
    短短几秒，就拳脚並用，打得对方彻底倒地不起。
    “快报警！报警！”
    赵霞灵提醒钟小艾两句后，便喜笑顏开、满眼惊讶的冲向赵瑞龙。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啥时候学的功夫啊？哪儿学的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呢？总不可能是你在监狱里练的吧？”
    赵瑞龙白了一眼赵霞灵。
    妈的。
    周围一群人正眼神崇拜的看著哥。
    你特娘的提什么监狱？
    让大家知道哥进过监狱，英雄形象不就不完美了吗？
    “小艾，你別报警，我叫人过来处理！”
    赵瑞龙及时叫住了钟小艾。
    要是走一般流程，自己还得跟著去一趟局里。
    所以拿出手机，赵瑞龙迅速打给了程度。
    有案子才有立功晋升的机会。
    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忘了最忠实的小弟。
    而一听说居然有人敢当街抢劫赵瑞龙……
    程度自然气愤不已，当即表態马上赶过来。
    不过……
    程度再快，也没有就在附近的值班巡警、城防队员更快。
    一听说有抢劫案发生，他们全副武装，飞奔跑了过来。
    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但也迅速將两名劫犯，先顶上防爆叉防止反抗，再双手反绑銬上手銬，最后乾脆用扎带，將双脚也綑扎上避免跑掉。
    而赵瑞龙都不用自己讲述，赵霞灵就积极无比的回答巡警提问。
    而且还绘声绘色的，做出了一番动作演示加语言讲解。
    將前后也就十几秒发生的事，愣是用了两三分钟演示讲解。
    等她『表演』结束，多辆警车呼啸赶来。
    第一辆警车才刚停稳。
    程度就打开车门，拿著配枪从副驾驶冲了过来。
    赵瑞龙瞧他那架势。
    估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他肯定毫不犹豫清空弹匣。
    “让开！赶紧让开！！”
    程度心急如焚的挤开人群，来到赵瑞龙身前。
    “我没事，不过他俩应该伤得不轻。”
    “活该，死了才好！”
    程度恶狠狠的看向，趴地上的两名劫犯。
    “来人！给我把他俩带回去！”
    “今晚我要亲自好好审一审他俩！”
    “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儿抢劫！”
    看著一左一右，被强行拖拽带走的俩劫犯。
    赵瑞龙知道，摊上程度，他俩今晚有福了。
    “我就不用跟你回去了吧？”
    “当然不用，不过你確定没受伤？”
    “没有，还好他不是上来先捅我一刀，不然光顾著跟她俩聊天，我还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说著，赵瑞龙目光看向钟小艾和赵霞灵。
    “小艾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不认识也肯定听说过，她现在是我们集团的公关经理，主要负责与机关单位打交道。”
    “旁边这位赵霞灵，是我二叔赵立冬的女儿，我从京海把她带过来，打算安排进集团实习个把月，再让她出国留学。”
    程度连忙伸手，和赵霞灵两人握了握手。
    简短客套几句后，程度带人离开，而赵瑞龙三人也坐车离去。
    对於涉世未深的赵霞灵来说，第一次经歷抢劫，自然一路嘰嘰喳喳，久久不能平静。
    反倒是一路很安静的钟小艾，等到了惠龙宾馆赵霞灵先下车后，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赵总，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招几个保鏢，以后出门隨时跟在身边。”
    “今晚还好那人只是为了抢包，他如果只想要你的命呢？”
    “不管是近距离捅一刀，还是开一枪，都性命难保啊！”
    为了引起赵瑞龙的重视，钟小艾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你可別忘了，京海建工的陈泰，不就莫名其妙出车祸死了吗？”

 第273章 钟小艾的好意！我赵瑞龙可不想死於非命！

    赵瑞龙眉头一皱。
    看著好心提醒自己的钟小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已经让赵瑞龙有些始料未及。
    可偏偏钟小艾的提醒，实在是太过於生猛骇人。
    拿今天下午才被撞得面目全非，现在还尸骨未凉的陈泰提醒自己。
    这到底是好心的提醒，还是恶意的诅咒呢？
    而反应挺快的钟小艾，迅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好意思赵总！”
    “我绝对没有诅咒您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陈泰的车祸案，还有今晚的抢劫案，都很值得重视。”
    “无论多么有钱有势，生命都只有一次，为了儘可能的降低风险，咱们是应该採取一些预防措施。”
    “您不仅是惠龙集团的掌舵人、主心骨，您的安危还关係到咱们汉东，能否发展出高质量经济、完成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而產业升级必然会有阻力，商业竞爭也一定会有竞爭，尤其是您帮助您父亲进步，必然越往高处走，斗爭会越发激烈。”
    “所以我没有咒您的意思，是真心觉得下午的车祸，还有晚上的劫案，都像是老天爷在给您提醒，一定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
    钟小艾这一番真诚又质朴的话，让赵瑞龙觉得更加意外了。
    瞥了一眼前方的驾驶位。
    发现识趣的司机老万，早已下车给赵霞灵送行李。
    视线回到钟小艾身上。
    赵瑞龙看著她的眼眸，笑容玩味的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钟小艾一愣。
    赵瑞龙这个问题，还真把她给问住了。
    “是啊！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的安危？”
    “我爸钟正国和他爸赵立春，可是斗了好多年的政敌啊！”
    “我爸的落马，我家道中落，主要原因在於咱们自己没守住底线，被蔡成功给忽悠了。”
    “但他们赵家父子俩，在背后也一定有过落井下石，要不然事跡败露不至於那么快。”
    “所以我应该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一点恨他才对，不盼著他跟我一样悽惨，怎么却很怕他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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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已经打心眼里，並不怪罪他？反而將自己当成了惠龙集团的一份子，想干出一番事业，不想老板出事？”
    “嗯，一定是这样，总不可能对年少有为、工作认真，还前途不可限量的他，產生了好感吧？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呀！”
    想到这儿的钟小艾，不再迴避赵瑞龙的热切目光，神情坦然的说道：
    “因为你是我老板啊！”
    “我还指望著儘快还清欠债，跟著集团一起大赚特赚呢！”
    “咱们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多的投资和经营业务，少了您可不行啊！”
    赵瑞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好，我会考虑加强个人安保。”
    “这辈子好不容易有钱有势，眼看著就快干出一番成绩，我当然也不想突然就死於非命！”
    话音刚落。
    原本兴冲冲，奔向了前台的赵霞灵，又忽然小跑了回来。
    “哥，你確定我实习期间，一直住这儿？”
    “不满意？那你也可以去惠龙电子，住四人间的宿舍，但那就得你自己收拾房间、自己洗衣服，而且食堂伙食肯定也比不上这里。”
    赵霞灵果断摇头。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就没打算，带我回你家住吗？”
    赵瑞龙笑道：“回家住可以啊，有足够房间给你住，也有保姆阿姨做家务，但问题是我和二姐都不是每天固定上下班，你咋办？”
    “不是哥没钱给你安排司机和专车，每天接送你上下班，而是你这次离开二叔二婶，不就是为了学会独立吗？不自己上下班、不自己生活，算哪门子的独立？”
    赵霞灵挠了挠后脑勺。
    “有道理呀！”
    “我要是住到你家去，大伯肯定时不时就会说念叨我几句。”
    “虽然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可从小到大，我真是听够了念叨。”
    “嗯，那我听你的，实习期间就住这儿了，不过所有销，不会从我工资里扣吧？”
    赵瑞龙淡淡一笑。
    “当然不会呀，但你最好还是有点分寸！”
    “哥带你来京州，是让你学会独立生活、学会上班挣钱的，不是来享受的。”
    “比起那些大学毕业后，还要自己找工作、租房子、做家务、安排一日三餐的普通人，哥让你免费住五星级宾馆，你得更加珍惜才对。”
    赵霞灵红著脸说道：“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大吃大喝乱掛帐！”
    “行了，赶紧去吧！”
    赵瑞龙摆了摆手。
    “对了，你明天就跟钟经理一起去集团总部报到，我就不来接你了！”
    “那个小艾，你把这趟去临江省出差的报告写好、差旅报销后，就去一趟汉东汽车集团。”
    “在新车上市之前，咱们有大量前期工作要做好，尤其是一系列的技术標准，咱们要爭取被採纳为国家標准。”
    赵霞灵目光狡黠的坏笑问道：“那你要干嘛去呀？不会是还要去找女朋友陆亦可，一解相思之苦，明天起不了床吗？”
    “……”
    赵瑞龙满头黑线。
    这丫头是没情商的吗？
    咋老是这么干脆直接，说话不过脑子呢？
    而看到赵瑞龙吃瘪的样子，钟小艾忍不住掩嘴偷笑。
    “好了小灵，咱们走吧，別耽误赵总去约会了！”
    赵霞灵嗯嗯两声后，跟著钟小艾往里走，顺口便问道：
    “你不是到惠龙集团上班没多久吗？我哥竟然能让你长期免费住惠龙宾馆。”
    “让你负责处理很重要的政商关係，还给你这么好的待遇，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听到这话的钟小艾，当即愕然愣住。
    而还没关上后排侧滑门的赵瑞龙，更是险些眼前一黑。
    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啊！
    自己给钟小艾高管般的超规格待遇。
    可不是为了討得她的欢心，而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为自己做事。
    她是大院里长大的，本身就混过好些年体制，而且父亲钟正国还曾身居高位。
    即便钟家倒了，但依然还有大量的人脉关係可用，可以为惠龙集团创造价值。
    不给她足够好的薪资待遇，人家凭什么勤奋卖力？
    加上本身搞公关，就是代表集团做事。
    万亿级市值规模的超大集团。
    岂能让自家的公关经理，住小旅馆小酒店？
    况且惠龙宾馆，本身就是集团的產业之一，內部住宿也不了几个钱。
    不过……
    赵霞灵和钟小艾，会不会產生误会，赵瑞龙也顾不上了。
    在汉东政法系统里，消息灵通的陆亦可，显然已经得知自己遭遇抢劫。
    关上车门，赵瑞龙接通电话。
    “喂，我没事，你別著急，我马上过来。”
    “真没事，不信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真没受伤……”
    好不容易应付了陆亦可。
    车还没开出多远，二姐赵小惠又紧跟著打来电话。
    自己遭遇持枪抢劫，著实把她给嚇得不轻。
    赵瑞龙都还没说要加强安保，二姐就说要高薪招保鏢。
    甚至还打算动用父亲的关係，招聘专业过硬、忠诚度高的退伍老兵。
    父亲赵立春，现在不仅是汉东一把手，还是省军区的第一政委。
    优中选优，招一些兵王般的退伍老兵当保鏢，自然没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
    倒是导致京海老狐狸陈泰惨死的车祸，让赵瑞龙光是招保鏢还不够，还得升级自己的座驾。
    现在才2001年，世界各国对汽车安全质量的要求普遍不高。
    再加上汽车厂商为了多赚钱，在结构设计、安全用料、科技配置等方面，也是能省则省。
    比如此时此刻坐的这辆商务车，就没有用高强度钢，焊接拼装成一个防护性很强的车身结构。
    而且既然没有明確的规定，那么前后的防撞梁，自然能有多薄就多薄，甚至乾脆连塑料的都不装。
    至於安全气囊、侧气帘之类的安全装置，以及车道偏离、碰撞预警之类的科技配置，就更是少之又少。
    一想到出车祸，被挤压成肉泥的陈泰。
    赵瑞龙觉得很有必要，为了小命著想，改装几辆防护力拉满的汽车当座驾。
    即便遭遇重型货车撞击，最起码也不至於像纸糊似的，连人带车被彻底撞扁。
    而且还可以三辆以上出行，这样也能確保有足够的安全距离，可以灵活躲避。
    既然不能像父亲那样，出门有庞大车队，有警车开道和垫后，甚至还有可能会封路布控。
    自己能做的，当然是儘可能提高车辆安全性、提高身边人的忠诚度，同时儘可能將行踪保密。
    三管齐下，怎么也能极大降低风险，让想要谋害自己的人，没那么容易得逞。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不容易穿越成了权贵子弟，可不能轻易就死於非命。
    而且钟小艾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市场竞爭本身就会越来越激烈。
    况且自己还要辅佐父亲赵立春进步，要做出政绩就要改革，一旦改革就必然会触及既得利益者。
    世界上没有任何完美无缺的事物，任何一件事自然也就不会让所有人都受益，总有人会利益受损。
    就像自己的惠龙mp3火爆畅销，那些生產销售复读机、cd隨身听的厂家和商贩，不就赚不到钱了吗？
    自己的惠龙连锁网吧越开越多，几乎快遍布全国各地乡镇，造游戏机设备的厂家和开游戏厅的商家，不就生意惨澹了吗？
    这些小企业、小商家，当然还不至於竞爭不贏，就对自己怀恨在心、甚至痛下杀手，换个產品、换个行业，还是有生存希望的。
    可隨著包括惠龙集团在內，自己投资的眾多科技企业，日益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科技產品上市销售，要跟更大的跨国公司竞爭呢？
    甚至，自己带动龙国的高端製造业实力暴增，导致许多眾多跨国公司竞爭不利、营收下降、裁员倒闭，进而影响到了某些国家的国民经济。
    到那个时候，能指望信奉实力为王、强盗逻辑的某些人，还能讲道理，按规矩办事？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可没那么天真。
    知道某些人逼急了，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什么打压制裁、强买强卖、冻结財產、扣留人员……
    没有理由，就现编一个理由。
    没有法律，就临时给你颁一部。
    明面上的手段，都已经无耻至极、臭不要脸。
    至於暗地里的阴谋诡计……那更是血腥骯脏至极。
    至少赵瑞龙知道，莫名其妙死於交通事故、突发疾病的重要科研人员就不少。
    他们当中无一例外，都是在相关科技领域，拥有超高天赋、超前技术和超强能力之人。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利益之爭，本身就已经够带来凶险。
    更何况……
    自己的目標，还是要逆天改命。
    要想辅佐父亲赵立春进步上位。
    这一路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又会遭多少人嫉恨。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今天又接连经歷车祸和劫案。
    当然知道，不能將自己的安危，寄託於別人心存底线。
    否则就会像陈泰。
    收个乾儿子，没有给他养老送终。
    反而引狼入室，让他突然就死於非命。
    估计陈泰到死，也不知道车祸並非意外。
    而是他视为左膀右臂之一的高启强，野心膨胀要取而代之。
    而且相比於陈泰，认个野心勃勃的乾儿子招来杀身之祸，自己以后面临的安全形势，要严重得多。
    不仅会有生意上的竞爭对手，还会有父亲在体制內的斗爭死敌，甚至还会有为国而战不择手段的外国特工。
    为了自己小命著想，真要不得不防！
    否则好不容易穿越成权贵子弟，身边也算是美女如云。
    又为了逆天改命，搞了那么多钱、出了那么多力。
    岂能大业未成，就死於非命？
    片刻后。
    赵瑞龙到了陆亦可家，被母女俩一通盘问后，又仔细想想的看了好几遍。
    確认赵瑞龙確实毫髮无损，也没有立马彻底放鬆，反而当起了刑事侦探。
    一个白天是法官，一个是检察官。
    两人通过赵瑞龙的描述，很快便找到了被抢劫的原因。
    也就是在人流量密集的美食街，隨手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万块借给钟小艾。
    人流量大的地方，本身图谋不轨的人就相对较多。
    还轻鬆拿出一万块，能不被惦记才怪。
    找到了问题根源后，自然接下来便是一通埋怨和提醒。
    直到赵瑞龙承诺，马上招退伍老兵当保鏢，以后出门也会加倍小心。
    缠绵过后，赵瑞龙简单讲述了自己的安保计划。
    陆亦可听完后，挣扎坐起来，一边穿上睡衣，一边提醒道：
    “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你的计划还有不少漏洞。”
    “首先你的居住和工作场所相对固定，比如在京州，不是住省委家属大院，就是在你惠龙电子工作，这很容易让人摸清你的活动规律。”
    “其次，因为投资各种项目，经常与各方面的人物打交道，知道你联繫方式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你在京州还一直就坐那一辆商务车。”
    “但凡有点实力，通过手机信號无线电定位，再加上对你常坐的那辆商务车进行持续跟踪，想窃听你、跟踪你、暗杀你，真不是一件难事。”
    “最后，你说隨著生意做大、隨著你爸进步，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想弄死你的人也必然会只多不少，但就没有想过多用代理人，少自己出面吗？”
    “你看很多所谓的大公司、大老板、大明星，它们声名赫赫、光鲜亮丽、名利双收，在吸引无数人羡慕嫉妒的时候，谁还会注意到幕后的真boss？”
    最后两段话，陆亦可也是说得够直白了。
    就差明说，像杜伯仲这样的傀儡，应该多弄几个。
    明面上的事，就让他们去做，风光荣耀是他们，但承担风险也是他们。
    真要有什么事，他们倒霉就行了，躲在幕后的自己，自然是安然无恙。
    这不禁让赵瑞龙想起穿越前听闻的一些事。
    为什么名气不大的明星，会有天价片酬，还能偷税漏税不少？
    为什么搞个房地產开发的企业，竟然能搞出上万亿的金融窟窿？
    他们和一些企业高管一样，其实就是隨时可以出卖，甚至牺牲的白手套……

 第274章 瑞龙进京！一切恐惧都源於火力不足！

    燕京，清晨。
    苏昌黎迎著朝阳，快步来到小园。
    身著练功服的沈总，正不疾不徐的打太极。
    按照惯例，苏昌黎先將过去二十四小时，国內外发生的一些重要新闻事件，做了快速简报，隨后提醒今天的工作安排。
    而最近最重要的事，莫过於今天晚上，国际奥委会就將全球直播，通过电子投票，决定哪一座城市获得2008年夏季奥运会举办权。
    十年前，龙国决定申办奥运会。
    全国上下，摩拳擦掌，无数人殷切期盼。
    然而八年前，龙国燕京却以两票之差，遗憾未能获选。
    如今。
    申办团队做了更多准备，无数体育界的知名人士，也为燕京奔走呼吁。
    相比於八年前，持续对外开放的龙国，综合国力也更强了不少，再加上即將正式加入世贸，彻底融入国际贸易体系。
    所以这一次，大家信心十足。
    连沈总都准备今晚晚点睡，好好看一下直播。
    “还有事吗？”
    见苏昌黎匯报完后，並没有离开，沈总有些诧异的问道。
    “还有一件事。”
    苏昌黎看了看左右后，上前一步。
    “赵瑞龙前晚在京州新市口步行街，遭遇持刀抢劫，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身手敏捷，並没有受伤，还顺利將两名劫犯制服。”
    沈总愕然一怔。
    “赵瑞龙？在汉东京州被持刀抢劫？”
    苏昌黎尷尬一笑。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太相信。”
    “汉东经济持续高速发展，治安状况越来越好。”
    “在汉东的省城京州，在人流量密集的商业步行街，发生抢劫案本就已经够离奇了。”
    “没想到，被抢劫的对象，竟然还是赵瑞龙，而我经过多方查实，確定他真遭遇抢劫了。”
    沈总瞬间就没兴趣继续晨练，双手叉腰问道：
    “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案？”
    苏昌黎当然知道，沈总是在担心什么。
    赵瑞龙太重要了。
    且不说他惠龙集团，投资了多少重大项目、参与了多少高科技研发，对產业升级与经济发展有多么重要。
    就说他源源不断的，给国內弄来大笔外匯，迄今为止都已经两千多亿米元，极大增加了龙国的外匯储备。
    仅凭这一点，这位活財神、搞钱小能手，就绝不能有事。
    沈总必然是担心，某些势力眼红嫉妒，妄图干掉赵瑞龙，以此阻碍赵立春进步，甚至是龙国崛起。
    “从目前警方掌握的人证物证，以及两名劫犯提供的口供来看，確实一起临时发生的抢劫案。”
    “案发前，赵瑞龙曾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万块现金借给钟小艾，当时就被街上物色目標的劫犯给盯上了。”
    沈总冷然一笑。
    “借一万块给钟小艾？为什么？”
    “他们逛街的时候，偶遇了蔡成功的父亲蔡小麟，蔡小麟为了餬口，流动摆摊卖烧饼，被挡获后要罚款……”
    苏昌黎迅速將情况匯报了一遍。
    赵家和钟家之间的爭斗，沈总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钟小艾经商失败后，转投赵瑞龙麾下，如今在公关经理。
    至於赵瑞龙这么做，到底是慷慨大度，还是別有居心，沈总都並不在意。
    “虽然只是一起偶发的抢劫案，但这也充分暴露了，咱们对他的保护力度不够！”
    “你一会儿就叫小郭来一趟，特勤局必须儘快制定计划，周密妥当的保护好他！”
    “否则这小子要是一旦出事，那咱们可就损失太大了，我还指望著他兑现诺言，在08奥运会开幕之前，就让咱们成为製造业强国呢！”
    “他现在既出谋划策又投入巨资，搞的那些半导体、新能源、新材料、大飞机、高速铁路、医疗器械、网络通信、精密製造等等，没有他可不行啊！”
    说到这儿，沈总又立马说道：
    “说起来，我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这小子思路清奇、眼光超前，而且敢想敢干，总有一些奇思妙想，让我大开眼界。”
    “就像很多人片面认为钞票就是財富，他却认为將研发、生產和服务的人员、设备与企业，通过市场经济实现有机联动，持续產生创造和生產力，才是財富！”
    “你通知郭局长后，就联繫一下赵瑞龙，问这小子今天有没有时间来一趟燕京，我想今晚跟他一起看申奥直播，顺便在出访罗斯之前，再跟他好好聊一聊！！”
    “……”
    苏昌黎一脸愕然。
    以您沈总的身份，想见赵瑞龙还不简单？
    一个电话打过去，他肯定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要想速度够快，甚至还可以让空军出动专机。
    真没想到沈总居然让自己，先问问赵瑞龙有没有时间。
    这到底是谁接见谁啊？
    不过能当秘书长的他，当然反应够快。
    深刻体会到，赵瑞龙在沈总心中的重要地位后，当即表態：
    “好的，我立刻去办。”
    ……
    京州。
    熟睡的赵瑞龙，被手机铃声吵醒。
    將八爪鱼般缠著自己的陆亦可剥开。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號码，顿时精神一振。
    而苏昌黎带来的消息，更是让赵瑞龙兴奋不已。
    掛断电话，赵瑞龙立马叫人买机票，爭取中午就见到沈总。
    接连两个电话，自然吵醒了陆亦可。
    慵懒的缓缓撑起身来，一脸不悦的埋怨道：
    “这才回来没两天，怎么又要出差啊？”
    “沈总想明天出访罗斯之前，跟我见一面，你说我能不去吗？”
    赵瑞龙这一反问，顿时让陆亦可没了脾气。
    “那你是应该赶紧去，不过机票都还没订好，你著什么急呢？”
    看著陆亦可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赵瑞龙两眼一瞪。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还不满足吗？”
    “从前晚到现在，你大门都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去上班，咱们连吃饭都在这屋里……”
    陆亦可媚然一笑。
    “你经常出差不在家，我不趁著排卵期抢抓机遇，什么时候才能怀孕？”
    “你是不知道，咱俩在一起这么久，迟迟都没怀上，我爸妈可著急了。”
    赵瑞龙苦笑道：“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工作这么忙，而且这两天，我也够勤奋了吧？就算是生產队的驴，也好歹让歇口气儿吧！”
    陆亦可唇角微扬。
    “我爸说了，打仗要想提高命中率，那就得大规模火力覆盖！怎么著？难道你怕了？以前不是一直很威风的吗？这才不到两天，就哑火了？”
    赵瑞龙翻个白眼。
    “时间是不到两天，但次数呢？”
    陆亦可呵呵一笑。
    “果然，一切恐惧都是源於火力不足！”
    “你！！”
    赵瑞龙抬手怒指陆亦可。
    “我什么我？”
    拍拍身前，陆亦可喝令道：
    “还愣著干什么？”
    “不完成任务，不准走！”
    “赶紧的，过来，躺好！！”
    ……
    京州国际机场。
    赵瑞龙迅速从计程车下来。
    拿上背包快步往里走，真感觉有点腰膝酸软。
    不禁想起穿越前，读中学那会儿，夜里翻围墙出去上网打游戏。
    此时此刻的感觉，就真跟网吧里熬了个通宵极其相似。
    浑浑噩噩，还有点精神不振，很想赶紧睡一觉。
    但为了不至於错过航班，赵瑞龙还是强打精神，快步走进航站楼。
    “赵总！！”
    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
    赵瑞龙抬眸看去，只见身著白衬衫黑西裤，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秦霜，拎著包笑靨如的快步走过来。
    看她那高兴不已、眉目含春的模样，儼然像是见到了阔別已久的情郎，根本不像是女秘书等到了老板。
    “你……你怎么在这儿？”
    赵瑞龙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霜讶然愣住。
    “不是你说有急事要去一趟燕京，让我赶紧订机票吗？”
    赵瑞龙尷尬无语。
    忘了给秦霜说，只需要给自己订一张机票。
    因为这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拜见沈总。
    就算带了秦霜去，她也没资格全程陪同。
    “对了赵总，你没带正装吗？”
    “带正装干嘛？”
    “肖董不是说，邀请咱们去参加今晚央电举办的申奥直播晚会吗？我想有很多政商名流、影视巨星和体育健將出席，应该要穿的比较正式才对吧？”
    “什么？直播晚会？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看到赵瑞龙的惊愕表情，秦霜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很显然，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他刚给我打完电话，你就叫我赶紧买机票，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赵瑞龙嘆息道：“他没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是为了这事急著去燕京。”
    “而且他是公认的龙国首富，是知名企业家、金融投资天才，他需要参加各种晚会刷脸提高知名度，但我不一样。”
    “我身份背景特殊，能不拋头露脸，就儘量不要出现在公眾视线，躲在幕后把既利国利民，又有利於父亲进步、家族兴旺的事情做好就行。”
    秦霜轻咬红唇，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对不起，我应该在电话里，跟你沟通清楚的。”
    “没事，这也怪我，没把话给你讲明白！”
    看著羞愧低头的秦霜，赵瑞龙不禁心里一软。
    “好啦，我真没责怪你的意思，而且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既然他邀请了，你机票也买了，晚礼服应该也带了，那你就去唄！”
    “难得大开眼界、增长见识，甚至是拓展人脉关係的机会，你大大方方的去！”
    秦霜急忙抬头。
    “那你呢？你这么著急去燕京，是要干嘛呀？”
    赵瑞龙微微一笑。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但我可以明確告诉你，是去见一个比我爸还厉害的人。”
    秦霜美眸圆瞪，被惊得无以復加。
    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汉东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
    在秦霜眼里，都已经是极其厉害的大人物了。
    能比赵书纪还厉害……
    那岂不是……
    “好了，別猜了，咱们赶紧去过安检，不然来不及了！”
    赵瑞龙领著发愣的秦霜，通过安检来到登机口。
    眼看著还没开始登机，便转身去了旁边的小超市。
    早饭都没吃，得趁著登机前，赶紧买几个滷蛋和两盒牛奶填饱肚子。
    而且滷蛋和牛奶，都能快速补充这两天流失过多的蛋白质和各类微量元素。
    紧跟进来的秦霜，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懵。
    “赵总，你没吃早饭吗？”
    “没有，刚起床就急忙赶来机场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
    秦霜扫了一眼货架后，最后却走向了冰柜，拿来了两瓶冰冻矿泉水。
    “我喝水就行。”
    娇羞的看了一眼赵瑞龙后，秦霜有些羞涩的低声道：
    “我今天能喝冰水了。”
    赵瑞龙送进嘴里的滷蛋，瞬间感觉不香了。
    要是搁在平时，尤其是在天海出差那几天，赵瑞龙当然心怒放。
    能收下这么一位如似玉，娇羞可人的美国秘书，是多年开心幸福的一件事。
    但是现在……
    赵瑞龙感觉自己比圣人还圣贤。
    没有半点的激动，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
    “妈的，都怪陆亦可这疯女人！”
    “把哥榨得现在都有点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心里虽然暗骂，但嘴上显然不能认怂。
    “好啊，那太好了。”
    秦霜紧咬红唇，羞涩的点了点头。
    出发前，她早就预感到这一趟燕京之行，自己肯定能完成身份蜕变。
    所以她不仅准备了今晚出席晚会的正装，还特意精心准备了能让自己更有魅力的香水、丝袜、睡衣等等。
    吃饱喝足，正好登机。
    由於是临时买票，两人自然不可能还有公务舱可坐。
    不过经济舱也无所谓。
    反正靠窗的位置，能不受打扰的呼呼大睡，倒也挺好。
    给苏昌黎发了条简讯，赵瑞龙便手机一关，拉下帽子、戴上口罩，闭眼睡觉。
    这两天是真有点操劳过度了，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否则哪有精神见沈总？
    眼看赵瑞龙很快进入梦乡，秦霜拿出一本书，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惠龙集团投资的高科技產业实在是太多，不抓紧时间努力学习是真不行。
    两个小时后。
    飞机平稳降落燕京国际机场。
    触地的震动和反推的轰鸣，自然吵醒了赵瑞龙。
    飞机尚在滑行，赵瑞龙打开手机，迅速收到了苏昌黎的消息。
    “一会儿不用急著下飞机，等其他人先走。”
    “嗯，好的。”
    秦霜虽然有些迷惑，但也没多问。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其他旅客，都是走廊桥下飞机，而赵瑞龙呢？
    竟然是有三辆掛白底红字牌照的红旗轿车，组成车队来接机。
    而且不管是前来接应的，还是站在车旁警戒的，一个个看著都特別精悍勇猛。
    另外，他们拎著的手提箱，似乎也不简单，说不定展开就是防弹板，並內装方便取用的武器弹药。
    如此大的安保阵仗，如此专业严谨的团队，再加上三辆红旗轿车的特殊通行证……
    聪明的秦霜，已经隱隱猜到赵瑞龙这是要去哪儿，又是要见什么人。
    这一刻，她顿时觉得今晚的申奥直播晚会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就算富商名流云集，各界精英薈萃，又能如何？哪能跟即將直奔权力中枢的赵瑞龙比？
    坐进第二辆红旗轿车的副驾驶，直接走特別通道离开机场。
    虽然隔音降噪和底盘滤震，感觉是不如在天海坐过的顶级豪车劳斯莱斯。
    但看到车头前方飘扬的红旗，再注意到沿途不少人投来的惊诧目光。
    秦霜瞬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飘然感觉，心里升腾起难以名状的自豪感。
    甚至，还隱隱觉得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俯瞰芸芸眾生，一切尽在掌握的身居高位感。
    “妈呀，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有权和有钱，原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
    “难怪那么多体制中人，想方设法、奋不顾身也要进步。”
    “有钱顶多只是觉得高人一等，而有权是觉得能睥睨天下，掌控苍生！”
    二十分钟后。
    车队抵达了国宾馆。
    “小霜，你今天就在这儿住下吧，晚会见到肖董跟他说一声，我有事来不了，明天咱们可以抽空聚一聚。”
    “好的赵总！”
    秦霜连忙开门下车，关门后退一步。
    目送车队离去，看到警卫立正敬礼。
    愣在原地的秦霜，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275章 超高待遇！我赵总就是这么牛逼！

    清脆的手机铃声，惊醒了发愣的秦霜。
    一看是肖金驊打来的电话，秦霜连忙接通。
    “您好肖董，我们已经到燕京了，我现在人在国宾馆，不过赵总临时有事，没法参加晚会，他让我跟您说一声，明天抽空可以聚一聚。”
    电话另一边的肖金驊，惊讶不已。
    他以为赵瑞龙两人，会入住燕京大饭店。
    没想到竟然是国宾馆……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赵瑞龙到底会因为什么事，连央电总台的申奥直播晚会都无法参加，而且还不带上秘书秦霜……
    但再怎么好奇，聪明的肖金驊，也不至於蠢到直接向秦霜打听。
    作为赵瑞龙的绝对心腹，根本就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
    “没关係，赵总工作繁忙，我能理解，不过你应该能参加晚会吧？”
    “我可以。”
    “好的，那你这会儿应该还没吃午饭吧？”
    “没有，我刚到国宾馆，还没进去办理入住呢！”
    “行，那你先办理入住，我过来也就几分钟，待会儿咱们一起吃个便饭，顺便把晚会入场券给你。”
    秦霜眉头微蹙，心里很是惊讶。
    肖金驊未免也太热情、太客气了吧？
    他可是目前公认的龙国首富啊！
    有必要对自己一个小秘书，如此客气吗？
    但肖金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又岂能不答应？
    况且他如此热情客气，也全都是看在赵瑞龙的面子。
    “好，一会儿见。”
    掛断电话，秦霜转身步入国宾馆。
    相比於之前在天海住的和平大饭店，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国宾馆是庄重典雅，处处透著东方文化，彰显国风韵味。
    和平大饭店则是精致奢华，各种细节都展现尊贵与奢靡。
    但不管哪一家，秦霜都知道，要不是因为赵总，自己都住不起。
    而就当她办理入住之时。
    肖金驊带著林树苗，迅速离开公司赶往国宾馆。
    心宽体胖，有著典型北方人豪爽的林树苗，一坐进虎头奔轿车，车身就狠狠往下一沉。
    在煤炭资源丰富的西山省，她声名赫赫，人称『苗姐』。
    她出生於铁路世家，祖孙三代都在铁路系统工作，她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当年迎合时代浪潮，掛职下海创业经商，搞起了煤炭运输生意。
    她生意还很特殊，並不是买一辆辆大货车，为了多挣钱，各种超载超速违规运输。
    她的煤炭生意，主要就是倒卖火车车皮指標，给那些有煤炭外运需要的煤老板。
    靠这个“空手套白狼”般的暴利生意，林树苗赚到不少钱，並开始进军铁路装备行业。
    靠铁路，吃铁路。
    从最开始只是採购供应食品、座椅等小物品，渐渐开始提供高端的车辆部件和铁路设备。
    越赚越多，实力越来越强的林树苗，已经不满足搞车皮指標、卖铁路配件。
    隨著龙国的经济飞速发展，电力需求量越来越大，进而导致煤炭价格持续走高。
    现有的三条重载煤炭专运铁路，哪怕都经过升级改造，也快要运力饱和。
    得知铁路总署规划筹建新的重载铁路，能开行两万吨载重的煤炭专列，每年至少能运送三亿吨煤炭，林树苗自然颇为心动。
    燕沪高铁都能吸纳社会资本参与，让赵瑞龙的惠龙集团成了股东之一，林树苗当然也想如法炮製，出钱修重载铁路当股东。
    可是她的背景人脉关係，在西山省还不错，但是来到燕京，就有点不够格了。
    哪怕找到了號称龙国首富，家里在財政署颇有关係的肖金驊，也照样有点吃力。
    不过……
    肖金驊和林树苗都搞不定的关係，赵瑞龙却能轻鬆办到。
    谁都知道，燕沪高铁项目规划由来已久，但也爭议巨大。
    是赵瑞龙父子俩出钱又出力，力挺有著“高铁狂人”称號的柳志恆副署长，才將一期工程落地，完成了“市场换技术”的战略谋划。
    如今燕沪高铁一期工程京州到天海段，正日夜不停、如火如荼的施工建设，包括高铁列车、调度指挥等一系列技术的引进也进展顺利。
    另外，八纵八横的高铁计划，已经开始积极筹备，这可是一个万亿级產值规模的庞大市场。
    作为“高铁狂人”的柳志恆副署长，肯定能扶摇直上，成为铁路系统权力第一人。
    要跟柳志恆搭上关係，那么找赵瑞龙牵线搭桥，自然是绝佳的选择。
    只可惜……
    肖金驊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以为邀请赵瑞龙来燕京，参加申奥直播晚会，可以藉此机会，介绍林树苗跟他认识。
    谁知道，人才刚到燕京，居然就临时有事，无法参加晚会。
    出於好奇，肖金驊自然让人打听打听，赵瑞龙到底有什么急事，以至於连今晚规格极高、意义重大的申奥晚会都不参加。
    虎头奔没开出多远，肖金驊的手机就响了。
    “喂，是我，打听到了吗？”
    “什么？你確定？车牌可都看仔细了？”
    肖金驊身子前倾，一脸惊讶。
    他这般反应，让坐在一旁的林树苗都不禁有些紧张。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还有大概十分钟到，菜品你安排清淡一点，谢谢。”
    掛断电话，肖金驊扭头看向林树苗，不等她开口询问，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去见沈总了！”
    “……”
    林树苗目瞪口呆。
    见沈总……
    如果这话不是肖金驊说出来的，林树苗绝对不会相信。
    就算赵瑞龙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也即便他的惠龙集团大力投资高端產业利国利民。
    但他也没资格，去见沈总吧？
    愣了两三秒后，林树苗眉头紧锁的问道：
    “你確定？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啊！”
    “我当然確定，就是沈总的车队，从机场接到他后去的国宾馆。”
    “呃……”
    这一下，林树苗再也无话可说。
    心里顿时一片乱麻。
    即便她在西山省混得很不错，明里暗里的资產也上百亿。
    然而……
    別说西山省的一把手，三四把手她都难以见到一面。
    可人家赵瑞龙呢？
    直接见沈总！
    而且沈总还安排他的车队，去机场接赵瑞龙。
    这是何等的荣幸？
    这是怎样的待遇？
    这一刻。
    林树苗都不禁有些恍惚。
    “这个赵总，到底什么来头啊？”
    “就算是他爸赵立春赵书纪来了燕京，也不会有他这样的待遇吧？”
    肖金驊耸了耸肩。
    “没办法，赵总就是这么牛逼！”
    “而且我不是跟你吹牛皮，他已经见过沈总不止一次了。”
    “第一次是陆长生將军引荐他，见了国防署长郑培云，之后郑署长便带他去见了沈总，然后汉东省就开始搞起了军民融合发展战略。”
    “第二次是燕沪高铁项目一期工程，在高铁列车引进谈判上，铁路总署內部有较大的意见分歧，他去见了沈总后，很快便一锤定音！！”
    林树苗顺口便问道：“那这一次呢？”
    肖金驊一怔，尷尬苦笑。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过每一次他和沈总见面，谈的都是重要大事。”
    “所以我相信，这一次也一定非同一般，否则沈总不至於，让苏秘书长亲自去机场接他！”
    林树苗嘖嘖感慨道：
    “年纪轻轻，就能得到沈总如此重视，他可真是厉害啊！”
    “是啊！”
    肖金驊微微侧目，看向窗外。
    “如果单纯只是为经济发展、国防建设等做出不小贡献，都不至於得到如此优待。”
    “他一定是在某些方面，能建言献策、能提供不错的思路和建议，才会得到沈总如此的赏识与认可。”
    “而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那种超脱世俗、超越现在、领先於世的眼光，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林树苗隨口便问道：“那照这么看来，沈总会不会爱屋及乌，重点培养他父亲赵立春呢？”
    肖金驊呵呵一笑。
    “这还用得著问吗？”
    “如果不是委以重任，甚至当接班人培养，能放权让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
    林树苗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这个提问，有点小白了。
    “看来，要想事业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儘快傍上赵瑞龙啊！”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林树苗忽然笑问道：
    “对了，咱们马上要去见的赵总秘书，叫什么来著？”
    “秦霜！”
    “漂亮吗？”
    “那是相当漂亮，完全可以用万里挑一、国色天香来形容。”
    林树苗微微眯了眯眼。
    年少有为的赵瑞龙，国色天香的女秘书……
    这两人的关係，显然不可能是老板和秘书那么简单。
    顷刻之间，林树苗就暗暗打定主意，儘快摸清秦霜的喜好。
    即便投其所好，不能拉拢为自己所用，好歹也让她能在赵总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作为一个结过三次婚的事业型女强人。
    林树苗当然知道『枕边风』的威力真不容小覷。
    大人物身边的女人，隨便撒撒娇说几句好话。
    都能比在大人物面前，阿諛奉承说一万句好使。
    想到这儿。
    林树苗忽然觉得，今天暂时没有见到赵瑞龙也好。
    先见一见他的美女秘书秦霜，混个脸熟，打好关係。
    明天正式见面，也更容易找到话题切入，不至於太尷尬。
    “肖董，你应该调查过秦霜的背景吧？”
    “当然查过，她是汉江省文山市人……”
    ……
    当肖金驊两人抵达国宾馆。
    赵瑞龙也在苏昌黎的带路下，见到了沈总。
    “瑞龙你来的正好，菜刚上齐。”
    赵瑞龙也懒得客气。
    跟沈总已经见过不止一次，畅所欲言聊了很多。
    正好这会儿也饿了，当即坐下来，尝尝『御膳房』的厨艺。
    “昌黎，你也坐吧！”
    “今天这么多菜，我和瑞龙肯定吃不完。”
    沈总都发话了，苏昌黎当然满心欢喜，赶紧坐下。
    食不言，寢不语。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都只顾著夹菜吃饭，没有只言片语。
    吃饱喝足后，沈总擦了擦嘴角，才笑眯眯的看著赵瑞龙问道：
    “再有不到几个小时，就知道咱们燕京，能不能获得08年夏季奥运会的举办权。”
    “当初你可是跟我打赌，说咱们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信心呢？”
    赵瑞龙淡然一笑。
    “当然有啊！”
    “我们要扩大对外开放，奥运会是最好的展示平台。”
    “而西方想要拉拢我们，利用我们十几亿人的庞大市场提振经济，也必须给我们融入世界的机会。”
    “所以我敢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像八年前那样，以两票之差遗憾落选，一定会非常顺利的就获得举办权！”
    看到赵瑞龙如此信心满满，沈总展眉一笑。
    “既然你都这么信心十足，那我也认定咱们这一次一定能如愿以偿！”
    “对了，苏秘书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为什么忽然叫你来一趟吧？”
    赵瑞龙点点头道：“说了，你想跟我聊一聊罗斯国。”
    沈总嗯了一声后，缓缓起身。
    “自从跟你聊过两回后，我就发现我越来越討厌，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
    “很多人分析推断一些事，还是典型的唯心主义，只是从本学科某个人的观念出发，设定出各种各样的原理、定律和规则。”
    “仿佛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应该按照这些设定发生，否则就是不合常理，但实际上呢？他们的研究往往都和现实相差甚远！”
    赵瑞龙冷然一笑。
    忽然想起穿越前，流行的『文科无用论』。
    很多学金融的，自以为搞懂经济规律，结果被金融市场教训得悽惨无比。
    很多学政治的，自认为深諳政治规则，熟知古今歷史，结果依然不能预判国际局势。
    当大家猛然发现，世界本质就是一个大型草台班子。
    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规律？
    有的只是一小撮人，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大规模裁减文科专业，也就成了一个时代潮流。
    至於现在……
    赵瑞龙不用猜也知道，沈总这次要出访罗斯，肯定又有一些专家学者，给了他不好的建议。
    “要聊罗斯，就不得不聊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是主流。”
    “为了获得利润最大化，西方资本將劳动密集型產业，逐渐转移到欠发达国家和地区，本土只保留高端製造业。”
    “可他们忘了没有低端製造业，就难以向中高端製造业培养输送人才，也难以降低供应链成本，渐渐也会影响到高端產品质量。”
    “过度的追求金融暴利，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米国的实体经济正逐渐空心化，哪怕他们九十年代，大规模发展计算机和网际网路。”
    “结果也在贪婪的金融资本操纵下，在金融市场形成了网际网路泡沫，而这两年泡沫破灭，他们为了维持经济又大规模放贷，正催生次贷泡沫。”
    “米国正加速脱实向虚，向著全球金融帝国狂飆突进，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们必然会进一步加强对全球贸易，尤其是能源、粮食和矿產的控制。”
    “而在这一方面，地大物博、物產丰饶的罗斯，显然是需要他们极力遏制的对象，无论罗斯如何积极向殴州靠拢，米国都会步步紧逼，压缩罗斯的战略空间。”
    “否则资源充足的罗斯，与科技发达的殴州一旦相互结合，势必会影响到米国的霸主地位，所以打击殴元、遏制罗斯，这一定是米国未来二十年必然的战略举措……”
    赵瑞龙十分篤定自己的判断。
    再有不到两个月，米国就要遭受一次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
    然后米国以此为藉口，对阿土汗发起反恐战爭。
    自己正想办法，確保二姐夫在此次袭击中能倖免於难。
    而聪明睿智的沈总，即便不是穿越者，但也有著异乎常人的超前眼光。
    两人这一聊，自然志趣相投，直到夜幕降临，才吃过晚饭一起看电视直播。
    隨著投票结果公布，燕京果然毫无悬念的贏得举办权。
    央电晚会现场，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的起身鼓掌叫好。
    镜头一闪而过，赵瑞龙看到了秦霜。
    “好！太好了！”
    沈总起身鼓掌，热泪盈眶。
    赵瑞龙微笑起身，默默看向窗外。
    烟腾空而起，在这古老的京城上空绚烂绽放。
    全国各地必然陷入一片欢腾，今夜註定无数人难以入眠……

 第276章 京圈叶少，是真不给赵总面子啊！

    咻咻咻～
    一束束烟腾空而起。
    接连不断的，在夜空中绚丽绽放。
    走出央电大楼的秦霜，仰望漫天烟，笑得格外开心。
    紧跟在一旁的肖金驊，更是忍不住激动的说道：
    “终於终於申奥成功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沉沦昏暗了上百年，又奋发拼搏了数十年！”
    “咱们龙国一直迫切需要一个机会，甩掉贫困、愚昧和落后的帽子！”
    “举办奥运会，咱们就可以展现我们悠久的歷史、璀璨的文化、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不断增长的科技与工业实力。”
    “奥运会，可以让我们更快的走向全球、融入世界，让无数的外国人，来咱们龙国投资经商、观光旅游、读书留学！”
    听著肖金驊的感慨声。
    站在一旁欣赏烟的林树苗，默默看向了前方。
    大楼前的街道上，早已人头攒动，红旗招展。
    无数人涌上大街，兴奋的欢呼尖叫、摇旗吶喊。
    更有很多人，燃放烟爆竹，庆祝这歷史性的一刻。
    这確实是值得庆贺的一天啊！
    要想办好奥运会，要修建大量的运动场馆和容量不小的奥运村。
    光是这笔投资，都少说要上百亿。
    除此之外。
    为了奥运会本身，还需要大量的经费用於赛事组织、人员培训、宣传与推广等方面，这又是一大笔开销。
    当然。
    最大的隱性开支，並不在奥运会本身。
    根据以往世界各国举办奥运会的经验来看。
    为了办好奥运会，各国都会在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生態环境保护等方面投入巨资。
    燕京自然不可能例外。
    而且眾所周知，龙国人很看重顏面！
    在自家举办世界级的体育盛会，怎么可能办得寒酸小气？
    所以……
    这一届奥运会，龙国一定会大操大办！
    林树苗保守估计，龙国肯定会投入两三千亿元巨资。
    新建多条地铁、拓宽多条道路、搬迁大量重工业、防风固沙治理污水……
    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將酝酿四十多年的南水北调工程启动。
    从水资源丰富的南方，每年调水数十亿立方米，驰援缺雨少水的北方大地。
    至於早已纳入规划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
    那更是百分之百，会爭取赶在奥运会开幕前竣工通车。
    这一个个重大工程项目，这一笔笔巨资的投入。
    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燕京办好奥运会。
    也能大大提高龙国的基建水平、促进全国经济发展、提升居民生活质量！
    因此。
    当无数人欢呼雀跃，庆祝申奥成功之时。
    林树苗看到的，却是无数的赚钱机会即將到来。
    “满大街都是人，这可怎么回去呀？”
    “车肯定是开不出去了，只有走路回酒店！”
    “疯了吧？我住的酒店，距离这儿好几公里！”
    “不然咋办？难道去车上等大家狂欢结束再走？”
    ……
    听到旁人的对话，林树苗恍然回过神来。
    满大街都是人，从停车场开出去的车，全被堵得无法动弹。
    “肖董，秦秘书，咱们要不要去车上等？”
    秦霜果断摇头。
    “我走路回国宾馆吧，反正距离也不远。”
    “而且这么多人在路上狂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散。”
    听闻这话的肖金驊，当然立马附和。
    “那咱们也一起走吧，我也好久没散步了。”
    走出大院，来到热闹非凡的大街。
    秦霜感觉今晚的燕京，真是比过年还热闹。
    难以想像七年后，奥运会正式开幕当天，会多么的喜庆热闹。
    三人没走出多远，一个举著dv摄像机，正给两个枝招展女明星拍摄的光头圆脸男子，忽然扭头一声大喊。
    “苗姐！！”
    这一声洪亮的大喊，让林树苗有些错愕。
    也让肖金驊和秦霜，有些始料未及，都被嚇得愣了一下。
    “苗姐，是我，导演叶光暉呀！”
    “咱们去年合作拍摄的电影，还在法兰电影节上，拿到了最佳剧本奖，你不会这就忘了吧？”
    林树苗哑然失笑。
    “原来是你呀！”
    “不好意思啊叶导，这路上光线不太好，我眼睛也不好使，人又太多太吵，我都没把你给认出来……”
    叶光暉哈哈大笑。
    “没事儿没事儿！”
    “今晚確实太热闹了，哪儿哪儿都是人，车都开不出央电大楼。”
    “不过你们这是打算走路回酒店吗？”
    林树苗笑道：“是啊，不然这么多人上街庆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车。”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肖董嘛，我俩太熟太熟啦，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不用苗姐你介绍！”
    叶光暉笑哈哈的，伸手和肖金驊握了握手。
    轻鬆隨意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和谦卑感。
    之所以如此自信淡然，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
    肖金驊的成功，很大程度因为他家在財政署有深厚的人脉根基，所以玩金融很有一套。
    而他叶光暉也是出身名门，家里根基深厚，身居高位的不少。
    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叶光暉混影视娱乐圈自然顺风顺水，深得资本和艺人们的喜爱。
    都是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又岂能不认识肖金驊？
    而且他不仅认识，也並不把肖金驊放在眼里。
    “肖董，你身边这位美女，看著挺面生呀！什么时候交了新女友，也不给哥说一声呢？”
    肖金驊看到叶光暉这放荡不羈的笑容，就一阵噁心。
    很多人都以为，天子脚下的京圈公子哥们，都是素质极高很有教养的。
    但很可惜……
    这个叶光暉就是一个例外。
    他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交友无数。
    之所以如此放荡，却屁事没有。
    一方面是因为，他家庭背景確实相当不错。
    另一方面，也是他开公司、当导演，以拍戏为由谈女朋友。
    这也只能说是道德上有瑕疵，法律上並没有半点过错，因而谁也拿他没办法。
    而且无数想要出名的年轻女演员，又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心甘情愿主动找他的。
    所以大家就算知道叶光暉並不是什么好鸟，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也没人公然指责他有什么不对。
    “我的叶导，你可千万別误会啊！她叫秦霜，是惠龙集团赵总的秘书，可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可別认错人了。”
    叶光暉眉头一挑。
    “惠龙集团？赵总？”
    “你说的，该不是赵瑞龙吧？”
    肖金驊有些尷尬的点头一笑。
    对赵瑞龙直呼其名……
    你叶光暉也真是够牛的。
    真以为拍了几部电影，在国际上斩获了几个奖项，就成了知名人物、艺术大师？
    要不是你背景关係够牛，有的是资本愿意捧你的臭脚，谁找你拍那些烂片啊？
    然而……
    肖金驊还是太低估了色胆包天的叶光暉。
    这傢伙伸手握住秦霜的手，就立马露出了一副迷之微笑。
    “秦秘书，你可真漂亮啊！”
    “说实话，我叶光暉在影视娱乐圈，也混了快十年，美女见过不少。”
    “但像你这么相貌出眾、气质不俗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冒昧问问，以前有没有人找你当模特，拍过平面gg呀？”
    秦霜微笑摇头，顺势將手抽了回来。
    叶光暉的目光透著狡黠，笑容难掩邪魅。
    秦霜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远离这个没安好心的『导演』。
    至於叶光暉夸讚自己漂亮有气质……
    这种场面话，听听也就行了。
    自己是赵瑞龙的人，一心一意跟著赵总混，將来必然能在惠龙集团干出一番事业。
    就算叶光暉是知名导演，在影视娱乐圈拥有不小的话语权和知名度，又跟自己有什么关係呢？
    自己又不像旁边那两个浓妆艷抹的女明星，需要阿諛奉承、巴结討好叶光暉，以求能在他的帮助下片约不断、名利双收。
    “可惜，真是可惜了啊！”
    “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不进影视圈，真是太可惜了！”
    “以你的条件，不管是拍电影电视剧，还是拍gg，都一定会大火特火，火遍大江南北，成为一线影视巨星！”
    “正好我最近在筹备拍摄一部武侠电影，里面有个顏值气质出眾的女三號，我一直挑不到合適的演员，你有没有兴趣试试呢？”
    叶光暉不光吹捧夸讚，两眼还如同扫描仪一般，不断上下打量秦霜。
    “叶导演，您过奖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表演天赋，而且也很怕上台表演，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当演员的料，您的女三號，还是找专业演员吧！”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哪有天生的演员呀？没有人生来就会表演，但只要稍微用心学一学，演戏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你肯学，我可以慢慢教你呀！”
    叶光暉两眼紧盯著秦霜。
    贪婪的模样，完全就不带一丝一毫掩饰。
    看他如此神態，林树苗和肖金驊都很尷尬无语。
    如果是其他人，两人还可以毫不留情的懟几句。
    可偏偏眼前的叶光暉，背景关係太强了，不敢轻易得罪。
    “谢谢叶导的厚爱，但我对演戏真不是很感兴趣！”
    秦霜保持著礼节性的微笑。
    她也不想大街上，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搞得太难堪。
    可叶光暉是什么人？
    他仗著背景深厚，这些年没少靠导演拍戏的噱头泡妞。
    难得看到一个气质不俗，特別合眼缘的极品美女，他又岂能轻易放过？
    “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而且当明星多好呀！既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又能轻鬆赚到很多钱，绝对比你当秘书更有前途！”
    说著，叶光暉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名片，你好好考虑一下。”
    “好吧，谢谢叶导！”
    秦霜勉为其难的接过名片。
    看著叶光暉，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真是恨不得赶紧溜走。
    好在这时候，肖金驊开口说道：
    “叶导，你慢慢拍、慢慢玩，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都快十一点了，还什么事儿这么著急走呀？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宵夜喝一杯？”
    叶光暉色眯眯的笑问道。
    “改天吧，改天咱们再聚，今晚確实还有点事要忙！”
    肖金驊压著火气，儘量面带笑容。
    “行吧，那秦秘书，想拍戏就给我电话哟！拜拜！”
    叶光暉挤眉弄眼，笑容格外荡漾。
    秦霜挤出一丝微笑，略略点头。
    三人前脚刚走。
    两个女明星，就一左一右的缠著叶光暉。
    “叶导，你不是说让我演女三號的吗？”
    “答应我演女二號的，叶导你可千万別耍我！”
    “哎呀放心，你俩今晚好好表现，我肯定会有角色让你们演！”
    “可是人家昨晚已经表现两次了呀！”
    “两次哪儿够呀？”
    ……
    听著叶光暉的说笑声，秦霜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
    儘管走出了一段距离，但她始终感觉，叶光暉肯定还不怀好意的盯著自己。
    聪明的肖金驊，当然知道秦霜很窝火。
    所以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后，便低声道：
    “秦秘书，叶导特別爱开玩笑，你別往心里去！”
    跟在一旁的林树苗，也搭腔说道：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专业导演，就是一个玩票的。”
    “见你长得漂亮气质出眾，就开个玩笑邀请你拍戏。”
    “你要是信以为真，到时候不知道还要和多少美女试镜竞爭！”
    说到这儿，林树苗忽然话锋一转。
    “再说了，你跟赵总当秘书，绝对的前途似锦。”
    “当明星能挣几个钱？年轻漂亮又挺有名气的时候，是能赚点儿，但谁又能保证，能火很多年呢？”
    秦霜微笑点头。
    混娱乐圈当明星？
    她从来就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明星梦。
    哪怕她以前拜金物质，想方设法的接近赵瑞龙。
    可是娱乐圈那个大染缸……
    是自己能玩得转的吗？
    多少人为了实现所谓的明星梦，付出了尊严和身体，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走在另一侧的肖金驊，也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燕京这个地方，牛鬼蛇神、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有勤奋好进的，也有不学无术的，有踏实做事的，也有忽悠骗人的。”
    “所以甭管来头有多大、学歷有多高、名气有多响，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秦霜笑问道：“刚才那个叶导，就是利用拍戏泡妞的骗子吧？”
    肖金驊訕笑摇头。
    “他也不是纯粹的骗，要是把他哄高兴了，他也会安排进组演戏。”
    “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也有无数的女人奋不顾身，想试一试。”
    一路閒聊没多久，国宾馆到了。
    肖金驊和林树苗，都很知趣的微笑告別，没打算今晚就一定要见到赵瑞龙。
    看著秦霜进了大厅后，肖金驊背负双手往前走。
    林树苗不急不慢的在旁跟著。
    “肖董，有个事儿我不太明白。”
    “你说。”
    “叶光暉明知道秦霜是赵总的人，居然还那么色的看著她，甚至还给名片邀请拍戏，他就不怕赵总知道后生气？”
    “生气？”
    肖金驊呵呵一笑。
    “他是京圈里出了名的烂人，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像赵总这种干大事的人，哪有閒工夫跟他一般见识？”
    “另外……就算赵总知道了，也生气了，他叶光暉也不会害怕，反正他们叶家和赵家，也迟早会大战一场。”
    “啊？？？”
    林树苗惊愕不已。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金驊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
    “你以为只有赵总的父亲赵立春想进步吗？”
    “叶光暉的大伯在平津市也很拼，既然迟早都要槓上，他又怎么可能给赵总面子？”
    “所以他肆无忌惮的看秦霜，还给她名片，要请她拍戏，这也是根本没打算给赵总面子！”
    林树苗脸色骤变。
    “那咱们跟赵家走得很近，会不会被他们嫉恨？”
    肖金驊淡然笑道：“你怕什么？他们將来是有竞爭的可能，但现在还不是选边站队的时候。”
    林树苗咬了咬牙。
    “如果真要选边站队，你们肖家支持谁呢？”
    肖金驊没有回答。
    看著三辆悬掛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在警车护送下缓缓驶过。
    儘管看不到里面的乘客是谁，但肖金驊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同样是年轻人，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拍戏泡妞，另一个却能直达中枢，建言献策。”
    “你说，这么简单的选择题，我还用得著考虑怎么选吗？”

 第277章 瑞龙侄儿，我赵安邦太想进步了！

    国宾馆三號楼。
    车队缓缓停在正门口。
    赵瑞龙刚要道別下车，却被苏昌黎叫住。
    “从年初到现在，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取得了哪些成绩，又还面临哪些问题，沈总一直都很关心吶！”
    赵瑞龙瞬间会意。
    “明白，等我回到汉东，就做好准备。”
    “等沈总出访回来后，欢迎他隨时来视察指导工作。”
    苏昌黎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瞥见从大楼內走出来的赵安邦，回头笑看赵瑞龙。
    “去吧，你堂叔赵安邦，可是等你好久了！”
    “行，那咱们汉东再见。”
    赵瑞龙急忙开门下车。
    绕过车尾，快步走向面带微笑，缓步走来的堂叔赵安邦。
    都说汉东赵家，出了两个善於搞经济的大將！
    一个是父亲赵立春，另一个便是堂叔赵安邦。
    两人都属於敢打敢拼，锐意进取之人。
    赵立春敢贷款修高速、敢减免农业税……
    而赵安邦也丝毫不差。
    七十年代，他就敢带头，尝试土地承包到户，让农民拥有土地。
    后来为了发展经济，他不仅集资办企业，还让企业进行资本运作。
    一系列的大胆激进措施，是做出了不少成绩，但也让他背上了不少处分。
    再加上汉江省的自然条件、区域优势，也不如汉东省，做出来的成绩，自然也就不比父亲显著。
    於是乎。
    父亲赵立春已经稳稳坐上了汉东的一把手位置。
    但堂叔赵安邦，现在就还只是汉江的副省长。
    为了去掉副字，这两年他更加拼命了。
    以至於春节，他都没有回汉东，只是电话里祝贺了父亲高升。
    “瑞龙！！！”
    赵安邦喜出望外的，亲切喊了一声。
    “邦叔！！”
    赵瑞龙连忙应了一声。
    “好小子，几年不见，真是出息了啊！”
    赵安邦下意识的伸出右手。
    本想和赵瑞龙握一握手来著。
    但走近之后，乾脆张开双臂，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对於赵瑞龙这个侄儿……
    赵安邦一直很是喜欢。
    从小赵瑞龙就品学兼优，特別勤奋好进。
    当年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汉东大学。
    毕业之际，赵瑞龙为了攥写毕业论文《龙国的小康之路》，还特意到汉江省找过赵安邦取经。
    然而……
    就在所有人，包括赵安邦都以为，赵瑞龙毕业后会进入体制，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之时，一场车祸却改变了一切。
    哪怕时至今日，赵安邦也不相信，赵瑞龙会酒后驾车撞死人。
    他不相信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刚大学毕业，会糊涂到喝了酒还开车上路。
    可是就算他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挑明开车的人，极有可能是堂哥赵立春？
    难道让所有人知道，赵立春为了保仕途前程，选择让儿子赵瑞龙顶罪？
    一个上升势头正盛，一个才刚大学毕业。
    孰轻孰重，自然各有见解。
    站在赵安邦的立场。
    他当然是不认可赵立春的做法。
    牺牲儿子前途，换自个儿的仕途。
    这是为人父母，能做出来的事吗？
    不过赵安邦即便心怀不满，但也选择尊重赵立春一家的决定。
    只是从那之后，他就渐渐很少回汉东，与赵立春一家的联繫也越来越少。
    以至於如今叔侄俩再次相见，竟已经时隔九年！
    “九年啊！”
    “瑞龙，咱们叔侄俩足足九年没见了！”
    拥抱过后的赵安邦，很是激动的拍了拍赵瑞龙的肩膀。
    “对不起邦叔，我去年出狱，就应该去汉江找你的，只是……”
    “没事，我能理解！”
    赵安邦拍了拍赵瑞龙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平时工作忙，你又刚出来，事情也肯定不少，没来汉江找我，我不怨你。”
    “不过你这齣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干出来的动静，確实相当不小啊！”
    “都说你爸能上位汉东一把手，你小子功不可没，出了很大力气。”
    “我跟你爸通过几次电话，他也不止一次表扬你，说你很优秀！”
    ……
    赵安邦一边走一边讲。
    听著他的褒奖讚赏，赵瑞龙却满心都是疑惑。
    虽说彼此是亲戚，自己的爷爷和赵安邦的父亲是亲兄弟，但这样的『亲戚关係』，毕竟隔了一层。
    所以相比於赵立冬和赵立根，这两位父亲的亲兄弟，赵安邦跟自己在亲戚认同感上，明显要差一点。
    也正因为关係相对更疏远，所以来往自然也就没那么密切。
    如今。
    赵安邦不好好待在汉江省，埋头苦干爭取早出政绩，以便去副转正，成汉江省长。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燕京的国宾馆，等著自己干嘛？
    就单纯因为九年没见了，叔侄俩好好的敘敘旧？
    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赵瑞龙並没有急於多问。
    直到跟著赵安邦，来到了他的房间，看到行李箱才问道：
    “邦叔，你这是刚来，还是要走啊？”
    “要走，不过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汉江。”
    赵安邦指了指沙发，示意赵瑞龙坐下。
    “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跟沈总的秘书长苏昌黎，是多年的好朋友。”
    “他知道咱俩的关係，想著咱们叔侄俩肯定难得一见，所以就跟我透露了你的行踪，你不介意吧？”
    赵瑞龙连忙摇头。
    “我介意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放下背包后，赵瑞龙拿出香菸。
    不过还没递上，赵安邦就微笑摆手。
    “我早戒了，你抽吧！”
    赵瑞龙一愣。
    “戒了？不会吧？我记得你以前菸癮，比我爸还大！”
    赵安邦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以前菸癮確实大，一天少说也要抽一包，直到几年前，肺出了问题，医生劝我不想早点死，就赶紧把烟戒了。”
    “从那之后，我就赶紧戒了，如今只要我人在汉江，每天出门就爬太平山锻链一下，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了不少。”
    赵瑞龙笑道：“到了你们这个年龄，確实也需要加强身体锻链，我爸不管再忙，也经常抽时间打打网球。”
    赵安邦道：“说到打网球，咱们汉江书纪裴一泓，也很喜欢打网球，这运动可是体力活啊，一般人玩不了！”
    “既然裴书纪喜欢打网球，你也要练一练啊，不然当了汉江省长，你俩当了邻居，难道你不陪他打网球？”
    赵瑞龙笑容颇有深意，赵安邦愣了愣后，笑道：“到时候再说吧！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咖啡？茶？我马上给你泡！”
    赵瑞龙摇头笑道：“不喝了，跟沈总聊天，茶喝了不少，烟却一根都没抽，现在就想赶紧抽根烟，过过癮！”
    “那你赶紧抽上，抽上！”
    赵安邦笑呵呵的连连抬手示意。
    等赵瑞龙点菸抽上后，他才接著说道：
    “我这一趟来参加经济工作总结会议，感触良多啊！”
    “在你们父子俩的强力推动下，汉东省今年上半年的表现，真是开创了歷史新高！”
    “不管是项目投资数量、资金规模，还是新增企业和就业岗位，以及gdp的数据，都十分亮眼！”
    赵瑞龙笑而不语。
    各种各样的高科技和重大基建项目，陆续砸了两千多亿米元。
    折算成国內货幣，相当於一万多亿的投资！
    如此疯狂烧钱，汉东经济怎么可能不腾飞？
    而进步之心，一点儿也不比父亲小的赵安邦，又岂能不羡慕嫉妒？
    “汉东今年的经济发展，確实势头不错，但邦叔你们汉江，今年也不差呀！”
    “尤其是你工作多年的寧川市，就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说不定这两年，就能迈入千亿gdp大关，成为汉江第一经济强市。”
    “相比之下，你们裴书纪苦心经营多年的平州，我觉得这两年走人文宜居城市的路线之后，经济发展速度明显放缓，说不定將来连北部的文山市都不如了。”
    既然赵安邦不挑明心意，赵瑞龙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如此直言不讳的一段话，让赵安邦不禁笑容尷尬。
    “寧川的经济，这些年確实发展很快，大有成为我们汉江南部地区中心城市的势头，我也打算顺势而为，建设以寧川市为经济辐射中心的现代化城市群。”
    “至於汉江省北部，我打算加大对文山市的扶持力度，使它成为我汉江省北部经济的发动机，到时候文山和寧川，一南一北，各自经济辐射周边市县，就能逐渐扭转南北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状况！”
    赵瑞龙吸了一口烟，连连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汉江的南北经济差异確实太大了，需要有两个发动机，带动南北两翼齐飞。”
    赵安邦笑了笑。
    “我这个想法，目前还只是一个初步构想，想要实施，可不太容易啊！”
    赵瑞龙心头一笑。
    暗想，你说的不容易，不就是手里没权力吗？
    你要是汉江的省长，那你就不会是这样的口气。
    “就目前体制形势来看，一把手拥有绝对权力，你的想法要是能得到裴书纪的支持，实施起来就不可能是难事。”
    赵安邦苦涩一笑。
    “瑞龙啊，话是可以这么说，但他想要支持我，也要有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就说要把文山市，扶持成汉江北部经济发动机，它有什么资格和条件呢？”
    “现有的钢铁產业，已经规模不小，而且重工业带来的污染问题不容忽视。”
    “如果为了单纯提高gdp，为了数据亮眼好看，再上几百万吨钢铁產能，可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如果汉东没有大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赵安邦並不会觉得困难。
    因为进一步扩大產能，做大做强钢铁產业，对他来说並不是难事。
    可偏偏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为了经济，为了就业，可以不顾一切，哪怕牺牲环境为代价。
    这种粗放式的发展模式，是在短期內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增长，但產值低、污染大、能耗高……
    高层已经看到了粗放式发展的弊端，认为经过多年的发展，也已经有了產业升级转型，走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基础。
    为此，汉东省已经充当了改革试验先锋。
    一旦获得成功，那么產业升级转型的浪潮，必然会迅速扩散全国。
    到时候，宏观调控的铁压之下，文山市庞大又落后的钢铁產业，怎么办？
    明知道將来要升级转型，现在就肯定不能再扩大几百万吨產能。
    就像一个人已经够臃肿肥胖了，明知道將来要减肥，最好现在就不再胡吃海喝。
    “落后的钢铁產能，確实不能再加了，加多了，收益也不大，文山市还是在高端製造业方面，想想办法吧！”
    赵瑞龙这话一出口，赵安邦就立马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一些。
    “我就是这么想的。”
    “高耗能高污染的钢铁產业，文山市已经不能再搞了，否则炼出再多的低端钢材，也赚不了几个钱。”
    “汉东省不是已经开始修建高铁了吗？高铁列车本身就需要大量优质钢材，而且高铁的无缝钢轨未来需求量也必然会越来越大……”
    赵瑞龙就知道，赵安邦这个堂叔，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国宾馆等著自己，是有要事相求。
    汉东省大规模投资建设高速铁路，修建线路、车站、桥樑等等，以及生產高铁列车，都需要用到大量的优质钢材。
    这些钢材的质量等级要求很高，比如高铁列车要承受高速行驶时的巨大气压差和离心振动，就需要高强度、高韧性的钢材。
    而要想让高铁的车轮，能以三四百公里的时速，长时间稳定运行，车轮用的高强度合金钢，就还要具备高耐磨性、高抗热裂性和高抗疲劳性。
    这样的钢材，可不是汉东省需要，隨著八纵八横的高铁计划实施，未来整个龙国会有极为庞大的需求量。
    既然汉江省有不错的钢铁產业，赵安邦自然便想要利用发展高铁的契机，实现钢铁產业升级，以便能生產各种高利润、高质量的钢材。
    但问题是……
    质量越高的钢材，冶炼加工难度就越大。
    需要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做科研实验与工艺革新，连生產加工设备也得升级换代才行。
    否则只能冶炼轧制普通建筑螺纹钢的工厂，又怎么可能生產出，能满足高铁列车高速摩擦的无缝轨道钢？
    现在。
    赵安邦既想要让文山钢铁產业升级，又想要拿到大笔订单。
    可偏偏，他既给不出技改资金，又拿不出像样的优惠条件。
    只好半夜在这儿等自己。
    默默抽菸，赵瑞龙耐心等赵安邦说完。
    “瑞龙啊，老实跟你说，到了我这个职务，不想进步是假话！”
    “你看你爸都成汉东一把手了，我呢？我现在还只是汉江副省。”
    “咱们都是赵家人，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我迫切需要成绩，让我能向前一步，只有当上了汉江的省长，我很多的想法才能得以实施。”
    “我思来想去，如今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而且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来汉江投资，我亲自为你保驾护航！”
    职务级別不低，又是堂叔的赵安邦，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赵瑞龙自然也不可能不表態。
    稍稍起身，弹掉菸灰。
    “高铁这个香餑餑，很多人都眼馋，都想扑上来咬一口肉。”
    “要建八纵八横，好几万公里的高铁，少说也得投资几万亿。”
    “但能不能吃上肉，可不是看谁的嘴巴利索，而是得看有没有真本事。”
    “如果汉江想抓住大规模建设高铁的战略契机，实现全省钢铁產业的转型升级，我的建议是先兼併重组，再技术升级。”
    赵安邦眉头紧锁。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
    “意思很简单，汉江省的钢铁行业实在是太零散乱了，光是一个文山市，大大小小的钢铁厂就有好几家。”
    “这些钢铁厂互相恶性竞爭，环境污染不小，產值却不高，必须兼併重组整合成一家，才能集中力量技术升级。”
    赵安邦稍稍侧身，有些忧心的问道：“可是咱们现在才兼併重组，来得及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放心！只要你能整出个汉江钢铁集团，我就能让你们吃上高铁这块肥肉！”
    “毕竟你刚才不都说了吗？咱们都姓赵，咱们都是赵家人，我不帮你，谁帮你？”

 第278章 赵安邦的难题，叶光暉的挑衅！

    “好好好！太好了！”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赵安邦开心不已，笑得合不拢嘴。
    苦熬了二十多年，终於熬成了汉江副省长。
    都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进步？
    尤其是堂哥赵立春，不比自己大多少，却已经是汉东一把手。
    说不羡慕嫉妒，怎么可能？
    自己的困顿固然可怕，但兄弟的成功，最为揪心。
    眼瞅著堂哥赵立春还能进步，赵安邦当然都快急疯了。
    “邦叔，你可別高兴得太早。”
    “汉江的钢铁行业，算起来已经快有上百年的歷史。”
    “这么多年里，国营、民营、混合制，大大小小的钢铁企业，不说一两百，少说也有好几十家吧？”
    “而想要把这么多家企业，兼併重组整合成汉江钢铁集团，可不是一件轻轻鬆鬆，就能办成的事呀！”
    赵瑞龙微眯著眼，抽菸打量赵安邦。
    虽然都是赵家人，是血浓於水的亲戚。
    再加上自己为了逆天改命，本身也需要家族兴旺。
    所以帮助堂叔赵安邦进步，是情理之中且义不容辞的事。
    但是……
    自己的钱，不是大风颳来的！
    就算是利用西方各种系统软体漏洞，一次次搜颳得来，那也费了不少精力。
    而且隨著时间推移和技术提升，各种bug漏洞迟早也会被发现並补上。
    以后用黑客技术搞钱，必然会越来越少，难度还会越来越大。
    因而自己可不是有不完的钱，能够隨心所欲的投资挥霍，必须把钱在刀刃上。
    另外。
    既然是投资，就一定要考虑风险和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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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报的问题，赵瑞龙並不担心。
    龙国即將大规模修建高铁，优质钢材需求量极为庞大，只要能炼出优质钢材，就不可能缺销路。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风险。
    要让自己投入巨资、提供需求，助力汉江省完成钢铁產业升级转型。
    赵安邦总得干点什么事，证明自身有足够的实力，能为自己的投资保驾护航吧？
    如果他能整合资源，將汉江零散乱的钢铁行业凝聚起来，搞出汉江钢铁集团。
    就足以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和魄力，在汉江也有足够的影响力，是值得信赖的。
    反之……
    连个汉江钢铁集团都搞不起来，自己又有什么必要投资呢？
    即便劳心费神、耗费无数，帮他做出政绩，也极有可能是替他人做嫁衣。
    聪明的赵安邦，当然知道赵瑞龙这是在给他出考题。
    只有做好了题，投资才会有。
    收起笑容，微微挺起腰板。
    赵安邦目光深邃的看著赵瑞龙。
    “你说的没错，要想將几十家情况各异的钢铁企业兼併重组，成立汉江钢铁集团，確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么多钢铁企业，既有省属市属的，也有公私合营和乡镇集体的，而且有的盈利状况还行，也有的早就资不抵债。”
    “要想让大家放弃个人的一些小利益、小算盘，甚至是小恩怨，为了整个汉江钢铁行业的前途著想，支持兼併重组確实不容易。”
    “尤其是几十年下来，各种利益关係盘根错节，以权谋私、偷奸耍滑、混吃等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肯定是最反对兼併重组的。”
    说到这儿，赵安邦幽幽嘆息了一声。
    “但是瑞龙啊！”
    “就算今晚咱们不见面不聊天，有些问题也早已经是无可避免。”
    “咱们汉江钢铁行业零散乱的现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早就成了顽疾，成了重病！”
    “按理说大家各干各的，充分参与市场竞爭，早就有应该在市场经济规律作用下，完成优胜劣汰，可结果呢？”
    “为了保就业、保税收，为了確保社会稳定，很多企业在地方保护下，並没有经歷残酷的市场竞爭，一直苟延残喘的活著。”
    “它们活著都够呛，自然就不可能有充足的资金，去招聘人才、提升待遇、研发技术、更新设备，进而墮入了技术落后、效能低下、利润率低的恶性循环……”
    赵瑞龙默默聆听。
    企业经营不好，没钱搞好技术，导致產品竞爭力下降。
    竞爭力不足，就只能降价促销，赚一点微薄利润。
    而利润微薄，自然就让企业没钱搞好技术……
    如此的恶性循环，在很多行业都有。
    很多企业之所以越来越差，就是墮入了这种恶性循环，状况越来越差，直到资不抵债、破產倒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钢铁行业属於典型的技术密集型重资產。
    技术更新换代，並不是那么快。
    而且投资和经营门槛也比较高，不是隨隨便便一个小作坊就能搞。
    不会因为技术稍微落后一点、成本高一点，就很快活不下去，要被市场淘汰。
    毕竟作为现代社会必需品的钢铁，各行各业的需求量特別大。
    哪怕质量等级低一点，价格没那么贵，也照样活得下去。
    更何况……
    赵安邦刚才不是说了吗？
    地方为了保就业保税收，一直在想方设法，给钢铁企业输血补贴。
    只是长期的地方保护与不充分竞爭，让这些大大小小的钢铁企业，基本都陷入了『半死不活、不思进取』的状態。
    冶炼不出高端钢材无所谓，反正中低端的钢材也能卖。
    相互之间还可以恶性竞爭，打价格战嘛！
    你便宜，我比你更便宜！
    把钢材卖出白菜价，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们篤定了一条，那就是企业破產，地方不会放任不管。
    因而就算赔本赚吆喝，亏钱卖钢材，他们也觉得无所谓。
    再加上这些企业里，免不了还有各种关係户，甚至吃空餉的，所以亏得就更严重了。
    只是……
    为了工人们有活干，为了钢铁企业能生產经营。
    地方年復一年的输血补贴，並没有获得丰厚的財税回报，反而摊上了沉重负担。
    並且由於长年累月的，高耗能、高污染、低產值的炼钢加工生產，也导致环境污染严重。
    汉江的钢铁行业，每年看似年產值不小，可实际上呢？
    耗费了大量的矿石、焦煤等原材料，也造成了不小的环境污染。
    到头来，行业净利润並没有多少，反而还成了巨大的財政负担。
    如此局面，即便现在不加以整顿，將来高层也必然会出手。
    尤其是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取得了试点成功，粗放式增长的经济模式被摒弃。
    传统高耗能高污染低產值的行业，要被大规模清理整顿。
    被高层出手收拾，就不像现在自己主动整顿那么体面了。
    当然。
    凡事都有好有坏。
    正是因为汉江的钢铁行业，存在不小的问题。
    如今赵安邦，要是能下大力气整顿好，就是一份含金量极高的政绩。
    “困难肯定是有的，积弊多年的顽疾，也不可能轻轻鬆鬆就能治癒。”
    “但瑞龙，你要相信我，我赵安邦在汉江省工作多年，我有足够深厚的根基，也有充分的感情，我是愿意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
    赵安邦这话里话外，都透著一个意思。
    那就是拼了！
    为了进步，为了能当上汉江省长。
    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会將汉江钢铁行业整顿好。
    赵瑞龙掐灭菸头，重重点头。
    “有志者事竟成！”
    “別人我不相信，但邦叔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为了让你的整顿，更有信心和底气，我会在適当时候，到汉江为你站台助威！”
    赵安邦眉头一蹙。
    “光是站台助威恐怕不够吧？”
    “你好歹投资一个大点的项目，也好让我脸上有光呀！”
    赵瑞龙訕笑不已。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堂叔不见兔子不撒鹰。
    光是给他画大饼还不够，必须要给点实惠才行。
    “投资项目是吧？”
    “你之前说，要把文山市打造成汉江北部的经济引擎，经济辐射中心。”
    “而且我听说文山市在冶金化工方面，也有著深厚积累，我看不如投资打造一个汽车配件基地。”
    “而且咱们汉东汽车集团，正大力研製新能源汽车，將来需要大量的汽车配件，这对文山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赵安邦欣喜不已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汽车配件是个不错的行业，发展好了，也能年產值上千亿，能让文山市摆脱对钢铁產业的依赖！”
    感慨之余，赵安邦突然眉头微蹙的好奇问道：
    “你好像对咱们汉江省的文山市挺了解啊？身边该不会有文山人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
    “有，我秘书秦霜就是文山人。”
    “秘书？女的？”
    赵安邦有些惊讶的张望四周。
    “她人呢？”
    “她当然在她房间休息了啊，难不成我还能带她见沈总呀？”
    “对对对！”
    赵安邦一拍额头，自嘲笑道：“你看我，这一高兴，脑子都糊涂了！”
    “那什么，既然你秘书都是文山人，她应该也跟你介绍过一些文山的情况……”
    又困又累的赵瑞龙，实在不想再废话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自己帮忙进步吗？
    “情况我是了解的，投资的事我也一定会说到做到，邦叔你还有別的事要说吗？”
    “没，没了。”
    赵安邦笑哈哈的站起来，拍了拍赵瑞龙肩膀。
    “听你爸说，你谈了个检察官女朋友？”
    “是，她叫陆亦可，在汉东最高检反贪局上班。”
    “她爸是陆长生將军？”
    “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可一定要珍惜！”
    “珍惜呀，珍惜得很！”
    两人来到门口，赵安邦突然停步笑道：
    “好姑娘要珍惜，坏女孩也別浪费。”
    赵瑞龙哑然失笑。
    “邦叔，你这是鼓励我犯错误吗？”
    “哼，你还用得著我鼓励？”
    朝赵瑞龙胸口擂了一拳后，赵安邦笑容颇有深意的说道：
    “滚滚红尘，诱惑无限。”
    “像你这种背景不错，又很有实力的年轻帅哥，身边要是缺美女，反而奇了怪了。”
    “就算你要洁身自好，可那些美女为了名利，为了前程，也会挖空心思，飞蛾扑火的扑向你呀！”
    “不过作为过来人，叔可警告你，玩归玩闹归闹，安全很重要，这个安全不止是身体方面要健康，其他方面也不要搞得鸡飞狗跳。”
    “……”
    赵瑞龙无言以对。
    看来就自己现在的背景和身份，说是想当个忠贞不渝、纯洁无瑕的好男人，根本不会有相信。
    而且世间如此美好，佳人如此美妙，年纪轻轻又热血方刚，怎么可能顶得住？
    “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明天就回汉江，整顿钢铁行业，开始兼併重组。”
    “你答应我要给文山市投个汽车配件生產基地的事，也请抓点紧！”
    “既然今生今世，咱们都是赵家人，那咱们就一起好好努力，振兴咱们赵氏家族！！”
    赵瑞龙连连点头，开门离去。
    房门关上后。
    赵安邦双手叉腰，喟然长嘆。
    “时不我待啊瑞龙！”
    “到了咱们这个层次，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也不可能轻易就能平安落地。”
    “只有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发展壮大，才能长盛不衰、家族兴旺，否则就是万劫不復、家破人亡啊！！”
    ……
    走廊上。
    赵瑞龙踱步前行。
    两名身形挺拔、杀气內敛的便衣警卫，如影隨形。
    仔细回想和堂叔赵安邦的交谈，赵瑞龙最大的感受，便是他急了。
    渴望进步的迫切心情，已经到了溢於言表的程度，所以在和自己的交谈中，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都是赵家人，不掩饰也好，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身在体制，还身居高位，要是都不想进步，那还混什么混？”
    “况且他还年纪不大，正是打拼的好时候，退休更是还早的很！”
    来到电梯间。
    赵瑞龙还没伸手，就有警卫帮忙按下按钮，进电梯也有人伸手护门。
    有他俩在身边，赵瑞龙不仅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反而感觉有点不自在。
    看似被他俩严密保护，但何尝又不是被密切监视呢？
    有他俩在，哪还敢叫秦霜到自己房间，深入交流一下工作？
    正觉得有些惋惜的时候，电梯里挨著两个枝招展女人的胖子，忽然开口问道：
    “你就是赵瑞龙？”
    赵瑞龙眉头一皱。
    根本没认出对方是谁。
    但想到能来这国宾馆住宿，又还走拥右抱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所以出於礼貌，赵瑞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是我，请问你是？”
    “我叫叶光暉，是个导演，我今晚看到你秘书秦霜，觉得她真的太漂亮了，特別想让她到我剧组拍电影，赵总你不会不高兴吧？”
    赵瑞龙没有急於开口。
    而是认真的审视打量了一下叶光暉。
    心里不禁暗想，这天子脚下的偌大京城之中，果然是臥虎藏龙，什么样的牛人都有啊！
    居然如此恬不知耻、直截了当，一点儿掩饰都没有。
    世界上竟然能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之人？
    秘书都是能隨便邀约的吗？
    这种无理的要求，丝毫不亚於约別人的女友甚至老婆，事后还当面问对方愿不愿意。
    愿意你妹啊！
    哪儿来的狗屁导演？
    “怎么了赵总？愣著干嘛呢？”
    “我是看她有火的潜质，所以给了她名片想请她拍戏。”
    “你要是捨不得她拍戏，不想看著我把她捧红当大明星，那也无所谓，就当我没说过！”
    左右拥抱的叶光暉，眼神轻蔑、一脸坏笑。
    他一点儿也不怕把赵瑞龙惹怒，似乎还盼著赵瑞龙能火冒三丈，在电梯里揍他一顿。
    “我秘书確实是万里挑一、美若天仙，但她要不要拍戏，是她的自由！”
    话锋一转，赵瑞龙笑容玩味的问道：
    “不过冒昧问问，你拍过什么作品，又拿到了多少个大奖，卖了多少票房呢？”
    “愣著干嘛呢叶导？你总不可能一部好看又好卖的电影都没有，却说能捧红我秘书吧？”

 第279章 果然有病啊！居然说我赵瑞龙囂张？

    赵瑞龙满眼好奇，声音洪亮。
    他的提问，像是无形又巨力的耳光，狠狠抽在叶光暉的脸上。
    瞬间，就让叶光暉面红耳赤、怒目圆瞪。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他当了很多年导演。
    拍了不少电影，也拿过不少野鸡奖项。
    但要拼硬实力的真正大奖，一个都没有。
    至於票房……
    那就更不用说了。
    用於捧红新人和洗钱的电影，能有什么票房？
    不过……
    由於家庭背景显赫，圈內人脉资源深厚。
    就算叶光暉知道自己是个烂导演，其他人也知道。
    但谁敢公然说出来呢？
    一个个反而还变著样的，阿諛奉承、吹捧讚赏。
    只可惜……
    今天，此时此刻。
    就在这档次极高的国宾馆內。
    赵瑞龙不仅不给面子，反而还当面问出来。
    就差直接辱骂，你个不入流的野鸡导演，有什么资格捧红我秘书！
    这让平日里，被吹捧惯了的叶光暉，自然特別难受。
    就跟『皇帝新装』的故事一样。
    没穿衣服，別人都夸漂亮。
    唯独赵瑞龙，却说他光著屁股！
    因此。
    这一瞬间，叶光暉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偏偏还没等他破口大骂。
    电梯门打开。
    面带冷笑的赵瑞龙，和他两个保鏢转身出去了。
    “等等！”
    咽不下去这口恶气的叶光暉，昂头怒视赵瑞龙。
    “怎么了？”
    赵瑞龙停在电梯口，回头笑问道：
    “你想起自己有好作品了？”
    叶光暉冷冷一笑。
    “你赵总的要求那么高，我就算拍过再多电影电视剧，也肯定没有一部符合你的要求。”
    赵瑞龙蹙眉道：“既然没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叶光暉急忙道：“你秘书愿不愿意跟我拍戏，其实並不重要，但我想给你一句忠告……”
    然而……
    叶光暉话还说完，赵瑞龙就已经走了。
    什么狗屁忠告？
    不过是没吵贏，想嘴上挽回点顏面罢了。
    彼此本就没有任何交集，赵瑞龙自然懒得搭理。
    而话都不让说完就直接走。
    叶光暉自然彻底气炸了。
    原本左拥右抱的他，忽然抬手往前冲。
    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走了出去。
    但他衝出来的动作是很快，可便衣警卫的反应更快。
    根本不给他追上赵瑞龙的机会，一下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干什么？让开！”
    叶光暉怒目圆瞪，杀气腾腾。
    他的怒吼声响彻走廊，赵瑞龙不可能听不见。
    停下脚步，微微侧目。
    赵瑞龙瞥了一眼，气得像是哮喘病发作般的叶光暉。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这么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叶光暉气势汹汹的喝问道。
    赵瑞龙哑然失笑。
    “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说著，赵瑞龙用眼神示意，让警卫让开。
    叶光暉当即大步向前，恶狠狠的指著赵瑞龙。
    “我说给你一句忠告，你为什么不听就走？”
    赵瑞龙惊讶耸肩，反问道：
    “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忠告？咱们很熟吗？”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咱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三连问，问得叶光暉哑口无言。
    不管是要给赵瑞龙的秘书拍戏，还是要给赵瑞龙忠告。
    他其实就是在两个女明星面前装逼逞能。
    让两个女明星，觉得他叶光暉很有能耐。
    京爷嘛，自然是面子大於天。
    可赵瑞龙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还又来一个三连问……
    气得叶光暉浑身直发抖。
    偏偏还没办法动手打人。
    且不说，根本没有动手的理由。
    就看赵瑞龙这两个精悍的保鏢，那独特的站位姿势，就知道解决他只需要一招。
    “你……你……你说的没错，咱俩是不熟！”
    “但老哥我人善，想提醒你一句，这儿是燕京，不是汉东！”
    “哦，然后呢？”
    赵瑞龙单手揣兜。
    目光瞥向从电梯出来的两个女明星。
    在这个还没有医美泛滥，整容成风的年代。
    能走红的明星，顏值身材自然都是挺有硬实力的。
    加上今晚应该是去参加了央电的申奥直播晚会，都是精心装扮、盛装出席。
    所以自然看起来就更加明艷动人，都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可惜站在叶光暉身后的她俩，就像两朵即將被野猪糟蹋的白菜。
    “然后？哼！”
    “年轻人，不要锋芒太盛！”
    “在天子脚下囂张跋扈，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叶光暉。
    已经像极了菜市场吵架，要抢占上风的泼妇。
    管它有理没理，先气势汹汹的，在语言和气势上先拔头筹。
    而他这一番话，真是让赵瑞龙觉得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
    “是你主动找我说话的，也是你说要找我秘书拍戏的。”
    “怎么到头来，劝我不要锋芒太盛？我到底哪儿囂张跋扈了呢？”
    说著，赵瑞龙目光看向两位便衣警卫。
    “你俩刚才一直都在，我囂张跋扈了吗？”
    “只是隨便聊了几句，我哪里又锋芒太盛了？”
    两名警卫並没有回答。
    倒是叶光暉眼神轻蔑的说道：
    “听不懂人话就算了！”
    转过身，叶光辉张开双臂走向两位女明星。
    “咱们走！”
    “像他这种小二代，我见多了。”
    “自以为有点背景，就目中无人。”
    “他们哪儿知道，燕京最不缺的，就是有背景的人。”
    “背景分强弱，权力也分大小，没啥权势还目中无人的，死的最快了……”
    叶光暉嘴里大声的念念有词，生怕进电梯隔远了，赵瑞龙听不见。
    他也盼著赵瑞龙，能气急败坏的衝上去，跟他一顿掰扯理论。
    但由始至终。
    赵瑞龙就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自以为是、自我陶醉的搂著俩女人碎碎念。
    当电梯门缓缓关上，赵瑞龙眉头紧锁的看向一旁的便衣警卫。
    “这他妈……哪儿来的神经病？”
    两名警卫不约而同的摇头。
    他们只是负责安全保卫工作。
    对社会上的人和事，自然並不是很了解。
    感觉遇到了神经病的赵瑞龙，自然忍不住好奇。
    抬步走向房间的同时，就拿出手机打给钟小艾。
    今天本身就是周五，今晚又申奥成功。
    全国上下正一片欢腾、疯狂燃放烟，她也不可能就睡了。
    电话很快接通，赵瑞龙迅速打听叶光暉。
    钟小艾可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
    大学毕业后，又进入纪监总署回到燕京工作。
    所以她对燕京这边，有权有势之人自然十分了解。
    而对本身还是个导演，常年混影视娱乐圈的叶光暉。
    钟小艾了解到的八卦軼事就更多了。
    不听不知道，一听嚇一跳。
    这叶光暉曾经还真是个精神病患者！
    出生於底蕴深厚的叶家，叶光暉本身就足够令人羡慕了。
    这傢伙偏偏还从小，就继承了父母优秀基因，在艺术方面展现出了很高的天赋。
    从小学到中学，不止是参加各种比赛拿奖，一些重要的场合也出席过，得到了许多嘉奖。
    如此天资聪颖，又背景显赫，自然很顺利的，就考上了燕京电影学院。
    在这所號称龙国电影人才摇篮的学院里。
    叶光暉本应该学有所成，將来即便不能走上艺术巔峰，也必然能在体制內平步青云。
    然而……
    燕京电影学院里，匯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俊男靚女。
    他们不仅有著出色的外貌，还有著各种艺术特长。
    一些专攻表演的人，情商极高且演技极好。
    叶光暉很快就恋爱了，还爱上了一个大他三岁的学姐。
    当年特別流行出国热，很多人想方设法，也要出国留学。
    叶光暉的初恋学姐也不例外。
    靠他的帮助拿到了名额，也筹到了费用，结果却一去不復返。
    付出了真心和真钞，结果却换来一场空。
    叶光暉大病一场，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
    他像是得了幻想症，见到漂亮女同学就说是自己女朋友。
    又像是得了抑鬱症，动不动就嚎啕大哭、怒摔东西，还曾跳楼。
    只不过他住的宿舍在二楼，从窗台跳下来后，只是把脚崴了並没有死。
    不过叶光暉如此闹腾。
    叶家自然不可能不管。
    很快就安排他休学，並送医院治疗。
    再然后，他不管是重返学院读书，还是开始拍电影。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了。
    只是戏拍了不少，女演员用过无数，但却始终不火。
    由於他也没做什么別的坏事，就是不断的借拍戏为由泡妞猎艷。
    作为一个权贵子弟，这也算不上多么出格的行为。
    所以哪怕他多年未婚未育，身边女人换得特別勤，大家也见怪不怪。
    反正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没什么前途，也没什么威胁，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慢慢混吃等死的烂人了。
    当然。
    叶光暉的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有实力知道的，也不屑於到处讲。
    所以叶光暉在很多人眼里，始终还是艺术大师、知名导演，是值得巴结討好、疯狂吹捧的对象。
    这种人情世故，赵瑞龙当然也能理解。
    就像如今在很多人眼里，自己是惠龙集团的幕后老板，是汉东太子爷，是在经济发展与国防建设方面有重要影响力的大人物。
    谁又会知道，自己曾酒驾撞死人，蹲了七年监狱呢？
    即便有一些人知道，他们出於情面，也不会四处宣讲。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精神有点问题，习惯了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我不隨他意，他就一下子气急败坏？”
    赵瑞龙洗漱完靠坐床头，拿著手机笑问道。
    钟小艾笑道：“应该就是这样，你想想影视娱乐圈那些人，为了追名逐利，睁眼说瞎话自然是张口就来，一坨粪都能夸成一朵。”
    “本就以前得过精神病的叶光暉，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看到的都是笑脸、听到的都是恭维，你突然很不给面子，他自然气愤不平！”
    “不过你也別跟他一般见识，这傢伙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拍不出好的作品，只能靠叶家的背景，以拍戏为由捞钱泡妞，直到玩不动为止！”
    赵瑞龙略略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也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
    “跟这种精神病闹腾，只会让別人觉得，我可能也有病。”
    “不过话说，能支撑他叶光暉逍遥快活的叶家……你了解多少？”
    钟小艾顿时变了语气。
    “要说起叶家，这可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了。”
    “我就这么说吧，即便你们赵家现在发展势头很猛，但比起根基底蕴深厚的叶家，还是差了点。”
    “要是你们两家之间，现在就发生激烈衝突，你们赵家肯定是要吃亏的，但再过两三年就一定稳贏了。”
    赵瑞龙好奇问道：“为什么？”
    钟小艾笑道：“因为再过两三年，他们家的顶樑柱叶老肯定已经退了，而且你爸主政的汉东，发展水平也必然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你大力投资的高端製造业，肯定有了不少成果，比如燕沪高铁一期建成通车、大飞机成功首飞、国產高端晶片上市、新能源汽车取得不错销量。”
    “有这样不可磨灭的赫赫功绩，再加上在经济、国防、民生等各方面拥有巨大影响，你爸都能昂首再进一步，后继乏力的叶家，又怎么可能战胜你们赵家？”
    赵瑞龙立马追问：“后继乏力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叶老之外，他们家现在並没有可堪大用之人？或者进步的希望不大？”
    “听说过叶震安吗？他是叶光暉的大伯，已经在平津当了好些年的市长，除了叶老之外，就他职务级別最高，但他基本也到头了。”
    赵瑞龙暗暗心惊。
    钟小艾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人家平津可是直辖市啊！
    地位比汉东省还高，一把手都是高配。
    叶震安既然在平津当市长，那怎么说也该是前途无量。
    尤其是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叶老……
    “小艾，你这话我怎么不太懂呢？”
    “他平台不错，家里能人也有，咋就不是更进一步，而是到头了呢？”
    钟小艾轻哼一笑。
    “叶震安本人没什么问题，也特別的勤奋努力，但是他跟前妻有一个儿子叫叶光鹏。”
    “这个叶光鹏，跟今晚挑衅你的叶光暉，同属於光字辈，年龄也相差不大，但他的存在，必然会影响到叶震安的进步。”
    “因为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叶震安为了返回城里工作，他离异再娶，拋弃了叶光鹏母亲，叶光鹏从小就怀恨在心，出国留学后就加入了外籍。”
    “有了外国身份还不算，这个叶光鹏居然还將自己包装成了被迫害者，长期起来对他父生父叶震安，对咱们龙国，发表各种阴阳怪气的文章抨击指责。”
    “就算法律上，叶光鹏早已入了外籍定居国外，跟叶震安也没有任何关係往来，但毕竟是亲儿子，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你说他叶震安还能进步吗？”
    赵瑞龙恍然大悟。
    摊上这么一个坑爹儿子，叶震安没有退步，就已经算不错了。
    而连这个极为隱晦的八卦秘闻，钟小艾都知道。
    赵瑞龙突然觉得，將钟小艾招进集团真是做对了。
    “原来如此，那除了叶震安，叶家还没有进步潜力比较大的呢？”
    “其他人？”
    钟小艾想了想，“叶家有个在南云省工作的，不过却是从事缉毒工作……”
    时间缓缓流逝。
    夜空中绚丽绽放的烟越来越少。
    喧闹的城市，也逐渐恢復安寧。
    在房间里等电话的秦霜，不知不觉睡著了。
    等她一觉醒来之时，发现早已经艷阳高照。
    匆匆起床洗漱化妆，然后便去敲门叫醒赵瑞龙。
    因为昨天就答应了今天要和肖金驊吃饭。
    所以被叫醒的赵瑞龙也没磨蹭，迅速收拾出门。
    秦霜原本还犹豫，要不要说昨晚有个导演给名片，邀请自己拍戏。
    但想到名片自己都扔了，而且赵瑞龙身边还多了两个陌生面孔，便乾脆闭口不谈。
    然而……
    冤家路窄，也真不是说说而已。
    儘管赵瑞龙和秦霜谁都没提。
    可是一进电梯，就遇到了带著两位女明星的叶光暉。
    赵瑞龙选择了无视，但叶光暉却色眯眯的盯著秦霜。
    “怎么样啊美女？”
    “考虑了一宿，愿不愿意跟我进组拍戏呀？”
    “只要你肯答应，我保证让你当主演，肯定比给某些人当秘书更赚钱！！”

 第280章 恬不知耻！我赵瑞龙踢不死你！

    叶光暉嬉皮笑脸。
    洪亮的声音，响彻电梯轿厢。
    昨晚没能在赵瑞龙面前成功装逼打脸。
    他实在是有些鬱闷。
    如今又冤家路窄偶遇在电梯。
    赵瑞龙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他当然要含沙射影、阴阳怪气一番。
    而聪明的秦霜，当然瞬间听出叶光暉的话有问题。
    明明昨晚叶光暉就知道，自己是赵瑞龙的秘书。
    现在……
    他却说自己进组拍戏，肯定比给某些人当秘书更赚钱。
    这个某些人……不就是赵瑞龙吗？
    而且按理说，以赵瑞龙的身份和地位。
    叶光暉一个混影视娱乐圈的，见了面即便不巴结討好，至少也该客气一下。
    结果叶光暉招呼都不打，却跟自己说话，还语气特別奇怪……
    显然。
    叶光暉並不在意自己的回答。
    他纯粹就是想要噁心一下赵瑞龙而已。
    想到这儿，秦霜见赵瑞龙都淡然自若、波澜不惊，她乾脆也选择沉默。
    反正自己昨晚就把名片丟了，也从来没打算当明星混娱乐圈，得罪就得罪了唄！
    之前在天海出差的时候，就表过忠心。
    这辈子生是赵瑞龙的人，死是赵瑞龙的鬼。
    赵瑞龙都不搭理的人，自己又何必理睬？
    於是乎。
    等著回应的叶光暉，什么也没等到。
    秦霜没有回他一个字，甚至也没看他一眼。
    他刚刚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问了个寂寞。
    电梯缓缓关上门，轿厢內无比安静。
    平日里被阿諛奉承，昨晚还被两个女明星伺候的叶光暉，居然不被理睬……
    这自然让他顿时极为火大。
    爱装逼的人，不怕被人打脸，就怕没人理睬。
    这会比杀了他们都还难受！
    等了几秒，见秦霜都还没有任何回应。
    叶光暉怒目圆瞪的喝问道：
    “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耳聋听不见吗？”
    如此暴怒又凶狠的喝问。
    自然让秦霜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心想，好歹也是个导演，旁边还有当红女星，又是在国宾馆这么高级的场合，怎么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
    而且刚刚还嬉皮笑脸的问自己要不要进组拍戏，还说能比当秘书更赚钱，结果现在才几秒，就怒骂自己耳聋听不见。
    情绪变化如此之快，该不会是有病吧？
    亦或者，当导演的，脾气都很大很古怪？
    不管如何，秦霜都暗暗庆幸自己没答应，更没有任何表態。
    “看我干嘛？刚才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叶光暉微昂著头，像是审问犯人似的喝问。
    这一问，秦霜乾脆侧身面向电梯门，不想再多看一眼。
    而默不作声的秦霜，这一举动自然彻底激怒了叶光暉。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叶光暉突然气急败坏的，抬脚怒踹向秦霜。
    猝不及防的秦霜，原本是要被狠狠踢中的。
    而且火气巨大的叶光暉，这一脚势大力沉的怒踹，很有可能会踹得秦霜跌撞向电梯门。
    不过……
    秦霜和赵瑞龙的左右两侧，可是站著两位便衣警卫。
    他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训练，核心使命就一条，那就是时刻保持警惕，保护好重要人物。
    搁在古代，能称之为『大內高手、御前侍卫』的他们，反应速度自然超级快，动作也是乾净利落。
    叶光暉的怒踹，还没有踹到秦霜。
    他的腿，就仿佛被坚硬的钢管，狠狠砸了下去。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就没有清楚。
    只有小腿骨传来的清晰痛觉，陡然刺痛神经。
    “啊～”
    叶光暉一声惨叫。
    剧痛钻心的同时，也让他重心不稳，趔趄向前。
    不过好在他左拥右抱，手搂著的两位女明星，让他不至於踉蹌跌倒。
    但这小腿的剧痛，仿佛是被人砸断了腿骨一样，疼得他五官狰狞、表情扭曲。
    而突如其来的惨叫。
    自然激起了秦霜的好奇心。
    可她扭头回望之前，发现站在一旁的赵瑞龙，依旧面无表情，就乾脆也不回头看了。
    “妈的，谁踢我？”
    叶光暉暴怒大吼。
    但没有人回应。
    电梯到了一楼，厢门缓缓打开。
    赵瑞龙径直抬步走出电梯，秦霜紧跟在后。
    两名便衣警卫也跟著走出电梯轿厢。
    腿痛的叶光暉，哪儿还顾得上左拥右抱，急忙忍痛冲了出来。
    “站住！”
    “妈的！刚才是谁踢老子？”
    “都给老子站住！妈的，你们聋了吗？站住！！”
    叶光暉瘸著右腿，窜跳著加速衝上去，將一名便衣警卫拽住。
    “刚才是不是你踢我？是不是？”
    “是你要踢人，我不过是阻止而已！”
    “阻止？我他妈踢死那个贱人，也关你屁事啊！”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停下脚步。
    昨晚听了钟小艾的介绍，知道叶光暉是个有背景，但也有精神病史的烂人，原本是不打算理睬的。
    毕竟跟这种人发生矛盾衝突，就算把他狠狠教训一顿，也不会有任何好处，连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然而……
    越是不理睬他，他反而越是变本加厉。
    没办法羞辱自己，也没法戏弄自己的秘书。
    此刻踢人不成，反而还赖上了自己的警卫。
    这他妈真成狗皮膏药了吗？
    粘著就甩不掉？
    转身踱步走回来。
    赵瑞龙冷冷的看著，如同跟怨妇似的叶光暉。
    而看到赵瑞龙走回来，叶光暉顿时眼前一亮。
    不过……
    还没等他来个恶人先告状。
    话都还没说出口。
    叶光暉就突然眼前一黑。
    如同被一辆飞驰的摩托车，突然撞飞了似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四仰八叉的摔地上。
    紧接著，便感觉到肚子很疼，屁股很痛。
    “啊～你他妈居然敢踹我！！”
    叶光暉捂著大肚子，疼得像是孕妇要分娩。
    两个走出电梯的女明星，看到这一幕，自然都惊呆了、嚇懵了。
    圈內赫赫有名，无人敢惹的叶导。
    不仅找人说话不理睬，踢人不成还遭踹。
    现在衝出电梯找人理论，对方更是一句都懒得说，直接踢得他四脚朝天。
    这还是圈內无数人巴结討好的叶导吗？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不把叶导放在眼里？
    懵逼的两人，根本没有想到，是不是该上前搀扶一下。
    而原本只是腿疼的叶光暉。
    现在还肚子疼、屁股疼。
    本就笨拙肥硕的他，想挣扎起来反击，自然是不可能。
    又痛又气的他，只能是破口大骂。
    “妈的赵瑞龙，你他妈找死！”
    “你別走！你给老子站住！”
    “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叶光暉咆哮大吼。
    尊严和脸面，在这一刻彻底荡然无存。
    一种熟悉的挫败感，似乎又回来了。
    那是多年前，痴迷喜爱的女神，出国不久就提出分手。
    自己为了她，不仅给她钱，还不惜求父母求亲戚，动用了不少人情关係，给她弄出国留学名额。
    可到头来……
    换来的只是一句，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
    这样的一句话，伤害性实在是太大。
    就差明说，女神跟他在一起，完全就是为了骗钱骗名额。
    儘管在当时那个出国热的年代，被如此欺骗的人並不是叶光暉一个。
    但这种精神挫败和打击，还是让叶光暉无比难受。
    尤其是想发火、想报復都不行。
    因为对方已经远在大洋彼岸，怎么过去？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赵瑞龙就在不远处。
    可偏偏疼得不行的叶光暉，却挣扎不起来。
    他恨不得迅速爬起来，衝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好好发泄心中的愤怒。
    可是直到赵瑞龙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他还在腹痛难忍，难以起身。
    放弃怒骂，也放弃挣扎。
    仰躺在地上的他，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倒影。
    “妈的，你俩看戏呢？”
    “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两名女星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很是吃力的將叶光暉搀扶起来。
    然而……
    腹部依然有点疼的叶光暉，站稳后却立马將两人推开。
    “滚！都给我滚蛋！”
    “今天的事，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老子弄死你们！”
    俩女星互相看一眼，都满头雾水，无语至极。
    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昨晚白辛苦了吗？
    她俩不仅没有欺负叶光暉，反而把他伺候的跟神仙似的。
    刚刚还用了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把他扶起来。
    怎么现在……反而被骂滚蛋？
    有本事去找刚才踢飞你的大佬发火啊！
    冲两个女人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滚啊！我让你们滚！”
    “都他妈聋了是吧？聋了是吧？”
    叶光暉突然抬手开打。
    俩女星顿时嚇得立马逃离。
    根本不敢多问，也不敢停留。
    逃远之后才发现，叶光暉就跟发疯了一样，身边明明没人，却还在打骂。
    不过已经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赶来，两人也不敢再过多停留。
    而今天的事，也真是让两人大开眼界。
    原来影视娱乐圈里，呼风唤雨、无人敢惹的叶导。
    其实在真正的大佬眼里，狗屁不是。
    不仅说话不用搭理，惹生气了还可以直接一脚踹飞！
    最有意思的是……
    被踹飞倒地的叶光暉，反而还威胁不准说出去。
    这么怕丟人现眼，丟了名导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允许报警。
    可要是没有其他办法打击报復。
    那这一脚踹，他岂不是白挨了？
    另一边。
    出门上车，坐在赵瑞龙旁边的秦霜，心臟正怦怦狂跳。
    她想过赵瑞龙会发火，也想过赵瑞龙会骂人。
    甚至想过，恬不知耻的叶光暉，可能会和赵瑞龙大吵一架。
    然而……
    事实证明，她是真想多了。
    对叶光暉这种自以为是的贱痞，赵瑞龙懒得废话，一脚踢开。
    而现在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踢伤人、对方会不会报警把赵瑞龙抓起来……
    “赵总，咱们去哪儿？”
    开车的警卫，扭头询问。
    赵瑞龙哪儿知道？
    扭头看向一旁的秦霜。
    结果秦霜就跟大脑死机一样纹丝不动。
    “哎，想什么呢？肖董约咱们在哪儿吃饭呀？”
    “呃……西……燕京西城丽景度假酒店。”
    说著，秦霜连忙翻找出手机，確认了一下简讯。
    “是这个酒店，肖董说是他公司投资控股的，旁边就是高尔夫球场。”
    “行，那走吧，你给他回个消息，说我们出发了。”
    “好，好的。”
    秦霜红著脸，埋头髮消息。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偷瞄赵瑞龙。
    发现赵瑞龙正认真阅读报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秦霜心里不禁暗想，叶光暉可是个知名导演，身边的女人都是当红明星。
    肖金驊昨晚遇到他，都表现得十分客气，不敢轻易得罪了那傢伙。
    赵瑞龙一脚將他踹得四仰八叉，就不怕对方报警或报復吗？
    但想想赵瑞龙的身份，秦霜还是决定不多问。
    堂堂汉东太子爷，踹个无耻导演怎么了？
    又没踹成重伤或死亡，多大点事儿啊！
    即便对方也很有背景后台，也非得要闹腾一下。
    这又能闹成多大的事？
    七年监狱，赵瑞龙都能熬过来。
    踹人不过拘留几天，也能叫事儿？
    况且，整件事本就是叶光暉有错在先。
    他要不先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被赵瑞龙的保鏢踢腿？
    所以……
    秦霜稍加分析，便篤定叶光暉肯定不会因为把此事闹大。
    闹大了，丟人现眼的反而是他，有损他在娱乐圈的名声。
    不过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不定哪天，叶光暉就会打击报復。
    但赵瑞龙都不怕，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目光看向车前方。
    秦霜很快开始好奇，赵瑞龙身边怎么忽然就多出了两个保鏢。
    谁给他安排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就突然有了？
    而且这两个保鏢还很有杀伐果断的军人气质。
    “赵总昨天到底去见了谁呀？”
    “是哪位大佬担心他的安危，所以安排了警卫员当保鏢吗？”
    秦霜好奇归好奇，但也並没有多问。
    悬掛红色牌照的黑奥迪，一路平稳驶出主城区。
    还没到酒店门口。
    秦霜就看到肖金驊和林树苗，笑容满面的等在正门。
    两人身后，身著统一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男左女右站成两排。
    奥迪缓缓停稳，距离掌控得极为精准。
    让肖金驊只需要上前一步，就刚好可以伸手打开车门。
    秦霜顾不得暗暗感慨司机车技，立马主动开门，从左侧下车。
    “赵总，欢迎您来到西城丽景度假酒店！”
    “这位是林树苗，我的好大姐，西山鑫隆实业股份公司总经理……”
    在肖金驊的热情介绍中，赵瑞龙伸手和林树苗握了握手。
    “西山苗姐！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林树苗一愣。
    “不会吧赵总？您居然听说过我？”
    赵瑞龙哈哈大笑。
    “你苗姐的大名，我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
    “都说在西山省，没有人能比你苗姐更有钱，也没有你苗姐办不成的事！”
    林树苗当即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夸张了，太夸张了啊赵总！”
    “这些江湖传言，实在是太夸张了呀！”
    “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生意人而已，您可千万別相信那些江湖传言！”
    ……
    传言是真还是假。
    微笑站在一旁的秦霜，自然不太清楚。
    但过去为了傍上赵瑞龙，为了好好包装自己，秦霜没少了解各种奢侈品。
    她轻轻一嗅，就知道林树苗用的是什么名牌香水。
    扫一眼，也知道林树苗的穿搭是多么的价格不菲。
    而且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
    就知道不管是挖矿產、搞运输，还是做其他的相关生意，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而能被號称龙国首富的肖金驊，尊称为『好大姐』。
    她林树苗绝对在西山省那边，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至於为什么会对赵瑞龙如此礼貌客气……
    秦霜估计肯定是跟生意有关。
    具体什么生意，就暂时不得而知。
    因为三人见面就只是寒暄客套。
    到了环境雅致的超大包厢，三人边吃边聊。
    聊龙国昨晚申奥成功、聊即將正式加入世贸……
    在肖金驊的策动下，话题聊了不少，偏偏就是不聊生意。
    就在秦霜以为，到了饭局结束，肖金驊两人还会兜圈子。
    没想到聊了一会儿高铁，林树苗给赵瑞龙倒酒，顺势提出了请求。
    她想跟铁路总署合作建重载铁路，以便每年將数亿吨煤炭运送出西山省。
    而赵瑞龙只要能促成此事，一分钱不用出，惠龙集团就可以占一成乾股。
    秦霜一听，顿时人都麻了。
    这哪儿是请求？
    分明就是送钱啊！

 第281章 敢踹我弟？叶家长女之怒！

    燕京安定医院。
    一辆桑塔纳轿车，疾驰驶抵门诊大楼。
    保安迅速上前，准备提醒不准在这儿停车。
    然而身穿睡衣，却气质威严的女人，却抢先说道：
    “我有急事，帮我把车停好，钥匙放导诊台！”
    保安嘴巴张开又合上。
    他不认识女人，但也认识挡风玻璃下，那极为特殊的通行证。
    再看这辆桑塔纳，极为特殊的车牌號……
    保安哪还敢说个不字？
    反而连忙点头退让。
    看著女人风风火火的，快步衝进门诊大厅。
    女人名叫叶光瑄。
    她不仅是位高权重的叶老长女，还是广播影视总局的宣传副司长。
    在燕京叶家的光字辈中，作为长姐的她，也是目前职务级別最高的。
    昨晚她和几个闺蜜，一起看申奥直播。
    之后喝酒庆祝，狂欢到了凌晨两三点。
    原本打算趁著今天周六，好好睡个懒觉。
    结果却接到通知，弟弟叶光暉竟然在国宾馆发疯了。
    明明身边没有人，却在那儿不断的拳打脚踢、哭喊唾骂。
    国宾馆是什么地方？
    岂能是他能一直发疯撒泼的？
    所以听说国宾馆安排人，將弟弟强制扭送到了，擅长治疗精神疾病的燕京安定医院，叶光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著睡衣就开车赶了过来。
    当她急匆匆的来到诊疗室，只见几个白大褂围聚在病床边。
    “光暉！光暉！！”
    叶光瑄大喊著，快步衝上前去，奋力挤到病床旁。
    只见体型肥硕的弟弟叶光暉，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不过他的腹部，却綑扎著一根宽厚的束缚带。
    另外，双手和双脚，也都紧紧束缚在了特製病床上。
    看到一旁的护士端著的托盘，有药瓶和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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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光瑄瞬间看明白了。
    弟弟一定是送进来后，依然还发疯发狂。
    所以医生不得不將其强行摁住，束缚住后打了针。
    “我是他姐姐，他到底什么情况？”
    “他不会是抑鬱症又突然发作了吧？”
    “几年前出院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叶光瑄的情绪很是激动。
    因为叶光暉不止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堂弟，还是她在影视娱乐圈的代言人。
    这些年里，弟弟叶光暉开影视公司，拍gg电影电视剧，可不止是他一个人名利双收，叶光瑄也获利不少。
    否则她一个早年因性格过於霸道强势，和丈夫离婚的单亲妈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一对儿女在国外留学的高昂费用？
    她的儿子和女儿，从小学开始，在英伦读的就是私立贵族学校，而且还住的是高级公寓，长期聘请有专职保姆和司机。
    每隔一段时间，叶光瑄还会用另一个身份，不远万里的飞往英伦，去跟儿子女儿团聚，並检查他们的学习状况……
    而八千多公里，將近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叶光瑄又怎么可能坐狭小的经济舱？
    所以每次往返，都必须得是可以躺著睡觉，並且餐食精致的头等舱。
    而一张往返的头等舱机票，就比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还高。
    要是没有弟弟叶光暉帮忙搞钱，叶光瑄哪儿负担得起如此高昂的销？
    因此。
    当听说弟弟突然发疯，叶光瑄自然无比著急。
    而此刻她自然也很想知道弟弟情况。
    “你弟得过抑鬱症？”
    “对呀，我弟叫叶光暉，当年他女朋友拋弃他出国，把他给气疯了，就是送到你们医院来治的。”
    “这样啊，那基本可以判断，他现在就是抑鬱症復发了！”
    “啊？为什么？抑鬱症治好了都还能復发？”
    “目前並没有科学依据，可以证实抑鬱症是能彻底治癒的，只是经过治疗后，保持积极愉悦的心情，復发的概率较低。”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要是遭受了刺激，就很容易復发？”
    “没错，你弟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不然也不会到了这儿还一直念叨，赵瑞龙我要杀了你。”
    “赵瑞龙？”
    “你不认识吗？”
    叶光瑄眉头紧锁，愣了好几秒后，摇了摇头。
    “我弟这几年虽然过得有些放纵，但一直都很开心快乐，至於为什么会受刺激突然抑鬱症復发，我会儘快调查清楚。”
    “你们现在赶紧收他入院，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反正钱不是问题，越快越好，千万別像之前那次，一治就两三年！！”
    说罢，叶光瑄立马转身出门。
    赵瑞龙是谁？
    她叶光瑄怎么可能不知道？
    且不说叶家强大的背景关係。
    叶光瑄在广播影视总局工作，还是负责搞宣传的。
    赵瑞龙是谁、他父亲赵立春又是干什么的……她岂能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太清楚，知道对方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所以当著医生的面，叶光瑄才会摇头装不认识。
    毕竟她现在也不知道，弟弟和赵瑞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教导她，每逢大事想要静气。
    越是天大的事，越不能急躁。
    拿著手机来到走廊拐角。
    心臟怦怦狂跳的叶光瑄，接连深呼吸。
    调整情绪，还左右看了看，確认没人才拨通电话。
    “喂，婶婶，我光瑄呀。”
    “我已经到医院看到光暉了，他暂时没什么事儿了，您甭担心。”
    “哎呀，国宾馆的人，就是小题大做，光暉就是情绪有点激动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事。”
    “行，您能理解也好，国宾馆毕竟不是一般场合，他们做事確实也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那什么，既然光暉没什么大事，您就暂时別急著来医院吧，天儿这么热，好好在家待著，没事儿的。”
    “您想想，几年前医院都能帮弟弟把病控制好，如今医学更发达了，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让弟弟恢復正常……”
    叶光瑄故作轻鬆的，好一番劝说。
    总算將自己的婶婶、弟弟的老母亲，给安抚好了。
    老人家身体本就不是很好。
    要是来医院里，知道宝贝儿子是和赵瑞龙起衝突犯病的。
    一气之下，心臟病、高血压等突然发作，那可咋办？
    所以叶光瑄先来个『报喜不报忧』，暂时把人给稳住了。
    电话掛断后，叶光瑄的笑脸顿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翻了翻通讯录后，叶光瑄紧接著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餵陈处长，是我光瑄呀！”
    “你这会儿是在单位，还是在家休息呢？”
    “那好，我弟今天在你们宾馆出了点事，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吧？”
    “他人现在已经在医院冷静下来了，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方便过来看监控吗？好，那一会儿见！”
    打完电话后，叶光瑄便急忙安排弟弟住院。
    为了儘快將他治好，也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住院当然是最佳选择。
    否则让他居家治疗，谁敢保证能照顾好他？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叶光瑄上哪儿另找摇钱树？
    顾不上吃午饭，匆匆开车来到国宾馆。
    在陈处长的引领下，来到了监控室。
    让其他人都先出去后，陈处长关上房门。
    “叶司长，有个情况我需要提前跟您解释一下。”
    “你说。”
    叶光瑄拉过椅子坐下。
    以她的职务级別和家庭背景，当然可以在陈处长面前一副领导派头。
    “监控设备价格不菲，即便是咱们国宾馆，也並没有做到全方位无死角覆盖。”
    “除了室外一些公共绿地没有，室內像电梯、消防楼道等地方，咱们也没有装监控。”
    “而即便有安装监控设备的区域，受限於设备性能，拍摄到的画面和声音，也並不是很清晰……”
    叶光瑄打断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覆盖不完整，画质音效也不够好的监控录像，只能做个参考，並不能反映完整过程和事情真相对吧？”
    陈处长连连点头。
    “没错，就这个意思。”
    叶光瑄微微眯了眯眼。
    “你这求生欲，够强大的哈！”
    “知道我弟是跟谁发生衝突，两边都是你惹不起的主，所以赶紧撇清关係是吧！”
    陈处长有些无奈的一脸苦笑。
    他虽然是个处长，职务级別也不低了。
    搁在地方上，都能当一个县的一把手。
    然而……
    这儿可是燕京。
    处长算个啥？
    “好啦，我保证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会迁怒於你！”
    “你赶紧把我弟发病前的录像找出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光瑄说著，翘起二郎腿。
    熟练的从包里拿出一盒进口女士香菸，优雅的拿起一支点著抽上。
    丝毫不管，这儿是监控室严禁吸菸。
    而国宾馆在九十年代初，安装使用的还是以模擬设备为主的闭路电视监控系统。
    也就是通过黑白摄像机，將声音和画面拍摄下来后，输出模擬视频信號，经过编码器採集和转换，存储在了计算机里。
    这样一套用了足足十年的老系统，不仅操作起来十分不便，而且放出来的黑白画面，解析度很低，声音更是听不太清楚。
    儘管如此，叶光瑄还是大概看清楚了。
    没办法。
    弟弟叶光暉肥硕的体型，实在是太明显。
    看到他一瘸一拐的，从电梯出来，追上了一个年轻男子。
    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原本走远的赵瑞龙，就忽然回来一脚將他踹得后仰倒地。
    再然后，赵瑞龙一行四人就扬长而去，两个从电梯出来的女人，去搀扶弟弟起来，好像被打骂了。
    两个女人离开后，弟弟还在对著空气打骂，明显情绪越来越激动，对国宾馆的工作人员也一顿拳打脚踢。
    眼看著眾人像是要杀过年猪一样，將发疯发狂的弟弟强行摁住，然后手脚捆绑带走……
    “可以了！！”
    叶光瑄一脸阴沉，狠狠吸了一口香菸。
    看著她那一脸杀气的样子，陈处长心里就直打鼓。
    “难怪我弟一直喊著，要杀了赵瑞龙！”
    “原来赵瑞龙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把他都踢得四仰八叉躺地上了！”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踢他？这么重的一脚，就算没把他踢伤，也足以让他神经受到刺激！！”
    说著，叶光瑄微眯著眼紧紧盯著屏幕，抬手猛吸了一口香菸。
    一旁的陈处长，试探性的问道：
    “监控视频中，將您弟弟搀扶起来的那个两个女人，我知道都是谁。”
    “而且她俩昨晚就和您弟弟入住三號楼601號房，您看要不要把她俩叫来？”
    叶光瑄森冷的眼神一瞥。
    “把她俩叫来干什么？”
    “问一问她们，电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处长细若蚊声的回答道。
    说完后，赶紧擦了擦汗水。
    这监控室明明装了空调，十分凉爽。
    可他现在却浑身冒汗，尤其是后背和额头。
    “不管发生了什么，赵瑞龙这个王八蛋也不该踢我弟弟啊！”
    “那么胖个人，都给一下踹倒，他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这么用力的踹，就不怕把我弟踹出事儿吗？他实在是太狠心了吧？”
    面对叶光瑄的质问。
    陈处长哪还敢说一个字？
    他也知道，无论说什么，也无论真相是什么。
    在叶光瑄眼里，赵瑞龙將她弟弟踹倒就是不对。
    就像两个人吵架，不管一方再怎么卑鄙无耻、无理取闹。
    只要另一方动手了，那就是不占理，就是过分了。
    哪怕她弟弟叶光暉，是出了名的烂人，特別喜欢骚扰美女。
    今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犯贱惹怒了赵瑞龙，活该挨踢。
    可想想叶光瑄的身份、想想他们叶家的背景实力……
    陈处长还是赶紧闭上嘴巴，心里不断默念沉默是金。
    而原本一肚子火气的叶光瑄。
    看到陈处长那怯弱的模样。
    之前给过承诺的叶光瑄，也不再发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找她俩问清楚。”
    “你这套设备能把这段录像单独保存下来，给我刻光碟带走吗？”
    “能！”
    “那就赶紧刻盘。”
    叶光瑄深吸了一口烟后，又叮嘱道：
    “还有，今天的事，你知我知。”
    “明白明白！”
    片刻后。
    穿著睡衣的叶光瑄，开著她那辆桑塔纳，风风火火的离开国宾馆。
    悬掛著特殊通行证的桑塔纳，很快驶入了戒备森严的一座大院。
    来到父亲臥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
    正闭眼午休的叶锦洪，隨口应了一声。
    叶光瑄快步来到床边，气鼓鼓的说道：
    “我查到弟弟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了！”
    “他是被赵瑞龙当眾狠狠踹了一脚！”
    “在国宾馆啊，他还带著两个女明星……”
    原本侧躺著的叶锦洪，哦了一声后缓缓坐起来。
    叶光瑄也不急著抱怨吐槽了，赶紧帮父亲拿软垫，以便他舒服的靠坐床头。
    “你说他发病是因为赵瑞龙当眾踹了他？”
    “是，我去看了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说著，叶光瑄还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光碟。
    “我还特意把那段录像保存下来，存在了这张光碟里！”
    叶锦洪淡淡一笑。
    將光碟拿过来后，看了一眼便隨手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爸，你干嘛呢？”
    “这东西，留著有什么用？”
    “这是赵瑞龙踹我弟的证据啊！”
    “然后呢？”
    “你是打算要报警抓他，將他送进去拘留几天，还是等你弟治好后，对他提起民事诉讼，让他赔点钱？”
    “我……”
    “你也没別的招数对付他吧？”
    叶光瑄沉默了。
    想了几秒后，才恶狠狠的说道：
    “幸好我弟一身肥肉，没有被踹伤而已，只是受刺激，抑鬱症復发。”
    “否则他要真是把我弟踹受伤了，我绝不可能轻饶他！”
    叶锦洪呵呵笑道：“我看你这么著急上火，是怕他伤了你的財神爷，断了你的收入！”
    “爸！！”
    叶光瑄撒娇的喊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自己姐弟俩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位高权重的父亲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她之所以能平步青云、不断进步，弟弟叶光暉之所以能在影视娱乐圈横著走。
    还不就是因为父亲在很多人心目中，是招惹不起的『叶老』。
    “好了，多大点事儿啊？”
    “小暉那混帐东西色迷心窍，甭管什么背景来头的美女都要骚扰，挨打是早晚的事。”
    “但我也知道，他长期服用抗抑鬱的药物，同时为了避免情绪低落，所以才会痴迷寻欢作乐。”
    “不过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不要想著替他出头，就让他在医院待一段时间，等出来后自然就忘了。”
    叶锦洪话音刚落，叶光瑄就急问道：
    “万一他没忘，非得要找赵瑞龙报仇咋办？”
    叶锦洪瞬间脸色骤冷。
    “那他就是找死！”
    “能跟沈总一聊就是大半天的赵瑞龙，是他能打击报復的吗？”

 第282章 报復赵瑞龙？那你就是找死！

    “那怎么办？”
    “难道这一脚踹，就白挨了吗？”
    叶光瑄双眼鼓瞪，气愤不已。
    弟弟叶光暉，给自己搞了那么多钱。
    是他让自己的儿女，可以在英伦读贵族学校、过富足的生活。
    如今被赵瑞龙狠踹了一脚，人虽然没受伤，但被气得抑鬱症復发了。
    他现在是没办法打击报復赵瑞龙。
    但自己作为长姐，岂能不替弟弟出口恶气？
    “什么叫白挨了？”
    “你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了吗？”
    “如果是你弟犯贱在先，那我觉得他挨一脚踹，一点儿也不冤！”
    叶锦洪话音刚落，叶光瑄就急问道：
    “可如果不是呢？”
    叶锦洪冷哼一笑。
    “你觉得可能吗？”
    “就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能相信他是无辜的？”
    叶光瑄紧咬嘴唇，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傻子，父亲更不是蠢货。
    以两人的智商，以及对叶光暉的了解。
    用脚指头想，也该想到整件事，肯定是叶光暉有错在先。
    否则。
    人家赵瑞龙这种级別的权贵子弟，何至於踹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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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握万亿级的资本，投资涉足眾多高科技领域，能跟沈总『秉烛夜谈』。
    这样的牛人，要不是惹生气了，哪有閒工夫搭理叶光暉这么一个烂人？
    所以……
    叶光瑄想要替弟弟喊冤叫屈，都底气不足。
    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
    这些年给他擦了多少次屁股，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好啦，这件事就这么著吧！”
    “让他医院里接受治疗，等病情好转恢復了理智，他自己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罢，叶锦洪便准备躺下来午休了。
    “爸，如果他非得要找赵瑞龙算帐，我咋办？”
    “你也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我要是不支持他，情理上说不过去。”
    “可是支持他，赵瑞龙明显不好对付，搞不好就会惹出大麻烦的呀！”
    叶光瑄觉得弟弟很有可能会咽不下这口恶气。
    等出院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对赵瑞龙打击报復。
    叶锦洪顿了顿，眉头紧锁的看著女儿。
    “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如果出院后，还执迷不悟，要对赵瑞龙打击报復，那就由他去！”
    “他以为他谁呀？以前得罪其他人，也就罢了，这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也是他能得罪的吗？”
    “要我说，人家只是给他一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要真得罪狠了，你信不信都不用他出手，你弟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叶光瑄皱起眉头，有些不信邪的笑问道：
    “爸，你开什么玩笑呢？”
    “光暉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好歹也是一个名气不小的导演啊！”
    “而且他还是咱们叶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你的面子，谁敢动他呀？”
    叶锦洪呵呵一笑。
    “我的面子？”
    “我能有什么面子？”
    “我一个都快退休的老头儿，哪还有多大的面子？”
    “况且你不要以为，他有点名气，还是叶家人，就没人敢动他。”
    “你以为刑事破案率百分百吗？你以为重赏之下，不会有玩命的勇夫吗？”
    “赵瑞龙可是投资了两千多亿米元，上万亿规模的投资之下，你说多少人把他当財神爷？”
    “更何况他还是赵立春的宝贝儿子，实打实的汉东太子爷，有的是人为了討好他，把你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叶光瑄紧咬嘴唇。
    虽然从小到大，她都是在父母精心呵护下长大，没有经歷过人心险恶和社会残酷。
    但读了那么多年书，又进入广播影视总局工作多年，因为宣传需要而接触了不少材料。
    仅仅去年，也就是2000年。
    全国就审理了刑事案件五十多万件，判处罪犯六十多万人。
    其中交通肇事、抢劫杀人、故意伤害等死了人的命案还不少。
    最厉害的一帮犯罪团伙，更是八年里流窜好几个省，持枪作案十几起,
    他们总共杀害了28人，伤了20人，去年才被抓获，十几名主犯全都被判死刑。
    相比於这些触目惊心，血淋淋的刑事案件。
    最让叶光瑄感到震惊和骇人的，其实是每年失踪人口都有三四千人。
    这些人有可能是外出打工，长期没有和家人联繫，被列为了失踪人口。
    但叶光瑄知道，其实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已经遇害或者被拐卖。
    比如报失踪后，长期杳无音信的妇女和儿童，她们往往是被拐卖到了偏远山村。
    特別是一些重男轻女，娶媳妇很难的落后地区，钱买媳妇、买儿子，至今仍然普遍。
    至於逃跑……
    当初为了宣传拍摄需要，叶光瑄去过一个沟壑连绵，偏远落后的穷山村。
    哪怕不栓铁链，不被锁在房间或窑洞里，任由你跑。
    没有交通工具和充足的食物饮水，根本跑不出去。
    况且十里八村，还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
    谁家媳妇要是跑了，很快就相互帮著找。
    真要被弄到了这种极度落后、极度愚昧的地方。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女的被圈养起来生孩子，男的被弄去黑砖窑黑煤矿下苦力。
    等被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变样，甚至不存在了。
    这可不是叶光瑄听说的，而是她真实接触过的一件件案子。
    並且破获的案子，还並不是百分之百，没找到的人可不是少数。
    因此。
    叶光瑄很清楚，不能天真的以为，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社会治安就变好了，全国各地人民的道德素养和生活水平就都大幅提升了。
    哪怕是在燕京这样的大城市里，偷拐抢骗的案子依然时有发生，而勉强只能填饱肚子，很少见到荤腥的龙国人，更是还有好几亿。
    在生產力还不是很发达，绝大多数人物质生活水平，都还不够高的国情背景之下，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了金钱和前程，选择鋌而走险。
    所以父亲没说错，弟弟叶光暉得罪了超级有钱有势的赵瑞龙，只是被踹了一脚，已经算够幸运了。
    他赵瑞龙真要动了杀心，都不用他出手，有的是人愿意让弟弟人间蒸发，而且一点儿痕跡都没有。
    唉～
    叶锦洪幽幽一声嘆息。
    跟女儿这么一聊，他已经睡意全无，不想午休了。
    “小瑄吶，你已经老大不小。”
    “两个孩子都在英伦念中学，你也当副司长也快两年了。”
    “我知道叶光暉对你来说很重要，没有他，你跟孩子的奢靡生活，就完全无法维持。”
    “但我想说的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是多么的安全隱蔽。”
    “这些年之所以平安无事，一是没得罪狠人，二是我还没退休，真要因为一件小事，跟赵家开战，你觉得经得起查吗？”
    叶光瑄默默摇头。
    她当然知道。
    龙国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
    自己既在体制內上班，还职务级別不低。
    同时还弄了个英伦国的华裔身份，以便频繁出国。
    光是这双重身份，都够自己喝一壶了。
    况且这些年，为了让儿子和女儿，在国外享受优质教育和富裕生活。
    自己没少安排弟弟叶光暉，以接拍gg、电影等为噱头大捞特捞，並且还把钱转移出去。
    这一档子事，显然同时犯了受贿罪、洗钱罪、逃税罪等多个罪名。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啊光瑄！”
    “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自己家就不乾净，不被搞就算不错了，还想跟赵家碰一碰，这不是找死吗？”
    叶锦洪眉头紧锁，目光深沉的看著女儿。
    內心满满都是亏欠和著急。
    亏欠，是因为过去四十余年，自己为了一心往上爬，对女儿缺乏关爱。
    也正因为心存愧疚，所以有权有势之后，他默认女儿由著性子做了不少事。
    包括跟並没有犯错，就是上进心不够强的女婿离婚，还让对方净身出户，一对儿女都没有分走一个。
    著急，则是入仕多年的他，感觉女儿职务级別不低了，可心智还不够成熟，还跟小孩子一般意气用事。
    就叶光暉这个好色之徒，他被赵瑞龙踹了一脚，有什么值得替他出口恶气的？
    人家只是踹一脚，没要弄得他身败名裂，甚至没要他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这么一个烂人，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去得罪上升势头正旺的赵家？
    这得是多么天真幼稚，才会萌生的愚蠢想法？
    自己屁股都不乾净，还想出一口恶气。
    真是富贵日子过久了过腻了，想体验家道中落是什么感觉吗？
    不过……
    女儿毕竟已经年龄不小了。
    加上从小性格就比较强势。
    所以叶锦洪也不敢说太多，语气也不敢太重。
    要是真按照他的想法。
    早该发展其他利益代言人，淡化与叶光暉的关係。
    如果叶光暉出院后，真要不知好歹找赵瑞龙报仇。
    那么女儿就必须迅速切断关係，避免自身被牵连。
    但一想到女儿和叶光暉之间，从小到大，三十多年的姐弟感情，叶锦洪也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至於叶光瑄……
    她再怎么性格强势，也自然拎得清现实。
    知道父亲即便职务级別，比赵立春高不少。
    可真要两家开战，由於自身不乾净，肯定迟早也会败下阵来。
    到时候，父亲提前退休、自己鋃鐺入狱，在国外读书的儿子女儿咋办？
    “爸你儘管放心好了！”
    “为了我的工作前程，也为了我儿女的学习生活，我根本就不想和赵家起衝突。”
    “等叶光暉出院后，我一定把他盯紧，他要是气愤不过，非要找赵瑞龙的麻烦，我也一定一定把他劝住了。”
    叶锦洪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
    “本来就没多大点事，又何必闹大呢？”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舒坦日子，不好吗？”
    叶光瑄连连点头。
    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送到父亲手里。
    “不过爸，假如咱们底子乾净，要跟赵家碰一碰，你觉得能有胜算吗？”
    叶锦洪訕訕一笑。
    接过茶杯，浅酌了一口后，才悠然说道：
    “想什么呢？”
    “你还真以为，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表面上看，咱们叶家是比他们赵家厉害。”
    “从职务级別来说，我比他们最位高权重的赵立春，高了足足两级。”
    “哪怕他赵立春三兄弟，再加上一个赵安邦，甚至把赵蒙生也算上，我一个人也能轻鬆碾压。”
    “可是人家工作干得好好的，政绩十分出色，我级別再高又有什么用？难道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卸甲归田？”
    叶光瑄微笑摇头。
    “当然不行，没有正当的理由，很难下手，况且他们还这么多人。”
    “是啊！”
    叶锦洪又喝了一口茶，语气深沉的说道：
    “更何况，他们如今是一心往上爬，既没什么过错，还在不断的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实事！”
    將茶杯递还给女儿，叶锦洪微笑问道：
    “你知道沈总，为什么那么喜欢赵瑞龙吗？”
    叶光瑄眉头微蹙。
    “应该是喜欢他思维新奇、眼光超前，既能提出搞高质量经济和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又能在不少方面提出一些极具前瞻性的建议！”
    叶锦洪笑道：“他那些奇思妙想，是挺不错，但还不是沈总喜欢他的主要理由。”
    “不是主要理由？”
    叶光瑄放下茶杯，一脸疑惑的说道：
    “那就是喜欢他知行合一，不仅提出怎么搞高科技、搞產业升级、搞军民融合发展，还从国外源源不断的弄钱回来付诸行动。”
    “而且他既给眾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国营企业，带来了项目和资金，让晶片、高铁、大飞机等一系列影响巨大、意义深远的重大项目得以上马。”
    “同时还通过自身的企业经营，带动了投资、就业和消费，有力促进了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產业升级、国力增强……”
    叶锦洪摇头摆手。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其实真正让沈总对他特別喜欢的理由就一个，钱！”
    “钱？”
    叶光瑄瞪眼道：“沈总收他钱啦？不可能吧？”
    “……”
    叶锦洪直接被气笑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沈总怎么可能收赵瑞龙的钱？”
    “我的意思是，不管赵瑞龙是偷的骗的还是抢的，反正这小子就是会搞钱。”
    “他从国外弄回来的两千多亿，对咱们龙国来说，可都是实打实的外匯啊！”
    “对一个国家来说，外匯储备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解释，相信你也应该明白吧？”
    叶光瑄重重点头。
    外匯是指国家货幣。
    有外匯，才能跟其他国家开展贸易，才能海外投资、才能稳定自身匯率。
    过去几十年里，龙国一直苦於没有充足的外匯。
    导致从其他国家购买能源、矿產、粮食、各类工业產品，引进各种先进技术，始终都捉襟见肘。
    比如几十年前，龙国刚独立自强，那时候百废待兴，要从农业国发展成工业国，就必须引进技术、打造重工业。
    可是当时外匯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多亿米元，而北方老大哥的援助也不是白给的。
    为了造钢铁厂、造船厂、飞机厂、化工厂……
    外匯不够，龙国人就勒紧裤腰带拼命凑。
    用数十万吨各种金属矿，还有大量的粮食和生活物品，换来了一百多个工业项目。
    之后由於长期被西方制裁封锁，为了赚取外匯，换回宝贵的物资和急需的技术，无数先辈想方设法、殫精竭虑。
    即便对外开放后，西方放开了一些禁令，龙国拼了命的出口煤炭、石油、初级工业產品，外匯储备依然不多。
    加上九十年代，匯率实行双轨制，黑白两市匯率存在巨大的利差，很多人昧著良心倒卖外匯。
    以至於匯率强行並轨，再加出口退税，双管齐下，龙国的外匯储备才勉强突破了一千亿米元大关。
    即便近些年，出口不断增长、外商投资增加，去年也就是2000年，外匯储备也才两千亿米元出头。
    但赵瑞龙这傢伙，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他出狱后不久，竟然就陆陆续续从国外弄回了两千多亿。
    相当於他一个人，就让龙国的外匯储备翻了一倍！
    显然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高层对他无比宠爱。
    所以报復赵瑞龙得罪赵家，那不就是找死吗？

 第283章 富人运动高尔夫！我赵瑞龙果然很有天赋！

    啪～
    伴隨著一声清脆音爆声。
    高尔夫球极速飞向远方。
    “好！！”
    肖金驊急忙从包房走出来，大声叫好，接连鼓掌。
    “动作舒展，发力充分，赵总你简直就是打高尔夫球的天才啊！”
    “从握杆站姿开始，这才学了不到一个小时，你居然就能打得如此之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瑞龙訕訕一笑。
    “你就吹吧你！”
    秦霜连忙將球摆上。
    退站到一旁后，一脸崇拜的看著赵瑞龙。
    同样是午后第一次来这俱乐部，学习打高尔夫球。
    肖金驊还特意安排俱乐部，最厉害的三位教练手把手教学。
    然而……
    秦霜和林树苗，却还是要接连挥桿好几次，才能打到球。
    林树苗还在认真的接受教练指导。
    肖金驊已经给她办了会员，她也需要学会打高尔夫，以便能在权贵富人圈层社交。
    但本就是陪赵瑞龙体验的秦霜，就乾脆放弃练习，给赵瑞龙当起了美女『小球童』。
    “哎，我真不是瞎吹啊！这儿这么多人都看著呢！”
    “別的不说，就你次次都能动作標准的打中球，就这一点，是不是比林总强多了？”
    肖金驊话音刚落，在旁边练习的林树苗又狠狠一桿打空了。
    用力过猛的她，还差点儿把自个儿给甩翻摔倒。
    好在站在旁边的教练，赶紧伸手將她扶住。
    “你看，林总又打空了！”
    林树苗苦笑道：“求你別说了吗？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吧！”
    “姐，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跟赵总比，天赋確实差了一些。”
    肖金驊笑呵呵的，又间接夸讚赵瑞龙有天赋。
    “那是，赵总的天赋確实太高了，很快就练得跟职业球员一样，真是不服不行！”
    林树苗这话，让赵瑞龙忍不住笑了。
    “你俩就一唱一和的继续吹吧！”
    “我不过是运气好，连著打中了几个球，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说罢，赵瑞龙挥桿击球。
    啪的一声。
    高尔夫球飞向远方。
    “嘿，这不就又打中了吗？”
    “所以赵总呀，这可不是咱们瞎吹，而是你確实在运动方面有天赋！”
    肖金驊说著，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教练。
    “你不信，问问方教练，你是不是很厉害？”
    方教练笑道：“我觉得赵总就像天生会打高尔夫，动作標准、姿態优雅、发力充分！”
    “毫不夸张的说，真是我从业十多年以来，教过的几千名学员中，最有天赋的！”
    肖金驊啪的一下，一拍双手。
    “听到了吧？”
    “这可是打过职业比赛的专业教练，给出的专业回答！”
    赵瑞龙笑而不语，继续打球。
    高尔夫球是世界公认的贵族运动。
    虽然它的起源，据说是牧羊人閒暇无聊时，用木棍击打石头进兔子洞。
    但由於装备、训练、会费等各方面销极为昂贵，以至於成了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奢靡运动。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赵瑞龙没有打过高尔夫球，只是刷科普视频知道这项运动很烧钱。
    买合身的衣服鞋子以及球桿，就已经比打篮球、踢足球、打网球等运动费更高。
    然后还需要动輒几百元起步的课时费，聘请专业教练进行很长时间的练习。
    最后打一场球基本要三四个小时，期间需要坐著小车在巨大的球场奔波。
    这就需要有足够的钱和时间，才能玩得起高尔夫。
    且不说每年高昂的会员费了。
    一场球下来，仅仅是给球童的小费，就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而穿越过来后。
    整理记忆，也没发现前身打过高尔夫。
    大学毕业后，就替赵立春坐牢七年，根本没打过高尔夫球。
    不过……
    有运动天赋这一点，赵瑞龙是相信的。
    不止是因为，今天教练就教了一会儿，自己就很快上手，且越发熟练。
    还因为原剧中的赵瑞龙，本身就很喜欢打高尔夫球！
    记得原剧中的山水庄园，就有一座高尔夫球场。
    剧中祁同伟、高小琴、赵瑞龙等都曾在球场上玩。
    並且剧中的赵瑞龙，还曾和高小琴閒聊侯亮平来京州查案。
    说要儘快將侯亮平踢走，京州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虽说高尔夫球，有极强的社交属性。
    在绿意盎然、环境优美、视野开阔的球场內，就两三个人一起玩，可以很放鬆、很隱蔽的进行一些长时间的交流。
    但对於『剧中赵瑞龙』这样的顶级权贵子弟而言，如果不是真喜欢这项运动，他有事也不可能在球场上和高小琴商量。
    就像不喜欢打篮球的人，不可能把朋友约到篮球场散步聊天一样，在其他地方约著聊天谈事，岂不是更轻鬆愜意？
    因此。
    面对肖金驊和方教练的夸讚，赵瑞龙也懒得谦虚了。
    本就越打越顺手，感觉相当不错。
    估计这具身体，確实有天赋。
    再加上自己这身份背景。
    就算挥桿几次才打中一下，他们必然会夸奖有天赋。
    不一会儿。
    在肖金驊的攛掇下，眾人离开练习场，乘车前往球场。
    球场占地面积广袤，放眼望去，有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地。
    当然，也有沙坑、水塘、树林、小溪、草丛等等。
    蓝天白云之下，球场绿意盎然。
    坐在小车上，吹著徐徐微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放鬆。
    一路上，肖金驊当然免不了，要简单介绍一下规则，以及这家俱乐部的歷史由来。
    规则其实很简单，目標就是把球打进洞里，而十八个洞，根据距离不同，又分为三桿洞、四桿洞和五桿洞，標准总杆数是72桿。
    一般比赛都是比杆赛，也就是球员完成所有进球的总杆数进行对比，谁用的杆数越少，谁就获胜。
    肖金驊带著第一次打高尔夫球的赵瑞龙下场，当然不是为了比赛，而是想让赵瑞龙儘快熟悉规则。
    不过……
    相比於简单的规则，赵瑞龙更好奇的，是这座高尔夫球场。
    虽然这里地处燕京市郊，2001年的土地价格也还算便宜。
    但是燕京可是地处北方，南水北调工程还没实施，水资源极为宝贵。
    偏偏高尔夫球场，大片大片的草地，又需要大量的水进行灌溉养护……
    所以能在燕京打造这么一座高尔夫球场，幕后股东们自然也是相当有实力。
    来到练习区，在教练员指导下先热热身。
    接著两台小车七个人，便开始奔赴第一个球洞开打。
    虽然真实的球场和练习场差別不小，新手稍不注意，不是打空了，就是铲草皮了，亦或者就把球打得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但在超高的天赋加持下，赵瑞龙很快就適应了真实的球场，跟膀大腰圆、动作笨拙的林树苗，完全成了两个极端。
    连著好几次，不是把球打飞了，就是进沙坑、落水塘。
    在西山搞煤炭生意发家致富的林树苗，渐渐放弃了。
    “不行了不行了！”
    “我还是看著你俩打吧！”
    “就我这水平，估计得练几十节课，才能下球场！”
    林树苗拎著球桿，连连摇头的走向停边上的小车。
    “林总，真不打啦？”
    “你陪赵总打吧，我还得多练呀！”
    林树苗將球桿递还给教练，接过秦霜递来的一瓶冰镇矿泉水，咕嚕嚕的痛快喝起来。
    喝足了水，擦了擦汗，坐在小车內，看著不远处赵瑞龙和肖金驊打球聊天。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钱人都爱打高尔夫球了！”
    “人在这么开阔又优美的场地，本身就比较容易放鬆。”
    “而且打球的时间少，穿梭奔波的时间更多，一场球两三个小时，能聊不少。”
    “相比之下，要是在办公室、会议室、酒桌上聊天，不仅很有可能放不开，而且聊天还没这么私密、这么悠长。”
    “顶级富人和权贵的时间，都是无比宝贵的，想约个饭局很不容易，但如果是约著一起打高尔夫球，那至少就能相处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啊，这么长的时间里，能聊很多话题、谈不少生意，为了彻底洗掉煤老板、暴发户的身份，更好的融入富人权贵圈层，我真得好好练高尔夫！”
    林树苗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仰起脖子，將剩下的矿泉水一併喝完。
    目光瞥见一旁的美女秘书秦霜。
    相比於昨晚出席晚会时的精致华贵。
    此刻一身运动休閒装，显得很阳光清纯。
    如此五官精致、身材婀娜、气质不俗……
    也难怪昨晚叶光暉，一下就把她给看中了，非得要给名片邀请拍电影。
    “小霜！”
    “嗯，林总。”
    “赵总打高尔夫球很有天赋，而且他也十分喜欢，你也应该多练一练，方便隨时陪他打球。”
    “嗯，我回头一定好好练。”
    “听你口音，不是汉东人？”
    “我不是，我老家在汉江省文山市。”
    “我听说过文山，你们那儿的钢铁很出名啊！”
    “是的，我父母就是钢铁厂的职工，咱们文山市的经济，基本就是靠炼钢。”
    ……
    当林树苗套近乎，和秦霜閒聊之时。
    既充当教练，又当球友的肖金驊，自然也在和赵瑞龙一边打球一边閒聊。
    得益於之前在天海的合作洽谈，以及在京州试乘试驾混动汽车后追加投资。
    有著『龙国首富』身份光环的肖金驊，给赵瑞龙投了足足一百亿。
    这在当前的龙国，自然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巨额投资。
    不是第一次交往，又投了这么多钱。
    肖金驊自然对赵瑞龙无比信任。
    而赵瑞龙对砸了重金的肖金驊，自然也不会端著架子。
    两人从申奥成功后，龙国必然会大兴土木，建场馆、挖地铁、修高铁、扩机场等开始聊起，渐渐聊到了时局发展与经商之道。
    “两天前，香江李家老二来了一趟燕京，我跟他聊了不少。”
    “他说他们父子，特別惊讶我竟然会投一百亿巨资，跟你一起玩高科技……”
    “等等！”
    赵瑞龙蹙眉问道：“你说的李家，不会是李佳辰吧？”
    “对呀！”
    肖金驊蹲下来，观察了一下球场地形后，起身来到高尔夫球边，开始做好击球准备。
    “我跟李老二说，別看米国人玩网际网路，玩出了金融泡沫，泡沫破灭后害苦了很多人。”
    “我坚信二十一世纪，网际网路科技一定会迎来大爆发，信息技术进入各行各业，並產生顛覆式的重大影响。”
    “可他还是觉得高科技投入大、风险大，他们还是更愿意多建码头多盖楼，持续搞传统行业才能细水长流。”
    赵瑞龙嗤笑不已。
    “什么传统行业？说白了，不就是当食利阶层，当收租財阀吗？”
    “不管是经营港口、开发房產，还是建商场、水厂、电厂等等，他们的生意就是面向广大老百姓。”
    “他们所谓的细水长流，就是在这些具有垄断性，可以掌握定价权的行业，长期收租、坐享发展成果！”
    嘭的一声。
    肖金驊將球击打出去，接著回头看向赵瑞龙。
    “你说的太对了！”
    “他们就是习惯了当收租財阀，稳稳噹噹的不想冒太大风险。”
    “就像他们在燕京这边，竞拍拿到了土地，却迟迟不肯开发，就等著城市发展、土地升值，转手就能赚大钱。”
    赵瑞龙抬步慢慢往前走。
    “所以我不喜欢香江李家，而且咱们龙国也不需要这样一个世代相传的收租財阀家族！”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咱们汉东省，要严控房地產行业，大力支持科技企业创新、发展高端製造业。”
    “咱们是社会国家，要確保人民当家作主，要保障人民的基本生活，许多行业领域就不能允许私人垄断。”
    “像民航可以对社会资本彻底开放，有钱就能买飞机招人开航空公司，因为坐不坐飞机，对老百姓生活影响不大。”
    “但是铁路就不行，铁路一旦被私人垄断，为了收回巨额的投资成本並儘快实现盈利，高昂的票价必然会让老百姓承受不起。”
    “资本为了赚钱，必然也只会在人口较多、经济较好的地区建铁路，偏远落后地区就根本不可能亏本建铁路，更別说高铁了。”
    “同样的道理，与老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电力、石油、通信、自来水、天然气、银行保险等等，也是要坚持公有制为主体，不能彻底市场化……”
    肖金驊笑呵呵的跟在一旁。
    站在商人的立场，他当然巴不得限制越少越好。
    这样追名逐利的资本，就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人基本都自私自利，也有惰性思维。
    他当然也想能像香江李家那样，涉足眾多民生相关行业，让香江民眾衣食住行几乎都离不开李家產业，躺著收租都能財源滚滚。
    但龙国显然不允许，资本掌控了民生相关行业，就算要垄断，也是国营企业来垄断，它们的首要使命是確保稳定，而不是盈利。
    就像赵瑞龙说的，飞机票卖再贵都无所谓，老百姓坐不起飞机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但火车票要是太贵，都影响老百姓外出务工了，这显然不行。
    “我爸说，在咱们龙国，彻底的市场化，显然永远都不可能，而吸老百姓血的垄断资本，一旦出现也迟早会被限制甚至打压。”
    肖金驊杵著球桿，站在赵瑞龙对面，看著他挥桿击球。
    高尔夫球飞过浅丘，落地之后慢慢滚向插旗杆的球洞。
    “不会吧！你这才第一次下球场，就能三桿进洞？”
    在肖金驊的惊愕中，高尔夫球逐渐减速。
    最终停在了距离球洞，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
    “看来运气还是差点儿！”
    “不不不，已经很厉害了。”
    赵瑞龙笑而不语。
    缓步上前，轻轻將球打入球洞。
    这时候，肖金驊的手机响起。
    接通电话，肖金驊顿时眉头紧锁。
    应承几句后，肖金驊连忙追上赵瑞龙。
    “我也不知道叶光暉的堂姐，叶老的长女叶光瑄，她是从哪儿得知你在这儿。”
    “刚才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过来跟你见一面，一起吃个饭，你愿意见她吗？”
    “叶老的女儿？”
    赵瑞龙冷然一笑。
    “她都主动提出见面了，我要是拒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绅士风度？”
    “让她来吧，我倒要看看，她是来替弟弟兴师问罪，还是来赔礼道歉的！”

 第284章 惹不起的赵瑞龙！识时务者为俊杰！

    咚咚～
    叶光瑄敲了敲房门。
    拿著手机，兴冲冲的走进书房。
    “爸，约好了，赵瑞龙愿意晚上一起吃饭！”
    戴著老眼镜，正看文件的叶锦洪，抬眸看向女儿。
    “我就猜到，他一定会答应。”
    “大规模的投资布局完成之后，他从天海到燕京，主动到处拓展圈子和人脉，很显然就是在为他父亲进步，提前做准备。”
    “这小子別看年纪不大，才二十九岁，但他有眼光更有格局，也知道越往上走，政治生態位越有限、竞爭越激烈，想进步就必须趁早努力。”
    “是啊！”
    叶光瑄拉过椅子坐下。
    “魏老的小儿子魏筠回国后不久，就通过他家的利益代言人章书翰，跟赵瑞龙展开了合作，把mp3音乐播放器出口海外，销量还挺不错。”
    “不久前，惠龙科创基金成立，包括龙国首富肖金驊、天海股神郑鑫荣和地王乔文櫟等，眾多精英富商纷纷投资，肖金驊更是投资一百亿。”
    “再加上之前赵瑞龙在半导体、大飞机、新材料、新能源、特高压、生物製药、医疗器械、高速铁路、国防装备等眾多领域，投入巨资与眾多单位合作。”
    “一个以高科技產业为核心，涵盖眾多行业领域，涉及眾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大型央企，对经济发展和国防建设，有著巨大影响的利益集团正加速形成！”
    说到这儿，叶锦洪摘下老眼镜，面带微笑的看著女儿。
    “你想想，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利益集团！”
    “隨便一个高科技行业，都会牵扯到几十上百万人的利益。”
    “就像如今正如火如荼，搞得热火朝天的半导体產业，从晶片设计、加工製造到封装测试，从生產设备到基础材料，这需要大量的单位参与其中，紧密协同。”
    “而半导体行业进步，又將让整个电子信息產业获益，因为有了更好的电子元器件，就可以造出更好的手机、电脑、伺服器等电子设备，进而可以搞出更好的软体、游戏、网站等等。”
    “千万不要以为高端晶片还没造出来、国產大飞机还没试飞、新能源汽车还在测试、燕沪高铁一期工程还没通车，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殊不知在高科技大项目的研发推进过程中，利益集团就已经在不断发展壮大！”
    “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的人不止是有自知之明，还有一定的先见之明。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要看到成功了、出成果了，才知道人家有多厉害、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早该意识到这个不断壮大的利益集团，应该加入而不是敌视！”
    叶光瑄连连点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別的不说，就说正如火如荼发展的高铁產业。”
    “仅仅只是燕沪高铁一期工程项目，就可以看出这產业的影响面巨大。”
    “从勘察设计到施工建设，从建筑材料到铁路设备，还有车辆、信號、运营等等。”
    “一条高铁的开建，就已经让上百家单位获益，更別说將来八纵八横，几万公里的高铁项目陆续实施。”
    “而且赵瑞龙投资布局的高科技產业，还远不止於此，汽车、飞机、风电、光电、医疗等等，每一个行业都能惠及很多人。”
    叶锦洪微微一笑。
    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
    “赵家父子俩，一个用权力推动各项政策，一个用財力引领各行业发展。”
    “他们如今儼然已经成为了產业转型升级、高质量经济发展的开路先锋。”
    “也成为了发展迅猛、规模庞大、影响深远的高科技利益集团代言人！”
    “所以谁敢动他们，就是跟这个利益集团作对，那就是活腻了找死！！”
    叶光瑄苦涩一笑。
    “可不是嘛，他们父子俩身后的支持者，正越来越多。”
    “赵瑞龙都已经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財神爷，就指望著他升官发財。”
    “谁要是敢动他赵瑞龙一下，光是眾多大型央企都会愤然出手，更別说眾多民营企业！”
    “就像谁要是影响了研究晶片、高铁、飞机等等，从学生到院士，不知道会多少人怒不可遏！”
    叶锦洪放下茶杯。
    长鬆了一口气，很是欣慰的笑道：
    “你总算开窍了，知道赵瑞龙的厉害。”
    “很多事情，好像没有他赵瑞龙，为了追求独立自主、为了满足发展需要，咱们是迟早也会办。”
    “比如咱们迟早也会建高铁、造飞机等方便民眾出行，迟早也会搞卫星导航系统，满足国防和民生需要。”
    “我们也迟早会搞成光刻机、盾构机、航空发动机、核磁共振检查仪等各种號称工业明珠的高科技產品。”
    “但是有了他赵瑞龙，有了他的巨额资金投入，以及眼光超前的精准指引，咱们很多科研项目就更早更快的开展。”
    “就像当年米国人突然关了gps信號，导致我们轮船无法航行、飞弹找不到目標，我们就痛下决心，要及早打造咱们自己的卫星导航系统。”
    “可是由於资金匱乏，咱们再有想法和决心，项目也迟迟得不到有效推进，但赵瑞龙一砸就是一百亿米元，这才让北斗如今频频发射、加速组网。”
    “你说谁要是把赵瑞龙得罪了，那不就相当於把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给得罪了吗？而在赵瑞龙帮助下，发展势头正猛的大型央企，可不止他们两家啊！”
    “没有赵瑞龙出资推动，就不会有肩负高铁引进与国產化重任的龙国车辆集团，而没有他出力重启大飞机项目，龙国航发和龙国商飞就不可能这么快成立！”
    “类似於此的例子，还有太多太多，以至於他赵瑞龙如今不仅是很多大企业大项目的股东出资人，更是引路人、决策者，得罪他赵瑞龙，那就是得罪了无数人！”
    “所以之前一听说，叶光暉那个混蛋，被赵瑞龙踢了一脚，你居然还想著要替弟弟出口恶气，我就特別著急，真怕你鲁莽无知，给咱们叶家惹火烧身，被无数人痛恨！”
    叶光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爸，我这不是一时气愤吗？”
    “其实赵瑞龙有多厉害、有多么惹不起，我心里很清楚。”
    “能跟沈总不止一次见面，还能聊很久的年轻俊才，哪能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不过我觉得，用高科技利益集团，来形容赵家父子俩背后的势力，有点不太准確。”
    “哦，是吗？”
    叶锦洪双手交叠放於身前。
    仿佛一位德高望重教授，考验爱徒一般问道：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形容才对呢？”
    叶光瑄缓缓起身，踱步来到全国地图前。
    “我认为，经过数十年的积累与发展，咱们龙国在工业体系、基础建设、国民教育等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从农业国变为了工业国。”
    “在出口、投资和消费，这三股力量的拉动下，咱们这些年经济快速增长，人均gdp今年很有可能突破一千米元大关，加入世贸后还会进一步增长。”
    说到这儿，叶光瑄敲了敲地图，转身看著父亲说道：
    “但是咱们依靠出卖廉价劳动力和原材料、漠视生態环境的粗放式经济发展模式，所能带来的经济增长，潜力是极其有限的。”
    “咱们很有可能人均gdp突破一万米元，就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全世界有很多国家经过高速发展，成为了中等收入国家后，就停止发展甚至开始衰退。”
    “市场需求是有限的，越低端的產品，利润就越低，因而生產出口再多的普通钢材、化工原料、日用百货、服装鞋袜等等，也不可能让咱们变成一个发达国家。”
    “咱们越来越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他们也不可能还能像老一辈的那样，愿意进工厂打螺丝、到工地搬砖，从事简单而又繁重的体力劳动，赚微薄的报酬。”
    “咱们想要经济持续增长，迈过中等收入陷阱，成为高收入国家，广大老百姓也想靠聪明才智，而非体力劳动，就可以轻鬆赚到更多的报酬，那么迟早也要產业升级！”
    “所以即便没有他赵瑞龙，咱们龙国在科教兴国的大战略背景下，不管有多少困难和阻碍，咱们也会慢慢努力攻克各种高科技，也一定会衝击中高端，成为工业强国！”
    “这是民心所向，这也是发展的大势所趋，这更是绵延传承五千年的优秀民族，必然会走出的一步，不甘平庸的我们，迟早也会打破西方的垄断优势，將一颗颗工业明珠变成工业白菜！”
    “我们有十多亿人口，要想人均gdp从一千米元变成一万，甚至两万三万，咱们就必须抢占高端產业，在汽车、飞机、电子、医疗等一个个全球年產值几千亿上万亿米元的市场，拥有一席之地。”
    “只不过赵瑞龙的出现，他的投资和引导，让这一切都加速了，让咱们亿万国人更早更快的向著高端製造业进军，向著更高的收入而努力，因而他的背后，站著的是嚮往美好生活亿万国人，而不是利益集团！”
    听完女儿这一番讲述，叶锦洪十分满意的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
    “小瑄你这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啊！”
    “中低端的產业，只能勉强养活十几亿人，无法让我们变得富强。”
    “而咱们龙国人，又从来不甘平庸，西方人能做出来的高科技，咱们相信自己迟早也一样能做到。”
    “咱们不可能一直眼睁睁的看著他们，霸占產业链的顶端，用技术专利和高科技產品，轻鬆赚取高利润，过舒坦富足生活。”
    “而单个產业的市场需求、產值规模，也是有限的，就像全球汽车市场，年產值大概也就一万亿米元，咱们龙国独家垄断，也就让人均gdp增长几百米元而已。”
    “所以咱们要想提升人均gdp，想要成为高收入国家，就必须向產业高端进军，只有咱们能造的高科技產品越多，人均gdp才能越高，咱们龙国人才能越来越富裕。”
    “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赵瑞龙作为產业转型升级的先锋领路人，是数千万各种產业从业者的利益代表，是带领大家奔向富裕小康生活的旗帜人物，得罪他就是得罪亿万龙国人！”
    叶光瑄缓步走回办公桌。
    “说实话，咱们要衝击產业高端，要当工业强国，也是迫不得已。”
    “当年咱们为了修秦岭隧道，了足足三亿五千万，却只是买来了两台二手盾构机。”
    “好不容易运到工地组装好后，使用过程中却频频出现故障，以每小时几千块钱的出场费，聘请外国工程师维修，还不准咱们的人旁观，实在是太噁心人了！”
    “类似於此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像动輒几亿一架买回来的飞机，咱们自己却没法修，成本顶多几百块的心臟支架，就是要卖咱们好几万元，要治病还不得不买！”
    “自己造不出好的汽车，那就只能动輒十几万，乃至几十上百万去买合资车和进口车，连程控交换机都造不出来的年代，装一部座机电话都得掉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所以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少冤枉钱，少让外国人赚取垄断暴利，还瞧不起咱们，咱们也必须要研发高科技，只有在高端製造业掌握了主动权，才能不被人胁迫甚至卡脖子！”
    叶锦洪如释重负的笑了。
    女儿能及时幡然醒悟，看清形势、认清现实，真是让他有种『倖免於难』的感觉。
    “既然你明白了这些，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说咱们不仅不能因为叶光暉那臭小子，打击报復赵瑞龙，反而应该想办法，儘快和他搞好关係。”
    “爸，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找人打听他的行踪，通过肖金驊邀请他吃饭！”
    说到这儿，叶光瑄抬手指了指书架下方的一排柜子。
    “所以……我能拿一瓶你的珍藏，去请赵瑞龙喝一杯吗？”
    叶锦洪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跟我聊了半天，就是想拿瓶酒是吧？”
    “既然今晚的饭局挺重要，拿一瓶怎么够？要拿就多拿两瓶。”
    叶光瑄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问道：
    “都是珍藏了好多年的年份茅台，你真捨得呀？”
    叶锦洪轻哼一笑。
    “我珍藏这些好酒，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不是显得更有价值了吗？”
    “再说了，那些医疗专家特別反对我抽菸喝酒，这些酒一直放在这儿没人喝也是浪费！”
    “只要今晚能帮助你和赵瑞龙，达成合作共识，不至於因为叶光暉那混蛋，影响了两家关係，几瓶酒又算什么呢？”
    说罢，叶锦洪乾脆主动起身，帮女儿拿酒装箱。
    看到这一幕的叶光瑄，心里也是乐开了。
    离婚之后，她其实最大的愿望，就不再是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她也很清楚，自己靠著父亲的影响力，靠著叶家的家族背景，能混到如今的高位，已经很不错了。
    她最大的心愿，其实是想好好將儿女抚养长大，让他们接受好的教育，能有好的生活，將来也能有好的事业。
    所以……
    要说跟上升势头正旺的赵家结仇，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知道赵瑞龙能够在国內投资上万亿，財大气粗，特別有钱任性。
    她其实反而很想搭上赵家这条船，哪怕不能谋个灿烂前程，也能赚个盆满钵满，確保远走高飞，也能財务自由。
    於是乎。
    看到父亲装了四瓶珍藏多年的茅台，叶光瑄也没说装多了。
    看到父亲又顺手將两条特供香菸放进袋子，叶光瑄更没有反对。
    甚至出门前，她还精心洗漱打扮了一番，確保仪容仪表庄重得体。
    当夕阳西沉，霞光漫天。
    叶锦洪站在小院门口，微笑目送女儿开车前去赴宴。
    当汽车消失在了拐角，叶锦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与深沉。
    一个眼神示意，生活秘书迅速小跑过来。
    “既然叶光暉病得不轻，那就多找一些专家给他好好治病！”
    “精神病要是治不好，就千万別把他放出来，否则害人又害己！！”

 第285章 天塌了！叶光暉没病也快气疯了！

    砰砰砰～
    叶光暉愤怒的猛砸房门。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老子没病，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赶紧把老子放出去，不然老子拆了你这破医院！！”
    砰砰砰～
    喊了几声后，叶光暉又继续猛力砸门。
    “来人啊！快给老子把门打开！”
    “妈的，居然敢把老子关起来，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名叫叶光暉，是拍了好多gg电影电视剧的知名导演！”
    “我姐叶光瑄，是广电影视总局的宣传副司长，她爸就是叶锦洪叶老！！”
    房门突然打开。
    几个白大褂迅速冲了进来。
    叶光暉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就突然被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抬回病床上绑好。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叶光暉奋力挣扎，大声咆哮。
    “別给我打针！我不要打针！”
    “我没病，我没有病！你们凭什么给我打针？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我要报警！我要打电话！我要找我姐！找我大伯！找我三叔！我要找我妈！”
    “你们不能这样！我没病，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著？耽误我拍戏挣钱，你们负担得起责任吗？”
    “鬆开！快把我鬆开！我给你们钱好不好？我可以给你们好多好多钱，我还可以让你们拍戏当明星！”
    “別打针，不要打针！你们是不是赵瑞龙派来的？为什么不让我联繫我家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熟练的护士，精准將针头刺入静脉，缓缓推动注射器。
    被强行摁住的叶光暉。
    渐渐眼神失去光泽，很快便无力挣扎。
    因为愤怒而高昂的头落下后，两眼一闭便沉沉睡去。
    “病人情绪还是过於激动，抑鬱症復发的概率很大！”
    “我看不仅不能让他出院，还得加大药物剂量！！”
    ……
    日升日落，斗转星移。
    被单独安排在一间特护病房的叶光暉。
    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待了多少天。
    他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强制治疗了多少次。
    一次次的失败，终於磨破了他的脾气。
    让他深刻意识到，越是暴躁、越是愤怒，越是会被强行打针吃药。
    所以……
    他不再敲门吶喊，也不再威逼利诱，更不再苦苦央求。
    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医护人员都不会放自己出去，更不会让自己与外界联繫。
    他也试图通过绝食，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医院不把自己放出去，就会真的出人命。
    只可惜……
    多年来，习惯了吃香喝辣的他，根本控制不住食慾，才饿了两顿就受不了。
    看到有荤有素，还有鸡腿的饭菜，哪儿还忍得住？
    一顿狂炫的结果，便是绝食失败。
    想饿死自己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威逼利诱和苦苦哀求，都不起作用。
    连绝食都做不到，更不可能做出其他自杀行为。
    一个很现实也很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叶光暉面前。
    那就是一个被认定为有精神病的人，如何才能自行证明没有精神病？
    尝试了很多种办法后，叶光暉开始平静的接受一切。
    该吃吃、该睡睡。
    让吃药的时候，绝对不推三阻四。
    让做检查的时候，也积极认真的配合。
    並且抓住一切机会，心平气和的跟医护人员聊天。
    夸讚护士温柔漂亮、聊一聊天气、问问今天几號……
    他认为，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正常，时间久了，医院肯定就会认定自己康復了，就会让自己出院。
    在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繫，也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不来探望自己的情况下，这也是叶光暉唯一能想到的自证办法。
    然而……
    叶光暉积极努力的配合治疗，並没有很快换来康復出院的诊断。
    不过態度的好转，也並非没有好处。
    虽然医院不可能，给他的病房加装一台电视机，也不可能给他一台收音机，但却每天给他送来了报纸。
    让他即便看不成电视、听不了广播，也可以通过看报纸，知道每天的日期，以及国內外发生了哪些大事。
    而每天有了报纸可看，对叶光暉来说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每天终於不用再无聊透顶、閒得发慌，每天唯一的指望，就是三餐丰富一点、药能少吃一点。
    忧的是，每天有了报纸看，各种工程开工、科技突破、热点时事等，是都与自己无关，可时间却很扎心啊！
    眼睁睁的看著报纸上，时间从七月下旬变成八月下旬，眼看著就要九月一號，这不就相当於已经在医院关了一个多月？
    叶光暉记得很清楚。
    7月13日晚上，龙国申奥成功。
    数十万燕京市民，兴奋不已的涌上街头。
    自己当晚也高兴不已的，搂著两位想当主角的女明星，去了国宾馆庆祝。
    当晚偶遇了赵瑞龙，可惜调侃不成反被懟，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退房时再次相遇。
    面对赵瑞龙和他美女秘书秦霜的冷漠无视，心高气傲的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
    结果踢人不成反被踹，最后气得发疯发狂，被扭送来到了这家医院。
    这一强制治疗，竟然一个多月。
    期间不知道挨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
    由始至终，家人始终都没出现，连亲妈都没来探望一下。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算母亲年老体衰，不方便来医院。
    家里人担心万一她情绪激动，搞得心臟病发，反而害了她。
    可其他人呢？
    尤其是大姐叶光瑄。
    从小一起长大，关係极好。
    而且过去几年里，自己也没少替她搞钱啊！
    否则她一个离了婚的副司长，怎么可能负担得起子女在英伦住高档公寓、读贵族学校、配司机保姆，她本人还几乎每个月都要坐头等舱往返去一趟。
    最关键的是……
    以大姐叶光瑄的背景身份，她想来医院探望自己，谁敢阻拦不让？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阻挠叶老的女儿？
    哪怕自己是一个关在监狱里，十恶不赦、罪行累累，等待死刑核准的罪犯，只要叶光瑄想来，她就一定能来。
    只要她来了，就能把自己带出去，让自己不用再继续如同坐牢一般，关在这医院病房里毫无自由。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多月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难道因为自己，叶家和赵家之间开战了？
    姐忙著对付赵瑞龙赵家，以至於没时间来探望自己？
    总不能两家开战后，这些年暗地里做的那些糗事被曝光，把她给抓起来了吧？
    以大伯的身份，那么位高权重的，他只要不倒下，大姐做的那些事，就根本不是问题！
    难不成上升势头迅猛的赵家，把叶老也给干掉了？
    叶家已经家道中落，没有人顾得上自己了？
    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繫的叶光暉，开始忍不住各种胡思乱想。
    想著自己明明名气不小、背景很强，医护人员却对自己十分粗暴……
    想著在这里强制治疗一个多月，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来探望……
    叶光暉越发觉得，一定是叶家出事了。
    只有叶家出事，才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医护人员不给面子，也为什么自己在医院无人问津。
    有了这个推论，叶光暉开始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他不再想著离开医院，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他不再渴望获得自由，反而担心自己会不会鋃鐺入狱。
    这些年，仗著家里的背景关係，自己可不止是以拍戏为由，哄骗了很多女演员女明星。
    自己通过虚报成本、虚报票房、虚假交易等各种手段，將大量见不得光的钱財，转移到了国外，这就至少涉嫌了洗钱罪、逃税罪和逃匯罪。
    要真是叶家出事了，大姐进去了，那么自己因为抑鬱症復发，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岂不是『因祸得福』？
    毕竟监狱里没有带独立卫生间的小单间可以住，也不会有伙食不错的一日三餐可以吃，更不可能想躺就躺、想睡就睡。
    然而……
    就在叶光暉篤定，叶家肯定出事了。
    九月一號报纸上刊登的一则新闻，却粉碎了他的推论和幻想。
    这一则新闻报导的事並不大。
    就是从九月一日起，每晚的新闻连播结束后，除了老百姓喜闻乐见，几乎必看的天气预报外，再增加一个时长三分钟的公益课堂节目。
    这个节目將通过动画演示、真人示范、案例分析等多种形式，围绕交通出行、食品卫生、诈骗防范、生產经营、环境保护等多方面进行科普性的公益宣传。
    这样一个公益节目，对拥有十几亿人口的龙国来说，自然是很有必要。
    因为並不是所有人，都完整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缺少知识文化和基本常识。
    而且就算一些人读了大学，学歷很高，也照样有可能会上当受骗，会因为缺乏相关知识而遭遇危险。
    叶光暉就曾遇到过几个令人愤怒又无语的事。
    一次是他载著美女正开车在路上，结果横穿出来一老头，嚇得他急忙剎车打方向，差点翻车，问老头为什么不等绿灯走斑马线，老头说头一回进城，不知道还有这规矩。
    还有一次是他出差外地，等了很久飞机没起飞，一问才知道，原来有个第一次坐飞机的老太太，为了祈福竟然在登机的时候，往发动机扔了许多硬幣。
    这位老太太显然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有多么的危险，转速极高的航空发动机一旦吸入异物，轻则发动机损毁报废，重则就是机毁人亡的大事故。
    最让他无语的，还是舅母一个中专教师，居然相信一个陌生人，说她女儿在外地出车祸急需用钱手术，给了个帐號，她就真急匆匆的去转了两万多块钱。
    后来骗子又让她转帐，她去单位找舅舅拿钱，舅舅追问对方女儿在哪家医院，紧接著立马找人查证，这才戳穿了谎言，最终发现女儿不是出车祸了，是包被偷了。
    至於夏天游泳淹死、冬天烤火中毒身亡、违规用电被电死、没通风就进入有限空间窒息身亡、食用有毒野果野菜毒发而死……
    叶光暉活了这么多年，亲身经歷和亲耳听闻的各种意外身亡事故，就有很多很多。
    所以他其实很早就萌生过一个想法。
    既然资讯手段有限，尤其是偏远农村，获取知识信息基本也就只能看电视听广播。
    那么何不製作一些普及各种常识的公益节目，让老百姓多了解一些，避免各种悲剧发生？
    他早就提出过想法，也得到了大姐的认可。
    每年龙国都有数十万人，因为各种意外去世，去年仅仅只是死於交通事故的，就十万人之多。
    但叶光暉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个建议，如今不仅实现了。
    而且还是由央电频道，在收视率极高的新闻连播后播放。
    每天都有无数人，守在电视机前看了新闻、看天气预报。
    在这个黄金时间点，增加一档公益节目，必然能让大家多点常识、少点意外。
    可问题是……
    姐姐叶光瑄以广电影视总局宣传司副司长的身份，接受了採访，详细讲述了增设该节目的一系列理由。
    新闻里还特別提及，这个公益节目是由惠龙传媒公司製作，原本是无偿授权给汉东电视台每天播放。
    因为反响不错，再加上確实有利於亿万国人，在宣传司的协调下，这档节目便改由央电向全国播放。
    新闻末尾，惠龙传媒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组建了一支五十多人的专业团队，將长期与眾多部门单位合作，免费为全国人民製作这档公益节目。
    而看完这一则新闻的叶光暉。
    真是眼前一黑！
    感觉天塌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医院里无人敬重、无人问津，是因为叶家和赵家开战，且叶家败了。
    结果呢？
    现实恰恰相反。
    两家不仅没有开战，反而还携手合作了。
    否则没有大姐叶光瑄，这个宣传司副司长帮忙。
    汉东惠龙传媒公司，製作的公益节目，哪能在央电播放？
    而这样的合作，显然也是为了双贏。
    惠龙集团得到了名声，大姐叶光瑄得到了政绩。
    可自己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大姐不替我打击报復赵瑞龙，反而跟他合作了？”
    “她有时间安排公益节目上央电，还有时间接受报社记者採访，却没时间来医院探望我一下？”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赚了那么多钱，结果到头来，我被关在这里强制治疗，她却对我不闻不问？”
    “她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跟赵瑞龙合作后，她就彻底拋弃我了吗？让我在这儿关到死，以前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
    叶光暉怒了！
    彻彻底底的怒了！
    受尽了痛苦折磨的他，为了能儘快出去，心平气和的配合治疗快一个月。
    然而……
    一天天的忍耐，等来的却是这么一条新闻。
    原以为是家道中落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和赵家合作了。
    被关押、被漠视、被拋弃……
    悲愴涌向心头。
    愤怒直衝头顶。
    叶光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將报纸狠狠揉成一团，接著便冲向房门。
    一阵猛烈的拍打衝撞，大吼大叫。
    结果自然是引来一群医护人员，將他强行摁住。
    当看到护士又要打针……
    叶光暉瞬间清醒了。
    猛然意识到，闹腾不会有好下场。
    真要生气，早就病好了的，估计又要气得病发。
    想要脱离苦海，想要离开这精神病医院，就必须另想办法。
    痛苦的闭上眼睛，叶光暉放弃了挣扎。
    接下来几天。
    果然如他所料。
    伙食还是挺不错，但药物剂量又加大了。
    而且因为闹腾了一回，以至於如今连报纸都没得看。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关在病房里直到老死吗？
    就算要关到死，也要当面问一问大姐，为什么要拋弃自己吧？
    可是医护人员，根本不可能帮自己打电话写信。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暗中製作工具，找机会劫持护士。
    经过几天的准备，叶光暉终於等来了机会。
    趁著护士不注意，突然起身搂住她脖子，用偷偷磨尖的螺丝钉顶住她颈动脉。
    “给我姐打电话，让她立刻过来！”
    “要是二十分钟都没到，我就弄死她！”
    “反正你们说我有精神病，那老子杀人就不犯法！！”

 第286章 无耻小人！良言难劝该死鬼！

    人命关天。
    医院迅速通知了叶光瑄。
    而一听说弟弟竟然劫持了护士，叶光瑄也不敢怠慢。
    立马暂停会议，风驰电掣的开车赶来医院。
    匆匆走向病房，没有看到警察，顿时鬆了一口气。
    估计医院也知道，弟弟叶光暉身份特殊，能不报警就儘量不报。
    来到病房门口，只见院长正苦口婆心劝说，弟弟劫持了一个女护士退缩在墙角。
    看到自己，弟弟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姐，你总算来了！”
    “你们先出去！”
    叶光瑄等其他人都退出病房后，拎著包往前走。
    “站住！！”
    叶光暉突然一声大吼。
    这一吼，当即让叶光瑄眉头紧锁，一脸愕然。
    “你干嘛呀？”
    “我干嘛？哼，我倒想问问，你干嘛呢？”
    搂紧护士脖子的叶光暉，怒目圆瞪的喝问道：
    “你知道我在这儿，被强制治疗了一个多月吗？”
    “你知道我被他们，绑起来打了多少针、灌了多少药吗？”
    “我妈年纪大，身体不好，她不来医院看我，我还能理解，但你呢？”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那么好，帮了你那么多，你居然看都不来看我一眼，你……”
    眼看著弟弟越说越激动，手上的螺丝钉都快刺入护士颈动脉了。
    叶光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病已经治好了，我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治很久。”
    “另外我最近工作也比较忙，没能抽出时间来看你，是我的不对！”
    “你工作忙？”
    叶光暉恶狠狠的喝问道：
    “九月一號的报纸，我都看见了！”
    “你忙什么忙？你忙著跟赵瑞龙合作是吧？”
    “你忙著把他公司拍摄製作，原本只是在汉东电视台播放的公益栏目，弄到央电每晚新闻连播后播放是吧？”
    叶光瑄愣住了。
    她没想到弟弟，居然在精神病医院里能看报纸。
    跟赵瑞龙合作的事，她原本是打算等弟弟出院后，再慢慢跟他解释清楚。
    而看到大姐愣住，叶光暉不由哈哈大笑。
    “愣住了吧？没话说了吧？”
    “你明知道我跟他有矛盾，他一脚差点踹死我，你居然还跟他合作。”
    “叶光瑄啊叶光瑄，你还是我的好大姐吗？你心里还有把我当弟弟吗？”
    “你当然是我弟，我心里一直有你！”
    叶光瑄慢慢往前一步。
    “你听我说，先把护士放了。”
    “咱们姐弟俩有话慢慢说，她是无辜的呀！”
    “你要是真把她弄出个三长两短，那你就彻底完了啊！”
    “无所谓！！”
    叶光暉高昂著头，怒视门口聚集的那一群白大褂。
    “反正他们都把我当精神病！”
    “就算我杀了人，也不会被枪毙！”
    “光暉！！”
    叶光瑄气得直跺脚。
    “你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疯啊？”
    “你要真没病，就赶紧把她放了，咱俩之间的误会，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清楚。”
    “否则你要继续这么闹腾，那就不是我跟你聊了，是警察来跟你谈判，谈不拢，当场毙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叶光瑄一边说著，一边徐徐靠近。
    “乖，听话！別闹了！”
    “你要继续这么闹下去，就只有三个结果。”
    “要么真被当成精神病，永远在这儿强制治疗。”
    “要么就被赶来的警方当场击毙，或者抓去蹲大牢！”
    “你想想，这三个都不好的结果，哪一个是你能接受的？”
    “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是知名导演，只要你能出去，你就还能过得很瀟洒、很快乐，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来，乖，別闹了，把手鬆开，放了她，人家护士那么辛苦照顾你，你这么粗鲁的勒著她，让人家多难受呀！”
    ……
    叶光瑄循循善诱，苦心劝说。
    而叶光暉虽然没有鬆开护士，但语气也鬆缓了不少。
    “我可以放了她，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答应，我答应，別说两个，二十个我也答应啊！”
    “不，我就两个条件！”
    “好好好，你说，你说！”
    “一是你必须带我走，我在这儿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可以，没问题，你都不抑鬱了，还留在这儿干嘛？那另一个条件呢？”
    “另一个就是你必须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跟赵瑞龙那王八蛋合作！”
    “嗨，这算什么条件呀？就算你不提，我也会给你解释清楚，行了，放开她吧！我答应你，真的，我会带你走，也一定给你解释清楚！”
    叶光暉犹豫了两秒后，选择了鬆开手。
    关了这么多天，打了很多针、吃了不少药。
    他的病情，其实早就控制住了。
    此时此刻的他，智力和精神自然都相对正常。
    他劫持护士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大姐，让她带自己离开。
    既然目的达到了，也自然没必要再闹，否则惊动了警方，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他刚一鬆手，被嚇坏的护士，自然立马飞奔逃离。
    “等一下！”
    叶光瑄连忙追出去叫住护士。
    然后赶紧打开手提包，將钱包里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太衝动太鲁莽了。”
    “这点钱您拿著，就当我们姐弟俩，请您吃饭赔罪。”
    叶光瑄这又是道歉，又是给钱的，自然诚意十足。
    再加上医护人员，都知道叶光瑄姐弟俩是什么身份。
    所以护士当然大度原谅，並坚决不要钱。
    叶光瑄好一阵劝说，终於在院长的默许下，护士拿钱走人。
    等她將弟弟的个人物品拿回病房，看到弟弟手里还攥著磨尖的螺丝钉，一副隨时要拼命的样子。
    “行了，赶紧把衣服鞋子换上，我这就带你出院！”
    叶光暉一把拽走袋子，气呼呼的去了卫生间。
    片刻后。
    叶光瑄开车载著弟弟，驶出燕京安定医院。
    刚过了一个红灯路口，叶光瑄便將车靠边停下。
    叶光瑄降下车窗，拿出香菸递给弟弟一支。
    “在我回答你，我为什么要跟赵瑞龙合作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啊，你问吧！”
    叶光暉点著香菸，狠嘬了一口。
    被关这一个多月里，伙食是不错，没把他给饿瘦。
    但香菸却是一支都没抽上，把他这个老菸民憋得够呛。
    “你跟赵瑞龙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7月13號，申奥成功那天晚上，我……”
    叶光暉知道自己瞒不过手眼通天的大姐，所以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然。
    人都喜欢为自我开脱，很少有人会主动承认错误。
    叶光暉觉得自己怒踹秦霜，並不是什么大错。
    自己说了那么多话，结果赵瑞龙和秦霜都不理睬自己，实在是太不给面子。
    而且自己追出电梯，拽住赵瑞龙的保鏢要討个说法，赵瑞龙转身回来就把自己一脚踹飞，更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听完后，叶光瑄忍不住笑了。
    “不是，你觉得你谁呀？”
    “凭什么你说什么，別人就得听你的？”
    “不理睬你，你就要踹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人家秦霜长得漂亮，勾搭不成就恼羞成怒！”
    叶光暉刚要辩解，却被叶光瑄一个眼神制止。
    “你別想狡辩！”
    “咱们姐弟俩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
    “身边带了俩女明星，就特別想逞能对吧？”
    叶光暉別过头去，很是鬱闷的抽了一口烟。
    “就算是我有错在先，我他妈活该被踹，可你呢？”
    “你为什么又要跟他合作？你別跟我说，你需要政绩才能进步！”
    叶光瑄冷哼一笑。
    “我怎么不需要？”
    “不做点成绩出来，难道就凭我爸的关係，我就能步步高升吗？”
    “至於我为什么要跟他合作，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的，我特別想替你打击报復，狠狠收拾他一顿，好好为你出口恶气，是我爸劝住我……”
    为了让弟弟幡然醒悟，叶光瑄也是拼了。
    从赵瑞龙的身份背景、社会地位、贡献作用，一直讲到赵家旺盛的上升势头，越来越多人支持赵家。
    当然最重要的，莫过於自身不乾净，要是和赵家交恶，被揭开老底，不只是姐弟俩，就连叶老都有可能被牵连。
    叶光瑄以为自己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肯定能让弟弟幡然醒悟。
    然而……
    听完后的叶光暉，却不以为意的冷哼一笑。
    “就算他们赵家发展势头迅猛，越来越多人因为利益而支持他们，咱们也犯不著因为一点小事，就得罪了他们，但是……”
    叶光暉转过身来，很是不满的看著叶光瑄。
    “但是你跟赵瑞龙合作，这一点就让我很不爽！”
    “他可是把你弟弟，当眾一脚踹飞，气得你弟弟抑鬱症復发的人。”
    “你权衡利弊，不替我打击报復他，我还可以理解，可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跟他合作，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呢？”
    “背叛？”
    叶光瑄冷笑不已。
    “老弟，你要这么说你姐，就有点过分了啊！”
    “你以前不止一次惹祸，我骂归骂，可是哪一次没替你收拾烂摊子？”
    “请问你在惹祸之前，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惹祸，这又算不算背叛呢？”
    叶光暉抬手抽完最后一口烟。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不喜欢赵瑞龙。”
    “我特別討厌，比我年轻帅气、比我更有能力和背景，而且还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
    “你如果坚持要跟他合作，那咱们姐弟俩以后就別来往了，但我可以保证，以前的事我一定会烂在肚子里，不会拿来要挟你。”
    叶光瑄瞬间有些火大。
    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了那么多话，结果弟弟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嗬，敢情我刚才说那么多，都成屁话了是吧？逼我非得二选一是吧？”
    “人家赵瑞龙跟你也算是无冤无仇，你就非得要以卵击石，碰个头破血流才满意吗？”
    “他生意做得那么大，燕京都不是经常来，马上就要去米国出差了，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
    叶光暉眉头一皱，冷笑道：
    “看来这段时间，你们的合作关係进展飞快啊！”
    “连他马上要去米国出差，你都知道，看来关係已经很亲密了呀！”
    叶光瑄懒得回答。
    她知道弟弟是自尊心作祟，依然还咽不下那口气。
    明知道赵瑞龙不好惹，赵家得罪不起，却依然还死不认怂。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叶光暉將菸头一把攥灭在手心里。
    “放心吧，我是要找他报仇，要出口恶气，但我绝对不会衝动莽撞。”
    “我会精心计划，找最好的时机出手，让他想事后报復，都找不到人！！”
    叶光瑄咯咯直笑，將菸头扔出窗外。
    “老弟你少吹点牛行不？”
    “你先考虑清楚，没有了我，你还能不能在影视娱乐圈混得下去吧！”
    叶光暉轻哼道：“这就用不著你担心了，不靠你，我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好好好！”
    叶光瑄訕笑不已，连连点头。
    “那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一人做事一人当，出了任何问题，都不要牵扯到我和我父亲，甚至整个叶家？”
    叶光暉当即说道：“没问题，就算闯出天大的祸，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好，那你下车吧！”
    “不是吧？好歹姐弟一场，你把我送回家！”
    “你就算手机没电，但钱包还在啊！自己打个车回家不行吗？”
    “行，算你狠！”
    “我狠吗？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才是真的狠！”
    “你不懂我们男人！你能忍的事，我可忍不了！不出口恶气，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叶光暉摘掉安全带，拎起袋子开门下车。
    嘭的一声，重重將车门摔上。
    车內的叶光瑄，顿时气得不轻。
    本想下车怒骂一顿，但想到赵瑞龙还在等著自己开会，便强忍下这口气。
    掛挡给油，叶光瑄迅速开车离去。
    至於重获自由的叶光暉……
    他並不担心，没有了大姐的庇护，自己会混不下去。
    在影视娱乐圈也混了这么多年了，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关係。
    况且自己和大姐闹掰，只有自己知道。
    在其他人眼里，自己还是叶家人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敢不给燕京叶家的面子？
    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叶光暉打算先回家看看老母亲，再去找个小明星好好的排解这一个多月的憋屈与怒火。
    十分钟后，叶光瑄回到会议室。
    看到坐在对面，笑容阳光灿烂的赵瑞龙，叶光瑄就更觉得弟弟太小家子气。
    他自个儿有错在先，却还死不悔改，竟然还想著要打击报復……
    这不是典型的无耻小人吗？
    反观人家赵瑞龙。
    明明超级有钱有势，每天寻欢作乐、醉生梦死都行，却偏偏特別勤奋努力。
    不止是在科技研发、基建投资、產业升级等多个方面，不断为国为民做贡献。
    还劳心费神的，在国民教育、思想宣传、反文化入侵等方面出谋划策。
    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是叶光暉那臭小子，能有赵瑞龙十分之一的格局气魄，我也不至於担心他惹火烧身。
    深吸一口气，叶光瑄迅速调整好情绪。
    “赵总，咱们继续开会吧！”
    “你觉得在电影电视剧的审查制度上，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完善的呢？”
    赵瑞龙微微摇头。
    “我觉得差不多了，即便还有一些考虑不周的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咱们坚持尊重歷史、弘扬优秀文化、传播正能量，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隨著经济不断发展，精神娱乐需求开始超过物质需求，再加上网际网路的不断普及与发展，应该儘早建立健全制度，让影视娱乐行业健康发展。”
    叶光瑄展开笔记本，提笔记录。
    “比如呢？”
    赵瑞龙笑道：“我觉得可以建立职业化的管理体系，让要从事演艺事业的，必须先考证再上岗，避免连基本常识和素养都没有的人，却成了影响力巨大的明星大腕。”
    “如果有不当言行，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就可以暂停他们的资格证，要是有违法犯罪行为，就可以直接吊销他们的资格证，让他们永远也不能拍戏接gg搞商演！！”

 第287章 奇思妙想！叶光瑄的投名状！

    叶光瑄愕然愣住。
    赵瑞龙的提议，真是让她始料未及。
    虽然早就知道，要想当教师和各种工程师需要考证。
    但她还从来没想过，让歌手、演员、主持人、舞蹈家等从事演艺事业的人也考证。
    不过转念一想，却觉得赵瑞龙这个提议很不错。
    影视娱乐圈，本就追名逐利、乌烟瘴气。
    如果不考证，任何人都能从事演艺事业。
    那么人员必然会素质良莠不齐。
    他们作为公眾人物，享受了更多的社会资源，就应该做好公眾表率。
    要是他们出言不逊、道德败坏、违法乱纪……
    势必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而让他们先考证再上岗，违反规定就有相应处罚。
    这不仅能从源头上，杜绝一些连起码文化和道德素质都没有的人，混进了影视娱乐圈。
    还能对持证上岗，正从事演艺事业的人，起到很好的监管与震慑作用，让他们注重言行举止、不敢轻易违法乱纪。
    比如要婚內出轨、要偷税漏税……都肯定要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万一事跡败露，被吊销资格证，无法再从事演艺事业。
    这不就相当於弄丟了饭碗吗？
    尤其是那些名气大、粉丝多的大明星。
    他们隨便拍一部戏、接一个gg代言、开一场演唱会、出席一场商业活动……
    所能获得的报酬，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要是成了劣跡艺人，被吊销资格证，终身禁止从事演艺事业，那岂不是亏大了？
    “不错不错，这个提议非常好，我记下了！”
    叶光瑄迅速提笔记录，隨后又问道：
    “对了，你觉得演艺人员的资格认证考试，应该如何组织呢？另外考试难度，是应该难一点，还是简单一点？”
    赵瑞龙道：“这个资格认证考试，只是对基本的文化、道德和法律常识进行考核，我想难度就不要弄得太高了。”
    “说句实在话，搞艺术行业的，可能本身在文化知识方面，就没有很高的水平，对他们的考核也不能太过於严格。”
    “所以我觉得这个考试，就弄成类似於驾照的理论考试，题库和答案都是固定的，考试是从题库里隨机抽一百道选择题。”
    “只要能答对九十道题，那就算合格，这样一来，哪怕没什么文化的人，通过死记硬背，也能通过考试，从事演艺事业。”
    叶光瑄瞬间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真是绝了啊！
    开车上路，都需要考驾照，避免连起码交规都不懂，出车祸害人害己。
    那么从事演艺事业，对社会也有著深远影响，又有什么道理不考证？
    从情理上来说，推行考试制度，就不会遭遇太大的反对。
    况且考试的难度，也和驾照的理论考试差不多。
    但凡脑子正常一点，有点起码的常识，混个及格並不难。
    考题都如此简单了，而且还题库公开、答案公开。
    这要是都能考不通过，哪有脸面和底气提出质疑？
    恐怕自己都没脸混影视娱乐圈了。
    当然。
    最最关键的是……
    既然要组织考试，那么得准备场地和设备吧？
    而想要从事演艺事业的人，报名参加考试，也总不能免费吧？
    考驾照都要给钱，考演艺人员资格证，又岂能不给考试报名费？
    一点报名费都不想给，还做什么明星梦啊！
    如此一来。
    组织考试、收取费用、审查评定、履行监管。
    这不仅能让广播影视总局，增加不少的行政收入，还能拥有更大的权力。
    尤其是能吊销资格证，终身禁止从事演艺行业！
    这必將极大增强总局，在影视娱乐圈那帮人心里的权威性。
    而自己作为宣传副司长。
    以后就更没人敢轻易得罪，会有更多人想方设法巴结討好。
    “妙啊！真是太妙了呀！”
    “老爸说得没错，这个赵瑞龙，真是个天才啊！”
    “思维眼光，真的够超前，而且提出的想法，很有可行性！”
    “难怪这么多人、这么多大单位大企业，都愿意跟他合作！”
    “原来他是真能给大伙儿带来好处，而且还名正言顺，对大部分人都好！”
    叶光瑄满心欢喜。
    唰唰唰的，迅速做好笔记。
    此时此刻的她，喜悦之情已经快溢於言表。
    之前和赵瑞龙合作，將惠龙影视公司製作的公益节目，弄到央电每晚向全国直播。
    因为节目大量採用cg动画，通俗易懂、直观形象的，科普介绍老百姓用得著的常识，一经播出之后就广受好评。
    特別是在资讯落后，文化教育又比较缺失的偏远农村，那些老一辈的农民，都觉得受益匪浅，极大提升了他们的认知。
    如今很多人，都愿意每晚看完新闻连播和天气预报后，继续將这个公益节目看完，每天內容都不同，大家觉得还挺有新鲜感。
    老百姓反响极好，高层也觉得这个节目，在提升国民素质、减少灾害意外等方面確实有用，推动这件事的叶光瑄，得到了局长狠狠褒奖。
    眼下。
    赵瑞龙不仅为gg电影电视剧的审查制度提了不错的建议，还为演艺行业的规范发展，提出了对从业人员进行资格考试的建议。
    这两大提议要是真能落地。
    自己岂不是又要再立新功？
    副司长变司长，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而就在叶光瑄高兴不已的时候。
    出门接了个电话的二姐赵小惠，却给赵瑞龙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又被拒签呢？”
    赵瑞龙忍不住发出惊呼。
    眼看著九月十一日，就要到来。
    为了改变二姐夫的命运，让他躲过恐怖袭击。
    也为了让二姐不至於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赵家也失去了一个未来的外交大使。
    想要完成逆天改命的赵瑞龙，便决定亲自去一趟米国，无论如何当天也要把二姐夫拦住，不让他去世贸大厦。
    原本以为，米国都同意龙国加入世贸组织，两国经贸往来会更加频繁，签证会更容易办理。
    再加上自己作为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儿子，同时还是惠龙集团的高管，办理签证会更加容易。
    结果……
    人算不如天算！
    儘管准备了各种资料，上个月去办理商务签证，还是被拒签了。
    傲慢的米国人，甚至连拒绝的理由都不给一个。
    但一次被拒签，赵瑞龙並没有放弃。
    事关重大，不亲自去米国一趟，实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前段时间，赵瑞龙又申请签证。
    为了確保万无一失，这次不仅让米国那边的合作经销商发了邀请函，还提前联繫了二姐夫，在他的指导下，准备了一系列的证明材料。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通过，所以机票都买好了，准备提前两天和二姐一起飞过去，谁知道现在竟然又被拒签……
    “怎么了赵总？”
    叶光瑄急忙问道。
    赵瑞龙眉头紧锁，没好气的说道：
    “米国大使馆，又拒绝了我的入境申请，不给我签发商务签证！”
    “啊？？？”
    叶光瑄一脸惊讶。
    “不会吧？他们不给你签证，有没有搞错？”
    “你不仅是赵书纪的儿子，还是惠龙集团的高管。”
    “你不管是去投资谈生意，还是单纯过去观光旅游，对他们来说都有好处，他们为什么会拒绝你入境呢？”
    “难不成，他们还会觉得你去了米国后，就会撕了护照滯留在米国，当黑户打黑工吗？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叶光瑄话音刚落，赵小惠就嘆息道：
    “我估计是因为我弟有犯罪记录！”
    “犯罪记录？”
    叶光瑄一怔，有些愕然的看向赵瑞龙。
    但紧接著，她就立马想起来了。
    父亲给她看过赵瑞龙的背景资料。
    她当然知道，赵瑞龙当年刚大学毕业，就因为酒驾撞死人坐了七年牢。
    “呃……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两次拒签了！”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权贵子弟、企业高管，只要你有犯罪记录，他们就不会给你签证！”
    “而且有犯罪记录，估计找外交署出面都没用，教条死板的签证官，可不会因为你有钱有势就通融一下。”
    说到这儿，叶光瑄神情认真的看著赵瑞龙。
    “你这趟去米国，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赵瑞龙默默点头。
    人命关天，当然重要。
    要是二姐夫依然死於了恐怖袭击。
    那就不止是丧亲之痛，更会极大影响自己逆天改命。
    叶光瑄看了看左右。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想和两位赵总单独聊。”
    等其他人都退出会议室后。
    叶光瑄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
    犹豫了两三秒后，低声道：
    “这儿没外人了，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
    “如果你真想要跟惠姐一起去米国，办法也不是没有。”
    赵小惠急忙问道：“你的办法，该不会是让我弟偷渡吧？”
    “偷渡？”
    叶光瑄淡淡一笑。
    “不管是坐船横跨大洋，还是先坐飞机到南美后徒步翻山越岭穿边境，都耗时耗力又危险，我当然不会推荐你们这么做。”
    “而我的建议也很简单，找人办一个合法的外籍身份，这样隨时想走就走，根本就不需要办什么签证……”
    赵瑞龙和赵小惠，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
    办一个合法的外籍身份？
    那岂不是就成了双重国籍？
    而双重国籍，龙国是不承认的。
    如此违法操作……
    居然能从叶光瑄的嘴里，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一时间，赵小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反应很快的赵瑞龙，立马明白了叶光瑄的好意。
    这个办法，对普通人来说，確实难如登天，根本不好办。
    但是对他们这种顶级权贵子弟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
    记得原剧中的赵瑞龙，就有好几本护照。
    有一次他著急出国，得知『赵瑞龙』这个身份被限制出境，竟堂而皇之的当著边检的面换了另一本护照。
    正所谓『狡兔三窟』。
    权贵子弟有好几个身份，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谁都不是绝对乾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斗爭失败，不得不逃之夭夭。
    只是……
    赵瑞龙怎么也没想到，叶光瑄竟然会给自己出这个主意。
    瞧她这般认真的模样，显然是真没把自己和姐姐当外人。
    “哎，你俩干嘛呢？”
    “怎么都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叶光瑄看了看赵瑞龙后，又看向赵小惠。
    “不是，我……我没听错吧瑄姐？你……建议我弟弄个外籍身份？这……这合適吗？”
    赵小惠的用词，还是比较委婉。
    没有直接说，这么做不合法。
    而叶光瑄耸了耸肩，淡然笑道：
    “老实说，我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太好，但我觉得咱们是自己人，有些事我也就没必要瞒著你们。”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很多年前就去英伦读书了……”
    叶光瑄很清楚。
    要想获得赵家姐弟的信任，让彼此合作关係更进一步，就必须要交投名状。
    自己的秘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秘密，但对赵家姐弟而言，只要肯深挖细查，迟早也会查到。
    所以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反正只要权力在手，两家又紧密合作，这个秘密就永远是秘密。
    等叶光瑄讲完之后，赵小惠和弟弟迅速相视一眼。
    虽然她不知道，弟弟这次到底为什么，非得要去一趟米国。
    但如今两次申请签证都被拒绝，又不能冒著生命危险走私偷渡。
    叶光瑄的建议，便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你这建议不错，我弟坐过牢有案底，如果不换个身份，肯定不止是米国会拒绝给签证，其他国家也照样会拒签。”
    赵瑞龙身子前倾，神情严肃的问道：
    “萱姐，不管多少钱，只要真实可用，我都愿意办一个，甚至好几个都行，反正钱不是问题。”
    “但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今天已经是九月七號，我必须要赶在九月十號之前到米国，来得及吗？”
    叶光瑄一愣。
    “这怎么可能来得及呀？”
    “从燕京飞过去，都要耽搁一天的时间，而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办好一个合法身份。”
    “就我那个英伦国籍的华裔身份，前前后后都了大半年的时间，把各种资料手续准备齐全，你这就两天的时间，办个假护照都够呛。”
    赵小惠当即说道：“实在不行，我就一个人飞过去吧！”
    “反正我不仅是你姐，也是惠龙集团的幕后老板，我完全可以代表你去谈生意。”
    赵小惠並不知道，弟弟要去米国的真实原因。
    她到现在都还以为，赵瑞龙是要过去谈一笔重要生意。
    而面对叶光瑄，赵瑞龙当然也不好说太多。
    “事已至此，那就你去吧！”
    “不过瑄姐，外籍身份的事……”
    叶光瑄拍拍胸口，自信满满的说道：
    “放心，这事儿就包我身上，而且我一次性就给你们姐弟俩，办两个外籍身份。”
    “行啊，不过一下办四个肯定要不少钱，你给我个帐號，我马上叫人转帐。”
    “钱是要不少，但你不用那么著急，等这事儿办妥了后，你再给费用也不迟。”
    “可是一点儿预付款都不给，咱们也不好意思呀，多多少少总要给点吧？”
    “那就先给八百万？”
    “可以，没问题！”
    赵瑞龙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却惊讶不已。
    真没想到，有权有势有关係，居然还这么贵。
    这可是2001年的八百万啊！
    足够在燕京四环內，买好几套大户型商品房，甚至四合院都能搞一两座。
    而这还仅仅只是预付款，估计叶光瑄还给打了折，尾款肯定只多不少。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
    相当於走各种特殊渠道，直接加入外籍，这岂能不大价钱？
    第二天，燕京国际机场。
    不能亲自飞去米国，赵瑞龙始终放心不下。
    想到人命关天，想到系统任务……
    思来想去，赵瑞龙还是决定摊牌。
    “姐，九月十一號当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姐夫去世贸大厦！”
    “为什么？”
    “你別管为什么，反正相信我，不要让他去，最好当天都不要出门！”
    赵小惠来不及多问，连忙点头离去。
    目送二姐的身影消失，赵瑞龙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帮我监视一个人，详细资料我回头髮你邮箱！”
    “九月十一號当天，他要是敢偷偷出门，你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第28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夕阳西沉。
    庞大的波音747大型客机，发出咆哮轰鸣声。
    加速、起飞、爬升……
    目送有著空中女王美誉的这款大型客机，消失在了天空。
    赵瑞龙幽幽嘆息一声。
    原本一切都安排妥当，准备要去米国待一两周的。
    既是要去改变二姐夫的命运，也顺带考察一下当今世界最强霸主米国。
    看看米国是不是真的製造业在空心化，房地產的次贷泡沫正不断扩大……
    结果怎么也没想到。
    堂堂汉东太子爷，居然被米国大使馆拒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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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他妈拒签两次！
    这件事足以充分证明，在米国人眼里，龙国的权贵子弟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要不是为了二姐夫，赵瑞龙也不想大老远的飞去米国。
    到了那边，不仅人生地不熟，而且还枪枝毒品泛滥。
    一不小心丟了命，那岂不是亏死？
    “去不成就去不成吧！”
    “留在国內，当我的汉东太子爷，不挺好吗？”
    “而且很多人都以为我去米国了，要十来天才回国，这下终於可以清净自由了。”
    赵瑞龙默默转身，回到座位继续候机。
    为了让二姐夫能倖免於难。
    自己不仅让二姐，亲自飞去了米国劝住他。
    还让苏金义安排义福帮的兄弟，去盯住二姐夫。
    要是这样，九月十一號当天，他还是去了世贸大厦，死於了恐怖袭击……
    那就只能说，这就是他的命！
    看到两位警卫正襟危坐，没有半点懈怠的意思。
    赵瑞龙不由笑道：“你俩放鬆放鬆吧，別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儿可是贵宾候机室，进来的人都是经过安检的，持械行凶的概率几乎为零。”
    “都放鬆放鬆，想吃什么就去拿，咱们了那么多钱买公务舱机票，这儿的小吃饮料，都是可以免费吃的，你们千万別客气！”
    相处了一个多月，赵瑞龙和两位警卫早就混熟了。
    不过儘管如此，两人依然没有同时起身离开去取食物。
    始终確保有一个人，在赵瑞龙附近，以便能应对突发状况。
    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的看著窗外。
    赵瑞龙突然格外怀念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有智慧型手机、有无线网络，刷视频、打游戏……
    候机的时候，根本不会无聊。
    而现在呢？
    別说4g了，3g网络都还没有大规模铺开建设。
    现在很多人买不起，也用不起的2g手机
    价格昂贵不说，还只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
    “妈的，看来很有必要让龙国的通信行业加点速！”
    “必须儘快完成兼併重组，形成三大通信运营商，三足鼎立的格局。”
    “然后颁发3g牌照，让三大运营商都能赶紧开始打造各自的通信网络，手机厂商们也能儘快推出3g手机。”
    “3g手机源源不断的生產上市，也才能极大带动咱们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发展，最起码手机能上网，网民也能更多……”
    赵瑞龙正暗暗想著，手机忽然响起。
    一看是父亲来电话，当然赶紧接通。
    “餵爸，二姐的飞机刚起飞，我在机场呢，九点的飞机回京州，什么？京州开始打雷下雨了？”
    “我应该没那么倒霉吧？被米国拒签也就罢了，总不能航班也给我取消，让我今晚回不了京州吧？”
    閒聊几句后，赵瑞龙掛断电话。
    枯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太无聊。
    正打算拿出笔记本电脑，玩两局单机红警。
    结果……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由於天气原因，从燕京飞往京州的cn157次航班取消……”
    “……”
    赵瑞龙彻底无语。
    果然人越怕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
    担心航拍取消，结果就真取消。
    拿起手机，准备给父亲回个电话。
    看到最近通话记录中的『阳姐』，当即想起前段时间工作太忙，来了燕京两趟，却一次面都没见著。
    既然今晚航班取消了，就算改签，也只能明天才能飞回京州，这岂能不约她见一面，好好补偿一下？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陈阳惊奇的询问声。
    “你终於给我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这不今天刚有空，我就给你来电话了吗？”
    “知道你是大忙人，可是你来电话的时间也不对啊，我现在人不在燕京，在深城这边出差呢！”
    赵瑞龙瞬间心里有些失望。
    本以为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陈阳的热情与疯狂。
    结果居然出差了！
    “不是吧？你居然去那边出差？是有案子吗？”
    陈阳幽幽一声嘆息。
    “对呀，有个涉嫌洗钱走私的钱庄被点了，金额还挺大，过来查一查。”
    “那你要待多久？”
    “已经来了好几天，爭取国庆节之前搞定吧！”
    “薛虎，去把咱们仨的机票改签了，今晚飞深城。”
    “你跟谁说话呢？你要来深城吗？你不是说最近要去米国吗？”
    目送警卫薛虎快步离去，赵瑞龙忍不住苦笑道：
    “我他妈又被拒签了，唉，坐过牢的人，果然有钱也去不了发达国家啊！”
    “原本打算送二姐去米国，我跟著就回京州，结果京州又雷暴雨，航班取消了。”
    “反正人都在机场，我也懒得回市区住一宿，乾脆改签机票，来深城找你，可以吗？”
    赵瑞龙可不是因为一时衝动，才决定要立马飞过去见陈阳。
    真要是孤单寂寞有想法，回去市区找肖金驊。
    他的私人会所，里面可是美女如云，有的是比明星模特还漂亮火辣的。
    之所以要去见陈阳……
    一来是因为自己的女人，还是要自己疼。
    而且人与人之间，长期不来往，再好的关係也会逐渐疏远。
    陈阳不仅嫵媚入骨，特別懂得如何討好自己。
    而且在外匯监管总局，还越混越好，前程似锦。
    这样的好女人，祁同伟这辈子是遗憾错过了。
    自己得到了，又岂能不好好珍惜呢？
    另一个原因，当然就是想让龙国的通信行业加速发展，迟早也要去一趟深城。
    光靠自己通过人脉关係，推动相关单位加快部署还不行，还得跟龙兴、华伟、大唐等通信企业联合行动。
    否则即便三大通信运营商，完成了兼併重组，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但国內的通信企业们却没做好准备，龙国也还是不能快速进入3g通信时代。
    而陈阳听完赵瑞龙的话，兴奋不已的大声尖叫。
    “啊～你……你真要马上飞过来吗？”
    “当然，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吧？我已经让保鏢去改签机票了，不过能不能改签成功，又改签到哪一趟航班的机票，现在还不知道。”
    “甭管哪一趟，我马上去机场等你！”
    陈阳的语气，无比激动、无比著急。
    似乎恨不得下一秒，赵瑞龙就能飞到她身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个多月没见，她都快想疯了。
    “……”
    赵瑞龙愕然无语。
    心想，作为身边眾多美女中，最疯狂的一个。
    陈阳果然够疯狂啊！
    “你先別著急啊，好歹等改签到了机票再说，万一没改签到，你岂不是白跑一趟？或者是凌晨后才到的，你岂不是要在机场等我好几个小时？”
    “没关係，我愿意等！”
    赵瑞龙满头黑线。
    看来今晚，必將有一场苦战啊！
    而陈阳都这么说了，自己岂能辜负了美人好意？
    聊完电话，又给父亲发了消息后。
    赵瑞龙便起身走向熟食区，再弄点牛排、煎蛋之类的。
    必须提前攒足营养，否则哪儿顶得住陈阳的疯狂？
    然而……
    可能最近的运气是真不太好。
    还没吃上几口，薛虎就急匆匆赶回来了。
    原来机票是改签成功了，但紧跟著就要过去登机。
    而且由於是临时改签的飞机，公务舱只剩一张票。
    两个警卫薛虎和江勇，当然不可能让赵瑞龙去坐经济舱。
    可赵瑞龙上了飞机后，就发现坐自己旁边的女人不太对劲。
    这女人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但看她的柳叶眉和丹凤眼，就知道长相应该不会太差。
    而她看到自己落座，眼神无比的惊讶，就跟狂热粉丝看到了偶像一样。
    不等女人发出尖叫，赵瑞龙就主动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
    女人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接著突然摘下脸上的口罩。
    赵瑞龙看到了一张漂亮的瓜子脸。
    “我看你似乎有点面熟，咱俩之前在哪儿见过？”
    女人连连点头。
    “见过见过！”
    “申奥成功的那晚，我们在国宾馆的电梯见过一面，第二天又见了一次。”
    赵瑞龙猛然想起来了。
    这女人……不就是自称知名导演的叶光暉，搂著的两个女明星之一吗？
    一想到恬不知耻、自以为是的叶光暉，那色迷心窍的丑態。
    赵瑞龙顿时就对身边的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能心甘情愿，被肥猪似的叶光暉搂腰住宾馆的，能是什么好女人？
    就算长得漂亮，身材不错，也一定是个极度爱慕虚荣、追名逐利之人。
    否则真要是洁身自好的，会跟叶光暉在国宾馆住一宿？
    而且当晚还不止她一人……
    能如此不在乎尊严脸面的巴结討好叶光暉，也难怪看到自己后会如此激动。
    毕竟自己当天，可是敢当眾一脚踹飞叶光暉。
    要是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哪敢这么对待叶光暉？
    迎著女人过分热情的目光，赵瑞龙礼节性的微微点头一笑。
    “赵总，我叫林秋椏，我出演过……”
    林秋椏伸出葱白修长的手，十分热情的自我介绍。
    赵瑞龙略略点头。
    象徵性的和林秋椏握了握手。
    一想到她和另一个女明星，三更半夜和叶光暉住宾馆，第二天快中午才退房离开。
    赵瑞龙就实在是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但林秋椏却截然相反。
    那天的事，实在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做梦也想不到，娱乐圈赫赫有名、地位极高的叶光暉导演，竟然也有被人无视、被人怒踹的时候。
    事发后，叶光暉虽然威胁不准说出一个字，可是在此之前，他曾怒吼『赵瑞龙我要杀了你』，这也让她知道了赵瑞龙的名字。
    后来，她仔细打听了一下『赵瑞龙』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可以不把叶光暉放在眼里。
    不问不知道，一问嚇一跳。
    赵瑞龙竟然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还有小道消息称，他不只是惠龙集团的高管。
    其实整个惠龙集团都是他们赵家姐弟的。
    如此有钱有势，也难怪可以不把叶光暉放在眼里。
    而她今晚之所以从燕京飞往深城，也是因为最近片约太少，『北漂』的压力又很大。
    那天事发后，叶光暉导演就不知所踪，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好让她出演新电影的女二號，结果也食言了。
    经纪人好不容易联繫上了深城一家电子公司，帮他们拍摄音乐播放器mp3gg。
    即便gg代言费並不算高，但林秋椏还是决定赶过去，接下这个gg。
    没想到飞机上，竟然偶遇了敢怒踹叶导的狠人赵瑞龙。
    林秋椏当然热情似火的套近乎，恨不得当场投怀送抱。
    可她哪儿知道……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赵瑞龙一直觉得，影视娱乐圈的女星就没几个乾净的。
    尤其还亲眼看到了，她跟另一个女星，被叶光暉那头死肥猪左拥右抱，在国宾馆住了一宿。
    所以就算林秋椏长得不错，还媚眼如丝、含情脉脉，赵瑞龙內心也毫无波澜。
    再加上穿越过来已经一年多。
    这一年多里，权贵子弟身份，赵瑞龙也早就適应了。
    听过无数的阿諛奉承，见过各种諂媚笑脸。
    不至於一个稍有姿色小明星热情主动，就对她萌生想法。
    趁著她说话间隙，赵瑞龙赶紧侧身举手。
    笑容甜美的空姐，就快步来到身边俯身蹲下。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有眼罩和耳塞吗？我想戴著好好睡一觉。”
    赵瑞龙这话，当然不止是说给空姐听，也是说给林秋椏听。
    “有的，请稍等。”
    空姐甜甜一笑，起身离去。
    看著她高挑婀娜的倩影，赵瑞龙觉得比一旁的女明星林秋椏更赏心悦目。
    而林秋椏显然也很识趣，没有再继续聒噪。
    给陈阳发完简讯，赵瑞龙便將手机关机。
    等空姐送来眼罩耳塞，戴上后便调整座椅闭眼睡觉。
    至於林秋椏……
    之前说了一大堆，却並没有得到积极回应。
    更別说交换一下电话號码。
    看著闭眼睡觉的赵瑞龙，林秋椏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唉，可惜啊可惜了！”
    “好不容易有缘相见，结果人家对我却没有丝毫兴趣。”
    “不过想想也是，他赵瑞龙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人？”
    “在影迷粉丝们眼里，我是很清纯，是跟仙女下凡一样的美人！”
    “可私下我为了能拍电影，能豁出尊严和脸面不要，跟琴姐陪叶导一宿。”
    “这事儿都被赵瑞龙给撞见了，那他会怎么想？他肯定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第一印象都不好了，又怎么可能会有兴趣，跟我多聊呢？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跟小姐没区別！”
    林秋椏暗暗嘆息过后，便也不再自討没趣。
    戴上口罩，拉下帽檐，林秋椏也抓紧时间补一觉。
    为了顺利拿到gg代言合同，今晚到了深城后，难免还要强顏欢笑、捨身作陪。
    很多人以为当明星好，挣钱特別轻鬆，可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和齷齪。
    不多时。
    飞机推出，滑跑起飞。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漫长飞行，飞机在灯火璀璨的夜色中，平稳降落深城国际机场。
    从飞机滑跑，到离开客舱，林秋椏內心挣扎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没好意思问赵瑞龙电话。
    微笑作別后，林秋椏便匆匆去和经纪人匯合，然后赶去见金主爸爸。
    想著连电话都没要到，林秋椏就没跟经纪人聊，飞机上偶遇了赵瑞龙。
    正如她所预料的，吃完宵夜后，身家千万的电子公司老板就提出，要亲自送自己回酒店。
    而到了酒店后会发生什么，林秋椏当然心里清楚，所以趁著上卫生间，提前吃了药避免怀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到老板预订的五星级大酒店，竟然又和赵瑞龙重逢了。
    就在她尷尬不已，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的时候，一旁的老板却突然箭步上前。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赵总，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到您！”

 第289章 只想跟风模仿？那就尝尝被卡脖子的酸爽滋味！

    曹正瑜笑逐顏开。
    紧紧握住赵瑞龙的手，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几天前，一年一度的龙国电子展，在天海市隆重开幕。
    这个始於1992年的展会，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已成为了龙国电子信息领域最具影响力的行业展会。
    以前每年的展会，曹正瑜的深城奇盛电子公司，都会租赁展位，他还会亲自去展销自家公司產品。
    今年，惠龙电子公司的mp3音乐播放器，上市之后就迅速火爆畅销，引爆抢购热潮，比当年vcd的畅销盛景还恐怖。
    创业以来，一直就是走跟风模仿路线的曹正瑜，自然迅速拆解研究惠龙mp3，並凭藉多年养成的优秀模仿能力成功仿製。
    只是……
    技术上模仿是不太难。
    靠著多年积攒的销售渠道，搞点销量也挺容易。
    但是想要名声大噪，获得足够大的销量，不营销造势是不行的。
    赵瑞龙的惠龙mp3，之所以能大火特火，就是上市之初，就曾斥巨资找央电打gg。
    再加上mp3即便不是赵瑞龙原创，但却在產品设计、软体功能、硬体性能等方面，堪称『出道即巔峰』，比国外更早出现的缔盟mp3，优秀了太多太多。
    强大的营销攻势与优秀的產品力，外加提前建好的音乐网站，让惠龙mp3上市即爆火，至今都供不应求，也迅速成为了国內外无数厂商模仿的行业標杆。
    眼看著惠龙电子国內外都火爆畅销，曹正瑜也顾不上是否涉嫌专利侵权了，赶紧带著自家公司仿製的mp3，去天海参加了龙国电子展。
    很不凑巧的是，他家公司的展位，正好就在惠龙电子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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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曹正瑜以为，自家山寨模仿的mp3，遇到了拥有多项原创专利，堪称行业標杆的惠龙mp3，会如同沐猴而冠，自討没趣遭人耻笑。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惠龙电子根本就没有展出，已经火爆畅销的mp3音乐播放器，展出的是即將上市，更加先进的各种电子產品，比如3g手机、无人机、计算机等等。
    更让曹正瑜意想不到的是……
    赵瑞龙参加了展会，也看到了展位就在对面的深城奇盛电子公司，展出模仿痕跡非常明显的mp3，但他却並没有为难曹正瑜。
    反而在展会上，跟包括曹正瑜在內，国內眾多电子企业负责人聊了不少，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不准山寨模仿，侵犯惠龙mp3的相关专利。
    也正因如此。
    曹正瑜才会回到深城后，就紧锣密鼓的安排生產备货，並斥资百万邀请美女明星林秋椏拍gg，做自家mp3的產品代言人。
    如今偶遇超级有钱有势，却没有半点架子的赵瑞龙，曹正瑜哪儿还顾得上林秋椏？
    握著赵瑞龙的手，感觉就跟见到了知己好友一般开心。
    至於赵瑞龙……
    他没想到自己提前让陈阳开好房间，然后瞒著两位警卫，偷偷打车过来幽会，结果却遇到熟人。
    更没想到在飞机上曾对自己热情似火的美女明星林秋椏，半夜三更会跟曹正瑜一起来到这家酒店。
    本就对林秋椏没什么好感，这下自然更无感了。
    心里暗想，真不愧是混娱乐圈的。
    既能陪导演叶光暉，又能陪老板曹正瑜。
    不过自己也没打算跟她有什么交集，她为了名利愿意陪多少人，又跟自己有什么关係呢？
    视线快速回到曹正瑜身上，赵瑞龙微微一笑。
    “咱俩是挺有缘的，偌大的深城特区，居然也能碰见，实在是太巧了。”
    曹正瑜笑不拢嘴的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要不明天中午或晚上，一起吃顿便饭？要是明天不行，后天，大后天，反正您隨时有空，我隨时安排！”
    虽然赵瑞龙从未显露他的身份背景，在很多人眼里他就只是惠龙电子的总经理。
    可打听过他底细的曹正瑜，自然很清楚赵瑞龙，还是汉东太子爷。
    偶遇这么一个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大佬，岂能不想方设法巴结討好？
    而急著去找陈阳的赵瑞龙，鬆手后笑道：
    “行，到时候咱们再联繫吧！”
    “好好好，您先请！”
    曹正瑜赶忙侧身，做出恭请手势。
    这时候，看到拎包站在一旁的林秋椏，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来酒店，是为了体验美女明星伺候是什么滋味。
    如今偶然撞见了赵瑞龙，到底要不要做个介绍呢？
    曹正瑜犹豫之时，林秋椏微微欠身，主动开口问好。
    “您好赵总。”
    “你好。”
    赵瑞龙略略点头，径直走向酒店大堂。
    曹正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林秋椏。
    心想这小明星，居然认识赵瑞龙？
    但转念一想。
    混影视娱乐圈的，攀附权贵资本，实在是太正常了。
    小步跟上赵瑞龙的步伐，曹正瑜笑呵呵的说道：
    “这不是咱们公司的mp3也即將上市了嘛，为了宣传造势，我就请了林秋椏拍gg当產品代言人。”
    赵瑞龙淡淡一笑。
    他並不在意，曹正瑜和林秋椏，到底是合作关係，还是情人关係。
    反倒是曹正瑜如此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说他公司的mp3即將上市。
    这他妈是真有点厚顏无耻啊！
    疯狂模仿自家的mp3，涉嫌侵犯了多项专利，居然还好意思当面说出来。
    “请明星宣传造势，看来你对mp3这款產品很重视啊！”
    “不过我怎么记得，你们公司的主打產品，不是vcd影碟机吗？”
    曹正瑜苦涩一笑。
    “vcd影碟机实在是不行了呀，不仅產品性能比不过dvd，而且行业竞爭太激烈，利润少得可怜，不转產其他產品，只有死路一条。”
    赵瑞龙一边走一边嘆息道：
    “唉，这vcd影碟机，可是咱们龙国人首创发明的呀，怎么才短短几年时间，就过气不行了呢？”
    赵瑞龙这是明知故问。
    他当然知道，在龙国人发明vcd之前，一台进口的影碟机要卖上万元。
    普通人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一台。
    而且那时候的影碟机，用的还是镭射影碟，三四百块钱一张，比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直到1993年，一位从事电视技术研究的龙国工程师，去米国参加广播电视设备展,发现了mpeg视频解压缩技术。
    他突发奇想，如果將这项技术与cd雷射唱碟技术相结合,岂不是就能將数字音视频內容存储光碟上，然后隨时读碟播放？
    他很快联繫到了一位华裔老板，两人迅速合作研发，经过数月的攻关研究，成功研製出了全世界第一台vcd影碟机。
    由於採用了当时先进的mpeg视频解压缩技术，在降低存储容量的同时，画面清晰度还比录像带更高，並且音频立体声的音质效果也能媲美cd。
    而且高度集成的结构，也让整机更加小巧轻便，相比於动輒上万元的传统影碟机，三四千元的售价，更是极大迎合了经济实力有限的广大消费者。
    於是乎。
    vcd影碟机第二年刚正式上市，就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就连光碟市场也跟著带火了，很多人购买或租赁光碟回家听歌看电影。
    火爆的生意，自然也迅速引来国內外不少厂商竞相仿製研究，大家很快发现，原来vcd的发明者並没有申请专利，也没办法申请。
    他们其实就是从米国购买，包括解码晶片在內的各种零部件，再加上一些国產的零部件进行组装，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呢？
    1995年，十几家企业杀入vcd影碟机市场，当年產销量就逼近百万。
    到了第二年，国內外的vcd厂家，达到了数十家之多，年產量六百多万台。
    到了九七年，已经有数百家企业从事vcd影碟机的生產，总產量更是突破了一千万台。
    就连光碟厂家也催生出了上千家之多，一年產销了三亿多张vcd光碟，出租出售光碟的店铺遍布全国各地。
    到了这时候，vcd影碟机市场的竞爭开始白热化了。
    尤其是许多原本造电视机、洗衣机等家电的企业，也纷纷转做vcd影碟机。
    他们一边疯狂在营销推广上砸钱，邀请明星代言、铺天盖地的投放gg。
    一边想方设法的压缩成本，疯狂的打起了价格战，赔本也要赚吆喝。
    到了九八年，激烈的价格战，已经让国內厂商们，几乎没什么利润了。
    更惨的是……
    一大批国外厂商，凭藉更先进的技术、更完善的供应链、更知名的品牌影响力，一边推出vcd抢夺市场，一边私下联合研製更先进的dvd。
    由於採用了更加先进的技术，dvd相比於vcd，不管是画质、音质，还是容量、流畅度，都简直是全方位的吊打。
    vcd影碟机本就没有了技术优势，国內的厂商们在过去几年里，也重营销、轻研发，並没有掌握核心技术。
    面对新上市的dvd影碟机，他们既研製不出优秀的同类產品，又没办法获得专利授权，纷纷陷入了困境。
    至此，国外厂商开始掀起收购兼併浪潮。
    仅仅2000年一年的时间，龙国大部分vcd企业，不是被收购了，就是转行或倒闭了。
    还有一些为了苟延残喘生存下去，不得不高价进口零部件、给专利授权费，转產dvd影碟机。
    曾经让大大小小上千家企业，赚到了钱的vcd影碟机，如今价格低到令人髮指，却还销量惨澹。
    这也是为什么，惠龙mp3火爆畅销后，包括曹正瑜的深城奇盛电子公司在內，很多厂商都纷纷开始仿造。
    而面对赵瑞龙的提问，曹正瑜当然不可能不回答。
    “vcd虽然是咱们龙国人原创的，但核心技术终究不是咱们发明的，技术专利也不在咱们龙国人手里。”
    “再加上咱们国內厂商，唯利是图、短视互斗，没想过团结起来，对抗国外厂商，以至於被dvd给淘汰。”
    赵瑞龙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我听说索泥、松夏、东兹等樱企业，联合起来搞了个dvd专利联盟，他们几乎掌握了所有dvd有关的核心专利，真有这回事？”
    曹正瑜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是，他们是搞了个专利联盟。”
    “而且还是专门针对咱们龙国的企业。”
    “如果咱们要生產dvd，一台的专利费，差不多就要交200块钱，更別说机芯还要单独给钱採购。”
    “咱们一台dvd，售价也才不过两千块，要是交这么多专利费，还要採购进口机芯，哪儿还有利润呀？”
    赵瑞龙冷然一笑。
    继续抬步往电梯间方向走。
    “核心技术不掌握在手里，就真是要受制於人啊！”
    “幸亏当初我在研製mp3的时候，就担心会被人卡脖子，所以就不仅自主研发核心技术，还申请了专利保护。”
    曹正瑜点头笑道：“所以说赵总您英明呀，提前就做足了充分准备。”
    摁下电梯上行按钮，赵瑞龙扭头瞥了一眼曹正瑜。
    “老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外国厂商，能对咱们国內企业徵收高额的dvd专利使用费。”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等他们跟风研製的mp3上市后，找他们收专利使用费呢？”
    一听这话，曹正瑜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他不跟风仿製mp3，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赵瑞龙收专利使用费。
    而且一台就收一两百块，让那些卑鄙无耻的外国厂商们，也尝一尝被吸血的滋味儿。
    可是现在……
    他自己就在跟风模仿。
    而且还请了明星代言拍gg。
    赵瑞龙真要收专利使用费，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本就没什么核心技术，不少零部件都靠拆机或进口。
    別说一两百块了，哪怕每台只收几十元的专利使用费，他也相当於白干。
    一时间，曹正瑜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赵瑞龙抬步走进电梯，看到曹正瑜还愣在原地，不由笑问道：
    “曹总，你不上楼吗？”
    “我……我要上。”
    曹正瑜硬著头皮走进电梯。
    今晚和林秋椏的代言合同都谈好了，酒店房间也开好了。
    岂能人都到这儿了，却不体验一下美女明星伺候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赵瑞龙刚才的问题，曹正瑜心里就有些惶恐。
    如果不跟风仿製mp3,他的公司就没什么赚钱生意可做。
    但如果要跟风仿製，就必然要用到惠龙电子的专利。
    赵瑞龙要收专利费，是给，还是不给呢？
    龙国加入世贸，其中一大承诺，就是要加强专利保护。
    敢不给……
    赵瑞龙都无需动用他那强大的背景关係。
    只需要走法律程序起诉，就足以让自己败诉后，停止生產mp3並赔偿一笔大钱。
    可如果给了专利费……
    自己不就相当於，给赵瑞龙打工了吗？
    累死累活到头来，却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赵总，我觉得专利使用费是应该收，毕竟贵公司搞技术研发，也是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的。”
    “但可不可以国外的多收点，国內的少收点呢？要是国內的厂商也收太多，大家会很难生存下去！”
    看到曹正瑜强顏欢笑中，掩饰不住的央求眼神。
    赵瑞龙就忍不住想笑。
    只有掌握核心技术，拥有自主智慧財產权，才能將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曹正瑜显然不是不懂。
    而是急功近利、急於求成的他，根本耐不住性子、捨不得斥巨资搞研发。
    所以有钱玩明星，却不想给专利费！
    “专利费肯定是要收的，但具体怎么收，不给的又该如何处理，我还没想好。”
    “不过……你俩怎么都不按楼层呢？难道你们也是去八楼吗？”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问道。
    曹正瑜尷尬不已的点了点头。
    或许真是太有缘分。
    以至於曹正瑜提前开好的房间，竟然就在赵瑞龙要去的房间隔壁。
    当赵瑞龙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屋后和陈阳紧紧相拥，很快便如烈火燎原。
    隔壁的曹正瑜和林秋椏，情况却截然相反。
    “曹总，您今晚还能行吗？”
    “要不，您找人送点药来吧！”

 第290章 恼羞成怒打明星！求求赵总救小命！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抽懵了林秋椏。
    跪在地上的她，下意识的捂著脸，眼神惊愕的仰望曹正瑜。
    她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曹正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劝他找人送药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小明星啊！
    自己是金钱的奴隶，可不是你曹正瑜的奴隶啊！
    难道给一份gg代言合同，就能隨便凌辱吗？
    就算身体不行，有打人的癖好，也不该打脸啊！
    老娘还要靠这张脸，继续在影视娱乐圈混饭吃呢！
    “送什么药？”
    “你是觉得老子不行吗？”
    曹正瑜怒目圆瞪，气势汹汹。
    他原本今晚心情很不错的。
    公司参照惠龙mp3逆向仿製的新產品，正加班加点生產备货。
    又顺利和顏值相貌出眾的女明星林秋椏，谈成了gg代言合同。
    一旦gg铺天盖地，公司仿製的mp3火爆畅销，何愁不能財源滚滚？
    所以他是带著美好的期盼，以及对美女明星的嚮往，带著林秋椏来到这家五星级大酒店。
    本以为今晚会过得十分美妙愜意，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体验过美女明星是什么感觉。
    结果呢？
    偶遇不仅有权有势，还是惠龙集团老板的赵瑞龙。
    抄作业的遇到了正主，那叫一个彆扭。
    本想巴结討好一番，谁知道赵瑞龙並不给面子。
    一想到公司仿製的mp3上市，隨时可能会被赵瑞龙告专利侵权。
    要么乖乖给大笔专利使用费，要么就等著吃官司被勒令停產並赔钱。
    想到这些……
    曹正瑜哪还有好心情？
    心情都不好了，状態能好吗？
    身为一个男人，关键时刻不行，已经够丟人现眼了。
    偏偏这时候，林秋椏不仅开口问，还劝自己找人送药……
    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一气之下，曹正瑜当然怒抽耳光。
    管你什么明星艺人。
    此时此刻，在曹正瑜眼里，就是一个贱人。
    一个职业素养，还不如小姐的贱人！
    而他的怒吼，自然也让林秋椏反应过来了。
    知道自己说话伤人，伤到了曹正瑜，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也知道是赵瑞龙惹得曹正瑜不高兴。
    但曹正瑜心里有气，也不可能撒到赵瑞龙身上。
    相比於普通人，他是挺有钱的，但在赵瑞龙面前，却根本上不得台面。
    所以……可怜的自己，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还看！！”
    曹正瑜反手又是一耳光。
    啪！！！
    这一耳光，抽得林秋椏左脸瞬间也火辣辣的疼。
    也顿时让她的目光，从惊愕变成了愤怒。
    为了拿到gg代言合同。
    自己出卖尊严跟著来酒店，已经够憋屈了。
    刚才出言不逊，挨一耳光也就罢了。
    確实是自己说错话，伤到了曹正瑜，挨打是活该。
    可曹正瑜反手再给自己一耳光……
    林秋椏顿时也彻底火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衝动之下，她一拳就狠狠揍了过去。
    啊！！！
    曹正瑜瞬间一声惨叫。
    身无寸缕的弓腰捂襠，跌倒在地毯上。
    疼得那叫一个惨。
    这种剧痛，男人们都懂。
    混跡影视娱乐圈已经很多年。
    为了名利，伺候了不止一个老男人的林秋椏自然也懂。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气之下，乾脆利落的痛击曹正瑜要害。
    看著曹正瑜痛苦不堪的，倒地哀嚎。
    林秋椏心里的憋屈与愤懣，瞬间好了不少。
    “抽我一耳光也就罢了，居然还抽我第二个！”
    “我是明星，不是小姐，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曹正瑜咬牙切齿，忍住剧痛后怒吼道：
    “你他妈还不如小姐呢！”
    “不如就不如，老娘又不是出来卖的！”
    林秋椏气呼呼的冲向沙发，麻利的穿上衣服。
    她知道自己衝动了。
    打了金主爸爸，这gg代言合同肯定是没法签了。
    不过就在她穿好衣服，准备给经纪人打电话的时候。
    不再剧痛难忍，但却怒火中烧的曹正瑜，起身快步冲了过来。
    “草！泥！马！”
    曹正瑜猛的就是一脚怒踹。
    为了保持好身材，经常健身锻链的林秋椏，当然反应挺快。
    灵巧的一个后撤步闪躲，曹正瑜立马就踹空。
    用力过猛的他，自然一下就如同劈叉一般，当场来了个一字马。
    啊！！！
    曹正瑜悽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
    他人到中年，本就身体发福，挺起了大肚腩。
    还不经常运动，酒局应酬不少，严重缺乏锻链。
    突然这么一劈叉，腿部韧带哪儿受得了身体的重压？
    瞬间就韧带拉伤，疼得他差点当场晕过去。
    而退站到了一旁的林秋椏，当然不可能关心问候。
    惊险躲过一劫，避免被踹倒的她，只会忍不住恶语相向。
    “居然还踹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自己身体不行，还打女人！”
    “你真以为给个代言合同，就能隨便打骂人吗？”
    ……
    林秋椏怒骂连连。
    但她的话，曹正瑜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现在就一个感觉，那就是痛。
    让他浑身发颤、毫无力气的剧痛。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
    接著又是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您好，服务员！”
    痛苦不堪的曹正瑜，当然求生欲爆棚。
    他才不管自己现在身无寸缕， 被其他人看见会不会太丟脸。
    他也更顾不上，外人看见他和明星林秋椏共处一室，会不会对林秋椏的名声有影响。
    疼得不行的他，只想赶紧叫人帮忙，將自己搀扶起来。
    所以……
    “救命啊！救命！！”
    曹正瑜朝著房门大喊。
    这一喊，自然让林秋椏慌了。
    “別喊！！”
    “你给我闭嘴！”
    林秋椏还没想到用什么办法，能让曹正瑜闭上嘴巴。
    门外的服务员，已经用卡刷开了房间。
    有房客打电话告诉前台，听到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前台一查房號，开房之人赫然是酒店股东之一的曹正瑜。
    如今服务员又在门口，亲耳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人命关天。
    曹正瑜真要惨死在了自家酒店，那可就严重了。
    所以服务员当机立断，刷卡冲了进来。
    不过很快，眼前的景象，就让服务员愕然愣住。
    只见平日里，一副成功人士派头的大老板曹正瑜。
    此刻竟然光著身子在地上劈著叉，神情痛苦不堪。
    而一个漂亮女人则急忙拿包挡脸，生怕见人似的迅速衝出房间。
    “快扶我起来！快点！！”
    曹正瑜满脸痛苦的伸手呼喊。
    服务员连忙上前。
    可她单手根本拽不动曹正瑜。
    好在这时候，有其他围观看热闹的房客进来帮忙。
    只是如此一来。
    曹正瑜人是被抬起来了。
    可身无寸缕的他，也被眾人给看了个精光。
    但此时此刻的他，哪儿还顾得上这个？
    “林秋椏你给我站住！！”
    “他妈的，老子今天要宰了你！”
    听到怒吼声的林秋椏，哪儿还敢逗留？
    反而加快步伐，飞快逃离。
    “去！去给我把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抓回来！”
    曹正瑜抬手指向门口，颐指气使的大呼小叫。
    其他进来看热闹的房客，都没有採取行动。
    大家只是来『救命』的，又不是他小弟。
    凭什么他说抓人就抓人？
    大家原本以为，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结果进来一看，竟然是身无寸缕的曹正瑜，在地上劈叉……
    大家这会儿憋著笑都还来不及，谁还有心思帮他抓人？
    不过知道曹正瑜身份的服务员，则不可能不听命令。
    她急忙就冲了出去。
    一边追还一边用对讲机，通知值夜班的楼下保安抓人。
    这时候。
    一个好心人问道：
    “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还有人帮忙，將地上一张浴巾，拿起来给曹正瑜披上。
    看他这白白胖胖的样子，又能在五星级酒店开房……
    估计怎么也是个小老板，不是辛苦上班的打工人。
    都是体面人，该保的脸面还是要保。
    “別叫救护车！”
    “我没什么大碍！”
    “你们都出去吧！谢谢你们了！谢谢！”
    曹正瑜强忍疼痛。
    他愤怒是愤怒，起码的智商还是有的。
    今晚已经够糗了。
    要是救护车拉著警报，呼啸赶来救自己去医院。
    那势必会引发更多人围观。
    到时候，隔壁的赵瑞龙恐怕都要被惊动。
    “那要不要替你报警呢？”
    “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没有抢你的东西吧？”
    面对好心人的关切询问，曹正瑜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俩吵架来著，没什么大事，你们都回去吧，谢谢了。”
    曹正瑜话音刚落，隱约看到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离去。
    由於身边有好几个人，视线有所遮挡，看得並不是太清楚。
    对方也没有上来打招呼问候一声，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就走了。
    不管是不是赵瑞龙，曹正瑜也不敢喊出声。
    等眾人都纷纷离开后，曹正瑜咬牙忍痛，慢慢穿上裤子衣服。
    不仅韧带拉伤，还十分蛋疼的他，隨便动一动，都疼得冷汗直冒。
    但面子大於天。
    再怎么疼痛，也得把衣服裤子穿上。
    隨后他一瘸一拐的，慢慢挪到床头柜旁边坐下。
    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很快翻找到林秋椏经纪人的电话。
    自己了那么多钱，请林秋椏拍gg当代言人。
    结果这女人，不仅出言不逊，还差点让自己当太监。
    一个有点名气，有点姿色的小明星而已。
    曹正瑜哪能忍得住这窝囊气？
    他十几岁就来深城混。
    上过工地、当过学徒，也混过社会。
    什么行业挣钱，他就干什么。
    多年来，靠著敢打敢拼，吃到深城飞速发展的红利，他也挣了不少家產。
    跟风仿製各种电子產品的深城奇盛电子公司，只是他眾多生意之一。
    他还涉足了工程建设、设备租赁、出口贸易等眾多生意。
    这家五星级酒店，便是他跟几个老板一起合伙开的。
    所以刀口舔血般，打拼到如今的曹正瑜。
    跟投赵瑞龙这样的顶级权贵子弟是没法比。
    但在深城这地方，他也算是个有钱有势的人物。
    要不然，他也不会玩腻了各种夜场女人，想到要玩明星。
    只是没想到，今晚被赵瑞龙搞得心绪不寧、状態不好，还被林秋椏这个贱人羞辱……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掛断电话，曹正瑜知道，很有可能是逃跑的林秋椏，正在跟她经纪人通话。
    出了这种事，她百分之百要跟经纪人商量。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等著！
    等经纪人给自己一个说法！
    没等多久。
    经纪人回復的电话还没等到。
    倒是门外传来了大喊大叫的声音。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救命啊！来人啊！
    ……
    听到这悽厉尖锐的叫喊声。
    这不是林秋椏被抓回来了吗？
    撂下手机，曹正瑜当即忍痛起身，一瘸一拐的出门。
    只见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强行將林秋椏，从电梯拖拽了出来。
    看到这场面，听到林秋椏的叫喊……
    曹正瑜瞬间一肚子火气。
    酒店的服务员和保安，都没长脑子吗？办事就不能动动脑子？
    自己叫他们把人抓回来，他们还真就野蛮暴力的，將林秋椏给弄回来。
    都不知道找个什么东西，把嘴巴给她堵上。
    或者带到別的地方去，再来通知自己把人控制住了。
    结果把人拦住后，就这么强行弄回来。
    惶恐不安的林秋椏，当然会大喊救命、疯狂挣扎。
    这一下。
    大半夜的，如此大呼小叫的喊救命。
    以至於一个个房间都打开门，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一个女人，被如此粗暴对待，大家自然觉得很意外。
    就在曹正瑜在想，该如何给眾人解释的时候。
    林秋椏突然猛的扭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左侧拖拽她的保安。
    保安吃痛鬆手，另一个保安又下意识的，躲开林秋椏横甩的手提包。
    趁著两人鬆手，林秋椏如离弦之箭一般，在巨大的求生欲驱使下，冲向曹正瑜隔壁的房间。
    开门看热闹的陈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嘭的一声，一个女人撞开身边的房门，衝进了屋內。
    “赵总，救我！！”
    林秋椏衝进屋內，噗通一声就跪下。
    陈阳正纳闷，这女人怎么认识赵瑞龙。
    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满头汗水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林秋椏，你给我滚出来！”
    曹正瑜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厉声大吼。
    看他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陈阳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浴袍。
    今晚好不容易才和赵瑞龙久別重逢。
    都还没尽兴，就先是隔壁接连传来男人的惨叫。
    很快走廊上又传来女人的悽惨叫喊……
    看这情形，这对男女肯定是有不小的矛盾。
    女的都喊救命了……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
    而躺床上盖著被子的赵瑞龙，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如此热闹。
    之前听到曹正瑜的惨叫声，还以为他被阉了。
    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就开门去看了一眼。
    这才刚回来没一会儿。
    陈阳听到有女人叫喊，就急忙叫停，穿上浴袍出门去看。
    谁知道林秋椏，竟然趁机衝进来跪地求救。
    “赵总，你別可怜她！”
    “这臭娘们儿就是个贱人！”
    “我好心好意给她代言合同，她然敢打我！”
    曹正瑜话音刚落，林秋椏就大喊道：
    “是你先打我的！”
    “还打了我两耳光！”
    “自己不行，就打我出气，你算什么狗屁男人？”
    不少人都正在周围看热闹。
    林秋椏这话一出，眾人自然立马明白了。
    更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曹正瑜瞬间气得够呛。
    怒气汹汹的径直衝进房间。
    赵瑞龙急忙坐了起来，露出健硕的上身。
    “我让你进来了吗？”
    曹正瑜瞬间如同被点穴了一样，停在了原地。
    但他却並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恶狠狠的指著林秋椏。
    “你给我出来！出来！！”
    林秋椏哪敢出去？
    今晚在餐桌上，在眾人的阿諛奉承中，林秋椏知道曹正瑜来深城打拼了很多年，涉足了很多生意，就连这家五星级酒店，也是曹正瑜的產业之一。
    有钱有势的曹正瑜，是惹不起权贵子弟赵瑞龙，但收拾自己一个小明星，还不简单？
    所以林秋椏连滚带爬的，来到赵瑞龙的旁边，眼含热泪的哀求道：
    “赵总，求求您，救救我！”
    “我要是被他带走，我肯定会没命的呀！”

 第291章 祸从口出！我赵瑞龙可不想给明星当保鏢！

    林秋椏惶恐不安。
    她刚才还没逃出酒店，就被保安野蛮粗暴的拖拽回来。
    那一刻，她就已经清醒了。
    清醒的认识到，曹正瑜可不是她惹得起的。
    人家十几岁就来深城打拼。
    能混成大老板，肯定不只是因为聪慧勤劳、敢打敢拼。
    在资本积累的原始阶段，肯定也是充满了血泪和凶险。
    说白了，他曹正瑜肯定不是一个乾乾净净的企业家。
    能参股经营酒店和夜场的，又怎么可能没有黑恶？
    被连抽两耳光后，狠狠给曹正瑜一拳头，是因为一时气愤。
    现在这股怒气早已消散。
    脑子已经彻底清醒。
    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要是被带走，轻则一顿毒打、赔钱道歉，重则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甚至人间蒸发……
    知道曹正瑜惹不起有权有势的赵瑞龙。
    林秋椏当然把赵瑞龙，当做救命稻草。
    而看著可怜兮兮，惶恐不安的林秋椏。
    再看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似的曹正瑜。
    原本不想管这事的赵瑞龙，还是做不到冷酷无情。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求生欲爆棚的林秋椏，急忙说道：
    “他半天都没反应，我就……”
    “你给我闭嘴！！”
    曹正瑜厉声大吼，羞怒不已。
    门口很多人都在看热闹。
    包括酒店的服务员和保安。
    身为一个男人，他哪儿好意思让眾人知道自己不行？
    “我让你说话了吗？”
    赵瑞龙冷眼横扫。
    已经准备衝上来，强行將林秋椏拽走的曹正瑜，当即停下脚步。
    “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瑞龙目光如炬，紧盯著曹正瑜。
    林秋椏抽噎了两下，连忙道：
    “我看他实在不行，就好心劝他找人送药来，结果他不领情，还抽我两耳光。”
    “我一时气愤，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想踹我没踹到，自己摔地上劈了个叉。”
    “再后来，服务员就开门进了房间，我还没出酒店，就被保安拦住给拽了回来。”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林秋椏也顾不得什么明星脸面了。
    而赵瑞龙还没开口，气得脸色如猪肝般的曹正瑜，就咆哮道：
    “你他妈要是不嘴臭，老子会抽你耳光？”
    “你要是能行，我还用得著提醒你找人送药？”
    跪在赵瑞龙一旁的林秋椏，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此时此刻的她，仿佛已经有了赵瑞龙撑腰，所以打心眼里並不害怕曹正瑜。
    能在国宾馆，一脚將知名导演叶光暉都踹飞的赵瑞龙，又岂能是曹正瑜能惹得起的？
    “妈的，你还说！！”
    曹正瑜怒气上头。
    猛的大步向前，就想要狠踹林秋椏。
    “站住！！”
    赵瑞龙一声大喊。
    已经逼近林秋椏的曹正瑜，当即停步说道：
    “赵总，你別管这贱人。”
    “这他妈臭不要脸的小明星，就活该挨打！”
    赵瑞龙蹙眉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打骂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就你俩之间那点破事，有必要大半夜，闹得所有人睡不著觉吗？”
    “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还想对一个女人又骂又打，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赵瑞龙话音刚落，陈阳也忍不住帮腔说道：
    “你抽了她两耳光，她给了你一拳，你俩扯平了呀！还闹什么呢？”
    “难道你把她暴打一顿，你就能行了吗？就能让你有面子了吗？”
    “我劝你有病就上医院，该吃药就吃药，打一个女人算什么？”
    曹正瑜愤然扭头，冷眼看向陈阳。
    他只认识赵瑞龙，並不认识陈阳。
    看她裹著浴袍，还以为是其他房间来看热闹的。
    “老子有没有病，关你屁事！”
    “赶紧滚回你房间，睡你的觉！”
    陈阳愣了一下后，被气笑了。
    双手交叠抱於胸前，冷笑不已的说道：
    “这就是我房间呀！”
    “你在这儿闹腾，请问我还怎么睡觉？”
    听到这话，曹正瑜瞬间脑瓜子嗡的一下。
    顷刻间，大脑內一片凌乱。
    惊愕不已的，慢慢回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赵瑞龙。
    赵瑞龙上身没穿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稜线分明的胸肌腹肌清晰可见。
    再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女人……
    她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讥笑模样。
    就差明说，老娘是赵瑞龙的女人，你自己看著办。
    咕嚕～
    曹正瑜不由自主的，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闯荡江湖多年的他，脑子反应还是挺快的。
    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得罪人了。
    再次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赵瑞龙。
    曹正瑜当即一阵恍惚。
    “赵总，我……我……”
    “你什么都別说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好，好的，好的！”
    曹正瑜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接著急忙就转身离去，哪儿还有心思管林秋椏？
    聚在门口的不少人，看著曹正瑜出来，自动后退让出一条道。
    “曹总，要不要把她抓出来？”
    “抓什么抓？都给我散了，散了！”
    惶恐不安的曹正瑜，像是突然打了止痛针。
    既感觉不到蛋疼，也丝毫不受韧带拉伤影响。
    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房间后，迅速拿包走人。
    等进了电梯，下到了一楼。
    才渐渐感受到了疯狂跳动的心臟，以及下肢传来的疼痛。
    “快！安排个车，送我去医院！”
    曹正瑜脸色有些苍白，朝前台喊了一句。
    內心满满都是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忍住怒气。
    痛恨林秋椏也就罢了，怎么还控制不住嘴，骂了赵瑞龙的女人。
    这下好了。
    悬著的心，彻底死了。
    即便赵瑞龙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但自己公司即將上市的mp3，是逆向仿製惠龙电子的。
    一旦上市销售，不给专利使用费，肯定会被控告侵权。
    要是惠龙电子没什么关係背景，曹正瑜还不会害怕，反正產权官司一打就好几年。
    电子產品更新换代又极快，现如今火爆流行的mp3，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不流行了。
    到那个时候，惠龙电子就算打贏了官司，又有什么用？
    赔偿是不可能赔的，自己早就把赚到的钱转移了。
    可问题是……
    背靠汉东赵家，隶属於惠龙集团的惠龙电子，是他惹得起的吗？
    敢不给专利使用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这些，曹正瑜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早知今晚会出这些事，就不该来这儿玩什么明星。
    这下好了，明星没玩到，还把赵瑞龙给得罪了。
    至於林秋椏……
    虽然曹正瑜走了，但她却不敢走。
    还紧张兮兮的跪在床边。
    生怕下一秒，曹正瑜就带人衝进来把她强行抓走。
    如此作態，自然让赵瑞龙有些苦恼不已。
    老子第一场战斗，都还没结束呢！
    你丫赖在这儿不走，哥还怎么继续？
    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陈阳后，赵瑞龙皱眉瞥向林秋椏。
    谁能想到光鲜亮丽、名气斐然的女明星，会有如此不堪的私生活？
    在粉丝拥躉们眼里，明星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容褻瀆的。
    可是在金主老板这儿……
    她们根本就没有明星光环，更像是高级一点的小姐。
    惹生气了，辱骂殴打起来，反而更狠。
    毕竟玩她们，金主老板了更多钱。
    没被伺候好，当然更加火大。
    就像曹正瑜对林秋椏……
    给了gg代言的机会，却没得到享受，已经觉得很亏了。
    还被林秋椏的话伤到自尊，没有了男人的尊严，自然会恼羞成怒。
    今晚要不是自己。
    林秋椏绝不是道歉认错，就能让这件事翻篇的。
    她不是说曹正瑜不行吗？
    曹正瑜肯定会对她疯狂凌辱施暴，让她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完事儿后，说不定还要让他的兄弟们，轮番体验一下明星是什么感觉。
    最后林秋椏被虐得不成样子，反而还要赔一大笔钱才能脱身。
    至於报案……
    这可是2001年，不是2021年。
    陆亦可大白天的走在街上，都能被骑摩托车的人抢手机。
    而能在深城混很多年，还混成了大老板的曹正瑜，自然在本地也是很有背景实力的。
    让林秋椏消失一段时间，放人之前处理得乾乾净净，以至於报案也查不到任何证据，这有何难？
    林秋椏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曹正瑜都走了，她也不敢出去。
    但问题是……
    她就这么跪在床边不走，自己还怎么和陈阳继续啊？
    幽幽一声嘆息后，赵瑞龙打破了屋內的安静。
    “你不会打算，在这儿跪到天亮吧？”
    “我……”
    林秋椏看了看赵瑞龙，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阳。
    一个光著膀子，一个只裹著浴袍。
    两人是什么关係，根本不用多问。
    “谢谢赵总的救命之恩！谢谢您……”
    林秋椏回过头来，就先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谢。
    没有赵瑞龙，被保安抓回来的自己，这会儿肯定正被曹正瑜狠狠暴打辱骂。
    “好了好了，別磕头了！姓曹的都走了，你也赶紧走吧！”
    赵瑞龙好不容易才瞒著警卫溜出来，跟陈阳久別重逢。
    第一场都还没结束，这种未能尽兴的滋味儿，是个男人都懂。
    可担心出门就被抓的林秋椏，却连连摇头。
    “我不走，我不走！”
    “我要是出去，我肯定会被他抓走。”
    林秋椏惶恐不安的连连摇头。
    陈阳慢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坐到床边。
    “那你报警啊，让警方来接你！”
    林秋椏更加恐惧了。
    “不不不，我不能报警。”
    “这酒店都是曹正瑜投资开的，他在这一片很有关係。”
    “真要报警，恐怕警车还没来，我就先被他的人抓走了。”
    “而且就算被接去了派出所，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里面待著呀！”
    赵瑞龙苦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绝对安全的？”
    林秋椏重重点头。
    “他收拾我是轻而易举，但他根本不敢得罪您！”
    陈阳当然懂赵瑞龙的迫切心思。
    久別重逢的她，自然也不想让林秋椏在这儿耽搁时间。
    “那你就打电话，叫你朋友来接你！”
    “多叫一些人，那个姓曹的，总不可能还敢当眾把你强行掳走！”
    林秋椏微微摇头。
    “我不是东广人，在深城也没有朋友。”
    “虽然今晚吃饭的时候，经纪人也来了，可她电话根本打不通，估计喝太多，已经睡熟了。”
    赵瑞龙忍不住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一直在这儿待著，等我们退房后跟著一起走？”
    林秋椏咬著嘴唇，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靠！”
    赵瑞龙忽然也想抽她两耳光。
    “你在这儿待著，我俩还怎么休息？”
    林秋椏哭哭啼啼的说道：
    “对不起赵总，我实在是想不到別的办法了。”
    “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这儿待著，不然我出去真有可能会没命的。”
    “而且我保证，我绝不会打扰你们，你们就把我当只猫、当条狗，甚至当空气……”
    赵瑞龙一拍额头，无语至极。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局面。
    自己和陈阳久別重逢，本应该是乾柴遇烈火。
    可有了林秋椏这个观眾在，哥还怎么一发不可收拾呢？
    陈阳见状，也忍不住笑道：
    “你在这儿，咱俩会很不方便。”
    “我可以去卫生间待一宿，绝不会影响你们。”
    说著，林秋椏就爬起来，准备去卫生间。
    “等等！”
    陈阳叫住林秋椏，扭头看向赵瑞龙。
    “你要是不想她在这儿，就辛苦跑一趟，下楼打个车把她送走。”
    赵瑞龙没好气的反问道：“她又不是深城人，我能把她往哪儿送？况且曹正瑜要是一直派人跟著咋办？”
    陈阳笑道：“那你就送她去深城火车站，那儿再晚都有很多旅客和值班警察。”
    “到时候她再买一趟最近离开的火车票，只要进站上了车，曹正瑜就没辙了。”
    赵瑞龙瞪眼道：“你这办法是不错，可我成什么了？保鏢吗？”
    “她跟我什么关係都没有，我能不让曹正瑜把她带走，就已经够可以了。”
    “你居然还让我大半夜的，打车护送她去坐火车离开深城，你觉得这可能吗？”
    陈阳嗤笑道：“那咋办？她一个人不敢走，你又不想送……”
    “你去卫生间待著，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好，好的！谢谢赵总！谢谢您！”
    林秋椏迅速去了卫生间。
    而陈阳则有些发懵。
    抬手指了指卫生间方向，有些惊愕的问道：
    “你確定她在这儿，不会影响你发挥？”
    赵瑞龙冷哼一笑。
    “怎么可能影响我？不过你怕吗？”
    陈阳娇哼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著，陈阳稍稍起身，往前挪了挪。
    “而且头一回有听眾，感觉还挺刺激的呢！”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赵瑞龙瞥了一眼房门方向。
    “门关上了吗？”
    “早就关了，我还上了防盗链。”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都快一点了。”
    ……
    卫生间內。
    林秋椏找了一张浴巾当被子，准备靠坐在马桶上对付一宿。
    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悽惨的一天。
    虽然代言合同肯定是没了，但好在暂时性命无忧。
    想著以后恐怕都不能来深城，想著暂时没有邀约又该咋办……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强大的金主，在影视娱乐圈实在是不好混。
    “唉，要是能抱上赵总这样的大佬当靠山，那该多好啊！”
    林秋椏正暗暗想著。
    忽然奇怪的声音传来，並且还越来越响。
    以至於卫生间门关著，都听得格外清晰。
    林秋椏又不是未经人事，当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这持续不断的猛烈动静，也实在是太恐怖了吧？
    “他俩该不会知道我在卫生间，特意演戏给我听吧？”
    “但似乎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呀！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是我死皮赖脸求著留下来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赵总跟那个曹正瑜，刚好截然相反！一个强悍无比，一个软弱无力！”
    “我要是赵总的女人就好了，就不怕被人欺负，也不怕不幸福，只可惜，他哪儿看得上我这个为了名利，早就臭不要脸的小明星？”
    林秋椏正暗暗感慨，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生怕惊扰到赵瑞龙两人的她，嚇得赶紧掛断。
    不一会儿，手机嗡嗡震动，收到了一条简讯。
    “老子住院了，不赔五百万，这事儿没完！！”

 第292章 天价赔偿！疯狂的陈阳！

    “让我赔五百万？有没有搞错？”
    “明明是你动手在先，抽了我两耳光！”
    “我给你下面一拳，完全是你太欺负人，跌倒拉伤韧带，也是你没踹中我，自己活该倒霉！”
    “现在你住院了，居然好意思让我赔五百万！就算我那一拳，让你丫断子绝孙了，也不至於赔这么多钱吧！”
    看到曹正瑜发来的简讯，林秋椏顿时一肚子火气。
    今晚事发之前，经纪人和曹正瑜谈的gg代言合同，总金额才一百万元。
    这个价格不仅含税，还要林秋椏很多天配合gg公司，拍摄多组平面和电视gg。
    並且在此期间，肯定免不了要对曹正瑜有求必应，陪他吃饭喝酒唱歌，住一起时好好伺候。
    所以看似一百万不少，其实扣除了税费和经纪人提成，真正落到林秋椏手里的，不会超过五十万。
    对加班加点，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一两千的普通人来说，五十万確实堪称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但对於出道多年，面容姣好、身材不错，更拥有多部作品，也算是名气不小的女明星林秋椏来说，真不算多。
    为了维持漂亮的脸蛋和傲然的身材，为了多才多艺討人喜欢，她平时需要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於锻链、保养和充电学习。
    再加上，为了维持人脉关係，迎来送往的人情开销也不小，隨便吃一顿饭、送一个红包，都是不小的开销。
    最最关键的是……
    为了赚这五十万，林秋椏还要搭上自己的尊严和身体，可以说並不轻鬆。
    而今晚出了这档子事，得罪了曹正瑜，gg代言合同肯定签不成了，五十万也別想挣了，林秋椏觉得只要能平安离开深城就好。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了赵瑞龙的庇护，自己是暂时性命无忧，可曹正瑜这王八蛋，竟然向自己索赔五百万。
    五百万啊！
    自己出道这么多年，是挣了不少钱，但根本没存下五百万啊！
    要是为了息事寧人，真赔曹正瑜这么多钱，自己岂不是还要倒欠一屁股债？
    想到这儿，暂时性命无忧的林秋椏，忍不住打字回覆：
    “是你先动手打我，我才反击你的，你凭什么让我赔你五百万？”
    简讯发出后不久，曹正瑜就回消息了。
    “就凭你今晚害得老子拉伤韧带，得住院好几天，而且还让老子顏面扫地，以后很难抬起头来！！”
    林秋椏气恼不已。
    “是我害的吗？你韧带拉伤，明明是你自己没踹到我，收不住脚摔地上拉伤的，而顏面扫地，难道不是你自己导致的吗？要说丟脸，我难道就不丟脸？”
    很快，曹正瑜就回復道：
    “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吗？你不过就是一个给钱就能玩的贱人，你还不如我场子里的小姐！让你赔五百万已经够客气了，你要是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完简讯的林秋椏，气得怒摔手机。
    手机撞上卫生间的钢化玻璃，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不仅把赵瑞龙和陈阳嚇得不轻，也让林秋椏自己嚇了一跳。
    很快，卫生间房门打开，灯光亮起。
    累得香汗淋漓的陈阳，裹著浴袍皱眉问道：
    “你干嘛呢？”
    林秋椏一转身，便噗通跪下。
    “对不起，对不起！”
    “曹正瑜发简讯威胁我，要我赔他五百万。”
    “我一时气愤就把手机摔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罢，林秋椏就要磕头。
    同样都是女人。
    看到林秋椏被嚇成这样。
    陈阳瞬间心头一软。
    连忙上前，將林秋椏搀扶住。
    “好了好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別动不动就下跪！”
    “至於他威胁你赔他五百万，这不是明显的敲诈勒索吗？你甭搭理他！”
    “等天亮了，你就跟咱们一起离开酒店，到时候打个车直接去机场或者火车站，隨便买张票离开深城，只要离开了，他就威胁不到你了！”
    林秋椏一脸哀愁的说道：“可是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呀！”
    “就算我人离开了深城，他拿我没办法，但我爸妈，还有我妹妹，他们在老家却跑不掉啊！”
    “啊？不是吧？”
    陈阳好奇不已的问道：“他到底什么人呀？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林秋椏嘆息道：“相比於赵总，他確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相比於老百姓，他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大老板。”
    “我听说他十来岁就从西北的穷山沟，来到深打拼，说是靠勤劳聪慧白手起家的，但这不是骗三岁小孩吗？”
    “我听经纪人私下跟我聊，说曹正瑜早些年靠走私生意发家，后来自己投资开工厂仿製各种家用电器。”
    “深城奇盛电子公司，只是他涉足的眾多生意之一，咱们脚下这家酒店，就是他跟几个朋友合伙开的……”
    陈阳略略点头。
    从事外匯监管工作的她，各种发家致富的传奇故事，自然听过不少。
    而之所以是『故事』，而不是『经歷』。
    当然是因为『故事』是骗人的。
    那些飞黄腾达的老板们，只会让人们相信，他们的成功是因为聪慧勤劳、是因为会把握机遇。
    他们可不会说，他们的成功是靠背景关係、权钱交易，是吃到了时代发展的红利，是充满了骯脏与血腥。
    正如这一次她来深城出差，调查的特大走私与洗钱案。
    案件的主人物，一个身家上百亿的深城知名企业家。
    他的发家致富故事里，就只讲述了他敏锐发现，深城大规模搞基础设施建设，对施工机械和建筑材料需求量极大，他四处筹钱做起了设备租赁和建材销售生意。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是他那个负责城建规划的表哥，叫他来深城创业的呢？
    至於靠工程起家，做进出口贸易致富……这不过是糊弄老百姓而已。
    他实际靠著表嫂在海关身居要职，利用深城与香江相邻的区位优势，疯狂走私洗钱。
    所以……
    陈阳知道曹正瑜肯定不乾净。
    在那个经济迅猛发展年代，快速崛起的老板们，哪一个是绝对乾净的？
    因而曹正瑜真要收拾林秋椏，林秋椏还真没啥好办法。
    即便劝家人离开老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林秋椏毕竟是个明星，公眾人物。
    既然免不了要拋头露面，那么曹正瑜要打听她的行踪就不难。
    比如他通过亲朋好友的公司，说要请明星代言，不就可以诱导林秋椏上鉤吗？
    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林秋椏还真不好摆脱曹正瑜，除非她退出影视娱乐圈，不当明星了。
    跟家人一起，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居住，从此销声匿跡、隱姓埋名。
    可是这根本就不现实。
    不当明星，林秋椏靠什么养活一家人？
    出道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当明星，转行哪有那么容易？
    “唉，你这事儿也真够闹心的。”
    “钱没挣到，反而被他勒索五百万！”
    看著林秋椏那悽惨可怜的样子，陈阳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你把手机捡起来，別待在卫生间了，跟我出来一趟。”
    林秋椏有些茫然。
    “还愣著干嘛呀？赶紧的！”
    很快。
    陈阳將林秋椏，带出卫生间。
    坐在床头抽闷烟的赵瑞龙，一看陈阳手拉著林秋椏来到床边，瞬间就有一种太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我让她在待一宿，不被曹正瑜抓走，难道还不够吗？”
    陈阳鬆开林秋椏的手，连忙来到赵瑞龙身边坐下。
    “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个曹正瑜威胁她赔五百万，这不是欺负人吗？”
    “既然那傢伙特別怕你，要不你给他打个招呼，让他放林秋椏一马！”
    赵瑞龙看了看，站在床尾，低垂著头的林秋椏。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是不是在演戏。
    反正乍一看，確实挺柔弱可怜，令人怜惜。
    “亲爱的，你当一回英雄，就帮帮她吧！”
    “曹正瑜让她赔五百万，这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
    “而且是他打人在先，自己不行还打女人，完事儿还威胁勒索赔五百万。”
    “你说就他这样的人渣、男人中的败类，你忍心让他纠缠勒索一个弱女子吗？”
    陈阳眉目传情的央求。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
    收回目光，盯著陈阳。
    心里不禁暗想。
    果然是陈岩石的女儿，继承了他的基因。
    甭管对自身有没有好处，都正义感爆棚，要想方设法的帮忙。
    “我怎么帮她？我跟那个姓曹的又不熟，只是之前在天海见过一面而已。”
    陈阳一听赵瑞龙这话，就知道有戏。
    往前挪了挪后，眉开眼笑的说道：
    “关係不熟没关係，只要他怕你就行啊！”
    “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个面子，他敢不给吗？”
    赵瑞龙冷然一笑。
    “他什么档次？让我给他打电话？你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陈阳嘟嘴拉起赵瑞龙的手，撒娇道：
    “哎呀，我知道以你的身份背景，跟他打电话，实在是太掉价了，可咱们这不是为了帮忙吗？你就屈尊降贵打一个，好不好？”
    赵瑞龙看著陈阳那嫵媚动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顿时切身体会为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大概率是会给面子，然后呢？我岂不是就相当於欠了他一人情？”
    “回头他公司仿造的mp3大批量上市，你说我还好意思收他专利使用费吗？”
    “要是不收，一台几十块，十万台就几百万，他要是卖了几百万台，你说我这损失该有多大？”
    “……”
    陈阳愕然愣住。
    她刚才只顾著同情林秋椏，完全没想到赵瑞龙出面，也必然会付出代价。
    而且这么一算，代价还不小，相比之下，林秋椏赔偿的五百万，算个屁呀！
    弹了弹菸灰，赵瑞龙语气淡然的说道：
    “他曹正瑜在深城这片地界有钱有势，確实不是普通人能招惹得起的。”
    “他要真恬不知耻的，非得要林秋椏赔一大笔钱，不然就派人绑架勒索，还真是个麻烦事。”
    陈阳急忙道：“对呀，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帮她，你那么聪明的，肯定能想到办法，不用亲自出马，也能让他放过林秋椏。”
    话音刚落，林秋椏直接跪下了。
    “赵总，求求您帮帮我吧！”
    “您要是能帮我躲过这一劫，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您让我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赵瑞龙知道。
    出道多年，林秋椏都还只是一个小明星。
    並不是因为她形象气质不行，演技不够。
    在这资讯还不够发达的年代，不会隨便拍个短视频就有爆红的可能。
    能出道当艺人的，肯定都是有真实力，因而要在影视娱乐圈混成一线，最最重要的是靠山要足够硬。
    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哪有源源不断的资源？
    没有足够的资源，就不可能持续有作品上映，也不可能有宣传报导，从而不断提升知名度，进而成为一线大明星。
    如今得罪了深城一个有钱有势，还很骯脏无耻的老板，没有强大靠山的她，不想赔五百万，除了投靠自己，还能咋办？
    但这种『投靠』，何尝不是一种投机呢？
    深吸了一口烟，赵瑞龙不急不慢的缓缓说道：
    “全天下人几乎都知道，影视传媒行业十分暴利，而且影响力巨大。”
    “为了赚取暴利，也为了能在这个行业有我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惠龙集团，成立了一家全资子公司惠龙影视。”
    “而我成立这家公司，要源源不断的拍摄製作出好的公益节目和影视作品，也確实需要有好的演员和歌手才行。”
    “而你一旦成了我惠龙影视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不仅可以有大量的拍戏唱歌机会，背靠我惠龙集团和汉东赵家，曹正瑜肯定就不敢勒索你，可问题是……”
    赵瑞龙忽然停顿下来，微微眯眼看著跪在地上，泪眼婆娑令人怜惜的林秋椏。
    “我怎么相信你会对我忠心耿耿，而不是当临时的挡箭牌，当上升的台阶呢？”
    林秋椏果断摇头。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赵总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跟您签合同，违约就要赔天价赔偿金的那种。”
    “甚至您可以给我拍私密的照片视频，不管多露骨的都行，我要是敢出尔反尔，您就公布出去，让我身败名裂。”
    赵瑞龙呵呵一笑。
    “签合同的主意还挺靠谱，但拍私密的照片视频……那玩意儿哪有威慑力？”
    “只要技术足够好，完全可以造假，而且一旦公布出去，还涉嫌犯罪！”
    林秋椏泪光闪烁。
    “赵总，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背叛您、忤逆您，我就天打五雷轰，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发誓和诅咒一样顶个屁用！”
    赵瑞龙看了一眼陈阳后，掐灭菸头。
    “看在陈阳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跳槽到惠龙影视传媒公司。”
    “但是，怎么跟你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那就是你的事。”
    “另外，成了我公司的签约艺人，並不代表我就一定捧你。”
    “能不能有活干、有钱赚，还得看你自己的能力和表现！！”
    林秋椏磕头如捣蒜。
    “没问题，没问题！”
    “赵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赵瑞龙瞥了一眼卫生间。
    林秋椏立马乖乖起身，准备继续回卫生间待著。
    “哎等一下！”
    “你还回卫生间干嘛呀？”
    “那里面根本就没法睡觉！”
    陈阳看了看房间四周后，拍拍床道：
    “你上来，咱们仨横著睡一张床！”
    “什么？”
    赵瑞龙瞪眼问道：
    “双人床横著睡是不挤，可她睡旁边，咱们……咱们还怎么休息啊！”
    陈阳媚然一笑。
    “这有什么关係呢？”
    “之前她在卫生间里，啥都听见了。”
    “就算让她旁边看著，也没什么不好。”
    “再说了，她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客气什么？”
    赵瑞龙唇角微抽。
    “旁听和旁观，是两码事好吧？”
    陈阳娇哼一声。
    “我都不介意，难道你还介意？有美女员工为你加油，你肯定更有干劲。”
    “……”
    赵瑞龙愕然无语。
    突然觉得祁同伟没跟陈阳在一起是对的。
    否则这么疯狂的陈阳，哪儿是他祁同伟驾驭得住的？

 第293章 吉米仔！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財吗？

    上午十点许。
    一辆悬掛两地牌照的丰田轿车驶入医院。
    把车停稳后，在合连胜社团里，绰號『吉米仔』的李家源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果然如他所料。
    老大官仔森昨晚又熬夜赌球了，这会儿歪躺在后排座上呼呼大睡。
    降下车窗点燃香菸。
    吉米仔深吸了一口香菸，静静的看著不远处，一个正翻垃圾桶的老人。
    他是个孤儿，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
    是一个拾荒老人，从垃圾堆里发现了他，好心收留並抚养长大。
    从小吉米仔就很有生意头脑，奈何以前香江的社会风气不太好。
    黑恶横行，摆摊经常被人欺负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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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混口饭吃，他不得不加入合连胜社团。
    不过他与其他的古惑仔不同，他不喜欢看场子收保护费。
    他更喜欢靠著社团的背景和庇护，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赚钱。
    今天之所以匆匆忙忙的，从香江过关来到深城，就一个原因。
    那便是跟他老大官仔森关係不错，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曹正瑜受伤住院了。
    为了来医院探望曹正瑜，吉米仔还特意一大早，就买了鲜果篮，然后去接上老大官仔森。
    只是……
    他的老大官仔森，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拼劲儿狠劲儿。
    如今嗜赌如命，不仅经常去濠门豪赌，还投注赛马、赌球。
    照这么下去，再多家產和收入，也不够他挥霍的。
    呼～
    吉米仔长吁了一口烟气。
    他频繁往返於香江和深城。
    在香江那边搞洗浴桑拿，在深城搞盗版光碟和电子產品走私。
    这些年，他不仅挣了不少，也亲眼看到，深城的经济飞速发展。
    特別喜欢做生意的他，有时候真是恨不得常住深城，不掺和社团的那些糟心事。
    “到医院了吗？”
    官仔森慵懒的坐起来，一副的无精打采模样。
    “到了老大。”
    吉米仔赶紧將菸头攥灭扔掉。
    “那就上去看看吧！”
    官仔森搓了搓脸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小弟吉米仔给自己打开了车门，他这才不急不慢的下车。
    隨后，戴上墨镜、单手揣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向电梯间。
    至于吉米仔……
    他当然是跟在后面，一手拎果篮一手捧鲜。
    在他们合连胜社团里，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和规矩。
    老大再有不好，也是老大。
    作为小弟，必须敬重老大。
    上楼来到病房。
    看到打了石膏躺床上的曹正瑜，官仔森摘下墨镜就好奇问道：
    “阿曹，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曹正瑜用遥控板关掉电视，瞥了一眼旁边的椅子。
    官仔森给曹正瑜点菸后，眉头紧锁的坐下来。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半点赌鬼的疲態。
    生意伙伴莫名其妙受了伤，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是小事。
    而曹正瑜呢？
    看到吉米仔放下鲜和果篮就要出去迴避，立马开口说道：
    “你不用出去，就在这儿坐！”
    吉米仔並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大官仔森。
    得到了官仔森的点头应允后，他才在靠近门口的陪护床坐下。
    由於昨晚在酒店里，把事儿闹得挺大。
    曹正瑜知道，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小道消息会传得很快。
    要不了多久，自己那点糗事就会人尽皆知。
    所以他便言简意賅又避轻就重的，淡淡一笑。
    “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昨晚喝多了状態不好，被一个臭娘们儿嘲笑老子不行。”
    “老子踹她一脚，结果她躲开了，我一下跌坐地上，就把韧带给拉伤了。”
    “本想把她逮住后，狠狠教训一顿，没想到这娘们儿居然跑了。”
    能从一个农村出来的草根，混到如今有钱有势的曹正瑜，当然不是傻子。
    他可不会说，自己之所以状態不好，並不是因为喝多了，而是遇到了赵瑞龙，聊到了公司仿製上市的mp3，要被收专利使用费。
    他更不会说，自己抽了林秋椏两耳光后，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拳，差点儿就断子绝孙，最后林秋椏逃进了赵瑞龙房间，想报復都不行。
    当然。
    赵瑞龙和惠龙集团，他自然更是提都不敢提。
    由於不清楚事件全貌，官仔森自然以为只是一件小事。
    “我丟，原来你是这么受伤的啊！”
    “不过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素质？”
    “客人喝多了没状態，怎么能嘲笑客人呢？”
    “她要是在咱们的场子里，绝对是要挨打的，对吧吉米仔？”
    坐门口的吉米仔，连连点头。
    曹正瑜呵呵一笑。
    “她不是小姐，是一个小明星。”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都他妈是出来卖的。”
    官仔森眉头一挑。
    “明星啊！不过不守规矩，还是该打。”
    曹正瑜冷哼道：“如果只是打她一顿，那就太便宜她了，我准备让她赔我五百万，不然就要她好看！”
    官仔森嬉笑问道：“曹总，就算她是个明星，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她要是死活都不肯赔，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曹正瑜知道。
    官仔森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暗示要不要社团出手帮忙。
    香江的社团，主要业务是什么？
    除了经营各种灰色场所之外，还替人看场子收保护费、代客泊车、放贷催债等等。
    要是让社团帮忙，找林秋椏討债，不管收到了多少钱，都得给社团一大笔提成。
    区区一个小明星，自己就能搞定，又何必让合连胜社团捞一笔呢？
    所以曹正瑜不急不缓的笑道：
    “先礼后兵吧！”
    “我要是搞不定了，肯定会让你们帮忙的。”
    “对了，你们这一趟来得正好，你们合连胜新一届的话事人，选得咋样了？”
    曹正瑜可不想过多聊自己的糗事，所以立马岔开了话题。
    “还能咋样？”
    官仔森翘起二郎腿，嘬了一口香菸。
    “其他人都退出了，如今就大d和乐少竞爭。”
    “乐少你是见过的，他表面上斯斯文文，看著像个教书先生，不过人还是挺讲义气的，社团里有什么事，他都会儘可能的出人出力，所以邓伯他们一帮元老里，有不少人支持他。”
    “至於大d……他这人很会做事，他的詮湾区没有其他社团能打的进去，就足以可见他能力不错，跟不少老板的关係也挺好，这一届竞选也捨得砸钱，所以不是没贏的希望。”
    曹正瑜深吸了一口烟，斜眼冷瞥官仔森。
    “你这说了一大堆，跟他妈没说似的。”
    “这儿又没外人，你就说，你老大龙根叔会支持谁吧？”
    官仔森抽了一口烟。
    “他都一把年纪了，当然是谁给他好处，他就支持谁！”
    “不然就靠社团每个月给的那点养老金，他哪有好日子过？”
    曹正瑜略略点头。
    “明白了。”
    “意思就是大d哥只要肯砸钱，叔伯们肯定就会支持他当选唄！”
    官仔森弹弹菸灰后，微微摇头。
    “那也不一定，咱们社团里最有威望的邓伯，他重义气守规矩，很有可能会为了平衡社团內部的势力，支持乐少当话事人。”
    “靠！”
    曹正瑜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他妈都2001年了，还守著以前的破规矩干嘛？”
    “人家新记那边，早就不选话事人了，就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传下去！”
    官仔森哈哈大笑。
    “元老嘛，当然要守著老规矩呀！”
    “如果没有规矩，他们就没有投票权。”
    “手里要是没有投票权，小辈们哪儿还会对他们尊敬客气？”
    曹正瑜抽了一口香菸后嗤笑不已。
    “说到底，谁他妈是为了社团呀？还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利益！”
    官仔森乾咳两声，悻悻然的笑了笑。
    “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大家，哪有小家？没有社团，哪有咱们？”
    “要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咱们几万人的社团，那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曹正瑜看著官仔森那假惺惺的模样，就一阵噁心。
    但也知道，吉米仔就坐在门口，官仔森肯定还是要说场面话的。
    “哎，不管是大d，还是乐少，反正无论谁当选，我希望咱们之间的生意都不要受影响。”
    “放心，他俩爭选当话事人，不会影响咱们生意！”
    说到这儿，官仔森收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前倾。
    “不过惠龙mp3，是真他妈够火啊！”
    “我看你也別另起炉灶了，乾脆就直接仿冒吧！”
    “反正这活儿对你来说，也是熟门熟路，搞了这么多年，也成仿冒造假的专家了！”
    曹正瑜冷然一笑。
    看著官仔森那急功近利的贪財样子，就知道这傢伙肯定又缺钱了。
    曾几何时，他確实是靠仿冒造假髮家致富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开皮包公司、卖仿冒假货，確实是相当挣钱。
    殊不知，如今时代即將变了。
    龙国加入世贸组织，其中一大承诺，就是要加强智慧財產权保护，严厉打击假冒偽劣產品。
    而且曹正瑜经过多年的积累，也不想一直搞假冒偽劣，他也想做出一些实打实的產品，弄出好业绩。
    这样公司才能逐渐走上正轨，才能有进行一轮又一轮融资，不断扩大规模並最终ipo上市的希望。
    只有公司成功上市，才能算是名利双收，才能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更轻鬆的赚取暴利。
    只不过……
    曹正瑜的野心勃勃，嗜赌如命的官仔森又怎么会懂？
    “生產假的惠龙mp3，通过香江出口海外，確实能赚不少钱，而且还很很大程度上，规避法律风险，让惠龙集团想维权都比较困难！”
    “但是兄弟你想过没有？假的毕竟是假的，別人买回去一试就知道是冒牌货，功能和正品行货差距太大，而且还没办法在官网註册会员。”
    “我承认是有一部分贪便宜的人，会明知道是假货还会买，可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自己搞个物美价廉的品牌出来，专攻中低端市场呢？”
    官仔森眉头冷凝。
    “你这么搞，要多久才能挣大钱啊？”
    曹正瑜有些鄙夷的吐槽道：
    “你著什么急啊？”
    “这么急著挣钱，你咋不去卖毒粉呢？”
    “那玩意儿来钱就快，干一票就能挣几百万，但你敢吗？”
    官仔森翻了个白眼。
    “帮规不允许，龙根叔更不让我们这帮小弟沾毒，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能碰，韩琛他算个屁啊！咱们一个月卖的货，能顶他一年！”
    曹正瑜嘶了一声。
    “不对呀！我怎么听说，大埔黑在卖药丸呢？”
    官仔森愣了一下后，扭头看向坐门口的吉米仔。
    “有这事儿吗？”
    “好像是由他手下东芫仔在负责操作，而且和韩琛的生意不同，他不是卖冰粉，卖的是药丸。”
    从小就喜欢做生意，也长期钻研生意的吉米仔，当然对这件事很清楚。
    但他依然用『好像』二字开头。
    回过头来的官仔森，忍不住骂道：
    “他妈的！这事儿要是真的，那权叔肯定也有份！”
    “搞不好，就是权叔和大埔黑合作，两人串通起来贩毒！”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运毒必然会经过大d的地盘，如今大d要竞选话事人，权叔为了生意，肯定百分之百支持他呀！”
    曹正瑜深吸了一口烟。
    “兄弟，今时不同往日啦！”
    “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財。”
    “你要想挣快钱，那就干杀头的买卖。”
    “要不然，就做点利润不高，但也算不上太严重的小买卖。”
    將菸头戳灭后，曹正瑜似笑非笑的看著官仔森。
    官仔森默默抽了一会儿闷烟。
    贩毒在龙国，一旦抓到就是死罪。
    自己可不能为了一时的暴利，拎著脑袋冒险。
    “算了，他们要搏命，就让他们搏去好了，老子还想留著命，多去几趟濠门呢！”
    “不过你確定，不需要我帮忙，让那个害你受伤住院的小明星赶紧赔钱吗？”
    曹正瑜果断摇头。
    他知道官仔森肯定又输钱了，手头紧所以想儘快捞一笔。
    可问题是……
    五百万，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算林秋椏愿意赔偿，也得时间筹钱。
    而且最终不管赔偿多少，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笔收入，凭什么让官仔森横插一槓？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件小事，我自己处理就行。”
    “可是……”
    官仔森还没来得及多话。
    曹正瑜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曹正瑜赶紧接通。
    “喂，是我，什么？你確定？”
    听小弟说林秋椏出现了。
    只不过是和赵瑞龙，以及一个不知来歷的女人在一起。
    曹正瑜眉头紧锁迅速想了想。
    大白天的，他肯定是不敢让人硬抢，更不可能还当著赵瑞龙的面动手。
    “你別轻举妄动，盯紧那个臭娘们就行！”
    掛断电话后，曹正瑜发现官仔森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一副快穷疯了的模样。
    “你今天来，该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
    官仔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有什么事都瞒不过曹总你。”
    “是，我是想借点钱周转一下来著，但我保证，一个月肯定还你！”
    曹正瑜冷哼一笑。
    真想破口大骂官仔森是个没救的烂赌鬼。
    “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我最近钱的地方也不少，也没多少可以借给你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发財门路，可以介绍给你，而且风险不大，利润还很高，事成之后你算我一份就行。”
    官仔森有些纳闷的问道：“不是吧？风险不大，利润还很高？真要有这么好的生意，你干嘛不自己做？”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
    曹正瑜指著自己打了石膏的大腿。
    “行行行，那你赶紧说说，到底什么生意。”
    急著搞钱翻本的官仔森，有些急不可耐。
    曹正瑜也不卖关子了。
    “以你的智商和学歷，我很难跟解释半导体材料是什么，为什么碳化硅又是最好的第三代半导体材料。”
    “反正你只要知道，汉东那边有个叫龙芯集团的，他们研製晶片时產生的不合格废料碳化硅，跟钻石一模一样。”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人工合成的钻石，虽然不太好糊弄珠宝专家，但用来忽悠普通人绝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官仔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买废料做真假难辨的钻戒？”
    曹正瑜重重点头，迅速从手机中翻找出一个號码。
    “去汉东，找我老乡，他可以免费给你们一批废料先试试！”

 第294章 什么档次！哪儿玩得过赵瑞龙？

    深城国际机场。
    计程车缓缓靠边停下。
    从酒店就开始尾隨的本田轿车，也慢慢靠边停车。
    “你不要怕，直接进去！”
    “我他妈就不信了，他们大白天还敢在航站楼抢人！”
    赵瑞龙话音刚落，有些紧张害怕的林秋椏就扭头问道：
    “他们会不会跟踪我去京州？”
    “这怎么可能？”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笑道：
    “那个姓曹的，哪有本事能查到你买了机票？”
    “就算他真有这能耐，我也已经让秦秘书派车到机场接你，你还怕什么呢？”
    “要是到了京州，他的人还敢动你，那我反而高兴得很，这可是送上门的大案子呀！”
    林秋椏轻咬嘴唇，迅速想了想。
    以赵瑞龙的背景关係，自己要是在京州出事，那他还算什么汉东太子爷？
    “好的，谢谢赵总！”
    开门下车，林秋椏径直走向航站楼。
    每一步，都有些胆战心惊。
    生怕本田轿车內，会衝出三四个彪形大汉，將自己给摁住掳走。
    但好在只是下来了一个个头瘦削的男子，不急不慢的尾隨进了航站楼。
    航站楼內人来人往，而且还有警力巡逻。
    林秋椏惴惴不安的，取了登机牌后就迅速去过安检。
    没买机票的瘦削男子，自然没办法继续跟踪盯梢。
    过完安检，林秋椏回头看了一眼。
    瘦削男子打著电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不过即便如此，林秋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加快脚步走向登机口，看到很多人在等著直飞京州，才稍稍放心。
    而另一边。
    驶回市区，前往深城外匯监管局的计程车內。
    陈阳回头看了又看，確认本田轿车没有尾隨跟踪。
    “你说这个姓曹的，派人跟丟了林秋椏后，会不会立马打听她老家在哪儿，然后火速派人去绑架她家人呀？”
    赵瑞龙呵呵一笑。
    “这怎么可能呢？”
    “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生意做的不小，几千万身家肯定是有的。”
    “所以他显然没必要为了五百万，就干出绑架勒索的事，把自己给送进去。”
    “之所以要索赔五百万，显然是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必须要出一口恶气。”
    “况且即便真要威胁林秋椏，完全犯不著派人绑架她家人呀，只需要安排几个地痞天天轮流盯著她家人，让她害怕就足够了。”
    陈阳竖起大拇指。
    “这主意好，不仅能起到威胁效果，还不涉嫌犯罪！”
    “不过他肯定做梦也想不到，林秋椏已经是你的人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陈阳的笑容意味深长。
    赵瑞龙知道。
    她说的，当然不止是林秋椏，即將成为惠龙影视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
    而是在她的推波助澜之下，昨天夜里林秋椏先从听眾变成观眾，最后成了她队友。
    儘管两人是第一次配合，却也是相当的默契，並且还不止一次给赵瑞龙上演了经典场面。
    “哎，你这什么表情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神，成了你女人，你还不高兴吗？”
    陈阳攥著赵瑞龙的手，斜眼冷瞥。
    “我没有不高兴。”
    赵瑞龙静静的看著窗外。
    如果是穿越前的自己，平民草根一个，別说跟漂亮女明星深入交流，哪怕只是见到真人一面，都会很激动。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成了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这一年多时间里，曾经难得一见的美女，不仅常见还常玩。
    这就好像家里穷的时候，要不是逢年过节或者有人请客，很难吃上一顿肉，做梦都想能天天吃肉。
    可当条件好了，顿顿都能吃肉的时候，也不是不吃，但再也没有期待感，也不会因为吃到肉就兴奋不已。
    就像那句经典名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如果没开过豪车、没住过豪宅、没吃过山珍海味、没逛过著名景点、没体验过美女如云……
    那么一定会充满嚮往，各种幻想、各种期待。
    可真当得到了，体验过了，就会发现也就那样。
    这並非矫情，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就像一些人没钱的时候，幻想豪车是多么多么豪奢舒坦。
    可真当努力挣到钱，买到了豪车后却发现，以前真是想多了。
    以为豪车是完美的，结果开起来后才发现，异味挺大、噪音不小，时不时还异响。
    运气差的，甚至没开多久，就各种小毛病不断，维修保养还不便宜，有事想维权更是不容易。
    原以为开上了豪车，周围的人会高看自己一眼，结果往往並没有什么人在意，所谓的尊贵感完全是自我脑补。
    正如现在。
    连明星真人都没见过的，肯定觉得美女明星肯定会有很不一样的感觉。
    但实际上，明星不也是人吗？
    拋开那虚无縹緲的明星光环，单纯论顏值、身材、气质、演技和服务。
    赵瑞龙觉得，就高启强兄弟俩的京海白金瀚夜总会，都能找出几个不比林秋椏差的。
    甚至人家经过专业培训，外加经常练习，在神態表情、服务技巧等方面，会更能取悦男人。
    当然。
    最关键的是……
    一打二，我赵瑞龙又不是没玩过！
    为什么经常往吕州跑？
    真是因为在高育良主政的吕州，投资项目多吗？
    显然不是！
    而是那里有高小琴姐妹俩。
    这对世间罕有的姐妹，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柔情似水。
    心意相通的姐妹俩配合起来，哪能是陈阳和林秋椏能相比的？
    不过陈阳问自己高不高兴，赵瑞龙显然也不能说『也就那样』。
    “可我怎么看你，不仅不太高兴，反而有点忧虑呢？”
    “你该不会是担心她有病，会传染给你吧？”
    赵瑞龙扭头看向陈阳。
    “这怎么可能？一个在乎名利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惜命？”
    陈阳笑道：“那你在担心什么？怕她怀孕？有了孩子后母凭子贵，以后你就只能对她有求必应？”
    赵瑞龙冷笑反问道：“咱俩都多少回了，你怀上了吗？就算她是易孕体质，一次就中標，又能如何？不就是钱吗？多大点事儿啊！”
    陈阳扑哧一笑。
    “那你怎么还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赵瑞龙揽著陈阳肩膀。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想你正牌女友陆亦可的肚子里，孩子有多大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你这不废话吗？我弟是她领导，她请假去做產检，小海一批假条，不就知道了吗？”
    说到这儿，陈阳忽然话锋一转，低声道：
    “亦可能怀上，那就证明你身体没问题，而我年年体检，身体也是没问题的。”
    “之前肚子之所以没动静，纯粹是因为咱俩聚少离多，要是这回在深城多待上那么几天，你说我会不会也怀上呀？”
    赵瑞龙淡然笑道：“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是想怀孕，还是不想呢？”
    陈阳靠上赵瑞龙肩膀。
    “我无所谓，怀上了就没生，没怀上就享受过程！”
    “不过要是真怀上了，你得想办法给我找个人假结婚。”
    “不然我没法跟周围的人解释，孩子是怎么来的，而且后续上户和上学也是问题。”
    赵瑞龙略略点头。
    他跟陆亦可的关係，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就算为了孩子前途著想，两人不登记结婚也没什么问题。
    但和陈阳就不一样了，她在很多人眼里，至今还是单身。
    甚至还有人以为，她是被祁同伟伤得太深所以不谈对象。
    所以真要怀上了，还得考虑找个人，先结再离，演一场戏。
    毕竟如今不仅思想观念还不够开放，就连婚育户籍相关政策也还没放开，非婚生的子女要上户都不太容易。
    情况类似的，还有秦霜和高小琴姐妹俩。
    当然，如今又多了个林秋椏，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女人。
    这一刻。
    赵瑞龙也终於明白，为什么娱乐圈有些男女明星会闪婚。
    莫名其妙就忽然官宣在一起了，兴师动眾的办了结婚仪式。
    没过多久就毫无徵兆的离婚，还特意说明经过认真协商，会对孩子负责。
    现在终於明白，原来娱乐圈的一些婚姻，不过是有人替不能出面的大佬演戏而已。
    既能通过结婚离婚，製造话题、吸引眼球、赚取流量、提升知名度，又向公眾解释清楚孩子的来歷……这简直一举多得啊！
    至於孩子的亲爹亲妈到底是谁？
    这根本就不重要！
    资本得到了利益，明星得到了好处，群眾吃到了八卦，不刨根究底对大家都好。
    “哎，你还没说，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呢？”
    陈阳满眼好奇的问道。
    赵瑞龙微微一笑。
    “想工作上的事儿啊，我在想怎样才能让3g时代儘快到来！”
    “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手机，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就已经够可以了呀！当然，要是偏远地区再多建一些基站就更好了。”
    “仅仅只是满足基本的通讯需求，2g手机是足够了，但想要更多更好玩的功能，就需要更快更稳的3g、4g，甚至5g网络才行。”
    “好玩的功能？比如呢？”
    “比如让手机也能上网呀！你想想如果隨时隨地，逛网站、看论坛、刷视频、远程聊天、在线游戏、网络购物等等，你还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吧？那手机还是手机吗？那不成电脑了呀！”
    “没错，隨著电子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后的手机还真会变得跟电脑一样，除了通讯功能之外，还能办公能娱乐，功能多到让你每天都离不开它！”
    “要真像你这么说，以后的人，恐怕很容易就近视。”
    “哈哈，不只是近视的人多，经常低头和熬夜玩手机，会有越来越多人得颈椎病，经常性的失眠、脱髮，再加上运动量少，变胖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那我可不要沉迷玩手机！”
    “这可由不得你，不信咱们走著瞧！”
    ……
    二十分钟后。
    赵瑞龙將陈阳送到了深城外匯监管局。
    隨后又让司机，立刻赶往龙兴通讯大厦。
    和提前赶过去的两个警卫匯合后，便径直前往手机事业部。
    几乎与此同时。
    送別了吉米仔和官仔森，躺在病床上的曹正瑜，接到了林秋椏经纪人的电话。
    听完后，他哪还有心思躺著？
    猛的一下坐起来，两眼发直的问道：
    “王姐，你开什么玩笑呢？她不过是在赵总的房间里躲了一晚，怎么今天就要飞去京州，跳槽加入惠龙影视传媒公司？”
    电话另一边的王姐，幽幽嘆息了一声。
    “曹总，虽然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赵总认识的，也不清楚他俩之间到底什么关係，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她確实去了京州。”
    “而且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得很清楚，她主动违反了经纪合约，她愿意按照规定，向公司支付赔偿金，你想想，要不是傍上了大金主，她能有这魄力？”
    曹正瑜懵逼了。
    挠头抓耳，怎么也想不明白。
    怎么一夜之间，林秋椏就成了赵瑞龙的人？
    这下还怎么让她赔偿五百万？
    让她赔钱，那不就相当於让赵瑞龙赔钱吗？
    赵瑞龙敢给，自己敢收吗？
    想到这儿，曹正瑜哪还敢让王姐提供林秋椏的详细资料，以便威胁勒索。
    此时此刻的他，知道麻烦大了。
    自己仿製的mp3，一旦大规模上市销售，百分百会被惠龙集团盯上。
    是向自己收取高额专利使用费，还是打官司判自己必须停產並赔偿？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曹正瑜想要的。
    “既然她都成赵总的人了，赔偿的事儿，就算了吧！”
    “好，我会转告她，不过曹总你公司產品上市在即，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个明星代言拍gg呢？”
    “还代什么言、拍什么gg呀！这事儿先这么著吧，回头有合作机会，我再联繫你！”
    不等对方吱声，心烦意乱的曹正瑜就掛断了电话。
    “他妈的！！”
    “林秋椏这女人，也太会抱大腿了吧！”
    “要是抱上其他人的大腿，老子还无所谓。”
    “可偏偏是赵瑞龙……我什么档次，哪儿玩得过他呀？”
    心烦意乱的曹正瑜，连妻子送来的午饭，都没心情吃。
    来深城打拼多年，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就不想再为了钱，豁出性命鋌而走险。
    他渴望事业更上一层楼。
    他想让公司做大做强，想让公司上市，想从身家几千万变成几个亿乃至几十亿。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重操旧业。
    但如今这形势，也只能趁著惠龙mp3供不应求，赶紧疯狂捞一票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负责生產，销售则交给吉米仔负责。
    即便真惹火了赵瑞龙，也是香江合连胜社团顶著。
    两天后。
    曹正瑜出院，第一时间便前往工厂。
    从当年仿造cd隨身听开始，曹正瑜养了一支很善於逆向仿製的专业队伍。
    即便受限於硬体设备和系统软体，在功能和性能上，跟正版行货存在不小差距。
    但在外观、材质、做工细节等方面，却能模仿非常逼真，就连手感和重量都能一样。
    就在曹正瑜在工厂里坐镇指挥，连夜疯狂造假的时候。
    换了一家酒店和陈阳约会的赵瑞龙，一直在注意米国那边的动静。
    尤其是晚上八点半过后。
    更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网页消息。
    然而米国那边的网站上，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放在桌上的两部手机，也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怎么还没消息呢？”
    “我穿越引发的蝴蝶效应，不可能影响到米国啊！”
    “大姐夫都能在4月1號这一天，险些被米国人的侦察机撞上。”
    “不可能9月11號这一天，米国的世贸大厦竟然不会被飞机撞毁！”
    为了这一天，赵瑞龙提前做了大量的投资布局，还让苏金义秘密派人盯紧二姐夫，敢出门就打断他的腿。
    现在迟迟没有消息，自然有些紧张。
    “怎么还盯著电脑呀？快去洗澡呀！”
    陈阳从浴室出来，春光满面的催促道。
    最近每天都过得幸福又充实，她整个人都更加明艷动人了。
    “不急，我在等……”
    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国际长途电话，赵瑞龙急忙接通。
    “瑞龙，你是不是知道今天要出大事，所以让你姐拦著我，死活也不让我出门？”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二姐夫刘文仲的质问声。
    “怎么了二姐夫？”
    赵瑞龙故作镇定的问道。
    “我刚刚接到消息，有一架客机撞上了世贸中心一號楼！！”

 第295章 飞机撞大楼，国运挡不住！

    刘文仲神情激动。
    拿话筒的手，都在不断发抖。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无比复杂。
    既有躲过一劫的庆幸，也有无比的惊讶好奇。
    两天前。
    妻子赵小惠刚从国內飞来后，就劝他九月十一號这一天，不要去世贸中心。
    有任何工作安排，也要么提前、要么延后，没什么理由，反正就是这一天不能去。
    到了今天，妻子更是坚决不让自己出门，別说世贸中心了，就连大使馆都不让他去。
    他原本很不理解，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妻子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就说是弟弟赵瑞龙不让。
    不过想著妻子难得来一趟米国，就算休息一天又何妨？
    所以他便不吵不闹，只是內心充满了不解与好奇。
    而现在……
    他明白了！
    他终於知道，为什么妻子不让自己去世贸中心，甚至今天都不让自己出门了。
    他妈的，居然有人开飞机撞大楼！
    从来没想过，竟然能有人干出这么疯狂的事。
    一架大型客机，速度那么快、衝击力那么强、携带的航油还不少。
    这一撞，即便不能当场將大楼撞垮，也必然会引发猛烈的大火，造成主体结构受损，进而引发大楼垮塌……
    所以自己今天要是去了，何止是九死一生？
    恐怕生还的机率，比中彩票大奖还低。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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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后的刘文仲，急忙便打电话给赵瑞龙。
    他觉得小舅子赵瑞龙，一定是提前知道世贸大楼今天要被撞。
    所以才会让妻子特意飞来米国，甚至还曾一度打算亲自来一趟。
    要不是接连两次被拒签，今天不让自己出门的，就不止是妻子，还有赵瑞龙。
    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问原因，手机就又响了。
    “瑞龙你等一下！”
    刘文仲拿起手机，迅速接通电话。
    “喂，是我，什么？二號楼也被飞机撞了？”
    “我的天啊！这到底什么情况？一架客机失控撞楼也就罢了，怎么又有客机撞楼？”
    “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偶然的，一定是人为的，很有可能前后这两架客机，都是被人故意驾驶著去撞楼的……”
    原本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正找新闻的赵小惠。
    听到丈夫说的话，自然也坐不住了。
    赶紧来到丈夫身边，拿过话筒。
    “瑞龙，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刚刚姐夫说，二號楼也被飞机撞了。”
    赵小惠见丈夫走远了一些，急忙低声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出事？”
    赵瑞龙当然知道。
    帮助大姐夫躲过一劫，相对简单。
    只要劝他驱离外机的时候，保持更远的距离，谨防外机突然使坏就行。
    外机频频入侵，他也奉命驱离过不止一次，在4月1號当天成功躲避一次撞击，自然也就不会觉得特別奇怪。
    但让二姐夫躲过一劫，就不太好解释了。
    毕竟这一次恐怖袭击事件，基本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且不说这次恐袭，爆发的有突然、造成损失和影响力有多大，就这种方式都很难再效仿。
    以前不是没人劫持过民航客机，但还没有同一天劫持这么多，还载著大量乘客飞去撞楼的。
    这次事件发生后，各国大幅提升安保，採取各种防范措施，想要再劫机撞楼也就几乎不可能了。
    如果没有提前知道消息，哪能躲过一劫？
    早就猜到二姐和二姐夫，事后必然会提出疑问。
    所以赵瑞龙提前就想好了理由。
    “我不是在网络技术方面，还算有点能耐吗？”
    “不久前，我截获了一些秘密邮件，知道他们今天要搞事。”
    “但其实我也拿不准，今天到底要出什么事，所以我也是在赌。”
    “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我让你死活也要拦著二姐夫，不让他出门。”
    “万一没有大事发生，也没什么损失，而真要有事，不就躲过一劫了吗？如今看来，我赌贏了啊！”
    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赵瑞龙是肯定不会说的。
    而自己精通网络通信，没少靠黑客技术给集团捞钱。
    这一点，二姐赵小惠是很清楚的。
    所以自己凭藉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
    在入侵一些网站的时候，无意间窥探到了一些机密……
    然后本著小心谨慎的態度，赌一把。
    这自然就比较合理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本身就是国人的天性。
    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躲一躲又何妨？
    对於这么一个解释，赵小惠想了想后，好奇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赵瑞龙笑道：“我怕说早了，你们不信呀！”
    “这怎么可能？我要是不相信你，我会拦著你姐夫，不让他出门吗？”
    赵小惠声调拔高，语气中隱隱有一丝不满。
    “哎呀姐，这么重要机密，在事情没发生之前，我也不好说呀！反正如今姐夫倖免於难，不就行了吗？”
    赵瑞龙不想在这个小问题上继续纠缠。
    而一说是重要机密，赵小惠立马开始自动脑补了。
    想到弟弟去燕京，不止一次和沈总密谈。
    所以这事搞不好，还真是不能说的机密。
    如今只要丈夫没事，没有死於这场必將震惊全球的恐怖袭击，不就好了吗？
    人还活著就是最重要的，至於原因……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那接下来，不会还有飞机，源源不断的撞米国的大楼吧？”
    赵小惠也不敢多问。
    她其实最好奇的，当然是谁这么大胆包天，居然敢在世界霸主米国的地盘上撒野。
    赵瑞龙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应该还会有，毕竟光是劫持两架客机，撞毁世贸南北两幢楼，破坏性和影响力都还不够大。”
    “所以接下来，你们最好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估计你们想走也走不了，遭受如此严重的恐怖袭击，米国肯定会戒严。”
    “等等！”
    赵小惠忽然惊觉。
    “我现在终於知道，你为什么事先要向好几家，总部在世贸中心內的金融机构申请贷款了，也知道你为什么提前布局做空米国的股市。”
    “你小子果然是在赌啊，赌世贸大厦被撞毁，贷款就不用还了，赌遭受严重的恐怖袭击，一定会导致米国股市疯狂暴跌，经济衰退！！”
    赵瑞龙笑道：“饿死胆小，撑死胆大嘛！不过这些话，咱们姐弟俩如今电话里聊聊还行，以后可不能这么隨便在电话里聊机密了。”
    “为什么？”
    赵小惠翘起二郎腿，斜靠沙发满脸好奇。
    “很简单啊，米国上一次本土遇袭，还是在二次大战的时候，如今这一次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必然会让米国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反恐行动。”
    “这一场行动，恐怕不仅包括对外以反恐为由发起战爭，甚至还包括出台一系列的法案，藉助米国科技企业之手，通过各类电子设备，监听监视全球。”
    赵瑞龙这个解释，让赵小惠愕然一愣。
    可转念一想，弟弟这个推测，还真不是瞎说。
    作为世界霸主，米国本就想打谁就打谁、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如今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岂能不狠狠的打击报復，並借题发挥搞扩大化？
    这时候，刘文仲接完电话回来了。
    “你跟瑞龙说了吗？二號楼也被飞机撞了。”
    “说了，他正跟我聊，米国可能会以反恐为由，发动战爭、监视全球。”
    “什么？反恐？难道他也觉得，这是一次恐怖袭击？”
    “你自己跟他说吧！我去看新闻了！”
    將话筒递给丈夫，赵小惠急忙起身去看电视。
    连续换了好几个台，终於让她找到了正直播的。
    只见电视画面中，世贸中心南北两座高楼，都正冒出黑灰色的滚滚浓烟。
    虽然画面並不是很清晰，但依稀可见有大量的东西，正不断从高空掉落。
    至於主持人语速极快的播报什么，赵小惠都已经听不清楚了。
    因为满大街，都是刺耳的警报声，还有很多人的尖叫吶喊声与汽车的急促喇叭声。
    “照这么下去，大火不及时扑灭，大楼肯定会垮塌的呀！”
    赵小惠坐过不止一次飞机。
    她当然很清楚，飞机每一次飞行，都不是航程需要多少就加多少。
    反而会多加不少航油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飞机並不是百分之百，能准点滑出並起飞，说不定就会晚点等候。
    即便起飞了，在空中也会有一些突发状况。
    比如有极端天气需要绕飞，目的地机场天气恶化，需要盘旋等待或者备降。
    总之。
    每一架执行飞行任务的民航客机，携带的航油都不少。
    如今一架撞了北楼，一架撞了南楼。
    它们数以吨计的航空煤油，这会儿泄露在了大楼里，引发猛烈大火。
    在熊熊大火炙烤之下，钢筋混凝土结构都承受不了太久。
    更何况世贸大厦两座塔楼，为了追求轻盈化，还採用的是钢结构。
    本身飞机高速撞击，就已经容易让钢结构受损。
    飞机爆炸引发的熊熊大火，又长时间的烘烤钢结构，使其性能大幅降低。
    一旦撞击部位以上的楼层发生垮塌，那么在重力作用下层层下压，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
    隨著时间推移。
    直播画面中，两幢大楼不断有异物坠落，滚滚浓烟越来越大。
    大楼还没垮塌，倒是听说米国紧急暂停了股市交易，並將机场停航、车站停运。
    但这显然为时已晚，又有第三架飞机撞楼了，但这一次撞的是米国的国防大楼。
    紧跟著不久。
    赵小惠的猜测应验了。
    在无数人的尖叫声中。
    只见二號楼突然顶部下坠，如同有万钧之力一般，迅速將下方的楼体碾压成齏粉。
    顷刻之间，整幢大楼轰然垮塌，大量烟尘轰然扩散，形成了一朵超大的黑灰色云团。
    如此大规模的垮塌……
    自然让刘文仲和赵小惠都看懵了。
    这幢大楼里，入驻有大量的银行、保险、信託、券商等金融机构，平日有多达数千人上班。
    估计飞机撞击后，有很多人就当场身亡了，剩下的一些人，恐怕还根本没来得及走楼梯逃离。
    如今大楼轰然垮塌，他们恐怕直接就当场尸骨无存，事后清理废墟连尸体都找不到，只能被列为失踪人员。
    而且人都死了这么多，存放在办公室里的资料文件和机密数据，自然也不可能倖存，经济损失估计会大到难以估算。
    另外。
    二號楼都垮塌了，不少消防人员必然也已经当场牺牲。
    相邻的一號楼，不能及时扑灭大火，也显然撑不了多久，迟早也会轰然倒塌。
    不过……
    一號楼的轰然坍塌，显然嚇坏了电视台的摄製组。
    街上无数人大喊大叫著狂奔逃离，摄製组也不可能还继续直播。
    所以很快直播就中断了，导播將画面切回到了新闻直播间。
    主持人愣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有些僵硬的开始说话。
    但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电视台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主持人就算应变能力再强，也只能磕磕绊绊的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等直播再次恢復之时。
    一號楼也已经不復存在，轰然倒塌之后，只剩下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这一场恐怖袭击，必然会改变世界格局啊！”
    “而且接二连三的飞机撞大楼，肯定会嚇得很多人，即便民航恢復了也不敢坐飞机！”
    赵小惠正感慨连连，听到座机响起，连忙接通。
    “是我，我刚跟瑞龙打完电话，你们两口子都没事儿吧？”
    赵立春语气关切的问道。
    “爸你放心，我俩都没事儿，我们听了瑞龙的话，今天没出门。”
    赵小惠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心有余悸。
    要是没听弟弟的劝说，丈夫去了世贸中心……
    赵小惠实在是不敢想像，自己没了丈夫、女儿没了父亲，会是何等的悽惨。
    唉！
    赵立春一声嘆息后，沉声道：
    “没事就好，这场恐怖袭击来势汹汹，到底会有多大的规模、会袭击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我看你俩最近都別出门了，就在家好好待著。”
    赵小惠瞥了一眼，又忙著打电话的丈夫。
    “我倒是可以不出门，但他作为商务参赞，恐怕还是得去大使馆。”
    “咱们龙国人有没有遇袭身亡和受伤的，又有哪些同胞是需要救助的。”
    “估计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这个商务参赞出面，去密切沟通协调才行。”
    赵立春道：“行吧，反正你们多加小心，我已经让瑞龙儘快从深城赶回京州，集团有他坐镇指挥，你就安心在米国待著，等消停下来后你再回国。”
    赵小惠连忙道：“米国出这么大的事，瑞龙应该跟你聊过不少吧？”
    “当然聊了。”
    赵立春忍不住笑道：
    “米国这一次遭受如此严重的恐怖袭击，必然会对他们的国民经济、外交策略、国际战略等各方面造成巨大影响，但对咱们龙国来说，却是天大的利好。”
    “他们的主要精力將集中於反恐，为了打击极端恐怖组织，必然会寻求与我们达成共识，叠加我们加入世贸的双重利好，未来几年咱们经济必然腾飞！”
    “所以瑞龙说，这一次恐怖袭击对米国人来说是灾难，对咱们龙国来说则是国运来了，等米国人从反恐战爭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之时，我们已经完成了崛起！”
    当父女俩兴致勃勃聊天之时。
    远在深城的赵瑞龙，更加兴奋。
    因为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於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第四项任务完成】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领取奖励？】
    这一次，赵瑞龙並没有选择立刻领取奖励。
    原因很简单。
    系统第四个任务，是採取任意方式，避免二姐夫刘文仲在911恐怖袭击事件中不幸遇难。
    完成之后的系统奖励，是一年內所有国外投资收购，將获得系统50%的金额补助，任务进度將提升5%。
    这个奖励，相当於是在国外所有投资收购都打五折。
    但有效期只有一年。
    如今自己人还在深城没有回到京州。
    米国也才刚遭遇了恐怖袭击，各大交易所都暂停交易。
    等恢復交易，必然会持续暴跌，並迅速扩散影响全世界。
    等跌得差不多了，自己再领取系统奖励，疯狂投资收购也不迟！
    现在就领取系统奖励，岂不是会白白浪费很多天？
    看著赵瑞龙洗完澡出来，眉开眼笑的样子。
    正看新闻的陈阳，笑问道：
    “瞧你这高兴样，世贸大楼该不会是你找人撞的吧？”
    赵瑞龙甩开浴巾。
    “老子哪有时间撞楼？撞你还差不多！”

 第296章 深谋远虑！合法財產不可侵犯！

    燕京。
    夜幕低沉，秋风瑟瑟。
    苏昌黎拿起一件大衣，快步来到庭院给正踱步的沈总披上。
    一个小时前，就米国遭受恐怖袭击，人员伤亡惨重一事，沈总致电米国总统乔布森。
    表示了深切的慰问，对死难者家属表示哀悼，並声称龙国一贯谴责和反对一切恐怖主义暴力活动……
    通话结束之后，沈总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对此次米国遭受的严重恐怖袭击事件进行了广泛深入的討论。
    包括葛钧山、叶锦洪等多位元老，都一致认为这件事对龙国来说是重大利好。
    近些年，龙国与米国之间的关係十分紧张。
    除了货轮被强行搜查、领事馆被炸之外。
    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又差点发生撞机事故。
    米国最先进的电子侦察机屡次闯入龙国领空。
    使坏不成，没能撞击前去拦截驱离的龙国战斗机。
    反而在龙国战斗机製造的音爆攻击下不得不紧急迫降。
    由於事发突然，米国的飞行机组没能来得及彻底销毁机密设备和资料。
    所以几乎完整被缴获的这架侦察机，让龙国各方面的专家如获至宝，通过拆解研究学到了不少。
    因为此事，两国之间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彼此关係也几乎降至冰点。
    之后几个月，虽然关係稍微有所缓和。
    七月份，龙国燕京顺利获得零八年的奥运会举办权。
    米国方面不仅並没有强烈阻挠和反对，还在申奥成功后表示祝贺。
    在巨大的经贸合作利益驱使下，他们也显然想要积极改善两国关係。
    如今米国遭受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
    沈总按照国际惯例，向米国总统乔布森致慰问电。
    而乔布森又在电话里，多次表示感谢……
    这自然是双方积极改善关係的重要信號！
    所以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对龙国最大的好处，便是跟米国的关係得以改善。
    而且米国的战略重心即將发生转移，要更加专注於反恐，势必会加强与龙国之间的合作。
    最起码，他们要打著反恐的旗號发起战爭，就肯定需要作为五常之一的龙国默许他们开战。
    米国不再处处针对龙国，反而还要加强经贸往来和国际事务上的合作。
    外部压力骤减，出口贸易还能带动经济大幅增长。
    在这样的重大利好之下，自然就很有必要，集中精力解决內部问题。
    毕竟千里之堤毁於蚁穴！
    古今中外，大国的主要问题，从来都是在內部，而不是外部。
    只有把內部问题解决好了，龙国才能抓住这有利时机，实现跨越式发展。
    至於如何解决……
    不久前，沈总先后去了汉东和西山考察调研。
    一个是沿海经济大省，一个是西部能源大省。
    这一对比，差距巨大，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在汉东，看到了顺应新时代，对发展高质量经济的积极探索。
    在西山，看到了改革艰难缓慢，经济对能源矿產的严重依赖。
    为了能探索走出一条高质量、可持续的发展之路，汉东省在赵立春的带领下，一直在积极探索，做很多有意义的尝试。
    比如出台八条规定，积极转变体制工作作风，以民心为导向，將群眾需要列为服务重点，打造服务型政府，从群眾中来到群眾中去。
    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也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下大力气持续优化改善营商环境，为企业的经营发展保驾护航。
    对老百姓反映的各种问题，也是有求必应。
    说治安不好就增加科技投入，加大巡逻布控与打击力度。
    说上学不便就增加教育投入，为適龄儿童提供更多的师资力量和教育资源。
    说买房难，房价比工资上涨还快，就严控房地產过热过快发展，出台限购限售政策。
    说环境污染，就对相关企业进行深入调查研究，不是简单粗暴的关停罚款，而是以案促改、以改代罚，让企业走绿色环保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针对老百姓反映医疗机构改制后，医院自负盈亏，一切为了赚钱，导致老百姓看病难、治病贵的问题，汉东也已经在积极想办法，准备对医疗进行改制。
    这一系列的举措，让汉东极具发展活力，源源不断的吸引大量外来人口，前来投资经商务工求学就医，让人感觉各行各业欣欣向荣、人们普遍精气神十足。
    而在西山，则是恰恰相反。
    城乡发展极不均衡，贫富差距明显感觉很大。
    社会管理严重滯后，民生问题十分突出，生態环境破坏严重。
    加上经济长期依赖煤炭开採，导致官商勾结、权钱交易，以至於社会风气败坏。
    所以……
    沈总当初力挺支持汉东搞试点，如今初见成效。
    汉东自然便成了一面照妖镜，对照出其他省份存在不少问题。
    可如今就將汉东经验推广全国，显然也为时尚早。
    毕竟试点的时间还不够长，成绩也还不够突出，真要全面推广，也很难服眾。
    跟隨多年的苏昌黎，自然明白沈总现在的焦虑。
    想利用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大干一场，但却又条件不成熟。
    这就好比来了一桌美味佳肴，却发现胃口不太好，吃不下太多。
    这能不急人吗？
    唉～
    一声嘆息后，沈总转身来到石凳坐下。
    “有烟吗？”
    “有是有，不过……”
    “偶尔抽一根，没事儿的。”
    “好吧！”
    苏昌黎看了不远处的警卫一眼。
    警卫自然很懂事的离开，並顺手將小院院门关上。
    香菸点燃，沈总狠嘬了一口。
    隨后长吁了一口烟气，瞥了一眼旁边的石凳，示意苏昌黎落座。
    默默抽了一会儿烟后，沈总忽然笑问道：
    “你觉得赵瑞龙那小子，这会儿知道米国遭恐怖袭击了吗？”
    苏昌黎微微一笑。
    “这么大的事，他肯定知道。”
    沈总略略点头。
    “也是，他二姐夫是驻米国大使馆的商务参赞，他自己又在米国搞了那么多投资。”
    “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不过……你觉得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
    苏昌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的思维眼光跟普通人不一样，我猜不到。”
    “普通人只会觉得，米国遭殃对咱们龙国有利，米国人以后开足印钞机，整天忙著反恐，就没心思提防咱们发展壮大。”
    “但我想赵瑞龙应该还可以看得更远一些，最起码他能冷静的看到，这件天大的好事背后，对咱们来说也有一定的坏处。”
    沈总呵呵一笑。
    “那小子確实异於常人！”
    “我估计真要问他，他肯定会说这也並非绝对好事。”
    “比如这起恐怖袭击案，会让米国人变得团结不少，也会让很多国家对他们心生同情。”
    “然后米国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高举反恐大旗，大搞霸权主义行径，欺凌弱小、掠夺利益。”
    苏昌黎身子微微前倾。
    “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聊一聊？”
    “不用了。”
    沈总语气淡然的笑道：
    “这么晚就不打扰他了，况且申奥成功那天，我跟他聊了不少。”
    “其实当时，他就给我推测过，米国处处咄咄逼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极端报復，然后我俩聊就围绕这个话题聊过一些。”
    “当时我还並不是很在意，觉得米国毕竟是世界霸主，就算有人想要报復，也不可能搞得太极端，如今看来，是我缺乏想像力了。”
    弹了弹菸灰后，沈总接著说道：
    “我现在想的是，米国这一遭殃，预示著咱们两国之间，甚至是与整个西方之间，即將进入一段前所未有的蜜月期。”
    “西方的资金和技术涌入我国，我国的中低端工业產品销往西方，国际贸易必然持续增长，咱们的经济会快速发展。”
    “但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好事，与西方经贸来往越发频繁的同时，他们的思想文化、意识形態，也必然会影响咱们。”
    “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在西方宣传蛊惑下，一定会有很多人迷失自我，崇拜迷恋西方，甭管好的坏的也都照单全收。”
    苏昌黎默默点头。
    想当初，刚开放那会儿。
    由於国內外发展水平差距很大，就曾掀起过一股思潮。
    一些人主张一切向西学习，將別人的制度和文化，当做治国良方。
    就像一些人觉得搞休克疗法，推行经济自由主义，让市场规律这只无形大手，来解决任何问题。
    可事实证明，休克疗法除了让一个国家的经济休克，根本起不到多大的效果，而自由主义经济也根本不適合龙国。
    而在那个时期，一些人想方设法的出国，去奔向自以为的美好生活，还有一些人挖空心思的向西方靠拢，甚至不惜当狗。
    如今龙国將进一步扩大开放，融入米国主导的国际贸易体系，在日益频繁的经贸往来之间，思想文化的碰撞也必然会更加激烈。
    要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场，就事论事的发表意见、討论办法，那自然是极好的。
    就怕有些人屁股歪了，明明是给一小撮人谋取私利，还口口声声为老百姓好。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如今正持续推行的国营企业改革。
    由於改革过程中，出现了侵吞国有资產、工人利益受损等问题。
    有人就坚决反对改革国营企业，还认为鼓支持鼓励非公有制经济，会进一步扩大贫富差距、激化社会矛盾。
    也有人认为国营企业人浮於事、效率低下，就应该彻底进行市场化改革，並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垄断行业强化竞爭。
    更有甚者，觉得社会治安差、贫富差距大、环境污染严重、贪污腐败不少、医疗教育就业困难，就应该停止改革，全面后退。
    这些声音，都极端且片面。
    他们忽略了当前的主要矛盾，是落后的社会生產，满足不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
    他们罔顾人民群眾都有过上美好生活的朴素愿望，他们只看到改革出现的问题，却忽略取得的成绩。
    如今这些声音，都还並不算尖锐。
    可隨著网际网路的日益普及，隨著越来越多普通老百姓，也能在贴吧论坛上发表意见。
    再加上经济飞速发展过程中，城乡差距和贫富差距的扩大，以及极端功利主义、精致利己主义、享乐主义等西方思想渗入……
    苏昌黎不难想像，要是不提前採取一些措施，那么將来经济、文化、艺术、医学、教育等领域，必然会有大量的声音疯狂爭吵。
    而要想坚定不移扩大开放与深化改革，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用事实说话、用成绩证明。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沈总当初才会坚定不移的，支持赵立春这个改革派，支持他在汉东搞高质量经济、搞军民融合……
    反正拿汉东省先搞试点，大家也没意见，成功了就可以將经验推广全国，失败了也能汲取经验教训。
    就如今汉东的发展形势……
    高瞻远瞩的沈总，显然已经看到改革成功了。
    经过改革的一家家国营企业，释放多年积攒的潜能，迸发出了强大创造力。
    得到鼓励支持的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让市场经济极富活力。
    所以根本不用等到高铁通车、飞机升空，各种高科技產品接连问世、畅销国內外。
    也完全不用等汉东的国民生產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新增就业等各项经济数据遥遥领先。
    只是沈总看到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看到了。
    即便有些人看到了，也会因为各种利益关係，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因此。
    急於干大事，却总有人扯后腿。
    沈总能不愁吗？
    “宣传和教育这两大块，还真得要下大力气。”
    “只要咱们的思想文化和优良不跑偏，就不怕糟粕思想入侵！”
    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两句后，沈总深吸了一口烟。
    “昌黎，你觉得物权法的擬定，该不该加速了？”
    这个问题，让苏昌黎顿时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沈总都问起来了，他肯定要做出回答。
    “我觉得为了维护基本经济制度与市场经济秩序，確实很有必要儘快制定法律，明確物的归属、发挥物的效用，保护权利人的物权。”
    “不管是动產也好，还是不动產也罢，任何形式的財產，都是人类生產、生存的物质基础，而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係，根本就是財產经济关係。”
    “咱们需要有一部法律，明確如土地、房屋、林木、矿產、债权、工业產品、智慧財產权等各种形式財產的所有权，进而衍生出经营权、使用权等。”
    “我想咱们只有从法律上，明確了財產属於谁的、谁对財產享有哪些权利，並明確对物权的相关保护措施，才能发挥定纷止爭和物尽其用的作用！”
    “就像明確了矿山属於国家，任何单位或个人都无权据为己有，谁要开採就必须依照法定程序取得採矿权，並按规定向国家缴纳资源税和资源补偿费。”
    “这样一来，国家拥有所有权，就可以依法进行监管，而矿山企业依法取得了採矿权，在资金匱乏的时候，也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三方就都有了明確的权利关係。”
    “而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部法律的意义就更大了，像那些將房子车子，重复抵押或出售造成的经济纠纷，就很容易解决了，不管谁先签合同先付款，反正以过户登记为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法律层面上，保护合法財產，让任何单位或个人侵犯都要承担法律责任，能极大激发大家的创造性，能更好的处理矛盾纠纷，从而更好的维护人民群眾利益！”
    苏昌黎说完后，便小心观察沈总的神情。
    生怕自己说得太过於激进，惹得沈总不高兴。
    “你是不是跟赵瑞龙聊过呀？”
    沈总突然这么一问，自然让苏昌黎暗暗鬆了一口气。
    “上次您紧急召唤他来燕京，我去接机又送他去国宾馆，路上跟他聊天时曾探討过这个问题。”
    沈总略略点头。
    “有恆產方有恆心！如果辛辛苦苦挣来的財產、搞出来的发明，都不能得到法律的保护，百姓哪有创造財富的进取心？”
    “况且人来到这个世上，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离不开財產，保护合法財產也是保护人权，仓廩实才能知礼节嘛！”
    说到这儿，沈总戳灭菸头，起身说道：
    “让赵立春来一趟吧！”
    “需要他衝锋陷阵的时候到了！！”

 第297章 为了公平和进步，我赵立春拼了！

    京州国际机场。
    赵瑞龙一下飞机，就疾步匆匆赶往停车场。
    作为警卫秘书的刘新建，远远看到赵瑞龙后，就连忙挥手示意。
    等赵瑞龙走近后，刘新建立马提醒道：
    “赵书纪在车里，我们十点半的飞机去燕京，你们谈话最好不要超过九点五十！”
    赵瑞龙点点头道：“好，提前两分钟叫我。”
    “没问题！”
    刘新建微笑打开车门，伸手护住门框下沿。
    等赵瑞龙坐进车內后，他便转身踱步离开。
    和薛虎、江勇一起，在奥迪轿车周围保持警戒。
    而这辆悬掛汉o-00001车牌的奥迪，本就格外惹眼。
    再加上周围还分散站著好几个人，一个个看著都精悍驍勇。
    过往的路人和司机乘客，自然都只敢远远的好奇看两眼，没有人敢上来一探究竟。
    而奥迪车內。
    赵立春原本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物权法相关资料。
    前天晚上，沈总的秘书苏昌黎，给他打了个电话。
    得知沈总想要儘快推动物权法，赵立春赶紧时间搜集资料，並反覆研究学习。
    当然。
    他並没有忘记，將如同智囊般的宝贝儿子赵瑞龙，从深城召唤回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米国会遭受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
    赵立春很是好奇的侧身问道。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宠爱。
    “我知道个啥呀？”
    赵瑞龙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猛喝了一大半。
    昨天跟龙兴、华伟等几家企业谈完合作后，便跟陈阳说了今天一大早便要回京州。
    好不容易才相聚几天又要分开，所以昨晚的陈阳，自然是格外疯狂。
    以至於赵瑞龙在飞机上补觉睡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人都还有些昏昏沉沉。
    “我跟二姐不都说了吗？我纯粹就是在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死不能復生，二姐夫要是真不幸遇难，你说二姐母女俩该咋办？”
    “所以甭管消息是真是假，会不会在九月十一號当天发起袭击，咱们都应该小心谨慎为妙！”
    赵立春蹙眉笑道：“为了安全起见，躲一下是应该的，可你提前就斥巨资做空米国股市，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万一恐怖袭击没有发生，米国的股市並没有大幅下挫，你投那么多钱，还加槓桿做空，就很有可能会亏得很惨呀！”
    赵瑞龙拧上瓶盖，淡淡一笑。
    “富贵险中求嘛！”
    “炒股，不就是赌吗？”
    “要是明知道有机会，都不敢赌，怕输，那还怎么贏？”
    “再说了，我之所以敢这么豪赌，也是对米国今年的经济形势並不看好。”
    “虽然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后，米国用了一系列手段救市，但收效还並不大，所以就算恐怖袭击没有发生，我也不至於亏得吐血。”
    说到这儿，赵瑞龙拿起厚厚一沓物权法相关资料。
    粗略翻了翻后，抬眸笑问道：
    “沈总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加快物权法的擬定呢？”
    赵瑞龙记得很清楚。
    穿越前的另一个世界，大概零七年才正式颁布了物权法。
    又过了十多年，物权法和婚姻法、继承法、收养法、民法总则等合併为了民法典。
    如今这个世界，才2001年龙国就要制定颁布物权法……
    这还真是有点超前了啊！
    “沈总的想法，我哪儿知道呢？”
    “不过苏秘书跟我聊了聊，他推测沈总，大概是想趁著米国遭受恐怖袭击，咱们外部压力骤减，可以专註解决內部问题。”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来咱们汉东视察之后，又紧跟著去了西山，对咱们的大胆创新探索很满意，对顽疾眾多的西山很不满。”
    “在咱们汉东做出足够亮眼的成绩之前，咱们的发展模式与经验，是暂时没办法全面推广，但要根本性的解决问题，立法就必须加紧了。”
    说到这儿，赵立春目光看向奥迪车前方。
    车內就父子俩，所以他说话自然也不用任何顾忌。
    “我从政多年，见过太多人、经歷过太多事。”
    “要说最大的心得体会，不是权力不受监管，不仅会滋生出各种乱象，还会阻碍社会发展。”
    “而是咱们龙国歷史悠久、人口眾多，最不缺天资聪颖、吃苦肯乾的人，阻碍发展的最大因素就是公平。”
    “为什么先辈们拋头颅洒热血，也要赶跑侵略者、打土豪分田地？不就是侵略者、资本家、地主买办等欺凌压榨百姓，让社会很不公平吗？”
    “经过数十年的不懈努力，咱们有了足够的武力自保，开始大力搞经济，可是经济建设优先，就必然会导致出现不公，比如外商有优待、外国人似乎更高人一等。”
    “这些年车匪路霸、扒窃抢劫、仿冒造假等案件频发，便是社会矛盾突出的一大体现，而就你刚去过的深城，外地人不办暂住证就要被罚款驱离，就是社会不公平的体现。”
    “为了不让公权力权威尽失、社会矛盾扩大，为了让广大老百姓能享受到发展的红利，而不是承受阶层逐渐固化、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的痛苦，咱们就必须要重视公平、保障公平！”
    赵瑞龙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社会要想平稳、民族想要有希望，教育、医疗和法律，是绝不能破的底线！红线！”
    “教育公平，底层才有上升希望。医疗公平，生命才能得到尊重和保障。法律公平，生產生活才能平稳有序！”
    “如果恪守公平底线，很多地区、部门和行业，必然会逐渐家族化和门阀化，他们想方设法钻空子，实现財富和权力的私相授受！”
    “一旦越来越多人，通过各种特殊渠道传承公共权力，掌权之人都是些无才无德的关係户，大量財富又掌握在唯利是图的小人手里，那就真是动摇国本了！”
    “而要想最大程度的確保公平，当然首先就是要在法律上確保公平。倘若法律都不能与时俱进，儘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又怎么依法治理，確保社会公平呢？”
    “是啊！”
    赵立春长吁了一口气。
    “依法治国，也先得有法才行！”
    “而在你出狱之前，我其实都一直是很片面激进的。”
    “在我看来，只要是能把经济搞上去，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我那『法无禁止即自由』的思想，影响了很多人，尤其是李达康！”
    “我却没有认真想一想，法律的擬定和颁布，是相对滯后的，不触犯法律，就真的不会伤害他人吗？就真的公平吗？显然不是！”
    说到这儿，赵立春回过头来，目光深沉的看著宝贝儿子。
    “你出狱后，咱们父子俩聊过很多，你也影响和改变了我很多。”
    “你让我明白，发展经济和追求公平，不仅並不衝突，保障公平反而更有利於发展经济。”
    “咱们汉东如今公权力威信逐步恢復，社会矛盾大大减缓，显然不只是因为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
    “不是因为在你的策动和支持下，投资了很多高科技项目，有力促进了科技进步、工业提升和经济发展，就有了积极变化。”
    “真正让我们汉东出现变化的，是咱们出台大量条例规定，在行政和司法层面儘可能的確保公平，並且我这个一把手还以身作则改作风。”
    “而沈总显然看到了咱们强力反腐、改变体製作风、优化营商环境，再加上大力投资高科技，让汉东日新月异、欣欣向荣，所以他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赵瑞龙笑道：“不管是如今的外部环境，还是咱们的內部形势，都確实需要赶紧立法，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用法律为发展保驾护航！”
    “而依我看，咱们现在需要的，还不仅仅只是一部物权法，在道路交通安全、治安管理处罚、劳动爭议仲裁、国家安全等方面都需要赶紧立法填补空白。”
    “有的行业领域缺乏条文清晰全面的法律，都已经严重影响健康发展了，比如咱们银行业就缺乏监督法，水资源、海洋、森林、大气等也缺乏防治法，就连公务员也缺乏一部专门的法律。”
    赵立春有些尷尬的点了点头。
    “是，你说得没错。”
    “咱们在立法方面，確实应该加快进度。”
    “就像如今咱们大力发展高科技，这网际网路行业发展是很迅猛，可相关的监管法律呢？”
    “包括个人信息在內的各种数据该如何保护？人们在网上交友、娱乐、宣传、做生意等等又该如何监管？”
    “要是不儘快擬定颁布法律法规，那么网络世界就恐怕会成为某些人的法外之地，可以肆无忌惮的行凶作恶！”
    赵瑞龙笑道：“所以你这一趟去燕京，反正都是要给沈总当先锋，那就別只推动一部物权法的加速擬定，其他法律也抓点紧！”
    “明知道有很多法律空白，却不赶紧想办法填补，留著干嘛呢？谋取私利吗？可咱们真要为了赚钱，何至於投上万亿发展高质量经济？”
    “要我说，既然要干，咱们就干到底。得罪人的事反正都要做，乾脆就一次就做够，反正只要咱们出发点是利国利民，那就不怕遭人嫉恨！”
    赵立春呵呵一笑。
    “我怕遭人恨？”
    “你没听说过那句谚语吗？”
    “能受天磨真硬汉，不遭人忌是庸才！”
    “你老爸我想进步，那就必须挽起袖子加油干。”
    “干出越多越好的成绩，进步的希望才能更大。”
    “既想立大功，又不想得罪人……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笑过后，赵立春拿出笔记本和原子笔。
    “对了，你刚才说咱们哪些方面，还需要抓紧时间立法来著？”
    “把你能想到的，统统都给我说一下，最好讲一讲，立法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现在吗？”
    赵瑞龙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已经九点四十三了，没几分钟你就要上去过安检候机。”
    “咱们现在急需立法填补空白的领域还不少，几分钟聊得过来吗？”
    话音刚落，赵立春立马降下车窗。
    “你要干嘛？不会是要让飞机延迟起飞吧？”赵瑞龙急忙问道。
    赵立春冷然一笑。
    “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呀？”
    “我作为汉东一把手，怎么可能带头以权谋私？”
    “以我的权力，是可以让飞机延迟起飞，但显然会影响其他旅客出行。”
    赵瑞龙心里咯噔一下。
    “那你是要干嘛？”
    赵立春没有回答，而是把刘新建叫了过来。
    原本以为父亲是要给自己临时买一张机票，一起飞到燕京去，这样就有的是时间聊天。
    结果却是让刘新建联繫机场方面，让自己可以跟著一起过安检后去候机。
    如此一来，在登机之前，就起码还能聊半个多小时。
    看著家父赵立春，为了进步是如此劳心费神。
    赵瑞龙还能不竭尽所能吗？
    十点半。
    赵立春搭乘的飞机，准点起飞前往燕京。
    几乎与此同时，赵瑞龙也坐车前往惠龙集团总部。
    米国遭受恐怖袭击之后，不仅股市恢復交易便持续下跌，民航恢復后更是几乎没人敢坐飞机出行。
    在这样全民恐慌的大背景下，赵瑞龙也不可能说，不会再有大规模恐怖袭击，二姐可以赶紧回国。
    所以二姐不在，杜伯仲那个傀儡也不顶事，赵瑞龙也只能自己回集团盯著，確保各项工作正常展开。
    而要加快3g时代降临，赵瑞龙也有不少工作，需要儘快安排部署。
    因而这一趟回集团总部，忙得午餐晚餐都是吃的集团食堂送的盒饭。
    想著跟美女秘书秦霜，分开也有一段时间。
    她这段时间留守集团，也確实辛勤付出不少。
    所以哪怕又累又困，依然好好给秦霜加了班。
    不过……
    连著好几天的辛苦操劳。
    尤其是在深城，陈阳实在是太过於疯狂。
    因而第二天早上，赵瑞龙赶著去接陆亦可，到医院做產检，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这种感觉，就像穿越前中学那会儿，夜里经常翻墙出去上网包宿，白天还要强打精神上课。
    没多长时间，就算再怎么年轻气盛、热血方刚，也感觉精神不振、脚下发飘。
    於是乎。
    在彩超室门口等候的间隙，赵瑞龙坐在长椅靠著墙，竟然一秒入睡般，两眼一闭就睡著了，直到被剧烈的咳嗽声吵醒。
    睁开眼，看到对面轮椅上坐著一个身形枯瘦、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
    他手里紧攥著一叠单子，手上青筋鼓起。
    每一次猛烈的咳嗽，他都在浑身发抖。
    而他的身后。
    坐著一个泪眼婆娑，同样很黑瘦的中年女人。
    女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似乎在一次次的哭泣中，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气和精神。
    轮椅的扶手上，掛著一个ct片袋子。
    袋子鼓鼓的，里面估计装了不少检查化验单。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
    一看这对夫妻的模样，不用问就知道这是典型的劳苦大眾。
    为了碎银几两，拼了命的干活挣钱。
    结果钱没挣到多少，身体却垮了。
    挣钱的时候，是一点一点挣。
    到了医院，钱却一把一把的交。
    不治？
    看他那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痛苦样子。
    就算检查治病再贵也得治。
    否则不治好，又怎么拼命挣钱呢？
    不过……
    中年男子咳成这样，又瘦得几乎皮包骨。
    赵瑞龙觉得他的病情，恐怕已经没那么简单。
    不是简简单单吃点药，就能彻底治好了。
    或许，他们来这家號称汉东省，最好的京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检查治疗，已经是最后的挣扎。
    因为那个ct片袋子，上面印刷的字体，是岩台市人民医院。
    岩台市人民医院治不好，就只好往省城京州跑。
    “没有医疗保险，没有大病补助。”
    “像他们这样的劳苦大眾，得了一场大病，真的会倾家荡產、负债纍纍！”
    赵瑞龙微微一声嘆息。
    或许还是因为，穿越前就是一个努力打拼的普通人。
    过惯了普通人的日子，也见过了太多的人间疾苦。
    所以穿越过来一年多了，还没彻底適应权贵子弟的身份。
    看到悽惨可怜的普通人，还是会忍不住心生怜悯，做不到冷眼旁观。
    就在赵瑞龙准备问问情况的时候。
    彩超二室门打开。
    前一个病人刚出来，有人立马衝进去，掏出红包递给白大褂。
    熟练的动作，让赵瑞龙不禁有些惊讶。
    但更让赵瑞龙意外的是……
    白大褂居然没有推让，直接就收下了。
    赵瑞龙看了看快咳死似的中年男子。
    又看向那些正等著检查的病人。
    脑子里瞬间冒出疑问。
    这他妈也可以？

 第298章 权力的魅力！陆亦可的善心！

    “看什么呢？走啦！”
    陆亦可的催促声，拉回了赵瑞龙思绪。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
    赵瑞龙连忙起身。
    “就一个b超检查而已，当然用不了多久！”
    说著，陆亦可拿过赵瑞龙手里的矿泉水瓶，赶紧喝点水润润喉。
    为了今天的孕检，她不仅早饭没吃，连一口水都没喝。
    “那要等多久才能拿到报告？”
    赵瑞龙知道，怀孕还不到三个月，胎儿估计都还没成形。
    但毕竟是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孩子，难免有些著急和好奇。
    陆亦可忙著喝水，一旁陪同检查的妇產科主任医师，则连忙笑道：
    “你们不用在这儿等，报告出来后，他们会送到我办公室。”
    “到时候我会给陆科长打电话，详细讲解检查情况。”
    赵瑞龙略略点头。
    心里暗想，果然有权之人就是不一样。
    普通老百姓想插队，都还要给个红包。
    但自己的女朋友陆亦可来医院孕检……
    何止是不用排队？
    这家京州最好的医院，妇產科最牛的主任医师，都亲自陪同检查。
    检查完后，还不用等结果，直接走人就行了。
    回头主任医师会专门打电话，详细讲解检查报告。
    要知道，自从九十年代医改后，龙国的医生晋升职级，大致分为四个阶段。
    先是初级的医师，接著是中级主治医师，然后副高级的副主任医师，最后才是主任医师。
    所以主任医师基本就等同於『专家』。
    这样的『专家』，普通病患想掛个號都难。
    不仅价格更贵，而且一周坐诊的时间也有限。
    因而大医院的专家號，往往得靠黄牛才抢得到。
    “妈的，这就是权力的特殊魅力啊！”
    “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享受到的奇妙体验！”
    感慨之余，赵瑞龙抬手指向，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
    “他咳得很厉害，能不能让他先做个检查？”
    “可以啊，当然可以！”
    主任医师立马招手示意。
    中年妇女有些懵逼的站起来。
    她显然没想到，这意外之喜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谢谢，谢谢你！”
    “不用谢，赶紧带你老公进去检查吧！”
    “好，好的！谢谢你，谢谢医生，谢谢大家！”
    女人连连鞠躬，给所有人都道谢。
    隨后连忙推著她丈夫，进了彩超一室。
    赵瑞龙默然无语。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讽刺。
    勤劳善良、循规蹈矩的普通人，往往日子过得艰难。
    那些偷奸耍滑、为非作歹之人，却往往过得很舒坦。
    所以不是天道不公，而是规则在建立的同时，就为打破规则的人，带来了巨大好处。
    下楼路过大厅，服务台前有个老妇人，正很气愤的厉声大吼。
    吸引了不少人驻足看热闹，也吸引了赵瑞龙的注意。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老妇人的丈夫生病住院，钱如流水。
    才入院几天，就安排了十几项目检查，而且每天还输液吃药。
    服务台的人，自然是让老妇人有问题，去找她丈夫的主治医生。
    而老妇人则怒骂，就是给她丈夫治病的主治医生，让她有问题就投诉。
    被如此踢皮球，老妇人自然气得够呛。
    赵瑞龙想过老妇人的遭遇，会有很多人同情。
    但没想到的是，不少人何止是同情，甚至是一起抨击医院。
    掛號难、检查多、收费贵……
    怨声载道的，不止是老妇人一个。
    “別看了，走吧！”
    “像这种事，不止是今天才有，也不是这家医院才有。”
    “可以说全国各地，每天都有无数人觉得看病难、看病贵，但有什么办法呢？”
    陆亦可拽了拽赵瑞龙，催促离开。
    赵瑞龙冷然一笑。
    “没办法就不能想办法解决吗？”
    陆亦可的犟脾气劲儿，顿时就上头了。
    “那你说能有啥办法？”
    “十几亿人的国家，医疗资源严重不足，小医院的医疗水平还不高。”
    “稍微得个大点儿的病，就不得不往大医院跑，这不就导致『僧多粥少』，医患关係紧张吗？”
    “你觉得能有什么办法，不让咱们老百姓，看个小病就得很多钱，看个大病更是几乎要破產？”
    赵瑞龙连忙笑道：“你別生气呀，小心动了胎气！”
    “我没生气，是你说想办法解决的呀！”
    陆亦可歪斜著头，目光审视的看著赵瑞龙。
    赵瑞龙知道她脾气。
    不给个像样的回答，她肯定不会罢休。
    “办法我肯定是有的，不过这儿人多，咱们出去车上说！”
    “好，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高见！”
    说罢，陆亦可便昂首阔步的离开医院。
    还是那样的自信飞扬，那样的风风火火。
    完全不像是已经怀孕两个多月的样子。
    赵瑞龙默默跟在后面，脑子里飞快思索。
    跟著坐进商务车，屁股才刚落座，就被陆亦可扭头问道：
    “说呀，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赵瑞龙苦笑道：“医生少，病患多，供需失衡的关係，谁来了都没办法解决。”
    “我没办法凭空变出很多医术高明的医生，也没办法让很多病患突然就不治而愈！”
    陆亦可冷哼道：“你別兜圈子，赶紧说你的办法！”
    赵瑞龙道：“我的意思是，看病难、看病贵的情况，是没办法彻底解决，但咱们可以想一些办法缓解。”
    “比如咱们想想，现在的各大医院，为什么几乎都喜欢多检查多开药？当真是治病需要吗？显然並不是。”
    “其根本原因，还是在於十年前，市场化的改革浪潮，不仅让眾多国营企业出现了下岗潮，也让医疗走向了市场化。”
    “原本是想通过市场化的手段，挖掘医院的活力和潜力，通过市场竞爭来提升医疗服务水平，让患者受益，同时还能减轻財政负担。”
    “看似一举多得的医疗市场化改革，结果就是医院自负盈亏之后，医院的首要任务就不是看病救人，而是努力创收，过度医疗自然就成了必然结果。”
    “毕竟在利益驱使下，谁不想多赚几个钱呢？能多开检查就多检查，能多给病人吃药就多吃药，能开刀手术就手术，病人钱多了，医院才能挣得多。”
    陆亦可双手交叠抱於胸前。
    “然后呢？你的办法就是改回去吗？”
    赵瑞龙点点头道：
    “当然，但也並不是全部改回去！”
    “隨著经济不断发展，社会財富不断积累，小康和富裕家庭肯定会越来越多。”
    “相比於普通老百姓，他们有更强的消费能力和意愿，能为更贵更好的医疗服务买单。”
    “如果更多钱，就不用检查看病各种排队，能有专人全程陪同，並且服务极好，肯定有人愿意钱。”
    “所以顺应时代的发展，医疗行业是应该市场化改革，允许社会资本进入医疗行业，成立民营医院。”
    “一切为了盈利的民营医院，就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开设科室、购买医疗器材、招聘护人员，提供优质服务。”
    “让先富起来的人，钱享受到更优质医疗服务，既能给医护人员创收，也能激发大家的奋斗干劲儿，有什么不好？”
    “比如有了设施一流、服务顶尖的妇產医院，你就不用来这儿孕检待產了，而有了专业的美容整形医院，就能满足有钱人想变美变帅的愿望。”
    陆亦可略略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
    “要是能让大部分权贵富人们，都去民营医院，既能拉动就业、促进消费，也能一定程度缓解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
    “可问题是，资本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民营医院，服务好但价格肯定很贵，普通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他们又该咋办呢？”
    说到这儿，陆亦可抬手指向不少人进进出出，人流量极大的门诊大楼。
    “就像你现在放眼看去，绝大多数来看病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看病难、看病贵的情况，你又打算如何缓解呢？”
    赵瑞龙微微一笑。
    “公立医院就应该改回去！”
    “咱们龙国姓社不姓资，咱们是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
    “既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內，咱们很多老百姓，都收入不高、消费能力有限。”
    “那么咱们的医疗和教育，就都应该坚持普惠为主，要以让老百姓看得起病、上得起学为宗旨。”
    “教育的普惠相对简单，要是能针对九年义务教育，免除学费书本费，针对贫困生还有生活补助，那么国人受教育水平肯定能大幅提升。”
    “医疗的普惠，显然就不能只是让公立医院回归公益属性，不以盈利为目的，咱们国家財政收入有限，承担不起高额的医疗支出，所以还应该建立全民医保体系。”
    “如今咱们城镇职工，已经有了医保，除了机关单位和国营企业外，给职工缴纳社保的合资企业和民营企业也越来越多，职工在医疗保障方面已经有了显著改善。”
    “但是咱们龙国还有好几亿农民，还有大量进城的农民工和小生意人，他们是没有医疗保障的，因而我们还需要搞一个居民医保，让老百姓生病住院也能报销不少。”
    陆亦可蹙眉道：“可是他们一年到头，总共也挣不到几个钱，好多地方如今都还要交农业税，修路修水渠之类的还要集资出钱，恐怕交医保的意愿並不会很高！”
    “所以这就需要降低收费门槛，並提供国家补助！”
    不等陆亦可提出质疑，赵瑞龙就抢先说道：
    “你肯定会觉得这会亏钱。”
    “但既然要给老百姓减负，要让大家看得起病，亏钱也得干啊！”
    “要实现共同富裕，要建设小康社会，难道就只是空喊口號吗？”
    陆亦可唇角微抽。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任她再怎么能言善辩，也都无力反驳。
    毕竟赵瑞龙刚刚就已经说了，龙国是人民当家作主。
    既然终极奋斗目標，是要让十几亿人都过上好日子。
    那么不管是给老百姓各种减税、减行政收费，还是买医保时给补助。
    这都是切切实实的为老百姓减轻负担，让他们能有更多的钱改善生活。
    少让一个家庭因为一场大病就破產负债，就能少一个贫困家庭出现。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不也是一种扶贫吗？
    深吸一口气，陆亦可迅速想了又想。
    “等一下！”
    “你想的这俩办法，有漏洞啊！”
    “让有钱人去民营医院，钱享受更优质服务，是可以让公立医院少一些人。”
    “让所有龙国人都有了医保，到公立医院治疗能报销，也確实可以降低民眾负担。”
    “可问题是，医生也是人，他们苦读那么多年才当上医生，岂能不过度医疗以便多挣钱呢？”
    “而且大家都有医保，是不是也相当於都没有医保？就像所谓的打折促销，先涨价再打折，最后还不是一样贵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你说的第一个问题，確实不太好解决。”
    “公立医院回归公益属性，不管是实行年薪制、还是基本工资加提成制，都会存在问题。”
    “比如实行年薪制，那么肯定会有很多人摆烂，反正看多少病人也不影响收入，何必那么辛苦呢？”
    “而如果要提成，是会让医生们更有干劲儿，更愿意多治病，但肯定也会导致过度医疗，以便多拿提成。”
    “另外，如果收入太低，公立医院就留不住好的医生，到时候都去了民营医院，公立医院也很难为百姓服务。”
    陆亦可呵呵笑道：“对呀，这个问题你没法解决了吧？”
    赵瑞龙缓缓点头。
    “这个问题，我確实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或许只能在不算高，也不算低的收入之外，给他们一些其他福利。”
    “比如住房保障、子女教育、退休养老等方面有所弥补，再营造成尊重医生的社会环境，让他们觉得当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很光荣，很有职业荣誉感。”
    陆亦可想了想后，笑道：“你这个办法，倒也挺不错，要是还能有更大的晋升的可能，那好了。”
    “这样虽然不能完美解决问题，但也能很大程度上，让公立医院的医生们，有干劲有责任心。”
    “不过另一个问题呢？你怎么確保大家都有了医保，国家不会补贴太多，大家也不会销太多？”
    赵瑞龙沉声道：
    “这就需要动一动，现在医疗体系內不少人的既得利益了。”
    “现在的医疗器械、药品和耗材，之所以价格不菲，倒不是因为厂家的成本太高，而是要进入医院，就要给牛鬼蛇神上贡不少。”
    “咱们一方面可以加大科研和生產投入，儘可能实现国產化和廉价化，另一方面搞集中医疗採购，儘可能减少不必要环节的贪腐损耗！”
    “而且医疗科技是在不断进步的，病例经验也在不断积累，困扰大部分人类的伤病却没多大变化，因而检查和治疗必然会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省。”
    “再加上咱们提倡优生优育、早筛预防疾病、多运动增强体质，患病人群和概率应该会有所下降，不至於科技更发达了、生活更好了，大家反而还更容易生病。”
    最后这一番话，赵瑞龙语气很有自信。
    因为在他穿越前，困扰人们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看病难，而是养老难。
    不管是城里的上班族，还是乡下的老农民，大家都有医保。
    意外受了伤，或者得了病，到医院检查治病，报销后基本也都负担得起。
    真正麻烦的，是未富先老、人口老龄化！
    小部分老人退休金高，他们游山玩水、高歌热舞、运动健身，比年轻人更有活力。
    大部分人老人没多少退休金，基本靠子女，甚至还得靠自己，即便老了也得干活。
    当然。
    在这2001年的龙国，人口结构还很年轻。
    所以养老难的问题还不突兀，大家更在意的是看病难。
    而不管是养老，还是看病，都本应该不是陆亦可需要操心的问题。
    她父母一个法官，一个將军，哪儿用得著焦虑？
    她怀孕后变得体恤民情、关心民眾，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说的这些都挺不错，我相信真要实现了，肯定能很大程度改变现状。”
    陆亦可微微侧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赵瑞龙。
    “可是这么大规模的医改，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你確定你爸能同意？”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要动很多人的蛋糕，他们很有可能会拼命啊！”

 第299章 望父进步！家族兴旺吾辈责！

    “拼命？”
    赵瑞龙看著窗外，呵呵一笑。
    “唯利是图，往往也贪生怕死。”
    “拼命？拼什么命？要是把命拼没了，还怎么挣钱？还怎么享受？”
    “而且远的不说，就说今年，从年初到现在，利用林城的矿难事故掀起反腐风暴，利用小错重罚的案子整顿机关作风。”
    “再加上持续不断的，推动国营企业改革，你说我们父子俩，动了多少人的蛋糕？有的人连乌纱帽都弄丟了，可他们拼命了吗？”
    陆亦可愕然一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利益受损，必然心生不满。
    但有多少人，敢於奋起反抗？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和实力反抗？
    且不说赵立春，贵为汉东省一把手。
    封疆大吏般的存在，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他拼命？
    就算真气疯了，不想活了。
    可赵立春的行踪，又岂能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最关键的是，每一次行动，都是师出有名。
    要么是依照法律，进行反腐倡廉和深化改革。
    要么是以人民利益为重，始终站在人民群眾的一边。
    如此一来。
    国人做事，一向讲究有理有据。
    就算是泼妇骂街，也得让自己冠冕堂皇。
    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试问还怎么拼命？
    而如今。
    医疗行业的市场化改革，已经弊端显现。
    医院自负盈亏变得唯利是图，导致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
    既然都已经引发民怨，甚至很多人不满。
    那么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的汉东省，进行新一轮医疗改革尝试，又有什么错？
    老百姓必然支持，政策上也允许。
    真要有人因为新医改而利益受损，那也只是一小部分人。
    一小撮人利益受损了，难道还能跳出来，跟人民群眾作对？
    “行吧，既然拼命的问题不存在了，那就考虑好如何医改，要改就儘量改好一点！”
    赵瑞龙淡淡一笑。
    “核心思想和大致原则提出来后，具体怎么改，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弄唄！”
    “你要相信，庞大的医疗系统內，总有一心为民之人，也有愿意立功进步的人。”
    “再加上上一轮的医改，有人得到了好处，也必然有人吃亏，新一轮的医改来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还忍气吞声？”
    “就像你们反贪局里，勤勤恳恳做事，却始终得不到提升进步的人，改革会让他们有出头机会，你说他们会支持吗？”
    陆亦可咯咯笑道：“那他们肯定恨不得拼命啊！”
    赵瑞龙收回视线，扭头看向陆亦可。
    “不过，从古至今，往往危机才最能倒逼改革！”
    “要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最好的时机，便是民怨滔天。”
    “在这个时候出手，顺应民心民意，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支持，阻力也最小。”
    陆亦可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赵瑞龙不苟言笑的说道：
    “新医改是很有必要，但相关的政策措施，需要时间反覆斟酌、认真推敲。”
    “而且在推行新医改之前，咱们也需要时间，进行一轮深入广泛的舆论造势。”
    “比如利用新闻媒体，聚焦紧张的医患关係、揭露看病难看病贵的现状，引发社会各界的关注，激起人们的不满。”
    “只有让更多人关注医疗行业，对行业现状深感不满，甚至怨气衝天，人民群眾才能积极踊跃的支持新一轮医改！”
    “就像林城的矿难事故，其实在此之前，早就不止一次发生，要彻底清洗当地存在多年的黑色利益链，那不就得引发全民关注、举国震怒？”
    陆亦可默默看著赵瑞龙。
    瞬间觉得，赵瑞龙没有从政，真是太可惜了。
    能懂得顺势而为、借题发挥和借力打力之人，已经少之又少。
    而懂得审时度势、整合资源和发动群眾之人，更是不可多得。
    “盯著我干嘛？”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赵瑞龙打趣笑问道。
    “没有！”
    陆亦可微微摇头。
    “我是突然觉得，你比我想像中的更聪明，没能从政，真是可惜了。”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笑道：“世间之大，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去，很多人不是没有好想法，他们只是没有实力付诸实践罢了。”
    “你想想，如果我爸不是汉东一把手，没有在汉东深耕多年、根基深厚，没有你们陆家、吴家和高家支持，有想法又有啥用？”
    陆亦可扑哧一笑。
    “这倒也是。”
    “想做成一件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如果咱们汉东省，新医改能成功，那么对你爸来说，就又是大功一件。”
    赵瑞龙冷眼斜瞥。
    “別老是你爸你爸的。”
    “虽然咱俩不登记结婚，但孩子都有了，我爸不就是你爸？”
    “都是一家人了，我爸的事，也是你的事，所以让咱爸进步，你我都责无旁贷！”
    陆亦可訕笑道：“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区分身份吗？不然统称咱爸，很容易就混淆，不知道在说谁。”
    “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既然让父亲进步，你我都责无旁贷，你爸现在进步希望极大，而我爸呢？”
    赵瑞龙眉头紧锁。
    “你爸如今不是在负责军民融合发展吗？”
    “等做出了成绩，何愁不能中將升上將？”
    陆亦可嘆息道：“问题就在於，想出成绩真不容易啊！”
    “走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不管是研製军用品，还是民用品，都太耗时耗力。”
    “而且越先进越庞大的武器装备，研发试验周期就越长，像什么新一代战斗机、运输机、驱逐舰等等，动輒就要好几年。”
    “即便是让军工企业，参与民用品的研製，你看新能源汽车、卫星导航系统、先进电子元器件等等，想出成果也不容易！”
    赵瑞龙默默点头。
    知道陆亦可，也是替她父亲著急了啊！
    都说体制中进步难，在军队中想进步其实更难。
    从尉官到校官，再到將军……
    每往前一步，都十分艰难。
    尤其是越往上，晋升难度就越来越大。
    尉官和校官，还能凭学歷、靠能力、熬资歷，晋升起来相对容易。
    比如军校毕业，可能直接就是中尉上尉。
    要是学歷足够高，属於高技能型人才，还能当少校中校。
    而要当將军……
    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战爭年代，还能靠奋勇杀敌，积累战功晋升。
    可如今是和平年代，两军对峙都次数不多，哪有战功可立？
    想要进步，还能服眾，最好的办法便是想办法做出重大贡献。
    比如在军队从机械化往信息化变革的大趋势下，在编制调整、装备建设、训练演练等领域有突出贡献。
    陆亦可的父亲陆长生，当年也是运气好，作为第一批部队，参与了反击作战，以较小的伤亡取得了出色战果。
    靠著出色的战功，並在陆军从摩托化向机械化转型中，做出了不小贡献，晋升到了中將，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还想更进一步，成上將……
    陆亦可显然担心，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还没搞好，她爸就已经超龄了。
    但问题是……
    现代战爭，越来越高科技化，人海战术早就已经过时了。
    加上龙国的外向型经济，对维护海外利益，保障海上贸易通道畅通，有著日益紧迫的需求。
    所以实行积极防御军事战略，精简陆军从区域机动向全域作战转型，同时加大海空军及其他军种兵种的建设，便是大势所趋。
    海军要从近海防御，向远海护卫转变，空军要从国土防空型，向攻防兼备型转变。
    这也意味著海空军，需要研製装备更多更先进的装备，人员规模自然也会相应扩大。
    要是陆长生是在海军或空军中服役的，晋升的可能性还相对较大。
    可他从入伍开始，就一直是在陆军服役，调任去海空军基本不可能。
    因此。
    在规模编制还在不断缩小的陆军，想要再进一步……
    並且还要赶在63岁之前，避免超龄只能退居二线……
    这难度自然相当大。
    但是再难，也要迎难而上。
    岳父要是成了上將，自己及赵家，不就多一份保障？
    “你放心，你爸的事，我一直记心上。”
    “十月份，龙国航空工业集团，关於战略运输机有个设计方案討论会，我到时候会跟爸好好聊聊。”
    陆亦可笑道：“你让他有空，也抽时间回来看看我和他孙子，別春节才回来探亲。”
    “孙子？”
    赵瑞龙哑然失笑。
    “这还不到三个月，你就知道怀的是个儿子吗？”
    陆亦可瞪了赵瑞龙一眼。
    “我又不是学医的，我哪儿知道？”
    “是杨主任看了b超影像，说咱们的孩子將来肯定比较活泼好动。”
    “你说，这不是暗示我，怀的是个男孩吗？要是女孩，肯定就会说文静秀气之类的了。”
    赵瑞龙尷尬一笑。
    穿越前，虽然努力拼搏改变了穷困命运，但也因为忙於打拼事业，没遇到合適的对象结婚生育。
    所以在明令禁止透露性別的规定之下，这种妇產科医生的性別暗示，赵瑞龙还真是头一次知道。
    这可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啊！
    赵瑞龙自然难免有些激动。
    都说一个男人成熟的標誌，就是喜当爹。
    有了后代，就意味著有了责任和担当。
    曾经遇事很容易热血衝动的少年，要为了后代著想，也不得不学会妥协忍耐。
    在一次次的妥协忍耐中，就逐渐被磨掉了脾气，变得越发的成熟稳定。
    “要真是儿子，那就最好像我这么英俊又聪明！”
    “呸呸呸，儿子得像我才好，特立独行、不落俗套！”
    “不行不行，男孩子不能像你一样不畏强权、任性自我，那样很容易惹祸出事。”
    “怕什么？就咱家这背景关係，他能惹什么祸？又能出多大事？”
    陆亦可白了赵瑞龙一眼后，看著窗外幽幽说道：
    “普通家庭的孩子，被父母寄予厚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咱们家显然不一样。”
    “孩子不需要有多么强的能力，他不用为了物质条件奋斗，所以我对他最起码的要求，就是品德要好。”
    “只要品德好，不败家闯祸，哪怕不努力学习，不认真工作，混吃等死，也一辈子都吃用不完，不会饿死街头。”
    赵瑞龙笑道：“你这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你不跟我登记结婚，怕我坐过牢，会影响他参军考公……”
    陆亦可斜眼冷瞥。
    “品德好是最起码的要求！”
    “难道你希望你儿子將来品行顽劣，给咱们惹是生非吗？”
    陆亦可在汉东最高检工作多年，母亲吴心仪又是法官。
    她自然接触过，也听说过太多案子，好好的家庭结果被败家子搞垮。
    就像梁家。
    要不是梁煒自甘墮落、大肆敛財，连黑恶之人都勾结来往。
    清高了一辈子的梁群峰，会被他气得告老返乡，服药身亡？
    他爸梁群峰不死，他大哥梁海和姐姐梁璐，又何至於现在都没出狱？
    很多权贵和富裕家庭，往往都不是因为政坛商场上爭斗失败，而是被自家人祸害。
    所以陆亦可对儿子最起码的要求，便是品德好。
    只要他自己不惹是生非，就赵瑞龙挣下的万亿家產，一辈子都不不完。
    “瞧你这说的，谁希望自己的子女，天生就是坏种？”
    “我告诉你，我对儿子的要求不只是品德好，还要有理想有抱负。”
    “虽然他可以混吃等死，享受一辈子的富裕生活，但人活一世，好歹还是为国为民做点贡献啊！”
    “就像我，我出狱后也可以只管享受，就算爸退休了，我也可以靠收租吃利息过得很滋润，但不拼搏一把，岂不是枉活一世？”
    陆亦可笑道：“所以我希望儿子，將来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不说青史留名，能落个好名声也好啊！”
    “当然，他要是参军从政，我也不指望他能取得比他爷爷或外公，更高更大的成就，能为国为民做出点贡献就行。”
    赵瑞龙会心一笑。
    从古至今，哪有那么多青出於蓝胜於蓝的？
    更多更常见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也正因如此，体制內才会有不少人，想方设法为子女亲朋铺路，希望能把权力传承下去。
    但如果权力能够代代传承，那么阶层固化之下，普通人將永无出头之日。
    这种事，在人民当家做主的龙国，肯定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眾生平等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靠裙带关係，钻制度漏洞的人，必然会有，也一直会有。
    但只要坚持公平至上，隨著制度的不断完善，想搞权力的私相授受，只会越来越困难。
    另外，即便真参军或从政了，想要平步青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能力、背景、运气，三大因素缺一不可。
    別说超越他爷爷赵立春和外公陆长生，能混个厅级或上校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从商做生意……
    他不像自己一样，既有系统辅助，又有穿越者的先见之明，能不投资失败，把自己挣下的家业败光就不错了。
    想到这儿，赵瑞龙突然想起，自己身边美女如云，子女也绝对不止一个。
    子女太多，需要照顾的赵家人也不少，以后的家產分配，还真是不小的问题。
    商务车缓缓驶入汉东最高检。
    赵瑞龙將陆亦可送进办公楼后，正准备转身离开。
    “瑞龙！”
    一声有些耳熟的呼唤声，让赵瑞龙停步转身。
    定睛一看，招呼自己的人，赫然是季昌明。
    这老傢伙，在人民名义原剧中，可是出了名的老滑头啊！
    抓捕丁义珍那晚，就是他非得要拉著陈海去找高育良、李达康和祁同伟匯报。
    这一匯报请示，不仅耽误了时间，也给了祁同伟通风报信的机会，最终导致抓捕失败，丁义珍成功逃脱。
    而在此之前，在赵立春主政汉东期间，他能平步青云当上检察长，当然跟赵家关係不错，直到沙瑞金空降而来，才赶紧切割。
    现在的他，头髮都还黑黝黝的，显然还没有当上检察长，很想再往上爬。
    看他笑眯眯的走过来，赵瑞龙眼神示意两名警卫放鬆。
    “季叔叔！”
    季昌明都很亲切的叫自己瑞龙了，自己当然喊叔叔能显得更亲切。
    “今天怎么有空，来送陆亦可上班呀？”
    “我陪她去医院產检，她说还有不少工作要忙，所以就赶紧送她来上班了。”
    “是，最近案子是不少，辛苦她了。”
    季昌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后，话锋一转。
    “你难得来一趟，要不去我办公室坐坐？”
    “正好有个案子，跟你们惠龙集团高层有关！”

 第300章 就凭你季昌明，也配跟我赵瑞龙谈交易？

    赵瑞龙眉头一皱。
    有案子跟惠龙集团高层有关？
    这儿可是汉东检察院！
    相比於县级和市级，省级检察院查办的就不会是小案子。
    如果惠龙集团高层有涉嫌重大犯罪……
    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
    而且昨天从深城赶回来后，自己上午在机场和父亲短暂聊过后，下午就在集团总部忙到了晚上。
    期间不仅主持了多个会议，见到了所有高层，晚上还和美女秘书秦霜，深入交流……
    要真有人涉嫌重大犯罪，即便取保候审出现在了会议上。
    作为秘书的秦霜，也应该会有所耳闻，告诉自己才对。
    老奸巨猾的季昌明，看著赵瑞龙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呵呵一笑。
    “別傻愣著了，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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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龙略略点头。
    “你俩不用跟著，去车上等著就行。”
    “要是这儿都不安全，那汉东就没几个安全的地方了，是吧季叔叔？”
    季昌明笑呵呵连连点头。
    两人上楼来到办公室。
    季昌明並没有急著说案子，而是先热情的给赵瑞龙泡茶。
    而坐在沙发上的赵瑞龙，其实已经大概猜到，是谁惹上了大案子。
    对於装神秘的季昌明……
    赵瑞龙当然知道，这老傢伙可不简单。
    人民名义原剧中，季昌明既不是汉大帮，又不是秘书帮，竟然能混成汉东检察院的检察长。
    剧中，连侯亮平都曾感慨，季昌明进步速度真快。
    他大学毕业，到汉东最高检经济侦查处的时候，季昌明还只是公诉处副处长。
    等剧中大风厂事件爆发，侯亮平回汉东查案的时候，季昌民就已经是检察长。
    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季昌明，连一片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头。
    遇到大事，他比谁都更懂得审时度势，始终能让自己处於有利位置。
    比如丁义珍要出逃，他就非得要拉著陈海，去向省委请示匯报。
    看出赵家即將覆灭，他就敢和高育良正面硬刚，力保侯亮平。
    眼下。
    自己的父亲赵立春，是汉东一把手，並且上升势头很旺。
    他季昌明自然而然，会积极向赵家靠拢。
    所以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惠龙集团高层有人涉案，他不直接走法律程序，反而把自己叫到办公室。
    这意思自然再明显不过了，他想卖自己一个人情。
    眾所周知。
    检察院的权力可不小。
    负责案件的批捕、公诉，监督司法机关的立案、侦查、审判和刑罚执行。
    也就是说，要不要立案、用什么罪名立案、要不要提起公诉、建议量刑多久……
    案子可大可小，性质可严重也可轻微。
    反正就是季昌明一句话的事。
    “来，瑞龙，喝茶。”
    “这是我老家產的茶叶，虽然比不上那些知名茶叶，但胜在绿色天然、口感醇厚！”
    面对笑容满面，双手递上茶杯的季昌明。
    赵瑞龙也不可能还大大咧咧的坐著。
    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並笑道：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坐下来后，赵瑞龙嗅了嗅。
    “嗯，香味很足啊！”
    季昌明笑眯眯的点头。
    “是啊，挺不错的茶叶，只是没啥名气，所以价格和销量都不是很高。”
    赵瑞龙心头暗笑。
    你这老狐狸，搁我这儿暗示什么呢？
    没名气导致价格和销量不高……
    不就暗示你，没有人捧，所以迟迟升不上去唄！
    吹了吹气后，赵瑞龙浅酌了一口。
    “嗯，不错不错，这茶一点儿也不比龙井差呀！”
    “要是好好包装营销推广一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而且销量还不低！”
    放下茶杯后，赵瑞龙也懒得跟季昌明过多的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们惠龙集团高层中，只有一个人很特殊，那就是董事长杜伯仲。”
    “他平时都很少待在集团，也不常去项目，所以我猜应该是他涉案了吧？”
    赵瑞龙很清楚。
    一家企业和一个王朝其实很相似。
    在初创和发展阶段，都朝气蓬勃，人人干劲十足。
    等到了繁荣期，规模庞大了后。
    不仅关係户会越来越多，还会因为各种利益关係，出现各种派系。
    在日益激烈的利益爭斗，效率越来越低下，內耗也越来越严重，逐渐走向下坡路。
    当有能力之人，都纷纷待不下去，权力和资源都掌握在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手里。
    那么距离企业破產、王朝覆灭，也就为时不远了。
    如今。
    惠龙集团还正处於蓬勃发展阶段。
    强大的背景与优渥的待遇，源源不断的吸引大量精英人才加入。
    各种投资项目，也是如火如荼的开展当中，大家都正干劲儿十足。
    在这个『打天下、挣表现』的阶段。
    不管是基层员工，还是高层管理，大家显然还没有丧失斗志。
    像拉帮结伙、以权谋私之类的事，起码也得过几年，根基深厚才行。
    好多人才进集团，也才一年左右的时间，忙工作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玩坏心思？
    真要玩，也是入职时间够长，已经对各方面都很熟悉，甚至有利益小团体，才会搞些小动作。
    因此。
    赵瑞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集团董事长杜伯仲，这个吉祥物般的傀儡，才有可能閒著没事干，涉嫌犯罪了。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工作太忙又频繁出差，完全不知道杜伯仲的行踪，更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你猜的没错，確实他涉嫌犯罪了！”
    季昌明迅速起身，取来了案卷资料。
    “按理说，这些资料是不应该让你看的……”
    “你放心吧叔叔，我懂的。”
    得到赵瑞龙这话，季昌明终於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打开档案袋，赵瑞龙迅速一目十行查看案情。
    正如赵瑞龙所预料的那样……
    果然涉嫌犯罪的人，是杜伯仲。
    而且这个色迷心窍的傢伙，也果然是因为女人而涉嫌犯罪。
    不过让赵瑞龙意想不到的是，罪名居然是强歼……
    这怎么可能呢？
    杜伯仲出生於香江，家庭条件不错。
    看到很多香江商人，到內陆投资做生意都赚到了钱，他也加入进来。
    机缘巧合，他认识了二姐赵小惠。
    双方一拍即合，由杜伯仲在香江註册成立了惠龙集团，开始进军地產、住宿等行业。
    自己穿越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吕州，搞出了个湖畔园小区，正打算再搞个湖上美食城项目的时候，自己穿越来了。
    在赵瑞龙的记忆里，杜伯仲就是一个贪財又好色之人。
    原剧中的杜伯仲，为了能拿下高育良，让他批准美食城项目，想到了训练高小琴姐妹俩，请明史专家恶补二十四史。
    没有了梁群峰做靠山的高育良，本就有心想要向赵家靠拢，以便能进省委，便明知道高小凤是美人计，也依旧坦然接受。
    而杜伯仲这傢伙，提前就在別墅里装了监控，將高育良和高小凤红袖添香、恩爱纠缠，给完整记录下来，並在后来以此威胁勒索赵瑞龙。
    所以……
    一个贪財又好色的杜伯仲，经济条件並不差，他何至於强歼呢？
    即便汉东这边，因为常態化的扫黄扫黑除恶，没什么场子可以消遣。
    但是他不管是去临江京海，还是去中江绿藤，高启强兄弟和高明远都可以给他安排极品美人啊！
    满怀著好奇心，赵瑞龙仔细查看案情经过。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想笑。
    九月十一號，米国遭受恐怖袭击的那晚。
    二姐人在米国，自己又在深城，杜伯仲也没閒著。
    他跟几个香江籍的商人，一起吃饭喝酒唱歌。
    喝了多少酒，案卷资料上没记录，但赵瑞龙猜也能猜到，搭上赵家这艘大船的杜伯仲，今年意气风发，在酒桌上肯定没少装逼、痛快豪饮。
    而喝多了的他，显然也没了分寸，在送其中一位女商人回酒店房间后，忍不住动手动脚，结果对方可不惯著他，挣扎脱身后就打电话报警……
    看到这儿的赵瑞龙，立马忍不住问道：
    “他这应该算猥褻吧？怎么能说是强歼呢？”
    季昌明微微一笑。
    “你还没看完呢，后面还有。”
    赵瑞龙眉头紧锁，仔细看了看。
    好傢伙！
    原来杜伯仲这傢伙，不仅扯坏了对方的衣服，在身体上留下了抓扯的痕跡。
    而且还心急火燎的，把他自己裤子脱了，以至於警方成功从对方身上，提取到了杜伯仲的遗传物质……
    如此一来，他的行为就显然不是强行搂抱之类的猥褻行为了。
    他是真要霸王硬上弓！
    只不过身体太差了。
    不仅没能降服住对方，令其成功挣脱逃离，还玩多了太过于敏感，在对方身上留下了关键证据。
    这一下。
    人证物证確凿，他恐怕自己也知道死定了。
    所以都没想办法，联繫自己姐弟俩，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
    让赵瑞龙觉得更有意思的，还是查办此案的京州东城区分局。
    杜伯仲被抓之后，无法与外界联繫，导致自己不知道他犯案还可以理解。
    可他在口供中，交代得如此详细，身份籍贯、任职单位，什么都说了。
    明知道他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而惠龙集团又跟赵家姐弟关係深厚。
    办案人员竟然能一直秘而不宣，招呼都不打。
    要不是自己今天送陆亦可来汉东检察院，遇到了季昌明。
    岂不是还要等很久，才会知道杜伯仲出事了？
    “没想到在汉东省城京州，居然还有人不给我们赵家面子。”
    “也或许人家就根本没想过要给面子，甚至恨不得让咱们丟丑！”
    赵瑞龙心里一阵冷笑后，將资料放回档案袋。
    “两天前才发生的案子，这么快就移交到了你们检察院，咱们京州东城区分局的办事效率真高呀！”
    季昌明愣了愣后笑道：“可能是因为本案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吧，所以他们也是急著脱手，相当於把难题甩给我们。”
    赵瑞龙笑而不语。
    整件事都透著蹊蹺。
    作为惠龙集团董事长杜伯仲被抓了。
    自己这个幕后老板，汉东太子爷还没收到消息。
    案子却已经被汉东省检察院提级办理……
    如此神速的背后，到底想干嘛？
    端起茶杯，赵瑞龙浅酌了一口。
    他妈的。
    又苦又涩的茶水，哪有什么狗屁清香？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茶要是真不错，怎么可能会没名气没销路？
    明明就是极为普通的茶叶，却非得要让老子吹捧。
    这显然就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季昌明这老傢伙，显然就是想用杜伯仲的案子，跟自己做利益交换。
    想到这儿，放下茶杯，赵瑞龙不急不慢的说道：
    “咱们惠龙集团制度完善、管理规范，即便因为个別人，因为自身原因犯罪进去了，也不会对集团的日常运营造成太大影响。”
    “是吗？”
    季昌明一怔。
    “他可是你们集团法人兼董事长，他要是真进去个三五年，真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赵瑞龙拿出香菸，自顾自的点著抽上。
    有些慵懒的往后靠著沙发，翘起二郎腿。
    “季叔，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一吉祥物，能有啥影响？”
    “况且咱们惠龙集团，又不像那些中小企业，法人犯罪会影响企业名声、商业合作，融资贷款也会变得艰难。”
    “一直以来，咱们集团都是扮演甲方的角色，是咱们投资入股其他企业，投资实施各种项目，咱们哪儿需要考虑名声？”
    “至於融资贷款……你觉得咱们惠龙集团差钱吗？我们哪儿需要向银行贷款？要借钱，也是银行找我们借，而且我们也没想过要上市！”
    季昌明愣住了。
    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霸气的话。
    不需要银行贷款！
    要借，也是银行找他借！
    妈的。
    有钱有势，就是囂张霸气！
    原本还想在杜伯仲的案子上，卖赵瑞龙一个人情。
    从而换得赵家的支持，以便自己能更进一步，当上检察长。
    结果现在……
    赵瑞龙话里话外，仿佛杜伯仲死了都没事儿一样。
    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赵瑞龙早就对杜伯仲不满了。
    当初湖上美食城项目，想要劝他打消念头，就费了不小功夫。
    特意带他去了京海，看了高启盛的小灵通生意有多火，才让他死了心。
    所以一个傀儡而已，没有当傀儡的觉悟，老想著参与集团重要决策，那就让他吃点苦头。
    反正这起案子，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这茶不错，季叔，你怎么不喝呢？”
    赵瑞龙抬手指向茶杯，笑呵呵的问道。
    “喝，我当然要喝。”
    季昌明尷尬不已的笑了笑后，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结果他显然忘了，刚泡的茶，还烫著呢。
    一口滚烫的热茶喝进嘴里，瞬间烫得他浑身一激灵。
    连忙扭头吐进垃圾桶，避免舌头咽喉被烫伤。
    “怎么了？这么好的茶水，吐掉不可惜吗？”
    赵瑞龙一脸好奇的认真问道。
    “茶水有点烫。”
    季昌明悻悻然的笑了笑。
    “哦，烫嘴了是吧？那以后就小心点啊！”
    赵瑞龙一语双关，不怕季昌明这只老狐狸听不懂。
    想抱赵家的大腿並不是不行。
    但这种威胁勒索的方式，赵瑞龙不喜欢。
    你季昌明完全可以把案子办妥，向自己邀功请赏。
    案子不先办了，却找自己私下勾兑，想要利益交换……
    你季昌明算老几啊？
    真以为叫你一声季叔，你就成叔叔了？
    跟家父赵立春同一个辈分？
    而季昌明呢？
    他是一个多么圆滑世故的人啊！
    三言两语的对话，就瞬间让他如梦初醒。
    很快意识到，自己托大了。
    在他们检察系统里，他是职务级別不低了。
    可在赵瑞龙面前……
    他哪有谈判的资格？
    反应极快的他，自然迅速换上一副笑脸。
    放下茶杯，身子前倾。
    “不管怎么说，杜伯仲作为惠龙集团董事长，他要是鋃鐺入狱了，还是对集团名声有不小的影响。”
    “我想惠龙集团可是咱们汉东，乃至龙国的知名企业，所以我得知案子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儿给摁住了。”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收起二郎腿。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季昌明低声道：“只要那个香江女商人愿意配合，我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杜伯仲无罪释放！”
    赵瑞龙蹙眉道：“万一她不愿意配合，就想把杜伯仲送进去呢？”
    季昌明微微一笑。
    “她是一个商人，又不是烈女！”
    “我相信只要你肯出面，她一定会配合！”
    ……

 第301章 敢动杜伯仲！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昌明自信满满。
    他觉得以赵瑞龙的身份背景。
    那个香江女商人，怎么可能不给面子？
    在他看来，商人逐利。
    如果不配合，非得要让杜伯仲坐牢。
    得不到多少赔偿，反而把赵家给得罪了。
    而得罪了赵家，在汉东还能好好做生意吗？
    反之。
    却能让赵瑞龙欠她一个人情。
    季昌明甚至觉得。
    这女商人说不定就是故意设局。
    其目的，就是为了以杜伯仲为跳板，接触到赵瑞龙。
    但这话……他自然不太好说出口。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
    “你说的没错，惠龙集团作为咱们汉东省，民营企业的门面担当。”
    “要是传出身为董事长的杜伯仲，居然因为强歼而被判坐牢，这脸確实丟大了！”
    季昌明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好好的惠龙集团，居然出了个强歼犯，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赵瑞龙一伸手。
    季昌明下意识的迅速起身，將茶几上的菸灰缸，摆放到赵瑞龙身前。
    这哪儿是一个副检察长，该有的姿態？
    赵瑞龙笑了笑，弹掉菸灰后沉声道：
    “杜伯仲是得救。”
    “虽然这傢伙人品不好，做的事也让人噁心。”
    “但他毕竟是我们姐弟俩的生意伙伴，也是惠龙集团的法人兼董事长。”
    “他闯祸出了事，咱们要是都不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內，帮他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姐弟俩毫无格局？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们？”
    “所以就算去找那个香江女商人，会有损脸面，也必然会被提条件，我也会去，但这有什么办法呢？是咱们的人做错了事，该低头就得低头！”
    季昌明频频点头。
    一副少爷你说什么都对的虔诚样子。
    赵瑞龙吸了一口烟，又接著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搞清楚一件事。”
    “这京州东城区分局，为什么办事效率能高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前天晚上才发生的案子，到现在满打满算，也还不到48个小时。”
    “就是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完成了立案侦查、抓捕审讯、物证鑑定等一系列工作，把案子移交给了京州市检察院。”
    “要不是你得知情况后迅速介入，准备由省检察院提级办理，这案子是不是几天后就要审判啊？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赵瑞龙可不傻。
    而且女友陆亦可，本身也是在检察院上班的。
    他当然知道，在人口不少的京州市，大大小小的案子真不少。
    案件从立案调查到公诉审判，往往都需要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哪怕一些案子，案情简单、证据確凿，好歹也需要个把月才行。
    毕竟牵扯到那么多单位和部门，大家又不是没事干，就等著办这一个案子。
    然而……
    杜伯仲的案子，在京州东城区分局，却愣是创造了火箭速度。
    不到四十八小时，就能把案子侦查审讯完毕，移交检察院公诉。
    就这速度、这效率……
    都足够申报一个世界纪录了。
    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百分之八十因为特事特办。
    可为什么要特事特办，恨不得赶紧將杜伯仲送进监狱？
    这一点，便是赵瑞龙需要弄清楚的。
    能有这权力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杜伯仲是赵家姐弟的傀儡。
    即便不知道。
    作为惠龙集团的董事长。
    杜伯仲在汉东省，好歹也已经是个知名企业家。
    出席过很多会议，参加过许多项目开工仪式，上过很多次新闻报导。
    而汉东省一直又在持续不断的优化营商环境，引导和扶持民营经济。
    惠龙集团作为民营企业中的明星。
    不仅有分布广泛的惠龙连锁网吧，还有持续畅销的小灵通，以及供不应求的mp3音乐播放器。
    惠龙集团更是在汉东省，投资了大量重大工程项目和高科技產业，其中就有备受瞩目的燕沪高铁一期项目。
    要对这么一家几乎家喻户晓的明星企业董事长杜伯仲下手……
    尤其是杜伯仲，还是香江人。
    不是应该特別特別的谨慎细微才对吗？
    万一搞出冤假错案，这岂不是会损害民营企业家们的信心、破坏汉东的营商环境？
    结果呢？
    京州东城区分局，不仅没有『谨慎细微』，反而搞出了世界纪录般的超快速度。
    並且在办案期间，显然也是特別的『严格执法』。
    將杜伯仲抓了之后，由始至终都没有让他与外界联繫。
    否则这傢伙肯定会想办法，联繫自己姐弟俩，赶紧把他捞出来。
    自己今天都是从季昌明这儿，才得知他出事。
    情况也就很明显了。
    有人明知道他身份，也知道他和赵家的关係。
    却没有给半点情面，让他报信求救。
    反而特事特办，恨不得他赶紧入狱。
    这到底是收拾杜伯仲，还是打脸赵家呢？
    赵瑞龙相信，二者皆有之。
    至於季昌明……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並不简单。
    也正是看出了不简单，他才决定放手一搏。
    及时出手，將案子给提级办理，避免让京州市检察院走程序提起公诉。
    即便今天遇不到赵瑞龙，他也会找到陆亦可，然后联繫上赵瑞龙告知案情。
    之所以明知道，有人不给赵家面子，要整杜伯仲，季昌明就是在赌。
    赌这件事那帮人贏不了，站队赵家这边，自己能得到赵瑞龙的青睞。
    现在既然赵瑞龙问起来了，季昌明自然也就不再隱瞒。
    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早已关上的房门后。
    季昌明再次身子微微前倾，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道消息，基层作风整顿风暴，在京州市里影响不小，心存怨言的人还挺多。”
    “所以这回你们集团董事长杜伯仲一出事，他们就特別积极热心，以至於效率惊人。”
    “案子要不是被我及时截胡，估计京州市检察院肯定会很快提起公诉，並且建议量刑绝对不是三年，起码五年，甚至七年！”
    赵瑞龙重重冷哼道：“他都没成功，判五年甚至七年？合適吗？”
    季昌明尷尬的笑了笑。
    “这当然只是我个人推断。”
    “像他这种强歼未遂的，真要秉公执法，也就判三年。”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真是好一个秉公执法啊！”
    “当初让那些不近人情，小错重判的人，尝到了小错重罚的滋味。”
    “如今迴旋鏢打自己身上了，轮到人家秉公执法，对杜伯仲依法依规惩处。”
    季昌明微笑道：“瑞龙你別著急，也別生气。”
    “杜伯仲是供认了犯罪事实，女方体表也有抓扯伤痕，身上更是提取了关键物证。”
    “但是只要你出面把女方搞定了，我就有足够的把握，能让案子重新调查，然后……”
    赵瑞龙插话道：“对我来说，摆平这件案子都是小事，弄清楚是谁敢让案子办出个火箭速度，才是大事。”
    季昌明重重点头。
    “明白，明白！”
    “是应该儘快弄清楚幕后之人。”
    “看看是谁敢这么不给你面子！”
    赵瑞龙呵呵一笑。
    “他是不给我面子吗？”
    季昌明愣了愣。
    接著立马明白了。
    收拾杜伯仲，就是打脸赵家姐弟。
    不给赵家姐弟脸面，那不就是不给赵立春书纪面子吗？
    想到这儿，季昌明不禁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嘶……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呢？”
    赵瑞龙將菸头，用力戳灭在菸灰缸里。
    “案子发生在京州东城区，办案的也是东城区分局。”
    “牵扯到两个香江商人，其中一个还跟我赵家关係紧密。”
    “区里和分局里的，显然都没这个能耐和胆量，这么大的事也必须要向市局和市里匯报，所以……”
    多余的话，赵瑞龙也不用说了。
    季昌明这只老狐狸，显然也已经秒懂。
    京州作为汉东的省城，行政级別可不低。
    就像人民名义原剧中。
    李达康当了京州市的一把手后，就进了省委。
    端起茶杯，赵瑞龙浅酌了一口。
    虽然精明狡猾的季昌明，並不是很討人喜欢。
    有好处的时候，他就站队支持。
    有危险的时候，他就坚决割裂。
    但是现在……
    自己要用人，需要季昌明做事。
    就像老板要將一家公司运转起来。
    显然不能只用忠诚肯乾的牛马。
    精明狡诈的小人，也是必不可少。
    用好了也一样可以发挥大作用。
    放下茶杯后，赵瑞龙不急不慢的说道：
    “东城区分局，这么秉公执法，估计杜伯仲在看守所里，也一定是被严密看守。”
    “亲朋好友肯定是不能探望的，即便派律师去，估计见面都会被全程盯死。”
    季昌明闻言，立马说道：
    “如果想给他带话，我有办法能做到。”
    如此堂而皇之的违规，季昌明也是拼了。
    而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瑞龙当然也不能再端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让他把心放肚子里，我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至於那个香江女商人……”
    季昌明立马將黄皮袋子拆开。
    將女商人的个人资料拿出来，迅速去复印了一张，还叠好了才拿给赵瑞龙。
    生怕摺叠一张纸，都会让赵瑞龙累著似的。
    將纸揣进兜里，赵瑞龙起身说道：
    “还有一件事。”
    “你儘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季昌明起身表態，唇角已经有点快压不住了。
    杜伯仲的案子办好了，自己也就相当於搭上了赵家这条船。
    有了这一层关係，还何愁不能进步？
    反正幕后之人，就算再牛。
    也牛不过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
    “你我都找人，好好打听一下，到底是谁这么急著把杜伯仲给办了。”
    “就算杜伯仲该死，但动我的人，连个招呼都不打，也真是够牛逼的！”
    赵瑞龙话音刚落，季昌明就当即表態：
    “没问题，我儘快调查清楚。”
    “但我估计，我这边最多只能打听到，是谁做出的批准逮捕决定。”
    “至於是谁下达的指示，还要求特事特办、严格执法，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赵瑞龙淡淡一笑。
    他就知道，季昌明会这么说。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说话做事，就是懂得留一线。
    他不是怕查不到，而是怕查到了，根本就不敢说。
    “没事，儘量查就行了。”
    抬步离开，赵瑞龙临出门前，故意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你们这栋办公楼，也实在是太老旧了！”
    “害得你这堂堂副检察长的办公室，都这么又小又旧，连个空调都没有。”
    “等有时间，我给我爸说一声，看省里能不能拨款，让你们重新建一幢办公楼。”
    季昌明大喜过望。
    “好好好，太好了。”
    “谢谢你啊瑞龙，感谢感谢！”
    季昌明读懂了赵瑞龙的暗示。
    重建一幢办公大楼並不难。
    难的是什么时间，在谁任上重建。
    由於当年陈岩石，跟赵立春关係很不好。
    『恨屋及乌』之下，也就导致汉东的检察系统，在赵立春那儿並不討喜。
    当年赵立春为了更好办公，搬进宾馆吹空调，都能被陈岩石揪著不放做检討。
    陈岩石到了汉东检察院后，他那么喜欢勤俭为民的，办公楼自然是能用就行。
    推倒了重建？
    那不是劳民伤財吗？
    於是乎。
    儘管陈岩石都退休了，现任的检察长，都不好意思打报告。
    这一点，也体现出作为汉东一把手，所掌握的绝对权力，是有多么强大。
    如今赵瑞龙开了口，显然是暗示季昌明成了检察长，就可以申请重建大楼。
    且不说这办公大楼重建，各种设备招標採购安装，有没有油水可捞。
    就说办公楼重建了，让检察院上下所有人，能有更好的工作环境。
    这对季昌明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很长脸的事。
    其他检察长都没办成的事，他却办成了。
    试问还有谁敢不服气？
    所以……
    哪怕明知道，赵瑞龙现在只是画大饼。
    目的是为了让他拼命的帮忙办事。
    但这个大饼，季昌明也很愿意吃。
    片刻后。
    赵瑞龙上车离去。
    车都驶出大院了，回头看了一眼。
    季昌明果然还在办公楼门口，笑眯眯的站著。
    回过头来，赵瑞龙便吩咐司机万奎鞍。
    “老万，咱们不去惠龙电子了，去光明区分局！”
    “好的赵总。”
    赵瑞龙拿出手机，给程度发了个消息。
    手下人不少，但最忠心耿耿，又办事得力的，还得是程度。
    当然。
    要说打听案情……
    最牛逼的人，当然还是高育良。
    作为汉东大学的法学教授，门生故吏几乎遍布整个汉东的司法界。
    原剧中，他能成汉大帮之首，足以可见其人脉根基之深厚。
    虽然他人远在吕州，但真要帮忙找人，效率也是相当之高。
    果然。
    商务车还没到光明区分局。
    赵瑞龙便收到了高育良回的电话。
    “原来是他做出的指示呀！”
    “我说京州东城区分局，怎么会那么尽心竭力呢！”
    “行，谢谢小姨父，过两天我回吕州，咱俩好好喝一杯！”
    閒聊几句后，赵瑞龙收起手机，默默看向窗外。
    等来到程度办公室，不仅茶已经泡好了，还准备了午饭。
    刚落座，反锁房门回来的程度，就一脸愧疚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你要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杜董居然出这么大的事。”
    赵瑞龙没有急著说话，示意满脸愧疚的杜伯仲坐下。
    “不著急，先吃饭！”
    “你来光明区都没多久，不了解东城区那边也很正常。”
    两人一声不吭，埋头乾饭。
    吃饱喝足，点菸抽上后，赵瑞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事儿不怪你，本来他就一吉祥物，我都好久没过问他，人在哪儿又在做什么事。”
    “今天我陪亦可做完產检，送她回单位，偶遇了副检察长季昌明，才知道他玩出事！”
    程度目光深沉的看著赵瑞龙。
    “你肯定知道，幕后是谁在搞鬼。”
    “要我做什么，你儘管吩咐就行！！”

 第302章 如履薄冰！大佬的精心报復！

    程度腰板挺直，眼神坚定。
    仿佛只要赵瑞龙一声令下。
    即便是杀人放火，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古人云！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他程度眼里，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赵瑞龙，就是他这辈子绝不能辜负的恩人。
    要不是没有赵瑞龙的提拔，自己哪能有今天？
    而看著程度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
    赵瑞龙不由心头一颤。
    以前看电视、看小说，觉得古代君王贵族身边的『死士』，实在是太假了。
    生命是如此的宝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谁会傻乎乎的，去为了別人拼命？
    就因为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著吗？
    就因为得到了主子的关怀照顾吗？
    但在这一刻……
    程度的坚决表態，让『死士』二字具象化了。
    让赵瑞龙真切感受到，『死士』是真实存在的。
    忠诚的程度，是真能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完成任务。
    而连命都可以不要，家人、前途、尊严……这些自然统统都是浮云了。
    扑哧一笑。
    赵瑞龙伸手拍了拍程度大腿。
    “放鬆！放鬆！”
    “事情没那么严重！”
    “是杜伯仲被搞，又不是我，你別搞得这么严肃！”
    “虽然这老傢伙是挺难对付，但还不至於让你出手！”
    “放鬆放鬆！別跟要血拼干仗了似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说罢，赵瑞龙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菸递给程度。
    程度连忙弓腰起身，双手接过香菸，跟获得了多么丰厚赏赐似的。
    “哎呀你坐下！坐下！”
    “咱俩之间，別搞得那么拘束行吗？”
    “咱们是哥们儿、是朋友、是兄弟，不是主子跟奴才！”
    赵瑞龙没好气的將烟盒丟茶几上。
    程度连忙挤出一丝笑脸，拿出打火机给赵瑞龙把烟点著。
    往后仰靠沙发，赵瑞龙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对方现在是要依法办事，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如果真要剑走偏锋，那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
    程度有些急切的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唄！”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慢慢悠悠的说道：
    “咱们惠龙集团法务部的律师们，又不是吃白饭的。”
    “每个月那么多工资养著他们，现在也该干活了。”
    程度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一些后说道：
    “可是我担心，律师出面效果不大！”
    “你想想，那女的很清楚杜伯仲身份。”
    “她来汉东做生意，也一定知道赵家是什么来头。”
    “可她反抗之后，坚决报警，完全不怕把事儿闹大。”
    “如果她把清白，看得比名声更重，丝毫不怕得罪赵家。”
    “那我估计，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和解，哪怕给她一笔不小的补偿！”
    赵瑞龙稍稍起身，看著神情焦急的程度。
    “不管她愿不愿意和解，我於情於理，是不是都应该先派个人去接触一下？”
    “不管她是拒绝和解，还是要狮子大开口，有了接触，才知道她的態度。”
    程度重重点头。
    “是，是应该接触一下。”
    “但我觉得，律师要是谈不好，就让小虎去试试。”
    “小虎？”
    赵瑞龙眉头冷凝。
    一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就想起了高启强身边的唐小虎。
    “我表弟常成虎呀！”
    程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托你的照顾，这小子生意是越做越大，如今在京州和周边几个市县，也算是个小人物了。”
    “我想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去谈，给足对方面子，要是谈不好，就让小虎去谈，先礼后兵嘛，你说呢？”
    赵瑞龙笑道：“但你可要给小虎说清楚，真要让他出面去谈，也不要闹得太难堪。”
    “啊？？？”
    程度一脸懵逼。
    常成虎出面，那基本就是要让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不闹得太难堪，对方岂能服软？
    “啊什么？”
    赵瑞龙从裤兜拿出复印纸丟茶几上。
    上面记录了女方报警后，接受笔录时提供的个人资料。
    “你先看看，她是什么人再说吧！”
    程度连忙拿起资料。
    这一看，顿时有些头大。
    不仅出生於香江珠宝世家，国际名校毕业，还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这样一个在香江土生土长，又去过西方多国留学和工作女强人，显然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好对付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女人本身就不太好对付，这起案子又给了一帮人，打击报復的机会……”
    程度嘀咕著缓缓抬起头，和赵瑞龙四目以对。
    “咱们真要搞得太过激，就正好给了那帮人借题发挥的机会，所以就算是要威逼利诱，也不能太过火！”
    赵瑞龙默默点头。
    这件事让赵瑞龙明白，即便父亲在汉东深耕多年，如今还是汉东的一把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服他。
    况且就算是封建王朝，別说他一个封疆大吏，就连皇帝也照样不是所有人，都会俯首称臣、忠心耿耿。
    因为过去的恩怨、因为利益的纠葛、因为立场的不同……
    总有一些因素，会导致一些人，面和心不和。
    表面服从指挥，私下阳奉阴违。
    他们最会层层加码，也最会拿著鸡毛当令箭。
    一有机会就要各种添堵，恨不得赶紧把父亲能搞下课。
    跟他们这种『阴阳人』交锋，显然不能衝动恼怒。
    他们等的就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依法依规，不按规矩办事。
    到时候真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就必然会被借题发挥、被揪住不放。
    因此。
    此时此刻。
    赵瑞龙也终於切身体会到，当年赵立春的无奈。
    哪怕他当时已经是汉东的副省长。
    可是要保住个人前程，也不得不牺牲儿子。
    儿子进了监狱，也不能以权谋私、徇私舞弊。
    像钟正国、梁群峰，甚至陈岩石等之类的人。
    有无数双眼睛在盯著赵立春，在等著他犯错。
    一旦犯错，他哪儿还能进步？
    所以说体制內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没人赏识提拔，就很难有进步的机会。
    而即便有机会进步，也还要小心被身边的人、被竞爭者暗算。
    因而用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也真是毫不为过。
    “对了龙哥，要是律师和我表弟，都搞不定，咋办呢？”
    程度眼神依然热切。
    他很想出手，替赵瑞龙分忧解决麻烦。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咋办？凉拌唄！”
    “这事儿是杜伯仲自己犯下大错。”
    “女方要是不谅解，或者不改口供，又证据確凿，我他妈还能咋办？”
    “顶多想办法，让法院给他判轻一点，等进去后再给他想想办法，弄点立功减刑，甚至保外就医之类的。”
    程度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可是幕后搞事的人呢？难道就不管了吗？”
    赵瑞龙呵呵一笑。
    “之前咱们把他儿子送进去了，如今他要把我的人送进去，是铁了心要扳回一局。”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哪怕这一局输了又有何妨，咱们著什么急？”
    “我爸还有很大的希望进步，而他再过两年基本也就退居二线了。”
    话说到这份上。
    即便赵瑞龙没点名指姓，程度也已经猜到是谁了。
    放眼整个京州，能动且敢动杜伯仲的人，根本就没几个。
    而且在之前的基层作风整顿风暴中。
    有谁的宝贝儿子，被送进了监狱？
    除了京州现任的一把手霍思腾，还能有谁？
    虽然他儿子被送进去纯属活该，不仅暗地里敛財不少，还酒后在市区开车狂飆。
    被查获之后，还当场辱骂殴打了警员，並且叫囂他要是进去了，整个光明区分局都要下课。
    可有赵瑞龙撑腰的程度，当然不会惯著这傢伙，直接以涉嫌危险驾驶罪为由刑拘，接著展开调查。
    顺藤摸瓜，一查却发现这傢伙身为公职人员，却名下竟然有大量房產、进口豪车和巨额存款……
    堂堂京州一把手的儿子，竟然是个巨贪。
    哪怕他死不承认，这些財產的具体来源。
    但依然也能用巨额不明財產来源罪判罚。
    再加上危险驾驶罪、妨碍公务罪……
    最后数罪併罚，给判了十五年。
    这可是唯一的宝贝儿子啊！
    竟然被判了这么多年。
    作为京州的一把手。
    霍思腾能不气得够呛？
    他能不挖空心思，找机会报復？
    所以杜伯仲不是赵家的人，恐怕反而问题不大。
    正是因为他是赵家姐弟的生意伙伴，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
    结果便是杜伯仲的案子，就办出了一个火箭般的速度。
    而確定幕后之人，是很有分量的霍思腾。
    程度便也理解，为什么赵瑞龙不急於让他出手了。
    人家霍思腾，现在好歹还是京州的一把手，汉东的省委之一。
    跟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比，是还差了不少。
    但在程度面前，却也是高不可攀之人。
    伸手弹了弹菸灰，程度微微一笑。
    “他儿子年纪轻轻，就贪了那么多钱，还特別喜欢喝酒泡妞飆车。”
    “这么一个人，肯定很难在监狱里熬得住，说不定啥时候，就会想办法出狱。”
    赵瑞龙微眯著眼，看著笑容有些古怪的程度。
    “你想干嘛？”
    程度凑近了一些，低声道：
    “既然都玩成回合制了，那咱们也该为下一局早做准备呀！”
    “反正他都豁出老脸和前途不要，也要跟咱们交手，那还客气什么呢？”
    ……
    傍晚时分。
    京州盛轩国际酒店。
    一辆黑色虎头奔轿车，缓缓驶入停车场。
    坐在后排座上的常成虎，將资料叠好揣进裤兜。
    隨后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通表哥程度的电话。
    “喂，哥，我已经到酒店了，放心，我准备的翡翠绝对会让她眼前一亮。”
    “行，先这样，跟她谈完后，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匯报情况，好嘞！再见！”
    掛断电话，常成虎有些疑惑的吐槽道：
    “一个女人而已，用得著那么客气吗？”
    “就算她是香江来的女老板，又能咋样？”
    “妈的，这儿可是汉东省的京州市，可不是他们那屁大点儿的香江！”
    吐槽之余，常成虎整理了一下衬衫。
    最近生意越做越大，应酬也越来越多，以至於身体也不断的发福长胖。
    上个月才买的名牌衬衫，这个月穿上身，竟然就有点紧绷绷的。
    片刻后。
    常成虎亲自拎著礼盒，只带著一个小弟，不急不慢的上楼。
    来到房间门口，確认了门牌號后，清了清嗓子，这才摁响门铃。
    过了一会儿，隔著房门传来了询问声。
    “请问你是谁？”
    这夹生的普通话，很有一股港腔味儿。
    常成虎微笑欠身。
    “您好邱女士，我是京州本地的一个翡翠玩家。”
    “听说您是翡翠方面的行家，我有一件藏品，想让你帮忙掌掌眼。”
    说著，常成虎连忙打开礼盒，露出一块晶莹剔透、品相不错的翡翠玉观音。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是汪律师给我说的，他下午才来酒店见过你。”
    “汪律师？你该不是也来帮杜伯仲说情的吧？”
    “怎么可能？我跟他都不熟！”
    常成虎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翡翠玉观音。
    “我不多打扰你，你就开门帮忙看一下，这是不是真翡翠就好，行吗？”
    过了几秒，房门终於打开了。
    虽然对方裹著浴袍，完全看不出身材如何。
    但这貌美动人的相貌，还有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瞬间让常成虎为之一愣。
    心里不禁暗想。
    难怪杜伯仲会把持不住啊！
    就这相貌、这气质……
    换做是老子，也照样忍不住！
    就算判三年，也感觉不亏呀！
    “你这是真翡翠，还是品相很不错的玻璃种！”
    邱艷霏说罢，便要后退关门。
    常成虎急忙往前伸手。
    为了避免门撞到礼盒，让里面的翡翠玉观音掉下来。
    邱艷霏自然赶紧停止了关门动作，並惊讶问道：
    “你要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帮你鑑定了吗？”
    常成虎连忙笑道：“既然是真的，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替一位朋友送给您了。”
    “什么意思？”
    邱艷霏目光警惕，声音也骤然洪亮。
    常成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房间里飞快衝来了一个赤脚女人。
    她急匆匆的裹著睡袍衝过来，肌肤细腻如玉，脖颈修长……。
    整个人，就跟香江电影里跑出来的女明星似的，充满了东方美。
    等等！
    这他妈好像就是一个香江女明星啊！
    而她怎么会出现在邱艷霏的房间里？
    如果自己没记错，这房间应该是大床房！
    顷刻间。
    常成虎猛然意识到，这邱艷霏恐怕不是一般的女人。
    家庭出身那么好，还是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结果三十多岁还没结婚。
    如今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而是喜欢美人。
    也难怪杜伯仲那傢伙霸王硬上弓，会把邱艷霏气得报警。
    不顾个人名声，也要將杜伯仲送进监狱。
    就连惠龙集团律师提出赔偿，她也不要。
    “你出去！！”
    “我们不要你送的礼物！”
    “不管赔多少钱，我们都不可能原谅杜伯仲那个混蛋！”
    美女喊话后，突然还从睡袍兜里，拿出了一个防狼电击器。
    滋滋滋的放出高压电，嚇得常成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嘭的一声。
    房门被重重关上。
    被逼后退的常成虎，刚想要按下门铃，就听到威胁声。
    “你要是再打扰我们休息，我就报警了！”
    “你！！”
    常成虎想了想后，还是把手放下。
    这儿是东城区，又不是光明区。
    里面那火辣辣的靚妞真要是报警，还真有点麻烦。
    將礼盒拿给小弟，常成虎走远了一些后，拿出手机打给表哥。
    “哥，这妞不好搞定啊！”
    “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你说这可咋整？”

 第303章 都是算计？別怪我赵瑞龙不动如山！

    “啥玩意儿？”
    “她……不喜欢男人？”
    程度语气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常成虎回头看了一眼。
    “对呀，我亲眼看到，她跟一个香江挺漂亮的女明星在一起！”
    “而且说真的，这女的是真漂亮有气质，那眼神像是能把人魂勾走似的，太迷人了，难怪杜伯仲会把持不住啊！”
    “……”
    听到这话的程度，当即被整无语了。
    不过他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几十亿人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
    总有一些男人和女人，不喜欢异性。
    况且这个邱艷霏，还在西方留学工作了很多年。
    那儿可是思想观念和社会风气，都更加开放啊！
    她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强人，变得不爱俊男爱靚女，倒也很正常。
    可是邱艷霏的特殊癖好能够理解，但这下该怎么谈呢？
    她本就不喜欢男人，还差点被杜伯仲侮辱，估计如今肯定更反感男人了。
    “喂，表哥，你听得见吗？”
    “能听到。”
    “那我现在咋办？要不要派人盯著她俩，找机会……”
    “不要轻举妄动，用武力手段，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麻烦。”
    “那咋办？要不我挑个美女过来，再试试？万一她看上了……”
    “你还指望她能移情別恋吗？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儿我再找你！”
    程度掛断电话后，立马便给打给赵瑞龙。
    昨晚操劳过度，今天又奔波劳累的赵瑞龙。
    为了不至於透支身体，今晚特意来陆亦可家里住。
    陆亦可怀了自己的孩子，时不时的还噁心孕吐，本就很辛苦。
    作为男人，岂能一点儿关怀都没有？
    不过刚洗漱后躺下，陆亦可撒娇，要让赵瑞龙给她按摩一下，程度的电话就打来了。
    將手机开免提放一旁，听完程度的讲述后，赵瑞龙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个姓邱的，还真是个大美女呀！”
    “能让常成虎夸讚漂亮有气质，更能让杜伯仲酒后把持不住，想来也確实很不一般！”
    程度嘆息道：“我猜也应该挺不错的，可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律师去谈没效果，小虎去送礼又被拒之门外，咱们要再不採取点別的手段，这邱艷霏怕是真要把杜董送进去啊！”
    赵瑞龙缓缓起身，拿著手机靠坐床头。
    “別著急！越著急，越不好解决问题！”
    “我看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让钟小艾，再去找她谈谈。”
    “还谈呀？”
    程度有些不解。
    赵瑞龙不急不缓的笑道：
    “三顾茅庐的故事没听过吗？”
    “这事儿毕竟是杜伯仲有错在先，咱们要替他大事化小，当然也得拿出好態度。”
    程度哦了一声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也是，他不一时衝动，哪儿有这一档子事？而且让钟经理去一趟也好。”
    “一来她本身就是女人，长得还不错，二来她以前混体制的，如今做公关。”
    “她去找邱艷霏谈，效果肯定比小虎更好，即便谈不好，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赵瑞龙一边给陆亦可捶腿，一边说道：
    “这就对嘍！”
    “有人在东城区看守所，帮我跟杜伯仲带了话。”
    “他说这事儿他认栽，人证物证齐全，他没什么好抵赖的，咱们儘量能帮就帮。”
    “邱艷霏要真铁了心不接受和解也没关係，咱们要大力构建法治社会，又岂能带头坏了规矩？”
    “要是因为这事，被某些人抓住了把柄，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让小虎撤吧，没必要坏了规矩！”
    杜伯仲都主动认栽了。
    赵瑞龙也强调不要坏了规矩。
    程度纵然再想出手，也只能打消念头。
    毕竟这件事，並不是搞定邱艷霏一人就行。
    还得小心『替子復仇』的京州一把手霍思腾。
    真要强迫邱艷霏接受和解，甚至改口……
    那反而可能给霍思腾搞事的理由。
    “行吧，既然杜董都主动认罪了，那咱们也確实没必要过多折腾。”
    赵瑞龙嗯嗯了两声后，掛断电话。
    “怎么样？力度合適吧？”
    “还行！”
    靠坐床头的陆亦可，一脸享受状。
    赵瑞龙直翻白眼。
    “我靠！什么叫还行？我这按摩手法和力度，一点儿也不比专业的差！”
    陆亦可瞬间一脸严肃。
    “你怎么知道你不比专业的差？难道你经常去按摩吗？”
    赵瑞龙一怔。
    “偶尔累了乏了，去按按脚而已，你別想歪了。”
    “即便真有不正规的，我也没兴趣体验。”
    陆亦可轻哼一笑。
    “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毕竟你可不是一般人吶！”
    “你堂堂汉东太子爷，哪有必要玩小姐？”
    说到这儿，陆亦可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杜伯仲这傢伙，也太不讲究了。”
    “就算那个姓邱的再美艷绝伦，他也不应该霸王硬上弓啊！”
    赵瑞龙冷笑不已。
    陆亦可跟杜伯仲，还是接触太少了。
    一点儿都不了解这傢伙是有多么无耻。
    其实一听说杜伯仲出事，赵瑞龙反而心里暗喜。
    这傢伙当个傀儡都不安分不合格，进监狱里去待著，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人在监狱里关著，就不用再担心他在外惹是生非，利用职权中饱私囊。
    “你笑什么呀？”
    “你们惠龙集团的董事长，要进监狱坐牢了，你不觉得这事儿很丟脸吗？”
    “要是被別有居心的人，捅到媒体上大肆报导一番，那就更是臭名远扬了，你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似的？”
    陆亦可眉头紧锁，很是担心的给出三连问。
    “事已至此，我还能咋办？”
    赵瑞龙起身换到陆亦可的右侧，盘腿坐下继续按腿。
    “事已至此，我还能咋办？”
    “我没法术可以让时光倒流，让杜伯仲那混蛋別犯错。”
    “我也没能力，让所有人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大家一切照旧。”
    “除了坦然接受这件事的发生，我还能咋办？难道痛哭一场，求大家別扩散別笑话？”
    陆亦可扑哧一笑。
    “你又不是他妈，你求什么呀？”
    “不过说来也是，犯错的不是你，再怎么丟人现眼，也跟你没多大关係。”
    赵瑞龙冷哼一笑。
    “谁说没关係？”
    “那个季昌明，不就拿这起案子，想跟我谈交易吗？”
    陆亦可冷笑不已。
    “这个老季啊，真是想进步想疯了！”
    “急於抱你的大腿进步，却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也没看清楚形势。”
    “他以为他能把事搞定？殊不知姓邱的不喜欢男人，她就想要杜伯仲为衝动付出代价，而且杜伯仲自己也认罪。”
    “即便你找人说情，最终让姓邱的那女人同意谅解，让杜伯仲少判两三年，这对季昌明来说，也不算什么功劳吧？”
    赵瑞龙訕笑摇头。
    “急於求成，自然聪明反被聪明误！”
    “行了，不说他季昌明了，我觉得霍思腾才更有意思。”
    “他贵为京州市一把手，竟然会如此睚眥必报，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他儿子顶风作案，被抓了个正著，还被查获了大量赃款赃物，被判入狱一点儿也不冤。”
    “被抓当晚，杜伯仲本来就痛痛快快认罪了，他作为堂堂京州市的一把手，居然还亲自做出批示。”
    “他到底想干嘛？就那么担心作为惠龙集团董事长，咱们赵家姐弟生意伙伴的杜伯仲，进不了监狱吗？”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小孩子气，好像他儿子受了多大冤屈似的，一听说我的人出事，就赶紧落井下石！”
    陆亦可咯咯直笑。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却被你们送进了监狱，还一蹲就是十多年，心里能不有点怨气吗？”
    赵瑞龙嗤笑道：
    “他儿子又不是被冤枉的，他有什么怨气？”
    “要我说，他如此格局，还想进步？进他个大头鬼！”
    陆亦可连连点头。
    “子不教父之过！”
    “他儿子品行顽劣、大肆敛財，我相信绝对跟他有关。”
    “他儿子被抓后之所以死不承认，那些巨额財物的来源，搞不好就是在替他遮掩！”
    “毕竟他爬到京州一把手的位置是相当不容易，汉东大搞高质量经济，京州作为省城，更是发展极快。”
    “要是努努力，他还很有希望再进一步，要是被牵连，那就別说进步了，父子俩都得蹲监狱吃牢饭去。”
    陆亦可这一番话，顿时让赵瑞龙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跟父亲赵立春的一次谈话。
    两人聊起体制內的进步之艰难、斗爭之激烈。
    赵立春曾毫不客气的说。
    绝大多数公务员，勤勤恳恳工作很多年，到退休都不一定能成副科。
    之所以如此艰难，是因为岗位少、竞爭大、规则多、门槛高，难在既要能力也要关係，更要运气。
    体制內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想要进步，那也得有位置空缺才行。
    位置上有人，想要把人调走或搞掉，也是相当不容易。
    要是人家没什么问题，就算能力不行，也不是轻易就能搞的。
    而且即便有空位了，竞爭的人不仅不少，竞爭手段还样百出。
    对大部分公务员来说，成副科都难如登天了。
    更別说县处级、厅局级、省部级……
    也正因如此，想要调任来京州的高育良，也才会那么尽心竭力，迅速调查是谁要把杜伯仲送进去。
    站在他的角度，他肯定巴不得自己因为此事，在京州搞出一场风波，並成功將一些人搞得黯然下课。
    只有这样，才会有位置空出来，他才有希望能从吕州调任来京州，进而更加靠近汉东的权力中枢。
    如此一想，霍思腾恐怕还不一定是在意气用事。
    他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拿杜伯仲的事，来激怒自己。
    自己要真一气之下犯错。
    这不就给了某些人，打击父亲赵立春的机会吗？
    “你怎么了？接著按呀？”
    陆亦可笑眯眯的问道。
    能让无数人巴结討好的对象、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给自己按摩放鬆，这真是太享受了。
    赵瑞龙回过神来，接著按摩。
    “我在想，在这件事上，一个个都很有算计啊！”
    “季昌明想藉此事抱我大腿，霍思腾想激怒我让我犯错。”
    “就连咱们的小姨父高育良，也显然希望来一场大战，空出位置方便他进步。”
    陆亦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体制內的嘛，怎么可能会没点算计和心思？”
    “不过既然你知道他们都在算计你，那你反而就不动如山！”
    赵瑞龙点点头道：
    “没错！他们盼著老子出手，可老子却偏不出手。”
    “他们以为杜伯仲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得救？那他们就大错特错！”
    “老子巴不得他多蹲几年监狱，方便我大展拳脚，又怎么会怕这事儿丟人现眼？又怎么可能亲自出面？”
    “即便出於道义找邱艷霏，老子也只会派其他人去谈，而且能谈就谈绝不强迫，一切都合法合规，绝不给姓霍的机会！”
    陆亦可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本来有没有杜伯仲，对惠龙集团都影响不大。”
    “这一年多里，你又投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事，让咱爸政绩斐然，进步希望很大。”
    “杜伯仲自己管不住自己，出事了就出事了唄，成年人做事，本身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又何必替他瞎操心？”
    “如今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稳住，確保各大投资项目，都能有好的成果，確保咱们两个爸爸都能昂首进步，这才是头等大事！”
    “那些人越是著急让你出手，你就反而越不能让他们如愿，明明优势在你，凭什么让他们牵著鼻子走？那岂不是让他们掌握了主动权？”
    “而且那个姓邱的，不就是一个香江女珠宝商吗？別说杜伯仲差点侮辱了她，就算把她杀害了，跟你也没多大关係，又何必把自己搞得很被动？”
    赵瑞龙竖起大拇指。
    “说得不错，但可惜没有奖励！”
    奖励……
    陆亦可瞬间眼前一亮。
    身子前倾，眉开眼笑的问道
    “那你想不想要奖励呢？”
    赵瑞龙瞬间暴汗。
    “你疯了吧？忘了自己是孕妇吗？把手拿开，赶紧躺好睡觉！”
    “我没疯呀！难道你不想要奖励吗？主任了说孩子发育很好，咱们动作小点儿，应该没问题！”
    “我想个屁呀！这可是咱们第一个孩子，哪怕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咱们也决不能冒这个险！”
    “你不是教我，用另一种方式奖励你吗？”
    “算了吧！你不怕噁心反胃，孕吐得更厉害吗？”
    “我不怕，只要你高兴就好。”
    “还是算了，咱们聊聊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吧！”
    “你是孩子他爸，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唄！”
    ……
    第二天。
    赵瑞龙来到公关部。
    轻轻敲了敲房门，就听到一声乾脆利落的『请进』。
    “你先坐，我……”
    原本正看著电脑屏幕的钟小艾。
    发现进来的人是赵瑞龙，急忙起身。
    “赵总，你……你怎么来了？”
    “我这儿乱糟糟的，都没怎么收拾……”
    说著，钟小艾就连忙將桌上，大量零零散散的文件资料收起来。
    而她这一紧张忙碌，自然忘了领口有一颗衬衫纽扣没扣。
    现在只顾著弯腰收拾，一片春光瞬间乍然呈现……
    赵瑞龙愣了愣。
    这哪儿叫钟小艾？
    分明可以叫钟大艾！
    “你別收拾了，坐吧！”
    赵瑞龙拉过椅子坐下，接著张望了一下四周。
    “这办公室面积不大啊，他们怎么没给你安排个大点儿的？”
    “我觉得还行，已经够用了。”
    钟小艾將一个个文件夹垒砌整齐后，满脸堆笑的问道：
    “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用那么麻烦，一杯白水就行。”
    钟小艾连忙倒水，那叫一个殷勤。
    要不是赵瑞龙提携，她欠的债哪能越还越少。
    因此。
    给赵瑞龙倒水后，钟小艾迅速拿著笔和本子，乖乖站在一旁，一副聆听训示的模样。
    赵瑞龙见状，不由笑道：
    “这件事你不用记，咱们集团董事长杜伯仲出事，你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钟小艾略略点头。
    “听说了，而且香江那边的《镜鉴周刊》，已经刊登了这件事。”
    “据说不仅抨击了杜董品德有问题，还爆料说咱们集团是权贵企业。”
    “具体是怎么报导的，又到底说得有多难听，我还在等朋友给我发传真。”
    赵瑞龙眉头一挑。
    瞬间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光是让杜伯仲鋃鐺入狱还不满意。
    他们还想要让惠龙集团顏面扫地……

 第304章 螻蚁的聒噪！我赵瑞龙不怕抹黑互骂！

    “行啊！真行！”
    “连他妈舆论战都用上了。”
    “真不愧是『你死我活』的斗爭啊！”
    “犯不得一点错，一旦有错，必被放大、穷追猛打！”
    赵瑞龙訕笑不已。
    真切感受到了，斗爭的残酷性。
    也终於明白，顾全大局四个字，是很难做到的。
    他们並不在乎，惠龙集团为高质量经济发展做出了多大贡献，解决了多少就业、贡献了多少税收、带动了多少行业。
    他们也不在意，龙国要產业升级，要成为高科技製造强国，要摘掉血汗工厂的帽子，对民族品牌与民营企业，就应该支持而不是打击。
    他们只想要斗爭。
    经济发展会不会受挫，老百姓利益会不会受损。
    对他们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搞臭惠龙集团，甚至打垮赵家，才是最重要的事。
    原本还不明白真相的钟小艾。
    听了赵瑞龙的感慨后，也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杜董事长管不住自己犯了错，只能证明他个人品德有问题。”
    “远在香江的《镜鉴周刊》，却要把咱们整个惠龙集团都给污名化。”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是有人在故意搞事啊！”
    赵瑞龙淡然一笑。
    他当然知道，这个《镜鉴周刊》的名气可不小。
    原剧中，空降汉东的沙瑞金，都曾被它的报导搞得头疼。
    而该报的记者刘生，其实是一个情报掮客，没少在被戏称为望北楼的三季酒店贩卖情报。
    由於刘生和这家报社，还没有和赵家合作，所以收了霍思腾一帮人好处的他们，自然会替他们说话。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始终对媒体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那就是他们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人。
    始终坚持客观公正的，绝对少之又少。
    更多的会为了利益和吸引眼球，而以偏概全、胡编瞎说、搬弄是非……
    尤其是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由於移动网际网路的普及，信息资讯的获取和传播变得更快。
    为了抢占热点流量，博取更多的关注度。
    不少媒体机构，已经懒得深入调查真相。
    以至於各种虚假消息，他们都一窝蜂的赶紧传播。
    即便是所谓的官媒，也不止一次被真相反转打脸。
    可他们依然乐此不疲。
    甚至为了提高话题热度、扩大舆论影响。
    他们早就不满足於，用耸人听闻的標题吸引人。
    他们不惜亲自下场，挑起矛盾衝突，引发骂战。
    客观和公平四个字，早就被他们忘得一乾二净。
    所以……
    早就饱受过信息污染摧残，看惯了各种媒体丑陋嘴脸的赵瑞龙。
    如今得知香江《镜鉴周刊》借杜伯仲的案子，对自己辛苦发展壮大的惠龙集团泼脏水。
    自然不会气得怒不可遏、愤恨不已，要想办法给骂回去，要让《镜鉴周刊》赔礼道歉。
    就像一个早已练得百毒不侵、坚不可摧的人。
    听到了几声狗叫，又岂能会气得破大防呢？
    “別人盼著我们气急败坏，咱们却偏不让他们如愿！”
    “不就是一个案子吗？犯错的是杜伯仲个人，又不是咱们整个惠龙集团！”
    “如今事已经发生了，咱们也不逃避不否认，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內，儘可能解决这件事就行了。”
    “昨天我已经让汪律师和常成虎，先后去找了女方当事人邱艷霏，但她態度坚决，都不肯和解。”
    “所以我今天来便是想让你，代表集团最后一次去跟她聊聊，不管和解与否，咱们也算对得起杜伯仲了。”
    “明白！”
    钟小艾连忙点头。
    “不过我需要知道，咱们的底线。”
    “万一她能谅解，提出了赔偿条件，我也好酌情跟她討价还价。”
    赵瑞龙笑道：“如果她只是要经济上的赔偿，不管是几百万还是上千万，都可以答应她，反正咱们可以从杜伯仲的年终分红里扣。”
    “如果是其他方面的要求，你再给我打电话，只要不太过分，我可以满足她，要是要求太高或者依然拒绝和解，你就直接回来！”
    “犯错的是杜伯仲，咱们出於道义，给他擦屁股已经够可以了，邱艷霏要真铁了心不谅解或藉此狮子大开口，咱也不惯著她！！”
    钟小艾顺口便问道：“那香江《镜鉴周刊》的报导呢？”
    赵瑞龙缓缓起身。
    “等看到了报导全文后再说吧！”
    “但凡有一丁点儿污衊造谣，立马让法务部行动！”
    “不管多少钱打官司，也必须要让他们公开道歉！”
    昨晚跟陆亦可探討过后，赵瑞龙如今更加沉得住气了。
    汉东的发展势头如火如荼。
    父亲进步的希望极大，本就会有人急得跳脚。
    既有高层的支持，又有过硬的政绩……
    这是真正的『优势在我』。
    那些人著急忙慌的要使绊子，却又没好的抓手。
    让香江的媒体出来带节奏。
    如此急赤白脸，就跟跳樑小丑一般，又有什么好怕的？
    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稳住。
    稳住阵脚，不被牵著鼻子走。
    稳住发展势头，让各大项目顺利进行。
    別人的抹黑嘲讽与抨击谩骂，根本就无关痛痒。
    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儘快让45纳米製程精度的晶片量產、让时速350公里的高铁列车飞驰、让国產大飞机首飞成功、让各种新型武器装备问世……
    到时候在科技腾飞与工业强盛面前。
    霍思腾这样的人，不过螻蚁而已。
    “对了赵总，新能源汽车的相关国家標准，会很快擬定颁布，有关部门的领导私下问我，咱们的车到底什么时候上市？”
    “怎么？领导们都等著急了吗？”
    “是啊，大家都很好奇，咱们动用了那么多单位，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光是各种实验测试都搞了无数，造出来的车到底咋样。”
    赵瑞龙略略点头。
    “虽然大家都很期待，甚至有点著急，但咱们可不能急功近利、操之过急。”
    “他们要是再问起来，你就说明年，明年四月份的燕京国际车展，我们的车会正式亮相併开启预售。”
    “在此之前，我们会做好量產准备，並构建覆盖全国主要市县的营销售后体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冬季测试。”
    钟小艾一怔。
    “还要测试呀？”
    “不是，咱们每天都有那么多车在测，还不够吗？”
    赵瑞龙笑道：“当然要测！”
    “实验室里表现不错，並不代表现实中表现也出色。”
    “咱们的车，既然要卖到大江南北，那么夏天去了闷热潮湿的海岛上做了测试，冬天也应该去北方冰天雪地测试。”
    “而且这不仅仅是咱们的第一款车，同时它还是混合动力车，我们必须確保它不怕严寒，否则怎么跟燃油车竞爭北方市场？”
    钟小艾轻抿嘴唇，默默点头。
    虽然在她看来，那么多国字头单位，用航空甚至航天级標准，参与研製的一款民用汽车，又经歷了那么多严苛测试，早该没问题了。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能用在卫星上的先进技术，能在工况恶劣外太空正常工作的零部件，用在汽车上是否能长期安全耐用，也是需要反覆试验和优化改进的。
    况且在汽车行业，国產汽车本身就不太被看好，合资车和进口车拥有诸多优势，所以要一战成名，第一款车就绝不能马虎，否则一旦失败，再想重振旗鼓就难了。
    到时候，不止是很难贏得消费者们的信任，让他们相信国產新能源汽车不是粗製滥造，对广大科研实验人员们来说，也会造成巨大的信心打击，自己都信心不足了。
    情况类似的，还有国產晶片、高铁、大飞机、医疗器械……
    这一个个项目，都是烧了无数的经费，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也都不会轻易上市。
    作为高端產业追赶者，註定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只有第一次就成功，才有贏得市场竞爭、站稳脚的可能。
    也只有先站稳了脚跟，才有再接再厉，最终实现全面反超的可能。
    “这是邱艷霏的资料，什么时候去找她谈，你自己决定就好！”
    赵瑞龙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对了，她这个人……取向跟正常女人不一样，这一点你注意！”
    “啊？”
    钟小艾有些惊讶。
    “什么意思呀？”
    赵瑞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她……喜欢女人！”
    “……”
    钟小艾瞬间懵了。
    看著她那惊悚的样子，赵瑞龙连忙道：
    “你別担心，她应该不会看上你。”
    “昨晚常成虎去找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女伴，好像还是一位香江的女明星！”
    钟小艾鬆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这种人打过交道。”
    “既然她身边已经有女伴，那我就放心了。”
    赵瑞龙笑道：“这件事忙完后，你就连著国庆节，好好休一个长假吧！”
    在招钟小艾进集团之前，赵瑞龙预想过她混了多年体制，加上又是钟正国的女儿，很適合政务关係。
    可事实证明……
    自己还是有点低估了她的能量。
    不管是之前去临江省，协调处理风电產业事宜，还是不久前委派去燕京，运作新能源汽车的国家標准，钟小艾都十分出色完成任务。
    能力如此之强，工作完成得如此漂亮。
    除了给予应得的奖金之外，当然也该让她好好的放假休息。
    要想马儿跑，可不能只给马儿吃草，该休息也的休息。
    否则再好的牛马，也会活活累死。
    况且她那位高权重的父亲钟正国，以及丈夫侯亮平，终於要正式判决了。
    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钟小艾也很难专注工作。
    所以还不如给她放个长假。
    聪明的钟小艾，自然瞬间明白。
    “谢谢赵总，那我现在就联繫邱艷霏女士。”
    “你联繫吧！那个《镜鉴周刊》的报导传真件收到后，你转发一份给秦秘书。”
    “好的，没问题，我估计应该也快了。”
    赵瑞龙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心里不禁暗想，这年代的资讯传播也真够慢的。
    要是搁在穿越前，拿出手机对著报纸一拍，网速够快的话，一秒就传过来了。
    然而现在……
    在这2001年的龙国，手机还不能上网。
    人们获取资讯的主要方式，看电视、听广播、阅读报刊杂誌。
    而为了传递信息，许多人还在书信来往，打电话和发简讯都还没成主流，更別说发邮件和发传真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资讯传播很慢的时代，香江的《镜鉴周刊》都能报导汉东的事。
    这他妈显然是有人主动爆料，並煽风点火，生怕不能引发舆论风暴。
    这不。
    刚回到办公室。
    钟小艾转发的报导还没看到。
    倒是远在燕京的父亲赵立春，打来了电话。
    很显然，在香江有大量驻点机构的燕京，消息更灵通也更及时。
    不过让赵瑞龙没想到的是，父亲打来电话，並不是各种苛责，反而宽慰不要动怒生气。
    而从父亲的话里，赵瑞龙也渐渐得知了，香江《镜鉴周刊》这一次的报导，爆了不少料。
    连自己曾酒后驾车撞死人，蹲过七年监牢的老底，都给曝了出来，以此讽刺惠龙集团是蛇鼠一窝。
    但估计胆子还是不够大，所以並没有曝光自己的名字，只是说某权贵。
    可即便如此，但凡对汉东政坛有所了解的，也必然知道是在说自己。
    “我没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坐过牢是不爭的事实，而杜伯仲也確实管不住自己犯了错。”
    “他们要藉此將咱们惠龙集团污名化，完全就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了。”
    “咱们集团从创建以来，可以说乾乾净净，没有任何违法违规的地方。”
    “而且在我出狱之后，集团募集大量资金，投资了大量高端產业和重大项目。”
    “咱们集团为科技进步、產业升级、基建完善等等做了多大贡献，他们咋不报导呢？”
    “他们只敢忽略集团的功劳作用，將个人的错误放大化，从而將整个集团抹黑，甚至试图以此抹黑汉东的高质量发展！”
    赵立春嘆息了一声。
    “所以我一看到报导后，就赶紧给你来电话，生怕你小子沉不住气，跟这帮小人一般见识。”
    听到篤篤的敲门声，赵瑞龙看了一眼门口，招手让秦霜进来。
    “你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人红是非多，不遭人妒是庸才！”
    “隨著咱们集团不断发展壮大，以后影响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只会招更多人嫉恨。”
    “比如让咱们龙国製造崛起了，毁掉了殖人心中西方不可战胜的神话，影响到了那些买办走狗的利益，他们肯定会骂得更难听。”
    在穿越前那个世界，发达的网络，让信息资讯传播迅速，也导致无数人都能在网络上，对社会热点、偶像明星、知名企业等发表言论。
    为了譁眾取宠、博人眼球，为了引导舆论、製造热度，为了打击对手、吹捧自己……真是人是狗都在秀，各种言论甚囂尘上。
    在一场场激烈的骂战中，早就见过了各种挖苦讽刺、阴阳怪气、顛倒是非、造谣抹黑，什么低级红、高级黑等等，也不是没见过。
    把当事人气得抑鬱，甚至自杀的一些网曝事件都见过，更別说为国为民做出重要贡献的名人和企业，被人黑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因此。
    现在香江的《镜鉴周刊》，作为一个传统的纸质媒体。
    他们的抨击抹黑，哪儿比得过网际网路时代的口诛笔伐？
    接过秦霜递来的传真复印件，赵瑞龙粗略看了看。
    顿时觉得，这他妈连某红书上的小作文都比不上。
    要是放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就这文章的抹黑水平，连狗粮都吃不上。
    当然。
    对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
    被抨击报导已经是很糗的大事，况且还是香江的知名报社。
    “瑞龙，你真没事？”
    赵立春语气焦急又关切。
    放下传真复印件，赵瑞龙淡然笑道：“没事儿，我都看到报导了，感觉言辞一点儿都不犀利，水平很一般啊！”
    赵立春惊呼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还不够难听吗？”
    “当然，太过於咬文嚼字，哪能带动普通人的情绪？”
    赵瑞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要不你提供点素材，我也写一篇关於某人的小文章。”
    “到时候刊登在汉东日报上，看我能不能把他气个半死！！”

 第305章 实力碾压！我龙哥只想逆天改命！

    赵立春哈哈大笑。
    他原本还很担心，儿子会暴跳如雷。
    毕竟別说权贵子弟了，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曝光坐过牢，被叫劳改犯。
    况且惠龙集团能有今天的庞大规模，儿子倾注了太多精力，投入了太多资金，跟心头宝似的，结果却被香江《镜鉴周刊》抹黑。
    结果现在……
    儿子並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嫌《镜鉴周刊》的文章写的不够好，竟然想要自己提供点素材，好写一篇文章回骂某些人。
    “爸你笑什么呀？你深耕汉东这么多年，肯定掌握他不少黑料……”
    赵瑞龙话没说完，就被赵立春打断了。
    “他是从蜀川调过来的，我对他还真不是很了解。”
    赵瑞龙急问道：“那咱们身边，有谁很了解他？”
    赵立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初是钟正国把他调来的。”
    一听是钟正国……
    赵瑞龙顿时笑了。
    这不巧了吗？
    钟小艾现在就在惠龙集团啊！
    “行，那我知道该找谁打听了。”
    “等一下！”
    赵立春一忙喊道：“之前跟你探討写方案写报告，我就知道你水平不低，你要是一出手，肯定比《镜鉴周刊》骂得更有水平。”
    “不过我觉得，既然你都不生气，那就没必要骂回去，否则不仅容易引发一场无休止的隔空骂战，反而还显得自己格局太小，跟小人一般见识。”
    赵瑞龙眉头一挑。
    “听你这意思，你是有更巧妙的手段？”
    “那肯定的啊！”
    赵立春笑呵呵的说道：
    “难道你忘了，我这一趟来燕京，是干嘛来的？”
    “咱们汉东要为那么多新法律充当试验田，必然又要引发不小的风波。”
    “试得好，头功当然是咱们的，要是试不好，不就正好拿他当替死鬼吗？”
    跟宝贝儿子聊天，赵立春自然就没那么多顾忌讲究。
    不仅不打官腔，而且还说得非常直白。
    而他这简单一番话，顿时让赵瑞龙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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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赵立春从政二十多年，自然也斗爭了二十多年。
    这么多年里，积攒的斗爭经验，自然无比丰富。
    一般人的思维，是遭受了敌人打击，就要奋起反击。
    但赵立春的『反击』，却是发挥自身职务级別更高的优势，將『敌人』当做工具利用起来。
    这样不仅可以坐享其成，出问题还能有人背锅，比直接一桿子打死，显然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至於反抗……
    怎么反抗？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赵立春，还是汉东一把手。
    在汉东这片地界上，他掌握著绝对权力。
    再加上汉东肩负著，发展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的试点重任。
    既然是试点，那么推行一些新政策、颁布一些新法律，又有什么不对？
    某些人难道还能违抗命令吗？
    要真敢抗命不遵，那反而给了父亲赵立春，將其拿下的理由。
    所以……
    什么是阳谋？
    这就是无解的阳谋！
    把『敌人』最大化压榨利用，显然比骂个狗血淋头更好。
    即便把人骂得气了个半死，也只是一时痛快。
    不仅没啥实际好处，反而会被外省人看笑话，觉得汉东的班子不团结。
    而让敌人明明心怀不满，却还不得不听命办事。
    做好了没奖励，做错了还要挨罚。
    不服气，还能名正言顺的收拾他。
    这样显然更爽啊！
    想到这儿，赵瑞龙忽然明白。
    难怪一心想要进步的祁同伟，那么想要找靠山。
    现在想想，在体制內混，光有能力是真不行。
    就像他说的，英雄在权力面前，不过是工具而已。
    只有依附於更大的权力，才能得到赏识重用，才能平步青云。
    否则就算血战孤鹰岭，成了个身中三弹的缉毒英雄，又有什么用？
    至於得罪了更有权力之人。
    在对方被调走之前，就別想有出头之日，能不被整死就算不错了。
    就像现如今。
    霍思腾即便贵为京州市一把手，职务级別也不低了。
    但是相比於父亲赵立春……
    他依然宛若螻蚁一般，可以被轻易碾压。
    要对赵家人动手，也只能借题发挥，对杜伯仲下手。
    要对赵家泼污水，他也只敢藉助香江的报社《镜鉴周刊》。
    他只敢玩一些小动作，哪敢明面上针锋相对？
    可即便如此，只要父亲还在汉东一天，他別说进步了，隨时都有可能被整。
    这也是为什么原剧中，吴慧芬曾劝过高育良。
    面对深得高层信任，空降汉东的一把手沙瑞金，必须要摆正位置。
    她说一把手的指示，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跟一把手对著干，绝没有好下场。
    对此，当时已经是汉东三把手，权力也不小的高育良也只能满脸无奈，说他不反对一把手，可一把手要整自己，整起来还不露声色……
    “好好好，这招是真的好，比发文章骂他一顿爽得多啊！”
    赵立春笑道：“这下彻底不生气了？”
    “生气啥呀？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知道发生任何事，都没必要把自己气得够呛，那样伤不到別人，反而让自己不舒服，又何必呢？”
    看到秦霜將一摞文件抱进来，赵瑞龙顿时暗呼不妙。
    “行了，爸我不跟你多说了，二姐滯留米国还没回来，集团好多事都要我处理，你也赶紧忙你的事吧，回来咱俩再聊！”
    “好，我估计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你二姐回来吧，我估计米国那边，已经不可能再发生劫机事件了。”
    “那肯定的呀，事发后米国都加强安保检查了，不过那边正深夜，她估计正睡觉呢，我还是等晚上再给她打电话吧！”
    “好，那你忙吧，我也要准备去开会了。”
    赵瑞龙嗯嗯两声，掛断电话后接过秦霜递来的第一个文件夹。
    “这是龙国铁建，关於燕沪高铁一期项目的施工进度报告，以及请款资料。”
    “后面的呢？”
    “基本都是请款，有航空发动机、半导体、通信……”
    赵瑞龙唇角微抽。
    难怪二姐说她压力大。
    一处理文件，基本就是被各种要钱。
    这他妈每天都钱如流水，谁能不压力大？
    而且集团规模越来越大，除了投资入股的企业之外。
    隨著不断的兼併重组和人才招募。
    光是本集团的人员规模，就已经突破十万大关。
    即便就按十万人来算。
    薪资待遇本就是汉东业內最好，而且所有人还都要交五险一金。
    这十万人当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科研型和技术型人才。
    特別是研究微电子、开发系统软体、搞高铁大飞机的。
    这些高薪招聘的高级人才，哪一个不是月薪过万？
    即便还有不少，只是生產线上的普通工人。
    但平均每个人的薪资待遇支出，差不多就要六七千元。
    再加上包吃包住，还有绩效、奖金、补助等等之类的。
    惠龙集团每个月人力成本，保守估算都要十个亿。
    更別说一个个科研项目和重大工程，更是吞金兽般的存在。
    而集团现在挣钱的项目却並不多。
    即便连锁网吧生意不错，小灵通、电脑和mp3的销量也还挺好。
    可这些生意挣的钱，基本只够维持日常开销，大量的投资付款只能吃老本。
    得亏自己源源不断的，从国外捞钱回来，否则如此恐怖的开销，早他妈破產倒闭了。
    当然。
    这也是自己目標是为了帮父亲赵立春进步，从而逆天改命，並不是为了挣钱。
    所以才会让惠龙集团不断的疯狂投资，还给员工们很好的薪资待遇，坚决不搞劳务外包。
    要真是为了挣钱，哪还需要经营惠龙集团？
    凭藉穿越者的优势，有的是办法能稳赚不少钱。
    哪怕只是买入黄金和蓝筹股，或者趁各大城市还没发展起来，疯狂囤积好地段的房子和地皮，隨著经济发展，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
    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瑞龙本意並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帮父亲干出政绩，以便昂首进步。
    可经过这一年多的疯狂投资……
    钱是暂时还没挣到，还在持续不断的烧钱。
    可是烧了一万多亿的惠龙集团，如今已经成了横跨多行业多领域的科技巨头。
    从电子信息到医疗器械，从航空航天到新能源，从高速铁路到网络通信……
    不知不觉之间，凭藉无可匹敌的钞能力，再加上自己的认真引导。
    大量的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国营企业，跟著惠龙集团大干快上。
    一个覆盖面极广、影响力极大的高科技產业利益共同体已经形成。
    这个正不断迅猛发展的共同体，会加速龙国的產业转型升级，会让『龙国製造』更快更猛的衝击高端。
    换而言之。
    这个世界的龙国，正在自己的影响下，以更快的速度，发展成为一个工业门类齐全、產业链完整的工业强国。
    从服装鞋袜、日用百货，到机电產品、医药器械。
    从消费电子、工程设备，到汽车家电、飞机轮船。
    从能源电力、通信设备，到武器装备、航空航天……
    龙国庞大的工业產能、丰富的工业產品，足以以一国之力供应全世界，並且还物美价廉、量大管饱，西方的高科技优势会加速消亡。
    综合国力的快速提升，也必然会导致与米国的蜜月期更短，经贸大战必將更早爆发，而要重回巔峰的龙国，也必定会与之更早爭夺地缘利益。
    赵瑞龙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自己如果只是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大富豪，就不会对国运造成多大影响。
    可自己凭藉系统辅助和穿越优势，要逆天改命，要让父亲进步。
    每一笔投资、每一次指导，都会在无形之间一次次改变国运。
    就像如今西方还没有从网际网路泡沫危机中走出来。
    在自己支持和引导下，龙国已经快搞出更好的晶片和系统。
    一旦商业落地，有了好的经济效益，势必能吸引大量的资本和人才涌入。
    到时候，就会投入多、进步快，凭藉技术优势，获得更大收益，从而更捨得投入。
    如此正向循环一旦形成，规模效应越来越明显，必將会让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快速升级叠代。
    到时候別说什么被西方卡脖子，引领人类步入移动网际网路时代的龙国，能不卡他们脖子就算不错了。
    除此之外。
    龙国的新能源汽车、光伏风电、民用客机、工程机械……
    这些在自己的投资和引导下，少走弯路错路的国產工业產品，必然会更早更好的崛起。
    西方企业在龙国赚不到多少钱，反而还要跟龙国的企业，爭抢全球市场。
    而经济脱实向虚，製造业持续空心化的米国。
    一旦不能向龙国出售各种高科技產品，收取巨额专利使用费。
    反而还源源不断的，从龙国进口大量物美价廉的工业產品，满足生產生活需求。
    那么贸易逆差快速扩大，经贸大战必然更早爆发。
    算算时间。
    要是一切顺利，那个时候，父亲早已不再主政汉东，而是肩扛整个龙国。
    那么他的主要任务，就不再是和米国谈合作谋发展，而是反对霸权欺凌，捍卫自由贸易，引领龙国重回巔峰。
    一想到这儿。
    赵瑞龙更没心思，搭理霍思腾了。
    杜伯仲的案子，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香江《镜鉴周刊》的抹黑报导，也当是野狗乱叫。
    只要父亲能进步登顶，谁还敢张嘴狺狺狂吠？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赵瑞龙盖上钢笔。
    “你让老万他们早点吃午饭，我下午要去一趟吕州。”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聪明的秦霜，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去吕州。
    她太清楚，赵瑞龙去了吕州，有的是美人相伴，自己又何必去自討没趣？
    而另一边。
    钟小艾还没见到的邱艷霏，正在酒店包厢和吉米仔当验货。
    在曹正瑜的介绍下，吉米仔来汉东京州，找人拿到了一些很像钻石的碳化硅废料。
    他原本打算带回香江的，没想到他老大官仔森，打听到珠宝商邱艷霏正好也在京州，所以便有了这一次见面。
    仔细检查完最后一颗后，邱艷霏抬眸一笑。
    “这些该不会是人工合成的钻石吧？”
    吉米仔弹掉菸灰，昂头笑道：
    “人工合成的钻石，品相纯度哪有它们高？”
    邱艷霏笑道：“但你这批货比天然钻石的纯度高太多。”
    “真正的纯天然钻石，是含有一些杂质或者其他金属元素的。”
    “你这些看著像钻石的东西，实在是太纯了，纯得让行家很容易鑑別。”
    吉米仔看著美艷绝伦，气质雍容华贵的邱艷霏。
    “行家是容易鑑別，但普通人难以分辨真偽，不就可以了吗？”
    “真钻也好，仿钻也罢，就是够硬够亮的石头而已，能让那些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年轻男女，心甘情愿掏钱就行了。”
    “话是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想砸了自家招牌。”
    邱艷霏端起咖啡杯，动作优雅舒缓的浅酌了一口，压一压內心的激动。
    “如果你们能有技术手段，给它们稍微掺杂一点金属元素就好了。”
    吉米仔苦笑不已。
    “姐你想什么呢？我们能通过特殊渠道，搞到这种品相的货，就已经很不错了，没办法在里面掺东西。”
    邱艷霏放下咖啡杯，眼神魅惑的问道：
    “不说厂家也行，那你能告诉我，这些堪比真钻的东西，到底是用什么高科技弄出来的吗？”
    吉米仔没有多想，便顺口说道：
    “这些生產高性能晶片，所產生的碳化硅废料！”
    “哇哦，原来是生產高性能晶片的废料，听起来就很高科技！”
    邱艷霏嫣然娇笑。
    但脑子里却飞快思索，京州就只有一家研製高性能晶片的龙芯集团。
    而龙芯集团的大股东，又是惠龙集团。
    所以……
    自己想要绕过吉米仔一帮人，跟龙芯集团合作，大批量生產足以以假乱真的仿钻，从而牟取暴利。
    岂不是就要找惠龙集团合作？
    可问题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杜伯仲，险些凌辱了自己，昨天他们集团接连派人找自己和谈，都被自己给拒绝了。
    要是突然又主动联繫他们求合作，这未免也太尷尬了吧？
    正当邱艷霏在暴利和脸面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
    助理敲门进来，俯身在旁小声说道：
    “惠龙集团又来人了。”
    “这回来的是公关经理钟小艾，要不要让她走？”
    看著坐在对面，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吉米仔，邱艷霏微微摇头。
    “不用，既然他们这么有诚意，谈一谈，又有何妨？”

 第306章 烧钱的航空发动机！失联的高小琴姐妹！

    吕州。
    航空发动机研製基地
    商务车刚驶抵基地门口。
    赵瑞龙便接到了钟小艾电话。
    “赵总，我跟邱女士谈了。”
    “她说我们接二连三派人找她，確实很有诚意。”
    “再加上她跟杜伯仲，也是多年的老同学，当年就疯狂追求过她。”
    “所以她可以谅解杜伯仲酒后衝动，对她的冒犯，但她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赵瑞龙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拿著手机。
    “什么条件？”
    钟小艾回答道：“她想跟我们合作生產钻石。”
    赵瑞龙眉头紧锁。
    “啥玩意儿？生產钻石？”
    “咱们惠龙集团，什么时候做钻石生意了？”
    “而且咱们连矿產生意都不做，也没有钻石矿啊！”
    钟小艾连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她不是要跟我们一起开採和销售钻石。”
    “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知，咱们投资控股的龙芯集团，在研製生產高性能晶片过程中，產生的碳化硅废料很像钻石，但纯度却更高。”
    “她想跟我们合作变废为宝，研发一些新工艺新技术，通过掺杂一些金属元素进去，將原本不要的碳化硅废料，变得跟天然钻石一模一样。”
    赵瑞龙恍然明白。
    “哦，原来她想合作一起生產人造钻石啊！”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负责搞定技术，她负责搞定销售？”
    钟小艾连忙道：“是的，不过她说具体的合作形式，还是想跟你当面探討研究。”
    “她说咱们可以合作成立一家公司负责生產销售，也可以直接把做好的废料卖给她，她自己负责后续的加工销售，具体怎么合作，取决於你。”
    赵瑞龙呵呵一笑。
    “取决於我？这態度转变得真够快啊！之前我让汪律师和常成虎去找她，她还强硬得很，没想到现在居然跟我如此客气了！”
    季昌明这只老狐狸，果然还是没有预料错。
    生意人本身就看重利益。
    况且这个姓邱的女人，还是在香江出生长大，然后去西方留学工作。
    她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显然只会更开放也更现实，有了足够的利益，哪还能强硬？
    钟小艾笑道：“可能她就是想连著拒绝两次，既试探咱们的诚意，也抬高自己的谈判地位吧！”
    “而且把造晶片不要的废料，变成价格不菲的钻石，这生意真要做成了，恐怕比贩毒还暴利！”
    赵瑞龙冷然一笑。
    “要不是比贩毒还暴利，你觉得她会轻易谅解杜伯仲？”
    “不过我最近忙得很，这会儿才刚到吕州，后面连著要出差好几个地方，没时间跟她见面谈这么一笔小生意。”
    “这样，你让龙芯集团的钱工跟她对接，想让我们攻克相关技术工艺可以，但她必须跟我们签长期供货协议，价格还不能太低。”
    叮嘱两句后，赵瑞龙掛断电话，迅速开门下车。
    “老万，你去市区找一家好点儿的蛋糕店，订做一个女孩子喜欢的双层生日蛋糕，晚上八点之前送到惠龙宾馆。”
    “要不要再订两束鲜？”
    赵瑞龙一怔。
    很明显，万奎鞍也知道今天是高小琴姐妹俩的生日。
    “可是订了，又岂能不买生日礼物呢？”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万奎鞍笑道：“那要不就买两套好点的化妆品？”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回头了多少，找我报销。”
    拿出证件，赵瑞龙径直走向基地大门。
    国產大飞机要想早日首飞，配套的航空发动机自然要抓紧时间研製。
    否则找西方企业合作，不仅要时间走申请流程，好不容易通过后还要高价买，而且买到的还不一定是最先进可靠的。
    当然最难受的，莫过於为了延缓龙国国產大飞机的研製进度，西方可不会密切配合大飞机的研製，发动机的交付也必然会慢的要死的。
    想要不受制於人，国產发动机当然就要又快又好的研製出来。
    作为龙国商用发动机集团总经理的蔡晓樺，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自从他走马上任以来，就一直紧抓研发进度。
    只要不出差，他吃住都在基地里。
    由於立项研发以来。
    既有赵瑞龙提供详细资料，又有无比充足的经费。
    再加上协同攻关的眾多单位，研製生產军用发动机也很多年了。
    所以首款国產民用涡扇航空发动机，研製进度比赵瑞龙预料的还要快。
    以至於当他来到总装车间，首台试验样机都已经基本初见雏形。
    不过就算样机弄出来了，距离正式定型也还早。
    最耗时耗力也耗钱的各种试验还没开始。
    一款航空发动机，之所以从立项研製到最终定型生產，动輒耗费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
    不仅仅是因为本身就技术复杂、生產製造困难，还因为研製单位，往往还受限於人力和財力不足。
    没有足够的人才，没有明確的设计方案、丰富的工程实践经验。
    那么在设计和试验阶段，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如果要反覆修改、反覆试验，自然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经费。
    当然。
    要是財力不足，那就问题更大了。
    航空发动机的零部件，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在市面上买到的。
    即便以前因为生產製造航空发动机，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供应链，有各种各样的厂家。
    但是新的发动机，性能要求不一样，意味著设计也不一样，不可能还全用以前老发动机的零部件。
    零件厂商们要根据新图纸、新要求，进行相关的技术研发和生產线调整，要是没钱，谁给你弄？
    尤其是航空零部件还特別的复杂、对材料和工艺的要求又很高，很多环节都需要重新调整。
    甚至就连生產用的各种模具和夹具，都要重新定製生產。
    这一系列的配套调整，主机厂不把钱给够可不行。
    否则万一忙活半天，最后只订购几套用於研发试验，这不亏得吐血吗？
    而即便完成了设计，也找齐了零部件厂家供货，最后组装生產出一台航空发动机，光是生產成本，就少说也要好几百万。
    即便进气道、压气机、燃烧室等主要部件试验都很顺利，做整机试验、环境试验、飞行试验等等都需要很多很多台发动机。
    只有不断的试验，才能测出发动机，是否承受得起各种恶劣的工况环境，比如剧烈的温差变化、高海拔、高湿度，以及遭遇暴雨、冰雹、飞鸟撞击等等、
    这些试验就算特別特別顺利，没有搞报废很多台。
    可航空发动机，还是超级油耗子啊！
    每小时的油耗，按吨计。
    隨便一开机，测试一个小项目，都是万元起步的开销。
    所以没有强大的財力，根本研製不出优秀的航空发动机。
    也正因如此，全世界能研製航空发动机国家屈指可数。
    人才储备、工业基础、经济实力，三者可谓是缺一不可。
    不过这三大要素，对龙国商用航空发动机集团来说都不缺。
    他们甚至还有一大重磅利好。
    那就是赵瑞龙！
    他能提供全套的详细研製方案，並提供准確的科研指导。
    这对他们来说，就相当於能少走很多年的弯路错路。
    不需要费大量的时间和成本去试错。
    研发速度，自然如同开了外掛一般。
    当然。
    航空发动机，不仅决定了飞机的性能，还与安全紧密相关。
    即便赵瑞龙再这么相信系统，为了確保万无一失，该做的试验还是要做。
    毕竟系统给的技术资料是不可能有问题。
    但谁知道那些厂家们製造的零部件，会不会因为材料不达標、工艺不够好，而存在质量问题呢？
    只有经过足够严谨认真、苛刻细致的试验测试，才能通过国家的定型验收，赵瑞龙也才敢放心生產交付给龙国商飞。
    最终造出来的国產大飞机，不管是大规模的投入商业运营，还是自己买一架改装后当私人飞机，心里也能安稳踏实。
    而且龙国商飞那边，在天海的总装生產基地一期工程，已经完成了环评公示，即將开始动工，准备耗时两年完成。
    等建成之后，不仅將担负试验样机的生產任务，適航取证后，高度自动化的脉动生產线可確保年產不少於150架。
    至於大飞机项目配套的机身、航电、起落架、座舱设备、通信设备、导航设备等等，各大单位都在紧锣密鼓的研发测试当中。
    航空发动机作为重中之重，堪称大飞机的心臟，赵瑞龙自然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既然样机都初见雏形了，自然要看看到底造得咋样。
    別系统给的方案完美，造出来的样机却稀烂。
    而这一忙，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天黑。
    想著今天是高小琴姐妹俩的生日，明天还的是时间继续查验样机。
    所以刚过七点，赵瑞龙就劝大家下班，接著匆匆赶往惠龙宾馆。
    车到停车场停稳，赵瑞龙就主动开门下车。
    “我今晚哪儿都不会去了，你们自由活动吧！”
    “宾馆里吃住掛我帐上就行，要是出去，我可就不管了哦！”
    说罢，赵瑞龙便接过万奎鞍递来的鲜和礼盒，匆匆离去。
    薛虎刚想要开口，万奎鞍就抢先说道：
    “赵总今晚有朋友过生日，咱们就不用去凑热闹了。”
    “走吧，咱们也去餐厅，整几个小菜把晚饭吃了。”
    薛虎和江勇相视一眼。
    既然都到了吕州惠龙宾馆，赵瑞龙又不让跟著。
    两人自然也没必要，寸步不离的跟上去。
    而另一边。
    想给高小琴姐妹俩惊喜的赵瑞龙。
    还没到专门安排给姐妹俩长住的套房门口，却刚出电梯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肖雅。
    “咦，肖经理，你怎么在这儿？”
    肖雅急忙停下脚步。
    看著赵瑞龙捧著的鲜，拎著的礼盒都是两人份。
    当然瞬间明白，他这都是给高小琴姐妹俩准备的。
    “我正要来找你呢赵总。”
    “小琴和小凤，她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赵瑞龙愕然一愣。
    “不是吧？都晚上七点过，她俩应该早就放学回来了呀？”
    “是啊！”
    肖雅神情焦急的说道：
    “半小时前，我想著她俩今晚过生日，就试著打个电话问问她俩想吃什么，我也好让厨房准备，没想到电话都没打通。”
    “我以为她俩是在放学回来路上，所以才没接电话，结果刚刚打电话还是都没接，去房间里看了，也根本就没人……”
    赵瑞龙蹙眉道：“会不会她俩以为我今晚不会来吕州，就在外面过生日了？”
    肖雅果断摇头。
    “不可能吧？她俩那么节约的，哪儿捨得在外面吃饭？而且我还给她们发了简讯，都没回我！”
    赵瑞龙將礼盒递给肖雅，迅速掏出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
    肖雅急忙道：“她俩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听这么一说，赵瑞龙也有点慌了。
    很多双胞胎，都是越长大，差异越大。
    除了相貌会越来越不一样，高矮胖瘦也会不尽相同。
    但高小琴姐妹俩不一样。
    她俩的相貌和身材，一直都高度相似。
    原剧中，高小凤曾飞回京州，试图冒充姐姐高小琴，以便帮她脱逃。
    很多人都被瞒过了，也差一点就瞒过了侯亮平。
    因为侯亮平曾在山水庄园，跟高小琴合唱过智斗。
    因而在审讯的时候，他让仿冒高小琴的高小凤，当著他的面唱智斗。
    姐妹俩虽然长得真假难辨，声音和神態也难以区分，可是唱京剧的语调和动作，却並不相同。
    不过这件事，也足以证明，这对姐妹是多么难得，不仅长得特別漂亮，还几乎一模一样。
    也正因难得，所以穿越过来后的赵瑞龙，一直將这对姐妹视若珍宝，不仅金屋藏娇，还供她们读书。
    没有像原剧中那样，玩腻了姐姐高小琴，把她介绍给祁同伟，又將高小凤当礼物送给高育良，从而將二人拉下水。
    赵瑞龙以诚相待，穷苦出身的这对姐妹，也早已託付身心。
    也正是因为有了她俩的温柔相伴，赵瑞龙才会只留下她俩。
    把在吕州曾有过关係的其他美人都给打发了。
    然而今晚……
    本想给她俩一个生日惊喜，结果她俩这么晚都还没回来。
    会不会发生意外？
    该不会有色胆包天之人，对她俩痛下毒手？
    这毕竟才2001年啊！
    陆亦可在大街上边走边打电话，大白天都能被飞车党抢劫。
    钟小艾的货连同大掛车，也能光天化日之下被抢，到现在都还没抓到凶手。
    自己和赵霞灵、钟小艾，在人来人往，繁华的京州商业街路口，也都能被人抢包。
    那么真要有人覬覦高小琴姐妹俩的美色，经过一定时间的观察跟踪，然后趁她俩放学途中强行掳走，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况且这年头，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又不是没有，反而每年都会发生很多起，破案率还並不高，要是拐到偏远地区，那就基本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儿，赵瑞龙哪儿还忍得住？
    尤其是自己曾跟姐妹俩开诚布公聊过。
    说自己这辈子由於身份背景、兴趣爱好等各方面的原因，肯定身边美女如云。
    她俩要是哪天厌烦了，不想跟自己了，可以大大方方的提出来。
    自己不仅不会强行挽留，反而还会好好补偿她们的陪伴与付出。
    虽然姐妹俩一开始，都是果断摇头，说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分开。
    但经过一番冷静客观的探討后，她俩都认真表示不会不告而別。
    所以……
    她俩在吕州，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
    如今突然音讯全无，实在是太反常了。
    而要想找人，自然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让警方介入。
    警方消息渠道多，找人的方式和经验也更丰富，总比自己大海捞针更强。
    正好，祁同伟如今已经是吕州公安副局长。
    之前帮了他不少，如今也该他发挥用处了。
    电话刚拨出去，电话很快便接通。
    “餵龙哥，有什么指示吗？”
    “这回不开玩笑还真有，你赶紧来惠龙宾馆，我有两个女人失联了。”
    “不会是你金屋藏娇的那对姐妹吧？”
    “你知道就好，赶紧的，十万火急。”
    “没问题龙哥，五分钟，我一定赶到！！”

 第307章 世间的美好，莫过於虚惊一场！

    “等一下。”
    “怎么了龙哥？”
    “我把她俩的手机號发给你，你让人试著追踪定位一下。”
    “没问题，要是手机没关机，就可以通过基站定位法，找到她们的大概位置。”
    赵瑞龙嗯嗯两声后掛断电话。
    “肖雅，你赶紧问一下財务，咱们有多少现金可以动用。”
    “怎么了？难道你是担心，有人绑架了她俩，要勒索钱？”
    肖雅美眸圆瞪，有些难以置信。
    以为绑架勒索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影里。
    哪儿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身边发生？
    “我也不太確定，但总得做好准备吧！”
    说罢，赵瑞龙便一手抱著，一手操作手机，快步走回套房。
    將高小琴姐妹俩的手机號，迅速编成简讯发给祁同伟。
    手机之所以具备无线通信功能，是因为手机几乎不停的，在和附近通信基站互传数据。
    如今的2g手机，虽然还不具备上网功能，但要確保手机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手机也是不断和基站互联。
    手机是否有信號，取决於在其信號功率覆盖范围內，有没有通信基站可与之联繫，距离越近往往信號越好，反之则越差。
    假如將手机拿到了荒郊野外，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內，都没有一座通信基站，那么就算手机有电也不欠费，也照样没信號。
    眼下。
    高小琴姐妹俩的电话打不通。
    如果有基站能联繫到手机，只是人为的没有接通，那么也可以通过基站定位法，锁定一个大致的范围。
    要是有两个以上的通信基站，都能与手机互联，那么定位的精度就会更加精准，能给出一个相对准確的位置。
    即便没有基站能联繫上手机，但也可以在通信系统內网查询，手机最后一次是与哪一座基站互联，进而確定一个大致的范围。
    当然。
    也正是因为手机不管有没有在通话使用，都有可能被追踪定位，所以不管是影视作品，还是现实生活，犯罪分子往往都不会轻易开机使用。
    高小琴姐妹俩放学后，迟迟没有回到惠龙宾馆，打电话没接、发简讯也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不测，但先儘可能把她俩位置找到总没错。
    刷卡推门走进套房，赵瑞龙將两束鲜放客厅茶几上，隨后大步流星走进臥室。
    肖雅疾步匆匆的跟进来说道：
    “我刚才进来看过，她俩不在。”
    赵瑞龙快速翻找检查了一下。
    当他拉开靠墙一侧的衣柜门，露出了一排各式各样的制服。
    有空姐服、学生服、女警服、水手服……
    各种制服，不仅样式很多，而且还都是两套。
    下面还堆了很多包装都没拆封的丝袜，各种顏色各种款式。
    看到这一幕的肖雅，瞬间脸颊一红。
    她当然知道，长期住在赵瑞龙专属套房的高小琴姐妹俩，跟赵瑞龙是什么样的关係。
    她还曾听同事们私下閒聊，这对长得一模一样，还都特別漂亮身材好的姐妹，跟赵瑞龙在一起，玩法肯定跟普通情侣不一样。
    如今看到这些制服……
    肖雅瞬间意识到，同事们的揣测並不是瞎说，他们玩得確实很不一样。
    或许也正因如此，即便身为汉东太子爷，身边很不缺美女的赵瑞龙，才会如此担心高小琴姐妹俩。
    毕竟漂亮的美女本就难得了，她俩还身材相貌气质都一样，並且还都死心塌地的愿意被金屋藏娇，甚至还能玩得很奔放……
    对世间任何男人来说，这样的姐妹，恐怕都会视若珍宝。
    在她俩生日这一天，突然失联不见了。
    搁谁身上，心里肯定都会著急忙慌。
    “她俩没有收拾行李。”
    “真要出远门，她俩不可能不背上这对双肩包。”
    肖雅顺著赵瑞龙的目光，看到掛在柜子里的一对一模一样的双肩包。
    “这是你给她们买的吧？”
    赵瑞龙点点头道：“嗯，有一次去临江出差，吃完饭后路过商场，看到这款双肩包挺不错，就给她俩一人买了一个，她俩特別高兴，还说……”
    话没说完，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赵瑞龙连忙拿出手机接通。
    “喂，你这就到了吗？”
    看著赵瑞龙一边接电话，一边快步向窗边。
    肖雅默默回头看了看柜子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
    最惹眼的，莫过於珠光宝气的各种耳环、项链、手链等首饰。
    粗略一看，就知道都不便宜。
    肖雅觉得就那俩很粗的金手鐲，自己干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至於不太认识，但感觉肯定不便宜的女士腕錶，怕是几年收入都不够买一只。
    再想想之前，跟赵瑞龙有过关係的美女同事们，基本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不是调去外地升职加薪，就是给了一大笔钱足够买房买车……
    “赵总对自己的女人，真是相当不错啊！难怪高小琴姐妹俩，都愿意跟著她！”
    肖雅刚感慨完，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餵是我，有多少？行，我马上告诉赵总。”
    收起手机，肖雅还没来得及匯报一声，便看到赵瑞龙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赵总，財务说有三十多万现金可以动用，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她马上给你装好送过来。”
    “先不用，祁同伟马上来了。”
    “好的。”
    肖雅连忙去把房门打开。
    很快，还穿著警服的祁同伟就飞奔而来。
    一进门就衝到赵瑞龙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已经让人追踪定位她俩的手机號，二十分钟內应该会有结果，她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肖雅关上房门后，便转身说道：“祁局，失联的是高小琴和高小凤姐妹俩，就上个月你们市局在咱们宾馆开会，你见过的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拿出笔和本子记录的祁同伟，点头说道：“人我认识，你直接说重点。”
    肖雅连忙道：“她俩周一到周五，都会去吕州学院上课，一般平时六点放学后，六点半左右就回来了。”
    “她俩一直將自己当做普通员工，如果赵总不在吕州，她俩放学回来后，就会和上夜班的同事们一起吃晚饭，然后工作到九点半。”
    “今天是她俩的生日，我也不知道赵总今天会来给她俩庆生，便想打电话提前问问，她俩想晚上想吃什么，我也好让厨房早做准备……”
    祁同伟很快就总结道：“我明白了，平常六点半就该到的她俩，现在快七点半了都没到，並且没有提前跟你们任何人说一声，现在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没回。”
    赵瑞龙和肖雅不约而同的一起点头。
    扫了一眼笔记本，祁同伟眉头紧锁的说道：
    “生活如此有规律，还不贪图享乐，突然就失联，是太奇怪了。”
    说到这儿，祁同伟扭头问道：
    “对了，她俩平时上学放学，是自己开车，还是打车呢？”
    “坐公交车！”
    肖雅抬手指向宾馆正门方向。
    “咱们宾馆大门外，往左五十米就有一个公交车站台，6路公交车只需要四个站，就能到吕州学院。”
    “她俩放学回来也是搭乘6路公交车，不过下车是在路对面的站台，但走过来也不了多长时间。”
    祁同伟微蹙眉头看了一眼赵瑞龙。
    他印象中，那些权贵富商老板们的小情人，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啊！
    她们吃得好、住的好，时不时的就开个小车逛街购物、美容保养。
    即便平时有在上班或上学，那也纯粹就是打发时间。
    可高小琴和高小凤，这对绝世姐妹呢？
    有上进心，想多读点书，祁同伟勉强还能理解。
    毕竟年轻貌美也不能吃一辈子，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
    多学点本事，让赵瑞龙安排好工作，生活也能多一份保障。
    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世间罕有的漂亮姐妹，成了赵瑞龙的女人，竟然还把她们自己当普通人。
    每天上完学回来，居然还要上夜班……
    每天上学放学，居然还是坐公交车……
    以赵瑞龙的强大实力和出手阔绰，她俩还用得著上班吗？用得著坐公交车上下学吗？
    该不是苦日子过惯了，根本不习惯也不想当混吃等死的小情人吧？
    但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问题的时候。
    祁同伟扫了一眼笔记后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跟学校取得联繫呢？”
    “比如问问老师或同学，是不是学校临时有什么事，让她俩留下来了。”
    肖雅连连摇头。
    “这倒没有，只知道他们在吕州学院的成人教育学院读书，读的是工商管理。”
    “龙哥呢？你也不知道？”
    祁同伟好奇看向赵瑞龙。
    “我哪儿知道呀？她俩跟我讲过一些学校的事，但没给我学校老师的联繫方式。”
    “而且这种成人教育学院，日常管理也比全日制的本科生更鬆懈，哪怕不去教室上课也没事。”
    “她俩就说过，不仅上一个学期的专业课老师，和这学期的都不太一样，班上不少学生也是偶尔才来一趟。”
    赵瑞龙话音刚落，祁同伟就立马安排一辆巡逻警车赶往吕州学院找人。
    不排除有可能，是某位老师临时有事，把高小琴姐妹俩留在学校，姐妹俩又忙著做事，以至於没有及时回电话回简讯。
    发出指示后，祁同伟又连忙问道：
    “她俩在吕州，有没有亲戚朋友之类的？”
    肖雅道：“好像没有，她俩是岩台市北湖县湖里乡湖心岛村人，当年杜总把她俩带到宾馆来后，这些年也就春节才会回老家，从来没有亲朋好友来找过他们。”
    “而且就算有亲戚来吕州，临时叫她俩一起吃个饭，很有礼貌的她俩，也肯定会打个招呼，说她俩今晚不回来吃饭……”
    肖雅话还没说完，祁同伟的手机就响起急促铃声。
    “等一下。”
    祁同伟连忙接通手机。
    “是我，查到了吗？什么？信號快到岩台市了？並没有关机吗？好，我知道了。”
    掛断电话后，祁同伟立马翻找通讯录，隨后又拨通了一个號码。
    “喂，柳师兄，是我同伟啊。”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是有个急事儿想让你帮忙……”
    打完电话后，祁同伟扭头说道：
    “她俩的手机没关，现在正处於运动状態，而且即將沿著高速公路进入岩台市。”
    “我估计她俩有可能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接电话回简讯，我让岩台那边的师兄立刻派人去查证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肖雅愕然扭头看向赵瑞龙。
    “假如她俩是被绑架的，绑匪也不可能把人掳到岩台去吧？”
    祁同伟点点头道：“绑架的可能性是不大，手机居然都还有信號並没有关机。”
    “即便绑匪不懂，不知道把手机关了避免位置暴露，那么他们也没道理，把人弄到那么远去，就藏在本地，岂不是更方便也更安全？”
    赵瑞龙微蹙眉头，略略点头。
    “现在就快要到岩台市了，那基本可以证明，她们是放学就坐车出发的。”
    “这么说，她俩有可能是回老家了？”
    肖雅说著便拿出手机。
    “我再打一个试试呢！”
    嘟嘟嘟的几声过后。
    手机居然接通了。
    顷刻间，肖雅、赵瑞龙和祁同伟，都顿时精神一振。
    “喂，雅姐，有事吗？”
    手机里传出高小琴有些慵懒的声音，似乎刚睡醒，还没什么精神。
    赵瑞龙急忙问道：“小琴，你俩在哪儿呢？”
    “龙……龙哥？我……我和小凤回老家了呀，你怎么会用雅姐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赵瑞龙瞬间脑子嗡的一下，接著浑身有点脱力。
    长长的鬆了一口气后，如释重负的说道：
    “我说今晚给你俩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俩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发简讯也没回。”
    高小琴连忙道：“不好意思龙哥，我们没想到你回来了，我和小凤上车后就都睡著了，那我们现在就让司机停车，然后想办法回来。”
    “不用不用，高速路上停什么车呀，你们今天怎么这么著急回老家呢？也没跟同事们说一声，大家还以为你俩出什么事了。”
    “我给刘哥说了呀，我爸下午打来电话，说爷爷快不行了，所以我们今晚放学后就连夜赶回老家，晚上不用等我俩吃饭。”
    赵瑞龙愕然扭头看向肖雅。
    不用开口，肖雅也知道赵瑞龙是想知道刘哥是谁。
    “刘哥是咱们的行政副总厨，今晚客人不少，估计他一忙，就忘了给我说。”
    肖雅尷尬不已的挠了挠头。
    这个乌龙真是闹大了。
    “不好意思赵总，我应该多找几个人问问的。”
    赵瑞龙微微一笑。
    “没事，这不怪你。”
    “对了小琴，小凤呢？”
    “她在旁边还睡著呢，要叫醒她吗？”
    “不用不用，你让她接著睡吧，不过你俩这么晚，是叫的计程车回老家吗？”
    “是啊，这不是赶著回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嘛，所以我们就找了个计程车，跟司机约好后400元，把我们送回老家。”
    一听400元的价格，赵瑞龙就知道姐妹俩被敲竹槓了。
    但司机趁机多要钱，总比居心叵测要好，至少证明他只是为了赚钱。
    “好吧，那你们回去后，看一下爷爷是什么情况，如果需要帮忙送医院，儘管联繫我。”
    “应该不用了，他就是县医院让送回去的。”
    医院都主动劝送回老家的，那基本就是等死了。
    宽慰几句后，赵瑞龙问清楚了车牌號，便掛断电话。
    “辛苦你了同伟，你赶紧让大家都撤了吧！”
    “不辛苦，而且我已经给他们发了消息！”
    祁同伟扬了扬手机后，微笑道：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光是查证了司机身份还不够，我还是让柳师兄派人护送她俩一下。”
    赵瑞龙点点头道：“行，那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祁同伟有些尷尬的说道：“可惜了，我刚吃过，而且今晚我正有个大案子在突击审讯！”
    “行，我明天也在吕州，咱们明天再约！”
    赵瑞龙话音刚落，祁同伟手机就响起。
    不等祁同伟再次道歉，赵瑞龙就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房门关上，肖雅倒了一杯水，缓步来到赵瑞龙身前。
    “我给你安排几个爱吃的菜送来吧！”
    “可以，不过蛋糕就不用送来了，让大家分了吃吧！”
    赵瑞龙接过水杯后一饮而尽。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真是嚇得够呛。
    迷迷糊糊正要睡著，房门打开，只见换了裙子更显柔美的肖雅，推著餐车走了进来。
    “你这是？”
    “今晚小琴小凤不在，就让我陪你一起吃晚饭吧！”

 第308章 玩什么心计？我赵瑞龙可不会欲擒故纵！

    “你陪我？”
    赵瑞龙微微一怔。
    看著换掉职业装，穿上了长裙的肖雅。
    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她这哪儿是要陪自己一起吃晚饭？
    瞧她这架势，明显更像是要陪自己共度良宵啊！
    可问题是……
    肖雅在吕州惠龙宾馆，有著第一美人之称。
    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如画。
    一顰一笑，都看著真是美丽大方，如空姐一般令人动容。
    而除了顏值超高，属於典型的东方古典美人之外。
    將近一米七的她，身材还堪称完美。
    尤其是穿著筒裙丝袜高跟的时候。
    那长腿傲臀的火辣身材，实在是太诱人犯罪。
    也正因如此，她经常被客人搭訕，甚至骚扰。
    记得闹得最大的一次。
    便是临江首富苏金义，在这儿给他岳母办大寿那晚。
    苏金义的小弟赵飞宇，喝多了后调戏肖雅，要让她陪打麻將，正好被自己撞见了。
    因为是穿越成权贵子弟后，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囂张跋扈，所以赵瑞龙至今也印象深刻。
    而这件事，也足以说明肖雅是多么的极品。
    不过……
    她再怎么极品，赵瑞龙也没有想过，要把她弄到手。
    不仅是因为，她是吕州惠龙宾馆的老员工，自己穿越来的时候，她都已经是客房二部经理。
    她是薪资待遇不错，对宾馆日常经营有著重要作用的管理层，又不是普通服务员可以想泡就泡。
    还有一个原因，本科从吕州学院毕业后，就入职惠龙宾馆的肖雅，哪怕现如今也是社会上少有的大学生。
    简单来说。
    赵瑞龙一直认为，肖雅是有能力也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对感情方面的要求肯定很高。
    她要是谈对象，必然是要求对方一心一意且事业稳定，然后奔著结婚成家去的那种。
    不是给点小恩小惠，就愿意捨身相陪，也不会为了谋一份前程或一笔钱財，就甘愿献出一切。
    也正因如此，哪怕肖雅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在她身上能看到文雅嫻静、知书达理，不同於美女秘书秦霜的娇媚入骨。
    但是赵瑞龙知道自己就一个心大萝卜，给不了肖雅忠贞不渝的爱情，甚至连起码的常伴左右也做不到，就没想著要撩她。
    有时候，赵瑞龙甚至觉得，肖雅这种有文化有品位的知识女性，应该很瞧不起自己这种靠著有钱有势，玩弄不少女人的权贵子弟。
    结果现在……
    肖雅是家里遇到什么变故了急需用钱，还是在客房二部经理位置上干太久想更快进步了？
    居然下班后不回家，反而换上一条很显身材的裙子，为自己送来晚餐，还很温柔的说要陪自己一起吃。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示好，自然让赵瑞龙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心生警惕。
    毕竟一向清高的肖雅，突然发生转变，谁知道是不是有陷阱？
    而肖雅似乎早就料到，赵瑞龙会起疑心。
    不慌不忙的將菜盘摆好后，递给赵瑞龙筷子。
    一双明亮的眼眸，没有任何慌张怯弱的凝视著赵瑞龙。
    “我想你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正好我也没吃，就斗胆来陪你一起吃，可以吗？”
    赵瑞龙將信將疑的接过筷子，目光向下瞄了一眼。
    肖雅这条裙子，还挺不错啊！
    这v领开的不高不低。
    但她微微俯身的时候，正好能形成半遮半掩般的视觉效果。
    “妈的，管她暗藏的什么心，就算是美人计，又有何妨？”
    “这可是在老子的专属套房，平时是高小琴姐妹俩在常住。”
    “难不成，身为宾馆经理的肖雅，还能偷偷在这里装监控？”
    想到这儿，赵瑞龙挪开视线。
    拿起一碗米饭，便开始动筷夹菜吃。
    下午在航空发动机研製基地，跟工程师们围绕样机討论工作，疯狂用脑本就够累了。
    晚上回到惠龙宾馆，本想给高小琴姐妹俩一个生日惊喜，结果却差点来了个惊嚇。
    此刻身心俱疲，飢肠轆轆的他，自然只想乾饭。
    至於坐在一旁的肖雅。
    她当然早就知道，赵瑞龙特別能吃。
    看著赵瑞龙不断的夹菜刨饭、大快朵颐，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教体育的老师，每天上课体力消耗大，所以下班回家也是特別能吃。
    “你怎么不吃呢？我第一碗都吃完了！”
    赵瑞龙说笑著，拿起勺子盛第二碗饭。
    “我在吃呀！”
    肖雅微微一笑，伸出筷子夹菜。
    但依然还是细嚼慢咽，吃的很慢。
    时不时的，瞄一眼大口大口夹菜吃饭的赵瑞龙。
    瞧他狼吞虎咽般的模样。
    哪儿像是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
    更像是工地上刚乾完活的农民工。
    要是手里再攥一瓶冰冻啤酒，就更像了。
    而这种毫无顾忌，一点儿也不装绅士的真实感，也让肖雅觉得心里很踏实。
    在吕州最高档的惠龙宾馆工作多年，她见过也接触过不少所谓的成功人士、精英人群。
    相比於那种有钱就豪放不羈，直接要包她当小情人的暴发户。
    肖雅更反感那种看著斯文帅气，实则毫无男子气概的偽精英。
    他们打扮得衣冠楚楚，谈吐也似乎挺风趣幽默且见多识广。
    可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暴露他们不过是道貌岸然。
    想给自己一个家的人少之又少，想把自己带回家的却多如牛毛。
    相比之下。
    不管是身份背景、社会地位，还是家產財富、人脉关係。
    几乎可以说难以匹敌之人的赵瑞龙，却活得相当真实。
    此时此刻的两人。
    就像是老板和员工，加完班后一起简单吃个工作餐。
    不一会儿。
    赵瑞龙便吃饱喝足放下碗筷。
    刚要拿起纸巾擦擦嘴，却看到肖雅也放下碗筷。
    “你这就吃饱了？”
    “嗯，饱了。”
    “我靠，一碗饭都才吃一小半，菜也没吃多少，你能吃饱才怪！”
    赵瑞龙指了指几个餐盘里，还剩下的不少菜餚。
    “该不会是这些比较麻辣重口的川菜，不太符合你的口味吧？”
    肖雅果断摇头。
    “当然不会呀！”
    “我一个蜀川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赵瑞龙一愣，用不太標准的川话问道：
    “你是蜀川的啊？”
    “对呀，我是正儿八经的蜀川人，而且我老家还是在號称恐龙之乡的贡井，我们那儿自古以来就有採盐业，饮食口味一直就很偏重。”
    肖雅这一口流利的川话，加上她这水灵灵的模样，让赵瑞龙相信她肯定是地道的巴蜀美女。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起，报考汉东的大学呢？我记得蜀川的大学也不少啊，尤其是相邻不远的山城，也有很多大学。”
    赵瑞龙往后靠坐沙发，慵懒的翘起二郎腿点菸抽上。
    肖雅微微嘆息了一声。
    “读高中那会儿，可能是叛逆期吧，跟爸妈关係不太好，他们想让我就在蜀川读大学，可我偏想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因为教歷史的老师是汉东人，听她讲了很多关於汉东的故事、美食、景点等等之类的，我当时就决定要来汉东读大学。”
    “我原本第一志愿，填的是汉东大学，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分数，没有被录取，好在平行志愿中填了不少汉东的二本院校，最后被吕州学院录取了。”
    赵瑞龙顺口便笑问道：“也正是因为跟父母关係不太好，所以你毕业后就留在了吕州，没打算回蜀川？”
    “那倒不是。”
    肖雅有些尷尬的笑道：
    “大学毕业前，我跟家里的关係就改善了。”
    “之所以留在吕州工作，完全是咱们宾馆给的待遇好。”
    “我要是回蜀川，不仅工作比较难找，即便找到了，待遇也不会很高。”
    “你既然会说川话，你应该还是比较了解我们蜀川的，经济发展比汉东差远了。”
    赵瑞龙默默点头。
    两年前，龙国才確定了西部大开发战略。
    隨后才有了一系列的基础设施建设、產业发展扶持、財政转移支付等等。
    相比於经济已经位居全国第二，並且大有赶超第一的汉东省。
    连交通都十分不便，號称蜀道难於上青天的蜀川確实差远了。
    “虽然现在蜀川的经济还不是很好，但咱们龙国大力发展中西部地区，用不了几年时间，就一定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要是想回蜀川工作，最近正好有机会，集团对西蓉锦城宾馆的收购谈判已经快接近尾声，改组成惠龙宾馆，你回去正好当总经理。”
    肖雅美眸瞪大，腰板挺直。
    她立马意识到，赵瑞龙误会了。
    误以为自己下班不回家，送餐来陪他吃晚饭，是想要求工作调动。
    在西蓉惠龙宾馆即將成立的时期，自己一个蜀川人又恰好出现在这里，也难怪赵瑞龙会误解。
    “赵总，您误会了！”
    “我没想过要调回去，更没想去西蓉惠龙宾馆当总经理……”
    这一紧张，肖雅都用上尊称『您』了。
    赵瑞龙微微侧目，看著肖雅那紧张兮兮的样子。
    “你不要紧张，就算你真是为了求带动工作，也没必要不好意思！”
    “你在咱们吕州惠龙宾馆，已经工作挺长时间了，有几个比你学歷低、入职晚的，都提拔调任到其他大城市的惠龙宾馆，当了中高级的管理层。”
    “你学歷高、能力强，到现在也还只是客房二部经理，对你来说，確实有点屈才了，没有把你提拔重用，你心里觉得委屈，我可以理解，今晚……”
    肖雅连连摇头。
    “不是的赵总，我真没有这么想，我没有觉得委屈，没有不满自己没有被提拔重用。”
    “我真的就只是看您今晚一个人，身边都没个人陪著，所以就擅作主张来陪您一起吃晚饭，真没別的意思。”
    赵瑞龙身子前倾，弹掉菸灰。
    “我又不是需要人餵饭的婴儿，没人陪也无所谓啊！”
    “你该不会觉得我赵瑞龙，每晚身边都得有美人陪著才行吧？”
    肖雅轻抿红唇，微微摇头。
    看著肖雅依然紧张兮兮，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放心，我赵瑞龙是挺心，巴不得全天下的美女，都臣服於我。”
    “但我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我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要的是心甘情愿。”
    “而且咱们惠龙集团，总体来说还是很正规的企业，不是说想要被提拔重用，就必须要跟我睡。”
    “要真是这样，那现在集团总部以及各大子公司，那么多中高管理人员，不少还是中年男性，岂不是都跟我睡过？”
    不等肖雅开口辩驳，赵瑞龙就抬手示意。
    “你不用多说什么。”
    “只要是人才，集团迟早都会重用。”
    “你不要有心理包袱，觉得迟迟没有被提拔重用，是因为没跟我发生点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那些真跟我有过关係，然后被提拔调任的美女，不仅没多少人，而且要是没足够强的能力，她们也不会再往上升。”
    “你有能力有经验，我相信你调任去西蓉惠龙宾馆后，一定能当好总经理，把它打造成西蓉乃至整个西南地区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肖雅懵了。
    彻彻底底的懵了。
    她知道跟赵瑞龙有过关係的美女同事，要么提拔调任到了其他地方工作，要么也拿到了一大笔补偿，想走捷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对赵瑞龙用美人计。
    可她真没想过，自己要投其所好，要用身体换前程。
    今晚是因为高小琴姐妹俩突然离奇失联，看到身为汉东太子爷，根本就不缺女人的赵瑞龙，居然那么忧心忡忡的急著找人，並没有將姐妹俩当可有可无的玩物。
    然后……
    觉得赵瑞龙人挺好，对员工们也確实不错，没能给高小琴姐妹俩庆生，反而一个人在房间里吃晚饭，也確实太孤单了，便心血来潮主动送来晚餐並陪著一起吃饭。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让赵瑞龙误会自己，是想要得到提拔重用。
    这可咋办？
    “不不不！”
    “赵总，您真的真的误会了。”
    “我真的只是觉得，您一个人吃饭太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瑞龙扭头笑问道：“那我今晚一个人睡觉也很孤单，你要不要陪我？”
    要是搁在穿越前，哪敢如此奔放大胆的调侃美女？
    但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当汉东太子爷也挺长时间。
    一个电话就能让祁同伟这个副局长飞奔过来帮忙。
    所以就算肖雅是女神级的大美女，也照样可以无所顾忌的隨口开个玩笑。
    而这话一出，自然效果惊人。
    一下就让肖雅目瞪口呆。
    就跟武侠电影里，被点穴了一样纹丝不动。
    “好啦，开个玩笑！”
    “你要是不吃的话，就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回家吧！”
    说罢，赵瑞龙戳灭菸头，起身往衣帽间走去。
    奔波忙碌了一天，吃饱喝足后就特別犯困想睡。
    不过为了避免肖雅误会，赵瑞龙还是停下脚步，扭头笑道：
    “不过调你回蜀川，去当西蓉惠龙宾馆的总经理，这可不是开玩笑。”
    不管发呆的肖雅，有没有听进去，赵瑞龙都进衣帽间了。
    拿了换洗衣服，便径直去了浴室。
    等洗漱完出浴室后，看到客厅已经收拾乾净，肖雅也已经走了，也没灰心丧气。
    本来就是隨口开个玩笑，根本没当真。
    前段时间在深城跟陈阳玩得太狠，回到京州后又好好补偿了秦霜。
    这会儿对肖雅哪还有半点邪念？
    至於肖雅……
    她回家洗漱躺下后，自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並不是因为，即將调回老家蜀川，担任西蓉惠龙宾馆总经理，如同衣锦还乡，兴奋得睡不著。
    而是原本以为很心的二老板赵瑞龙，今晚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著他毫不囂张紈絝，待人真诚谦和，想著他有钱有势地位超然，却始终想为国为民谋发展……
    相比於无数的优点，心反而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觉得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反倒证明他很优秀可靠。
    越想越睡不著，满脑子都是他转身回头，那淡然帅气的模样。
    想著自己有卡，能刷开他的房门。
    管他是不是欲擒故纵，老娘也豁出去了。
    把心一横，肖雅匆匆收拾出门。
    趁著月色皎洁，悄然来到赵瑞龙的身边躺下。
    脑海中幻想出很多场景，令她面红耳赤、心臟狂跳。
    但回应她的，只有赵瑞龙那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困意来袭。
    枕著赵瑞龙的臂弯，肖雅渐渐沉沉睡去……

 第309章 利慾薰心！居然敢忽悠我祁同伟！

    审讯室內。
    祁同伟看了一下时间。
    再有几分钟，就要九点了。
    而眼前长得就一脸凶相的孔智勇，却还在不急不慢的吃饭。
    早知道这傢伙，根本不会利索的交代案情。
    自己就该在吕州惠龙宾馆，和赵瑞龙一起吃晚饭的。
    赵瑞龙难得来一趟吕州，自己又帮他找了高小琴姐妹俩。
    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並没有帮上多大的忙。
    但多相处一会儿也好啊！
    为什么人们常说，远亲不如近邻？
    还不就是因为，亲戚隔远了后很少来往，关係还不如时常见面的邻居。
    所以祁同伟很清楚，要想和赵瑞龙搞好关係，那就得多走动，有事他才会想到自己。
    只可惜……
    自己立功心切，想要再破大案。
    就放弃了和赵瑞龙一起吃晚饭的机会，急匆匆的赶回来。
    没办法，眼前这个孔智勇实在是不简单。
    在京州，他就威名赫赫，是道上著名的『勇哥』。
    而盘踞祸害吕州市多年，以黄武城为后台、黄武盛为首的黄家，在轰然覆灭之后，大量的非法生意，自然被一扫而空。
    大量原本属於黄家的赌场和夜店，被查抄关停了，可那些沉迷於黄赌毒的人依然还在，他们依然还有旺盛的消费需求。
    突然出现的真空，加上吕州快速发展的经济，自然让周边市县的黑恶之人，忍不住衝进来爭抢地盘，想接住这泼天富贵。
    原本在省城京州混的孔智勇，自然也看中了吕州极好的发展前景。
    他派手下来爭抢地盘，在逞凶斗狠中，甚至不惜动用了枪枝弹药。
    虽然没搞出命案，但持枪火拼，还有多人受伤，这案子也不小了。
    不久前才把黄家搞定的祁同伟，当然不想错过再立新功的机会。
    所以他以雷霆之势，迅速调派大批警力，將两帮人都给逮捕了。
    案发后。
    孔智勇胆子还挺大，居然敢来吕州人民医院，想探望他受伤的小弟。
    甭管有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火拼案有关，祁同伟都將他依法传唤。
    刚进来的时候，孔智勇就说他进局子，就跟回家一样亲切。
    直接承认，自己以前是个惯犯。
    从十几岁开始，就曾因为多次盗窃和抢劫入狱。
    久病成良医。
    被抓捕被判刑坐牢的次数多了，他熟悉流程也很懂法律。
    他知道警方可以依法传唤公民接受调查。
    一般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案情重大，可以延长到二十四小时。
    而交代了个人基本信息之后，孔智勇就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到了晚上，又说他饿了要吃饭。
    要是警方给他提供一顿不错的晚餐，他可以主动提供一些线索。
    祁同伟便答应了孔智勇的要求。
    谁知道这傢伙，跟他妈娘们儿似的，吃饭慢嚼细咽。
    “孔智勇，你就不能吃快点儿吗？”
    “咱俩一起吃的，我都吃完快五分钟了！”
    祁同伟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话音刚落，孔智勇就放下筷子，不急不慢的拿纸擦了擦嘴。
    “我吃饱了，撤吧！”
    站在祁同伟一旁的警员，迅速上前將孔智勇面前的盒饭收走。
    “有烟吗？”
    孔智勇嬉笑问道。
    “有。”
    祁同伟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员。
    后者立马上前，给了孔智勇一根烟，並帮他点著。
    “谢谢你啊祁队长！”
    孔智勇挤眉弄眼，一脸笑哈哈。
    而听到『祁队长』这三个字的称呼。
    祁同伟自然是眉头微蹙。
    自从不当缉毒警，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被人叫队长。
    难道这个孔智勇，认识自己？
    还挺了解自己的过去？
    “你认识我？”
    “认识，当然认识。”
    孔智勇吧唧了一口香菸，长吁烟气，笑呵呵的看著祁同伟。
    “想当年，你可是身中三枪不下火线，跟毒贩血战孤鹰岭，登上过汉东电视台和汉东日报的缉毒英雄啊！”
    “顺便说一句，当年被你打死的一个毒贩是我老乡，不过你別担心，我这人也特別憎恨毒品，那王八蛋製毒又贩毒，就活该被打死！”
    祁同伟微微眯了眯眼。
    缉毒英雄！
    很多人以为，祁同伟特別喜欢这个荣誉称號。
    英雄啊，多么的光荣、多么的伟大。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四个字，是多么的刺耳。
    拼了命当上的缉毒英雄，却並没有换来灿烂的前程，更没有如愿调任到心爱的女人身边，最后还是向一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当眾下跪求婚，才换来了平步青云。
    试问这个英雄，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你认识我，那你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职务级別来跟你谈，是多么的有诚意！”
    说著，祁同伟指了一下，拿走的盒饭。
    “现在饭也吃了，烟也让你抽上了，你也该兑现诺言，交代点儿跟案子有关的信息吧？”
    孔智勇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
    看了看四周后，目光最后落在了dv摄像机上。
    身子往后一靠，孔智勇翘起二郎腿，笑呵呵的是说道：
    “你祁局长亲自审讯我，是给了我挺大的面子。”
    “不过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聊呢？”
    见祁同伟有些犹豫，孔智勇不慌不忙的抽了一口烟。
    “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你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就算你豁出去了，让人对我用刑讯逼供的手段，我怎么也能顶到明天中午。”
    祁同伟知道孔智勇不太好对付。
    除了他是个懂法律的惯犯之外，他在京州还挺有钱有势的。
    当年老岳父梁群峰还在任，梁家还並没有倒下，祁同伟也在京州市局工作，他就听过一些有关孔智勇的传说。
    最经典的一句，便是『京州乱不了乱，勇哥说了算』。
    有人说他人如其名，智勇双全，不仅有钱有势，更有人有枪，还特別有背景。
    洗浴桑拿ktv、酒吧歌厅夜总会，大大小小的夜场，不是他开的，也有他的股份。
    而最邪乎的传言，便是孔智勇会硬气功，而且早就练得刀枪不入，刀砍火烧也弄不死他。
    不过……
    邪乎的传言，不过是当年练气功热潮时的谣言而已。
    祁同伟一直很確信，孔智勇根本不会什么硬气功，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之所以能从一个屡教不改的惯犯，变成在京州混得不错的亿万富豪，完全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而已。
    甚至极有可能，不过是替人充当白手套。
    既然知道他是根硬骨头，而且有人会罩著他。
    所以祁同伟便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想听听孔智勇到底要说点什么。
    不过审讯室就只剩下两人，孔智勇却並没有急於开口。
    瞥了一眼三脚架上的dv摄像机后，给了祁同伟一个眼神。
    祁同伟起身將摄像机关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智勇邪魅笑道：“我想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意思？”
    祁同伟有些错愕。
    自己还用著孔智勇指路？
    吕州市一把手高育良，是自己的恩师高育良。
    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又是自己兄弟赵瑞龙的父亲。
    背靠他俩，自己明显比当初依靠老岳父梁群峰，还更有前程啊！
    拉过椅子坐下，祁同伟扬了扬下巴。
    “说呀！”
    “给我指条明路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现在走的路，没有前途吗？”
    “或者说，我把你传唤来接受调查，就把自己的前途给葬送了？”
    孔智勇微微摇头，笑容满面的说道：
    “祁队长，哦不，现在应该叫祁副局长！”
    “你我都很清楚，你是穷山沟里考出来的，出身寒微、毫无背景，就算在校期间表现再好也没用。”
    “要不是靠你前妻梁璐，还有你那早已去世的老岳父梁群峰，你恐怕现在都还在那山沟里的司法所熬资歷呢！”
    祁同伟瞳孔微缩。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智勇收起二郎腿，身子前倾，笑眯眯的看著祁同伟。
    “我是想说，你老岳父不在了，你没靠山了。”
    “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你也要熬很多年，才能去掉那个副字，当上祁局长。”
    一听这话，祁同伟就大概猜到孔智勇要干什么。
    强忍笑意，他故意眉头紧锁的说道：
    “你说得没错，我老岳父不在人世了，我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不容易，再想进步会特別困难。”
    孔智勇顺势笑道：“所以我想跟你合作，你关照我在吕州的生意，我保你財源滚滚，並且还能平步青云。”
    这话一出，祁同伟的猜想自然坐实了。
    正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
    盘踞吕州的黄家倒下后，灰色生意自然需要有人来继承，继续满足那些沉迷於黄赌毒的人。
    而且赵瑞龙的惠龙集团，大力投资吕州，又是修高速铁路，又是建航空產业园的。
    大量的投资，吸引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吕州城区规模正急剧扩大，消费越发旺盛。
    这么一个经济持续增长、人口不断增加的城市。
    对孔智勇及其背后的势力来说，自然是太有吸引力了。
    否则孔智勇也不会派人来爭抢地盘，以至於发生了激烈的火拼。
    假如能將自己拉下水。
    就不仅不用抢地盘了，以后还能有人罩著他们的灰色生意。
    当初亲自带队查抄了海天夜总会的祁同伟，当然知道黄赌毒是有多么的赚钱。
    所以孔智勇说保自己『財源滚滚』，自然不会是一句空话。
    至於平步青云……
    这就暗示得很明显了。
    他孔智勇这些年，之所以能在京州混得不错，是因为有强力人士当后盾。
    “哼！”
    “孔智勇，你他妈胆子不小啊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居然想拉我下水，你……”
    祁同伟还没骂完，孔智勇就大声说道：
    “別生气啊祁局长！”
    “你出身那么穷，难道你不想发財吗？你不想让你的亲朋好友，都过上好日子吗？”
    “而且你老岳父都不在了，就算吕州市一把手高育良是你大学老师，他也不可能还帮你进步，你不赶紧再找一座大靠山，还怎么往上升？”
    见祁同伟不再说话，孔智勇还以为有戏。
    抽了一口烟后，接著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当上副局长都没多久，吕州也不是省会城市，那你现在应该还是个副处级吧？”
    “如果你不合作，就你现在的职务，副处熬成正处，倒也不会有多难，就是费时间而已。”
    “可是你要想从正处提升到副厅，嘖嘖，这难度有多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省里没人，你想都不敢想！”
    祁同伟顺口便问道：“那你的靠山是谁？咱们汉东省委里的吗？”
    孔智勇耸了耸肩。
    “这我就暂时不能告诉你了！”
    “反正我大哥能量很大，超乎你的想像！”
    听到这话的祁同伟，差点儿没忍住笑。
    能量很大？
    能有多大？
    在汉东省，还能有比赵公子父亲赵立春，能量更大吗？
    给你孔智勇当后台，换钱財和前程，开什么玩笑？
    真要答应了，钱应该是能捞不少，但前程不一定能有多好。
    扶持起了另一个黄家，各种为非作歹、大肆敛財。
    那对自己来说，就如同在仕途上埋了一颗巨雷。
    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炸了个粉身碎骨。
    黄武城不就是最典型的反面例子吗？
    他都混成了吕州市长，妥妥的二把手。
    他弟弟黄武盛，也混成了有头有脸的知名企业家。
    可就算盘踞多年，树大根深。
    被收拾的时候，还是很快就土崩瓦解。
    所以……
    自己靠著赵瑞龙提携、恩师高育良帮衬。
    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还有大好的前程。
    哪有必要鋌而走险，跟孔智勇合作？
    况且自己和梁璐离了婚，又没有孩子需要抚养。
    家中的父母，也还没到体弱多病，需要经常钱看病吃药的时候。
    有房住、有车开，工资待遇还不错……
    自己要那么多不义之財干嘛？
    最最关键的是……
    祁同伟一直更痴迷於权力。
    他做梦也想拥有，更大的权力。
    操场上的那惊天一跪，让他彻底明白，只有掌握了权力，自己才能掌握命运。
    因此。
    面对孔智勇的利诱，祁同伟真是快笑崩了。
    不过在孔智勇看来，他反而以为祁同伟的沉默，是因为动心了。
    “你要是愿意合作，等我回京州后，这周末就可以安排你俩私下见一面。”
    “只要见到了他，你肯定就知道，我为什么敢说可以保你財源滚滚、平步青云！”
    祁同伟敏锐的政治嗅觉，瞬间让他精神一振。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要是能揪出孔智勇背后的大靠山，一定能得到赵瑞龙的大力奖赏！
    而且京州官场发生了巨震，一大批人落马，也才能腾出位置，方便自己晋升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哪怕没有谈成合作，知道孔智勇的靠山是谁也挺不错！”
    想到这儿，深諳人性的祁同伟並没有爽快答应，反而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就少在这儿给我吹牛了行吗？”
    “你要真有强大的靠山，还用得著派人来吕州抢地盘？还用得著拖我下水？”
    孔智勇哈哈大笑。
    “抢地盘是为了把生意做大呀，谁不想多挣钱呀？”
    “至於找你合作……那不是凑巧，咱们可以各取所需吗？”
    “而且我那老大哥是很厉害，但也只是在京州厉害，在吕州使不上劲儿。”
    祁同伟眉头一挑。
    “那我跟你们合作，岂不是就只是当一枚棋子，一直在吕州帮你们当保护伞？”
    孔智勇连连摇头。
    “不不不，等咱们在这边站稳脚跟，你也当上局长和副市长后，咱们就会把你调到京州去。”
    “哼，吹牛说大话，谁不会呀？”
    “你不信我没关係，等你见到我老大哥，你就知道我说的话，一定能实现！”
    说到这儿，孔智勇抽完最后一口烟。
    “祁局长，相逢就是缘分。”
    “既然咱俩今晚能见面，那就证明咱们是有缘之人。”
    “老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本来你没凭没据，就拿我没办法，迟早也会放我出去。”
    “咱们相识一场，要是能从此结为合作伙伴，你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我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这不挺好吗？”
    祁同伟笑而不语。
    默默听著孔智勇，自以为聪明的疯狂忽悠。
    脑海中已经疯狂思索，这傢伙的后台到底是谁。
    能让孔智勇在京州混得相当不错，却又在吕州无能为力。
    还口口声声说，能帮自己正处升副厅，调动到京州也没问题……
    思来想去，祁同伟脑海中就蹦出一个人的名字。
    “难道是他？”
    “京州一把手霍思腾？”

 第310章 祁同伟太想进步？我孔智勇吃定你了！

    深夜时分。
    孔智勇笑哈哈的，走出吕州公安局大门。
    来到停在路边的奔驰车旁，俯身看到两个小弟都睡著了。
    心情大好的孔智勇，也没有生气。
    小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来，所以这也不能怪他俩。
    篤篤篤～
    孔智勇敲三下车玻璃。
    坐在副驾驶的保鏢立马惊醒。
    一看是老板孔智勇，连忙喊了一声勇哥。
    不等保鏢开门下车，孔智勇就打开后排座车门，优雅的坐进车內。
    “没事儿吧勇哥？”
    保鏢扭身关切问道。
    “切，我能有啥事儿？”
    孔智勇一伸手，保鏢立马秒懂。
    连忙给他递烟点火。
    舒坦的抽上一口后，孔智勇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派来吕州抢地盘的兄弟们，本身就很靠得住。”
    “没一个跳出来说是我指使他们来的，吕州警方能拿我咋样？”
    “而且这一趟，还真没算白来，老子很有可能，能把副局长祁同伟拉入伙。”
    坐在车內的司机和保鏢，都是绝对的心腹。
    孔智勇自然说话也就毫无顾忌。
    而听他这么一说，保鏢当即眼前一亮。
    “我的天呀，勇哥你可真厉害呀！”
    “要是真能拉个副局长当靠山，那咱们还费什么劲儿，抢什么地盘呀？吕州就是咱们的了！”
    孔智勇翘起二郎腿，自信满满的笑道：
    “这个祁同伟，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他拉入伙！”
    “为什么？”
    “你俩不清楚他的底细，但因为他以前在京州的官场实在是太有名了，所以我可对他十分了解。”
    孔智勇抽了一口烟后，不急不慢的將祁同伟的过往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给出自己的理由。
    “你们想想，就他这么一个出生农村、毫无背景，靠给女人当眾下跪求婚换前程的人，能经得起诱惑吗？”
    “他老岳父梁群峰已经不在了，他老师高育良也只是吕州一把手，给不了他太大帮助，他想往上爬，就必须另找靠山。”
    “可问题是，他老岳父梁群峰，活著的时候就一直和咱们汉东现在的一把手赵立春做对，差点还抢了赵立春一把手的宝座。”
    “就算梁群峰死了、梁家倒了，他祁同伟甚至还和梁璐离了婚，可在大家眼里，他祁同伟依然还是梁家人，是不可能得到赵家人的器重。”
    深吸了一口烟后，孔智勇气定神閒的说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祁同伟既然抱不上赵家的大腿，那就只能从赵家的敌人中找靠山。”
    “正巧，我大哥特別不喜欢赵家，祁同伟要是依附过来，肯定会对他青睞有加。”
    “所以加入我们，既能大把大把的捞钱，也能被提拔重用，你说他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孔智勇话音刚落，司机就好奇问道：
    “可是赵立春毕竟是咱们汉东一把手，权力大得嚇死人。”
    “他的儿子女儿经营的惠龙集团，又特別有钱，搞了很多大项目。”
    “祁同伟会不会害怕他们赵家有钱有势，怕被打击报復，不敢加入咱们呢？”
    孔智勇闻言，不以为意的轻哼冷笑。
    “赵立春作为咱们汉东一把手，权力是很大。”
    “而且他在汉东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人脉关係特別深厚。”
    “可你就没有想过，他把汉东搞得经济飞速增长，也会导致他这一届干满，就很有可能高升调走？”
    “人走茶凉，县官不如现管！他人在汉东的时候，大家是怕他，可他过些年人都不在这儿了，还用著怕他吗？”
    保鏢连连点头。
    “明白了！”
    “意思就是，赵立春干不了多久，就会被调走。”
    “而勇哥你的老大哥，却还能在汉东干很多年。”
    “他祁同伟本就是梁家余孽，想要进步，最好就是跟咱们合作。”
    孔智勇打了个响指。
    “没错，所以他嘴上跟老子装正经，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动心。”
    “否则真要为了破案而揪住老子不放，哪能现在就把老子给放出来？”
    “临走前还专门给老子电话，与其说是方便交代案情，还不如说是方便联繫！”
    保鏢諂笑不已的说道：
    “人家好歹如今也是个副局长了，总得装一下正经吧？”
    “怎么可能当面直接说，他愿意跟你合作呢？”
    孔智勇哈哈大笑。
    “这倒也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他当年敢为了前程，在汉大操场上当眾向大他十岁的梁璐下跪。”
    “如今已经混成了副局长，职务级別也是相当不低了，当然要装腔作势！”
    降下车窗，孔智勇扔掉菸头。
    一脸轻蔑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大楼。
    “走吧，咱们连夜回京州！”
    “要让他心甘情愿合作，还是得让老大哥出面才行。”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孔智勇早已深諳权力之道。
    做灰色生意，就必须要有权力充当靠山，否则很容易完蛋。
    而权力也並非稳固，即便不出问题，也会因为调职卸任而失去。
    因而要想確保始终有权力依靠，就必须要编织出一张权力大网，让足够多的有权之人，为自己提供保护。
    而为了获得更好的保护，不仅需要帮助有权之人进步，以便掌握更大的权力，还要不断补充新鲜血液，確保始终有人可依靠。
    至於像祁同伟这种有权之人……
    他们想要进步，最快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一张权力大网，成为局內人、自己人。
    虽说有『一损俱损』的风险，但也有『一荣俱荣』的红利。
    真要老老实实的干苦活、熬资歷，哪儿能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况且在孔智勇看来，祁同伟就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当年为了前程，可以当眾给老女人梁璐下跪。
    如今为了名利前程双收，又岂会拒绝跟自己合作？
    至於祁同伟会不会是赵家的人……
    孔智勇完全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想不到祁同伟，为了进步可以不择手段。
    自然也就完全想不到，曾是梁群峰女婿的祁同伟，会投靠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
    原剧中。
    为了能上副省级，明知道李达康和高育良关係不好，祁同伟都能对李达康主动示好。
    关键平时高育良和吴慧芬夫妇俩，对祁同伟还挺不错，甚至可以说颇多照顾……
    因此。
    太想进步的祁同伟，早就抱上了更粗的赵瑞龙大腿，又怎么可能会轻信孔智勇的鬼话？
    但自以为智勇双全的孔智勇，却压根儿並不这么想。
    他反而觉得，自己可以轻鬆拿捏祁同伟。
    夜幕下。
    奔驰轿车离开吕州市区，拐入高速后狂飆向省城京州。
    凌晨一点许，奔驰轿车抵达了紫锦山別墅小区。
    小区的旁边，曾是龙国第一座高尔夫球场。
    球场始建於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曾是政商名流聚集之地。
    后来时代变迁，广袤的球场就变成了超大的公园。
    上世纪八十年代，隨著开放的號角吹响。
    便有人提议將公园改回高尔夫球场。
    但由於歷史遗留问题太多未能实现。
    隨著近些年经济飞速发展，国內不少大城市周边，都兴起了一股建高尔夫球场热潮。
    为了能有一座高尔夫球场结交政商名流，也为了能在球场周边开发高端房地產……
    近两年，孔智勇背后的老大哥霍思腾，以京州市书纪的身份，一直在大力推动这件事。
    眼看事情就快成了，结果他宝贝儿子却出事了。
    在赵立春以身作则推动汉东全省上下，转变工作作风之际。
    竟然还醉酒之后，开著进口豪车在城区狂飆，偏偏还刚好撞上了光明区正查酒驾。
    被查到也就罢了，要是乖乖配合，进去后有的是办法把他捞出来。
    可这傢伙愣是没把警员放在眼里，不仅逃跑还敢动手。
    事后不仅光明区分局对其立案调查，鑑於他还有公职身份，纪监也介入。
    这一查，查到了他有豪车豪宅，有巨款存款……
    虽说他很硬气，拒不交代任何来源，但各项罪名加一起，也够他在监狱里蹲上很多年。
    亲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霍思腾自然也深受影响。
    不仅向京州市委和汉东省委，做出了深刻的书面检查。
    孔智勇给他在紫锦山別墅小区，精心装潢的一號別墅，也不敢来住了。
    至於土地招標，重建紫锦山高尔夫球场一事……
    自然也因此被耽搁了。
    洗漱过后，孔智勇端著一杯红酒。
    一如往常那样，踱步来到了阳台。
    看著不远处，那荒废几十年，早已林草丰茂的高尔夫球场，心里是真惋惜也真著急。
    要是能把土地低价拍下来，恢復改建成高尔夫球场，必然能吸引大量汉东的老板们出资入会。
    来这儿挥桿打球的人多了，大家不仅可以沟通洽谈生意，也必然能带动周边地价上涨，让豪宅更豪。
    “妈的，都怪他妈的赵立春！”
    “好端端的，转变什么狗屁作风？”
    “你儿子能挣钱，你可以清正廉洁，可其他人呢？”
    “既不能公款吃喝，还不能吃拿卡要、权钱交易，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一顿吐槽谩骂后，孔智勇大口喝完红酒。
    转身回到臥室，正好连夜从会所叫来的美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规矩你都懂吧？”
    “明白老板。”
    “还叫什么老板？跪下！”
    “好的老爸，人家错了！”
    ……
    上午十点许。
    一觉醒来的孔智勇，匆匆收拾一番便去了公园。
    他当然不是为了跑步健身，而是来找他的老大哥霍思腾。
    曾经的他，是一个屡教不改，多次判刑坐牢的惯犯。
    谁知道老天爷赏饭吃。
    霍思腾的儿子下河游泳，结果腿抽筋差点淹死。
    孔智勇毫不犹豫的跳下河，拼死將他给救上岸。
    有了救命之恩，孔智勇顺势就搂住了霍家父子俩的大腿。
    而有了权力的庇护，自然命运转变极快。
    曾经几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痞小混混。
    很快就在京州，混成了声名赫赫的『勇哥』。
    穿过茂密的树林，孔智勇来到了一座野塘。
    昔日的高尔夫球场水塘，在荒废多年后，早已变成了垂钓爱好者们，最喜欢的野塘。
    小弟们自觉在远处等候，孔智勇放缓脚步来到遮阳伞下，弯腰掏出香菸。
    毕恭毕敬的给靠坐在躺椅上，盯著鱼漂的霍思腾递烟点火。
    隨后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点菸抽上，静静的看著水面上的鱼漂。
    过了好一会儿。
    一支烟都快抽完，鱼漂也没动。
    霍思腾打趣笑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忘记给这野塘放鱼了？搞得我快一上午，连一条小鯽鱼都没钓到！”
    孔智勇愣了愣。
    知道霍思腾喜欢钓鱼，自己就投其所好，让人在这野塘偷偷投放不少鱼苗。
    这事自己都没提过，霍思腾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自己身边有小弟，在偷偷打小报告？
    这明显是在敲打自己啊！
    “肯定是因为秋高气爽，来钓鱼的人太多了。”
    “要是我能把这片土地买下来，改成高尔夫球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钓鱼了。”
    孔智勇这话一出，顿时让霍思腾咯咯直笑。
    “你还惦记这片地干嘛呀？”
    “就算审批通过允许招標，你又有多少钱来拍呢？”
    “这可是三千多亩地，哪怕一亩地十万块，都要三个多亿！”
    “而真要是公开竞標，惠龙地產杀进来，就不可能只拍出十万块嘍！”
    说罢，霍思腾拿起鱼竿，重新掛上鱼饵拋竿。
    一提到惠龙地產，孔智勇就忍不住想到惠龙集团。
    一想到惠龙集团，自然就要想到赵家赵立春父子。
    汉东的经济迅猛发展，让房地產经济也十分火爆。
    地价房价蹭蹭上涨，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管是搞地產开发的，还是搞工程建设的，大家都能赚钱。
    可结果呢？
    赵家父子俩竟然认为房地產过快过热，会影响到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
    然后不仅针对购房人群，推出了限购限售政策，针对房地產企业，还出台了一系列新政策。
    直接让房地產企业们，不仅贷款更难、利率更高，通过预售回笼资金也变得更难，因为楼盘不封顶，根本拿不到预售证。
    这尼玛不是要人命了吗？
    以前大家都是刚买下地皮，转身就去找银行按揭贷款，接著地基都还没破土开挖，就先把售楼部建好，开始预售回笼资金。
    赵立春祭出大招，房地產行业倒是降温了，可很多资金並不充裕的地產商，也被搞死了。
    要不是自己的灰色生意足够多，有源源不断的黑钱收入，孔智勇的资金链必然也会崩断。
    狠狠抽了一口香菸，孔智勇气呼呼的说道：
    “惠龙集团真要来竞拍这块地，財大气粗的他们，自然是没人拼得过。”
    “所以想要他们不来搅局，咱们就得想办法把他们名声搞臭，让他们根本不敢碰高尔夫球场项目。”
    霍思腾冷哼道：“怎么搞臭？”
    “你看他们集团董事长杜伯仲，因为强歼被抓进了看守所，汉东省內哪家媒体敢报导？”
    孔智勇蹙眉道：“我不是找人大价钱，让香江的《镜鉴周刊》报导了吗？难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霍思腾像看白痴似的，扭头看了一眼孔智勇。
    “亏你还说自己智勇双全！”
    “你觉得香江的报纸，能在汉东掀起多大的波澜？”
    “信不信咱俩打个赌，你找遍整个汉东省，都没几个人知道香江的《镜鉴周刊》痛骂了惠龙集团？”
    “啊？？？”
    孔智勇一脸苦逼。
    “那我岂不是白钱了？”
    霍思腾微微摇头。
    “这钱倒也不算白。”
    “没在汉东掀起波澜，但让他们惠龙集团，在国际上丟了脸，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也能让赵家人知道，他们在汉东是无人敢惹，可是在国际上，没人会惯著他们！”
    孔智勇见状，立马说道：“你不是跟我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昨天我去吕州，遇到了梁群峰老书纪的女婿祁同伟……”
    孔智勇很快將两人的谈话，以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拉拢祁同伟？”
    霍思腾眉头紧锁的说道：“你就不怕他是餵不饱的狼吗？”
    “他连流过產、不能生，还大他十岁的老女人梁璐都能娶，你確定能满足他的野心？”
    孔智勇嗤笑道：“就是因为他有野心，咱们才能跟他合作呀！”
    “他要是毫无野心，我反而不敢建议拉他入伙！”
    霍思腾略略点头。
    看到鱼漂突然下沉，急忙抓杆起身。
    “他妈的，终於上货了！”

 第311章 拿捏祁同伟？见识惠龙连锁网吧的厉害！

    兵贵神速。
    为了儘快拉拢祁同伟。
    也为了更好的了解他、控制他。
    第二天一大早，孔智勇就出发了。
    他准备了大量的礼品，但並不是去找祁同伟，而是去了他老家。
    虽然早就知道，祁同伟来自偏远农村，要去他老家十分不容易。
    可真当孔智勇，按照祁同伟的背景资料，找到他老家去……
    他终於知道，什么叫『偏远落后』！
    白天换人不换车，连续赶路，晚上找宾馆酒店休息。
    就这么奔波了將近三天，才抵达了祁同伟老家的小镇。
    想著一路劳顿太辛苦，休整一晚再去村里。
    结果这群山连绵中的小镇，居然连一家旅馆都没有。
    而且也没有建通信基站，以至於手机一格信號都没有。
    但神奇的是，小镇仅有的一条街上，却有一家惠龙连锁网吧。
    天色渐暗，却没地方可住。
    孔智勇也只能多给点餐费，在小餐馆老板家借宿。
    然而……
    居住条件不太好，也就算了。
    孔智勇也是穷苦出身，没那么计较。
    可问题是……
    还没洗漱完，就突然停电。
    以至於时隔多年，孔智勇又体验了点蜡烛照明的生活。
    虽然山里夜间凉快，用不著开空调吹风扇也能睡觉。
    可天才刚黑，就睡觉？
    这让过惯了夜生活的孔智勇，哪儿睡得著？
    本想带著小弟，借著月光出门遛弯散散步，打发一下时间。
    结果却看到惠龙连锁网吧，居然灯火通明，完全不受停电影响。
    虽说恨屋及乌，討厌赵家、痛恨惠龙集团，也很不喜欢惠龙集团旗下的任何公司，包括分布全国各地惠龙连锁网吧。
    但在这极为偏远，连宾馆旅店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洗浴桑拿ktv的小镇，停电后除了去网吧，哪还能有其他方式娱乐？
    踱步走向网吧，遇到了不少因为停电，提前结束晚自习的中学生，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边走边聊，对网吧探头探脑的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
    惠龙连锁网吧的大门上，有极为显眼的一行字。
    “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內！”
    网吧旁边的小巷里，传来空调机组和柴油发电机，產生的沉闷轰鸣。
    保鏢推开大门，孔智勇踱步走进网吧。
    本以为这偏远小镇的惠龙连锁网吧，搞不好是冒牌货。
    结果看了看內部装潢布局，完全和大城市的没什么区別，都非常乾净整洁，並且空气清新。
    而且小镇虽然很偏远，似乎常住人口都没多少，以为不会有多少人上网，但一排排电脑前竟然坐著不少人。
    乍一看。
    好像还有个头髮白的老人，正戴著耳机笑眯眯的盯著电脑。
    孔智勇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走上前去。
    近了一些，定睛一看。
    还真是个头髮白、皮肤褶皱的老头。
    “这他妈也行啊？”
    “看著跟我爸差不多年纪！”
    “我爸老文盲一个，连个手机都玩不转。”
    “这老头居然能上网，还他妈……在下象棋！”
    孔智勇迅速看了一下周围。
    虽然年轻人居多，但中老年人也不少。
    而且他妈的，一个个还挺时髦。
    有打游戏的、有看电影的……
    还有的戴著耳机、开著摄像头，跟人在线视频聊天的。
    就在身前不远，就有耳钉闪眼、头髮染黄，穿著很是另类的年轻男子。
    正一边看著电脑上有人直播展示舞蹈才艺，一边笑得跟傻子似的打字评论。
    “这他妈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在网上直播表演的人，跳得这么卖力，能挣钱吗？”
    孔智勇正有些疑惑，但他看到年轻男子操作滑鼠点了点，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朵玫瑰，接著那个跳舞的美女，就兴奋不已的比爱心……
    顷刻间，號称智勇双全的孔智勇，一下就明白了。
    这他妈是在直播展示才艺啊！
    年轻男子送上的『玫瑰』，是要钱的虚擬礼物。
    收到礼物的美女主播，肯定就能获得一定的收入。
    好傢伙！
    真是好傢伙！
    这网际网路，未免也太方便了吧？
    在这偏远小镇上，年轻小伙不仅能看表演，还能隔空打赏不知道相隔多远的美女主播。
    而年轻小伙坐在网吧里，就把钱了，美女主播足不出户，就把钱给挣了。
    这生意模式……
    真是超乎想像的新奇啊！
    而且再看周围，很多人都在打游戏。
    瞧他们一个个认真专注的模样，显然都不是第一天来玩了。
    即便不充钱买各种道具，光是这网费恐怕都不少了。
    “勇哥，咱们也机子玩一会吧？”
    “可以，反正这么早，回去躺著也睡不著。”
    孔智勇並不是第一次到惠龙连锁网吧。
    当初网吧生意火起来，一机难求、天天爆满。
    他就萌生过，也趁热投资开网吧的念头。
    为此，他还专门带人到惠龙连锁网吧考察过。
    发现网吧生意，並不是简简单单，租铺面、买电脑，摆上几十张桌椅就可以营业的。
    虽然有资金和关係，能轻鬆搞定手续文件和投资装潢，可日常的运营管理，也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惠龙连锁网吧成了行业標杆，他们的標准化装修布置与运营管理，就是一道无形的门槛。
    再加上惠龙连锁网吧，用的电脑、路由器以及各种配件，不是他们自己生產，也是他们跟其他厂家合作研製的。
    並且財大气粗的惠龙集团，还投资入股了大量的电子游戏、社交软体、门户网站等企业，这些企业会优先满足惠龙连锁网吧的需求。
    於是乎。
    放眼整个网吧行业，就只有惠龙连锁网吧的电脑配置一流、网速最快，经过特殊优化適配的各种游戏和软体，既紧跟潮流又运行流畅。
    就像很多新游戏在正式上市之前，会优先在惠龙连锁网吧进行公测。
    这让那些爱上网打游戏的人，自然就只能到惠龙连锁网吧抢先体验。
    再加上……
    配置一流，环境不错，服务周到。
    关键价格还並不算贵。
    试问这还怎么竞爭？
    与其耗时耗力，去另起炉灶。
    很多人都乾脆选择直接加盟。
    从店面选址到装修布置，从人才培训到运营管理……
    签了加盟协议给足了钱，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等著赚钱就行。
    如此简单方便又快捷，而且开业后基本都生意不错。
    惠龙连锁网吧自然便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在全国出现。
    以至於在这祁同伟老家的偏远小镇上都有一家。
    打开电脑，输入身份证號和密码。
    当初考察时充钱开的会员，没想到竟然还能用。
    “妈的，全国连锁就好啊！”
    “哪怕来到了偏远小镇，也照样能用！”
    坐下来后，孔智勇戴上耳机。
    熟练的打开游戏菜单，点开穿越火线。
    孔智勇很喜欢玩枪，家里就私藏了不少。
    所以来网吧上网，自然不会像小弟们那样，玩什么三国、传奇、红警之类的，他只对枪战游戏感兴趣。
    登陆上线，火速开战。
    运输船这个地图，他觉得实在是太经典好玩了。
    既能猛打猛衝，一路疯狂扫射，又能跳来跳去，躲起来偷袭。
    不知不觉，就连玩了三局。
    接过小弟递来的香菸，准备抽一根歇一会儿。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网吧里涌来了很多人。
    这会儿不仅一台机子都没有了。
    很多人背后，还站著不少人。
    连一些老大爷老大妈都来看热闹。
    估计停了电，在家閒著也是閒著，还不如来网吧看別人打游戏看电影。
    也是在这一瞬间，孔智勇明白，为什么白髮老头都来这儿上网下象棋了。
    估计平日里，就没少来这儿瞎溜达，看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毕竟这电脑操作起来又不难，即便有不懂的，还可以隨时问网管。
    又一局游戏开始。
    孔智勇叼著香菸，左手按键盘，右手操滑鼠。
    唰唰唰的不断切枪，动作已经相当熟练麻利。
    此时此刻的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在京州声名赫赫的『勇哥』。
    更像是一个有钱又有閒，经常来网吧玩游戏的中年老大哥。
    而这一玩……
    孔智勇很快便沉浸其中。
    什么运输船、沙漠灰、黑色城镇、守望之城……
    不仅好玩的地图很多，而且个人竞技、团队竞技、爆破等多种游戏模式也特別好玩。
    要不是快憋不住尿，孔智勇都还不会起身。
    等掛机匆匆跑去厕所，回来时才发现之前人满为患的网吧，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观眾了。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街道，零零散散的亮著一些灯光，显然小镇已经恢復供电，不少人都回家休息了。
    但一排排电脑面前，依然还有很多人在玩。
    回到自己的机位前。
    孔智勇发现坐在自己周围的小弟们，一个个玩得都相当起劲。
    尤其是一个玩网游的，还开著语音软体，在线当指挥，吆五喝六的。
    看样子，平时估计没少玩，否则他哪儿能玩得这么溜，並且还能指挥一帮人？
    拉过椅子坐下，孔智勇还没戴上耳机，一旁的保鏢就笑问道：
    “哥，饿了没？要不要搞点吃的？”
    “我不饿，你要吃什么自己点。”
    “好嘞。”
    保鏢笑呵呵的打开客户端。
    只见他动作相当麻利，点了泡麵、可乐、薯片、香菸、火腿肠等等。
    提交后不久，网管就迅速走来，询问要不要帮忙泡泡麵，並提醒费用所剩不多，要不要充值。
    孔智勇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保鏢掏钱？
    直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钞票，让网管给自己，也给其他几个兄弟每人充三百。
    隨后，他自己也开机，进入客户端，点了一些宵夜，外加两大包檳榔。
    虽然这偏远小镇的惠龙连锁网吧，没有厨房可以提供炒饭、麵食、烤串等之类的，但各种小商品也跟大城市网吧一样应有尽有。
    吃完宵夜，嚼著檳榔，孔智勇继续玩游戏。
    等困意来袭，猛打哈欠。
    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凌晨五点。
    要是再玩个把小时，岂不是就要天亮了？
    扭头看向周围的小弟，一个个好像还他妈很有精神。
    难怪平日里，白天有时候看到他们无精打采的。
    看来一个个早就成了夜猫子，经常网吧里疯玩！
    “妈的，原本跑了长途，是想在小镇上休整一宿的，结果一来这惠龙连锁网吧，竟然不知不觉快玩成了包宿……”
    为了不耽误正事，孔智勇让小弟们赶紧收拾回去。
    结帐下机的瞬间，孔智勇不禁有些恍惚。
    倒不是因为，熬夜玩游戏，身体出了问题。
    而是看到结帐，竟然消费了247元。
    其中网费差五毛才20块。
    看到桌上，大包小包各种零食香菸檳榔饮料……
    孔智勇相信，能开成全国连锁的惠龙网吧，肯定是明码標价、童叟无欺，没有给他虚报。
    但是这样消费……著实让他有些惊愕。
    他一个人敞开了吃喝玩，就了两百多。
    加上其他几个小弟，今晚差不多就贡献了一千块。
    再看周围其他还在上网的。
    他们虽然没有敞开了吃零食、喝饮料、抽香菸等等，但或多或少也消费了不少。
    特別是一些人，还钱买游戏幣、qq幣等等……
    “这他妈还是偏远小镇上的一家网吧！”
    “比这规模更大，客户消费能力更强的大网吧呢？”
    “而连小镇都做到了覆盖，惠龙网吧到底全国开了多少家？”
    “即便直营不多，大部分都是连锁加盟的，可光是收管理费或利润分成，每天都不少钱！”
    “一家网吧扣除所有水费、电费、网费、人工和物料等成本，连设备折旧都算上，一天净赚一千多块钱！”
    “那么一万家网吧，一天就赚一千多万啊！一年隨隨便便，就是二三十亿的净利润，这他妈还是特別保守的估算。”
    “但实际收入肯定远远不止，除了网费收入外，他们还售卖各种餐食商品，提供充值服务，並且各种gg也能赚不少钱……”
    孔智勇一边暗暗盘算，一边走出网吧。
    吹著夜风，头脑越发清醒。
    觉得惠龙集团分布在全国各地，24小时营业的连锁网吧。
    简直就是一台台全年无休的印钞机啊！
    一个偏远小镇上的，都生意挺不错。
    不难想像在城市里的，在大城市火车站、客运站、大学周边的。
    这些位於人流量更大区域，规模更大、机位更多的大型网吧，绝对可以称得上『日进斗金』。
    最最关键的是……
    这么挣钱的生意不仅合法合规，而且还深受年轻人的喜欢。
    喜欢喝酒蹦迪唱歌按摩的年轻人是不少，但有消费能力和意愿的並不多。
    可是网吧呢？
    消费门槛极低。
    会员只需要两块钱一个小时。
    充十元，还他妈送两元。
    也就是说，要是在网吧里不吃不喝不抽菸，十块钱就能疯玩大半天。
    要是只吃泡麵啃馒头，喝网吧免费提供的饮用水，一天生活成本也就十几块钱。
    那么这將意味著只要有手有脚，隨便进厂打一天螺丝，或者上工地搬一天砖，都足够在网吧里嗨皮好几天。
    门槛低也就算了，他妈的还特別好玩。
    成百上千的各种游戏，总有一款能让年轻人爱不释手。
    哪怕不喜欢打游戏，聊天泡妞看电影电视剧，也显然比在家看书看报看电视更好玩。
    因此。
    亿万普通年轻人的廉价狂欢，对惠龙集团及其加盟商来说，便是財源滚滚的暴利买卖。
    回到住处躺下的孔智勇。
    不像小弟们很快就呼呼大睡。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亲身体验到了，惠龙集团挣钱比抢钱还快，心里哪能舒坦？
    好不容易睡著，结果一觉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了。
    匆匆开车去祁同伟老家，坑坑洼洼又蜿蜒起伏的碎石山路，顛得他七荤八素。
    到了村子一看，穷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整个村，基本都是低矮的泥墙瓦房。
    就只有祁同伟家，最近两年才修了一层小平房。
    谎称是祁同伟朋友的孔智勇，对还健在的祁同伟父母和爷爷奶奶，热情送上礼物关心问候。
    周围的祁家亲戚和邻居赶来，孔智勇也都一併送上，农村人用得上的米麵油。
    人一多，自然七嘴八舌。
    从眾人嘴里，孔智勇打听到了很多细节。
    比如祁同伟以前家里特別穷，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就连去汉东读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是村里人一分一毛凑的。
    而祁同伟当官后，儘管职务级別还不高，也一直很努力回馈村里人。
    掌握了不少信息，又留下了深刻印象。
    早早吃过晚饭后，孔智勇一行人便乘车离开。
    他篤定这一趟不会白跑。
    果然，还没回到京州，祁同伟就打来电话……

 第312章 祁同伟以身入局！我杜伯仲当狗也乐意！

    京州东城区看守所。
    哐当的一声后，侧门打开。
    杜伯仲点头哈腰，谢过岗哨后，拎著袋子走出看守所。
    走出警戒线后，杜伯仲张开双臂。
    沐浴阳光，贪婪的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
    滴滴～
    急促的两声鸣笛声，嚇了杜伯仲一跳。
    一看开车的司机是万奎鞍，开的又是別克商务车。
    杜伯仲当即眉开眼笑，急忙上前打开后排车门……
    “瘦了不少嘛，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看著面带微笑的赵瑞龙。
    杜伯仲羞愧的低下头。
    虽说是赵家的傀儡，但在公眾眼里，他可是惠龙集团董事长。
    如此一家资產过万亿，声名赫赫的知名企业。
    董事长竟然是个强歼犯……
    这事哪怕赵家拼命捂盖子，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但杜伯仲知道，自己也给集团、给赵家蒙羞了。
    也正因如此。
    案发后，他痛快交代了案情经过、承认了犯罪事实。
    恨不得赶紧宣判，自己入狱待个两三年。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待在监狱里，不会被外面的人当面耻笑。
    而且两三年的时间，足以让风波过去，也让大家渐渐淡忘这件事。
    可他毕竟是生意合伙人、集团董事长……
    赵瑞龙又怎么可能不帮他大事化小？
    获得邱艷霏谅解，又找人担保，並缴纳了巨额保证金。
    如今让他依法依规获准取保候审，不用继续羈押在看守所。
    这一剎那，杜伯仲真是恨不得掉头回去，继续待在看守所。
    实在是没脸见赵瑞龙啊！
    “行了，別愣著啦，赶紧上车！”
    “哦，好，好的。”
    杜伯仲羞愧难当的坐上车。
    刚把车门拽回关上，便看到赵瑞龙递来一支烟。
    低著头，双手接过香菸后，又接过打火机。
    在里面憋了好多天，如今终於抽上香菸。
    这滋味儿……真是让杜伯仲有点想哭。
    “哎，打火机还我呀？”
    “哦，不好意思。”
    “咋啦？进去还不到一个月，就怂的一逼了？”
    杜伯仲没有吭声。
    又深吸了一口烟后，缓缓抬头侧目。
    “对不起，这回不仅我自己丟了脸，也给大家添了麻烦！”
    赵瑞龙点菸抽上，冷眼斜瞥杜伯仲。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就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那么一定会很好奇，杜伯仲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荒唐无脑的事。
    出生於香江一个地產家庭，家境可不差，而且还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相当於財富和地位都有，每天夜夜笙歌都没问题。
    何至於喝点酒，就忍不住衝动，要对邱艷霏霸王硬上弓？
    就算是貌美如仙，也不至於如此把持不住吧？
    不过……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並没有开口质问。
    在那个资讯发达的移动网际网路时代。
    见过了太多各种魔幻奇葩、不可理喻的事情。
    早就深刻明白，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型草台班子。
    大家都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有缺点，就会被情绪左右、被认知影响。
    不是说有钱有势、位高权重、名气大、学歷高……就不会犯错。
    一些大家都觉得很聪明的人，反而容易开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高学歷的学霸也会被诈骗、粉丝眾多的明星竟口出狂言、权威部门的公文也能错误百出……
    正常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犯错，更何况一些人，只是看起来正常。
    而且人这种智慧生物，並不是任何时候，智商和理性都会在线，忽然莫名其妙犯蠢的人太多太多。
    就像一些车龄多年的司机，错过高速路匝道，竟然也会停车逆行倒回去，那一刻完全忘了这是违规並且很危险。
    因此。
    赵瑞龙自然不会多问，杜伯仲为什么会把持不住要侵犯邱艷霏。
    那种短时间的潜意识衝动，是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的。
    特別是当晚，杜伯仲还喝了酒，酒劲精虫齐上头。
    “道歉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以后千万汲取教训。”
    “另外你记住了，你现在是取保候审，必须要隨叫隨到，不能私自离开京州。”
    杜伯仲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般利索。
    赵瑞龙回过头，看向前方。
    “为了捞你出来，老子费了不少力气，所有费用从你年终分红里扣，没问题吧？”
    杜伯仲连忙表態。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自己犯的错，本就应该由我自己买单，哪还能让集团出钱呢？”
    “不过我跟邱艷霏是同学，我知道以她的性格，是不太容易谅解的，你又是怎么说服她的呢？”
    赵瑞龙轻哼一笑。
    “还能怎么说服？她一个珠宝生意人，当然是给足她好处唄！”
    杜伯仲尷尬不已的低下头，惭愧的长长一声嘆息。
    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赵瑞龙拿出手机，一看是祁同伟的电话当即接通。
    “喂，是我，什么？”
    “我看他这不仅仅是送礼，也是一种暗示吧！”
    “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背景底细，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可以为了合作，巴结討好你，也可以用你的家人，胁迫控制你。”
    “不过大老远的跑去你老家送礼，也可以证明他们是真想要拉你入伙。”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將计就计唄，看看这傢伙背后的靠山，到底是哪一尊大佛！”
    閒聊几句后，赵瑞龙掛断电话。
    霍思腾利用杜伯仲的案子，让香江《镜鉴周刊》一通辱骂。
    这件小事，赵瑞龙原本並不在意。
    原本就是杜伯仲犯错在先，自己又还有很多更大更有意义的事要忙。
    谁知道都不打算搭理霍思腾一帮人了，他们反而因为吕州的一起火拼案，想要拉拢祁同伟。
    既然他们都主动送上门了，又岂能不將计就计，让祁同伟打入他们內部呢？
    特別想要立功进步的祁同伟，显然也不会拒绝这个『以身入局』的机会。
    而他打入敌內部后，究竟会发挥多大作用？什么时候能將他们连根拔除？
    赵瑞龙並没有细想。
    微微侧目，看向窗外。
    赵瑞龙心里想的，霍思腾是钟正国在汉东任职期间，调任重用的最后一人。
    相当於是他在汉东省，最后的政治遗產。
    也是最难拔掉的一颗钉子。
    要是能找到破绽，將霍思腾搞掉。
    就算损失了祁同伟这枚棋子，也是值得的。
    毕竟京州一把手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歷史悠久的京州，拥有眾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央企国企，完全可以说是人才济济、拥有极强的发展潜力。
    这么重要的一座省会大城，却掌握在霍思腾手里，他不积极配合工作，一直拖累影响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
    可惜他亲儿子出事后，揽下所有罪责，拒不交代巨额財產来源，无法波及到他。
    像他这么位高权重之人，要是没有足够的实锤证据，是不可能轻易將其扳倒。
    当然。
    赵瑞龙並不想极限一换一。
    野心勃勃的祁同伟，都还没当上祁厅。
    赵瑞龙自然还不忍心將他轻易损失掉。
    下棋之人，不怕棋局凶险，就怕手中无棋子！
    就像钟正国，要不是人赃並获、无从狡辩。
    他背后的葛钧山，又岂能轻易放弃他呢？
    也正因如此。
    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杜伯仲，赵瑞龙也不会轻易放弃。
    “我听说你们香江人最信风水了。”
    “要不要让人给你准备个火盆，一会儿到宾馆下车，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杜伯仲尷尬一笑，微微摇头。
    “不用了，我不是遭人栽赃陷害，完全就是我自找的，就不用去晦气了。”
    “不过我对这边的法律並不是很熟悉，像我这种情况，还会判刑吗？”
    赵瑞龙蹙眉笑道：“怎么？你怕又进去吗？”
    杜伯仲默默点了点头。
    刚案发时，是觉得太丟人现眼。
    觉得被关起来是好事，听不到流言蜚语、看不到鄙夷嘲笑。
    可现在出来后，就顿时觉得还是外面好，里面的日子是真不舒坦。
    不仅毫无自由可言，什么都要听命令、讲规矩，伙食还特別差，令人难以下咽。
    而这还是看守所……
    监狱，他更是不敢想像，日子会有多难熬。
    所以杜伯仲当然不想再回去。
    “放心吧，判刑肯定是要判的。”
    “你这可是刑事犯罪，就算受害者谅解了，也照样会对你提起公诉。”
    “不过强歼未遂，本身就是三年以內，加上你认罪態度良好、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关键还取得了受害者谅解，刑期就更短了。”
    杜伯仲急问道：“更短是多短？看守所我都一天待不下去，真不想进监狱啊龙哥！”
    赵瑞龙呵呵一笑。
    “你现在知道叫龙哥了，那晚衝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你一旦出事，会给老子带来多大麻烦？”
    “行了行了，你也別开口道歉了，我也不嚇唬你，你判刑肯定是要判的，但应该也就判你一到两年的有期徒刑。”
    “啊？一到两年？这么久啊？”
    杜伯仲哭丧著脸。
    这才在看守所羈押了十来天，他都吃不消了。
    进监狱一两年……
    他实在是不敢想像，自己怎么熬得住。
    “一两年你还嫌久？那老子在监狱里，待了足足七年呢？”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懟得杜伯仲哑口无言后，又语气放缓的说道：
    “不过你放心，我会儘可能帮你爭取缓刑，也就是不用进去坐牢的那种。”
    “但缓刑期间，不能有任何违法乱纪行为，否则缓刑被撤销，你丫就得进去蹲监狱！”
    杜伯仲愣了愣后，一脸諂笑的低声问道：
    “那我跟美女玩，算不算违法乱纪行为？”
    赵瑞龙冷哼道：
    “你他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你！”
    “这才刚取保候审出来，你就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龙哥！！”
    杜伯仲哭丧著脸说道：
    “吃喝玩乐是不良嗜好没错。”
    “可是要是这点儿嗜好都没有，咱活著还有什么动力呀？”
    “你是汉东太子爷，有钱有势又长得帅，你身边是不缺美女，可我不一样啊！”
    赵瑞龙冷眼斜瞥。
    “那你就不要钱，也不要强迫。”
    杜伯仲愕然一愣。
    “对哦，我不给钱，就不算嫖啊！”
    说到这儿，杜伯仲忽然想起京海的高启强兄弟。
    想到他们的白金瀚夜总会，想起里面那些专业训练过的美女们。
    自己在那儿，一分钱没，也度过了很多天的快乐时光啊！
    只可惜……
    自己如今不能离开京州。
    否则真想赶紧买张机票飞过去。
    让高家兄弟俩好好安排一下，自己要玩个痛快。
    赵瑞龙的二叔赵立冬，是京海的政法书纪，明年妥妥就会升任京州市长。
    而取代徐江的高启强，本就当上了京海的地下大佬，他乾爹陈泰还意外车祸身亡，他们兄弟俩顺势成立强盛集团，吞併了京海建工。
    有这样的人脉关係在，杜伯仲相信自己到了京海，绝对可以隨便玩、敞开了玩。
    相比之下。
    自己在京州……
    儘管赵瑞龙號称汉东太子爷，惠龙集团又为汉东经济发展做了巨大贡献。
    可惜自己这个赵家白手套，不仅不能为所欲为，反而一犯错就被迅速逮捕立案……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汉东为了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为了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更加注重法治公平吗？
    还是因为就算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贵为汉东一把手，但在省城京州，依然有人不给赵家面子？
    “龙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你说。”
    “我犯错被抓是咎由自取，可凭心而论，要换作是在別的省市，就我香江人的外商身份，以及赵家的背景关係，还有咱们惠龙集团的巨大贡献，我这点事，能叫事儿吗？早就摆平了吧？”
    见赵瑞龙不说话，杜伯仲悻悻然的笑了笑后，接著说道：
    “之前我有个朋友，在南云省去投资建厂，投资还不算大，就建一座化工塑料厂而已，可依然在当地被当个宝似的。”
    “酒后跟人起爭执，以前是古惑仔混社团的他，抡起酒瓶子就把对方一人脑袋砸破，接著又用破碎的酒瓶把另一个人捅了，肠子都流了出来。”
    “这要是搁在汉东，肯定算故意伤害了吧？但他当晚进局子，当晚就出来了，根本没派人去找对方和解，也没有赔一分钱，一点儿也没影响项目投资。”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我有特权，却没有第一时间捞你出来，心里有点不痛快是吧？”
    杜伯仲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就算你不帮忙捞我出来，我也不怪你。”
    赵瑞龙沉声道：
    “为了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很多地方对外商外资是有优待，甚至有超国民待遇，越是经济落后的地方，优待的力度就越大，甚至对违法乱纪行为都能容忍包庇。”
    “咱们汉东以前也一样，为了招商引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现如今咱们不搞粗方式发展了，咱们要搞高质量经济，要有公平有序的营商环境，岂能还跟以前一样只为经济，连法律都能当儿戏？”
    “要是我们赵家，都带头用关係玩特权，不把法律当回事，那么上行下效，其他人必然也会跟著漠视法律、践踏法律，而连法律都得不到践行，就没有规矩可言。”
    “没有了规矩，大家就比谁的权力大、谁的关係广、谁的资本多，汉东变得乌烟瘴气、弱肉强食，连公平竞爭都做不到，还怎么吸纳高科技人才、培育科技型企业，促进產业升级，发展高质量经济？”
    目光看向窗外，赵瑞龙意味深长的说道：
    “公平公正，才能激发广大老百姓拼搏努力，否则玩不过有钱有势之人，大家哪还有积极性？”
    “现在越来越多人，愿意来汉东投资创业，也不仅是因为这边重大项目多，还因为可以凭本事挣钱的机会多。”
    “而想要持续推动法治，优化公平有序的营商环境，让大家都依法做事，咱们赵家和惠龙集团，就得带头遵纪守法！”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是自己都不能做到守规矩，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做事，又凭什么要求別人？”
    杜伯仲訕笑不已。
    “明白了，意思就是天子犯法，也要跟庶民同罪唄？”
    “所以我的案子也有点用处，成功让大家知道，哪怕是惠龙集团董事长、赵家姐弟的合伙人，犯了罪也会被依法处理！”
    赵瑞龙回头冷笑。
    “你不想当棋子被我利用，现在撤资退股还来得及！”
    杜伯仲嚇得不轻。
    “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別说当棋子，就算让我当狗，我也乐意啊！！”

 第313章 小人也配谈忠诚？发展才是硬道理！

    杜伯仲急忙表忠心。
    恨不得在车內，向赵瑞龙磕头髮誓。
    无数人做梦都想要抱上赵家大腿，却没有机会。
    自己既然早就抱上了，而且还获得了不少好处，又岂能轻易放弃？
    所以情急之下，他才会说出当狗都愿意。
    见杜伯仲一脸虔诚的模样，赵瑞龙笑了。
    很清楚杜伯仲的忠诚，並不是忠於自己，而是忠於利益。
    跟著自己、跟著赵家……
    他杜伯仲有利可图，自然忠心耿耿。
    否则没有足够的利益好处，他杜伯仲忠心个屁！
    赵瑞龙可清楚记得，人民名义原剧中，杜伯仲號称『毒蛇』。
    急需用钱的他，解密了两套高育良和高小凤的照片，匿名寄给了田国富和侯亮平，还美其名曰是给赵瑞龙的善意提醒。
    而剧中的赵瑞龙，迫於沙瑞金掀起的反腐高压態势，为了保住高育良、祁同伟、高小琴、刘新建等人，也只能破財消灾。
    不过他並不是一次性就五千万，买下杜伯仲手里的三个硬碟，而是先给三千万，剩下两千万要第二年才给，避免被杜伯仲再次敲诈。
    当然。
    剧中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了拉拢腐化汉东的官员，两人是无所不用其极。
    和解当晚，酒后两人谈起当初为了吕州美食城项目，送字画拿不下高育良，杜伯仲就精心训练高小凤，让她练礼仪、学明史。
    而唯利是图的两人，之所以剧中曾闹得反目成仇，杜伯仲甚至还被赵瑞龙找理由关了一个多月，也是因为分赃不均闹翻脸。
    剧中赵瑞龙认为湖畔园和美食城，这两个项目进展顺利，主要因为他父亲手中权力，杜伯仲功劳並不大。
    所以原本承诺事成之后，百分之十的红利，就被降到了百分之三，如此出尔反尔，也確实太不地道。
    不过……
    从这件事，就足以看出杜伯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用美人计拖高育良下水，还偷偷拍摄下来，以便缺钱的时候敲诈勒索。
    如此一个利慾薰心之人，能相信他的忠诚？
    “行了行了！少他妈给我演戏，我还不了解你？”
    “你要真给我当狗，那我反而更得小心你！”
    赵瑞龙话音刚落，杜伯仲就大惊失色。
    “为什么呀？”
    赵瑞龙呵呵一笑。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啊！”
    “……”
    杜伯仲瞬间愁眉苦脸。
    “哎唷龙哥，我没开玩笑啊！”
    “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鑑、天地可证！”
    赵瑞龙脑袋一歪，看著杜伯仲，讥笑问道：
    “你真敢对天发誓，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杜伯仲表情瞬间僵住。
    唇角微微抽了抽，眼神开始有些躲闪。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老杜？”
    赵瑞龙语调拔高，语气也越发威严。
    穿越而来的赵瑞龙，可不像原剧中那样唯利是图又鼠目寸光。
    利用穿越者的超前眼光，加上对原剧剧情的了解，以及强大的系统辅助。
    如今的赵瑞龙，不仅改变了父亲赵立春，让他很有希望昂首进步，还一手打造出了影响力巨大的惠龙集团。
    当了一年多的权贵子弟，自然也渐渐养出了几分上位者的霸气，让本就做贼心虚的杜伯仲，自然更加抬不起头。
    “龙哥，我……”
    “我是说实话，我从来从来没有背叛出卖过你。”
    “但我这人……你也知道，我……他妈特別好色，又有点喜欢赌钱。”
    “所以我……我利用惠龙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为自己谋了一点小福利。”
    说到这儿，杜伯仲壮著胆子抬起头来，一脸諂笑。
    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菸头，以此示意他搞的福利特別小。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
    “小福利？嗬，具体说说，到底有多小呢？”
    杜伯仲咬了咬牙，强顏欢笑道：
    “龙哥你这么聪明的，应该猜也能猜到，咱们集团投资那么多科技企业和重大项目，又生產供不应求的小灵通和mp3。”
    “那些跟咱们有合作关係的供应商、经销商等等，为了巴结討好我，自然而然会请我吃喝玩乐，送上一些土特產之类的。”
    “但我真的可以对天发誓，我虽然接受了他们的热情款待，以及一些好处，但我绝对没有对他们以权谋私，让咱们集团利益受损。”
    “你也知道，我他妈就一傀儡，说白了，就是咱们惠龙集团的吉祥物，我手中也没啥实权，经营管理和重大决策，都是你和你二姐决定……”
    杜伯仲言之凿凿，越说越振振有词。
    仿佛给赵家当傀儡，利用惠龙集团董事长这个身份谋点小福利，也是应该的。
    赵瑞龙没有打断杜伯仲的自吹自擂。
    面带笑容的，默默听他吹完。
    然后也不表態，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杜伯仲。
    杜伯仲自然心里发毛。
    虽说谋的都是些小福利，但本质上又何尝不是以权谋私呢？
    而且以前赵瑞龙姐弟俩，工作都过於繁忙，根本顾不上自己。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被羈押在看守所里，对外界一无所知。
    赵瑞龙姐弟俩，在想办法捞自己出来的同时，也必然了解自己平时都干了什么。
    战战兢兢的看著赵瑞龙。
    杜伯仲完全忘了，手里还夹著香菸。
    一阵灼热感传来，他才陡然惊醒，下意识的甩掉菸头。
    结果这一甩，却又让菸头飞向了赵瑞龙。
    “龙哥小心！！”
    眼疾手快的赵瑞龙，抬手就將菸头挡落。
    嚇得不轻的杜伯仲，急忙將菸头捡起来，快速攥灭在了手心里。
    经此一事，杜伯仲就更怂了。
    竟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不知道赵瑞龙会不会发怒，也不知道惹怒后会有什么下场……
    脑子里飞快思索了一会儿，杜伯仲壮著胆子说道：
    “龙哥，我知道错了。”
    “咱们惠龙集团要不断发展壮大，要成为民族之光、世界名企。”
    “我作为集团董事长，就应该做好带头表率，不搞歪门邪道，不助长歪风邪气。”
    “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不贪图小便宜，绝不收受礼物贿赂，別人要吃喝嫖赌招待，我也一定拒绝！！”
    话音刚落，赵瑞龙就嗤笑问道：
    “你能拒绝吃喝嫖赌？”
    “我……”
    杜伯仲脑海中，瞬间想起高家兄弟俩的京海白金瀚夜总会。
    想起里面美女如云、歌舞昇平，那种帝王般的享受，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没话说了吧？”
    赵瑞龙缓缓回过头，看向车前方。
    “老杜啊！你我皆凡人！”
    “我没想过要当圣贤，也不会要求你当君子。”
    “但正如你刚才说的，咱们惠龙集团要发展壮大，要成为知名企业，甚至要走向国际。”
    “你这个公认的集团董事长，就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该体面的时候一定要体面。”
    “至於私底下……你有一些不良嗜好，我能理解，只要玩得不太过分，我不会反对，但一定要有分寸。”
    “是是是，龙哥你说的对。”
    杜伯仲半侧著身，挺直腰板，一副认真聆听训示的模样。
    赵瑞龙见他冷汗都出来了。
    隨手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过去的事，咱们就翻篇了。”
    “从今往后，你要再把自己送了进去，我可不会救你！”
    杜伯仲双手接过纸巾。
    “放心龙哥，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也不会再给集团丟脸！”
    赵瑞龙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取保候审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京州惠龙宾馆，二姐给你准备了一间高级套房，配了专职司机和专车。”
    “京州市区范围內，你隨便逛，要是嫌无聊了，也可以到集团总部或各个子公司转转，或者去合作单位考察也行。”
    杜伯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大概什么时候上庭呢？”
    赵瑞龙沉吟了两三秒。
    “你这案子不大，再怎么也得排队等一两个月吧！”
    “反正国庆节，你是別想离开京州出去玩了，元旦节应该可以。”
    杜伯仲连连点头。
    他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是有的。
    不是罪大恶极的案子，不被特事特办，不会很快就走完法律程序。
    只要能在元旦节前判决，別拖到2002年，杜伯仲都心满意足了。
    片刻后。
    商务车驶抵京州惠龙宾馆。
    稳稳停在了负一楼的电梯间进出口外。
    看到提前等候的赵小惠，杜伯仲哪敢有丝毫怠慢？
    连忙开门下车，满脸惭愧的快步上前。
    “什么话都別说了，拿著房卡赶紧上楼，好好洗个澡吧！”
    “谢谢惠姐，谢谢龙哥，谢谢老万！”
    杜伯仲点头哈腰，道谢了一圈后，才双手接过房卡。
    “走吧二姐，爸还在家等著咱们呢！”
    赵小惠略略点头。
    刚上车坐下，杜伯仲就殷勤的上前帮忙关门。
    “到房间后，记得把手机充上电。”
    “取保候审期间，你不仅不能擅自离开京州，还得保持通信畅通，確保隨叫隨到！”
    杜伯仲点头如捣蒜。
    “好的惠姐，我记住了。”
    商务车缓缓出发，杜伯仲站在原地，微笑挥手。
    而远去的商务车內。
    赵小惠扭头回望了一眼杜伯仲，很是好奇的看向弟弟赵瑞龙。
    “他是在看守所里吃了苦头，还是你跟他说什么了？怎么感觉他一下变得特別老实了呢？”
    赵瑞龙笑道：“看守所里，苦肯定是吃了不少，而这一路上，咱俩也聊了不少，估计他应该能老实一段时间。”
    “还是说说你这边什么情况吧？从各地邀请来的那些法学专家、知名学者、王牌律师，他们调研考察后，支持咱们汉东立法吗？”
    赵小惠轻笑道：“他们靠法律吃饭，当然巴不得法律法规越多越好，咱们汉东要制定颁布一系列地方法规，阻力可不在学术界。”
    赵瑞龙会心一笑。
    世界不同，人性相通。
    果然不管穿越到哪个世界，改革都一样困难。
    改革看似是对现有的社会制度、生產关係、利益格局和思想观念，进行调整和优化。
    但实际上呢？
    相当於就是对既得利益集团动刀。
    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更难。
    所以从古至今，不能有效改革，那就王朝覆灭、重新洗牌。
    鑑於发展才是硬道理，因而要想改革成功，就得先把蛋糕做大。
    只有新的分配方式，能弥补既得利益集团的受损，大家就会接纳改革，否则就会拼命阻拦。
    其次，便是有掌权之人充当后盾，有一群敢打敢拼之人愿意衝锋陷阵，並且有足够的力量应对一切挑战。
    最后才是改革的手段，要么以铁血手腕强行实施，不换思想就换人，要么胡萝卜加大棒，拉拢分化、各个击破。
    如今。
    汉东要確保日益活跃的社会生產活动公平有序，自然就需要加快加强法治建设。
    否则不能做到有法可依，又何谈公平？
    没有法律约束限制，必然会有人想方设法钻空子、谋私利。
    还美其名曰『法无禁止即自由』！
    而制定颁布一系列法律法规，又何尝不是一次艰巨的改革？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没有物权法，导致一些土地、矿產、林地等资源权属不清。
    以前为了发展经济、带动就业，鼓励地方兴办了大量的乡镇集体企业。
    很多这些企业，土地是集体的、厂房是村民一起盖的、生產设备也是集资採购的。
    而產生的收益呢？
    不管是收归国有，还是要转为民营。
    这个过程中，如何保证集体利益不受损呢？
    即便不转制，继续生產经营，可是打著集体旗號兴办的乡镇企业，就能无限度，几乎零成本的，使用各种资源吗？
    比如那些砖窑厂、水泥厂、小煤矿等等之类的，它们开山挖矿疯狂生產，既不上缴利润，也不承担后续的治理，钱还进了一些私人腰包。
    要立法明確產权归属，要健全监管制度，要明显增加生產经营成本……
    那些过去活得很滋润、捞了不少油水的人，怎么可能不抗拒？
    自私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人往往只会站在个人立场考虑问题
    別说是利用集体资源建工厂的了。
    就利用集体土地，搞餐饮住宿的。
    也恨不得一分不，长期將土地房產一直据为己有。
    至於要提高生態环境的保护力度，加大对违法违规的惩处力度。
    那些要排放污水废气的企业，他们怎么可能乐意？
    哪怕他们知道，把环境保护好了，有益於大家身心健康，也有利於子孙后代。
    可是要满足更高的排放標准，就意味著要多成本过滤净化。
    成本增加了，利润就要减少，能不抗拒吗？
    要想不被抗拒，办法也不是没有。
    给它们发补贴，让他们不用多钱，甚至不钱就能技术升级，满足新標准，他们肯定就乐意。
    可问题是……
    哪有那么多钱发补贴？
    一些企业本就是高耗能、低產值，靠不惜污染环境、损害员工健康，才能赚取微薄利润的，这种企业又有什么补贴的必要？
    可是它们破產倒闭，大量的员工失业，也显然不能不管不问，如果没有新的產业可以吸纳就业，又给不起失业补助，肯定会出大乱子。
    另外老百姓普遍反映看病难、看病贵，想要公立医院改回去，不要以盈利为目的，要惠及广大老百姓，可医院不赚钱，医护人员又能乐意吗？
    总之。
    改革很难，但也不得不改。
    否则搞不好高质量经济，做不出亮眼政绩，就不能確保父亲进步。
    而要想改革不会有太大阻力，最好的办法还是將蛋糕做大。
    有了足够的利益好处，谁还会拼命反对？
    就像之前出台一系列的限购限售政策，调控过快过热的房地產行业。
    之所以迅速得以通过，並且没有引发剧烈反应。
    主要原因，並不在於房价暴涨，引发民眾不满，很多人其实巴不得房价持续上涨。
    最大的成功因素，还是在於高铁开工、高速拓宽、国省干道升级、乡村公路建设等眾多基建项目，让建筑工程行业有利可图。
    大量的设计、施工、建材、机械、监理等等相关单位企业，各种利润不小的基建项目都忙不过来，房地產被调控，也就无所谓了。
    如今汉东的改革要进入深水区，要得罪更广泛的既得利益群体，这显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有人要成牺牲品，自然就有人要当炮灰。
    片刻后。
    商务车驶入汉东省委家属大院。
    赵瑞龙一进门，便看到刘震东、唐智晟和吴春林，正和父亲赵立春喝茶閒聊。
    汉东最有权力的五人组，就差一个骆山河……

 第314章 廉洁奉公真无私，一身正气骆山河！

    呜～
    汽笛长鸣。
    伴隨著轮对撞击的哐哐声。
    一列从天海始发，途经京州的客运列车，缓缓驶入终点燕京火车站。
    骆山河伸手晃了晃，仍躺在中铺上，闭眼睡觉的妻子姚倩。
    “醒醒，別睡了，咱们到燕京了！”
    “我没睡，早就醒了！”
    姚倩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
    隨后她坐起来，却忘了上面还有一层铺。
    咚的一声，顿时撞得额头生疼。
    “小心点儿啊你！”
    “要你管！”
    姚倩撇开丈夫的手，心里很不舒坦。
    丈夫骆山河，贵为汉东纪监书纪。
    如此位高权重，明明可以过上很舒坦的日子，却清廉到令人髮指。
    平日里不接受招待宴请，始终廉洁奉公，姚倩也就忍了。
    但这一趟回燕京，可是为他那身居高位的姐夫葛钧山祝寿啊！
    就算是因私出行，也完全可以让人用公费买机票啊！
    直接坐飞机到燕京，又快又省事！
    结果呢？
    丈夫非得要坚持原则。
    认为这一趟回燕京，是是因为私事，绝不能公款一分钱。
    可让他自掏腰包，又嫌往返的机票太贵不划算，说坐火车往返特划算。
    按照他的计划，周五傍晚出发，火车上睡一觉，周六上午九点就能到燕京，有足够的时间赶去赴宴。
    然后周日下午，坐三点的那趟火车返回，周一上午六点就能到京州，也完全不耽误周一正常上班。
    身为汉东四把手，竟然如此精打细算！
    姚倩能不窝火吗？
    更让她火大的是……
    昨天傍晚，他俩还是坐公交车到京州火车站！
    堂堂汉东省纪监书纪！
    有司机有专车，送一下怎么了？
    从省委大院到火车站，就那么几公里，能烧多少油啊？
    可丈夫骆山河呢？
    居然说路程再近也不行，绝不能公车私用！
    唯一让姚倩觉得庆幸的是，丈夫捨不得买软臥，但也没有买硬座。
    否则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座，从京州到燕京，估计自己现在腿都肿了！
    气呼呼的攀爬下来，姚倩忍不住白了一眼，居然还笑呵呵的丈夫。
    看他这笑脸、这穿著……
    哪有汉东纪监书纪该有的样子？
    一点儿也不像个位高权重的大官。
    更像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大学老师。
    而且还是那种只管教书育人，毫不贪图名利的那种。
    “还好意思笑！”
    “天底下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別说是副部了，人家一个副处，甚至副科……”
    姚倩话没说完，骆山河就打断说道：
    “我是我，別人是別人，你管別人干什么呢？”
    “难道我级別高、权力大，就可以搞特殊吗？”
    “而且我还是搞纪监工作的，岂能不做好表率？”
    姚倩直翻白眼。
    “可是你这个表率，做得也太彻底了吧？”
    “清正廉洁到了一丁点儿公家的便宜好处都不占！”
    “不公费机票也就罢了，知道你人老实，不好意思编理由说到燕京是出差。”
    “但你让司机开车送我们一程，区区几公里而已，这有什么不对？难道其他人就没有任何公车私用的行为吗？”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
    列车晃了一下后，稳稳停下。
    骆山河实在是不想和妻子在火车上吵。
    “好了好了，咱们下车吧！”
    “好什么好？”
    姚倩一把撇开丈夫的手。
    “你这么廉洁奉公、严格自律，別人知道吗？谁看得见啊？”
    “即便真有人知道了，恐怕也不是称讚你崇拜你，而是笑你傻笑你蠢！”
    “汉东大力倡导转变工作作风，大家做做样子也就行了，你还当真了啊你？”
    骆山河拉起行李箱的拉杆，不温不火的微笑道：
    “別人是不是做样子我不管，但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也不需要別人看见，被人称讚！”
    “你！！”
    姚倩狠狠瞪了丈夫一眼，转过身去再也不想搭理他。
    跟著冗长的队伍，走下硬臥车厢。
    放眼看去，是带著大包小包的滚滚人流。
    搭乘臥铺的旅客们，衣著都还不算太差，不是背著背包，就是拉著行李箱。
    可远处硬臥车厢里，密密麻麻涌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来燕京打工的。
    他们不止是衣著朴素，甚至还皮肤黝黑。
    行李基本都是用化肥袋、塑料桶之类的装著。
    有的人显然知道，燕京的秋冬季节会特別冷。
    所以来打工，把被都打包带上了，一个个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
    这一幕，看得姚倩直皱眉。
    她在號称魔都的天海，工作生活了很多年。
    见到这样的一群农民工，脑海中瞬间冒出『乡巴佬』三个字。
    心里暗暗庆幸，丈夫没有买硬座车票。
    否则跟这样一群农民工，挤在一个车厢十几个小时。
    自己恐怕早就各种臭味，熏个半死了。
    “不行不行！”
    “等见到了姐姐和姐夫，我一定要告状！”
    “要让他们想办法说服骆山河，不能清正廉洁到了生活品质都不要！”
    “而且明年儿子就要大学毕业了，要是按照他这么廉洁奉公的做派，肯定別想安排体制內好工作，即便进了体制也要让从基层开始歷练……”
    姚倩暗暗打定主意。
    捂著鼻子，疾步匆匆的走出火车站。
    出站口外，人头攒动。
    有喊计程车的、有喊住旅馆的、有举著牌子介绍工作的……
    人声鼎沸，怪味扑鼻。
    原本只是捂著鼻子的姚倩，这下乾脆连嘴巴也都捂著。
    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否则一定会当场呕吐。
    一路疾奔，姚倩径直来到计程车候车区排队。
    她可不想慢慢腾腾，坐公交车去姐夫家。
    而夫妻多年，骆山河自然也挺了解妻子。
    所以他也不强求去坐公交。
    趁著排队的间隙。
    骆山河看了看四周。
    虽然还没到国庆节，也並不是出行高峰。
    但燕京火车站依然人来人往，人流量非常大。
    实在是不敢想像，到了国庆和春节，该会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尤其是春节……
    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
    在外忙碌了一年的打工人和小商贩，他们带著一年的收穫、承载著家人的期盼，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座车站，想要回到老家和家人团聚。
    出行的人太多，车次却不多，买火车票该会是多么的艰难？
    而大量的人员聚集於此，又会不会遇到扒窃诈骗和抢劫的呢？
    看著人海茫茫，骆山河不禁陷入了沉思。
    “想要让老百姓出行便利，想要回家之路不再艰难，究竟该怎么办？”
    “是加大力度，修建更多更好的路，让不少老百姓都能自驾回家吗？”
    “还是升级普速铁路、多修高速铁路，增加运力、提升速度，让铁路运量更大、速度更快？”
    “恐怕这些手段，都只是治標不治本，归根结底还是要解决各个地区之间，发展严重不均衡的问题！”
    “如果广大老百姓，不用千里迢迢到大城市，求医、打工和经商，在老家附近就能解决医疗和就业，何至於节假日那么多人要返乡？”
    回过头来，骆山河看到妻子都快上车了。
    嚇得赶紧拉著行李箱，飞快跟上去，否则肯定又要被一顿训。
    而这一路上，即便没有被埋怨训斥，妻子也绷著一张冷脸。
    等到了葛家，才看到她露出笑脸。
    遇到葛家那些身居要职的亲戚，笑容更是格外灿烂。
    一见面就亲切不已的寒暄问候，丝毫没有一点儿生分的感觉。
    相比之下。
    不喜欢嘈杂的骆山河，大部分都只是微笑点头回应。
    被太多人问及在汉东的工作情况，骆山河甚至还想逃。
    找了个藉口，便遁去了厕所。
    等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姐夫葛钧山，笑呵呵的从厨房走出来。
    “姐夫，生日快乐！”
    骆山河虽然清廉奉公，但也不至於一点儿情商都没有。
    该问候的时候，自然是要问候的。
    而原本笑呵呵的葛钧山，看到骆山河后，顿时笑容微微一滯。
    “谢谢！”
    “我给你带了点汉东出產的茶叶……”
    骆山河急忙走向客臥，想要拿茶叶送给葛钧山。
    “汉东的茶叶？那我得好好看看！”
    葛钧山笑呵呵的，跟著骆山河走进了客臥。
    但进门后的他，却顺手將房门关上並反锁。
    骆山河打开行李箱，迅速將两盒茶叶拿出来。
    葛钧山装模作样的接过来，打开嗅了嗅，接著一顿夸讚。
    聊著聊著，葛钧山便示意骆山河坐下。
    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骆山河也瞬间秒懂。
    当初姐夫派他去汉东当纪监书纪，他就知道肯定暗藏深意。
    如今自己也上任有一段时间了，难得回来一趟，必然会被姐夫问及情况。
    然而……
    就在骆山河快速整理思路，在想如何匯报之时。
    葛钧山反而急不可待的主动开口问道：
    “赵立春是不是正积极准备，在汉东制定颁布一系列的法律？”
    骆山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对呀，立法工作领导小组已经成立，由赵立春书纪担任组长，应该年底前就会擬定好草案並公布徵求意见，要是没什么问题，明年上半年就开会表决。”
    “这……这么快？”
    葛钧山有些惊讶。
    虽说汉东省有权制定颁布地方法律，作为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试点省，於情於理也该激进一点，以便试出经验、闯出教训。
    加上赵立春作为典型的改革派，很多年前带头废除农业税，就早已人尽皆知，有了包括沈总在內的一些高层支持后，他就变得更加激进主动了。
    但是……
    立法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任何一部法律的诞生或修改，都是一次制度上的重大改革。
    可赵立春呢？
    不止是要立法，他还要立不止一部法。
    还他妈今年就擬定草案徵求意见，明年就表决颁布实施。
    这是疯了吗？
    就不怕过於激进，遭到反噬吗？
    真以为在汉东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
    接替钟正国成了汉东一把手后，就大权独揽、无所畏惧了吗？
    但这种话，葛钧山当然不好当著骆山河的面说出口。
    所以他只是装作好奇，质疑是不是太快了。
    “快吗？”
    骆山河微微摇头，神情严肃的说道：
    “姐夫，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快啊！”
    “这二十年经济是飞速发展，可贫富差距也在不断扩大、犯罪率不断上升、环境污染日趋严重。”
    “仅仅是正式立案的全国刑事犯罪案件，恐怕今年都要突破500万起，如此之高的犯罪率，说明什么？”
    这个问题，直接把葛钧山问得愣住了。
    人为什么会鋌而走险，选择犯罪？
    难道他们不知道，犯罪是有坐牢甚至枪毙的风险吗？
    能打拼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葛钧山，当然知道，造成犯罪率持续攀升的主要原因，其实是资源分配不公、阶层日趋固化、贫富差距扩大。
    一些人为了满足生存、满足欲望，又长期不甘被压榨掠夺、被践踏尊严，就容易心態失衡逐渐扭曲，进而选择行凶作恶，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就像有钱有势之人，身边美女如云，可底层草根却只有孤单寂寞。
    他们长期得不到满足，又难以赚取財富、改变阶层，就自然容易犯罪。
    所以要想降低犯罪率，要想提升社会治安。
    只是加大惩处力度、提高犯罪成本，显然不够。
    还是得优化资源分配、打破阶层固化、缩小贫富差距。
    可嘴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太难了。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要动既得利益集团的蛋糕谈何容易？
    从古至今，有太多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
    最好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做大蛋糕，在发展中改革。
    只要获得的利益足够大，自然就没人抗拒改革，反而会大力推动。
    一向敢为天下先的赵立春，敢如此大刀阔斧，丝毫不怕得罪人。
    显然他自认为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已经足够惠及各方面。
    亦或者，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应对部分群体的反抗。
    面对骆山河的疑问目光，葛钧山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社会矛盾突出，说明咱们存在一些问题。”
    “也正因如此，咱们不是大力支持汉东，探索发展高质量经济吗？”
    “如果能找到一条路，从粗放式高耗能高污染髮展，转变为高质量绿色可持续发展，咱们就能缩小贫富差距，让更多老百姓富起来。”
    话音刚落，骆山河就说道：
    “但仅仅只是缩小贫富差距还不够，咱们汉东转变作风、常態反腐，加强对权力的监管和约束，便是在想办法打破阶层固化。”
    “而建立健全法律体系，就不仅仅是营造有法可依、公平公正的营商环境，也是在確保社会资源分配的公平性。”
    “让有能力的个人和企业，能合法合规竞爭，凭本事挣到钱，不用拼关係走后门，不就可以打破资源垄断吗？”
    骆山河这一番话，听得葛钧山心里一凉。
    不仅让他知道赵立春，在汉东是真敢为国为民，干大事、干实事，按照这样的思路坚定不移的做下去，还真能干出一番成绩。
    同时也让他猛然意识到，才去汉东几个月的骆山河，已经高度认可了赵立春的治理思路，指望他在汉东搞破坏是根本不可能了。
    挤出一丝微笑，葛钧山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
    “你好像很认可赵立春的施政理念呀？”
    “当然！”
    骆山河毫不掩饰的说道：
    “虽然他的思路和策略，不一定能实现长治久安，时代在不断发展变化，未来还需要不断的改革。”
    “但就当前阶段来说，我认为他在推动產业升级、经济发展的同时，进行深化改革，特別適合咱们整个龙国。”
    葛钧山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绷不住了。
    看来没有了钟正国，指望骆山河压制阻挡赵立春，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指望赵立春干出政绩，让骆山河也能沾光进步。
    “姐夫，虽然我去汉东的时间还不算久，但我认为赵书纪是真一心为国为民。”
    “如今汉东的改革即將步入深水区，百分之百会遭遇一些困难。”
    “我想你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支持我们汉东，支持赵书纪？”
    葛钧山两眼一瞪，瞬间懵了。
    让自己支持赵立春？
    疯了吗？
    他还在犹豫，骆山河已经起身。
    只见他一身正气，目光热切。
    仿佛慷慨激昂，愿为国为民拋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姐夫，我恳请你顾全大局，支持我们汉东闯出一片新天地！”

 第315章 刀刃向內剜腐肉！我骆山河誓死追隨赵立春！

    骆山河言辞恳切。
    为民请命，慷慨激昂。
    而葛钧山……
    则是彻彻底底的懵了。
    接连失去了梁群峰和钟正国后，他就对汉东失去了掌控。
    好不容易將小舅子骆山河，从天海调任去汉东，当了纪监书纪。
    早就猜到，想要让他同级监督赵立春很难，给赵立春使绊子，更是不容易。
    他的底线，就是伴隨著汉东经济的腾飞、赵立春的进步，骆山河也能沾光。
    可他万万没想到……
    小舅子不仅不监督和阻碍赵立春。
    反而还要自己，帮忙赵立春在汉东深化改革。
    而且还先来个经典的横渠四句，再恳求自己顾全大局……
    什么意思？
    觉得自己忘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吗？
    还他妈恳求自己顾全大局支持汉东……
    意思就是自己之前，一直不顾全大局吗？
    噌的一下。
    葛钧山就火气上头。
    今天可是自己的生日！
    骆山河居然给自己这样的话！
    要不是想著，他是自己小舅子。
    外面客厅，还有很多来为自己庆生的亲朋好友。
    葛钧山真想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先骂他睁眼说瞎话，自己什么时候没有顾全大局？
    如果自己非得要强力反对，即便汉东最终也能成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发展试点，但也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
    再骂他忘恩负义，自己多年来栽培提拔他，他居然敢对自己如此不敬，用横渠四句来讽刺自己忘了初心、忘了人民。
    最后再骂他自以为是，自己从政多年又身居高位，什么情况不了解？才去汉东当了几个月的纪监书纪，有什么资格教育自己？
    双眼微眯，葛钧山屏气凝神的看著眼前，微微欠身恳求自己的骆山河。
    在体制內廝杀打拼四十年，葛钧山当然早就磨链得非同一般。
    早就不会衝冠一怒、意气用事。
    出再大的事，他都能迅速平静下来。
    所以不到几秒的功夫，葛钧山就压住了火气。
    他很清楚小舅子骆山河，本身就书生气很重、正义感爆棚、原则性极强。
    本就被骆山河抢占了道德制高点，还用上了『恳求』二字。
    自己但凡有半点不配合，那都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而怒骂和爭吵，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反而只会让骆山河，觉得自己真有问题。
    “你站起来干嘛呀？快坐，坐下！”
    葛钧山不仅没有雷霆暴怒。
    反而笑呵呵的，抬手虚压了两下，示意小舅子骆山河坐下。
    “有些情况，你人在汉东，不在燕京，所以可能不太了解。”
    “赵立春要在汉东掀起深化改革浪潮之前，他曾来过燕京，做过请示匯报。”
    “咱们高层也知道，对外开放至今，经济发展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有的问题甚至还日趋严重。”
    “如何顺应时代发展，更快更好的建设小康社会，是要坚定不移的持续改革，但十几亿人的大国，显然要优先確保稳定。”
    骆山河重重点头。
    “这我知道，所以咱们一直都是先小范围试点，再大范围推广。”
    葛钧山笑呵呵的问道：“既然我早就在支持赵立春、支持汉东搞试点，你为什么还要恳求我顾全大局呢？”
    骆山河连忙道：“姐夫，你之前是支持，可如今我们要深化改革、要刀刃向內，我就怕你会不支持了。”
    “哦，是吗？”
    葛钧山有些轻蔑的冷哼一笑。
    不急不慢的拿出香菸，自顾自的点著抽上。
    “我只知道赵立春要深化改革，要在汉东省率先建立健全法治体系，从而构建法治社会，以便优化营商环境，確保高质量经济发展。”
    “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要『刀刃向內』，百分之要遭遇困难，还要让我关键时刻顾全大局，支持你们……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骆山河知道姐夫有点生气了。
    年龄已经不小的姐夫，医生早就不让他抽菸。
    只要一抽菸，不是有大事，就是在压火气。
    最关键的是，他最后一句话，用的可是『你们』二字。
    这种隨口而出的话，最能代表潜意识。
    足以证明在他心目中，自己已经跟赵立春一伙了。
    但骆山河不想解释，自己只会永远和人民站在一起。
    而赵立春不管是为了进步，还是真心为民。
    反正他当前阶段，是真一心为国为民著想。
    既然都为了人民，那么自己跟他成了一伙，不是很正常吗？
    “以前我觉得，咱们贫穷落后是因为生產力不够发达，造不出先进的工业產品，赚不到高额利润，去了汉东后，我改变了这种想法。”
    “一家家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央企国企，为什么跟惠龙集团合作后，就爆发出了惊人的创造力呢？以前成果少，真的只是缺经费吗？”
    “我经过深入的调研后发现，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与积累，工业基础薄弱、科技人才匱乏、科研投入不足等等，都只是次要的客观原因。”
    “真正的核心原因，还是在它们体制僵硬、管理落后，加上自我约束与自我净化能力下降，从而导致了机构臃肿、效率低下，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当它们与惠龙集团合作，由於资金是惠龙集团提供，惠龙集团可不会要那些关係户进项目干活，而且节奏快、强度高的研製任务，也足以让庸才知难而退！”
    “你想想，当一个个项目匯聚的都是崇尚科学、努力钻研，干实事、有技术之人，以前不太受重的他们，如今有了超高的薪资福利待遇，能不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吗？”
    “事实证明，当有能力有才华之人得到了重用，又有人提供清晰的研发方向指引、充足的资金保障，就没有什么高科技，不是咱们龙国人搞不定的，咱们甚至反而可以领先全球。”
    “就比如咱们以前大量的晶片都依赖进口，但经过集中攻关后，我们不仅实现了90纳米製程精度晶片量產，还趁著西方遭受网际网路泡沫危机影响，技术研发投入不足，率先攻克掌握了45纳米的晶片技术。”
    葛钧山略略点头。
    “然后呢？你想藉此说明什么？”
    骆山河郑重其事的说道：
    “所以我转变了观念，认可了赵立春书纪的观点。”
    “我们认为阶层日趋固化、贫富差距拉大，最主要核心原因，在於权力越来越垄断！”
    “有权之人，不仅渴望掌握的权力更大，还想要范围更广、时间更久，甚至还想通过配偶、子女、亲朋等，將权力传承下去。”
    “为此，他们想方设法將所谓的自己人，安排进体制內，在造成权力近亲繁殖的同时，也导致了企事业单位人浮於事、效率低下、贪腐横行！”
    “而对广大老百姓来说，没有背景关係，自然就別想掌握权力，从而有资格参与资源分配，就连办事也得送礼，否则就会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说到这儿，骆山河不急不缓的笑问道：
    “姐夫，你说有权之人都不想著怎么为老百姓服务，反而挖空心思的抢占掠夺资源、与民爭利，你说老百姓能富起来吗？”
    “就像一个大工程，中標的关係户先吃了一大口，然后再层层转包，最后不仅干出了豆腐渣工程，老百姓也没挣几个钱。”
    “还有就像賑灾和扶贫，筹集拨付的大量善款和物资是看著不少，可是被层层剋扣之后，最终惠及老百姓的又有多少呢？”
    骆山河眉头冷凝，深吸了一口香菸。
    “咱们不是一直在反贪吗？难道你们觉得还不够？”
    “当然不够！”
    骆山河忧心忡忡的说道：
    “趋利避害、自私自利、贪图享受，这都是人的本性。”
    “这就导致从古至今，只要权力可以寻租，贪官就根本抓不完。”
    “光靠反腐，哪怕判罚再狠，也难以震慑所有人，而口號喊得震天响、反腐教育天天搞，效果也不大。”
    “要想改变，咱们就得持续优化改进位度，在选拔、考核、监督等各方面做到標准化和规范化，才能打破权力垄断、减少贪腐滋生。”
    “否则体制內，源源不断的混入大量素质低下、唯利是图的关係户，贪腐就必然屡禁不绝，可要是都不贪不拿也不作为，那就更糟了！”
    葛钧山歪著头，嘬了一口香菸。
    “说的不错，有了好的规章制度，才能更好的监督管理。”
    “然后呢？你们汉东省，具体打算怎么做？”
    骆山河也不管姐夫，是不是要生气发火。
    稍稍挺直腰板，认真严肃的说道：
    “我们认为七年前颁布的公务员暂行条例，应该根据当前国情，优化扩充大量的內容，赶紧变成一部正式的法律加以实施，名字就叫公务员法。”
    听到这话的葛钧山，心头突然一沉。
    这个赵立春，胆子可真大啊！
    居然要立公务员法！
    这刀刃向內的一刀，简直就是要自剜腐肉啊！
    要真变成了一部法律，不止是反腐倡廉更加有理有据，那些想要將权力传承下去的也是变得很不容易。
    “你们为什么会想把暂行条例，变成正式法律？”
    葛钧山脸色很严肃的问道。
    骆山河直截了当的说道：
    “因为暂行条例並没有法律的约束性强啊！”
    “虽然实施以来，公务员考试制度逐步落实，但很多机关企事业单位，根本就没做到凡进必考，即便有考试，也是流於形式。”
    “就像过去文盲多，有知识文化的人少，大中专毕业后直接分配工作倒也问题不大，可读过大学人越来越多后，就不能包分配。”
    “咱们恢復高考这么多年，大学又持续扩建扩招，有知识文化的人越来越多，就应该以更严的制度、更高的標准，对公务员进行选拔。”
    “可现在的暂行条例，不仅约束力有限，漏洞还太多，以至於老百姓想要进体制很难，可体制中人想要安排自己人进来，却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骆山河的话，还没说完。
    葛钧山的脸色，就已经越发凝重。
    因为骆山河说的是实话。
    步入二十一世纪的龙国，却还沿用著二十世纪的选拔任用制度。
    这种落后的制度，让大量不学无术、精致利己、好逸恶劳之人，几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体制。
    而这些人进了体制后，就连本职工作，都很难做到尽职尽责，更別说锐意进取、积极为民服务。
    他们往往更热衷於拉帮结伙爭权夺利，更喜欢外行指导內行，更擅长踢皮球和权力私相授受。
    而这样的人多了，效率能不低下？贪腐能不严重？
    发展的红利，大部分都被他们给吃了，底层勉强只够餬口，贫富差距能不拉大？
    所以……
    赵立春要在汉东深化改革，自然是对的。
    要想遏制阶层固化、缩小贫富差距。
    就得与时俱进、更新制度，限制权力的近亲繁殖。
    一旦改好了，庸者下、能者上。
    大量德才兼备，愿意为国为民之人进入体制。
    必將大大提升工作效率、减少贪污腐败。
    以权谋私、与民爭利的人少了，本就能缩小贫富差距。
    加上权力不再垄断传承，营商环境又大大改善。
    聪慧勤劳的龙国人，必將爆发出更强的生產力。
    生產力更强了，社会財富自然大大提升。
    不就可以更快更好的实现国强民富吗？
    可问题是……
    这样的好改革，別说其他既得利益群体了。
    就连葛钧山，他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原因很简单，他自己已经再无进步的可能。
    要想確保將来退休后，地位稳固、安全无忧。
    不就得想方设法，將亲朋好友都安排进体制吗？
    哪怕明知道他们没什么能耐，就连思想品行可能都有问题。
    但就因为是会忠诚於自己，有利於自己的『自己人』，还不是照样要安排？
    甚至不仅要安排，还想安排的个个都进实权部门担任要职。
    最起码端个铁饭碗，也能旱涝保收，一辈子衣食无忧。
    要是子女能接替自己，身居高位掌控大权，就更好了。
    因此。
    真要立法堵住漏洞，这让他还怎么搞特权？
    这是明显要影响到自身利益！
    葛钧山自己第一反应，都是想要反对制止。
    就不难想像，赵立春要推行这样的改革，会遭到多大的阻力。
    也难怪，骆山河说汉东的深化改革，必然会遭遇困难。
    还希望自己顾全大局，在关键时刻能支持赵立春，支持汉东……
    这他妈是要刀刃向內，得罪无数既得利益者啊！
    “姐夫，姐夫？”
    骆山河连喊了两声。
    “嗯？”
    葛钧山恍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
    “烟快烧完了！”
    骆山河指向葛钧山手里快燃尽的香菸。
    葛钧山低头一看，连忙將菸头丟出窗外。
    “咱们汉东这一次深化改革，要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必然会遭到很多人反对。”
    “前两天，赵立春书纪在会上说，他已经做好了被臭骂、被举报，甚至被谋害的准备！”
    “他说得十分轻鬆，说这种得罪人的改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年汉东废除农业税，他就曾被骂得体无完肤，被写过无数举报信……”
    葛钧山笑道：“这我知道，当年举报他的信，像雪一样飞到燕京，几天就能装满一大筐。”
    “是啊！”
    骆山河眼眶微微发红。
    “为了废除压了老百姓几千年的农业税，他呕心沥血，几乎跑断了腿。”
    “农业税一废除，几千万汉东农民欢呼雀跃，但那些再也不能趁著收税捞好处的人，却气急败坏恨透了他！”
    “如今咱们汉东深化改革，不仅要废除包括计划生育在內的一些旧规定，还要建立健全法治体系，加强权力监管，遭遇的阻力必然更大……”
    葛钧山微微一眯眼。
    “他真说过，他做好了被谋害的准备？”
    骆山河重重点头。
    “是的，所有汉东省常委都在。”
    “哼，笑话！”
    葛钧山不以为意的撇嘴冷笑：
    “不就是一场力度比较大的改革而已吗？”
    “反对的人再多，但有谁敢要了他的命？”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忽悠你们替他拼命而已。”
    骆山河目光决然。
    “只要利国利民，拼命又何妨？”
    葛钧山怒不可遏，猛然起身。
    “你他妈疯了吗你？”
    骆山河淡淡一笑。
    “只要能让汉东杀出一条血路，我就算搭上性命也乐意！”
    “姐夫，你就算不力挺支持，但也不至於带头反对吧？”
    葛钧山冷笑不已。
    “我反对什么？让你们搞试点，你们就大胆闯唄！”
    “但真要惹出大麻烦、搞出大乱子，我可救不了你！”
    说罢，葛钧山开门离去。
    房门被重重摔上，发出咚的一声……

 第316章 谁劝都没用！我骆山河就是要一意孤行！

    咚的一声。
    葛钧山重重摔上房门。
    路过的妻子骆春霞被嚇了一跳。
    “干嘛呀你？这扇门跟你有仇吗？”
    “没有啊！”
    “那你干嘛那么用力关门？”
    “我怕劲儿小了，关不上。”
    目送丈夫离去，骆春霞一脸狐疑。
    作为家庭主妇，她岂能不知道，家里定期有人打扫、有人维护。
    根本不存在房门老化，要用力才能关上的情况。
    丈夫摔门，只能说明他生气了。
    可身居高位、大权在握的他，已经很多年都没生气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伤身体。
    可是在他生日的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
    以至於关门声之大，连客厅正聊天的不少人都被惊得愣住。
    “没事儿啊，大家接著聊，可能这门是有点老旧了！”
    骆春霞笑呵呵的把门打开。
    装模作样的晃了晃后，走进屋內轻轻將门关上。
    看到弟弟骆山河，正双手叉腰，站在窗口发呆。
    骆春霞就更疑惑了。
    “跟你姐夫吵架啦？”
    骆春霞上前问道。
    “没有呀！”
    骆山河半侧身，微笑看向姐姐。
    “我怎么可能跟他吵架？”
    “他级別比我高、权力比我大，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骆春霞轻哼一笑。
    弟弟这么一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想。
    “你俩就算没吵架，也肯定因为工作上的事，发生了爭执，我说的没错吧？”
    骆山河故作轻鬆的微微一笑。
    “是有那么一点儿爭执，不过问题不大。”
    “还问题不大？”
    骆春霞转身指向房门。
    “多少年了，我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把门摔得震天响！”
    “你坐下，老老实实跟我说，你俩到底聊了什么，坐下！快坐下！”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姐姐的命令，骆山河自然不得不听。
    况且自己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也是多亏了姐姐多年来，不遗余力的帮忙。
    “其实事很简单，就是为了更快更好的发展高质量经济，同时也为了缓和社会矛盾、阻止权力垄断、缩小贫富差距，咱们汉东准备进行深化改革……”
    骆山河迅速简明扼要的，將两人谈话说了一遍。
    而骆春霞呢？
    她並没有急於表態。
    她知道弟弟廉洁奉公、为人正直。
    一身正气，是真把自个儿当人民公僕。
    一向温文尔雅、谦和从容的他，很少会有动怒和失望的时候。
    而丈夫呢？
    以前也曾大公无私，一心为民。
    但近些年，明显更热衷於爭权夺利。
    从弟弟的描述中，骆春霞明显感觉到，丈夫不想支持弟弟、支持汉东。
    因为一旦支持，就相当於是在支持赵立春，支持改革派。
    到时候汉东改革好了，本就快退休的丈夫，得不到好处。
    反而隨著汉东的成功经验全国推广，会影响到自身利益。
    不过……
    丈夫都没有挑明，自己又何必把话说透呢？
    要想当好和事佬，最应该做的就是和稀泥。
    “没了吗？”
    “没了呀！”
    “就这事儿呀？”
    “是啊，不过我感觉姐夫他不想支持我们。”
    “哎呀，那是你自己感觉，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骆春霞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弟弟。
    “別想太多啦！”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好样的。”
    “只是你和他，职务不同，管辖范围不同，所承担的责任也不同，自然考虑问题不一样，所以你得理解你姐夫。”
    骆山河默然无语。
    但脸上依然掛著，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当姐姐的骆春霞，一看弟弟这般模样。
    就知道刚才说的话，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老实说，汉东得天独厚、经济基础相对较好，再加上他们赵家人，也確实相当能搞钱。”
    “那惠龙集团，不就动輒几亿几十亿米元，投资了两三千亿米元在汉东，搞各种高科技项目吗？”
    “你想想，这么多钱砸下去，再怎么倔强的人，也该被砸服了，而只要给足了利益，谁还会抗拒呢？”
    “另外，我还听说赵立春，从政以来就一直在汉东，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不仅体制內根基深厚，还深得民眾喜爱。”
    “所以你们汉东，是既然有钱又有基础，自然完全可以大胆的尝试、勇敢的闯，只要一心为民，再怎么激进也不可能搞出大问题。”
    “高层也正是看到了汉东有种种优势，所以才支持汉东搞试点，因而你姐夫也没说错，你们都已经在搞试点了，还用得著让他支持吗？”
    “你问他会不会带头反对，这话可就有点伤人了啊弟弟，他要是反对你们，当初就不可能让你们汉东搞试点，也不可能让你去汉东！”
    见弟弟微微点头，骆春霞连忙话锋一转，嘆息道：
    “山河呀，你也得想想，咱们龙国可不是只有汉东这么一个省，很多省都经济薄弱，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你作为汉东纪监书纪，你是可以两眼只盯著汉东，可你姐夫他不一样，他要统筹兼顾其他三十多个省市啊！”
    “要確保十几亿人的大国安稳有序，那不就得凡事小心谨慎吗？况且有人高歌猛进，也得有人谨小慎微，才能避免失控不是？”
    骆山河皱眉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触目惊心了啊！”
    “你知道刑事案件发生率有多高吗？一年光是刑事案件，都好几百万起！”
    “你又知道贫富差距有多大吗？有的人几十万的房子车子隨便买，一顿饭就吃掉几千块，可好几亿农村老百姓，忙活一年才收入两三千！”
    “很多地方不是经济薄弱，而是贫富差距大，归根结底是很多人仗著自己有权，把亲朋好友安排进入体制，形成了大大小小太多的官僚资本利益集团……”
    “好了好啦！”
    骆春霞皱著眉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不是很了解。”
    “可汉东作为试点省，已经担负著改革的重任，怎么深化改革，是你们自己的事，你有必要让他支持吗？”
    “可你们的深化改革都还没开始，连一份正式方案都没有，就凭你嘴上说一堆慷慨激昂的话，你让他怎么支持？”
    “如果你们有一份很好的改革方案，施行后也確实能利国利民，遇到了你们无法解决的困难，不用你说，你姐夫也一定会力挺支持。”
    骆山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姐姐。
    他知道，姐姐这是在替姐夫打圆场。
    “你这什么眼神呀？难道我说错了吗？”
    骆春霞一脸认真的说道：
    “汉东有权改革，也有条件改革，你们就儘管使劲儿折腾。”
    “但你姐夫要对全国的稳定负责，他肯定不能轻易表態，但他一定会做你们的坚实后盾！”
    骆山河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他脑海中，还有姐夫愤然起身，一脸凶狠的怒喝模样。
    那一句『你他妈疯了吗』，更是不断在他脑海中迴响。
    能如此作態、如此怒喝……
    骆山河怎么可能还相信，姐夫没有变质？
    “姐，你不用劝我了，也不用给他解释。”
    “不管姐夫他支不支持，我们都一定会改！”
    “我们不会因为怕惹出大麻烦、搞出大乱子，就停止改革！”
    “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心为了人民，人民也一定会拥护我们！”
    “有了人民群眾的支持，哪怕有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们也会成功！”
    骆春霞看著弟弟如此这般毅然决然，不禁幽幽一声嘆息。
    她知道，自己忽悠失败了。
    弟弟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替丈夫的辩解。
    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后，骆春霞回过头来。
    “你今天跟他说汉东要深化改革，恐怕並不是想要得到他的支持，而是先发制人，让他没理由阻止或捣乱，对吧？”
    骆山河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姐姐。
    “我確实是这么想的。”
    “他可以不支持，但也不要反对。”
    骆春霞暗嘆一声。
    “看来这些年来，他栽培你提拔你，你是一点儿也不记恩情……”
    骆山河插话道：“我很感谢他，能帮我一路晋升，有更大的权力，可以更好为人民服务。”
    “但你应该知道，他不断帮你进步，不只是想让你为人民服务，他也希望你能在某些时候帮助他，你难道不懂吗？”
    骆春霞苦著一张脸问道。
    “我懂，但我也要看具体什么事，是不是要违法乱纪、会不会有害人民！”
    骆山河这一番表態，让骆春霞险些晕过去。
    弟弟这原则性，未免也太强了。
    要是搁在別人身上……
    有如此提拔重用之恩，哪怕是杀人放火也毫不犹豫。
    看来指望弟弟投桃报李、徇私枉法，是彻底不可能了。
    深吸一口气，骆春霞稳住心神。
    接著挤出一丝笑脸，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要不要回报你姐夫，咱们就暂且不说了，他如今也不需要你回报。”
    “我就想知道，真要按照你说的改革，是不是意味著不管是公务员，还是事业编，体制都要凡进必考，並且监管约束会更加严格？”
    “对呀！”
    骆山河目光坚定，语气坚决的说道：
    “权力不能近亲繁殖，绝不能搞私相授受，並且还必须严格约束，否则权力在关係户之间传来传去，那就是老百姓的灾难！”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从古至今，多少王朝衰落，不就是因为权力过度集中，进而导致阶层固化、贫富差距过大，老百姓没有了活路吗？”
    骆春霞略略点头。
    “是，你说的没错，从古至今，咱们是有太多太多血淋淋的教训。”
    “老百姓苦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才翻身当家作主，是不能重蹈覆辙。”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真要是改革好了，任何人想进体制，都很难再走捷径，那你儿子咋办？”
    骆山河淡然一笑。
    “小阳他早就说过，他对从政不感兴趣，他只想专心搞技术。”
    “万一他明年毕业前，又突然想通了呢？”
    “那我就让他，按照自身的兴趣、专业和意向，报考公务员考试，走正规的选拔流程，绝不託关係走后门！”
    “你就不怕他考不上？”
    “考不上就考不上，这点能力要是都没有，也不配为人民服务！”
    不等姐姐反驳，骆山河又补充说道：
    “姐，我知道在制度被完善之前，有很多老百姓不知道的监管空白、特殊渠道可以利用。”
    “但就算有捷径可走，还不算违法乱纪，我也不会这么做，否则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广大人民！”
    骆春霞苦涩一笑。
    “你这么想，姚倩知道吗？”
    “我还没跟她说，但她应该也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
    “你要放手让儿子，去和老百姓公平竞爭，那她肯定会骂死你！”
    “这正是我们汉东，一定要深化改革的原因。不给老百姓公平竞爭的机会，还怎么阻止阶层固化？体制还怎么保持活力？”
    弟弟接连两个问题，让骆春霞无言以对。
    快速想了想后，骆春霞有些幽怨的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赵立春为什么要推动改革？他真的是一心为了人民吗？”
    “难道就不是因为，他的儿子女儿都没有从政，所以他才要反对搞权力垄断？”
    “但凡他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当中，有一个要从政，你觉得他还会这么积极改革吗？”
    骆山河果断摇头。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他会作何选择！”
    “我只知道，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做出政绩方便进步，只要是利国利民，我就坚决支持！”
    “如果他要做出有害於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我也不会怕他是一把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坚决反对！”
    骆春霞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没法改变弟弟的执念。
    一心为民的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甚至底气去抨击他、嘲讽他。
    坚持公平和正义的人，不应该遭到嘲讽和质疑。
    哪怕他这种人，看起来不可理喻、不近人情……
    但这种人，却是国之脊樑。
    是他们的坚持与无畏，他们的无私与奉献，才让民族摆脱了屈辱，一步步走向繁荣富强。
    如果所有人都自私自利，都只想以权谋私，那么距离亡国灭种就不远了。
    “姐，你会支持我吗？”
    骆山河忽然开口问道。
    看著弟弟那阳光的笑脸。
    迎著他正直坚定的眼神。
    骆春霞艰难的挤出一丝笑脸。
    “我当然支持你！”
    “你是我弟弟，我会永远支持你！”
    “可是姐夫已经认定，我跟赵立春是一伙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他真这么认为，也不至於为了反对而反对，起码的原则性，他还是有的。”
    “好，我也希望他还有底线原则！”
    骆春霞微微一笑。
    “行了，出去和大家聊聊天吧！”
    “还有，这些……是你送给你姐夫的茶叶吗？”
    骆山河连连点头。
    “是，这都是汉东出產的茶叶，味道蛮不错的。”
    “那你赶紧拿去送给他呀！放心，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你慪气！”
    骆春霞拿起茶叶盒，递给弟弟。
    “怎么？难道爭执了两句，你就不敢跟他见面说话了？”
    “怎么可能？我又没错，怕他干嘛？”
    拿过茶叶盒，骆山河淡然自信的开门离去。
    而留在房间內的骆春霞，则陷入了沉思。
    弟弟的固执坚持，其实都是小事。
    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弟弟的秉性。
    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是丈夫。
    弟弟骆山河要跟隨赵立春，做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为什么要发火？
    难道就因为跟赵立春政见不和，不喜欢他为代表的改革派？
    如此为了一己私利，而罔顾人民利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况且赵立春敢深化改革，就肯定不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民心所向。
    没有沈总为首的高层，在背后大力支持，他赵立春再怎么敢想敢干，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向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开战。
    “必须得劝劝他啊！”
    “就算不支持，也不能反对呀！”
    “否则，被排挤都是小事，搞得晚节不保，就太得不偿失了。”
    打定主意，骆春霞也赶紧抬步出门。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午宴后，弟弟並没有陪著丈夫下棋，反而去拜访法学专家、司法泰斗……
    晚饭后，也没有一家人聚在一起聊聊天，而是爭分夺秒写方案，第二天一早接著出去拜访取经。
    妻子姚倩不满，下午他就独自一人坐上返回京州的火车，国庆七天长假也没回燕京接她。
    如此“拋妻弃子、六亲不认”，自然效率惊人。
    十月十五日，汉东省深化改革方案正式出炉。
    方案一经公布，果然无数百姓欢呼雀跃，体制內骂声一片……

 第317章 大刀阔斧谁敢挡？贪图名利天塌了！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正埋头看文件的吕梁，隨手拿起听筒。
    “老吕，完了啊，这下彻底完了！”
    听到妻子陶丽平的吶喊声，吕梁瞬间嚇得不轻。
    以为更年期的妻子，又控制不住暴脾气惹祸了。
    之前汉东大力整治基层作风期间。
    她逛街跟人吵架，辱骂对方並吐口水，引发大量路人围观。
    光明区分局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將她依法拘留十五天、罚款两千元。
    这一次『小错重罚』。
    不仅让她失去了十五天的自由、一个多月的工资。
    等她回到单位，即便保住了工作，但也挨了个处分，並被降职降级。
    “怎么了？难道你被开除了吗？”
    吕梁下意识的起身问道。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老娘没被开除！”
    陶丽平大吼过后，气呼呼的问道：
    “你有没有看咱们汉东省的深化改革方案？”
    吕梁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还没动过的报纸。
    “我今天工作忙得很，还没来得及看，不过你喊完了什么意思？难道跟改革方案有关吗？”
    “当然有关係啊！”
    陶丽平急吼吼的说道：“方案里明確提出，在公务员暂行条例的基础上，制定颁布公务员法，针对事业单位人员，制定颁布管理条例……”
    时任京州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吕梁。
    一听妻子这话，顿时就鬆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呢，不就是要完善法治吗？”
    “以后不管是公务员，还是事业单位人员，有了更明確、更规范、更严格的法律法规，这不是好事吗？”
    “以前在选拔、考核、监督、权益保障、廉政建设等方面，都不太规范，以后有法可依，不是挺好的吗？”
    话音刚落，妻子陶丽平就怒吼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好什么好啊？”
    “你知道『凡进必考』这个原则，意味著什么吗？”
    “意味著不管是要当公务员，还是要进事业单位，都他妈要考试！”
    “而且公务员考试，还只能参加省级以上的国家公务员考试……”
    吕梁眉头紧锁。
    他一向遵纪守法、廉洁奉公、不贪不拿。
    所以他自然觉得，汉东深化改革，加强法治建设是好事。
    加强机关单位和事业单位的人才选拔与监督考核，更是大好事。
    体制內少一些德不配位、昏庸无能、唯利是图的关係户。
    不止是贪污腐败会少很多，办事效率也能高不少。
    可是听妻子的语气……
    她显然很不满这次改革。
    考虑到了更年期，实在是太喜怒无常。
    所以吕梁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然后呢？你为什么觉得这下彻底完了呢？”
    陶丽平恼声道：“虽然这对广大老百姓来说是好事，意味著他们通过读书和考试，就有机会改变命运、端上铁饭碗，可你不觉得这对咱们来说是坏事吗？”
    “难道你忘了，咱家有好几个侄儿侄女明年毕业，要是不改的话，咱们很容易就把他们弄进了体制，结果现在突然这么一改，他们想进体制就必须要考试了呀！”
    妻子这一番话，让吕梁惊愕不已。
    不能让侄儿侄女们，走捷径进体制，所以就反对改革？
    就觉得这么一改，是跟要了她的命似的难受？
    如此不满，妻子该不会是收人钱了吧？
    原本承诺会安排好工作，结果现在却要『凡进必考』……
    吕梁越想越有可能。
    之前他就觉得很奇怪。
    妻子为什么每到周末，不是逛街买东西，就是约朋友打麻將。
    孩子都还在读书，每月都要打生活费。
    两口子每月的工资奖金並不多。
    她哪儿来那么多钱瀟洒？
    之前她被拘留罚款两千块。
    这要是搁在吕梁的农村老家，绝对会心疼得要死。
    辛辛苦苦种地一年，都不见得能攒下两千块。
    可妻子出来后，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被罚太多。
    而且她之前被拘留罚款，就是因为囂张跋扈，逛街的时候別人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她就破口大骂，还朝人吐口水……
    现在想想，她之所以囂张跋扈、目中无人，显然不只是因为有权，还因为有钱！
    “老吕，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呀！”
    “你好歹也是京州的副检察长，堂堂一个副厅。”
    “难道这次的改革，就真的要实施吗？你就不能提点意见，留一点儿转圜余地吗？”
    “……”
    吕梁一脸懵逼。
    刚刚是惊讶，现在是无语。
    相比於普通人，自己现在的职务级別，是已经足以让他们望尘莫及。
    而且別说是副厅了，副处甚至副科，都是普通人穷尽一生都难以混上的级別。
    可问题是……
    这么重大的改革，明显是燕京高层授意、汉东顶层设计。
    能通过各种新闻媒体发布出来，显然汉东省委內部都已经达成一致。
    如此重大的一次深化改革，又岂能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厅，就能插上话的？
    別说是副厅，就算自己是副省，也很难有话语权！
    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搞出来的深化改革，就算是京州市一把手霍思腾反对也没用。
    所以让自己提反对意见……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但既然妻子都发话了，吕梁还不得不回答。
    为了不至於激怒妻子，吕梁还只能顺著她的心思。
    “这……这不是发出公告，广泛徵求社会各界意见吗？我想应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话音刚落，陶丽平就急声道：
    “那你就赶紧提意见，哪能所有岗位都要凡进必考？”
    “否则一点特殊方式和渠道都没有，咱们还怎么帮亲朋好友们安排工作？”
    “要是连工作都不能安排，那你这官当得还有什么意义？总得有点好处才行吧？”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吕梁头都懵了。
    以前他还真不知道，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来如今之所以原形毕露，也是因为改革触碰到了她的切身利益。
    让她不能再堂而皇之的以权谋私，享受不到权力，给精神上带来的优越感，给生活上带来的物质满足。
    再加上更年期，管不住暴脾气……
    於是乎。
    她气炸了。
    也不管现在是上班时间，竟然给自己打来电话。
    这让平日里奉公守法，还一直宣传教导公平公正法治精神的吕梁，真是哭笑不得。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资格提意见。
    就算有……
    怎么好意思提议，要给体制內的人留点方式和渠道，以便安排亲朋好友走后门？
    別说是现代社会了，就算是搁在古代。
    甭管私下如何，至少嘴上也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公平二字，早已深入人心。
    伴隨著社会的不断发展与进步。
    儘管私下里，难免会有人玩特权。
    但在人人平等的主流思想之下，明面上也必须要坚持公平二字。
    否则不仅与宪法相悖，更是难以服眾！
    汉东这一次深化改革中，对体制的人事加以整改。
    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体现公平，最大程度做到公平吗？
    老百姓必然拍手称快，体制內那些勤恳能干却得不到重用的人，也必然大力支持。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妻子让自己提意见，要搞特殊……
    这恐怕都不是找骂，分明就是找死！
    不过……
    妻子虽然气急上头，失去了理智，自己可要保持清醒。
    自己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的职务级別，还很想继续进步。
    岂能因为她一发疯，自己也跟著发疯？
    “好好好，你先別著急，冷静冷静。”
    “等我忙完手里的工作，我就赶紧仔细研究改革方案。”
    “这要提意见，也得先把方案看清楚，弄明白，你说是不是？”
    陶丽平急声道：“那你赶紧看，看完赶紧想办法！”
    “我……”
    吕梁还没给出承诺，电话就被掛断了。
    “唉，真是疯了，疯了啊！”
    摇头嘆息后，吕梁放下听筒。
    为了避免妻子很快就打来电话质问。
    吕梁连工作都先暂时顾不上了。
    赶紧拿起汉东日报，找到关於汉东深化改革的特刊。
    这个特刊版面內容可不少。
    吕梁粗略扫了一眼，就发现汉东的深化改革，也是真敢改。
    不仅涉及很多方面，还都是利益关係盘根错节，以前不敢擅动的深水区。
    就像以前为了招商引资，促进经济增长，在环境保护方面，不仅要求不高，执行还不严。
    如此宽鬆，甚至纵容，自然成功吸引了大量重工业，也確实为汉东带来了不少的就业和税收。
    其结果便是环境污染严重。
    尤其是在重工业比较集中的几个城市，水沟是浑浊发黑的，空气是怪味刺鼻的。
    长期呼吸污染空气，饮用污染水，当地居民的身体健康水平直线下降，发病率不断攀升。
    由於涉及到税收和就业，以前地方官府哪敢轻易查环保？
    加上相关法律法规都不是很严苛，以至於真处罚，也起不到震慑效果。
    这一回深化改革，则不管什么税收和就业了。
    从立法层面上，大幅提高环保要求和惩处標准。
    儘管会给一定的时间，让相关企业限期整改。
    可是又有多少企业，愿意大价钱，赶紧对废水废气的排放进行整改呢？
    对逾期不改，或整改不到位的企业，处以巨额罚款，又会不会导致企业不堪重负呢？
    要想满足更高的环保要求，企业的生產成本必然会大幅增加。
    恐怕会有不少企业，乾脆不整改了，直接搬迁去外地。
    很多外省，可没有下大力气深化改革，以高標准严要求保护生態环境。
    如此一来。
    仅仅只是更加重视环保，都必然导致汉东省，出现税收减少、失业人员增加的情况。
    更別说这一次深化改革，还涉及到很多方面，必然会导致利益受损群体，一个个怨声载道、怒气衝天。
    妻子陶丽平就很不高兴，汉东省要首开国內先例，通过立法的形式，对所有公职人员进行严格管理约束。
    特別是针对人才选拔与聘任，实行『凡进必考』原则。
    这让那些想靠裙带关係，想走捷径走后门的，还怎么进体制？
    尤其是这次改革不仅很全面，而且还很超前，把吕梁能想到的一些渠道途径都给覆盖了。
    比如走特殊人才引进的方式，先进入属於事业单位的国营企业，成为在编人员，然后再调任到机关单位转公务员。
    可惜制定这次改革方案的人，显然太了解体制，也很洞悉人性。
    直接明文规定，特殊人才引进和调任也要考核，並且还要严查是否涉嫌学术造假，並设置有双盲制的面试考核。
    这么一来，想先把人送到国外野鸡大学镀金，然后回来走特殊人才引进方式，辗转事业单位进入体制，显然也困难重重。
    因为即便学术不造假，不偽造学歷和盗用论文，可是要被隨机抽调的专家，进行当面考核，没有真才实学也很难矇混过关。
    总而言之。
    凡进必考这四个字，是真要落到实处。
    即便想避开统一组织的公务员考试和事业单位公开考试，也有其他形式的考核要过。
    仔细看完之后，吕梁觉得与其煞费苦心走传统捷径，还不如直接参加选拔考试。
    毕竟今年1月6日，举行的国家公务员考试，在吕梁看来就不难。
    虽然考试科目有三门，分別是《公共基础知识》?、《行政职业能力倾向测验》和《申论》。
    既要考核对现代科技、歷史文化等各方面的常识，也要考核言语理解、逻辑判断等思维分析能力，並通过攥写文章考察文字表达能力。
    但是……
    別看报考人数是三万二，可计划录取岗位则是四千五！
    录取比例，高达七点三比一。
    如此这么高的录取比例，意味著竞爭压力並不大。
    只要有较强的学习和思考能力，再稍微认真准备，笔试通过的机率就很大。
    至於面试……
    笔试都能过关，口头表达能力没啥问题，长得也不算太寒磣，问题也不大。
    要是亲朋好友当中有混体制的，稍微指点一下，面试就更容易获得高分了。
    另外。
    相比於国家组织的公务员考试，各个事业单位组织的考试，就更简单更灵活了。
    在学歷、专业、户口、工作经验等等方面，可以设置出更多报名条件，確保能报考的人就没多少，最后基本可以做到想录取谁就录取谁。
    然而……
    吕梁觉得考公考编很简单，要是有一定能力，再有一定关係，就更容易了。
    可妻子陶丽平显然不这么认为，她连考试都不想让亲朋好友的子女参加，恨不得直接进体制。
    之所以如此想走捷径，显然也不仅仅是显摆她有关係有能力，也是因为不想参加考试、害怕考试的那些人，是真的无能。
    想想也是。
    要是有能力也有自信，可以通过考试进入体制，又怎么可能想到靠关係走后门呢？
    毕竟再好的关係，一旦用了，不给好处，也是欠了一笔人情债，迟早是要还的。
    而连考试都不敢的人，进入体制也不太可能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他们不是为了升官发財，也是为了端上铁饭碗。
    “这么改，肯定是利国利民啊！”
    “少一些无能的关係户，汉东的体制肯定能大变样！”
    “不过……我觉得是好事，但老婆陶丽平……她却觉得天塌了啊！”
    吕梁放下报纸，拿起茶杯。
    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劝劝妻子，让她不要螳臂挡车。
    以前靠关係平步青云的他们，吃到了时代红利，不被追查偷著乐就行了。
    如今跳出来反对改革，这不是自討没趣吗？
    权力既然是老百姓赋予的，就应该让广大老百姓也能公平竞爭、广泛监督。
    手中有了权力还不满足，还想让无才无德的亲朋好友也有权，这不是搞权力的私相授受吗？
    叮铃铃～
    一口茶都还没喝上，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响了。
    吕梁赶紧喝了一口，接通妻子的电话。
    “方案我还没看完呢，又怎么了呀？”
    陶丽平急不可耐的说道：“方案里说，要加快政务系统的数位化与信息化建设，这方面的內容你看了吗？”
    吕梁蹙眉道：“扫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陶丽平带著哭腔大喊道：“问题大了啊！”
    “你可不要以为，搞数位化信息化建设，以后就是更多用电脑办公，效率更高。”
    “我刚找人问过，各部门各行业信息数据联网，被那个什么大数据联网一查，啥秘密都瞒不住。”
    吕梁淡淡一笑。
    “瞒不住就瞒不住唄，咱们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没有，我有啊！”
    陶丽平大声哭喊道：“我用我爸的银行卡，陆陆续续收了別人三百多万，还瞒著你偷偷买了几个商铺收租，这可怎么办啊老吕？”
    嘭的一声，茶杯落地。
    吕梁感觉眼前一黑，瞬间昏厥过去……

 第318章 大难临头！人性的考验！

    “老吕！老吕！！”
    陶丽平连声大喊。
    仿佛溺水之人，高呼救命。
    她悽厉刺耳的呼唤，也起到了效果。
    吕梁昏昏沉沉的醒来。
    顾不得收拾摔烂的茶杯，洒落的茶水。
    “回家！赶紧回家！”
    “咱们回家再聊，別在电话里说了！”
    刚听到妻子说出一个好字，吕梁便啪的一下，重重掛断电话。
    顷刻间，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紧接著，五臟六腑像是被无形巨力，狠狠搅动了一下。
    瞬间翻江倒海，让他噁心乾呕。
    恍惚间。
    他想起了两年前。
    接到老母亲突然离世的噩耗。
    那种猝不及防的精神打击，就曾让他噁心乾呕、特別难受。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人在极度震惊和悲痛的情况下，是根本哭不出来的。
    电影电视里，那些用崩溃大哭、伤心哀嚎、大吼大叫等表达惊愕伤心的，都演得並不真实。
    篤篤篤！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吕检察长，出什么事了吗？我听到咚的一声！”
    不想被人发现异常的吕梁，连忙大喊。
    “我没事！”
    “不小心把茶杯撞掉了！”
    回应过后，吕梁连忙咬牙鼓劲儿，赶紧把杯子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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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拿起一包纸，胡乱的將地上洒落的茶叶和茶水，简单擦了擦。
    就这么简单收拾一番，吕梁都感觉自己累得快不行了。
    浑浑噩噩又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连著喘息。
    脑海中，不断迴响妻子的话。
    “她果然收受贿赂了啊！”
    “她果然收了！”
    “三百多万啊！”
    “还偷偷买了好几个商铺收租！”
    “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直瞒著我！”
    “狗婆娘！疯婆娘！贼婆娘！！”
    “收那么多钱干嘛呀你？找死吗？”
    “难怪经常逛街打牌，在外大吃大喝！”
    “原来早就利用手中权力，大捞特捞了啊！”
    “我说这次深化改革，她为什么急得跳脚，原来是断了她財路！”
    “妈的，受贿五千元以上就已经够立案了！”
    “不算商铺，就那三百多万，也已经是数额特別巨大，判刑直接十年起步！”
    “这么多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啊？我他妈一年工资奖金加各项补助，到手三万多，三百多万，相当於我不吃不喝存一百年……”
    吕梁又气又恼。
    干了半辈子政法工作，处理过的案子，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结髮妻子，竟然有朝一日会犯下大案。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让她投案自首，主动交代问题吗？
    可是金额如此之大，就算坦白从宽，起码也得判她好几年。
    除了没收全部违法所得，肯定还会处以二十万以上的罚金。
    而人都判刑入狱了，她所在的单位，必然会將她开除，让她丟掉铁饭碗。
    相比於鋃鐺入狱、臭名远扬、违法所得被清缴一空……
    吕梁也不得不担心，妻子会牵连到自己。
    毕竟妻子被降级调职处理之前，就一个市妇联的科长而已。
    办案人员肯定会怀疑，级別更高、更有实权的自己，也参与了收受贿赂。
    否则她哪能收那么多钱？
    到时候，自己必然会被停职，要求去配合调查。
    即便折腾了很久，最后证明自己毫无关联。
    可妻子巨额受贿，自己作为丈夫，对家属失管失教，必遭警告处分，这辈子也別想再进步了。
    一想到这些……
    吕梁就忍不住想隱瞒。
    因为如果主动投案自首，唯一的好处，就是会被轻判，夫妻俩的工作前程和身家名誉都会受影响。
    但如果选择隱瞒，然后抓紧时间低调处理，就很有可能不会案发，即便最终瞒不住，也能將负面影响降到最小。
    妻子不是用她老父亲的银行卡，收受的贿赂吗？
    估计那些商铺，也是用她老父亲的名义购买的。
    既然存款和商铺，都不是在妻子名下，那就还有办法可以处理。
    比如去找到那些行贿人，用老岳父的名义，跟他们签一些投资协议之类的，证明那些钱財是投资分红。
    考虑到行贿也是犯罪，是要坐牢的，那些行贿人不想被牵连坐牢，肯定也是愿意积极配合，补齐资料。
    而且存款和商铺，还可以进一步转移。
    不管是转移到毫无血缘关係的其他人名下，还是全部套现后换成黄金存起来，都可以增加调查难度，也能降低被举报的概率。
    当然。
    保险起见，两人还可以趁著还没东窗事发，赶紧『战术性』离婚。
    正好之前妻子不是跟人吵架吐口水，曾被光明区分局拘留罚款吗？
    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一件糗事。
    两人完全可以说，因为此事没少吵架，以至於感情破裂、协议离婚。
    一旦离婚，最起码自己的前程能保住，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往妻子身上推。
    只不过……
    吕梁担心，性格强势的妻子，恐怕根本不会同意离婚。
    反而会怒骂自己，要趁机拋妻弃子，只顾个人前程。
    但不管如何。
    在这一刻，吕梁哪儿还顾得上奉公守法？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自己都如此急切的，想要保住仕途和名声。
    吕梁也终於理解，以前查办那些犯罪嫌疑人，为什么各种拖延隱瞒。
    就只是隱瞒犯罪所得，就有不小好处。
    毕竟被查获的数额越小，自身就判的越轻。
    成功隱瞒的財物越多，家人的日子越好过。
    “唉！没想到我吕梁，也有想徇私枉法的一天！”
    感慨之余，吕梁匆匆收拾一番，然后拎著公文包便锁门离开办公室。
    路上遇到不少同事，他都有些做贼心虚，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遇到有人打招呼，他也只是象徵性的点了点头。
    来到自行车棚，正准备解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陡然传来。
    “老吕！”
    吕梁浑身一颤。
    钥匙串都没拿稳掉地上。
    连忙弯腰捡起来，扭头看向站在车棚外的孙海平。
    孙海平面带笑容，眼神清澈。
    两人既是同省老乡，还曾一起进修培训，相互配合办了多起案子，私底下关係挺不错。
    也正因为关係不错，所以之前妻子犯案，吕梁都没有找时任京州公安副局长的孙海平帮忙。
    他太了解孙海平，属於从基层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干起来的，曾是汉东省有名的破案能手。
    他不像自己，刚入体制的时候，还依靠了媳妇娘家的关係，否则也不至於如今官至副厅级。
    不过……
    能在体制中平步青云的，光靠实力还不够，还是得有一些运气成分。
    孙海平的运气，好就好在梁群峰当政法书纪那些年，更看重能力而不是关係。
    但好运也有用光的时候，一旦用光了好运，自然就要倒霉了。
    汉东省开展转变工作作风整顿行动，京州市一把手霍思腾的宝贝儿子，撞到了光明区分局的枪口上。
    案发后，霍思腾也不是没想过办法，他暗示孙海平把案子提级办理，让市局接手处理，从而方便他掌握主动权。
    如果孙海平听从了霍思腾的话，那么事成之后，霍思腾必然会帮他高升，成为京州公安局的一把手。
    可坚守原则的孙海平，並没有顺从，反而力挺光明区分局，最终霍思腾的宝贝儿子，罪证確凿、鋃鐺入狱。
    而得罪了霍思腾的孙海平，调任京州市政法副书纪，看似是平级调动且更容易晋升，但职务含权量明显降低。
    要是在今天之前，吕梁面对孙海平，肯定不会心里犯怵，甚至还会隱隱有些同情。
    毕竟得罪了位高权重的京州一把手霍思腾，孙海平前途渺茫啊！
    估计熬成京州政法书纪，也就仕途到头，该退休了。
    然而现在……
    吕梁感觉自己在孙海平面前，不仅矮了一截，还心里发虚。
    人家光明正大，自己老婆却贪赃枉法。
    况且孙海平作为京州市政法副书纪，本身在政策指导、协调保障等方面，就对京州市检察院有管理权。
    换而言之，检察院是有依法独立公正行使检察权的权利，但孙海平在业务指导、人事安排等方面也是有话语权的。
    要是让孙海平知道自己老婆竟然是巨贪，以他那公平正义的使命感，百分之百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先来个停职检查。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孙海平笑吟吟的走上前来，主动递上香菸。
    “早上吃了昨晚的剩菜，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正打算去医院呢！”
    说著，吕梁故作痛苦状的摆了摆手，没有接过孙海平的香菸。
    “隔夜菜，你得少吃啊！你没看新闻连播后的公益视频吗？”
    “我记得有一期就专门讲过，隔夜菜哪怕覆盖了保鲜膜放在冰箱里，也会滋生细菌，並產生不少的有害物质。”
    “很多人为什么不抽菸不喝酒，结果老了后却身患癌症？那不就是因为经常吃隔夜菜，以及没醃製好的泡菜吗？”
    孙海平神情关切，言语间充满了担忧。
    吕梁苦笑摇头。
    “你放心，我才不会得癌症呢！”
    “今年的体检报告，显示我身体健康、一切正常！”
    “就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我去医院抓点药吃，就没事了。”
    孙海平將烟收起来。
    “既然都不舒服了，那就別骑自行车了，万一路上摔了咋办？走，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去医院！”
    吕梁果断摇头。
    “不行不行，那不成公车私用了吗？我还是自己骑车去吧！”
    “这哪儿是公车私用呢？这明明是特殊情况呀！”
    说著，孙海平便將吕梁放在自行车篮里的公文包拿走。
    “哎，你干嘛呀？我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能去医院，而且你是来咱们检察院，肯定是有公事吧？”
    “还早，我跟钟检察长约的是十一点，原本提前过来，就是想找你聊聊的，现在正好送你去医院，咱俩路上聊！”
    “……”
    吕梁无言以对了。
    再说下去，自己就无法圆谎。
    被孙海平坐进桑塔纳轿车，吕梁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当然。
    之前被妻子气得噁心乾呕，这会儿其实也不用演，看著都很虚弱。
    孙海平绕过车尾，开门坐上车。
    一看吕梁病懨懨模样，就忍不住调侃道：
    “你看你，还说不用我送，都虚弱成这样了，竟然还想骑自行车去医院，你们检察院是没公务车了吗？”
    “有啊，但我不想麻烦。”
    吕梁不轻不重的回应道。
    “嘖嘖，都病成这样了，居然也不动用公务车去医院，一会儿回来后，我就跟老钟建议，你们院今年的廉洁奉公標兵就你了！”
    孙海平这话，再次將吕梁整无语。
    廉洁奉公？
    还他妈標兵？
    在今天之前，在接到妻子电话之前。
    要真授予他这个荣誉称號，他绝对当仁不让。
    这么多年来，他不仅坚持不偷不拿，也不占公家半点便宜。
    可是现在……
    这个荣誉称號，简直就是打脸。
    “你不是要找我聊聊吗？说吧，什么事儿！”
    吕梁赶紧转移话题，听到廉洁奉公四个字就心里堵得慌。
    “这不是转眼就要十一月份，2001年就快收尾了吗？”
    “临近年尾了，还来这么一次深化改革，动作力度之大，可以说是前所未有。”
    “其他方面咱们就不谈了，就说咱们汉东省要开创全国先河，制定颁布多条地方法律……”
    吕梁就知道，孙海平找自己聊天，聊也是聊工作。
    而最近汉东最大的事，便莫过於这一次的深化改革。
    完善法律体系、加强法治建设，又是这一次改革的重点。
    既然没资格主导改革，那就只能顺应改革、积极应对，以便干出成效。
    吕梁看得出来，即便得罪了京州一把手霍思腾，孙海平还是很想进步的。
    要是能儘快升任京州政法书纪，就还有机会离开京州，去外地当个市长。
    而市长都当上了，书纪还远吗？
    只是……
    孙海平对工作积极热心，很想趁著这次改革，在京州的司法体系干出点成绩。
    可吕梁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回家，跟妻子商量该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聊多久，医院到了。
    而来都来了，吕梁就乾脆跟急诊医生说，自己没拉肚子，但却噁心乾呕。
    还没开始新一轮医改，这会儿的医院，依然还是以盈利为主。
    所以医生很快给吕梁，开了一大堆检查单。
    查血、验尿、拍片……
    几乎如同做一次全身检查了。
    偏偏孙海平一直陪著，吕梁还不好意思拒绝。
    而就在等吕梁拍片之时，孙海平替他拿著的公文包里，传来手机铃声。
    平日里两人关係很好，孙海平自然也没那么多顾忌。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老婆大人』。
    孙海平更是赶紧接通。
    “你他妈人呢？我都到家等你半天了！”
    “而且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会去主动自首的。”
    “一旦自首，那三百多万存款，还有七间商铺，全都要被收缴充公！”
    “所以我寧愿將来被抓，也不可能主动自首、主动退赃……哎，你说话呀？你到哪儿了？”
    陶丽平咋咋呼呼的声音，让孙海平脑瓜子都嗡嗡响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友吕梁的爱人，竟然会是个巨贪。
    原本以为陶丽平，只是脾气不太好。
    谁知道收受贿赂，竟如此之多……
    下意识的，孙海平选择了掛断电话。
    很快，手机再次响起。
    孙海平根本不敢接。
    反而赶紧將手机，放回公文包里。
    没过多久。
    吕梁开门出来了。
    “医生说我没什么事儿，我看不用等体检报告，直接去……”
    看到孙海平一动不动，像是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吕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碰巧这时候，公文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吕梁篤定是暴脾气的妻子，回家后迟迟没见到自己，打来电话催问。
    “海平！海平！老孙！”
    吕梁连喊了三声，孙海平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你出来了！”
    “那个，包，包还给你。”
    孙海平艰难的挤出一丝笑脸。
    双手將公文包递还给吕梁。
    吕梁一看他这般模样，就知道坏事了。
    “你帮我接过电话？”
    “接了，她说了很多，但我一个字都没说。”
    吕梁瞬间脱力。
    孙海平连忙起身，將吕梁搀扶住，放长椅坐下。
    手机铃声依然吵个不停，但吕梁根本没心思拿出来接通。
    “我没有贪一分一毛，你信吗？”
    吕梁面如死灰的问道。
    孙海平乾脆利落的点头。
    吕梁眼神祈求的又问道：
    “那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作为交换，我能帮你对付霍思腾！”

 第319章 大国重器！赵瑞龙可不止是財神爷！

    陇西省，安西市。
    龙航西飞大会堂內，掌声如潮。
    经过三天的激烈討论，战略运输机设计方案终於確定。
    代表惠龙电子出席会议的赵瑞龙。
    起身鼓掌时，不禁暗暗长鬆了一口气。
    “方案终於定稿了，真他妈容易啊！”
    “相比於之前敲定国產民用大飞机的设计方案，这回真是麻烦了不止一倍！”
    “不过麻烦点也好，战略运输机毕竟是空军由国土防空型，向攻防兼备型转变的重要作战装备，是为战爭准备的大国重器。”
    “而且研製成功后，后续还將作为多用途平台，进一步开发成大型空中加油机、战略预警机、电子战机等多种衍生机型，满足训练和战备需求。”
    赵瑞龙心里很清楚。
    国產民用大飞机的设计方案，之所以能很快確定。
    倒不是因为，大飞机项目是自己牵头重启，又是自己提供了大笔资金，以至於必须得听自己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於研製了很多种机型、生產销售了成千上万架的波音和空客，极具参考价值。
    过去几十年里，他们有的机型取得了巨大成功，也有的惨遭失败，还因为各种原因酿成了许多空难事故。
    有他们在前面趟路，从支线客机到中程客机再到大型客机，从气动布局、外观设计，到內部布局、系统组成等，都有了范本可以参考。
    特別是空客a320和波音737，这两款极为经典的中程客机，从上市以来，就已经生產销售了很多架，在全球范围內得到了广泛使用。
    在高强度的频繁使用中，这两款机型有什么缺点和不足，基本都已经暴露出来，空客和波音也不断的修改完善，设计製造都已经很成熟。
    作为后发追赶者，自然不需要过多创新，大量沿用他们的成功设计就行。
    因而民用的国產大飞机设计方案，自然没太大爭议，很快就能確定实施。
    “瑞龙，你今晚回京州吗？”
    站在一旁的常光义，笑呵呵的亲切问道。
    常光义是龙国电子科技集团第十四研究所所长。
    位於京州的十四所，专注研製雷达数十年，底蕴深厚、功勋卓著，是龙国重要军工单位之一。
    早在六十年代，他们就研製出了性能一流的远程跟踪雷达和警戒雷达，以及和飞弹防御系统配套的战略预警雷达。
    即便没有了北方老大哥的帮助，又被西方严密封锁，该所依然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研製出了多种型號雷达满足国防需求。
    按理说，学歷工科出身，又从事军工科研多年的常光义，是不可能对权贵子弟有好感的。
    但在他眼里，赵瑞龙並不是不学无术，靠背景关係混吃等死的权贵子弟，反而是龙国眾多军工单位的贵人。
    至於原因……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家战略重心是大力发展经济，连军队都要忍耐，对国防建设的投入自然很少。
    投入少，但要研製的武器装备却很多。
    为了爭夺有限的科研经费，各单位几乎打破了头。
    爭不过，又不想轻易放弃，怎么办？
    以负责研製第三代战斗机任务的，西蓉飞机设计研究所为例。
    他们当初为了拿到项目，就已经歷经了磨难考验。
    项目立项之后，也面临著经费严重不足的尷尬窘境。
    为了不至於项目中断，他们甚至生產家电、冰糕等，赚点外快补贴项目。
    科研人员们更是能省则省，仅有的几台计算机，各个小组不分白昼轮流著用。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第三代战斗机终於在三年前，成功在西蓉首飞……
    每一个军工人，都有强军梦。
    那一件件被欺辱的血泪事件，更是催人奋进。
    可是光有梦想，又有什么用？
    从陆地到海洋，从天空到太空……
    想要赶上国际一流水平，需要研製的武器装备太多太多。
    就算科研人员不吃不喝不要工资，可各种研究试验也得钱啊！
    相比之下，每年的国防预算本就不多，能用於军工单位搞科研的经费更是少得可怜。
    所有军工人，都以为要等到龙国经济发展上去了，才能经费宽裕，才能全力研製新型装备。
    谁也没想到……
    赵瑞龙如財神爷一般降临。
    先是一招军民融合战略，打破了旧的体制枷锁，让大家可以更好的发挥主观能动性。
    接著又给一个个合作项目，不仅在经费上充足保障，还提供十分超前的科研指引。
    最后还將原以为，好几年后才会获批立项的重大装备，提前就给批准开始研製。
    如此一来。
    赵瑞龙哪儿还是財神爷啊？
    分明就是助人脱离苦海，走上灿烂人生的活菩萨啊！
    而且赵瑞龙对京州十四所的帮助，还不仅於此。
    信息化的现代战爭中，战场感知能力直接决定了武器装备，是否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和生存力。
    而雷达便是获取战场感知能力的重要设备，担负著探测预警、跟踪锁定、火力引导等眾多关键任务。
    如果没有先进的雷达，连敌人在哪儿都探测不了，这样的战机战舰上了战场，那不就跟活靶子一样吗？
    为了研製出国际一流的有源相控阵雷达，京州十四所多年来一直在不断努力，可是再好的设计、再精妙的算法，也需要一流的电子元器件。
    为此，他们与专注电子元器件研究应用，也同样在京州的五十五所合作，可惜受制於经费有限、人才匱乏、设施落后等诸多原因一直未能突破。
    当赵瑞龙推动他父亲赵立春，在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与军民融合战略试点后，他的惠龙集团就出钱出项目，让多家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一起攻关研究。
    这一下。
    经费充足又有精准指引，人才济济又协同配合。
    龙国的半导体行业突飞猛进，更高製程精度的晶片都能研製出来，京州十四所迫切渴望的第三代半导体材料氮化鎵，自然也不在话下。
    有了比传统砷化鎵更好的氮化鎵材料，自然就可以造出优秀的t/r组件，而t/r组件都有了，京州十四所自然就能研製出了性能一流的有源相控阵雷达。
    目前首台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已经在秘密测试了。
    由於装备了超过一千个t/r组件，有效探测距离超过200公里。
    这要是研製定型成功，后续装备在了龙国自主研製的第三代战斗机上，將极大增强战斗机的探测能力。
    真要发生空战，对战那些机载雷达探测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的敌机，將拥有更大的作战优势。
    因为完全可以在敌机的探测距离外，就发射飞弹实施超视距打击，从而实现先敌锁定、先敌发射。
    另外。
    有了性能更强的氮化鎵半导体组件后，雷达信號增益更高、灵敏度更强。
    京州十四所创新採用p波段和l波段融合技术，研製的反隱身雷达，也终於可以派上用场。
    一旦投入使用，就不怕米国出动全球独有的隱身轰炸机和战斗机，对龙国实施外科手术般精確打击。
    如此一来。
    面对给了京州十四所的许多帮助，要钱给钱，有技术难题还能帮忙解决的赵瑞龙。
    常光义又怎么可能，还把他当做紈絝子弟呢？
    他连赵总这个称谓都不用，觉得太过於生分。
    所以一开口，都是喊『瑞龙』。
    “我傍晚就飞燕京，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回京州。”
    说话时，赵瑞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台上的陆长生。
    这些天在安西，不止是討论战略运输机该怎么造。
    两人私下还认真討论了，如何完成新一轮的军改。
    如今在装备研製上，已经有了大大加强，但要想从实战出发，进一步提高战斗力，还需要调整编制，但这也是最难的。
    因为要调整编制，拆分四大总部、改七军区为五战区、將三大军种扩大为四个、改组成立四大新兵种、陆军师改旅並进行合成化……
    每一步，都意味著大量的人事调整，势必会有人利益受损，而要改组成立新的兵种军种，作为老大哥的陆军，自然就要被裁减规模。
    所以这一次的军改，难度丝毫不比汉东的深化改革小。
    看一旦完成，龙国的国防力量必將大大增强，更適应现代化战爭。
    而作为改革推动者的陆长生，自然也很有希望更进一步，成为上將。
    至於为什么如此著急去燕京？
    当然不止是因为，要赶在陆长生超龄之前，帮他进步圆梦。
    还因为几天前，遭受了恐怖袭击，被撞毁了世贸大楼的米国，对阿突汗发起了反恐战爭。
    米国在龙国的西部近邻阿突汗，以反恐为由打响一场高科技战爭，其战略目的当然不止是为了反恐。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位於欧亚大陆要衝，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阿突汗。
    既可以遏制罗斯，对中冬地区的扩张，又可以阻碍龙国向西发展。
    並且还可以进一步控制，盛產石油天然气的重要產地中冬。
    一旦掌握了能源贸易，就可以大大巩固其世界霸主地位。
    当然。
    这场恃强凌弱的反恐战爭，米国在全世界面前，自然是秀足了肌肉。
    对龙国某些还沉浸在机械化战爭时代的人来说，无疑也是当头一棒，狠狠上了一堂高科技战爭课。
    让他们深刻意识到，在现代化的常规战爭中，无法有效掌控制空权、制海权和制电磁权，再多坦克大炮步战车，都只会挨揍。
    危机倒逼改革，战爭催人奋进！
    趁著这场高科技战爭正在进行，不想因为落后而挨打的龙国，也该抓紧时间军改，大幅提升战斗力。
    “行，那等你回京州，咱们再好好聊聊反无人机雷达该怎么搞！”
    说著，常光义笑呵呵的收拾文件资料。
    “哎对了，会虽然开完了，但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我知道军用战略运输机，为什么要採用四台发动机布局。”
    “可是你为什么就那么篤定，民航大型客机以后不能用四发布局呢？”
    “人家大名鼎鼎的空客，去年十二月份，才瞄准波音747，启动了新一代四发双层洲际航程宽体大容量客机的研製计划，难道你觉得他们会失败？”
    赵瑞龙一边收拾，一边回答道：
    “他们技术底蕴深厚，又研製过多款大型客机，研製失败是不太可能的，但想要取得好的销量，几乎不太可能。”
    “原因很简单，他们觉得未来民航市场，人们会聚集在大型枢纽机场长途出行，但我敢打赌人们更喜欢点对点的直飞。”
    “而且飞机造得太大，不仅油耗高、维护贵，能起降接纳超大型客机的民航机场也不多啊，谁想自掏腰包做相关技术升级呀？”
    “最关键的是，隨著科技发展，单台航空发动机的推力会越来越大、可靠性也会越来越好，双发布局的大型客机，照样可以洲际飞行。”
    常光义皱眉想了想。
    “也是，我听说之前要飞洲际航班的大飞机，之所以要採用四台发动机布局，就因为发动机推力不够大、稳定性不够强高。”
    “万一在横跨大洋的飞行中，有一两台发动机出现了故障，还能靠剩下的飞行到备降场，不至於在大洋高空之上，失去了动力。”
    “四发的暴力美学，终究会被高效的双发淘汰！”
    赵瑞龙收拾完资料，起身微笑说道：
    “因为不管以后油价涨不涨、涨到多少，航空公司肯定希望自家的飞机，能有更低的油耗，双发就已经比四发更具优势了。”
    “所以在我看来，具备etops双发延程飞行技术，只採用两台涡扇发动机的波音777，航程远、能耗低、载荷大，它才象徵著宽体大飞机的未来！”
    “说不定將来窄体客机，通过换装油耗更低、推力更大的发动机，並延长机体、扩大油箱，也会有不少廉价航空公司买来飞洲际航线，反正便宜就是王道嘛！”
    常光义哑然失笑。
    “不是吧？用单通道窄体客机飞洲际航线？”
    “要是技术上真能实现，那么各大航空公司就可以在二线城市机场，开通国际航班了啊！”
    “运营成本更低，就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吸引客流，而且旅客不用去大城市枢纽机场中转，就能既省钱又省时间……”
    说到这儿，常光义顿时觉得赵瑞龙说得没错。
    空客的超大型宽体客机计划，註定技术上取得成功，但商业上必將失败。
    而有赵瑞龙这么一个眼光超前的天才指路，龙国各种重大科研项目，真能少走不少弯路错路。
    “我说你怎么不急著让商飞研製宽体大飞机，原来早就计划好了，把支线和窄体客机搞出来，不断的升级改进，也能满足未来市场需求！”
    “对呀，大型宽体客机的研製难度更大，市场需求量却並不大，而不大不小、航程运力刚刚好的中程窄体客机，市场需求旺盛，所以最该优先研製。”
    “话是这么说，不过社会各界，尤其是不少西方国家，对咱们的国產大飞机项目並不看好，觉得咱们很有可能会像当年的运十项目一样，再次惨遭失败。”
    “他们要说，就隨便他们说唄！咱们按照自己的计划和节奏来，等將来研製成功了、大批量交付了，得到了航空公司的普遍认可，所有质疑就会自动消失！”
    “可是我担心，西方不会让咱们顺利通过適航取证，从而进军国际市场，跟他们的波音空客抢生意。”
    “怕什么？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怕谁啊！我就不信，他们会放弃咱们龙国日益增长的民航市场！”
    ……
    一路说笑离开会堂。
    回宾馆简单收拾一下后，赵瑞龙便跟陆长生前往机场。
    吉普车驶出了军事管制区，手机终於可以开机。
    而这一开机，很快便收到了不少简讯。
    大部分都是匯报工作的，也有美人们的关心问候。
    赵瑞龙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快速回復。
    消息还没处理完，二姐就打来电话。
    “瑞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赵瑞龙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还在认真研究军改方案的陆长生。
    “方便，怎么了？难道改革方案公布后，有人坐不住，开始闹事了吗？”
    赵小惠轻笑道：“闹事的人还没出现，不过已经有人匿名举报霍思腾！”
    “而且材料做得特別扎实，这是要一击必杀，根本不给他留一点活路啊！”

 第320章 废物利用霍思腾！助父圆梦陆长生！

    一击必杀？
    赵瑞龙心里咯噔一下。
    霍思腾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小角色啊！
    他可是京州市书纪，汉东省的省委常委！
    到了他这个层次和位置，或多或少都得罪过人。
    有人暗中搜集他的黑材料並匿名举报，一点儿都不奇怪。
    位置越高，被盯得越紧。
    父亲赵立春从政多年，就被举报过无数次。
    不过由於没有实锤证据，父亲又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所以举报虽然多到难以统计，但却並没有阻止父亲进步。
    可是现在……
    二姐赵小惠居然说，举报霍思腾的材料做得很扎实，足以一击必杀。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搞到霍思腾的实锤材料？
    自从得知他儿子贪赃枉法坐牢，赵瑞龙就知道他也一定不乾净。
    毕竟他儿子才参加工作没多少年，职务不高、权力不大，要疯狂敛財也只能是藉助他的影响力，並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一些交易。
    只是他儿子够硬气，一个字也不肯交代，所以没有牵连到他，但这件事也足以间接证明，霍思腾这个当爹的，肯定底子不乾净。
    那么什么人能搞到，可以对其一击必杀的材料呢？
    赵瑞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霍思腾身边的人。
    跟他关係越亲近，就能对他越了解。
    了解足够深，搞点实锤材料举报，那还不简单吗？
    可问题是……
    他这么身居要职、位高权重。
    身边的人，不是应该对他巴结討好、阿諛奉承吗？
    匿名举报他……难道是不想混了，或者是分赃不均闹掰了？
    不管什么原因，赵瑞龙当然都不想霍思腾现在就落马。
    汉东的深化改革，才刚发布方案內容，还没有正式实施。
    这场改革牵扯麵极大，虽说大部分民眾拍手称快，但也有很多人会因利益受损而设法抗拒，以至於必然会出问题。
    按照父亲的计划……
    是要把霍思腾『废物利用』。
    让他先把深化改革工作推进下去。
    一旦问题爆发，正好可以让他担责。
    结果现在……
    真他妈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爸怎么说？”
    “他正召开五人小组会议，研究討论。”
    赵瑞龙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五人小组中，省长刘震东、政法书纪唐智晟和组织部长吴春林，肯定会遵从父亲赵立春的意见。
    但架不住纪监书纪骆山河，是一个特別讲原则的人，他很有可能会秉公执法，绝不可能宽限一段时间。
    “这下麻烦了，骆书纪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既然举报材料做得特別扎实，那他肯定会坚持对霍思腾立案审查。”
    赵小惠嘆息道：“所以爸说他只能用拖延战术了！”
    “鑑於汉东深化改革，正处於关键时期，霍思腾职务级別不低，又是央管干部。”
    “所以他打算提议先对举报材料，进行秘密调查核实，核实清楚並报请批准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样一来，既能在不违反规章制度的前提下拖延一些时间，也能让坚持原则的骆书纪挑不出毛病，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不禁突然想起原剧中出逃的丁义珍。
    倒不是怀疑丁义珍，和霍思腾有关，这傢伙估计还在林城，对李达康唯马首是瞻。
    之所以想到他，是因为原剧中时任反贪局长的陈海，已经接到最高检命令，要抓捕丁义珍。
    结果就因为表面坚持原则，实则胆小怕事的季昌明，非得要向省委匯报，却给了祁同伟通风报信的机会。
    那么现在有了『一击致命』的扎实材料，完全可以对霍思腾迅速採取措施，却故意谨小慎微的按程序办事。
    会不会导致时间拖久，他得知消息后突然逃跑呢？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从调查核实到报请燕京，再到核准立案……
    环节越多、时间越长、参与和知情的人越多，泄密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过就算他真得到消息，突然出逃了。
    这也怪不得父亲和班子其他成员，大家都是按程序办事。
    但这一迟疑，也让赵瑞龙有了灵感。
    “我觉得老爸的想法不错。”
    “检举材料都收到了，也不可能当没看见，况且骆书纪还很讲原则。”
    “不过这起案子，我建议让汉东最高检的季昌明副检察长参与调查。”
    赵小惠急问道：“为什么呀？他可是根老油条啊！”
    赵瑞龙轻笑道：“正是因为他是一根谨小慎微的老油条，所以才要让他参与调查啊！”
    “从他经办杜伯仲的案子，就可以看出来，这傢伙是特別的胆小怕事，生怕哪儿没处理好，会给人落下把柄。”
    “所以这么大的案子、这么高级別的人物，他要是参与查办，那肯定小心翼翼、严谨认真，而过於小心谨慎，又岂能不多时间呢？”
    俗话说得好，恶人还需恶人磨。
    像骆山河这种正义感十足的，就不能跟他讲条件、讲人情。
    他可是为了攥写深化改革方案部分內容，连老婆都可以扔在燕京不管的狠人。
    本著『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原则。
    既然知道劝不住骆山河，他一定会查办霍思腾。
    那就给他安排一个同样讲原则，但却过於小心谨慎的季昌明当副手。
    有了动不动就要匯报请示的季昌明，给他拖后腿，这案子肯定得办到明年去了。
    而一旦拖到了明年……
    不管到时候霍思腾是拘捕归案，还是提桶跑路，汉东的深化改革都已经落地，所引发的一些问题可以让他背锅。
    当然。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办大案，立大功！
    季昌明不是想要抱自己大腿，以便儘快当上汉东最高检的检察长吗？
    在杜伯仲的案子上，他就想要出力帮忙，但最终却出力不大。
    如今刚好给他一个挣功劳的机会，他岂能不感恩戴德？
    不过岳父陆长生就在旁边，赵瑞龙也不方便跟二姐说太细。
    但二姐给自己打来电话，显然就是要徵求自己的意见。
    “好，那我回头就转告老爸，让季昌明参与查案！”
    “不过你在安西那边，到底什么时候忙完？”
    赵瑞龙瞥了一眼窗外。
    “已经忙完了，不过我正和长生爸爸去机场，准备飞去燕京，忙一件更大的事，什么时候回京州可说不准。”
    “行吧，那亦可的生日礼物，我就替你准备，不过电话你还是得自己打一个，她怀著身孕，最需要你的关心。”
    “放心吧，我就算不打电话，她也能理解，上个月我就跟她商量过，这一趟出差事关重大会忙很久。”
    “可你现在有空，打一个唄。”
    “好好好，我打，马上就打！”
    听二姐嗯嗯了两声后，赵瑞龙掛断电话，赶紧给陆亦可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陆亦可欣喜的声音。
    “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忙完啦？”
    “安西这边是忙完了，马上就去燕京。”
    “我爸呢？”
    “在我旁边啊，正研究方案呢！”
    “加油啊，能不能圆他的上將梦，就看这一搏了。”
    “放心，我肯定全力以赴，你最近怎样？还孕吐得厉害吗？”
    “早就不吐了，现在就是胃口太好，我感觉都已经胖一圈了。”
    “没事，胖了才好，证明营养足够充足，能保证孩子发育正常。”
    “可我担心生娃孩子后，却减不下来咋办？到时候肥婆一个，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嫌弃你干嘛呀？老实说，没怀孕前，我还觉得你太瘦呢，生完孩子后变得丰腴一点，才更有女人味嘛！”
    ……
    这电话粥一煲，直到吉普车驶抵机场才结束。
    而结束前，赵瑞龙自然也让岳父陆长生，跟陆亦可聊了几句。
    一门心思都在军改方案上的陆长生，自然也没心思多说什么。
    过完安检，趁著登机时间还早，赵瑞龙提议到餐厅吃点东西。
    点了几样招牌特色菜后，赵瑞龙將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麻烦儘快我们上菜，谢谢。”
    起身倒上一杯热茶，放到陆长生面前后。
    赵瑞龙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的助理警卫们。
    “爸，喝茶！”
    神情威严的陆长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依然一副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赵瑞龙低声劝道：“爸你放鬆点儿，別太担心啦！”
    “方案咱们都反覆討论研究，竭尽所能做到了最好。”
    “至於报上去他们会不会同意，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陆长生微微抬眸。
    “不是我放心不下，实在是这一次军改方案，比之前的军民融合发展战略报告，很不一样啊！”
    “搞军民融合，相当於给缺乏科研经费的军工企业，另谋一条生路，能多挣钱的事儿，支持都来不及，谁会强烈反对？”
    “但搞军改可就不一样啊瑞龙，光是改组机构、调整编制、缩减陆军规模，就要让不少人捲铺盖走人，你说他们能支持吗？”
    赵瑞龙默默点头。
    搞军民融合，让军工企业参与市场竞爭，参与民用產品的研发製造，这是能多挣钱的好事，反对的人也只是担心技术泄密，军工企业变得不务正业。
    可是这一次军改……
    要从打贏信息化现代战爭角度出发，裁撤大量的冗余机构和人员，谁愿意提前退休或转业呢？
    哪怕明知道，现在的指挥体系与作战编制，已经不符合现代战爭需要，必须要精简机构和人员。
    可事关自身利益，谁也不想自己被劝退、自己的部队被精简、自己的权力缩小甚至消失……
    利益牵扯太大，加上个个都是拥有武力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样的一次大规模军改，还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说不定，有人气愤不过就走极端。
    那可是有枪有炮啊！
    一旦搞事，就不可能是小事。
    因此。
    岳父陆长生要想推动军改，就必须要考虑周全。
    绝不能单纯幼稚的认为，军改利国利民，大家就一定会全力支持。
    喝了一口茶后，赵瑞龙微微一笑。
    “你要是担心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子改得太猛，引发太多人不满，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陆长生很有兴趣的瞪眼问道。
    看了看周围后，赵瑞龙低声道：
    “军改是否有必要、改了后是否能增强战斗力，只是口头讲解和兵棋推演，显然难以服眾。”
    “依我看，不如找个功勋卓著、训练有素的集团军，作为改革试点单位，搞出一个重装合成旅。”
    “这个旅採用旅、营、连的指挥体系，配备数位化指挥系统，配置装甲、炮兵、防空、侦察等诸多兵种，具备合成化立体对抗的能力。”
    “然后咱们再找一个面积足够大的训练基地，让不服气的人带一个师，来跟咱们的合成旅，进行一场紧贴实战背景的实兵对抗演练。”
    “到时候，我估计对抗一开始，他们受不了高强度的电磁干扰和网络攻击，也防不住卫星和侦察机的窥探，被精准空袭后就指挥瘫痪、损失惨重了。”
    “少部分挺过了空袭的残余部队，也会在电台失灵、雷达迷茫、指挥中断、指令混乱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干什么，被咱们的合成旅吊打。”
    “咱们要让他们知道，紧贴实战背景的对抗演练，可不是简单的打靶训练，会有侦察与反侦察、干扰与反干扰、空袭与反空袭，甚至特种对抗、核生化攻防等等。”
    “总之，咱们要想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最直观有效的办法就是搞对抗演练，用对抗方式多种多样，逼真又残酷的准信息化战爭，来让大家亲眼看看，军改是否有必要！”
    陆长生连连点头。
    “这想法不错！”
    “嘴上说得再好，也不如演习场上干一仗！”
    “而且贏得越酣畅淋漓，军改才能越顺利！”
    一口喝完杯中茶后，陆长生立马提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过这个办法虽好，也极具说服力，但准备时间恐怕会很长，而且费也不小，你確定沈总会支持？”
    赵瑞龙淡淡一笑。
    “放心，多点军费，总好过给战爭赔款！”
    “而且不出意外，年底之前，咱们龙国就会正式加入世贸，经济开始腾飞。”
    “经济腾飞了，还担心没钱组建重装合成旅，搞一场大规模的对抗演练吗？”
    “况且一旦演练好了，军改正式实施，还会裁军几十万人，经费就更充足了！”
    陆长生幽幽一声嘆息。
    “说到经费……真想咱们龙国再富裕一点啊！”
    “否则还不到1500亿的军费，这点够干嘛呀？”
    “估计都不够米国在阿突汗，打一场反恐战爭！”
    赵瑞龙訕笑不已。
    “这点钱是不够米国打反恐战爭，他们每天狂轰滥炸的，一天都要好几亿米元。”
    “而咱们要想转型升级，锤链部队的信息化、合成化、体系化作战能力，研製隱身战机、航空母舰、万吨驱逐舰、高超音速飞弹等等先进武器装备。”
    “別说一年不到1500亿了，就算是翻一倍，甚至两倍都不够，所以要想军费充足，关键还是得让经济发展上去，要是国民生產总值有百万亿，何愁军费不足啊？”
    陆长生呵呵一笑。
    “百万亿？你小子开什么玩笑呢？”
    “咱们今年能有十二万亿，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过二十年，咱们gdp恐怕能突破100万亿就算不错了。”
    “二十年？那岂不是得2021年？”
    赵瑞龙微微摇头。
    “我觉得就目前咱们的发展势头，2015年就很有可能突破百万亿！”
    陆长生忍不住隨口说道：“除非你爸不是主政汉东，而是整个龙国！”
    赵瑞龙哑然失笑。
    “你觉得可能吗？”
    陆长生轻哼一笑。
    “要是不可能，你们父子俩又拼命折腾个啥呢？”
    看到服务员端菜过来，两人都默契的不再多说。
    深夜飞抵燕京后，经过一夜休整，第二天两人便直奔国防署……

 第321章 针锋相对！没有退路可言！

    清晨。
    一辆军牌轿车驶出燕京城区。
    驶过蜿蜒的山路，进入林间小院。
    正观赏红叶的葛钧山，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轿车。
    那进口奔驰，还掛燕v开头的车牌，真是够威风霸气的。
    葛钧山回过头来，继续看红叶漫山遍野，层林尽染如火烧云一般壮美。
    “老葛，好兴致啊！居然还有心情，来观赏红叶！”
    听到洪亮震耳的喊话声，葛钧山也並没有回头。
    手扶著栏杆，欣赏壮美的红叶。
    “十一月初的红叶，是最美最好看的！”
    披著军大衣，肩上三颗星的古茂源冷哼一笑。
    “但它们也美不了几天，就要枯萎掉落了！”
    葛钧山笑道：“一岁一枯荣嘛！”
    “有过最美的一个月还不够吗？哪能指望一直都那么美呢？”
    古茂源一声嗤笑。
    双手叉腰，极目远眺。
    这漫山遍野的红叶，无边无际，一眼看不到尽头。
    秋风瑟瑟。
    两人就这么站在栏杆旁，看著红叶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
    葛钧山才有些悵然的说道：
    “没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前，我特別期盼。”
    “觉得进入了新世纪，会有新气象、新变化，一切都会变得格外美好。”
    “但这两年我却发现，新世纪確实不一样，时代的变化更快了，而我也老了。”
    古茂源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葛钧山。
    只见面带笑容的他，两鬢早已银白，並且脸上的褶皱十分明显。
    定睛细看，似乎还有那么一些老人斑……
    “你怎么比我还老得快？看著就跟八十岁老头似的！”
    葛钧山自嘲笑道：“我不像你，在部队里经常运动，身体素质好。”
    “扯淡！”
    古茂源回头看向远方。
    “你分明就是机关算尽，太过於劳心费神，明显的用脑过度！”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葛钧山微微侧身，倚靠著栏杆问道：
    “要是那几个后生，都能像赵立春那么优秀，我何至於愁白头？”
    古茂源瞳孔微缩，重重冷哼道：
    “不是他赵立春优秀，而是他那个躲在幕后的儿子赵瑞龙，真他妈够邪门的！”
    “明明是一个文科生，还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进监狱蹲了七年，结果出来后却懂各种高科技。”
    “別人挣钱比吃屎还难，他却跟他妈神偷似的，可以源源不断从国外，搞到三千多亿米元用於投资。”
    “而且除了懂技术、能搞钱，这小兔崽子不仅一心利国利民，还有超前的眼光、独特的思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葛钧山苦涩一笑。
    “或许，这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吧！”
    “有他这样的人才，咱们龙国也能更快发展壮大、繁荣富强！”
    古茂源唏嘘感慨道：
    “从大局来说，有他，是国之幸事！”
    “別的不说，就他疯狂搞钱投资高科技、推动產业转型升级，就有利於咱们龙国的长远发展。”
    “可问题是，他大力支持的赵立春和陆长生，和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反而……算了不说了！”
    葛钧山冷笑不已。
    “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岳父。”
    “不支持他俩，你觉得他该支持谁？难道支持咱们呀？”
    “再说了，不管是高质量经济、军民融合战略，还是最近推动的军改方案。”
    “任何一个，都需要大思维、大格局、大魄力，才能敢想敢干，你觉得咱们这帮人，谁有这能耐？”
    “就算让赵瑞龙帮咱们写了报告方案，可你看咱们这帮人当中，又有谁是敢不遗余力的付诸行动的呢？”
    古茂源很不服气的说道：“谁说咱们不敢干？咱们可不是酒囊饭袋，更不是混吃等死的怂货！”
    “事实上，他们搞的这些事，咱们其实也早就有过类似想法，只是没酝酿成熟，也没行动而已。”
    葛钧山紧皱眉头，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他娘的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你还不如说，咱们这帮人，缺一个赵瑞龙这样的財神爷。”
    “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財力支持，以至於有问题有麻烦，都可以用钱解决！”
    古茂源笑道：“要是有人能给我搞来一两万亿，我他妈也能干的轰轰烈烈啊！”
    葛钧山翻了个白眼。
    转过身去，扶著栏杆继续看红叶发呆。
    上个月过生日的时候，他还以为2001年就快要过去了。
    除了米国以反恐为由，对阿突汗发起战爭，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发生。
    哪怕是龙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在他眼里也是早就定好的，並不是多大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
    临近年尾，赵瑞龙的岳父陆长生，放了一个比他父亲赵立春更狠的大招。
    这傢伙居然提出要顺应新时代发展，瞄准打贏信息化现代战爭进行军改。
    而且此次军改范围之大、幅度之深、力度之狠，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由於米国正好调集重兵，在相邻的阿突汗大打反恐战爭，各种高精尖武器秀足了肌肉。
    为了炸恐怖分子几顶帐篷，他们可以不远万里，从本土出动隱身轰炸机到阿突汗，投掷完精確制飞弹药后，又经过空中加油返回本土。
    持续飞行近两万公里的长途奔袭行动，充分展现了他们强大的全球打击实力，这对龙国来说，丝毫不亚於被摁著脑袋，强行看了一场杀鸡儆猴表演。
    而从十年前海湾战爭爆发开始算起，米国已经用多场高强度、快节奏的地区战爭，证明如今已经是高科技时代。
    一旦战爭爆发，海军掌握不了制海权、空军无法掌握制空权，那么陆军就算有再多的坦克大炮步战车，也不过是活靶子。
    所以……
    在这样大背景下，陆长生提出要从实战化角度出发进行军改，就相当於已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谁敢跳出来说个不字？
    谁敢说靠龙国现在的指挥体系、武器装备和演训状况，在不动用核武的情况下，能跟米国打贏一场高科技的现代化战爭？
    要保家卫国，自然没人反对！
    所以军改自然也就势在必行！
    只是按照陆长生的方案来改，那就是新人欢喜旧人愁。
    什么是新人？
    自然是有知识有文化，懂高科技战爭的。
    至於旧人……
    自然是指那些还活在上个世纪，机械化战爭时代的『老古董』。
    可偏偏这些『老古董』，熬资歷也熬了很多年了，如今怎么说也职务级別不低。
    就比如眼前主管后勤的古茂源。
    让他用数位化、信息化的手段，搞新时代的后勤建设，自然是太强人所难。
    可他要是不避位让贤，还要继续贪恋权位，就怕到头来搞得他尷尬收场，反而失了体面。
    “哎，老葛，你什么意思？”
    “难道除了你自己，你还觉得我也老了吗？”
    古茂源眉头紧锁的问道。
    他心里憋著一团火。
    哪怕秋风冷冽，也无法浇灭。
    “你不是老了，而是思维僵化，跟不上新时代了。”
    葛钧山不等古茂源反驳，就连忙补充道：
    “你还別不服气！”
    “战场上打不贏，说啥都等於零！”
    “等明年紧贴实战背景的对抗演练结束，你就知道该不该退了！”
    “我……”
    古茂源骂骂咧咧的说道：
    “妈的，一个重装合成旅，能有多厉害？”
    “我就不信，一个旅搞搞信息化合成化，就能打败一个重型机械化步兵师！”
    葛钧山耸了耸肩。
    “我不懂军事，也不懂战爭。”
    “所以咱俩都別爭了，明年演习见分晓吧！”
    古茂源攥紧拳头。
    “陆长生这崽种，不仅自己姓陆，而且还是咱陆军出身。”
    “居然不想著多帮陆军多爭取好处，反而想要精简陆军！”
    葛钧山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古茂源。
    就这格局、这思维……
    早点退休，才是利国利民！
    “你这什么眼神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古茂源气愤不已的问道。
    葛钧山摇头訕笑。
    “你不是说错话了，你他妈是屁股歪了！”
    “这都他妈什么年代了？陆军的地位下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以为靠著钢铁般的意志，就能保家卫国吗？就能打贏现代战爭吗？”
    “连我这个糟老头都知道，真要打起来，人家远远的就扔各种精確制飞弹药，让你连面都没见著，就已经死伤惨重！”
    古茂源咬了咬牙。
    “我没说其他军种兵种不重要，我也知道如今立体战爭、体系对抗。”
    “我只是想说，陆长生太他妈吃里扒外，对咱们陆军老大哥也太不地道。”
    “真要按照他的方案来改，以后还不到三十个重装合成旅，这他妈也太少了吧？”
    “就算最终搞出三十个重装合成旅，也实在是太少了，平均下来，一个省都没一个！”
    葛钧山顺口便嗤笑反问：“那人家海军连一艘航空母舰都还没有，他们怎么不叫苦呢？”
    “你！！”
    古茂源抬手指向葛钧山，苦大仇深的说道：
    “你不对劲啊老葛！”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认怂了啊！”
    “你以前的斗志呢？你的雄心呢？”
    “怎么现在一点儿都不反对，跟他妈认命了似的？”
    葛钧山扶著栏杆，极目远眺。
    “反对什么？有什么好反对的？”
    “人家次次都抢占道德制高点，打著为国为民的旗號，你怎么反对？”
    “而且他们有方案、有措施、有计划，而咱们呢？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这还怎么反对？”
    说到这儿，葛钧山扭头侧目，看向气鼓鼓的古茂源。
    “你还別不服气！”
    “你要能提出一个更好的军改方案，老子拼了老命也支持你，但问题是……你可以吗？”
    “我都不需要你去找一支部队做试点改革，准备对抗演练，哪怕只是纸上谈兵的方案给一个也行啊！”
    葛钧山勾了勾手指，示意古茂源给方案。
    但古茂源撇了撇嘴。
    他哪有方案可给？
    只有一肚子的牢骚和不满。
    憋闷了好一会儿，古茂源气鼓鼓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赵立春在汉东搞了高质量经济发展，又搞深化改革，成绩已经够亮眼了。”
    “如今陆长生搞了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又要搞军改，这势头也太他妈嚇人了，咱们再不想想办法，就输定了！”
    能当上將的古茂源，也不是吃素的，起码的战略眼光，他还是有的。
    知道赵立春和陆长生的布局，基本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各种高科技產品和新型武器装备陆续问世。
    都不用等到陆长生主推的军改完成，为国为民做出重大贡献的他俩，也百分之百可以再进一步。
    而再进一步……
    陆长生是没有问鼎的可能，但赵立春呢？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沈总极有可能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
    否则何至於，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俩？
    “老古，你说到了咱们这个位置，还有必要爭来爭去吗？”
    “总不能他们想方设法的发展经济、强大国防、造福人民，咱们却为了爭权夺利而反对吧？”
    古茂源瞪眼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爭嘍？”
    葛钧山看著连绵不绝的山峦，语气悵然的问道：
    “败了如何，贏了又如何？就算爭贏了，又有什么好处呢？能让咱们长生不老吗？”
    古茂源冷笑道：“什么长生不老啊？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多待几年就算不错了！”
    “然后呢？”
    葛钧山笑问道：“几年后，体弱多病、老不中用，不得不退下来，还不是照样得交权？”
    古茂源眉头一挑，有些窝火的问道：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难道就这么眼巴巴的看著，看著他们高歌猛进，却什么都不做吗？”
    “咱们就算不为自己著想，也要为后生娃儿们的前程，考虑考虑吧？”
    “咱们活到了这把年纪，就算嗝屁了也都无所谓，可他们呢？他们还得活下去呀！”
    葛钧山淡淡一笑。
    “我之前就是考虑得太多，自己愁白了头，却並没有多大的效果。”
    “所以即便要爭，咱们也要换个思路，不能跟著他们节奏来，否则咱们就处处被动！”
    “你这不废话吗？”
    古茂源冷哼道：“我早就发现，爭权夺利和竞技体育一样，两眼只盯著对手，就容易被牵著鼻子走，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节奏。”
    “所以咱们是不能再盯著他们，他们有他们的优势和特长，咱们怎么比也比不上，所以咱们也要发挥自身优势，有成绩才有发言权！”
    葛钧山双手撑著栏杆，意味深长的说道：
    “既然繁荣富强的大目標，谁也不能改变，那么他们有他们的办法，咱们也要有咱们的策略。”
    古茂源急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葛钧山自信淡然的说道：“要想跟他们比拼，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爭锋相对吗？”
    “比如发展高质量经济是大势所趋，他们办法主要是自主创新，连大飞机都要自己造，咱们可以搞合作共贏，与西方企业合作。”
    “就像汽车產业，他们不是想大力发展国產新能源汽车吗？那咱们就与眾多国际汽车巨头合作，以庞大的內需市场，吸引他们来打造合资品牌！”
    “至於电子信息、影视文化、生物製药、机电装备……咱们趁著加入世贸的契机，藉助西方成熟的技术和强大的资本，肯定很快做出成绩。”
    “而针对提升国防力量必然要做的军改，在编制调整、装备研发等方面，在合成化、信息化、体系化的框架下，咱们也可以有自己的路线啊！”
    “比如他们研製战略运输机、隱身战斗机、战略预警机等，主要是依靠西飞蓉飞，那么咱们完全可以支持盛飞，让他们也拿出研製方案去爭。”
    “对呀！！”
    古茂源仿佛瞬间开了窍，双眼放光的说道：
    “他们要让天海造船厂，牵头研製国產电磁弹射型航空母舰，咱们就可以支持达连造船厂，把那艘二手滑跃式航空母舰儘快改造出来！”
    “从乌兰拉回来的那艘二手航空母舰，本身就已经完成了舰体製造，加上又是蒸汽动力、滑跃起飞，比他们从零开始研製电磁弹射航母肯定快很多。”
    “而且他们要以东南沿海地区，带动中西部地区发展，那咱们就完全可以利用北方沿海经济带，去振兴发展东北老工业基地啊！”
    “总之，他们要做的事，咱们也做，只不过咱们走更快更容易见效的实用主义路线，就能投入没他们大，却可以比他们更快出成绩！”
    葛钧山看著漫山遍野的红叶，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要想姓，就放手一搏吧！”
    “咱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第322章 虎父无犬子，財帛动人心！

    夜幕低沉，华灯初上。
    悬掛军牌的轿车，驶入戒备森严的大院。
    即將路过国防署长郑培云家，古茂源突然开口。
    “慢点儿！”
    司机立马踩剎车，放缓速度。
    古茂源透过窗户，看向郑培云家。
    只见小別墅门口，除了郑培云的专车，还有一辆比桑塔纳更高级的，黑色大眾帕萨特轿车。
    虽然古茂源不认识车牌，但视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到摆在挡风玻璃下、驾驶仪表台上的特別通行证。
    “走吧！”
    古茂源回过头来，不轻不重的发出一声命令。
    司机提速，很快载著古茂源回到家。
    进门换上拖鞋，古茂源不急不慢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不一会儿。
    妻子就端来一杯热茶。
    “小阳回来了，说有事要找你。”
    “那他人呢？”
    “一直不见你回来，就先回房间了。”
    “行，茶先放这儿，我去找他！”
    在外，古茂源是位高权重的总后勤部长。
    但是回到家……
    他就是一个老来得子，对儿子极为宠溺的老父亲。
    哼著小曲儿上楼，敲了敲宝贝儿子的房门。
    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
    “你不是早上就去找葛老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白胖胖的古金阳，嘟囔著一瘸一拐的走回电脑桌。
    “难得一帮老头子私下小聚，哪能只谈正事，不休閒娱乐呢？”
    “况且这漫山遍野的红叶，红得就跟一片海似的，確实壮观漂亮！”
    说话间，古茂源关上房门並顺手反锁。
    接著慢慢踱步，来到儿子的电脑桌旁。
    瞥了一眼桌上放了不少零食，还有香菸和可乐。
    又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忍不住劝道：
    “你得少吃零食、少喝可乐呀！这些对身体都特別不好！”
    “而且你分手都好几个月了，怎么也不再谈个对象？”
    “这虚擬的电子游戏，哪有温柔漂亮的美女好玩啊？”
    正忙著打游戏的古金阳，瞥了一眼旁边的凳子，示意古茂源坐下。
    “你不懂年轻人的快乐，就別瞎指点！”
    “美女玩多了也就那样，但游戏却不一样。”
    “种类样实在是太多了，玩起来可有意思了。”
    古茂源面带笑意的，看著儿子两眼紧盯屏幕，手指飞快的敲击滑鼠键盘。
    “说起来，赵瑞龙这小子，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以前相比於西方，咱们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特別特別落后。”
    “从计算机、伺服器、交换机等硬体，到作业系统、办公软体、电子游戏，和西方完全没有可比性。”
    “自从他出狱后，源源不断的投入巨资，招揽大量的人才搞研发，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咱们就不仅追上来，还明显反超了！”
    玩著游戏的古金阳，盯著屏幕冷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摩尔定律吗？”
    “说集成电路上的电晶体数量，每隔18到24个月，就会增加一倍，进而让处理器性能翻一倍。”
    “这个定律其实並不十分准確，但也反映了电子信息產业，会持续的更新换代，並且速度还挺快。”
    “而咱们龙国本就有不错的工业基础，再加上赵瑞龙投入巨资、整合资源、出谋划策，自然进步神速。”
    说到这儿，古金阳瞥了一眼父亲古茂源。
    “当然能快速反超，还有三个重要因素。”
    “一是作为基础的半导体行业，技术难度还不是很高，不管是120纳米，还是90纳米的製程精度晶片，咱们努努力还是能做的。”
    “二是西方受到了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危机影响，导致大量企业失去资本青睞，投资不足、人才流失，没有持续投入研发，自然就不进反退了。”
    “最后一个因素，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咱们龙国人口太多了，赵瑞龙把网吧行业搞火后，不只是吸引很多人买电脑打游戏，也吸引了很多人投资入行。”
    “这么一个极具消费力，还很有增长性的庞大消费市场，源源不断的吸引资本和人才涌入，当从事各种软硬体开发的工程师多达上百万人，你说能不发展迅猛吗？”
    “最关键的是，这个行业也是真能挣钱，就连我几个朋友，都正招人准备开发游戏，给程式设计师开上万的工资还招不到人，你说这得吸引多少人，进入网际网路行业啊？”
    “所以我相信，龙国在电子信息领域会越来越强，不仅因为越来越多人投资创业，还因为越来越多学校开设相关专业，人才越来越多，既有资本又有技术，能不起飞吗？”
    古茂源笑哈哈的说道：
    “咱们龙国啊，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而且还很聪慧勤劳！”
    “但凡有什么生意能挣钱，都不用宣传，就能很快吸引一大堆人杀进去。”
    “当大部分人，都没什么知识文化的时候，也就只能在一些没啥技术含量的行业激烈竞爭。”
    “当越来越多人都受了教育，有相当的知识文化后，就会在中高端行业里竞爭，竞爭大了，自然进步也快了。”
    古金阳打著游戏冷笑道：
    “但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
    “人多是有人多的好处，但也有坏处。”
    “当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对美好生活的嚮往就会越强烈。”
    “各行各业的竞爭，就会变得越来越激烈，而这种竞爭，不仅是人与人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也包括国家与国家之间。”
    “很多人以为咱们加入世贸，米国开打反恐战爭，咱们两国会进入像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样的蜜月期，但我觉得这个蜜月期並不持久！”
    “为什么？”
    古茂源饶有兴致的问道。
    “还问为什么？”
    古金阳很不屑的说道：
    “我刚才说那么多话，难道你都没听进去吗？”
    “咱们本身就有不错的工业基础，还有越来越完善便利的基础设施。”
    “再加上稳定的社会秩序，以及越来越充沛的人才供应，必然会成为全球唯一的工业门类齐全的製造强国。”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是人类发明创造的工业產品，不管有多么先进高端，咱们龙国也一定会造，而且还物美价廉、產能充足！”
    “而无法依赖科技领先优势，用各种高科技產品及相关服务，从全世界攫取暴利支撑富裕生活，你觉得米国还能跟著咱们保持蜜月关係？”
    古茂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而打完一局游戏的古金阳，猛喝了几口可乐后，给古茂源散了一支烟。
    “还在想啥呢？”
    “你不会连这点儿战略眼光都没有吧？”
    古茂源瞪眼怒道：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咱们和米国迟早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不过他们搞他们的霸权主义，咱们建咱们的小康社会，其他领域即便激烈竞爭，但咱们两国之间也打不起来。”
    说罢，古茂源拿起打火机点著抽上。
    古金阳很不屑的冷哼一笑。
    “只有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才能维持微妙的和平，否则咱们太过於孱弱，就算有核大棒在手，也照样会被米国收拾！”
    古茂源微微侧目，看著儿子那戏謔的笑容。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就像我不支持军改一样！”
    “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去跟老葛他们小聚，就是商量该怎么改，才能既强大国防，又能让咱们获益！”
    古金阳游戏也不打了，深吸了一口烟，笑眯眯的看著父亲古茂源。
    “赵瑞龙辅助陆长生攥写的军改方案，我可是认真研究看过的，各方面都规划得非常细致，而且极具前瞻性。”
    “真要按照他们的方案实施，我估计到2010年，就足以完美胜任国土防卫任务，到2015年，就完全不怕和米国在西太海空对峙。”
    “而你们几个临时抱佛脚似的一番商量，又能商量出个什么方案呢？我猜你们根本不是商量了一个方案，只是打算走不一样的路线吧？”
    古茂源唇角微颤。
    都说知子莫若父。
    但在他们家里……
    却是儿子很了解父亲。
    每当古茂源觉得儿子特別聪明之时，心里也会格外惋惜。
    可惜当年儿子叛逆期的时候，没好好陪伴教导他，反而一味的宠溺。
    否则他也不至於跟人飆摩托车的时候，出车祸摔没了左腿，只能装个假肢。
    而这一摔……
    自然也打乱了古茂源的计划。
    儿子成了残疾人，自然不能报考军校，也就无法在部队里平步青云。
    不过摔断腿，再也不能飆车，倒也让儿子汲取了教训，从此没那么叛逆。
    復读一年后，考上了燕京大学，毕业后进入大型国资企业宝利集团，如今已经是防务装备部副经理。
    虽说没有走上军旅这条路，但却从事武器装备出口，也算是跟军事密切相关，因而父子俩从来都是无话不谈。
    而且虎父无犬子！
    儿子更聪明，也更懂技术，没少给古茂源出谋划策。
    如今面对儿子的质疑，古茂源自然不想隱瞒。
    “你没猜错，赵瑞龙他们弄的军改方案很超前很不错，咱们是不打算修改，但在具体的实施路线上，咱们打算走不一样的路线。”
    “比如航母计划，他们连蒸汽弹射都不搞，一来就要搞技术难度很高的电磁弹射航母，差点儿就整上了核动力，这实在是太超前了。”
    “所以咱们打算走更实用也更稳妥的路线，先把那艘乌兰买回来的二手航母改造出来，攒足航母改造经验，也让海军有一个训练平台。”
    “然后咱们再自行设计建造一艘，滑跃式的常规动力国產航母，进一步提升建造和使用经验、扩充航母部队规模，最后才搞弹射型航母……”
    古金阳默默抽著烟，听父亲慢慢讲述。
    听完后，他还没想好该如何评论，倒是桌上的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喂，老魏，我在家啊，正跟我爸俩聊呢！”
    古金阳拿著手机，后仰靠著电脑椅，慢慢听电话。
    给他打来电话的魏广宏，跟古金阳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髮小。
    当年古金阳飆车摔断腿，很多人都嚇傻了眼。
    就是魏广宏给古金阳，摁住断腿防止失血过多。
    也在他的大喊提醒下，其他人才慌里慌张的叫救护车。
    虽说最终没能让古金阳保住左腿，但好歹也让他保住了一条命。
    后来，古金阳是因残疾没办法考军校入伍。
    而魏广宏进了部队后，也没去作战部队，而是去负责经商。
    那时候部队为了弥补经费不足，已经经商十余年，在地產、商贸、酒店、矿產、运输等眾多领域，积攒了不少资產和生意。
    为了避免贪腐泛滥、只顾经商不顾战备训练，更避免参与市场竞爭，会持续侵占地方资源、破坏公平秩序，引发社会矛盾，高层决定全面禁止经商。
    於是乎。
    魏广宏很快就从负责投资经营，变成了负责资產处置。
    简单来说，就是把原本部队经营控制的资產和生意，都转让卖出去。
    这项工作，自然油水丰厚。
    像一些位置不错，生意本就很好的酒店宾馆。
    哪怕不低价转让，也有的是人愿意给钱，暗箱操作拿下。
    还有就是一些地皮、房產、矿山等等。
    先把资產评估价格弄低一点，找人竞拍买走。
    然后再转手，以正常的市场行情价卖给其他人。
    这一倒腾，足以赚得盆满钵满。
    而捞太多也捞太狠的魏广宏，自然不可能还继续服役。
    正式下海经商后，做起相关生意买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今晚这通电话，自然是想从古金阳嘴里，打探军改的最新消息。
    对救过自己命的好兄弟魏广宏，古金阳自然没有隱瞒。
    將刚才父亲的话，言简意賅的复述一遍。
    最后他也没忘记提醒一句。
    “这只是他们临时商量出来的对策，到底会不会落地还不一定，行，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好，回见！”
    掛断电话，古金阳撂下手机，抬手將菸头杵灭在菸灰缸里。
    坐在一旁的古茂源，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魏广宏那小子，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劝你最好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他怎么了？”
    古金阳好奇问道。
    “他……”
    古茂源嘆息道：
    “我不是安排了好几个营房建设项目，给他操盘吗？”
    “他表面上把招投標流程搞得很正规，但中標的企业却在施工建设中偷工减料。”
    “好多营房质量都不达標，甚至还有严重的安全隱患，哪天要是突然发生重大事故，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古金阳有些愕然的身子前倾。
    “他这么狠吗？连起码的安全底线都不要了？”
    古茂源嘆息了一声。
    “我不是背后说他坏话，破坏你俩的兄弟关係。”
    “可你这个发小好兄弟，早就利慾薰心、慾壑难填了！”
    “他为了大发横財，不仅在工程建设和物资採购招標上捞油水。”
    “他甚至还打算变更军用土地性质，想开发成商业楼盘，你说他这是不是疯了？”
    古金阳紧咬嘴唇。
    第一反应，就是魏广宏输疯了。
    小时候就知道他爱赌，后来他经商后更是经常飞往濠门。
    有一次聚餐后，魏广宏喝多了去卫生间吐，古金阳替他接电话。
    结果刚接通就被一个港台腔的男人，语气凶狠的喝问什么时候还钱。
    最关键的是，魏广宏让他找用別人的名义办一张银行卡，有好处就打到这张卡里。
    钱是打过几次，古金阳一分钱还没费，就被魏广宏给借走了，至今都没还回来。
    平时不缺钱的古金阳，看在兄弟情份上也没让魏广宏还回来。
    出於对兄弟的信任，更是从没有问过他，到底分了自己多少好处。
    如今听父亲这么一说，古金阳真是有些后背发凉。
    “你愣著干嘛呀？”
    “游戏开始了，你不打了吗？”
    古茂源微笑问道。
    但古金阳这一刻，哪还有心思玩游戏？
    斗爭是如此的激烈残酷。
    兄弟魏广宏却还不知收敛。
    照他这么疯狂下去，那就不是他找死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 还会把自己父子俩，也给拖下水啊！
    “你確定刚才说的是真的？”
    “怎么，你连你老爸都不相信吗？”
    古茂源抬手指向手机。
    “你要是不行，立刻给他打电话。”
    “他现在人肯定不在燕京，而是在濠门！！”

 第323章 贪得无厌两面人！斗爭也要有底线！

    “怎么了？”
    “为什么不敢打电话？”
    古茂源放下手，笑看儿子古金阳。
    “恐怕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话音刚落。
    古金阳拿起手机，迅速解锁回拨。
    “餵老魏，我那张银行卡，你什么时候还我？”
    “什么过几天？明天一早，你给我送家里来不行吗？”
    “你不在燕京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儿等著急用呢！”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那几个大学同学，合伙开了个游戏公司。”
    “对对对，就他们几个，我看他们做得挺不错，现在行情又好，就打算投点钱。”
    “下周三回来是吧？行，那我跟他们说一下，不过你確定这些年我应得的分红，都还在那张卡里？好，那下周见！”
    掛断电话，古金阳瞬间笑容消失。
    啪的一声，將手机撂桌上，顺手拿起烟盒，又点了一根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眉头紧锁成川。
    坐在一旁的古茂源，知道不需要多说。
    儿子已经確信，他曾经的好兄弟、救命恩人魏广宏，早已成了个利慾薰心、胆大包天的烂赌鬼。
    “你觉得下周三，他能把银行卡还我吗？”
    古金阳忽然冷笑问道。
    古茂源忍俊不禁的笑道：
    “银行卡，他肯定是要还你的，但卡里的钱嘛……难说！”
    “別听他刚刚电话里，承诺这些年你应得的分红都在卡里。”
    “我估计你应得的分红，他不是在濠门的赌场输了，就是挪到別的地方用了。”
    “当然，今天才周六，距离下周三，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他东拼西凑应该也能给你打点钱到卡里。”
    “到时候当著你的面，说最近生意繁忙，资金周转有点紧张，从你卡里借用了一点，难道你还能当场骂他一顿？”
    古金阳默默点了点头。
    以他对魏广宏的了解。
    早已变得很滑头的他，到时候肯定会这么说。
    银行卡是会给自己，但钱肯定不够数。
    毕竟父亲位高权重，主管部队总后勤。
    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財神爷。
    又深吸了一口烟，古金阳好奇问道：
    “老魏变成这样，他爸妈就不管管吗？”
    “管什么管？他们早就是全家腐败了！”
    说到这儿，古茂源扭身抬手，往西边指了指。
    “你跟他不是好兄弟吗？”
    “难道他没带你去过，他家那座四合院豪宅？”
    古金阳两眼鼓瞪，猛摇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自己好兄弟魏广宏，一家居然住四合院。
    燕京三环內，土地早已是寸土寸金。
    而紧邻曾经宫廷皇城的独立四合院，更是极其稀缺。
    因为胡同里一座座大院，早已混杂居住了很多户人，变成了又脏又臭的大杂院。
    许多一家老小都拥挤在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上厕所只能去公共的茅房，也就是角落里隨便搭的一个棚子。
    棚子里挖个大坑、埋一口缸，然后搭两块石板垫脚，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掏粪工清理，平时上厕所得先咳嗽一声，没人回应才能进。
    这样的大杂院，想把几十上百號人都统统迁走，然后拆了重新装修成仿古四合院，可不止是要很多钱，还得相当有关係有能量才行。
    最关键的是……
    仿古四合院都弄出来了，那么装修和陈设呢？
    总得像古代王公贵族那样，弄上各种珍稀的古玩字画，搞得內饰极尽奢华吧？
    到了这一步，要多少钱，就已经没有了上限。
    哪怕只是搞全套的进口家具家电、厨卫设备等等，都得出天文数字。
    更別说魏广宏的父亲，特別酷爱喝茅台，家里肯定得搞个酒窖，珍藏大量的茅台。
    而魏广宏的母亲又很喜欢黄金，那么各种纯金打造的艺术品，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记得有一年她母亲生日，魏广宏就说用了十几公斤的黄金，给他妈做了一尊佛像。
    “呃……他没带你去，估计也是因为刚装好没多久吧，还得散散味儿！”
    古茂源尷尬的笑了笑后，戳灭菸头。
    “不过他就没跟你提起过，他家搞了一座四合院吗？”
    古金阳再次摇头。
    “没提起过，我俩其实挺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而且就算见了面，他也不可能给我说吧？那不成特意炫耀了吗？”
    古茂源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不过我觉得谨慎起见，你还是跟他距离保持稍微远点。”
    “否则就他这么疯狂敛財又穷奢极欲，哪怕做得很隱蔽，也说不定哪天就暴露了。”
    “而一旦暴露，估计各种名贵收藏、现金外钞、名烟名酒等等，怕是要用几辆卡车才够装！”
    “涉案金额是如此嚇人，所以我丑话可说前头，到时候他乖乖受死也就罢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他闭嘴！”
    话尽於此，古茂源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慧，肯定也知道孰轻孰重。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肝胆相照的真心朋友？
    很多人嘴上说著友情，心里却在算计。
    有攀附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是亲密无间，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能混成上將的古茂源，当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相信虎父无犬子，儿子古金阳会比自己更能审时度势。
    知道这些年，对魏广宏的照顾，也已经够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要是他恣意妄为，始终不收敛，那就必须当断则断，避免遭受牵连。
    至於古金阳……
    他怔怔出神的看著电脑屏幕。
    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闷烟。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悵然的说道：
    “他老家是东北盛阳的，他外公和外婆都是钢铁厂的工人，所以他每年都会去那边待一段时间，也算半个工厂子弟。”
    “他曾跟我说，以前的钢铁厂职工特別舒坦，不仅工资奖金很高，福利待遇也特別不错，厂里的学校医院电影院就跟不要钱似的。”
    “而且工厂子弟们，还不用担心前程，因为父母退休后，子女可以顶岗替上，相当於是端上了国家的铁饭碗，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很多人都幻想著，能这么安稳舒坦的过一辈子，直到国家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机构臃肿、人浮於事、效率低下的眾多国企开始改革。”
    “他说下岗潮开始后，以前生机勃勃的厂区，就像一下断了生机，变得死气沉沉，很快就破败萧条、变得老旧破败，而工人们也跟失了魂似的。”
    “没有被劝退的一小部分人，要干比以前更苦更累，甚至还有害健康的活，到头来一个月勉强也就挣几百钱，就这，工厂还不一定能准时发钱。”
    “而被劝退辞退的，那日子可就惨了，找不到新的工作，摆地摊、蹬三轮，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还得做小买卖餬口，所以一些吃不了苦的就开始犯罪。”
    “男的就去偷拐抢骗，而女的就去卖，她们丈夫不仅知情，甚至还早接晚送。既不会做生意也不敢捞偏门的，就只有靠每个月三百块的失业补助过日子。”
    “他去年冬天回去了一趟，刚出火车站，就被人匕首顶后腰把包给抢了，后来发现竟然是熟人，一聊起来才知道实在是没挣钱的路子，所以才鋌而走险。”
    古金阳弹了弹菸灰，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父亲。
    “他跟我声情並茂，聊起那些下岗的工人，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困苦，真的很感人。”
    “说到有下岗职工接受不了，除夕夜包了毒饺子，一家老小都死了，他甚至泪眼婆娑。”
    “他还说他特別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財力和能力，否则一定要让成百上千万的下岗工人，都过上不愁吃穿的安稳日子。”
    古茂源冷哼一笑。
    “可结果呢？”
    “他在你面前装悲天悯人的好人，暗地里却大捞特捞、大赌特赌！”
    “但凡他真有一点良心，捐它个几千万上亿，也能让跟他外公外婆同厂的下岗工人们，日子好过不少，可他哪儿捨得呀？”
    “这些年里，几千万的下岗工人，还是靠官方兜底加民营企业吸纳，才缓解了巨大压力，等加入世贸经济腾飞，基本就不会就业难了！”
    古金阳訕笑摇头。
    猛吸一口烟后，抬手戳灭菸头。
    “算了，不说他了，越聊越远！”
    “反正我以后跟他距离保持远一点。”
    “我今天回来找你，是想知道你跟葛老他们商量的对策。”
    古茂源顺口便笑问道：“那你觉得咱们的对策如何？”
    古金阳有些鄙夷的说道：“老实说，真不咋样！”
    “你们以前是过於保守，如今眼瞅著竞爭不过，就又变得过於激进。”
    “比如在经济领域，赵瑞龙他们的目標始终很明確，就是通过改革提升生產力，通过技术引进与自主创新，促进產业转型升级。”
    “而你们呢？以前对改革谈之色变，生怕造成大规模失业和动盪混乱，如今却又急於扩大开放，想靠外资外贸拉动经济发展。”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国际资本可不是傻子，他们是会来大力投资，但向我们转移的不过是他们本国人不愿从事的中低端產业。”
    “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廉价的原材料和劳动力，抢占我们庞大的国內市场，从而攫取暴利，並不会给我们最先进的技术，帮助我们实现產业转型升级，反而会打压咱们的本土企业和民族品牌。”
    古茂源挤出一丝笑容。
    “但他们来投资建厂，来做各种生意，也能极大的带动就业、贡献税收、提升管理，让我们各行各业，更好的融入全球贸易体系呀！”
    “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是来剥削咱们的，要让咱们当血汗工厂，为他们提供廉价的中低端工业產品，还要当他们各种高科技產品的倾销地。”
    “他们也必然还要通过手段，影响咱们意识形態，让很多人產生慕强崇拜心理，进而到他们那儿投资、旅游、留学和定居，甚至心安理得的当走狗。”
    “可是儿子啊，咱们龙国要发展壮大、十几亿人要奔小康，就不能因为害怕竞爭、担心西方人使坏，便不敢敞开国门做生意，不敢融入全球贸易体系。”
    “就像出海容易遇到狂风暴雨巨浪，难道渔民就不出海捕鱼吗？有风暴咱们躲开就是了，就算有大风大浪，但越往大海深处才能捕捞更多……”
    古金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说道：
    “我没说不应该对外开放！”
    “闭关锁国会有什么样的恶果，我心里很清楚。”
    “我的意思是，想要国强民富，想要成为高科技强国，外资是指望不上的。”
    “他们迟早会想方设法打压制裁、封堵围困我们，不让我们產业升级，衝击高端製造领域，甚至还要思想文化上丑化矮化咱们。”
    “如果我们不买他们的晶片、高铁、工具机、飞机、医疗器械等等，反而要跟他们爭抢全球市场，他们还怎么攫取暴利，给国民发高福利？”
    “如果咱们不看他们商业大片、不买他们的高价產品、不去他们那儿旅游购物、不留学时被他们忽悠，他们又怎么赚咱们的钱还瞧不起咱们？”
    “要我说，真正要国强民富，还得是赵瑞龙他们路线，自力更生、自主创新，把高科技產业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同时传承弘扬优秀文化传统，自信又包容的走向全球。”
    古茂源眉头紧锁。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居然讚赏对手的思想路线。
    要是別的人，他肯定气得当场怒懟，但这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些高高在上的西洋人，他们只想压榨利用咱们，不可能帮咱们！”
    “所以从长远来说，要想反超西方，实现国强民富，是不能指望別人，得靠咱们自己！”
    “不过儿子，你也要知道，咱们龙国现在还很穷很不发达啊，在广大农村，还有好几亿人才刚刚够温饱，还有很多人面临著看病难和上学难的问题。”
    “为了改善生活，为了多挣点钱，上亿的年轻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城里打工经商，无数的孩子成了农村留守儿童，有不少甚至要走十几里山路去读书。”
    “咱们要让更多的老百姓，在城市里安居乐业，又要改变农村落后现状，就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搞经济，要儘可能的创造就业。”
    “所以我们不仅需要和全世界做生意，也需要吸收大量的资本和技术，只有先发展起来、富裕起来，咱们才有资格谈尊严，否则穷得叮噹响，也没法谈自主自强啊！”
    古金阳笑道：“我也没说你们的路线不好，只是相对而言，他们的更好一点而已，而且就算走你们的路线，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也不得不走自立自强的路线，咱们国家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不过咱们龙国足够大，又急需发展，所以我觉得两条路线完全可以同时走，但前提是互不干扰打压，即便有竞爭也要公平公正。”
    “就像某些买办企业，他们就不能挟洋自重，自己不努力攻关核心技术，只知道买买买，一边忽悠消费者，一边詆毁打压民族品牌。”
    古茂源眉头一挑，瞬间知道儿子在说哪些企业。
    遥想当年，龙国科学院计算机研究所，在李光南院士的带领下创办公司，並且发展极为迅猛。
    从处理器到作业系统，从显示器到交换机……龙国完全能实现了计算机的全国產化，並且销量不错。
    可是后来，某些坚信“造不如买”思想的人夺权上位后，便自废武功，核心零部件和系统软体都从国外买，儼然只想当组装厂。
    电子信息技术更新换代很快，不赶紧跟上，要不了几年就会大大落后。
    幸亏赵瑞龙如神兵天降，才及时让龙国又迅猛发展起来，並趁著西方受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影响有所反超。
    否则现在儿子特別喜欢玩的游戏，恐怕就是国外企业开发的，用的计算机也是国外企业研製的……
    而不追求自主自强，只在乎短期利益，甚至就是替洋人谋取利益的买办企业，在很多行业领域里已有不少，未来肯定还会增加许多。
    它们看似带来了不少就业，也贡献了不少税收，可是却通过低价倾销、专利限制、宣传詆毁等各种手段，不断遏制打压民族品牌的崛起。
    “放心吧儿子，我们是想爭个胜负，但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
    “谁要是不按规矩乱来，甚至祸国殃民当民族罪人，老子亲手毙了他！！”

 第324章 豪赌的魏广宏！惶恐的孔智勇！

    濠门永利娱乐匯。
    富丽堂皇的贵宾厅內。
    身形魁梧的魏广宏，趴在赌桌上。
    猩红的双眼，鼓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用力捻牌的双手，更是青筋鼓起，仿佛要將薄薄的纸牌捏碎似的。
    好几个赌客，聚集在他身边，个个瞪大双眼，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吹！吹！吹！”
    眾人的吶喊声，一次比一次大。
    急於看到结果的魏广宏，也懒得慢慢捻牌了。
    突然。
    他抬手狠狠往牌桌上一甩。
    “457，十六点，庄家19点，庄家贏！”
    大声通报后，荷官將一大堆筹码全部勾走。
    最后一搏，却输光筹码的魏广宏，顿时恼怒不已。
    他没有朝荷官发火，而是扭身看向周围看热闹的赌客。
    “妈的！”
    “吹吹吹！”
    “吹你妈个头啊！”
    “都给老子滚！滚！！”
    输红眼的魏广宏，杀气腾腾、怒气汹汹。
    他本就是典型的东北壮汉体型，高大威猛。
    这一发火，自然是凶神恶煞，嚇得赌客们一个个都赶紧开溜。
    一屁股坐下来，烦躁恼怒的魏广宏打开烟盒，想抽一根香菸，却又发现一根烟都没有了。
    “草！！”
    魏广宏一把將烟盒攥成一团，狠狠扔地上。
    躲在远处的服务生，壮著胆子刚要上前送烟。
    斥巨资承包了这间贵宾厅的邹嘉樺，连忙打手势让服务生退后。
    接著他拿出香菸，笑眯眯的快步凑上前去。
    “宏哥！！”
    邹嘉樺满脸堆笑的，弯著腰双手递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广宏就算再有火气。
    当然也不可能朝绰號『狄米华』的邹嘉樺发火。
    在濠门，叠码仔跟赌场有著十分紧密的合作关係。
    他们不仅承包赌场里的贵宾厅，还给赌场源源不断的招揽客户，赚了钱后按比例分成。
    由於赌场的利润，大部分都来自於贵宾厅，所以有什么事，赌场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叠码仔。
    而叠码仔拉有钱的客户到贵宾厅玩，靠抽成自然赚不到多少，主要还是给客户放贷，赚取利息。
    邹嘉樺的老大，曾是濠门的地下大佬，巔峰时期垄断了整个澳门的包厅叠码业务，人送绰號地下赌王。
    三年前，为了避免被扫荡严惩，邹嘉樺的老大主动进了监狱，而作为心腹的邹嘉樺，继承了他的衣钵。
    所以即便如今濠门，治安已经比以前更好，没那么多打打杀杀，但號称新地下赌王的邹嘉樺，显然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更何况……
    这个月手气不好的魏广宏，已经欠了邹嘉樺不少钱。
    “把那几个扑街，都给老子赶出去！”
    “妈的，真是吵死了！”
    魏广宏接过香菸。
    邹嘉樺立马跟变魔法似的，拿出打火机，赶紧给魏广宏点著。
    “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去別的桌玩！”
    说著，邹嘉樺连忙给其他人递眼色。
    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魏广宏，狠狠嘬了一口香菸。
    香菸並没有让他烦躁窝火的心情变好，反而更加焦躁恼怒。
    而出来混，已经十多年的邹嘉樺，自然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拉过椅子坐下来后，他也不急著开口说话。
    等魏广宏抽了一会儿闷烟，才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手风不太顺，要不上楼洗个桑拿去去火，再好好吃一顿睡个觉，明天接著玩？”
    魏广宏皱眉问道：
    “今天几號了？”
    “十二號！”
    “什么？都……十二號了？”
    魏广宏有些愕然。
    连著快玩了三天两宿，自己居然一点儿也不困。
    这赌场果然像是有神奇魔力。
    人在这里面狂赌，不仅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饥渴睏倦。
    “是十二號了宏哥，前天世贸部长级会议，正式通过了咱们龙国加入世贸的决议，昨天对面东广省举办的全国运动会，也已经正式开幕！”
    邹嘉樺知道魏广宏身份背景不简单，不等他主动问国內外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就主动告知了。
    “那今天星期几？”
    魏广宏急问道。
    “星期一啊！”
    说著，邹嘉樺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你是要回去了吗？”
    魏广宏摇了摇头。
    “才周一的话，那就不著急，我跟兄弟约好周三见面。”
    “不过你给我订一张明天下午回燕京的机票，另外再给我两千万筹码，老子就不信翻不了本！”
    魏广宏这话一出，邹嘉樺顿时笑容变得有些尷尬。
    “宏哥，帮你订机票没问题，只是这筹码……我劝你还是別拿了！”
    “你先別急著发火，听我说完，行吗？”
    “我不是怕你还不起，你什么实力，我还不清楚吗？”
    “如果我单纯只是为了赚你的钱，我肯定毫不犹豫给你拿筹码，別说两千万了，我巴不得你拿两个亿。”
    “可是咱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早就不是客户，而是我狄米华的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就不得不劝劝你。”
    “连著玩了快三天三夜，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快吃不消了，而且你这趟来玩，明显手气不太好，我哪能眼看著你越输越多呢？”
    “你来兄弟这儿，是来娱乐消遣的，又不像那些赌徒，指望著靠赌博发家致富，所以你该休息就休息，咱们以后玩的时间还长，又何必拼命呢？”
    ……
    邹嘉樺苦口婆心的一阵劝说。
    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比真诚。
    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兄弟的关心。
    不是怕魏广宏输不起、还不起，而是担心他的身体。
    但实际上……
    作为叠码仔，作为生意人。
    邹嘉樺当然也要精打细算。
    他前前后后，都已经借给魏广宏一个多亿了。
    对普通人而言，別说一个多亿。
    一百多万都已经是天文数字。
    就算魏广宏在內地背景深厚，搞钱並不难。
    但邹嘉樺也要担心，这钱他赖帐不还啊！
    一旦他不还，自己就要替他向赌场还债。
    而邹嘉樺一边劝，还不忘让人送来茶水。
    苦涩的茶水一入喉，就能让人清醒不少。
    魏广宏原本还有些不甘心。
    他这次来濠门玩，一开始是贏了不少的。
    心情不错的他，还曾给好兄弟古金阳打电话，打听军改的动向。
    谁知道……
    古金阳后来给他回个电话。
    要让他把代为保管的银行卡还回去。
    一想到该给古金阳的分红，早就被自己挪用一空。
    又想到周三把卡还给他之前，还得想办法弄点钱存进去。
    似乎从那之后，就开始手气不顺，输多贏少。
    直到刚才最后一搏，结果输了个精光。
    偏偏这口恶气，他还不敢撒向古金阳。
    人家老爸古茂源，可是主管后勤的三星上將！
    “行吧，既然这回手气不好，那就不玩了。”
    “赶紧给我安排两个好点儿的洋妞！”
    “妈的，老子必须好好去去火！”
    说罢，魏广宏將菸头扔进茶杯，拿包起身。
    “放心吧宏哥，我给你安排两个樱姑娘，保证让你满意！”
    邹嘉樺一脸諂笑。
    像伺候大爷似的，將魏广宏送出贵宾厅。
    霓虹灯早已將濠门这座城市，妆点得灯火绚丽、纸醉金迷。
    大步走进观光电梯，一路上行。
    看著迷人的夜景，魏广宏忍不住感慨道：
    “妈的，濠门是真好玩啊！”
    “真是恨不得天天都在这边玩！”
    邹嘉樺諂笑道：“哥你既然这么喜欢濠门，不妨把户口迁过来，我有办法能替你搞定！”
    魏广宏轻哼一笑。
    “我知道你是有办法能搞定，但我要是落户这边了，我他妈还怎么在那边搞钱？”
    “不过说起来，咱们內地也太保守了，黄赌毒当中，毒是危害太大该禁绝，可是黄和赌，为什么要打击啊？”
    “妈的几千年了，黄和赌一直就存在，根本就不可能禁止，与其屡禁不绝，我看还不如彻底放开，反而还能促进经济发展！”
    邹嘉樺笑而不语。
    心里不禁暗想，要是內地放开了，谁还来濠门玩啊？
    尤其是那些有钱的贪官和姦商们。
    他们之所以跑来濠门，不就是图这里安全合法吗？
    而入行很多年的邹嘉樺，深知黄赌毒的危害。
    不管是鼓吹自由化，还是声称危害小。
    任何想要黄赌毒合法化的人，都是非蠢即坏。
    很多人不知道，资本对利润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一旦黄赌毒合法化，那么资本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没有钱，却还戒不掉，怎么办？
    自然只能出卖尊严和身体，而且竞爭者太多后，还没有討价还价的权利。
    就像在濠门，有很多负债纍纍，早已无家可归的烂赌鬼。
    都不用强迫，它们为了一点钱就敢替人行凶、出卖身体、替人怀孕、贩卖器官……
    而要想確保人民当家作主，要想让人人活得平等有尊严，就不能让人靠出卖身体和灵魂才能生存。
    当然。
    站在个人立场，邹嘉樺巴不得龙国常態化的严打严惩各种犯罪。
    也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像魏广宏这种，有钱有势又嚮往自由的人，来濠门豪赌疯玩。
    来玩的人越多，赌的越大，才会有更多人找他借钱翻本，他也才能赚的越多。
    而抽成砍息，都已经赚了不少，安排吃喝玩乐又算什么呢？
    反正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很快，两人抵达水疗部。
    正要进门的时候，魏广宏看到了一个熟人迎面走来。
    “哟，这不是孔总吗？怎么著？又来取经学习啊！”
    孔智勇停下脚步，满脸堆笑的说道：
    “要想咱家场子生意好，那不就得多来学习取经吗？”
    魏广宏哈哈大笑。
    “你再怎么取经都没有用！”
    “就算你后台再硬，你也没法在汉东省的京州市，明目张胆的开一个这样的场子啊！”
    孔智勇訕訕一笑。
    “那確实是，这边可是有合法牌照的，自然是没法比。”
    “不过魏总你这是刚来吗？还是已经大杀四方了，要来找几个洋妹子好好庆祝一下？”
    魏广宏瞬间笑容僵住。
    “什么大杀四方啊？妈的，这回手气不好，输得老子一毛不剩！”
    “那没事儿，这次运气不好，下次肯定鸿运当头！”
    说这话的时候，孔智勇目光看向邹嘉樺。
    “我正说去赌厅找你呢，你来得正好，有一件小事儿我想跟打听一下。”
    “好，那你稍等一下，我先安排宏哥去做个水疗！”
    说著，邹嘉樺就熟练的掏出香菸，递上一支。
    “去吧！加油干啊宏哥，好好为咱们龙国男人爭光！”
    “那是必须的！”
    魏广宏哈哈大笑，和邹嘉樺离去。
    孔智勇点著香菸，踱步来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他这一趟来濠门，既不是为了赌钱，也不是为了玩乐。
    他靠著京州一把手霍思腾的照顾，在京州早就开了地下娱乐场。
    濠门这边有什么玩法，他的场子里也应有尽有，只是玩得不够大。
    也正因为赌得不够大，而且也怕遇到熟人被认出来，所以霍思腾的儿子，以前主要是来濠门赌。
    每一次来，自然都是孔智勇打点安排好一切，输了自然也是孔智勇买单。
    去年春节期间，霍思腾架不住儿子的游说，就跟著来濠门玩了一趟。
    然而……
    本以为远离了京州，来到濠门旅游就玩一次，並不会有事。
    谁知道前些天，霍思腾竟然听说省纪监在调查他，未经请示就擅自出境，到濠门疯狂赌博。
    据说举报的材料当中，居然还有照片和录像，可以清晰的看到霍思腾曾来过濠门，並出入赌场。
    霍思腾就来了那么一次，他又不像他儿子，那么喜欢来玩。
    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並不多，他儿子和孔智勇当然不可能出卖霍思腾。
    不管举报材料当中，是不是真有偷拍的照片和视频，孔智勇也要亲自来查一查，到底是谁举报霍思腾。
    假如能查到幕后黑手，也好通过谈判了解对方到底什么目的，又向汉东省纪监提供了哪些材料……
    不把事情搞清楚，霍思腾工作起来都没法安心，生怕突然被请喝茶。
    毕竟他是真来过，也真玩过。
    难得来一次，玩得还挺……
    “妈的，但愿传言是假的，举报材料里，没有照片和视频，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这么正规的大赌场，日进斗金的，根本就不可能暗下黑手，得罪了客户、损害了自家口碑。”
    “唯一的可能，就是客人干的，而且早就偷偷盯梢注意霍思腾父子俩很久，挖空心思的跟踪偷拍……”
    孔智勇正暗暗嘀咕。
    邹嘉樺安排两位樱美女，带著美酒佳肴陪魏广宏去了包房。
    紧接著，便脚步飞快的来找孔智勇。
    他早就知道，孔智勇是京州地下大佬，很有背景关係。
    这两年，孔智勇没少介绍有钱的大老板来濠门玩，还让邹嘉樺帮忙找地下钱庄，给一些大佬转帐了不少资產到海外。
    “勇哥！！”
    邹嘉樺笑容满面，远远的就喊了一声。
    孔智勇叼著烟站起来，看了看周围后，示意邹嘉樺到消防楼梯口。
    “我有一个朋友，就来你们赌场玩了一次，结果却被人偷拍了照片和视频……”
    邹嘉樺耐心听完后，果断摇头。
    “我可以用性命发誓，绝对不可能是咱们场子里的人干的！”
    “客人来场子里玩，是给咱们赚钱的，咱们怎么可能干出得罪客人的事呢？”
    孔智勇双手叉腰，咬咬牙道：
    “赌场经理跟我赌咒发誓，你个叠马仔也这么跟我说，那到底是谁干的？”
    邹嘉樺不假思索的说道：“有两种可能！”
    “一是你朋友的敌人，暗中注意他很久了，逮到机会就赶紧拍下来。”
    “二是那帮专业搞情报的，他们可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管搜集资料，有机会就卖高价。”
    说到这儿，邹嘉樺看了看周围。
    “之前你让我帮你联繫香江的《镜鉴周刊》，发文章抨击汉东赵家和惠龙集团，该不会是他们报仇了吧？”
    孔智勇果断摇头。
    “时间对不上啊！”
    “我那朋友是春节来玩的，而且就来了一次！”
    邹嘉樺蹙眉道：“但很有可能，是他们最近钱买的材料啊！”
    “那些情报贩子，他们没人出价购买，是不可能主动检举的……”
    孔智勇瞬间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照片和视频，我朋友早就被人偷拍了，只是最近才有人高价买走照片视频拿去举报？”
    邹嘉樺耸了耸肩膀。
    “这只是我个人推测。”
    孔智勇猛摇头。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过有没有办法验证？”
    “有，找刘生，他是专业的情报掮客，只要价钱到位，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第325章 望北楼！情报掮客刘生，认钱不认人！

    香江三季酒店。
    一辆计程车，疾驰驶抵酒店门口。
    保鏢迅速开门下车，扫视了一眼周围。
    確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打开后排座车门。
    孔智勇弯腰下车，整理了一下西装。
    接著抬头仰望。
    酒店大楼並不十分气派，看著还挺有歷史厚重感。
    “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望北楼？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档啊！”
    孔智勇轻蹙眉头，发出感慨。
    “哥，这招牌上不是写著三季酒店吗？为什么你说它是望北楼啊？”
    付完车费后，拎著大箱子的保鏢好奇问道。
    为了从情报掮客刘生嘴里，打探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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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连夜搭乘渡轮，从濠门赶来香江。
    临行前，还特意找邹嘉樺，兑换了一箱港钞现金。
    “望北楼，顾名思义，就是能从这幢楼远眺北方！”
    孔智勇收回视线，一边踱步走向大厅，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
    “据说很多年前，一些人为了躲避战乱动盪，从內地躲到香江，就暂住在这家酒店。”
    “由於这里距离口岸很近，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加上暂时躲避在这儿的人又很多，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渐渐的，这里就成了地下情报交易所，既有暂避风头的贪官奸商，也有畏罪潜逃的法外狂徒，还有刺探情报的间谍特务。”
    “大家在这儿交换信息、勾兑交易，有人躲过了风头、摆平了麻烦，就重返內地，也有人从这里逃之夭夭，从此销声匿跡。”
    保鏢默默点头。
    跟著走了一段距离后，看到大堂的招牌，忍不住问道：
    “那为什么叫三季呢？一年不是应该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吗？”
    孔智勇轻哼一笑。
    “因为暂时躲在这儿的人，都是身上有事儿的人，哪怕还没有案发，也已经基本跟逃犯没什么区別。”
    “他们觉得一年四季当中，春夏秋都还不错，而万物萧条、毫无生机的冬天，实在是太不吉利，所以只能叫三季！”
    说到这儿，孔智勇停下脚步。
    “你肯定还想问，为什么明知道这里藏污纳垢，是个地下情报交易所，这家酒店却几十年都没有被查封。”
    “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是黑的白的，还是灰的红的，各方不管怎么明爭暗斗、合作对抗，总得有个地方沟通谈判吧？”
    保鏢默默点头，这下再也没问题了。
    来到前台，孔智勇率先开口。
    “我跟刘先生约好十点见面。”
    “好的，请跟我来。”
    来到一间装修考究，很有歷史年代感的雪茄室。
    孔智勇直接一屁股坐沙发上，点菸抽上。
    而保鏢则小心细致的检查，是否装有窃听器材。
    “你不用搜了！”
    “这里肯定每天都要检查很多遍！”
    深吸了一口香菸，孔智勇陷入沉思。
    他特別好奇，到底是谁举报了霍思腾，而且举报还那么精准。
    霍思腾就到濠门玩了一次，平日里都是清正廉洁形象示人。
    即便有一些问题，他儿子也背了黑锅，根本查不到他头上。
    “真的会是赵家吗？”
    “赵家和惠龙集团，被《镜鉴周刊》抨击后，他们即便查不到霍思腾头上，有很有可能本著寧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对其打击报復。”
    “而以赵家那恐怖的財力，买点负面材料，匿名举报到汉东省纪监，惊动正义感十足的骆山河书纪，从而让霍思腾被收拾，也確实很有可能。”
    “因为不管怎么说，霍思腾都不是赵家的人，是当初钟正国从外省提拔调任过来的，而钟正国都被判刑送进去了，也没道理留著霍思腾执掌省城京州！”
    “这么重要的位置，不是自己人，那就必须想办法整下去，否则赵家父子俩，还怎么顺顺利利的在汉东推行各种各样的改革？所以……赵家最有嫌疑！”
    缓缓抬手，孔智勇嘬了一口香菸继续深思。
    “不过赵家最有动机，但也不应该最近才动手啊！”
    “钟正国被调任离开后，为什么没有趁机清理掉？”
    “霍思腾儿子出事后，又为什么没有趁机一併处理？”
    “而且香江《镜鉴周刊》狠辣抨击之后，怎么没有迅速打击报復？”
    “偏偏最近深化改革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最需要班子团结一心的时候，反而下手？”
    一直自认为『智勇双全』的孔智勇，越想越迷糊。
    觉得赵家最有动机，却又发现最没必要。
    毕竟霍思腾儿子鋃鐺入狱，也就只是让境外媒体，刊登了一篇报导。
    就像是撞枪口上倒了血霉，但也自知理亏的人，事后骂两句发泄一下。
    位高权重又野心勃勃的赵立春，何至於跟霍思腾一般见识？
    即便真要收拾霍思腾，何不等著汉东深化改革完成再动手？
    “如果不是赵家，又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霍思腾，在其他地方任职期间得罪的人？”
    孔智勇也不敢连夜打电话，询问霍思腾了。
    能爬到他这个职务级別的，又怎么可能没得罪过人。
    不一会儿。
    服务员送来果盘点心、名贵洋酒和进口雪茄。
    孔智勇抽完雪茄，又填饱肚子。
    都快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刘生终於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看著斯斯文文，如同白面书生的刘生。
    一进门，就用一口粤腔十足的普通话道歉。
    “我原本都已经出门了，没想到突然发生了一件国际大事，所以就迟到了，抱歉！”
    刘生双手併拢，欠身致意。
    “没关係，我正好打了个盹！”
    孔智勇目送保鏢关门出去后，好奇问道：
    “方便说说，出什么国际大事了吗？”
    刘生毫不犹豫的笑道：
    “是米国那边，大概九点半的时候，突然又坠毁了一架大型宽体客机！”
    “据说飞机上有三百多名旅客，估计这一坠毁，肯定是无人生还了。”
    “而且两个月前，才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现在突然又坠机。”
    “到底是不是新一轮的恐怖袭击，现在谁也说不准。”
    “不过这么重磅的新闻，自然要第一时间报导才行。”
    孔智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確实是个重磅新闻！”
    “这么搞下去，谁他妈还敢去米国啊？”
    “而那些在米国的人，谁又还敢坐飞机呢？”
    刘生坐下来后，笑呵呵的说道：
    “但根据我目前打探的消息来看，应该不是恐怖袭击，而是一次意外空难。”
    孔智勇拿起茶壶，给刘生斟了一杯茶。
    “哇哦，你的情报网络真够厉害的啊，居然连这种国际事件都能打探。”
    刘生有些谦逊的笑道：“国际情报，我还是不太擅长，主要重心还是放在国內。”
    说罢，刘生稍稍起身，双手接过孔智勇递来的茶杯。
    “咱们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合作。”
    “估计狄米华应该也已经告诉你，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打探什么消息。”
    “所以咱们废话也不多说，你直接告诉我，需要多少钱、多少时间，能查清楚这件事。”
    孔智勇说完后，便目光期盼的看著刘生。
    他比任何人，都担心霍思腾会被举报落马。
    一旦失去了霍思腾的庇护。
    他在京州的生意、在吕州的扩张，就都会很快成为泡影。
    而刘生一口茶都没喝，放下茶杯就说道：
    “我知道你想查清楚，是谁匿名举报了京州市委书纪霍思腾，更特別想知道，举报材料里的照片视频，到底有多大分量。”
    孔智勇重重点头。
    “聪明，我是真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所以直说吧，多少天、多少钱！”
    刘生微微眯了眯眼。
    “孔老板，这件事的难度可不小啊！”
    “你也知道新上任的汉东纪监书纪骆山河，是一个多么难对付的狠角色。”
    “为了替你打探清楚消息，我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孔智勇右手一抬，笑容玩味的说道：
    “要不是有难度，我也不会大半夜，带著一箱现金来找你！”
    “赶紧的吧，这事儿事关重大，关係到我的事业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呢！”
    “一百万，两个月！”
    刘生很乾脆的报出价格和时间。
    孔智勇当即摇头。
    “一百万都是小事儿，问题是两个月的时间，也太他妈长了吧？”
    “这么长的时间，等你的人打探清楚消息，霍书纪恐怕也被请去喝茶了。”
    “而且今天已经是2001年11月12號，你两个月弄清楚，那岂不是都明年一月份去了啊？”
    刘生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一靠。
    “想时间短也行，但价格可就会贵不少。”
    孔智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你就有多快就给我搞多快！”
    “你要是今晚就给我弄清楚，我他妈一千万都可以给你！”
    刘生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今晚是绝不可能的。”
    “最快最快，我也差不多要二十天，另外价格是三百万。”
    说这话的时候，刘生一直在强忍著激动的心情。
    生怕三百万的报价太高，嚇著了孔智勇。
    然而……
    孔智勇毫不吝嗇的撇嘴一笑。
    三百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是足以改变命运的一笔巨款。
    但在孔智勇眼里……不过是一笔小钱而已。
    “我多给你五十万！”
    “但你必须在12月1號之前，给我把事儿弄清楚！”
    说罢，孔智勇抬手指向钱箱子。
    “你要是愿意接这活儿，那里面的一百万就当是定金了。”
    刘生看都没看一眼装钱的箱子，就爽朗的笑道：
    “我当然愿意！”
    “看在孔老板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个有关汉东体制內的消息，你想听吗？”
    孔智勇倚靠沙发，大大咧咧的訕笑道：
    “免费的消息，当然要听啊！”
    “我最喜欢听免费的八卦了！”
    刘生收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前倾。
    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后，才笑道：
    “汉东一些深化改革的措施还没正式实施，就已经让体制內很多人成了惊弓之鸟。”
    “因为他们听说，数字政务系统可以通过信息化手段，查到每个人及其亲朋好友，到底有多少不明財產，进而可以藉此反腐……”
    刘生话没说完，孔智勇就打断问道：
    “不是，我就是京州来的，你也知道我老板是霍书纪，你觉得你讲的这件事，我会不知道？”
    刘生並没有生气，说话被孔智勇打断。
    放下茶杯后，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是可以知道，有不少人成了惊弓之鸟，正急著变卖转移財產，但你能知道有哪些人正这么干吗？”
    孔智勇一愣。
    这他还真不知道。
    但他也確实很好奇，哪些人平日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但暗地里却以权谋私、大捞特捞。
    “你这份名单，不会白送吧？”
    “当然，消息可以白送，但名单肯定单独另卖！”
    刘生面带戏謔笑容。
    他从不站队，只做权钱交易和情报买卖的中间商。
    任何情报在他眼里，都是可以標价出售的。
    即便给出的免费消息，也不过是为其他情报製造吸引力。
    然而……
    孔智勇並没有上当。
    “算了，知道哪些人是表里不一的贪官，对我来说也意义不大。”
    “我孔智勇虽然有的是钱，但还不至於钱买没啥意义的一份名单！”
    笑了笑后，孔智勇话锋一转。
    “不过你是专业做情报生意的，你觉得那些偷拍的照片视频，会不会是春节的时候被人拍下来，直到最近才被人买走，拿去举报的呢？”
    刘生微微一笑。
    “不排除这种可能！”
    “虽然濠门那边的赌场，一直在加强防范措施。”
    “但你也知道，现在电子科技进步非常很快，就像惠龙电子新发布的3g手机，都具备拍照摄像和上网功能了。”
    “这次全国运动会上，gg就打得铺天盖地，所以要是有人偽装成客人，用上更先进更专业的间谍设备偷拍，赌场怎么防得住？”
    孔智勇略略点头。
    “行吧，我也不瞎猜了。”
    “最后问个题外话，你做这一行，会不会两头吃？”
    刘生微微一怔，蹙眉问道：
    “什么意思？”
    孔智勇当即摇头。
    “没事儿，你不用回答，是我自己糊涂了。”
    说罢，孔智勇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一下刘生。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他岂会不理解？
    像刘生这种情报掮客，当然从来都是只认钱不认人。
    自己钱找他打听情报，他也可以將这件事，有偿告诉別人。
    跟情报贩子谈职业操守……这不扯淡吗？
    片刻后。
    孔智勇带著保鏢，匆匆打车离开三季酒店。
    他们要赶在口岸关闭之前，离开香江返回深城。
    至於接到任务的刘生，他迅速安排人开始调查。
    可是由汉东省纪监书纪骆山河，亲自掛帅的调查工作组，又岂能是他轻易就能打听到具体消息的？
    况且工作组中，还有特別谨小慎微，號称连一片树叶落下，都怕砸到头的汉东最高检副检察长季昌明。
    时间一天天过去，调查没有多大进展。
    就只知道举报確实是有，而且省纪监成立了工作组，已经开始著手调查。
    可是举报的內容、调查的进度、办案的人员……
    很多关键信息就不知道了。
    眼瞅著距离12月1號，已经没几天。
    刘生自然著急了。
    这可是三百五十万的大生意啊！
    之前卖情报，基本都是几万十来万。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单子。
    要是一点儿靠谱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按照行规，那可是要退钱的！
    要是收了钱，却不办事。
    那就不是能不能继续混的问题了。
    而是要当心，会不会被乱刀砍死！
    本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
    急於打探到消息的刘生，乾脆换用其他身份亲自飞抵京州。
    通过自己的內线，秘密约见了工作组当中的一个调查员。
    刘生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那就是砸钱。
    他知道內地的公职人员收入不高。
    即便汉东作为经济大省，又正进行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薪资待遇给得相对较高。
    可是工资扣除社保后，加上各种补助和奖励，普通公务员一个月到手才一千出头。
    职务级別比较高的，才能到两千左右。
    既然一年到头，也很难存下两万块。
    刘生打算一见面就开价五十万。
    要是嫌不够，就再加五十万，甚至一百万。
    如此疯狂砸钱，他就不信对方不动心！
    然而……
    当他和內线在茶馆，等到约定的时间。
    前来赴约的人，並不是工作组里的调查员。
    反而刘生看过资料、写过文章，抨击怒骂过的赵瑞龙……

 第326章 汉东太子爷！我刘生愿效犬马之劳！

    气氛骤冷。
    不请自来的赵瑞龙。
    让刘生和秦奔都嚇得目瞪口呆。
    为了確保这次交易足够安全。
    他们还特意选了一家特別隱蔽的茶馆。
    就连两人来到茶馆的时间，都不一样。
    可结果……
    纪监的人没来，反倒是鼎鼎大名的赵瑞龙来了。
    他作为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的儿子，人称汉东太子爷。
    他出现在这儿，显然比纪监堵上门还更严重。
    毕竟被纪监抓到，没有任何金钱交易，两人还可以辩解，只是朋友喝茶敘旧。
    因为秦奔曾在大型国有企业京州熊猫电子集团工作。
    当年为了能让集团在香江上市，秦奔没少往那边跑。
    在此期间，他认识在香江知名媒体《镜鉴周刊》工作的刘生。
    1996年，集团上市成功后，他调任京州江浦区，从此步入仕途。
    几年不见，昔日故友来到京州，两人相约喝茶閒聊，又有何不可？
    但这一套说辞，只能敷衍纪监人员。
    岂能天真的以为，能忽悠赵瑞龙？
    赵瑞龙会不知道，刘生记者身份的背后，其实是个情报掮客？
    他都能堵上门来了，又岂能不懂刘生来京州，找秦奔是要刺探情报？
    因此。
    一时间，秦奔和刘生都震惊无语，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特別像是两个正商量考试作弊的小学生，突然被班主任堵了个正著。
    至於赵瑞龙……
    他这一趟来，原本只是衝著刘生来的。
    因为这傢伙可是人民名义原剧中，看似不足轻重，实则能量不小的情报掮客。
    原剧中赵瑞龙和杜伯仲闹掰，赵瑞龙让祁同伟將杜伯仲拘留，刘生都能想办法將杜伯仲捞出来。
    不仅如此，缺钱的杜伯仲妄图用秘密偷拍的影像资料敲诈勒索，也是刘生撮合併担保了两人的交易。
    刘生最厉害之处，莫过於他的情报十分准確。
    原剧中他很早就知道，沙瑞金是带著任务空降汉东的，他也劝过赵瑞龙，不要轻易回汉东……
    如此一个重要的情报掮客。
    既然出现在了京州，赵瑞龙自然没道理不来瞅一眼。
    当然。
    这一瞅，除了发现刘生比剧中更年轻外，竟然还有意外收穫。
    那就是秦奔！
    赵瑞龙记得原剧中，这个秦奔不仅是京州市政府秘书长，还是山水庄园的常客。
    陈清泉学外语被抓嫖的那晚，那个西洋美女，原本是高小琴给秦奔准备的。
    但因为秦奔喝得烂醉如泥，都得靠两人搀扶才能走，所以就让给了陈清泉。
    所以即便今天是第一次见秦奔，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职务级別。
    凭藉穿越者的先天优势，赵瑞龙也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鸟。
    “赵……赵总！”
    混体制的秦奔，反应还是比较快的。
    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就赶忙起身打招呼。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逃。
    可怎么逃？
    两个一看就身手不凡之人，就站在赵瑞龙左右侧后方。
    那锐利的眼神，像是能將人心一眼看透。
    手里拎著的黑色公文包，恐怕不止是藏有武器，展开后还能当护盾。
    “你认识我？”
    原本笑看刘生的赵瑞龙，微笑侧目看向秦奔。
    秦奔尷尬不已，佝僂著腰笑道：
    “认识，当然认识。”
    “惠龙集团作为咱们汉东省的明星企业。”
    “如今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要是没有惠龙集团，咱们汉东哪能发展得那么快呀！”
    赵瑞龙淡淡一笑。
    拉开椅子，主动坐下来。
    秦奔赶紧闭嘴，麻利的涮杯子倒茶。
    “没事了，你俩先出去。”
    支走警卫后，赵瑞龙微笑看著秦奔。
    “看你的气质像是公务员。”
    “能说说你是哪个单位的吗？”
    赵瑞龙对秦奔，是真好奇。
    剧中2015年的时候，秦奔已经是副厅级的京州市政府秘书长。
    要不是赵家覆灭，高育良为首的汉大帮轰然倒下，他肯定还能进步。
    那么倒推时间，现在2001年的他，怎么也得是个正科级，而且还在很有前途的部门任职。
    放下茶壶后，秦奔正襟危坐。
    “我叫秦奔，现任京州市江浦区常务副区长，负责全区的卫生健康、教育体育、市场管理等工作。”
    赵瑞龙略略点头。
    京州市下辖的十二个区当中，江浦区的经济常年排行倒数，本就没啥存在感。
    再加上秦奔还不主管经济发展、工业信息、城建规划、社会治安等工作。
    所以赵瑞龙自然对他没什么印象，他显然也还没机会傍上赵家这条大船。
    回想原剧中，高小琴在山水庄园给秦奔准备的外语老师。
    金髮碧眼、美艷绝伦。
    秦奔能主动让给陈清泉……
    这不仅证明陈清泉特別爱学外语，也可以说明他和秦奔的关係不错。
    考虑到陈清泉还曾是高育良最喜欢的秘书，是靠著高育良的关係，才进了京州市中级法院当了副院长……
    而且有一次季昌明和侯亮平聊天时，曾说侯亮平是带著胎记来汉东的，毕业於汉大政法系，就是汉大帮的人。
    季昌明还说，汉东政法口各个主要部门负责人，基本都是来自於汉东大学政法系，而曾是系主任的高育良，自然也就成了汉大帮之首。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问，隨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您！”
    秦奔挺直腰板，笑容满面。
    早已回过神来的刘生，瞥了秦奔一眼。
    没有从秦奔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惶恐畏惧，反而看到了对进步的炽热渴望。
    这一刻。
    原本还想逃跑的刘生，瞬间冷静下来。
    逃跑什么呢？
    还能往哪儿跑？
    况且在赵瑞龙面前，自己和秦奔不过是螻蚁一般的小人物。
    他要真想收拾自己和秦奔，根本就不用亲自来这儿，更不可能还笑著听秦奔做自我介绍。
    如此优雅绅士，分明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根本不是仗著有钱有势，囂张跋扈的紈絝子弟。
    “你不会是汉东大学政法系毕业的吧？”赵瑞龙微笑问道。
    秦奔连连点头。
    “对，我是90届的。”
    赵瑞龙注意到，秦奔神情中难掩一丝骄傲。
    在汉东体制內混，要是毕业於汉大政法系，就相当於有先天优势，这点確实值得骄傲。
    “这么说起来，我得叫你一声师兄啊！”
    赵瑞龙端起茶杯，笑看了一眼刘生。
    “不敢当不敢当！”
    秦奔连忙摆手笑道：
    “不过我毕业后没多久，就借调到了京州熊猫电子集团，直到集团成功上市后，才调回市里，后来又调任到了江浦区，一直工作到现在。”
    赵瑞龙微笑点头，喝了一口茶。
    “有名片吗？”
    “有，有的。”
    “给我一张，有时间咱们一起喝茶。”
    “好的好的。”
    秦奔连忙拿起公文包。
    找到一张名片后，弓腰起身双手递给赵瑞龙。
    並且名片递过去的时候，还正面微微朝向赵瑞龙。
    这样既方便赵瑞龙接名片，也能让他一眼就看到名片上的內容。
    “好，名片我收下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赵瑞龙瞥了一眼名片后，便放在了身前。
    接著端起茶杯，不慍不火的看著刘生。
    秦奔犹豫了一下。
    赵瑞龙喝了自己倒的茶，又收了自己名片，还让自己先走……
    很显然，自己是平安无事了。
    至於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的刘生……
    自己哪儿还管得了他呀？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秦奔点头哈腰，拿起公文包，悻悻然的退出茶室。
    而坐在赵瑞龙正对面的刘生，难免有些紧张了。
    虽说他在香江，跟形形色色很多人都打过交道。
    其中不乏富商名人、社团大佬、政坛高官……
    可是这些人，没一个能跟赵瑞龙相比。
    且不说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是汉东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
    就赵瑞龙个人如今的身份背景、人脉关係、財富地位……
    自己在香江濠门见过的那些人，哪一个能跟他相比？
    什么社团大佬、知名富商……
    只要他赵瑞龙愿意，他可以扶持起无数个富商大佬。
    因此。
    面对这样一位顶级权贵子弟。
    刘生內心自然充满了高不可攀、招惹不起的紧张感。
    “別紧张，喝茶吧！”
    “我出狱后，在京州生活也挺长时间了。”
    “真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茶馆，竟然能有如此好茶！”
    说罢，赵瑞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后，不急不慢的细品一口。
    刘生將手伸向茶杯。
    但就在即將接触的剎那，又退缩了回来。
    倒不是担心茶水有毒。
    这是他和秦奔点的一壶茶。
    不知道赵瑞龙要来，又怎么可能下毒毒害自己？
    “赵总，如果你是因为那篇报导来找我，我可以立马代表《镜鉴周刊》报社向你道歉……”
    “道歉？一篇文章而已，道什么歉？”
    赵瑞龙放下茶杯，笑容玩味的看著刘生。
    “不过你们的报导不够真实，这一点实在是有失水准。”
    “我赵瑞龙是权贵子弟没错，但我们惠龙集团，可从来没有侵吞国有资產。”
    “我们源源不断的大力投资、拉动经济，又怎么可能是权钱交易的白手套？”
    刘生笑容尷尬，默默点头。
    见过不少权贵子弟，靠权钱交易敛財，然后转移到境外。
    但赵瑞龙却是不断从境外弄钱回来，大力投资发展经济，並且还做了不少公益慈善。
    所以文章里抨击惠龙集团，是权钱交易的白手套，实在是太冤枉人了。
    不过……
    收了孔智勇的钱，自然就要按他说的报导。
    搞新闻传媒的，哪能得罪金主？
    否则没有额外的收入，单靠卖点报纸，哪能养活一大堆人？
    很多人以为从事新闻传媒的，就一定会忠於事实、恪守中立。
    就像他们以为搞艺术的，就一定满脑子都是艺术，不会有其他的杂念。
    殊不知……
    大家都是人！
    要吃饭、要钱、要生存。
    要是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道德高尚、职业操守？
    正义感十足的人是有，但少之又少。
    更多的人，还是只热衷於追名逐利。
    他们並不在乎是否扭曲了事实、玷污了道德。
    讽刺的是，捕风捉影、挑拨离间、以偏概全、譁眾取宠……反而能赚更多。
    就像《镜鉴周刊》狠骂惠龙集团的那一期。
    即便报社內部，都知道惠龙集团是被冤枉的、是被污衊的。
    但这又如何？
    钱的金主並不在乎。
    卖报的读者们更不在乎。
    那些本就对內地存在偏见，认为贪官污吏横行的人。
    他们反而觉得那篇报导非常真实，直观反映了权钱交易的普遍现象。
    至於真相……
    文章中不报导惠龙集团，投资了多少高科技重大项目，也不讲述他们做了多少公益慈善。
    更別说，他们带动了龙国科技进步、就业增加、税收增长、產业升级……
    不明真相的读者们，自然只会认为惠龙集团，就是个权钱交易的白手套。
    也只有如此以偏概全的新闻报导，才能激发人们的仇富心理，才能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否则长篇累牘的，將惠龙集团所有情况都客观报导出来，谁还会相信它是权贵子弟的敛財工具？
    “赵总，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代表我们报社，向你道个歉！”
    刘生端起茶杯，便要站起来。
    “坐下吧你！”
    赵瑞龙抬手压了两下。
    等刘生坐下来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就別在我这儿演了行吗？”
    “要不是我今天来撞见了你，你会替你们报社道歉？”
    “我看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不认个错，就没法走了！”
    最后这一句，让刘生尷尬得无地自容。
    不过……
    他依然相信，赵瑞龙是有很多种办法让自己人间蒸发，但並不会动手。
    “拿人钱財，替人消灾！”
    “你们搞新闻传媒的，收了別人的钱，自然就要替別人摇旗吶喊，这点我能理解！”
    “我没那么矫情，更没指望你们能改好，天底下能真正公正客观报导新闻的就没几个人。”
    “况且你们已经说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权贵子弟，囂张跋扈、玩弄女性，还曾因酒后驾车撞死行人而鋃鐺入狱。”
    “我生气有什么用？难道让你们刊登一篇新的报导出来道歉认错，就能改变香江人对我赵瑞龙和惠龙集团的看法吗？”
    赵瑞龙拎起茶壶，给茶杯续水。
    刘生咂了咂嘴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能在这儿找到我，肯定早就把我的底给摸透了，也知道我来京州的目的。”
    “所以赵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吩咐，你儘管直说，我刘生一定竭尽所能！”
    赵瑞龙放下茶壶，目光淡然的看著刘生。
    “我没什么要吩咐你的。”
    “就只是单纯想来跟你见一面，聊一聊。”
    刘生立马表態。
    “我回头就把钱退给孔智勇，霍思腾被举报的事，我不打听了。”
    赵瑞龙笑问道：“为什么不打听了？你可是专业搞情报的，要是把钱退回去，这不是相当於砸了自己招牌吗？以后你还怎么混？”
    刘生眉头微蹙。
    “那你的意思是？”
    赵瑞龙从西装內兜，拿出一个优盘。
    “认识这个吧？”
    刘生重重点头。
    “这是usb快闪记忆体驱动器吧？去年米国那边才刚上市的新科技產品，又叫u盘吧！”
    “我记得把它插上电脑的usb接口，就能读取和存储数据，比光碟和软盘更方便好用。”
    赵瑞龙点点头道：“不愧搞情报的记者，就是比一般人更有见识！”
    “不过这可不是米国货，而是咱们龙国具有自主智慧財產权的优盘，已经上市有些日子了，只是没3g手机那么火！”
    “而且从它用的快闪记忆体晶片，到通信协议，都是我们自己研发的，高达256兆的容量，比米国人的8m容量可大了不少。”
    刘生瞬间眼前一亮。
    这么大的容量，自然足够装进去不少照片和视频。
    自己斥巨资收买工作组的调查员，还不一定能搞到这么多。
    “赵总，你……你这……这怎么让我好意思呢？”
    赵瑞龙將优盘丟给刘生。
    “咱们以后合作共贏的路还很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接住优盘的刘生，真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赵瑞龙这么豪爽大方，当初和孔智勇一帮人合作干嘛呀？
    抱汉东太子爷的大腿，难道不爽吗？
    “赵总，我……”
    “哎哎哎，你起来干什么？想磕头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赶紧坐下！”
    刘生放下优盘，连忙双手端起茶杯。
    “龙哥，以后有事你儘管吩咐！”
    “我刘生，愿效犬马之劳！！”

 第327章 科技汉东！遥遥领先！

    刺耳的警报传来。
    刚坐上计程车，正准备前往机场的刘生，被嚇了一跳。
    但下一秒，他就急忙在心里安慰自己。
    “都傍上赵总了，我还怕什么呀？”
    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警车飞快驶过，急剎停在前方岔路口。
    两个便衣警將一个中年男子，从一家小店押解出来。
    计程车缓缓向前行驶。
    刘生忍不住扭头观望。
    这家小店规模不大，经营业务还挺多。
    列印、复印、刻章、標书製作、拍摄证件照……
    可就这么一个小店，又能犯什么罪呢？
    就算私刻公章犯了法，也不至於出动这么多警力抓他吧？
    就在刘生有些想不通的时候。
    看到有戴手套的便衣警，拎著一袋身份证走了出来。
    “我的天啊！”
    “居然收缴到了这么多身份证！”
    “这傢伙恐怕是专业办假证的吧！”
    听到刘生港腔十足的感慨声，计程车司机笑道：
    “他就是办假身份证的，在这条街开店都好多年了。”
    “好多年？”
    刘生有些诧异的扭头问道：
    “他开了很多年，知道他办假证的人肯定不少，为什么以前都没被抓呢？”
    “抓他干嘛呀？”
    计程车司机有些不屑的说道：
    “办假证的又不是他一个，真要抓，抓的完吗？”
    “而且找他们办证的人太多，比去派出所更快更便宜，而且还照样能用。”
    刘生恍然想起。
    对外开放后，为了加强管理、保障公民权益，龙国实行了身份证制度。
    而有了身份证，也確实极大方便了公民们，从事各种社会活动。
    可惜科技进步太快，刚推出时很先进的技术，很快就落后了。
    偽造身份证变得十分猖獗，甚至普遍。
    不仅是因为去派出所登记拍照，还要给工本费，並且至少三个月后才能拿到。
    还有因为这一代身份证属於视读证件，相当於一张有相貌和基本信息，以及发证机关的卡片而已。
    即便被查身份证，由於无法计算机联网查询，司法机关想要验证確认身份的真偽，也特別困难。
    也正因为偽造简单、鑑別很难，导致不仅犯罪的人喜欢用假身份证，就连一些老百姓也愿意办。
    就像眼前这个计程车司机说的。
    找办假证的，又快又便宜，还照样能用。
    谁还会耗时耗力更耗钱的，专门去派出所办呢？
    想到这儿。
    刘生不禁想起，自己为了方便和不时之需，也办了两张假身份证。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都干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却突然被抓了呢？”
    计程车司机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刘生。
    “听你口音，你是东广那边的？”
    “我是香江人。”
    刘生微笑回应。
    为了套取情报，他还连忙掏烟递上一支。
    点菸抽上后，计程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咱们汉东如今要打击取缔办假证的，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很多人用假身份证，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被骗了都找不到真凶。”
    “二是好多年前，国家就提出要运用新技术新材料，给老百姓换发不容易被仿造的第二代居民身份证。”
    “咱们汉东一直充当改革先锋，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省，又要加强法治建设，当然要积极换发第二代身份证。”
    “可是想要让老百姓钱时间，去重新办理第二代身份证，哪有那么容易啊？尤其是第一代身份证还没被停用，大家就更不积极了。”
    “所以咱们省一边让所有派出所，只补办新办第二代身份证，一边又严厉打击製作假证的，同时对主动换领新证的老百姓，免收工本费。”
    刘生笑问道：“那你换了吗？”
    “当然换了呀！”
    计程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絮叨：
    “换证工作开始后，咱们汉东省各大企事业单位的公职人员，就充当表率最先换，接著又大规模动员。”
    “我掛靠的计程车公司，为了完成指標，就动员咱们司机都去换，所有去了的人，能免费领一盒鸡蛋。”
    “我本来不想去的，是我媳妇非得逼我去，说换班后去一趟派出所登记拍个照，五分钟都用不了，白得一盒鸡蛋有啥不好？”
    刘生笑道：“嫂子说的没错，既给公司完成了指標，又免费得了一盒鸡蛋，这不一举两得吗？”
    “不过我还没见过第二代身份证长什么样呢，你的在身上吗？方不方便，给我看一下，开开眼！”
    司机爽朗一笑。
    “当然方便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身份证上，姓名、住址、照片和身份证號码，统统都是我的。”
    “卡里面，还有一张特殊加密的晶片，用专门的设备才能读取……”
    趁著路口红灯，计程车司机把车停下。
    隨后麻利的，从腰间挎包拿出套了个保护套的身份证。
    “喏，给你看吧！”
    “比起以前的第一代身份证，这第二代的確实不错。”
    “你看不仅照片是彩色的，而且还更厚实，摸起来的手感还很舒服。”
    “稍微这么上下翻折，你看这些细密的纹路，还会变幻出不同的彩色呢！”
    演示了几下后，司机將身份证拿给了刘生。
    刘生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
    相比於第一代身份证，不仅信息更多了，製作的材料和工艺也明显更好。
    特殊的材质，加上特殊的印刷技术，本就大大提升了防偽性能。
    再加上身份证里的特殊ic晶片卡……
    这一下，自然大大提升了仿冒造假的难度。
    即便有人耗时耗力进行仿冒，在材质、外观和手感上，都做到了真假难辨。
    可是要製作內嵌的特殊ic晶片卡，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因为这种晶片卡，必然还带有极为复杂，难以破解加密算法。
    只有先把算法破解了，才能给晶片卡写入信息。
    而且写入的信息，还不能和人口资料库起衝突。
    为了谨慎起见，还要想办法入侵公安总署的资料库……
    真要有这么厉害技术……
    谁他妈还办假身份证啊？
    隨便找个电子科技公司上班，都能轻鬆月薪过万。
    更別说当黑客，入侵网站窃取机密，还赚得更多。
    “不错不错，第二代身份证是比第一代好！”
    刘生笑呵呵的，將身份证递还给司机。
    司机拿过手，就立马小心翼翼的套上保护套，生怕蹭脏磨了。
    “这用了很多种高科技的第二代，当然要比第一代更好，否则政府干嘛那么大力气號召咱们换证呢？”
    刘生嘬了一口香菸，微眯著眼笑问道：
    “那你换了新证，有没有用过呢？”
    “我暂时还没有，不过有几个司机朋友用过了。”
    司机熟稔的鬆手剎掛挡起步，继续一边开车一边讲述：
    “有人去火车站，说刷第二代身份证，在自动售机票上买火车票，比去窗口排队方便多了。”
    “有人跑长途去了外地要住宾馆，直接把身份证往读卡器上一放就登记了，不用像以前那样用笔写了。”
    “而且前两天有人去银行办点事，说拿第二代身份证去的，以后再也不用带了身份证，还要让带户口本……”
    刘生默默听著司机的絮叨。
    从司机的描述来看，防偽度更高，还能联网识別的第二代身份证，极大方便了人民群眾。
    可是作为一个情报掮客，多年来还专注於搞政治情报……
    刘生第一反应，就是换发新身份证，明显更利於社会管理。
    由於每个人的长相不同、出生年月和家庭住址也不同。
    特別是还有独一无二，龙国仅此一人的身份证號码……
    那么拥有第二代身份证的每一个公民，就拥有了独一无二的確切身份。
    身份证在可以证明公民身份的同时，自然也可以对其进行约束管理。
    比如买房、买车、存款、炒股、出行、办卡、住宿、交社保……
    一切社会活动，都可以跟身份证掛鉤，做到实名制。
    如此一来，想违法犯罪可就更难了。
    比如以前用假身份证买车，不买保险就上路行驶，肇事逃逸后就很难被抓到。
    因为路上的监控本来就少，车子又掛靠在假身份证名下的，自然很难溯源调查。
    以前不少人用假身份证开空壳公司，搞传销、卖假货、非法集资，敛財后就销声匿跡，也很难被抓到。
    有了难以仿冒的第二代身份证后，骗子们至少也要找个真实存在的人，才能註册开公司，这也相当於提高了犯罪成本。
    而且一旦各种信息数据，都实行了实名制，有了身份標识，还能进行联网查询……这自然大大有利於预防和打击犯罪。
    比如有人犯罪逃跑，就可以搜查名下的房產住所，对车辆、银行卡、手机號、网络帐號等进行技术追踪，精准锁定位置。
    到了案件执行阶段，要对犯罪分子冻结財產、罚金罚款，或者赔偿受害者损失，自然也相当方便，很容易就將各种財產冻结处置。
    就在刘生浮想连连之时……
    计程车司机有些急促的剎车，让他陡然回过神来。
    “咦，你怎么不往前开啊？左右两边都还在施工没通车，直接开过去唄！”
    司机哑然失笑。
    “开过去？你开什么玩笑？”
    “闯红灯，要扣六分罚一百！！”
    刘生看了看四周。
    “这里也没交警啊！”
    “交警是没有，但电子监控有啊！”
    说著，计程车司机扭身指向后方。
    “看到那个横在空中的杆子吗？”
    “看到了。”
    “杆子上的那个长长的摄像头，拍照特別清楚，只要你敢衝过去，它就能给你来个三连拍。”
    “什么三连拍？”
    “三张照片，拍摄你冲路口前、路口中和过路口后，三张照片组合在一起，就能证明你闯了红灯，扣分罚款没商量。”
    “那这电子监控不错啊！能极大减少闯红灯的交通违法现象！”
    司机苦涩一笑。
    “是挺不错的，妈的，刚开始不適应，我被拍了两次。”
    “十二分不够扣，我还特意找我表弟，到交管队帮我处理了一次。”
    “而且我告诉你，这玩意儿不仅能拍有没有闯红灯，它还能拍照识司机有没有驾驶证，车辆有没有逾期未年检。”
    “……”
    刘生一脸懵逼。
    虽然早就知道，坐拥不少高校和科研单位的汉东，本就有不错的电子信息產业基础。
    在惠龙集团的推动下，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更是十分迅猛，科技產品层出不穷。
    但是自己去电子厂眾多，科技也日新月异的深城，也没感受到过如此高科技啊！
    “嘖嘖，汉东真不愧是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省啊！”
    “在用高科技进行社会治理上，真是走在了国內最前沿！”
    听到刘生的感慨，司机笑道：
    “咱们汉东除了最先用各种高科技，很多法规也比其他地方更超前啊！”
    “就说咱老百姓最关心的住房，你见过哪个省为了控制房价，限购、限售又限贷的？”
    “很多地方都巴不得房价上涨才好，因为房价贵了，地价才能贵，地方卖地才能有更多收入。”
    “而且很多外省城市，对那些违章搭建的房子基本不管，可在汉东就不行，尤其是占用了非法占地的必须拆！”
    “就前两天东城区那边，对那些违规占用集体土地和基本农田，修建的住房厂房库房等等，就集中进行了拆除！”
    “还有咱们环保也抓得特別严，以前那些污水废气根本不处理就排放的小工厂、小作坊、汽修厂等等，不能在限期內整改的统统关停……”
    红灯变绿，计程车继续行驶。
    很多人觉得开计程车的司机，都是话癆，特別吵。
    但刘生却觉得，这些天天在路上跑，小道消息又灵通计程车司机，是绝佳的社会情报来源。
    所以他一路兴致盎然的听司机嘮嗑，听他很是骄傲的讲述，汉东在各方面是多么的遥遥领先。
    不一会儿。
    计程车驶入一条刚建成不久，十分宽阔笔直的大道。
    但没开出多远，便看到前方密密麻麻，排队聚集了很多人。
    由於聚集的人太多，还有交警执勤。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惠龙电子三期工厂招工，那些人都是来应聘的！”
    “不是吧？这么多人？”
    “嗬，这就算多吗？他们要招五万人，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五……五万？你確定不是五千？”
    “当然是五万啊！他们二期工厂，都有將近六万人，可就是这么多人，都还是忙不过来，所以又赶紧搞了个三期工厂！”
    计程车缓缓驶过，刘生扭头看向工厂大门。
    和东广那些工厂一样，来应聘的都是年轻人。
    有的衣著打扮看起来还很稚气，估计也就刚成年。
    “惠龙电子的待遇很好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应聘呀？”
    司机轻哼一笑。
    “那不是好，而是特別好啊小兄弟！”
    “住的电梯公寓，是四人一个標间，不仅有独立卫生间，还有空调电视洗衣机。”
    “平时吃饭的食堂几乎免费，而且厂区后边就有商业街，还有网吧、超市、电影院，往返市区还有免费大巴。”
    “最关键的是，保底工资加提成的你肯定见过，但你见过哪家企业，会给生產线上的普通工人购买五险一金的？”
    “你又见过哪家企业，免费给员工们办培训班，鼓励提升技能和学歷，愣是让一些普通工人当上了技术工程师的？”
    刘生尷尬笑道：“那倒是，別说交社保搞培训了，不给加班工资的都很多。”
    “惠龙电子可不会胡乱剋扣工资奖金，而且每月都是固定五號发钱，直接打进银行卡里，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拿！”
    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排队人群，刘生不禁蹙眉问道：
    “惠龙电子对普通工人这么好，人工成本特別高，他们还能赚钱吗？”
    “能啊！”
    司机打趣笑道：“他们给的待遇好，但招聘要求也很高啊！”
    “虽然是普通工人，但也要求初中以上学歷，通过笔试和面试后还要体检。”
    “这就让他们录用的工人，基本都是有点文化的年轻人，工作起来效率高、失误少。”
    “再加上他们生產的电子產品，利润本身就比服装玩具之类的更高，所以即便薪资待遇好，惠龙电子也能赚大钱。”
    刘生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也是，要是不能赚大钱，又何必不断扩產招人呢？”
    “想来也是因为有惠龙集团提供大量工作岗位，汉东才敢如此大刀阔斧的深化改革！”
    感慨之余，刘生笑道：
    “我回香江的航班起飞还早，你再带我多绕路转转吧！”
    司机瞬间尷尬。
    “你不是香江人吗？怎么知道我带你绕路了？”
    刘生淡然一笑。
    “没事，正好我也想看高质量发展的汉东，变化到底有多大！”

 第328章 富贵险中求！狠狠忽悠孔智勇！

    夜幕低沉。
    计程车缓缓驶抵京州国际机场。
    刘生付钱下车，拎包走进航站楼。
    没走出几步，就被身著制服的保安抬手拦下。
    刘生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难道我用假护照入境的事被发现了？”
    正当刘生有些惊疑的时候，看到保安拿小试纸，在自己的衣服和背包擦了两下。
    接著將试纸放进一台仪器，很快便亮起了绿色光芒。
    “可以了，进去吧！”
    刘生愣了愣。
    “不好意思，请问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呀？”
    “为什么要用那个小试纸，擦我的衣服和背包，然后去检测？”
    保安隨口便解释道：“这是爆炸物痕量检测纸，用来检测你身上有没有残留有爆炸物的痕跡。”
    刘生蹙眉急问道：“过安检的时候，不是会有金属探测仪扫全身，还要用x光机检查行李吗？”
    保安不急不缓的说道：“那些只能检测你身上有没有携带金属物品，像塑胶炸弹之类的就不容易检测到。”
    刘生追问道：“所以这用的是痕跡检测技术？”
    “好像是吧！”
    保安回了一句后，便继续给其他旅客做检测。
    “凡有接触，必有痕跡！”
    刘生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般的嘀咕道：
    “根据罗卡定律，只要接触过某个物体，身体上的分泌物就会遗留一些在该物体表面上，同时物体一部分微小颗粒，也会附著在人身上。”
    “所以基於这个原理，从人身上取样然后进行检测，既可以快速有效的判断此人是否身上有爆炸物，哪怕没有参与製造，近期去过爆炸现场也必有残留。”
    “而这种能与爆炸物產生化学反应的检测试纸，显然也是一种高科技啊，哪怕一丁点儿爆炸物都能让它快速发生化学反应，否则就不能又快又准的完成检测！”
    看到保安给每一个进入航站楼的人，都用了一张试纸做检测。
    刘生不禁好奇，这么高科技的检测试纸，显然还要足够便宜才行。
    否则哪怕一年只有一千万人次的旅客，费也是天文数字。
    不过……
    转念一想。
    就算做一次就要几块，甚至十几块钱。
    一千万人次，就得几千万乃至上亿。
    能如此快捷高效，都不用开行李箱，就检测旅客身上是否有爆炸物，也是值得的啊！
    否则真要让旅客携带爆炸物上了飞机，不管是飞行过程中把飞机炸了，还是劫持飞机做了別的事，那都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就像九月十一號，米国的两架民航客机就被劫持，將世贸南北双楼都给撞毁了，酿成了极为惨重的机毁人亡与大楼垮塌事故。
    片刻后。
    刘生拿著护照和登机牌，前去过安检。
    证件核查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拿著自己护照，反覆看了又看。
    这一刻，刘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说自己的香江护照有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刘生甚至做好了拿出手机，向赵瑞龙求救的准备。
    他知道以赵瑞龙的能力，就算自己的护照有问题，也肯定有其他方式和渠道將自己送上飞机。
    好在多年前，大价钱办的真护照，並没有任何问题，被对比检查几下后，刘生顺利过关。
    虽说是有惊无险。
    但柜檯上，那个一直朝著正面的摄像头，还是让刘生感觉不太对劲。
    说不定已经被拍照存档，跟自己手里这本护照已经完成了数据绑定。
    下一次，如果自己用其他护照入境內地，恐怕海关人员的后台，就会有异常提示。
    而接下来的人身检查和行李检查，更是让刘生觉得太严格了。
    不仅裤兜里和背包里的东西，要拿出来放塑料筐里过安检机。
    人还要脱了鞋，站在安检门，让安检人员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的检查一遍。
    好不容易过完安检，刘生发现自己后背都快打湿了。
    “没想到京州的机场安保，比作为国际大都市的香江还要严格！”
    “这么看来，以后真不能轻易过来，即便要来，也只能用现在这本护照！”
    匆匆收拾好东西，刘生赶往登机口。
    距离登机口还有一定距离，刘生故意放缓脚步，快速扫视了一圈。
    这会儿他不怕遇到警察，就怕遇到孔智勇。
    好在目光扫过一排排长椅，孔智勇並不在候机的旅客们当中。
    不过人虽然没遇到，但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接到了助理的国际长途电话，孔智勇又在催问进度了。
    从之前三四天问一次，到如今几乎每天一个电话……
    刘生知道，心急如焚的，可不止是孔智勇。
    正被调查的霍思腾，肯定特別担心害怕。
    急於想要知道，举报材料到底分量如何。
    要是真能让他落马，他也好赶紧跑路。
    反之，就能安心踏实的工作下去。
    如今之所以明知道在被调查，还不肯跑。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贪，还捨不得打拼许久，才挣下的家產、混上的高位。
    毕竟京州市一把手啊！
    如此位高权重的位置，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愿意轻易捨弃呢？
    “你回復他，不要著急，我一定说到做到。”
    “说好十二月一號给他结果，就一定会给！”
    给助理叮嘱了两句后，刘生掛断电话。
    透过落地窗，看著与廊桥接驳的大型宽体客机，刘生开始静静回想，今天与赵瑞龙的『巧遇』。
    回想不请自来的赵瑞龙，突然出现在茶室，再想到他主动提供优盘，还跟自己聊了不少……
    刘生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活著离开。
    显然不仅是因为赵瑞龙志存高远、心胸宽广，並不会和小人物一般见识。
    还因为自己情报掮客，赵瑞龙要成大事，也需要自己这样的人为他干活。
    只是……
    给赵瑞龙干活，好处是挺大，但任务也一点儿都不轻鬆。
    “他爸赵立春要在汉东深化改革，而他岳父陆长生又要推动军改。”
    “利益受损之人必然会有不少，他们会如何反对、如何阻挠……这方面的情报，可不好搞啊！”
    看著夜幕下，灯火辉煌、繁忙起降的机场，刘生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个任务，既是赵瑞龙给自己的考验，也是自己展现能力的机会。
    如果能发挥出关键作用，那么就好似有『从龙之功』，必然会大大有赏。
    这回承接孔智勇的生意，替他调查霍思腾被举报一事，让刘生真切感受到，挣得越多就会难度越大。
    人脉关係没有达到足够高度，就很难调查位高权重之人。
    连厅局级的人都不认识一个，又怎么调查省部级的事？
    这回自己幸好遇到了赵瑞龙，否则哪怕狠狠砸钱，也不见得能打探到消息。
    到时候不仅要一分不少，把钱退给孔智勇，而且还会影响自己的口碑。
    第一次接大活就没完成好，以后谁还敢找自己？
    “干情报这一行，真的是风险与机遇並存，难度和关係对等啊！”
    “抱上了赵公子的大腿，霍思腾的这单生意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而赵公子的任务要是完成好了，我刘生何愁不能一飞冲天，实现財务自由？”
    半小时后。
    飞机缓缓推出，很快便拐入跑道，加速起飞前往香江。
    几乎与此同时。
    孔智勇也在京州东城区的一条偏僻公路边，送別了霍思腾的奥迪专车。
    看著奥迪的尾灯彻底消失，孔智勇眉头紧锁，点菸抽上。
    长吁了一口烟气后，孔智勇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订两张机票，明天飞香江。”
    “明天？老大你明天不去吕州了吗？”
    这一提醒，让孔智勇瞬间想起。
    在祁同伟的庇护下，他成功贏得了地盘爭夺战，將势力从京州扩张到了吕州。
    而大举扩张势力，自然是为了求財。
    经过加班加点的装修，规模比黄家海天夜总会还要大的娱乐会所，明天就要正式营业。
    如此重要的日子，又是如此重要的场子。
    作为幕后老板的孔智勇，又岂能不亲临现场剪彩祝贺？
    “那就订后天的。”
    “好的，返程的机票又订哪一天的呢？”
    “返程？哼，这回过去要是没得到好消息，短时间內怕是回不来了，所以返程的机票就先不订了。”
    掛断电话后，孔智勇缓缓踱步走向停在树林里的奔驰轿车。
    霍思腾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是自己在京州最大的依靠。
    他要是倒了，自己也必然会跟著倒霉。
    由於不少打打杀杀之类的脏活累活，还都是他安排人做的，霍思腾完全可以撇清责任。
    因而真要出事，霍思腾也就是个贪污受贿罪，可自己呢？
    一大堆的罪名落在头上，最后数罪併罚，百分之百难逃一死。
    毕竟为了抢地盘、为了爭工程，他是真组织一帮小弟趁凶斗狠，弄死过人。
    所以霍思腾怕出事，孔智勇其实更怕。
    “唉，想当初，我他妈只身一人的时候，那叫一个放荡自由，想干啥就干啥，坐几次牢都不怕！”
    “可如今呢？有了老婆孩子，有了亿万资產，反而开始变得胆小怕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输个一无所有。”
    望著奥迪专车远去的方向，孔智勇终於切身体会到，为什么同样是出来混的，老大和小弟大不一样。
    小弟一无所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了搏一个前程、赚一大笔钱，是真能敢打敢拼，反正也就只有贱命一条。
    可当老大的就不一样了。
    不仅安逸舒坦的日子过久了，本就不太愿意打打杀杀，而且有钱有势有地位、有房有车有女人，谁他妈还想拼命啊？
    想到这儿。
    孔智勇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电话。
    “给孩子请几天假，明天带他先去香江，我后天到。”
    “別问为什么，我他妈挣大钱了，心里高兴，行了吧？”
    “还有，把我们外籍护照和银行卡都拿上，米元现金也带一些。”
    “什么为什么？万一香江不好玩，咱们还可以去其他国家玩啊！”
    孔智勇可不会说，他这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万一刘生打探到了不好的消息，那就可以直接不回来了。
    流亡异国他乡，总好过被判死刑啊！
    收起手机，孔智勇踱步来到奔驰轿车旁。
    守在旁边的保鏢立马打开车门，伸手护住门沿。
    “明天吕州的场子开业，多叫一些兄弟过去。”
    “好的勇哥。”
    ……
    第二天上午。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条条横幅，悬掛於楼顶，彼此相连形成了红艷艷的一片。
    一盆盆篮，像是不要钱似的，从大门一路摆放到了街道两边。
    在吕州海天夜总会基础上，重新装修而成的皇潮娱乐匯，隆重开业。
    从吕州黄家覆灭后，高端奢华的海天夜总会关停，吕州市区就没有了高端夜场，玩家们要么降级去低端场子玩，要么就去周边城市。
    如今据说装修更高档、设施更先进、服务更周到的吕州皇潮娱乐匯正式开业，许多人纷纷慕名而来，都想来看看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之前有黄家兄弟俩罩著，海天夜总会不仅黄赌毒俱全，而且还有很多刺激奔放的玩法，如今原址重新装修的皇潮娱乐匯，总不能比以前还差吧？
    而开业就爆满的盛况，並没有出乎孔智勇的预料。
    吕州原本经济发展就很迅猛，没有了黄家的海天夜总会后，也急需一个高档夜场填补空白。
    相比於担心开业后生意如何，孔智勇更担心的是，祁同伟到底能不能罩得住。
    在京州，有霍思腾为首的一帮人充当靠山，他並不担心场子会突然被查抄。
    但是来到了吕州……
    包括一把手高育良在內的吕州市高层，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想抱大腿都没门路。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祁同伟。
    他要是不能当好靠山，自己斥巨资搞出来的皇潮娱乐匯，就没办法搞黄赌毒，也就没办法大捞特捞。
    所以开业第一天，虽然看不出以后生意会不会火爆，但却能试一试祁同伟是不是罩得住。
    而开业后，一直宾客络绎不绝，不管客人们怎么吃喝玩乐、纵情狂欢，也都没有被突击检查。
    凌晨四点过后，身著便衣的祁同伟，甚至还专门前来恭喜。
    哪怕一杯酒没喝，一个妞没玩，也让孔智勇如同吃了定心丸。
    为了表示感谢。
    孔智勇让人將今天开业，收到的所有现金装进大纸箱里。
    临別之前，將沉甸甸的大纸箱，当土特產送给了祁同伟。
    这一下，孔智勇就更放心了。
    敢收自己的这么多钱，那就肯定能保护自己。
    但到这时候，孔智勇依然还没有彻底放心。
    毕竟霍思腾被举报一事，还没查清楚到底有多严重。
    回到京州，短暂休息后就匆匆赶往机场。
    每天从京州飞往香江的航班就只有两趟。
    错过这一趟，就只能等晚上。
    当飞机准点降落香江国际机场，孔智勇就急忙换卡，给刘生打去电话。
    声称自己今晚就去望北楼，有结果隨时可以告诉他。
    即便后天才是十二月一號，约定的截止日期，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调查结果。
    至於如此心急如焚，会不会被敲竹槓，他也不在乎了。
    而谨遵赵瑞龙吩咐的刘生，自然不可能提前告诉孔智勇结果。
    只是让孔智勇，准备好尾款並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不限制品牌，也不限制型號，反正能读取优盘就行。
    第二天晚上，一见面，孔智勇就急忙起身。
    “电脑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呢？”
    “我当然准备好了，不过为了查清楚这事，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不就是钱吗？喏，尾款都在箱子里，我还多准备五万，东西呢？赶紧给我！”
    刘生將优盘丟给孔智勇。
    孔智勇忙著查看优盘里的照片视频，而刘生则不急不慢的点菸抽上。
    快速看完后，孔智勇急问道：
    “举报材料中，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都在这儿了吗？没有包房里，我老板跟洋人学外语的吧？”
    “当然没有，都在这儿了！”
    刘生吐了个烟圈后，嗤笑问道：“你也不想想，日进斗金的赌场，怎么可能不严格排查自家的包房？”
    孔智勇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就这些照片和视频，只能证明我老板未经请示来过濠门……”
    刘生打岔笑道：“这又不是多大的问题，你老板做个自我检討就行了，所以你真不用担心你老板会落马。”
    “而且据我了解，汉东正大力深化改革，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立功好机会，你老板如果还想进步，一定要好好表现！”
    孔智勇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我老板不仅不会落马，大力实施深化改革方案，反而还有可能进步？”
    刘生重重点头。
    “没错，你要是不相信，就让你老板抓紧推动方案落实。”
    “得不到赵书纪、刘省长他们的表扬，你隨时来香江要了我的小命！！”

 第329章 利令智昏！上头了霍思腾！

    午后。
    呲的一声，机轮摩擦起青烟。
    从香江飞来的客机，平稳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触地的震动和反推的噪音，让熟睡的孔智勇陡然惊醒。
    睁开眼的瞬间，他就急忙伸手进外套內兜，將精致小巧的优盘拿出来。
    “这玩意儿可不能掉啊！”
    “几百万买来的情报，要是弄丟了，就损失大了！”
    “本来霍书纪就很担心受怕，没有这优盘里的照片视频，让他確认问题不大，他肯定不会安心留在京州。”
    “他要是受不了整天惶恐不安的日子跑了，反而会引发高层震怒，到时候我也不得不拋家舍业，逃亡国外！”
    昨晚和专业情报掮客刘生聊过后，孔智勇篤定霍思腾不会有事。
    不仅是因为搞到了举报材料中的照片和视频，只能证明霍思腾未经报备，就擅自出境到濠门的赌场游玩，问题不大还可以狡辩解释。
    还因为他也相信，作为京州市书纪、汉东省委的霍思腾，有著如此之高的职务级別，哪能因为一个小问题，就黯然下课呢？
    况且汉东既要发展高质量经济，又要大力深化改革，很需要像霍思腾这种工作经验丰富的地方要员，又快又好將工作落实。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这是体制內的一大原则。
    只要霍思腾能主动检討认错，还需要他衝锋陷阵的汉东五人组，又岂能揪著小错不放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霍思腾自己相信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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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手里这只优盘，便能给他吃定心丸。
    小心翼翼的將优盘贴身收起来，孔智勇拿出手机。
    “老板，我飞机降落了。”
    “好，老地方见，东西我都带著呢！”
    片刻后。
    孔智勇坐上奔驰轿车，匆匆离开机场。
    带著优盘和笔记本电脑，孔智勇来到了熟悉的野塘边。
    霍思腾一如往常般，在塘边垂钓。
    但今天明显心不在焉，根本没心思钓鱼。
    孔智勇才刚拿小马扎坐下，他就投来急切的目光。
    “放心，问题真不大。”
    孔智勇挪开小桌上的茶壶茶杯和瓜果点心。
    然后將笔记本电脑打开，插上优盘读取数据。
    一番展示后，孔智勇又耐心给了一番解释。
    先讲濠门的赌场，为了做长久的暴利生意，会很注重保护客人隱私，防不住有人在赌厅里偷拍，但肯定不会让人在包房里装偷拍设备。
    然后又讲霍思腾如今的职务级別很高、掌握的权力不小，主政的京州更是汉东的省会大城，一点儿小问题根本不会让他黯然下课。
    最后孔智勇还分析了汉东当前的形势，既要发展好高质量经济，又要大力深化改革，哪能少得了霍思腾这样的地方大员干活？
    长篇累牘的讲了一大堆后，孔智勇就默默等著霍思腾的回应。
    然而……
    时间缓缓流逝。
    凝望著浮漂的霍思腾一动不动，如同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孔智勇默默掏出一支香菸，递给霍思腾。
    看到霍思腾接过了香菸，孔智勇顿时心里就稳了。
    压制住內心的喜悦之情，连忙找到打火机给霍思腾点著。
    “这是我在机场免税店买的香江烟，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霍思腾冷哼道：“还行个屁，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你他妈该不不认识繁体字，买到女士香菸了吧？”
    孔智勇蹙眉道：“不可能吧，这也不是细支的呀！”
    说著，孔智勇就前后翻看烟盒。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点一根试试唄！”
    霍思腾话音刚落，浮漂就猛然下沉。
    將香菸放嘴里叼上，霍思腾连忙拿杆起身。
    “妈的，总算中鱼了！”
    孔智勇哪还有心思抽菸？
    眼疾手快的他，连忙伸手拿抄网。
    看到一条大鱼，在霍思腾的拉扯下拼命翻腾，孔智勇兴奋不已的喊道：
    “好大的野生大鲤鱼，巨物啊老板！”
    霍思腾並没有回话。
    嘴里叼著香菸，微昂著头，开心的和巨物拔河。
    这一刻，他不再是京州市委书纪，只是一个喜中巨物的钓鱼佬。
    也只有在这个人跡罕至的隱蔽野塘，他才能彻底放飞自我，无拘无束。
    过了好一会儿。
    一条尾部金黄，十分罕见的野生大鲤鱼成功被孔智勇，用抄网兜住拽上岸。
    大鲤鱼扑腾了几下，就不再动弹，鱼嘴一张一合的。
    “这下没法动弹了吧？”
    “妈的，老子钓了四十多年的鱼，还溜不翻你？”
    霍思腾吐掉菸头，骂骂咧咧的蹲下来摘鱼鉤。
    而摁住大鲤鱼，生怕鱼跑掉的孔智勇，连忙諂笑问道：
    “这鱼恐怕得有將近三十斤吧？”
    “差不多吧！”
    “这鱼鳞、这尾巴，真是太好看了啊，要是带回去燉汤喝，肯定味道特別好！”
    “好个屁啊！这么漂亮的野生大鲤鱼，能钓到是三生有幸，你竟然想吃它？滚一边去吧你！”
    作为资深钓鱼佬的霍思腾，钓鱼早就不是为了吃鱼，而是享受狩猎的乐趣。
    而被骂了一顿的孔智勇，也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对对，这么极品的野生大鲤鱼，见者都能升官发財行大运，怎么能吃呢？”
    “放了放了，让它在这野塘里，继续自由自在的生活！”
    霍思腾笑容满面的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打算吃掉好不容易才钓起来的一条巨物。
    “这就放了吗？好歹也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吧！”
    孔智勇一脸惋惜，真的太想帮霍思腾记录下这高光时刻，要是能一起合影拍个照就更好了。
    而霍思腾自然也想要合影留念。
    钓鱼佬不怕风吹日晒、严寒酷暑，无惧山高路远、蚊虫叮咬……
    辛辛苦苦的钓鱼，岂能就只是为了中鱼之后的那片刻快乐？
    要是能钓到巨物，都恨不得昭告天下，然后带著鱼，像是迷路了似的，反覆的招摇过市。
    所以霍思腾不想把鱼掛在车外面，来一次游街示眾，但也想要记录下这难得的高光时刻。
    “拍照片？怎么拍？难道你来这儿，还隨身带了照相机？”
    “当然没有，不过我兄弟刚买了一台最新款的惠龙3g手机，可以拍照摄像。”
    “啥玩意儿？3g手机？还可以拍照摄像？”
    “据说是用了第三代通信技术，手机不仅更先进、功能更丰富，还能上网衝浪，在线聊qq……”
    眼看著野生大鲤鱼，已经呼吸困难，霍思腾也没耐心听介绍了。
    “少他妈废话了，赶紧让他过来，给我拍几张照片！”
    孔智勇连忙招手示意。
    不一会儿，保鏢飞快跑来。
    “用你刚买的那个新手机，给我们拍照，快点！”
    孔智勇虽然嘴上说的是“我们”，但把鱼取出抄网后，却是让霍思腾先单独拍照，然后他才厚著脸皮，跟著一起合拍几张。
    保鏢也挺懂事，不仅从多个角度和距离拍摄了很多张，然后还拍下了两人一起將野生大鲤鱼放生的视频。
    当然。
    他最后也没忘记，把自己的通讯卡取出来后，重新开机並打开相册，挑出霍思腾最好的一张独照，毕恭毕敬的把手机递到孔智勇手里。
    “老板你看，惠龙电子的新款3g手机拍的照片，真的挺不错啊！”
    霍思腾拿过手机，“嗬，確实挺不错的，没想到现在的手机，居然都这么先进了啊！”
    “是啊，而且难得可贵的是，这还是咱们汉东的惠龙电子牵头，眾多企业单位一起合作研製的国產3g手机，比叄星、诺基亚、爱利信之类的国际通信巨头最新產品还要更先进！”
    霍思腾翻了翻照片后，抬头看向孔智勇的保鏢。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视频，不会只能在手机里看吧？”
    “不是，它可以用蓝牙传送到其他设备、用qq软体分享，也可以传上网，或者用数据充电线连上电脑，另存到电脑上，连上印表机就可以把照片彩打出来。”
    “这么厉害？”
    “要不我用这台笔记本电脑，简单演示一遍？”
    “当然可以，赶紧让我看看这最新的高科技產品到底有多先进。”
    不一会儿。
    霍思腾就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双手横抱大鲤鱼，笑得开心灿烂的照片。
    电脑的屏幕比手机屏幕更大，这下自然看得也更清楚了。
    “我的天啊！这他妈也太神奇了吧？”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机，一颗小小的摄像头，居然能拍摄出这么清晰的照片！”
    孔智勇笑道：“所以不得不说，这惠龙集团也是真厉害啊！”
    “本以为他们研製的mp3音乐播放器，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最新推出了3g手机更先进。”
    “不仅能打接电话、收发消息，还能听歌、上网、打小游戏、拍照片视频，关键价格还不是很贵。”
    “所以什么是高质量经济？我觉得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研製生產各种高科技產品，肯定比搞纺织化工冶炼更赚钱也更环保。”
    “咱们汉东本就有很多名牌大学、央企国企，再有惠龙集团这样的企业带头大力发展高端製造业，我觉得高质量经济肯定能发展起来……”
    孔智勇这番话自然是一语双关。
    就差明確告诉霍思腾，好好跟著赵家在京州干，想不出政绩都难。
    而身居高位者，又岂能轻易表露心声？
    霍思腾像是没听见似的，看完拍摄的视频后笑道：“这视频的解析度，还是有点低啊，跟那种专业的摄像机还是没法比。”
    孔智勇尷尬一笑。
    “是啊，清晰度还是差了点，不过专业的摄像机动輒几万几十万，各种镜头还一大堆，拍摄出来的效果当然好。”
    “而这个手机，好像还不到三千五，这个价格，还不如专业摄影机的一个镜头贵，能有这效果也蛮不错了！”
    霍思腾呵呵一笑。
    “也是，俗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
    “专业摄像机是拍摄效果好，但却又大又重，不经过专门的培训还不会操作。”
    “而这小小的一部3g手机，既有了手机该有的功能，还可以当mp3用来听歌，像可携式的照相机和摄像机，可以隨时隨地拍照摄像。”
    孔智勇暗暗鬆了一口气。
    霍思腾表扬了惠龙电子的最新產品，自然也相当於认可了自己刚才的说辞，愿意趁著赵家大力发展汉东，好好干出一番成绩。
    “这才刚上市不久，还有很多功能都没体验过，应该还有不少咱们不知道的功能，需要时间慢慢探索研究。”
    说著，孔智勇將数据充电线拔下来，连同手机和电脑，一起放进了霍思腾的渔具箱子里。
    霍思腾重新掛饵拋竿，孔智勇屏退保鏢后，连忙重新布置好小桌，倒上两杯热茶。
    “喝茶呀！”
    霍思腾坐下来后，笑容满面的伸手指向茶杯。
    孔智勇笑不拢嘴的连连点头。
    “好，喝茶！喝茶！”
    等霍思腾拿起茶杯后，孔智勇双手端起茶杯，如获至宝般的细品一口。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危机解除，阴霾一扫而空。
    没有了心理压力，感觉茶水都似乎格外清香甘甜。
    至於霍思腾……
    好不容易才拼搏到了如今的位置，也早已习惯了大权在握，享受被人吹捧恭维，他自然也不愿轻易跑路。
    如今既然知道问题不大，自然就不再鬱鬱寡欢、担惊受怕。
    尤其是今天还钓到了大鱼，心情就更好了。
    有了好心情，周一早上的省委例会上，霍思腾自然就痛快做了检討。
    说濠门观光旅游的那一趟，自己事先完全不知情，是儿子说自己工作太忙，趁著春节带自己旅游散散心。
    谁知道原本在香江逛的好好的，突然就把自己带去了濠门，自己想著来都来了，就短暂的体验了一下，也並没有太大输贏。
    总之。
    一切都是那逆子安排的，自己完全不知情，是被他害了。
    反正儿子连更大更重的罪行，都能扛下来，不拖累自己。
    那么自己完全可以隨便甩锅给他。
    即便有人跑去建议找他求证，他也不可能否认。
    当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走出赌场离开濠门，反而忍不住猎奇体验。
    回到汉东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向组织匯报，这个错误必须深刻检討。
    检討完后，霍思腾其实还是很担心的。
    担心自己这一套『避重就轻』的说辞，根本糊弄不过去。
    没想到坐下来后，赵立春却带头热烈鼓掌。
    而汉东一把手都鼓掌了，其他人又岂能纹丝不动？
    就连纪监书纪骆山河，即便没有面露微笑，也都跟著鼓掌几下。
    至此，霍思腾终於相信自己过关了。
    也更加坚信，只要自己大力推动深化改革，好好干出一番成绩。
    那么不管儿子正监狱服刑，还是自己曾去濠门赌场体验，都不会影响到自己升迁。
    至於如何干出成绩……
    霍思腾也早就想好了。
    赵立春书纪不是正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推动深化改革吗？
    那就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也坚定不移、无惧困难的贯彻执行！
    虽然这么做，会得罪不少人，但只要能出政绩，能得到赵立春书纪的赏识，得罪再多人他都不怕。
    当然。
    光是有想法还不够，还得有具体行动。
    见没有人对自己的检討起疑，霍思腾就赶紧匯报近期的工作计划。
    虽然2001年，还有將近一个月才结束，去年制定的各项工作计划也早已超额完成。
    但霍思腾觉得还不够，他还要继续努力，爭取超额完成计划指標，並为明年的各项工作打好基础。
    而明年京州市的工作计划，他也早就草擬好了。
    从医疗教育，要让更多人看得起病、上得起学，到城市建设，要加大公共运输建设投入，打造宜居生態城市。
    从经济发展，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推动產业转型升级，到社会治理，要坚持以人为本、科学治理，提升居民安全幸福感。
    在反腐倡廉、数字政务、扩大开放、农村振兴、文化建设等方面，霍思腾也基於高质量经济发展和深化改革方案，提出了具体的任务和安排。
    一场工作匯报下来，霍思腾早已是一副时不我待，恨不得策马扬鞭、大干快上的模样。
    看到他如此热血激昂，赵立春再次带头鼓掌。
    五人小组当中，骆山河虽然抬手最慢，但也依然鼓了掌。
    这一下。
    霍思腾彻底信心满满。
    会议结束后，他就立马回去筹建京州市深化改革工作小组。
    霍思腾不仅亲自掛帅当工作组组长，还罗列任务清单、制定工作计划。
    將各项任务落实到具体的部门和责任人，不能按期完成就要严肃问责。
    这场强有力的改革风暴，会让多少人利益受损、怨声载道，霍思腾根本就不在乎。
    如今的他，早已热血上头。
    他不要代价，只要结果……

 第330章 消失的大风厂！哭有什么用？

    “三、二、一！”
    “起爆！！”
    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声响起。
    伴隨著爆破產生的大量碎屑和烟雾。
    大风厂最后一幢工人宿舍楼，也轰然倒下。
    顷刻间。
    多辆提前准备的洒水车，疯狂的喷水降尘。
    警戒线外。
    聚集了不少曾经的大风厂职工。
    大部分都是在大风厂破產倒闭前，就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閒著没事正好来看看，曾经工作了多年的大风厂被夷为平地。
    而那些因为破產倒闭，而不得不拿赔偿离职的职工，如今不是去其他地方上班，就是做生意去了，哪有时间来看热闹？
    “可惜了，可惜了啊！”
    郑西坡双手叉腰，一脸惋惜。
    他是大风厂最后一任工会主席。
    他对大风厂自然无比熟悉，也特別难以割捨。
    在他的记忆里，曾经的大风厂，是京州最大的国营纺织厂。
    巔峰时期，光是在职工人，就有好几千人，这还不算厂属的子弟校、卫生所、养老院等等。
    后来经歷了拆分、改制，变成了蔡成功和工人们共同持股，属民营性质的京州大风服饰集团。
    可即便如此，员工人数也依然高达一千多人，怎么也说不上是一家小企业。
    要是不破產倒闭，郑西坡这个工会主席，日子还能过得挺滋润。
    即便钱没挣多少，但能指挥掌管一千多號人，不是官也胜似官。
    只可惜……
    因为蔡成功的瞎折腾，本就经营不善的大风厂，破產倒闭了。
    当不成工会主席的郑西坡，自然再也体验不到权力的滋味儿。
    “可惜什么呀？动不动就拖欠好几个月的工资，这破厂早该关闭了！”
    儿子郑胜利，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个屁小孩儿，懂什么呀？”
    郑西坡斜眉瞪眼，很不爽的看向儿子。
    他自认为一生勤勉务实、遵纪守法，也曾饱读诗书、富有才华。
    结果教出来的儿子郑胜利，却不学无术、好逸恶劳。
    说读专科没什么用，不如早点出来闯社会。
    结果呢？
    好不容易说服他，去惠龙电子上班，包吃包住待遇好还会买社保。
    笔试面试和体检都合格，也成功被惠龙电子录取了。
    可实习还不到一个月，就撂挑子不干了。
    说流水线上打螺丝的组装工作，太没技术含量，也太枯燥乏味。
    他不想日復一日，甚至年復一年的，不断的机械重复那几个简单的动作。
    一个大活人，愣是在高强度、快节奏的工作压力下，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他想要从事更有前途，能赚更多钱的工作。
    还说哪怕做点小生意，也比在厂里打螺丝更强。
    但问题是……
    从事电子產品研製工作的科研人员，就收入很高也很有前途。
    就像龙芯集团，长期招聘晶片设计工程师，实习期工资都上万。
    可是郑胜利这傢伙，高考都只能考个专科，学的还是市场营销。
    他哪有本事从事科研技术工作？
    去应聘当销售，许多单位年龄太小，毫无经验。
    最后郑西坡听说软体行业很火。
    既然儿子郑胜利那么喜欢电脑，索性就给他报了个软体编程培训班。
    为了他放学后，在家也能复习功课、练习编程，还斥巨资买电脑装宽带。
    本想他学成之后，能当个高薪的程式设计师，以后就是在写字楼上班的白领。
    但郑胜利再一次坑爹，复杂深奥的软体编程没兴趣学，倒是电子游戏玩得飞起。
    虽然费尽唇舌、好说歹说，让电脑学校退了学费，可郑胜利这孽子，也基本废了。
    不好好找个工作，一有时间就回家打游戏。
    骂他游手好閒、浪费光阴。
    他就说快过年了，谁还找工作？
    等过完春节，他肯定好好找个工作上班去。
    今天要不是能看到大楼爆破，他帮忙卖完早餐后，肯定早就回家打游戏了。
    “瞪著我干嘛呀？”
    “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著，郑胜利摸了摸脸。
    郑西坡气得够呛。
    “你脸上是没脏东西，但你年纪轻轻的，不好好上班工作，你觉得对自己还有脸出来吗？”
    “我没脸，你有吗？”
    郑胜利很是不屑的说道：
    “同样是在大风厂上班的，你是工会主席，王文格叔叔是护厂队队长。”
    “破產清算的时候，你的股权和工龄折算后，拿到的补偿比他还更多。”
    “可他和他汤成兰阿姨，却能很快开个小家具厂，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你呢？”
    “老说自己平日人际关係处得有多好，结果跟妈开个早餐店，都没多少老同事捧场。”
    “要不是这京州宏利地產公司，把这大风厂拆了要开发成楼盘，大批的工人每天都要吃早饭，你这早餐店怕是早就开不下去了。”
    郑胜利嘴皮子十分利索。
    哪怕周围有很多熟人，他也毫不畏惧的懟得郑西坡面红耳赤。
    过了好几秒，郑西坡才后知后觉般，抬手怒指儿子。
    可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郑胜利就已经一声轻哼、转身离去。
    气愤不已的郑西坡，已经顾不得看热闹的施工现场了。
    反正大风厂早已破產倒闭，如今这块土地早已属於了京州宏利地產公司。
    “你个兔崽子！”
    “说我不会做生意，那你就会做吗？”
    “说要趁著工地人多，把店面好好利用起来，除了卖早点，中午晚上也卖快餐，那你倒是行动起来啊！”
    “自己不会炒菜，难道就不会去学吗？自己不愿意学，你也可以找人啊！什么事都指望我和你妈，那你呢？”
    郑西坡一路追著儿子数落。
    早就习惯了被训斥的郑胜利，一声不吭的点菸抽上。
    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到家上线打游戏。
    “老郑！老郑！！”
    王文格的媳妇汤成兰，急匆匆的高喊著跑过来。
    郑西坡停止数落儿子，瞪眼问道：
    “怎么了这是？难道他们真把你厂子的电断啦？”
    汤成兰停下脚步，气喘吁吁。
    连喘了几口气后，这才招了招手，让郑西坡跟著她远离人群。
    “赶紧回去帮你妈洗碗，要是敢回家打游戏，我砸烂你那破电脑！！”
    朝著儿子背影大吼过后，郑西坡这才转身看向汤成兰。
    他和汤成兰的丈夫王文格，是大风厂的老同事，认识十多年了。
    因为王文格性子急、脾气冲，心里根本藏不住事，有什么事都要找郑西坡商量。
    所以郑西坡一直很清楚，王文格两口子那个跟小作坊没区別的家具厂，是靠亲戚提携才开起来的。
    亲戚负责销售，他们两口子只需要带人，不怕脏、不怕累，夜以继日的加工製造仿冒的进口家具。
    而所谓的『家具厂』，其实不过是租了个村里的閒置汽修厂，买来一批二手设备就开始招人生產。
    一个连註册手续都没有的家庭作坊式家具厂，又怎么可能会注重环保和消防？
    切割木材，不仅会產生噪音，还有大量的木屑粉尘。
    而给木材涂漆上色，更是会用到大量的桶装油漆和化工原料。
    郑西坡去看过他们的家具厂，发现噪音特別刺耳，异味也格外刺鼻，污水更是直接排放进沟里。
    厂区內大量的木料和油漆桶，更是隨意堆放，完全没有任何消防应对措施，也没有任何的降尘降噪和污染排放处理。
    街道办曾对周边这一片，小作坊和小工厂进行过排查。
    考虑到老百姓创业不容易，招聘的工人们，又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
    所以就没有处以巨额罚款，但也要求这些小作坊小工厂，停工停產儘快搬离。
    但龙国加入世贸，不止是外贸订单火爆，眾多沿海省市的经济都开始腾飞。
    挣到钱买房的人越来越多，家具家电装修建材等眾多行业也自然跟著受益。
    眼瞅著订单接连不断，王文格夫妇俩又怎么不想赚钱？
    尤其是周围其他小作坊小工厂，也都没有停工停產。
    於是乎。
    王文格夫妇俩也置若罔闻，组织工人们继续加班加点的赶工生產。
    至於搬迁……
    那更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停工停產，会少赚多少钱。
    他们现在也还没有积累足够的资本，去市郊的工业区投资建一座手续齐全、设施齐备的家具厂。
    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这么一大片城中村，各种各样的小作坊小工厂多达上百家，工人少说也数千人。
    哪能说关停就关停，说搬迁就搬迁？
    真要搬走了，很多本地人，还怎么靠出租厂房住房赚钱呢？
    就算他们乐意，大量利益受损的本地人，也不会乐意，必然会站出来抗爭反对。
    所以他们坚信，京州市政府一分钱的赔偿和补助都不肯出，却想要大家关停搬迁，是根本不可能的，因而继续组织生產。
    然而……
    谁也没想到。
    元旦节前，京州市政府还是发通知了。
    要求一个月內，所有无合法手续的小作坊小工厂，全部停產搬离。
    否则就会採取包括但不限於停电、停水、封路、罚款、拘留等一系列措施。
    也正是因为今天是到期的日子，所以郑西坡才会一见到汤成兰，就问厂子是不是被断电了。
    而来到僻静处，头髮上还有很多木屑粉尘，身上一股子油漆味的汤成兰，就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们还没断电，但也发了最后通牒！”
    “说这是给我们最后一次警告，二十四小时后就会停电停水！”
    “如果执迷不悟，还要继续违规生產，就会对我们立案查办！”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勒令停產搬迁那么简单了，坐牢罚款肯定跑不了！”
    郑西坡眉头紧锁。
    他跟机关单位打了很多年交道。
    还跟当年主持大风厂改制的老检察长陈岩石，有一些交情。
    所以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最后通牒，真不是开玩笑的。
    汉东省虽然大力转变基层作风，也一直在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执法也是儘可能以人为本。
    但这並不代表，会为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就对违法违规问题无限度的忍让，一点儿底线都没有了。
    “小兰，我看他们这回真不是开玩笑的了！”
    “你回去劝劝老王，赶紧另找地方搬走吧！”
    汤成兰一脸苦楚的说道：
    “没法搬啊老郑！”
    “咱们手里还有好多订单没完成。”
    “为了完成这些订单，咱们还採购了很多油漆木料面材，就算春节不停工，也得忙到三月份……”
    郑西坡一听，心里就瞬间酸酸的。
    订单多，本就意味著赚钱多。
    而且王文格两口子厂里造的高仿进口家具，卖得还很不便宜。
    想想自家的早餐店，自己和妻子孙二云，同样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却还挣不到几个钱。
    以前在大风厂里，还如同下属一般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王文格两口子，如今反倒是日进斗金。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熟人的成功更令人痛心！
    所以汤成兰的叫苦抱怨，在郑西坡听来，完全就是一种炫耀。
    “那你来找我有啥用呢？我他妈又不是当官的，他们要勒令你们停產搬迁，我能有啥办法？”
    “况且你们在居民区开工厂，营业执照不办、员工社保不买、消防措施不做，隨意的產生噪音、排放污染。”
    “你们一心只顾著自己赚钱，却完全忽略这么做有多大的安全风险，又会造成多大的环境污染，不罚款只是让你们搬走，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汤成兰一脸苦楚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不是不搬，只是现在根本没法搬啊！”
    “就给咱们一天的时间，別说另找地方建一个手续齐全的新厂，就算找个大点的仓库堆放设备材料都不够啊！”
    郑西坡冷哼一笑。
    “谁说只给你们一天时间？”
    “人家盖了钢印的红头文件，元旦节前就已经公告出来了！”
    “而且还派人挨家挨户，给你们发了公函，做了政策讲解。”
    “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你家老王半夜还拿著文件，跑我家来问我咋办。”
    “我当时就劝过他早做准备，政府的红头文件是不会白髮的，他们是真会说到做到的。”
    “我还劝他趁著生意不错，手里也攒了一点钱，赶紧工业区找块地，搞个合法合规的工厂。”
    “最不济，也到周边其他市县，甚至其他省，找个地方做好搬迁过去的准备，可他听了吗？又做了吗？”
    “你们还真以为，只要你们不肯搬，就拿你们没办法吗？就算有一些本地人支持你们，但你们这些小作坊小工厂算什么呀？”
    “你们是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但你们却根本没有贡献半点税收，反而给城市带来了严重的污染，以及不小的火灾隱患……”
    见汤成兰一言不发，还委屈的咬嘴唇流眼泪。
    郑西坡就更加火大了。
    他终於深刻明白，为什么资本家可恶了。
    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他们不仅能省则省，还特別敢於冒险。
    红头文件都发到手里了，还不早做打算，还非得要一拖再拖。
    “行了行了，你守著我哭有啥用？”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劝一劝你家老王。”
    “別耍犟脾气，想著负隅顽抗，就能不用搬走。”
    “就算不对你们拘留罚款，把水电给你们停了，把路给你们挖断了。”
    “你们还能继续生產吗？哪怕用发电机发电、抽地下水用，可你们的材料和成品，又怎么运进运出呢？”
    汤成兰抹了一把眼泪。
    “老郑，我和老王同意搬走，只是咱们现在还没找到地方，手里还有太多订单，实在是没办法搬！”
    “你不是跟陈岩石老检察长很熟吗？求你帮我们联繫一下他，让他出面说情，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肯定搬走！”
    看著郑西坡不为所动，泪眼婆娑的汤成兰当即就噗通跪下。
    “老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看在以前大家都在大风厂上班，同事一场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求你了！”
    汤成兰哭喊著，就要磕头。
    一向很看重脸面的郑西坡，哪敢让汤成兰磕头求情？
    连忙就要伸手，將汤成兰扶起来。
    可手还没伸过去，就忽然又意识到，汤成兰可是妇女。
    要是有了身体接触，恰好又被其他人看见，自己就真是百口莫辩。
    “起来，你赶紧起来！”
    “电话我可以帮你打，但我可不保证陈老会同意帮忙。”
    “別忘了当初为了帮咱们大风厂推销，他给自个儿招惹了不少麻烦！”
    汤成兰满脸希冀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相信陈老，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郑西坡一脸鄙夷的埋怨道：
    “要不是你们自己执迷不悟，何至於搞成现在这样？”
    “哎呀你別跪著了，赶紧起来行吗？否则我不给陈老打电话了！”
    汤成兰嚇得连忙起身。
    郑西坡一声嘆息后，拨通了陈岩石的电话……

 第331章 陈岩石拒不帮忙，王文格负隅顽抗！

    京州江安小区。
    陈岩石和王馥真，刚买完菜回到家，便接到郑西坡的电话。
    儿媳妇怀孕，陈海又工作繁忙，没时间照顾，老两口便从岩台市的汉东老干部疗养院，搬来了儿子的新家。
    原本陈海是住在汉东最高检反贪局的单位宿舍，姐姐陈阳借了他五万块，再东拼西凑一些，按揭了如今这套商品房。
    把菜往茶几上一放，陈岩石不紧不慢的接通电话，並按下免提。
    “陈老，是我小郑啊，您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一听郑西坡的声音，王馥真顿时就没了好脸色。
    从当年丈夫主持大风厂改制开始，就如同捡了个儿子似的。
    好事儿轮不上，但每当大风厂有麻烦事，就必然会找他帮忙。
    以至於这些年来，一分钱的工资没拿，各种麻烦事倒是帮忙处理了不少。
    去年就因为大风厂濒临破產，帮忙推销订单，还差点搞得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本以为大风厂破產倒闭了，丈夫就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再也不用操心。
    没想到如今郑西坡又忽然打来电话。
    这让王馥真，又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陈岩石注意到妻子的脸色，並没有急於回答。
    而是迅速翻出一张报纸，给妻子指了指。
    上面刊发了公告，要在今天上午九点，对大风厂最后几栋宿舍楼进行集中爆破拆除。
    爆破会產生异响和部分扬尘，为此提醒市民听到爆炸声不必惊慌，注意避让绕行……
    聪明的王馥真当然知道。
    丈夫是以此提醒自己，大风厂不仅破產倒闭，连最后几栋楼都被爆破拆除了，不可能还有事麻烦他。
    见妻子一声不吭，坐下来开始摘菜。
    陈岩石拿起手机笑问道：
    “小郑啊，有什么事儿吗？”
    “陈老，是这样的，咱们大风厂破產清算后，保安队长王文格和他妻子汤成兰，在旁边的村子里租了个閒置汽修厂做家具……”
    郑西坡好歹也是当过工会主席的。
    这一开口，利索的嘴皮子，很快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王文格两口子，做家具生意太好，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妒忌。
    所以他就没有半点帮忙叫苦的意思，反而毫无保留的，讲述了家具厂存在的问题。
    並且明说，元旦节前京州市政府就发过红头文件，並派人登门通知，让他们停產搬迁。
    但由於他们想著『法不责眾』，想著给村里交了钱、 给村民交了租，村民和村委会会支持他们，市政府也不可能动真格，强制要求上百家小作坊小工厂都搬走。
    再加上生意一直都很好，订单不断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就一拖再拖，以至於拖到今天被最后通牒才慌了神，想要让陈岩石帮忙，再宽限一个月时间，他们准搬走。
    听完郑西坡的讲述，王馥真一脸不悦的直摇头。
    这大风厂，果然是个大麻烦。
    都破產倒闭了，居然还有后患。
    至於陈岩石……
    他去年给大风厂帮忙推销，差点儿就搞得身败名裂。
    如今正庆幸大风厂终於成为了歷史，谁知道还有麻烦事找上门。
    而且这一开口，就是要让自己帮忙，让京州市政府延期一个月。
    这也真是太瞧得起自己这个退休老头。
    別说自己已经退休，就算没退。
    他一个副检察长，有什么资格要求京州市政府再宽限一个月？
    况且要求停工搬迁的，还是没手续、不交税、污染大、隱患多的小作坊小工厂。
    要按照陈岩石的脾性，別说限期停工搬离了，早就强制封停查处，禁止生產了。
    但毕竟是熟人一场。
    又岂能简单粗暴的拒绝呢？
    就在他犹豫该如何回答之时。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哭腔十足的喊话。
    “陈老，陈老！”
    “我是汤成兰啊！”
    “我以前是大风厂纺工三组的。”
    “我和老王知道咱们厂，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是应该搬走。”
    “但咱们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能有个小生意能挣点钱，就一时糊涂了。”
    “现在厂里有很多订单忙不过来，市政府又要求咱们二十四小时必须停產搬走。”
    “就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根本找不到地方搬啊，所以恳求陈老帮帮忙，让市政府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里，我们一定不会再只顾著生產家具，我们一定会找好地方，在一个月內搬过去，求您……”
    陈岩石將手机拿远一些。
    哭穷卖惨的话，他实在是听不下去。
    上次厚著脸皮，帮大风车推销揽订单。
    消息传开后，就有很多人跑到养老院，给他下跪求情求帮忙。
    那个哭天抢地、磕头一片，一个比一个悽惨可怜的场景，至今都让陈岩石记忆犹新。
    经此一事后，陈岩石就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他人，谁都可以哭穷卖惨。
    就像计划挣一百万，结果只挣了五十万，都有人会觉得亏了五十万，亏惨了。
    如今汤成兰和王文格夫妇俩，不就是典型的『我弱我有理』吗？
    他们可不管自家的家具厂，有无证经营、非法排污、製造噪音、存在火灾隱患等诸多问题。
    他们只觉得在大风厂上班多年没挣到钱，如今好不容易开家具厂能挣了，就应该对他们足够的包容。
    至於切割木料，那刺耳的机械轰鸣，会不会吵闹到周围居民？
    杂乱堆放的木料油漆，一旦发生火灾是否会难以扑灭，酿成严重伤亡？
    那刺鼻的油漆异味、那浑浊排放的臭水沟，又会不会造成污染、危害健康？
    这些问题，他们显然都不会考虑。
    他们只在乎自身利益。
    好像穷了那么多年，就该让他们挣点钱。
    谁要是不包容他们、帮助他们，就是没良心、不仗义。
    等汤成兰哭诉差不多了，陈岩石才將手机拿近一些。
    “小汤啊，你先別哭，听我说两句，行吗？”
    “好的陈老，陈老您说！”
    陈岩石看了一眼妻子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好不容易有了个挣钱的生意，当然不愿意轻易停下来，而相信你也知道，京州市政府对你们，也是足够的宽容。”
    “明知道你们无证经营、非法排污，不仅没有降噪除尘，还存在不小的消防隱患，但却並没有直接將你们厂直接封停，並处以巨额罚款。”
    “他们反而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搬走，在期限快到之际，还不忘提前一天告知你们，我觉得政府已经做得非常好，给了你们足够的包容和忍耐……”
    汤成兰哭道：“可是一天的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找地方搬走啊陈老！”
    “您以前可是省里的大官儿，您的话，市里的人肯定会听……”
    陈岩石打岔说道：“那是以前啊小汤！我都退休很久了，从省上到市里，那些当官儿的也基本换了一茬，谁还认得我呀？”
    “再说人家也不是没给你们机会，郑西坡都说了，市里提前一个月就发了通知，还派人上门给你们发了通知、讲了政策。”
    “是你们一直心存侥倖，拖著不找地方搬，如今期限到了，知道市里要动真格了，你们就慌了神，要我帮忙找人再宽限一个月。”
    “你觉得我一个退休的糟老头，有那么大的能力吗？別说我已经退休很久，就算我没退休，我一个搞司法的，哪有资格插手市政府的事？”
    汤成兰啊了一声，伤心欲绝的哭喊道：
    “陈老，你不帮我们，就没人能帮我们了呀！”
    陈岩石嘆息道：“不是不帮，是我没办法帮啊！”
    “如果你们的家具厂，是合法合规经营，要被强制搬迁，我陈岩石说什么也要帮你们据理力爭，维护你们的合法权益。”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根本就不合法合规，甚至还有很大的安全隱患，造成了不小的污染，你让我怎么帮你找人说……”
    说情的情字，陈岩石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就忽然掛断了。
    “嗬，好傢伙！”
    “居然掛我电话！”
    王馥真冷然一笑。
    “要我说，掛了才好呢！”
    “你帮不上她的忙，她还有必要跟你哭哭啼啼吗？”
    將摘好的菜扔篮子里，王馥真一边剥蒜一边说道：
    “大风厂最后几栋宿舍楼都被炸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大风厂了。”
    “而在此之前，大风厂是依法依规进行了破產清算的，职工们也都得到了应有的补偿。”
    “如今他们打工的打工，做生意的做生意，不管日子过得咋样，都跟你没关係，你就別瞎操心了。”
    陈岩石放下手机，摆摆手道：“嗐，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轻易帮忙了！”
    “就拿这事儿来说，我要真豁出老脸帮忙了，也成功帮他们爭取了一个月。”
    “汤成兰和王文格两口子，除了嘴巴上说声谢谢，会打心眼里念我的好吗？”
    “即便他们真心感谢我，可我让他们又能违法违规生產一个月，不是间接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造成了更大更多的污染吗？”
    王馥真抬眸瞥了一眼丈夫。
    “你知道就好！”
    “他们现在可不是生活困难的工人，而是一心只想赚更多钱的老板！”
    “你帮他们再爭取宽限一个月，说不定时间到了后，他们又还要再让你帮忙。”
    “毕竟在那城中村里搞生產，房租、人工、水电等等各方面成本，都肯定更便宜。”
    “要重新再找个地方，租场地、搭厂房、转运设备材料、安排工人们的吃住等等，都得额外多钱。”
    陈岩石拧开保温杯，唏嘘感慨道：
    “真是世事无常啊！”
    “没想到以前在大风厂，老老实实上班的俩职工。”
    “创业开厂后，竟然也能变成唯利是图的资本家！”
    王馥真笑道：“这就叫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立场！”
    陈岩石喝了一口茶后，连连点头。
    “这话不错，人会背叛主义，但不会背叛利益。”
    “他们两口子，现在当了老板，两眼就只看到利益。”
    “哪儿还记得，以前在大风厂当工人的时候想要公平！”
    放下保温杯，陈岩石忙著剥蒜。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个赵立春，转变也是真够大的啊！”
    “以前他一心只想搞经济，他那套『法无禁止即自由』的思想，带坏了很多人。”
    “当了汉东省书纪后，他去年大力反腐倡廉、发展高质量经济、带头转变工作作风。”
    “今年又开始深化改革，通过一系列强有力的措施，构建法治社会、保护生態环境、遏制权力传承、强化民生保障……”
    王馥真插话说道：“他当了汉东一把手、成了封疆大吏，要为全省几千万老百姓负责，施政手段自然要跟以前不一样。”
    “再说了，到了他这个位置，还想要进步，竞爭也是相当激烈，他不想办法走出一条与眾不同的好路子，还怎么进步呀？”
    “而且从长远来看，早就不能一心只要gdp，不在乎社会公平与民生环保，像那些臭味扑鼻、污水横流、杂乱无章的城中村和城乡结合部，早就该治理了。”
    陈岩石重重点头。
    “是啊，那恶臭扑鼻、垃圾漂浮、浑浊发黑的臭水沟，我真是想想都要吐。”
    “而且那些毫无规划，各种奇形怪状的房子，普遍都是非法占地、违章搭建。”
    “他们还像蜘蛛网似的私拉乱接电线，让各种人员混杂居住，存在不小的隱患。”
    “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广大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吗？要是经济上去了，但环境却一团糟，这日子还能好过？”
    两口子开始一边忙活一边閒聊。
    都没把汤成兰的哭求当回事。
    觉得他们想要继续生產经营赚大钱。
    就必然会在这一天之內，找个地方先搬走。
    不可能违法违规生產经营，还有底气负隅顽抗。
    然而……
    陈岩石和郑西坡，都忘了王文格是什么人。
    原剧中，就是他为了阻止大风厂被强拆，组织护厂队在大门口堆放障碍物並淋上汽油。
    结果在对峙过程中，他的火把掉落火星，引燃了汽油，造成连同他自己在內，三十多人被烧伤。
    之后和山水集团的股权纠纷激化，他將长期为工人们爭取权益的陈岩石劫持了三个多小时，导致年迈体衰的陈岩石不治身亡。
    即便如今因为赵瑞龙的穿越，引发的一系列改变，让大风厂提前就破產清算倒闭了。
    可是江山易改稟性难移！
    不当工人当老板的王文格。
    自然还是会为了自身利益，衝动又暴戾。
    当一些自知理亏的小作坊小工厂，都开始抓紧时间搬离。
    他却反而让老婆汤成兰，组织工人们继续加班加点生產，自己则去了村委会。
    他认为自己和村委会，签了两年的租赁合同，如今还不到一年就要被要求搬走，村委会必须给个说法。
    要么想办法让市政府给他宽限一个月，並退还租金和押金，要么就补偿他五十万，他可以立马关停搬走。
    可是五十万……
    村委会哪能赔他这么多钱？
    村委会只是把废旧閒置的汽修厂厂房租给他而已，土地还是是村集体的。
    是王文格自己要把汽修厂改成家具厂，连营业执照都不办。
    还没日没夜的加工生產，製造噪音、產生臭味、排放污水。
    如今市政府依法依规，要求所有违法违规生產经营的小工厂小作坊停產搬离，村委会哪能抗拒？
    之前中饱私囊、包庇纵容这些小作坊小工厂的村支书等人，都已经被留置了，其他人哪敢爭取再延期一个月？
    不算他违约，退还押金和剩余租金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要赔偿？
    双方爭执不下，村委会让王文格走法律程序，而王文格怎么可能答应？
    他的家具厂营业执照都没有，打官司都没有上诉主体。
    他只知道仓促找地方搬走，要影响生意、要少赚很多钱。
    所以除了房租押金必须退，要么宽限一个月，要么就补偿五十万。
    至於这五十万，是村委会给，还是市政府不给，他王文格可不管。
    而隨著其他一些不愿搬迁的小老板们，来村委会討说法。
    有人力挺支持的王文格，就越发底气十足了。
    吵闹中，他口出狂言。
    如果不给补偿就要断水断电，甚至要强制搬迁。
    他就引燃大火，和家具厂同归於尽。
    在村委会吵完后，他还真回家具厂做准备。
    消息一出，自然迅速引发轰动。
    这一大片城中村，混杂居住了上万人。
    杂乱堆积了大量木料和油漆的家具厂，很容易引发大面积火灾。
    而一旦火灾失控，导致死伤惨重，不知道多少人乌纱帽要掉。
    消息传到京州市书纪霍思腾耳朵里。
    他哪儿会惯著王文格？
    立马下令疏散群眾，强行抓捕……

 第332章 还敢有脸要补偿？霍思腾杀鸡儆猴！

    刺耳的警报响彻黑夜。
    闪烁的警灯，似乎將夜空都闪成了红蓝色。
    京州市委书纪霍思腾的专车刚停下，多名官员就飞快上前。
    但眾人脚步虽快，却並没有爭先恐后、一片混乱。
    完全是按照职务级別高低的顺序，迅速靠近霍思腾。
    这一刻，权力已然具象化。
    不过霍思腾並没有半点享受的感觉。
    他下车后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眾人。
    最后目光看向了京州市公安局长陶劲楚。
    “群眾都疏散转移了吗？”
    陶劲楚连忙道：“大部分都已经疏散转移了，不过为了確保万无一失，我还安排了警力对周边建筑进行逐屋排查，確保无一人遗漏。”
    “另外，我让光明区调集了多辆小型消防车，隨时可以对王文格的家具厂，进行喷水作业，绝不给他引燃木料油漆，製造大火的机会。”
    听陶劲楚这么一说，霍思腾悬著的心，顿时踏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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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城中村，不仅道路弯曲狭窄、房屋杂乱密集，还居住了大量本地居民和外来务工经商群眾。
    王文格真要引燃家具厂，根本就来不及有效救援，很容易就如同火烧连营一般，让整个城中村变成一片火海。
    若真如此，死伤惨重。
    別说他霍思腾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
    恐怕就连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都要被严肃问责。
    也正因如此。
    在来的路上，霍思腾就接到了赵立春书纪电话。
    指示他採取一切必要手段，务必確保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
    眼下大部分群眾都疏散转移，不会酿成死伤严重的重大事故，霍思腾自然就没那么惊慌了。
    心情一放鬆，顿时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藉助车灯的光亮，扭头看向旁边。
    垃圾不少的臭水沟里，正流淌著黑色的臭水。
    如今还是冬天，雨水不多。
    难以想像到了多雨的夏季，水位暴涨。
    会有多少垃圾混杂在污水里，冲得到处都是。
    有意思的是……
    就在旁边不远处，就有一排熄灯关门的髮廊按摩店。
    也就是今天有事，否则平时不知道多少女人，会衣著暴露的招揽客人。
    锐利的目光瞥向那些区里和乡镇街道办的负责人。
    一个个都羞愧的低下头，根本没脸和霍思腾对视。
    忍著恶臭，霍思腾在陶劲楚的陪同下，来到了相邻不远的一幢本地居民自建的五层楼房。
    沿著狭窄的楼道，拾阶而上来到楼顶，可以居高临下，比较清楚的看到家具厂院坝內的情况。
    所以狙击小组，早已在这里提前部署到位。
    接过望远镜，霍思腾仔细观察了一下。
    由於有玻纤瓦顶棚的遮挡，看不到家具厂內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堆放了大量木料和油漆桶。
    不过没有顶棚的院坝內，王文格將一辆货车斜停在了大门口，堵住了进出家具厂的唯一通道。
    院坝中央有一个很大的铁皮油漆桶，里面正烧著木头，散发出火光，时不时的还窜起火星……
    “霍书纪，那个个子不高，穿蓝色工装，戴著白色劳保手套，还举著火把的男人就是王文格。”
    “这人原本是大风厂保安队的，大风厂破產清算后，他就在亲戚介绍下，招人买设备开了这个家具厂。”
    “家具厂本就属於无证经营，还涉嫌违法排污、没有任何消防措施，一个月前就让他们搬迁，他们却丝毫停產跡象。”
    “今天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二十四小时內必须搬走，结果他却煽动十几个小老板，不给他们补偿就绝不搬走。”
    “补偿？”
    霍思腾扭头看向陶劲楚。
    “他妈的！他们居然还有脸要补偿？”
    “没人告诉他们，无证经营要罚一万元以上，经营额超过五万的，甚至要处五倍以上、十五倍以下罚款吗？”
    “没人跟他们讲没有依法取得排污许可证，擅自排放污水的行政处罚罚金都是十万元起步，严重者甚至会入刑吗？”
    “而且这么杂乱无章的搞生產，为了省钱也肯定不会准备消防设施和器材，更不可能通过消防验收，依法依规也要罚好几万。”
    “至於不交社保和偷税漏税的问题，那就更不用说了，像这样的小作坊小工厂，营业执照都不办的，根本就不可能交社保缴税！”
    “有这么多违法违规行为，不仅没有对他们依法严惩，还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搬走，他们居然还不满足，还想要补偿，谁给他们的勇气啊？”
    “要是按照他们的这种逻辑，那咱们今年清理关停违规企业、开除公职人员中的害群之马、腾退侵占国有资源的个人和企业，是不是都要给补偿啊？”
    “一个个违反了法律法规、危害了社会，没有被严肃处理还不偷著乐，竟然还有脸要补偿，要是都这么厚顏无耻，那咱们京州市的深化改革，还怎么完成？”
    霍思腾恼怒的骂了一通后，气呼呼的扭头看向，侧后方站著的一群人。
    “冯胜才！！”
    这一声喊。
    顿时让京州副市长、光明区书纪冯胜才，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上前两步，微微欠身。
    “霍书纪，您指示。”
    霍思腾刚想要骂人。
    但一想到冯胜才是自己人。
    大风厂破產清算之时，孔智勇的京州宏利地產公司，之所以能顺利拍下土地，今天早上还顺利將最后几栋工人宿舍都爆破拆除……
    这一切的背后，都少不了冯胜才帮忙出力，否则项目也不至於进展如此顺利。
    即便他这个光明区一把手，实在是太过於软弱无能。
    但凡他足够励精图治，这一大片城中村又怎么会长期藏污纳垢？
    可毕竟是有功的自己人啊！
    所以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霍思腾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地儿属於哪个乡镇？”
    “光明峰镇。”
    “镇上的领导班子呢？”
    “我让他们去做劝导工作了。”
    “那现在是谁在劝王文格？”
    “金富贵，还有咱们光明区公安分局局长程度。”
    一听到程度的名字，霍思腾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之前掀起转变基层作风风暴，这个程度就表现得相当抢眼。
    要不是他铁面无私，就自己宝贝儿子酒后犯的那点错，何至於鋃鐺入狱？
    当然。
    程度之所以敢如此强硬，显然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至於是谁……
    霍思腾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陶劲楚。
    他早就知道，陶劲楚是省委书纪赵立春的人。
    据说当年赵立春，为了废除农业税，带人跑遍汉东所有市县乡镇。
    那些年通行不畅、交通不便，路上遭遇车匪路霸的情况时有发生，赵立春一行人也不例外。
    那时候陶劲楚还只是一个小片警，不仅没资格配枪，很有可能这辈子熬到头，也就是当个小所长。
    结果命运垂青，让他偶遇被打劫的赵立春一行人，虽然不知道赵立春的身份，但他却依然勇敢的冲了上去。
    这一衝，自然衝出了一个平步青云。
    隨著赵立春登顶汉东一把手，陶劲楚也如同坐火箭般，当上了汉东省城京州市的公安局长。
    也正因为知道，陶劲楚是赵立春的人，而赵立春又是掀起汉东省转变工作作风的源头。
    所以当儿子出事后，霍思腾压根就没想过，找陶劲楚网开一面，而是找了时任京州公安副局长的孙海平帮忙。
    谁知道……
    这个孙海平，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从基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孙海平，曾是汉东省有名的破案能手，很受汉东省前政法书纪梁群峰的赏识。
    梁群峰去世后，孙海平自然就没有了靠山，霍思腾便暗示孙海平將儿子的案子提级办理，让市局经手。
    他甚至就差明说，陶劲楚是赵立春书纪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提拔进省厅，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力挺孙海平升为局长。
    结果孙海平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坚守原则的他，不仅没有顺从。
    反而力挺光明区分局，顺藤摸瓜追查到底。
    害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最终被查实了多项罪名，以至於鋃鐺入狱。
    霍思腾一气之下，就想办法將孙海平，调去当了京州市政法副书纪。
    这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平级调动，但其实却大大削弱了孙海平的权力。
    至於眼前的陶劲楚……
    霍思腾知道，程度能从吕州调来京州，並很快当上光明区分局局长。
    显然不是他陶劲楚欣赏程度，也不可能是赵立春关注到了程度这个小人物。
    极有可能是赵家的赵瑞龙或赵小惠，在利用其父亲的权势，安插提拔自己人。
    如今前大风厂员工王文格，是在光明区闹事。
    作为区分局局长的程度，也確实应该衝到第一线。
    而有赵家撑腰的程度和陶劲楚，也確实够雷厉风行。
    事发到现在，时间还並不长。
    就火速调集了大批警力、医疗和消防人员，进行了应急疏散和布控。
    连狙击手都安排到位了。
    估计今晚王文格真要誓死不从，非得要纵火。
    程度是真会请示开枪，而陶劲楚也真敢下令击毙。
    为了上万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干掉一个无法无天的不法商人，很合情合理嘛！
    拿起望远镜，霍思腾继续观察家具厂院內院外情况。
    “现在谈判情况怎么样？”
    “其他小老板，经过思想动员后，都同意搬走了，就只有王文格，还坚持要五十万补偿！”
    “五十万？他可真会狮子大开口！老子不罚他五十万就算不错了！”
    霍思腾放下望远镜，抬腕看了一下时间。
    “你立马告诉程度，让他转告王文格。”
    “像他这种违法违规的小企业，咱们京州市政府是不可能给他一分钱补偿！”
    “他如果十分钟內，不把火熄灭，承诺明晚之前將设备原料全部搬走，那么我们就会依法依规採取强制措施！”
    “还有，告诉他，一旦採取强制措施，那就不止是拘留罚款那么简单，还会对他家具厂过去存在的违法行为追加处罚！”
    “总之，现在乖乖灭了火，搬走还可以不被罚，村委会该退的押金租金还会退给他，否则他不止是人会被拘留，还会被数罪併罚十几万！！”
    霍思腾话音刚落。
    陶劲楚还没来得及转告程度。
    院內就传来了惊呼声、谩骂声。
    霍思腾定睛一看。
    是几个特警趁著王文格等人，在和院门口的程度等人隔著车討价还价，悄然翻墙入內。
    他们的出现，自然让院內的人乱作一团。
    王文格还想趁机投掷火把，但立马就被一脚踹翻倒地。
    很快就被摁地上，反手被銬在了身后。
    人是无法动弹使坏了，但嘴上还在疯狂叫骂。
    除了各种污言秽语，还污衊大喊警察杀人了。
    这时候。
    程度带人快速翻过堵门的货车进入院內。
    用灭火器迅速將地上的火把，以及铁皮桶內燃烧的木头扑灭。
    知道大局已定，霍思腾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冯胜才。
    “这一大片藏污纳垢，极其脏乱差的城中村，我看已经不只是光明区的一颗毒瘤，更是我们整个京州市的一颗毒瘤！”
    “咱们京州市要发展高质量经济，要打造生態宜居城市，就决不能允许这颗又臭又烂，冒著滚滚黑水的毒瘤一直存在！”
    说到这儿，霍思腾抬手指了指，那些杂乱无章、高低错落的各种房屋建筑。
    “这些房子里，有多少是本地人，在自家宅基地上，合法合规修建的农村自住房？我看根本就没多少！”
    “绝大多数，都是把自家的耕地盖成了房子用於出租，有的还是村镇的集体土地，无一例外基本都盖成了住宅或厂房库房。”
    “没有一丁点儿的布局规划，恨不得把公路都给挤占了，如此密密麻麻的各种违章建筑紧挨在一起，真要著火真是不敢想像会有多严重！”
    冯胜才连连点头后，就急忙表態：
    “霍书纪您放心，咱们光明区一定会加速实施光明峰项目计划。”
    “爭取今年上半年，就完成这一片城中村的腾退拆迁，彻底解决这颗毒瘤！”
    不管是站在个人立场，还是考虑京州市的长远发展。
    冯胜才当然恨不得，赶紧把这光明峰镇一大片脏乱差的城中村，彻底拆个乾净。
    只有拆了，这里才不会藏污纳垢，才不会聚集大量的社会閒散人员，存在治安问题和消防隱患。
    而且拆迁后做好四通一平，伴隨著京州市经济的快速发展、大量外来人口涌入，这片土地必然升值。
    到时候，光明区光是靠卖地，就能得到大笔收入。
    而在土地转让、工程建设等方面，自己一帮人也能有权力寻租的操作空间。
    更別说城中村拆了后，建起一座座高层住宅小区和高档写字楼，新增大量的居民和企业，税收增加、经济繁荣，也是一大政绩啊！
    因此。
    他冯胜才当然迫不及待，想要大规模征地拆迁。
    为了利益最大化，还要儘可能压低拆迁成本。
    能不赔就不赔，能少给补偿就少给补偿。
    至於拆迁过程中，势必会出现一些態度强硬的『钉子户』。
    冯胜才也並不担心。
    要依法惩处，可以让程度出手。
    要用江湖手段，孔智勇有的是小弟能用。
    而站在一旁的陶劲楚。
    虽然沉默不语，但却心如明镜。
    “今晚王文格为了补偿负隅顽抗，显然只是一个开端！”
    “冯胜才、霍思腾等人想要捞好处、得政绩，必然会强行推动征地拆迁！”
    “一旦大规模征地拆迁，这里必然还会为了钱，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
    “房子不大，家里人还挺多的本地人肯定愿意，但就像脚下这幢五层小楼的房主，就不一定乐意。”
    “如果拆迁赔偿方案不能让他满意，反而导致收入下降，那他肯定寧愿不拆，光是收租，都能轻鬆月入过万。”
    “况且他还可以加价多收水电费，並在別人退租的时候，找各种理由剋扣押金，因而一旦强拆，他必然反抗。”
    想到这儿，陶劲楚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程度。
    年轻人渴望进步，敢打敢拼是没错。
    但接下来光明区的疯狂拆迁，千万不要猛打猛衝。
    否则功劳可能捞不著，反而还会被某些人当枪使。
    是夜。
    带头闹事的王文格，自然是被杀鸡儆猴。
    不仅一分钱的补偿没要到，还被刑事拘留，家具厂也被查封。
    眼看快过年了，其他小作坊小工厂都纷纷顺利搬走，自家的厂搬不走，还要被立案查处。
    汤成兰四处奔走，到处跪地哭求道歉也没有用，反而得知要被罚十几万，一气之下半夜来到家具厂，撬开铁皮围墙进去放了一把火。
    除夕夜。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在夜风的助力下，火势迅速扩散蔓延，仿佛是要將整个城中村变成一片火海……

 第333章 推波助澜起大火，急功近利太疯狂！

    叮铃铃～
    叮铃铃～
    手机铃声接连响起。
    正苦学外语，欢度除夕的霍思腾，连忙停下。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不好好看春晚过除夕，给老子来电话？”
    “要溜须拍马送祝福，过了午夜十二点，直接发简讯不就行了吗？”
    霍思腾骂骂咧咧的抹了一把汗水，躺下来后拿起手机。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
    就发现金髮碧眼，肌肤白皙的西洋美人，很乖顺自觉的跪在了身边。
    “孔智勇这兔崽子，安排的新年礼物真是深得我意啊！”
    “不仅长得绝美漂亮，身材火辣至极，还特別的温润娇媚，嘶……”
    霍思腾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要不是提前吃了进口大补药煒哥，肯定完犊子了。
    稳住心神，不敢睁眼直视。
    凭藉记忆，盲操作按下手机的绿色按键，接通了来电。
    “喂，哪位？”
    “是我冯胜才啊霍书纪，您果然料事如神，王文格的老婆汤成兰，求助无门反被告知要被巨额罚款后，果然气愤不过，去放火烧了家具厂，引发了熊熊大火！”
    霍思腾不以为意的冷哼一笑。
    “我早就说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老公王文格，都那么蛮不讲理、衝动暴戾，她难道还能温顺老实？”
    “真要是个温顺老实的人，当初就不会放任她丈夫负隅顽抗，而不趁早搬走了！”
    说到这儿，霍思腾突然急问道：
    “不过她人呢？不会已经葬身火海，被烧死了吧？”
    冯胜才连忙道：“没有，当然没有！孔智勇的人，通过监控確认她引燃大火后，才在她逃跑的半路上，將她抓住扭送去了派出所。”
    “人抓住了就好！”
    霍思腾鬆了一口气。
    “只要有了確凿的人证物证，证明是她故意纵火，那么不管这场火灾有多严重，咱们都不用承担多大责任。”
    冯胜才笑道：“可不是嘛！意外火灾和人为纵火，是两回事。”
    “要是因为意外火灾，导致了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和巨额財產损失，咱们肯定都会被问责，我甚至还要背个处分。”
    “但现在汤成兰不仅有犯罪动机，还有確凿的纵火证据，那这场大火就算烧死无数人，也跟咱们没多大关係呀！”
    “而且不管这场大火，能不能將整个城中村烧个精光，都能大大降低征地拆迁的难度，节省拆迁安置的费用！！”
    霍思腾嗯嗯两声后，轻抚金髮美女的秀髮。
    自从光明峰项目启动以来，那片杂乱无章、房屋连绵的城中村，拆迁工作就特別艰难。
    在过去几十年里，有不少村民除了在自家的宅基地上盖房子，並不断的加高外，还在承包的耕地上，也建了住房厂房库房之类的建筑物。
    大量的违章建筑当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並不是出租的，而是卖给了別人用来居住和做生意，由於相比於商品房更便宜，所以买的人还不少。
    由於村委会过去也充满了蛀虫，为了谋取私利，各种包庇纵容，以至於原本属於集体的土地，也早已被蚕食殆尽，建起了大量的违章建筑。
    那些一幢幢一间间的房子铺子，虽然都没有合法合规的手续文件，但要拆迁的时候却都有房主，有的甚至还不止一个，都说房子是自家的。
    如此一来。
    那些房屋建筑该不该赔偿？
    又该按照什么標准，向谁赔偿？
    是不是只赔房子，不额外再给安置费和过渡费？
    连房子铺子到底属於谁，都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
    更別说，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不愿意拆迁。
    有房子铺子多的本地人，觉得他们现在长期收租，就挺不错。
    也有外地人觉得拆了他们的房子，少得可怜的赔偿根本买不起商品房。
    许多问题叠加在一起，想要让大部分人都满意，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斥巨资拆迁，给足了赔偿，大家自然就没意见了。
    可问题是……
    別说光明区和京州市，都没那么多財政预算。
    就算有，也不能高价征地拆迁啊！
    拆迁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拆除这颗毒瘤。
    最核心的目的，还是为了拿到这一大片土地，以便高价卖给房地產商。
    要是拆迁赔偿给太高了，拆迁户们倒是满意了，卖地就赚不到钱了啊！
    想要麻烦小、赔钱少，快速完成征地工作。
    孔智勇就曾建议，既然没有地震和洪灾帮忙，那就乾脆放一把火。
    烧它个『火烧连营』！
    烧它个『满目疮痍』！
    一旦那些密密麻麻的违章建筑，都变成了断壁残垣。
    试问还有多少人，会不愿意拆迁呢？
    都烧得面目全非，不成样子了，还有谁会坐地起价？
    没有房產证，也没有自建房审批手续。
    怎么证明那一堆废墟，曾是你的房子？
    这么一搞，哪儿还需要挨家挨户签字啊？
    很多人房子都没了，就可以说他们根本没房。
    没房还想要拆迁赔偿？
    做什么白日梦呢！
    因此。
    即便王文格夫妇俩，没有气急败坏纵火烧家具厂。
    孔智勇也会安排人，在恰当时机给城中村引发一场大火。
    “那现在火势可控吗？不会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吧？”
    霍思腾现在就关心，是否会死太多人。
    冯胜才笑道：“完全可控啊，火势蔓延的情况，跟孔总找人模擬推算的一模一样，而且你完全不用担心，这场大火会导致大量人员伤亡。”
    “除了王文格两口子的家具厂，其他小作坊小工厂搬走后，很多外地来打工的也都跟著搬走了，再加上打围后启动了拆迁工作，很多租户商贩也搬走了。”
    “为数不多的外地人，基本都回家过春节了，而本地人也不用通知，今晚守岁还没睡觉的他们，已经纷纷逃命躲到了安全地带，现在正无奈的看著大火蔓延。”
    “而且孔总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他知道必须烧一场大火，但绝不能烧死人，所以家具厂爆燃起大火后，提前安排在城中村里的兄弟们，就分头出动、大呼小叫的提醒。”
    “在他们的提醒下，村里人纷纷逃命，即便有行动不便的老弱病残孕，孔总的小弟们也赶紧帮忙转移，因而这场大火別看烧得恐怖，跟火海似的，但最后基本不会有人伤亡！”
    霍思腾长吁一口气。
    “嗯，不错不错，就算有极个別的人被烧死烧伤，那也算他们倒霉活该！”
    “不过这场除夕夜的大火，虽然是汤成兰故意纵火引发的，但是咱们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做的样子，还是必须要做！”
    “你现在立刻启动应急机制，调集消防、医疗等救援力量赶赴现场，疏散群眾、扑灭大火、救助伤员，我这边向省委匯报后，跟著就赶过来。”
    冯胜才笑道：“明白，保证像模像样，却又无能为力！”
    霍思腾扑哧一笑。
    “妈的，什么叫无能为力？”
    “明明是城中村房屋杂乱、道路狭窄，消防车辆难以进入。”
    “再加上各种违章建筑太多，又大量使用各种易燃材料，导致火灾难以控制！”
    冯胜才连忙笑道：“明白，明白！”
    霍思腾轻嗯一声后，掛断电话。
    隨后如戏精附身一般，一边享受温柔，一边紧急匯报。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得知消息的赵立春书纪，大为震惊。
    隨后便做出指示，要求调集消防力量，迅速扑灭大火，妥善安置群眾……
    一堆官话，霍思腾自己都会背。
    匯报完后，霍思腾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传达赵立春书纪的指示，並提出他的要求。
    然后……学完外语，身心舒畅的赶往光明峰镇。
    知道赵立春、刘震东等人，也必然早就赶来了火灾现场。
    但霍思腾並没有立马过去找他们。
    而是先去另一边，跟孔智勇等人匯合。
    指挥他们趁著大火，再多推倒一些违章建筑。
    回头就说，这是为了避免火灾蔓延扩散到其他地方建隔火带。
    至於推倒了太多建筑……
    这不也是为了更好保护人民群眾嘛！
    万一大火持续蔓延扩散，烧到了已经相邻不远的惠龙电子，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惠龙电子即便是春节期间，也有多达数万工人，正日夜不停的轮班生產各种电子產品。
    要是让大火烧过去……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因此。
    为了彻底阻止大火蔓延，只能推倒一大片违章建筑。
    况且不腾出一大片空地，又怎么搭建帐篷让居民过夜呢？
    等一路走走停停，又被烟燻火燎，弄得浑身都有些脏兮兮。
    又拍够了一些宣传照和视频后，霍思腾才一路小跑的，去找赵立春当面匯报。
    从起火原因到火灾现状，从灭火措施到群眾安置……
    霍思腾的工作匯报，那叫一个熟练。
    熟练得都让人觉得，他不是经验丰富，而是早有准备。
    至於赵立春……
    居高临下，看著一片火海般的城中村。
    再看霍思腾那一副忧心为民的忙碌样。
    在体制內摸爬滚打多年的赵立春，又岂能不懂？
    况且先將整个城中村，拆出一大片隔火带。
    然后多路並进、挖机领头、一路平推，消防车辆进场……
    客观来说，要儘快扑灭大火，也確实需要这么做。
    可是將大火扑灭后，这片城中村也必然一片狼藉。
    真能將一切责任，都甩锅推卸给纵火的汤成兰吗？
    那些在这场大火中，失去了房子的人。
    他们是会怪罪纵火的汤成兰。
    但也知道汤成兰，无法赔偿他们的损失。
    到头来，还是要找光明区、找京州市要补偿。
    不补偿或者少补偿，肯定会引发不满……
    霍思腾將来会如何善后处置，赵立春並不在乎。
    他今晚这一趟来，就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没有大规模人员伤亡。
    时间缓缓流逝。
    当无数人倒计时，迎接新年到来之际。
    当无数的烟腾空而起，绚丽绽放。
    熊熊燃烧的火海，渐渐熄灭了灭火。
    断壁残垣、青烟裊裊、恶臭飘散。
    藉助车灯和探照灯的光芒看过去。
    曾经密密麻麻、房屋紧密相连的城中村。
    如今像是挨了一次地毯式轰炸，坍塌倒下了许多房屋建筑。
    被拦在警戒线外的村民居民们，自然很多都傻眼了。
    也有的人破口大骂、放声大哭，还有的哀嚎惋惜、感慨万千……
    灭火的收尾工作还在继续。
    赵立春带队看望慰问受灾群眾后，便深入火灾现场实地察看。
    由於很多违章搭建的房屋，本身就没有经过科学设计、严格施工，在建筑用料上也很不规范。
    像一些在楼顶上违建的房屋，纯粹就是钢架、铁皮和玻纤瓦搭建而成，室內用胶合板隔成了单间出租。
    再加上房子里，床、衣柜、桌椅、房门等等等也都是木质的，这样的房子烧起来，自然火势那叫一个猛。
    大火迅猛燃烧之下，並非钢筋混凝土结构，而是普通砖石和预製板结构的楼房，根本就顶不住，纷纷倒塌。
    一些即便还没倒塌的，也都成了隨时会倒的危房，根本不敢进去一探究竟。
    越靠近王文格夫妇俩家具厂，情况就越触目惊心。
    猛烈的大火，竟然將一些金属都烧得扭曲了。
    至於家具家电、自行车摩托车等等之类的，自然都不成样子了。
    虽说这场大火，还没有人员伤亡的报告。
    虽说纵火的凶手汤成兰，也早就被热心群眾抓住了。
    但赵立春依然还是要强调，这次火灾事故造成重大財產损失，教训深刻、令人痛心。
    责成有关部门，必须儘快彻底查明事故原因，全力做好后续处置工作，抓好安全隱患问题整改，坚决防范遏制事故再次发生。
    离开火灾现场后，赵立春带队前往临时安置点。
    一座座活动板房和应急帐篷，正陆续搭建起来，供受灾群眾暂住。
    调拨的应急物资，包括被、饮用水、方便麵等等，也陆续运抵现场。
    而对於不愿居住在安置点的群眾，光明区也安排了不少宾馆旅馆供他们居住。
    大过年的，遭这么一场火灾。
    许多人不止是房子铺子被烧没了，家里的財產也没了。
    一些老头老太太，见到赵立春就哭得稀里哗啦，几乎气晕过去。
    他们藏在家里的钱，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没有来得及带走。
    当然。
    还有很多人关心，火灾过后征地拆迁工作，会如何组织安排。
    尤其是房子都坍塌烧没了的，还能给多少拆迁安置补偿？
    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赵立春自然只能说会妥善处理。
    至於如何处理……
    那就是霍思腾的事了。
    凌晨四点许。
    赵立春一行人离开临时安置点，到光明区召开会议。
    听取各方面的报告，並提出一系列的要求。
    直到天亮后，赵立春才一身疲惫的回到家。
    “爸，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吃碗汤圆！”
    看到宝贝儿子赵瑞龙，赵立春瞬间疲惫感消失了一大半。
    “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赵立春快步来到餐桌旁坐下，端起热气腾腾的汤圆。
    “昨晚熬了夜，这会儿都还在睡呢！”
    看著赵立春吃了一口汤圆，赵瑞龙笑问道：
    “怎么样？我包的肉馅汤圆，味道如何？”
    赵立春咀嚼了几下，吞进肚子后笑道：
    “味道很不错啊，你里面包的啥呀？”
    赵瑞龙笑道：“当然是昨晚剩下的肉菜啊！”
    “嗯嗯不错，好吃！”
    赵立春夸讚之余，开始大快朵颐。
    一连吃光碗里的七个汤圆，又再盛了三个。
    直到吃饱喝足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
    接过儿子递来的香菸，赵立春点著抽上，微蹙眉头看向窗外。
    “跟你推测的一样，人为纵火、火势凶猛，却又无一伤亡。”
    “整个城中村即便没被烧个稀巴烂，也被推倒了一大片，完全不成样了。”
    赵瑞龙淡淡一笑。
    “就算没有汤成兰不放这把火，他们也会给王文格取保候审，让他能出来放火。”
    “即便他们两口子都不放，也有的是人会趁著春节，城中村里人少，放一把火！”
    “正好春节期间，玩鞭炮烟的人多，一不小心引发了大火，也很合情合理嘛！”
    赵立春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宝贝儿子。
    “这就是人性的恶啊！”
    “急功近利，不择手段！”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长吁烟气。
    “他们不这么干，又岂能又快又省的完成征地拆迁？”
    “而那一大片藏污纳垢的城中村，不儘快拆掉，只会严重阻碍京州发展。”
    “既然有机会借题发挥，霍思腾肯定想苦一苦老百姓，反正罪责有汤成兰承担！”
    “不过光明峰项目规模庞大，这么肥的一块大蛋糕，肯定会撑死霍思腾他们一帮人！”
    赵立春冷笑道：“那这个项目，就是他最后的疯狂！！”

 第334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不作死就不会死！

    “最后的疯狂？”
    赵瑞龙忍俊不禁，訕笑摇头。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赵立春蹙眉问道。
    “没有，没有！”
    赵瑞龙抽了一口烟，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突然想到，如果惠龙集团，没有將投资经营重点，放在高科技领域，而是继续注重工程建设和地產开发。”
    “那么盘子很大的光明峰项目，咱们就很有可能会参与进来，就很有可能会为了利益而权钱交易，为咱们家埋下一颗巨雷！”
    赵瑞龙记得很清楚。
    原剧中，大风厂事件，便是引发赵家覆灭的导火索。
    而大风厂的征地拆迁，就是政绩狂人李达康，主导的光明峰项目之一。
    也正因如此，穿越来后，自己不仅放弃了吕州的湖上美食城，也坚决不惦记大风厂的那块地。
    在自己的穿越影响下，蔡成功鋃鐺入狱，大风厂提前破產倒闭，就连土地竞拍，赵瑞龙都不参与。
    对大风厂，赵瑞龙始终就像躲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哪怕春节前，最后几栋工人宿舍都被爆破拆除，都没去看一眼。
    如今才2002年，大风厂就已经彻底不復存在。
    渴望政绩以便进步的霍思腾，还提前全面启动了光明峰项目。
    为了儘快完成征地拆迁工作，这廝甚至还不惜利用汤成兰纵火，来个推波助澜，將城中村摧毁殆尽……
    这让赵瑞龙看来。
    就像小心翼翼，成功提前避开了一个看似诱人，实则害人的陷阱。
    结果却有人主动跳了进去，还嘻嘻哈哈欢天喜地，似乎捡著了大便宜。
    如此一来。
    原剧中导致赵家覆灭的光明峰项目，將来自然只会让霍思腾等人走上末路。
    “瑞龙啊，说句实话，你们姐弟俩不搞权钱交易，就给了我无限的底气，让我大力反腐倡廉，就不会有半点心虚！”
    “你还会心虚？”
    “这不废话吗？”
    赵立春吧唧了一口香菸。
    “我从政这么多年，经歷过太多人太多事，见惯了体制內的尔虞我诈，也看到了太多人黯然下课。”
    “体制內想要进步很难，但想要立於不败之地，就只需要严格约束好自己和家人的贪慾，坚决不碰红线！”
    “当然，这一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人世间的诱惑太多太多，仅仅只是物质上的享受，就让很多人难以抵挡。”
    “公职人员手中有权，却必须清廉，这本身就是很考验人性的，看到那些有求於自己的商人反而日子舒坦，就更容易心里不平衡。”
    “有很多人腐化墮落，就是经不住围猎，从大吃大喝、小恩小惠开始，渐渐沉迷享受，最后贪得无厌、大肆敛財，直到事跡败露、黯然下课。”
    “也有一些人能坚持原则，始终不贪不拿不占，但却管不住亲朋好友，纵容他们利用自身的职权影响力，搞各种权钱交易，最后被拖累下水。”
    “另外还有一些人，是觉得体制內竞爭太激烈、进步太困难，便想方设法拉拢討好上级以求赏识，或者积极融入一个关係网庞大的腐败圈子。”
    “但万丈高楼平地起，底子不乾净，就如同根基不牢靠，职务级別不高的时候，还不会太引人眼红妒忌，可越往上走，就一定会被人刨根究底。”
    “你也知道混体制的人可不少，隨便一个地级市，有职务职级的就有六千人左右，但每一个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岗位都有很多人盯著。”
    “越是有实权的职位，竞爭就越激烈，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不只是要比能力、比政绩、比关係，甚至还要比运气，但比拼的前提，就是底子要够乾净。”
    “否则自己是一个贪腐滥权之人，身边的亲朋好友，也跟著贪腐成风、奢靡无度，就算上头有人敢於带病提拔，但这样的晋升之路，也註定不会长久！”
    “就像你说的，每一次的权钱交易，就如同在脚下埋了一颗巨雷，即便短时间没有爆炸，但终究还是一个隱患，说不定哪天就会炸个粉身碎骨，连命都保不住！”
    赵瑞龙默默点头。
    父亲赵立春这一路走来，能成为汉东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
    显然不仅仅是因为他敢打敢拼，是个改革发展搞经济的能手。
    还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如履薄冰，底子基本乾净。
    哪怕不乾净的一次，也被自己的前身完美掩盖。
    七年的牢狱之灾，愣是一次减刑
    如此一来。
    他不贪不拿，不徇私枉法。
    家人又不搞权钱交易，还为国为民做贡献。
    不管赵立春能不能扶摇直上，至少都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迎接一切挑战。
    否则就葛钧山和古茂源那帮人，父亲真要有大问题，早他妈就痛下死手了。
    当然。
    政治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霍思腾。
    他就是最成功的反面案例。
    他以前也曾一心为民、励精图治，否则也不可能当上京州市委书纪。
    而到了他如今这个位置，其实是有很大希望沿著父亲赵立春的晋升之路，当副省长过渡两三年，然后当省长。
    即便很难再进步，当上汉东一把手，但到了省长这个位置，也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实权正部，政治地位比现在高不少。
    只可惜……
    他没管教好家人，也没控制住自身的贪慾。
    被他儿子拖下水后，迅速腐化墮落、沉迷享受。
    要不是在这汉东深化改革的关键时期，需要对他废物利用，他去年就已经因举报而落马。
    假如他没被坑爹，真正做到了廉洁自好，那么无论別人如何举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即便在光明峰项目上，过於急功近利，引发了一些群眾不满，但都不足以影响他深化改革完成后晋升副省长。
    但人生没有如果。
    从霍思腾腐化变质的那一刻，他的路就已经越走越窄。
    去年被举报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和孔智勇在光明峰项目上兴风作浪。
    这就像已经走在穷途末路上，却还在继续疯狂作死……
    就这，还怎么进步？
    进大牢还差不多！
    “所以啊，打铁確实还需自身硬！”
    “那是当然！”
    赵立春身子后仰，倚靠椅背。
    左手手指轻点桌面，右手夹著香菸，娓娓道来：
    “活了大半辈子，我觉得说一代更比一代强，那他妈纯粹是纯幻想。”
    “不是父母厉害，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很有出息，可有些人偏不信邪。”
    “他们成功，就想要子女更加成功，最起码也能接班，继承手中的权力或財富。”
    “可问题是，时代不一样、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也不一样，一代人必然会有一代人的想法。”
    “很多人精心呵护孩子，生怕孩子受了半点委屈，结果却让孩子如同温室里长大的朵，经不起半点摧残。”
    “而这样的孩子一旦步入社会，必然脱离实际、脱离群眾，隨心所欲的做人做事，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最终害人害己！”
    弹了弹菸灰后，赵立春深吸了一口香菸，目光和煦的看著赵瑞龙。
    “所以我特別庆幸，你们姐弟仨都非常不错。”
    “你们没有成为好逸恶劳、贪图享受、高高在上的紈絝子弟，坑我这个老爹。”
    “尤其是瑞龙你，不仅没有利用我对你的亏欠心理，借用我的职权为所欲为，反而还在仕途上给予我巨大的帮助，让我很有希望昂首进步。”
    “有你们这么好的家人，我就像拥有了一个安稳的大后方，始终立於不败之地，从而可以心无旁騖、毫无负担的去打拼，哪怕得罪再多人也丝毫不怕！”
    看著赵立春突然如此舐犊情深。
    赵瑞龙不禁眉头一挑。
    “你这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深情，搞得人很不习惯啊！”
    赵立春嘬了一口香菸，接著又抬头眨了眨眼。
    堂堂汉东省一把手，岂能轻易就流泪呢？
    “没什么，就是穷途末路的霍思腾，还如此丧心病狂，让我有感而发。”
    “他的晋升之路，其实跟我特別像，我就是先当京州市长再当书纪，然后副省长、省长，这么一路升上来的。”
    赵瑞龙笑道：“他是早就腐化墮落，根本无法回头，所以註定不可能沿著你的成功之路，一步步登上汉东一把手的宝座！”
    赵立春一声长嘆。
    伸手弹掉菸灰后笑道：
    “算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的新能源汽车生意吧！”
    “在你们惠龙电子的强力带动下，在电脑、mp3、3g手机等数码產品，以及各种程序软体、电子游戏火爆畅销的刺激下，咱们汉东的电子信息產业发展起来了，隨著越来越多资本和人才涌入，以后会越来越强。”
    “而新能源汽车作为咱们汉东省，发展高质量经济的另一个重要支柱型產业，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就连军工单位都有不少参与，凝聚了无数的高科技和科研人员们的辛勤汗水，你觉得两个月后的燕京车展，能一举成功吗？”
    赵瑞龙淡然一笑。
    “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你看我出狱从商以来，开连锁网吧、造小灵通、研製生產mp3和3g手机，哪一样生意是扑街失败了的？”
    “我就不夸讚自己，商业眼光有多好多准，咱就说只要符合时代潮流，做到了產品够好、服务不错，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很多企业很多產品，之所以卖不好，往往都是因为自己作死，对消费者弄虚作假、偷工减料、坑骗欺瞒……”
    赵立春呵呵一笑。
    “可是汽车不一样啊！”
    “mp3、手机、电脑之类的电子產品，价格再贵，也就几千块钱。”
    “为了追赶潮流、为了体验科技，是会有不少消费者一衝动就买了。”
    “但儿子啊，汽车可是价格不菲的大宗消费品，大家买车的时候，肯定会十分谨慎。”
    “在很多人眼里，咱们国產车因为起步晚、底子薄、技术积累少，所以一直都是劣质廉价的代名词。”
    “而你牵头打造的国產新能源汽车，是在各方面都做得非常不错，可以说比进口豪车还要好，连我都觉得特別高端大气。”
    “可问题是……你一国產车竟然要卖五十多万，这么贵的价格，我实在是担心没人买啊，有这消费能力的人，肯定更愿意买进口车吧？”
    “而且五十多万的预算，已经可以买很多进口车型了，即便奔驰s级、宝马七系、奥迪a8买不起，但买奥迪a6a4和宝马的五系完全没问题。”
    “当然，你可能会说你的新车是主打舒適豪华的城市suv，不跟那些豪华轿车竞爭，但在这个细分领域，我估计很多人也更愿意买丰田的陆地巡洋舰吧？”
    赵瑞龙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赵立春。
    本以为每天都忙於政务，並不了解汽车市场。
    没想到，赵立春不仅知道国產车的竞爭劣势，连高端豪华车有所了解。
    “指导价93万的奔驰s280、110万的奔驰s320、122万的奥迪a8和101.5万的宝马740i，这些確实不是我们的竞爭目標。”
    “不过在很多人心目中很有气场，並且皮实耐用的丰田陆地巡洋舰，4500型的2000款，指导价就高达56万，不加个十几万，根本提不到车。”
    “所以你说五十多万能买的丰田越野车，应该是他们的吉普2000款3400型吧？这款车和陆地巡洋舰外观相差不是很大，很多人都容易混淆。”
    “是吗？”
    赵立春皱了皱眉。
    “那就是我记错了。”
    “反正五十多万，你確定会有人不买丰田，而买你的新车？”
    赵瑞龙不慌不忙抽了一口烟。
    长吁了一口烟气后，眼神坚定、不苟言笑的说道：
    “前几天带你去汉东汽车集团，试乘试驾体验了咱们的新车，那么车的外观內饰有多好看、性能配置有多高、驾乘感受有多好，这些咱们就不说了。”
    “至於这款车在设计、研製、测试、生產等各方面，耗费了多少心思，你也很清楚，咱们多么用心打造覆盖全国主要市县的营销售后体系，也无需多言。”
    “我也知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指望这款车，一下就能改变很多人心目中，国產车劣质廉价的刻板印象。”
    “可我为什么坚信我这款新车，一定会有人买呢？不仅是因为，我对自己全程参与研製的这款车產品力有信心，对亲自设计的营销售后服务体系有信心！”
    “还因为我坚信，可以一车多用空间大，还能跑点烂路的suv，本身就会很受国人欢迎，而遥遥领先的外观內饰、科技配置和做工用料，也能弥补品牌力的不足！”
    “另外，还有一点，咱们龙国有十几亿人，汽车消费市场足够庞大，是许多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国產车，但也一定会有人愿意体验先进、时尚，更有科技感的国產车！”
    赵瑞龙之所以信心满满。
    是因为他篤定，虽然世界不同，但人性相通。
    自己穿越过来造车，充分汲取了另一个世界，国內外眾多车企的经验教训，少走了很多弯路错路，少踩了很多雷。
    最关键的是，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国內几个造车新势力，他们搞出来的新能源汽车，即便饱受詬病，但也並不影响他们月销过万。
    他们用事实证明，哪怕被骂只会玩『冰箱、彩电、大沙发』，只会用堆科技配置，靠『遥遥领先』忽悠人，只要车不错，销量照样很高。
    而在这个两千年初的世界，自动挡汽车都还没大规模普及。
    自己搞出外观更好看、配置还更高的新能源汽车。
    对那些配置简陋，却价格昂贵的合资车和进口车。
    难道还不够降维打击吗？
    “万一有钱尝试，也愿意尝试的人不多，销量惨澹咋办？”
    赵立春弹掉菸灰，皱眉苦笑道：
    “高端豪华市场本身销量就很有限，一个月各大车企加一起，总共也卖不了多少辆车啊！”
    “而且定型量產后，你就让工厂加班加点生產，等四月份正式上市，恐怕已经生產了好上千辆。”
    “你確定上市后，不仅这上千辆现车能很快卖完，还能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满足生產线的开工需求？”
    赵瑞龙伸手戳灭菸头。
    “我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就不可能劳心费神，投入巨资造车了！”
    “而且就算销量惨澹也无所谓，第一款车主要是把品牌立起来、把研製生產销售流程打通、把新能源汽车產业链培育起来。”
    “等技术工艺越发成熟、生產成本逐渐降低，咱们就可以推出价格更低的其他车型，在中低端市场，凭藉更高的性价比杀出一条血路！”

 第335章 穿越的优势！我汉东太子爷不可能扑街！

    “杀出一条血路！”
    赵立春目光远眺，喟然长嘆。
    “简简单单六个字，形容得很贴切啊！”
    “过去的2000和2001这两年，咱们龙国经济飞速发展，老百姓收入持续增长。”
    “汽车市场的生產与销售，都呈现出了高速增长的旺盛態势，產销量都將近250万辆。”
    “可是这两百多万的產销量当中，第一汽车集团、东丰重汽集团和天海汽车集团，占比就超过48%。”
    “那么剩余的一百家车企呢？看似平均每家的產销量还有一万多点，但实际上肯定有的车企被平均了。”
    “也就是说，必然有相当一部分车企，他们根本没有造出一辆整车，就靠卖零配件和地方补贴活下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咱们汽车工业最应该做的，是整合优势资源、提升技术实力，可有些人呢？他们只想当买办！”
    抽完最后一口烟后，赵立春身子前倾，將菸头戳灭。
    “从今年一月一號开始，咱们龙国正式加入世贸，外国汽车品牌就纷纷加速进入国內。”
    “像奔驰、宝马、奥迪、本田、丰田、日產等等，眾多车企都试图在国內新建或扩建合资工厂。”
    “等这些合资工厂陆续成立，越来越多的合资车型上市，咱们国產车企將会面临更大的竞爭压力。”
    赵瑞龙冷然一笑。
    “从古至今，外寇不可怕，內贼最可恨！”
    “他们不是不知道，市场换技术，並不適合汽车工业。”
    “他们很清楚，从八十年代开始，咱们就搞合资品牌、建合资工厂，结果如何呢？”
    “別人根本就不会转移先进的技术，只想利用咱们的廉价劳动力，生產技术落后，却价格昂贵的合资车，从而攫取丰厚的暴利。”
    “搞了这么多年，没对咱们汽车工业发展，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燃油汽车核心技术依然受制於人，反倒是养肥了一大群唯利是图的走狗。”
    赵立春扑哧一笑。
    “別说发动机变速箱等核心部件了，就连他妈车標，都要从国外进口的合资车企，哪能帮助咱们汽车工业进步？”
    “但有些人可不管，他们觉得能把国际知名车企，引进到国內投资建厂，就是大功一件，为了当买办，甚至快打破了头。”
    “结果便是老百姓买捷达、宝来和桑塔纳都要十几万、帕萨特二十几万、雅阁三十万、別克新世纪將近四十万，奔驰宝马奥迪更是动輒好几十万。”
    “这些车真值这么多钱吗？我看根本就不值，之所以卖这么贵，还高高在上，完全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的消费者当人，完全是当韭菜隨便割！”
    赵瑞龙笑而不语。
    歷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国產车崛起之前，合资车也曾价格虚高。
    而且除了价格虚高之外，国內的消费者还往往被歧视。
    同品牌同车型的一款车，在国內卖的和在其他国家卖的，从做工用料到售后保障，竟然能不一样。
    以至於国內消费者，明明了更多的钱，买到的车却做工用料更差，而且维权还更难，车企极少主动召回。
    搞得某些豪华品牌的车主，都不得不集体拉横幅、坐引擎盖，通过网络和媒体曝光，才能维护自身权益。
    那么是谁造成的呢？
    除了洋人瞧不起国人，买办也『居功甚伟』。
    而且很多不公平现象，反而大部分都是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比如吃准了某些消费者，买车只为了车標、为了装逼。
    就把外观內饰做得很漂亮，而看不见的地方，则疯狂减配、降低成本。
    为了利润最大化，光是减配自然还不够，还要各种变相加价才能提车。
    虽说买车只看车標，巨资只为了装逼的某些消费者，是活该被割韭菜，但合资品牌的吃相也实在是太难看。
    后来，是谁让合资车不再高高在上？
    是谁让合资车不再偷工减料、各种加价，推出配置和用料更好的新车型，反而还要降价促销？
    是国產车！
    是不断崛起，更有性价比的国產新能源汽车，逼得合资车不得不增加配置、降低售价、提升服务。
    让那些曾经动輒二三十万，甚至好几十万才能买得起的合资车，价格不断下探，以至价格腰斩。
    而现在……
    在这2002年初的龙国。
    国產车还很不爭气，合资车正疯狂涌入。
    如果不加以改变，歷史必然会重演。
    在国產车迅猛崛起之前，国人必然会被欺凌掠夺。
    既然我赵瑞龙穿越来了，就不可能让歷史重演。
    利用穿越者的优势，提前走新能源路线，让国產车崛起。
    哪怕会饱受爭议詬病，会被买办殖人抨击唾骂、抹黑詆毁。
    哪怕还没有新能源补贴政策，高昂的成本导致超高的售价，以至於销量不好。
    但只要为国產车企们，指明了走新能源路线，就可以弯道超车的前进方向，就是值得的。
    歷史早已证明，龙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而有人才就有创造力。
    因而只要方向对了，大量的人才和资本涌入，国產车必然会快速崛起。
    但凡有一家国產车企崛起，有一款国產车销量不错。
    合资车企就会有所忌惮，就不敢太过於高高在上，把消费者当韭菜肆意收割。
    为了贏得市场竞爭，为了赚钱生存下去。
    他们就不敢拿落后的技术、减配的车子、虚高的价格、傲慢的服务，来对付消费者。
    更何况……
    穿越而来，还有系统辅助的赵瑞龙，也並不只想当国產车的指路明灯。
    要让父亲主政的汉东省，发展出高质量经济，从而有足够亮眼的政绩昂首进步。
    除了电子信息、网络通信、高速铁路、医疗器械、航空航天等等之外。
    能带动上下游很多行业发展的新能源汽车，又岂能不想方设法发展起来呢？
    汽车，是工业集大成者。
    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零部件，需要不同行业领域，数百家企业的紧密协作。
    从金属车身到车窗玻璃，从仪表灯光到座椅屏幕，从电池电机到车轮避震……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业链，几乎可以涵盖所有工业门类。
    以至於任何一个工业强国，必然是汽车强国。
    一个汽车工业强大的国家，也不可能不是工业强国。
    汉东省要淘汰大量的低端落后產能，要实现產业转型升级。
    自然而然，就需要將人才、资本和技术，往高端製造业集中。
    让危害民眾健康和生態环境，还零散乱的各种冶金化工厂越来越少。
    让生產製造各种高附加值工业產品的现代化工厂越来越多。
    这便是从工业大国向製造强国迈进的转型升级！
    而为了造好新能源汽车，赵瑞龙可以说努力到了极致。
    不仅投入了巨资，协调眾多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参与。
    还在研製、测试和生產过程中，苦口婆心的教导，几乎手把手的教。
    比如外观內饰，应该怎么设计才更时尚好看，能一经亮相就震惊世人。
    在这过程中。
    有很多人很不理解，但赵瑞龙都力排眾议坚持追求极致。
    就像车门有什么好测试的？
    为什么不能为了降低风阻能耗，搞隱藏式门把手？
    为什么用机械式门把手，还要测试猛烈碰撞后，是否能快速打开？
    工程师们显然不知道，新能源汽车碰撞后爆燃，司乘人员不能快速逃生，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
    那不仅仅是车毁人亡的人间惨剧，更是会严重打击消费者，对购买新能源汽车的信心，也会给竞爭对手抨击讽刺的理由。
    因而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不想穿越前那个世界，国產车企们踩过的雷，自己还要再踩一遍。
    也正因如此。
    赵瑞龙不相信，自己斥巨资用心造车，还少走了许多弯路错路。
    最终做出来的新能源汽车，不仅没有震惊世界，反而还销量惨澹。
    “不是吧？你俩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早？”
    二姐赵小惠难掩惊讶的，快步下楼。
    “我是起床早，但爸是刚回来！”
    说著，赵瑞龙抬手指向桌上，还剩下大半锅的汤圆。
    “你来得正好，尝尝我包的肉馅汤圆，爸吃了十个，说味道特別不错。”
    “確实不错，以前都是吃甜口的汤圆，忽然吃肉馅的，感觉还蛮不错。”
    赵立春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年轻人熬个通宵都会犯困，更別说他已经年过五十，並不年轻。
    “爸你赶紧去补觉吧！”
    赵小惠拉过椅子坐下，“哎对了，昨晚的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吧？”
    “蓄谋已久的火灾，又怎么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
    赵立春摇头嘆息后，起身回房休息了。
    “你跟爸聊什么呢？”
    赵小惠盛了一大碗汤圆，好奇的看著赵瑞龙。
    “聊了这一场大火，会某些人更快更省的完成光明峰项目后，又聊了一会儿咱们的新能源汽车，爸挺担心咱们卖五十多万，会销量惨澹！”
    赵瑞龙一边说著，一边翻看手机简讯。
    穿越前，就因为要互发祝福消息这一点，便很不喜欢逢年过节。
    尤其是给客户们发的祝福消息，还不能直接剽窃复製別人的，否则不够真诚。
    如今呢？
    作为汉东太子爷，自己倒是不用给別人发了。
    但却被无数人如同狂轰滥炸般，发来新年祝福简讯。
    以至於打开简讯箱，翻了很久都是各种祝福……
    要是一个个都回復，估计今天啥也不用干了。
    一想有重要的事，肯定不会只发简讯。
    赵瑞龙索性来个全部刪除。
    “五十多万啊瑞龙，別说爸担心销量不好，就连我都有点担心。”
    “这么一大笔钱，別说在中西部地区了，就算是去燕京、天海或深城，都足够买一套不错的商品房。”
    “对外开放二十多年，咱们经济是飞速发展，有相当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可我真担心，他们有钱也不买国產！”
    赵小惠说罢，便开始刨汤圆吃。
    赵瑞龙没有急於回答，而是看二姐吃下一整个后，才问道：
    “好吃吗？”
    “不错，挺好吃的。”
    赵小惠笑了笑后，又准备吃第二个。
    “如果把汤圆比作汽车，那么有钱就习惯性买外国豪车，就像咱们汉东人习惯吃甜口汤圆。”
    “可是当有你信任的人，给你说咸口的肉馅汤圆也很好吃，你也不会拒绝尝一口，甚至吃了还想吃。”
    赵瑞龙话音刚落，嘴里还嚼著汤圆的赵小惠，就皱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图一炮而红，先凭藉优秀的產品和服务，培育出第一批敢於尝鲜的消费者，然后通过他们的口口相传，逐渐把品牌做起来？”
    赵瑞龙微笑点头。
    “没错！富人权贵是自带gg效应的！”
    “咱们很多国人，或多或少都有爱慕虚荣、拜金物质的心理。”
    “他们总觉得富人权贵，吃的一定是山珍海味、住的必然是別墅豪宅。”
    “穿的是顶流名牌甚至私人订製，那么开的车也一定是高端奢华的豪车！”
    “所以要想打造出一个高端品牌，完全不需要考虑普通人怎么想，就只需要让富人权贵喜欢就行。”
    “只要他们买了、开了，让普通人看见，都不用亲口说车子有多好，普通人就已经在心里疯狂仰慕。”
    赵小惠瞬间眼前一亮。
    “有道理啊！”
    “那些渴望阶层跃升的人，会特別喜欢模仿更高层级的人。”
    “就像许多没钱的人，看到亲朋好友有车，挣了钱后就一定会买车。”
    “而已经有车的人，为了获得更强的优越感，就会效仿更富的人，买更好的车。”
    “那些暴富的煤老板，他们一个个买进口大奔驰、大宝马，甚至劳斯莱斯，不就是在模仿顶级富人吗？”
    说到这儿。
    赵小惠终於明白，赵瑞龙去年狠抓新车的研发测试。
    今年在上市之前，又狠抓高標准生產和高质量服务。
    特別是第一批，覆盖全国主要城市的品牌直销4s店。
    从店面选址到装潢布局，从服务流程到员工培训……
    赵瑞龙不仅给出了超高的经费预算，还亲自把控各种细节。
    要將前来諮询购车和维修保养的客户，当五星级酒店贵宾一样服务。
    如今细细一想。
    弟弟这么做，还真是很有道理。
    毕竟能五十多万买车的人，不是非富即贵，起码也是社会精英。
    给他们一款好车，再配套好的服务。
    要是这样都火不起来，那可就真是天理难容啊！
    “老实说，第一款车，我就没指望能挣钱。”
    “它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把咱们科技领先、品质一流、服务周到的品牌形象立起来！”
    “一旦品牌形象深入人心，后续再推出不同价位、不同款式的更多车型，就想不火都难！”
    “当然，对咱们姐弟俩来说，研製生產各种產高科技品，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把高质量经济搞起来。”
    赵瑞龙不用把话挑明，赵小惠也心知肚明。
    如果单纯是为了赚钱，弟弟陆续从国外搞回来的三四千亿米元，不拿来投资各种高科技，直接存银行里，赵家人几辈子吃喝玩乐也根本不完。
    又何必劳心费神，研究晶片、手机、电脑、高铁、大飞机、新能源、光伏发电……
    况且，就凭赵家如今的人脉关係，这款车哪怕造的不行，也照样会有人为了巴结討好而掏钱购买。
    就像投了很多钱加入弟弟私募基金的肖金驊等人，还要靠赵家权势的程度表弟常成虎、京海高启强兄弟……
    別说五十多万，就算卖一两百万，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不支持？
    叮的一声。
    手机响起提示音。
    赵小惠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弟弟的手机，顿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渴望你关心爱护的美女太多，根本忙不过来了吧？”
    “你开什么玩笑？就这么几个妞，我怎么可能忙不过来？”
    赵瑞龙拿起手机，回復陈阳发来的简讯。
    赵小惠抬头瞄了一眼楼上。
    “亦可应该不知道陈阳跟你的关係吧？”
    赵瑞龙一边打字一边说道：“去年除了陈海结婚，陈阳都没回过京州，跟陆亦可很少来往，怎么可能知道？”
    赵小惠略略点头。
    “也是，就算她知道，她这么聪明的女人，也会装作不知道。”
    “不过你身边的美女当中，陈阳、秦霜、肖雅和高小琴姐妹，我都觉得还好。”
    “反倒是林秋椏跟你后，缠上你的美女明星就越来越多，你可不要对她们太好，混娱乐圈的，根本不知道她们是真心，还是在演戏。”
    “尤其是那个柳虞菲，长得是清纯貌美，像仙女下凡，可她跟你时间还不长，你就帮她出唱片、上春晚，照这么下去，她慾壑难填，你怎么办？”

 第336章 疯狂砸钱揽人才！新车泄密提前上市！

    “慾壑难填怎么办？”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轻哼一笑。
    “不管是林秋椏、柳虞菲，还是別的明星。”
    “我能让她们大红大紫，就能让她们无人问津！”
    “但凡她们有点自知之明，就不可能自毁前程！”
    说罢，赵瑞龙便准备起身离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赵瑞龙目光淡然的看著二姐赵小惠。
    “我认为男人最愚蠢的事，就是担心女人会不会欲求不满、违心背叛。”
    “只有实力不够强大的男人，才会整天担心身边的女人是否忠心。”
    “况且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间，不要被女人左右，要左右都有女人！”
    “只要有了足够的实力，还需要担心身边没有美人相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米自有巧妇来吹！”
    赵小惠嗯嗯两声，连连点头。
    但很快，就两眼一瞪。
    “小兔崽子！你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赵小惠扬起筷子，像是要揍人。
    但赵瑞龙嘿嘿一笑。
    知道二姐不像大姐。
    大姐是真敢动手。
    “不好意思，说顺口了。”
    赵小惠甩了个白眼。
    “你先別走，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赵瑞龙坐回原位。
    赵小惠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咱们惠龙慈善助学基金，今年还要像去年那样，投入好几个亿，无偿资助贫困学生吗？”
    “要啊！”
    赵瑞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咱们汉东要把高质量经济发展起来，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高质量人才，否则光有人，有什么用？”
    “没有知识和技能的人，就算数量再多，也只能充当廉价劳动力，根本不可能实现產业升级。”
    “咱们龙国之所以科技持续进步、工业越来越强，不就是年復一年，持续不断的坚持搞教育吗？”
    “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人口多的国家不少，可是能发展起来的却不多，菲州更是一个工业强国都没有！”
    “而对咱们汉东来说，高质量人才从何而来？仅靠吸纳招募外省的显然还不够，还得靠咱们省內一百多所院校培养。”
    “为了让这些院校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除了划拨更多的经费，不断提升教学质量，当然也要想办法给学生们减轻负担。”
    “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中西部贫穷山区的学霸，你考了很高的分数，但家里却供不起你去燕京天海之类的大城市读名牌大学。”
    “在这时候，你听说汉东省不仅有很多知名大学，而且来这边申请贫困助学，除了减免学费住宿费，每年还能获得一笔生活补助……”
    赵小惠插话道：“那我肯定愿意来汉东读书啊！”
    “对呀！”
    赵瑞龙双手一摊。
    “你想想，这些品学兼优的寒门子弟，他们无比渴望知识改变命运，肯定会勤奋学习、刻苦钻研，很大概率能成为优秀人才。”
    “等他们一毕业，不仅可以直接落户咱们汉东的任何城市，还有大量高科技企业，提供许多高薪职位，要创业的也有各种扶持政策。”
    “这么一来，你觉得他们还会去別的地方发展吗？即便有一部分要回故乡，要去別的城市打拼，但只有一部分人留下来了，咱们也不亏啊！”
    赵小惠心头一颤。
    弟弟招揽人才这一招，真是深谋远虑啊！
    现在很多省市，发展思维都还很腐朽落后。
    还在单纯的以为，只要大力招商引资，就能发展好经济。
    狭隘又片面的把人当牛马，觉得只要送进了工厂，就能创造出漂亮经济数据。
    他们只想著把人当生產者，而不是消费者。
    为了更好的招商引资，甚至反而忽视提高劳动收入与社会保障，以便確保劳动力足够廉价。
    但是在汉东……
    在弟弟赵瑞龙的影响和推动下，父亲赵立春早已转变了思路，无比的重视人才、优待人才、招揽人才。
    很多人觉得汉东之所以经济持续高速发展，是因为作为试点省有一系列特权，加上惠龙集团疯狂大力投资。
    还有一部分人能看到，汉东省经济腾飞背后，还有持续反腐倡廉、重视民营经济、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等因素。
    大家对很多地方不给钱就不办事的贪腐风气，深恶痛绝。
    腐败行为，是会导致营商环境恶化，影响基础设施建设与產业升级。
    贪官一旦落马，经手的项目也必然会被停工停產、接受调查，进而导致企业和投资者信心受挫。
    经济健康的本质，就是政治健康的投射，只有將腐败阴霾驱散，经济发展的种子才能破土而出。
    汉东持续反腐倡廉、防止权力近亲繁殖，就是在消灭附著在落后生產力的上层建筑，根除旧的经济结构。
    或许是因为龙国的人口实在是太多，最不缺的就是人，以至於大家都忽略了人才这一关键因素，不知道汉东是多么重视人才。
    给贫困学生减免学费住宿费，发放生活补助，是为了莘莘学子不受贫困影响，有机会成为人才。
    一边限购限售限贷严控房地產过热，一边增加公租房和人才公寓供应，是不让高昂的房价房租困扰人才。
    强力推动劳动法落地，企事业机关和大型企业带头全员参保、落实工时制度，是让人才能有劳动权益保障。
    让有知识和技能的人才，不仅成为高质量经济的劳动者，还能成为有假期有收入的消费者，汉东的经济又怎么可能不活跃？
    就像在惠龙电子、龙芯集团、龙国商飞等企业工作的人才，他们为企业创造了价值，自身也获得了较高的收入，房价物价又不贵，自然敢於消费。
    旺盛的消费，自然就带火了第三產业，以至於许多因產业升级、淘汰落后產能而失业的人，都能轻鬆找到新工作，创业做小生意挣到钱的也不少。
    就像大风厂倒闭后，许多连生產车间闷热轰鸣都能忍受的纺织工人，凭藉能吃苦耐劳，转行搞装修、跑运输、做餐饮、当家政等等，反而比以前挣得更多。
    所以……
    惠龙慈善助学基金，给汉东的贫困学生们疯狂发钱。
    从某种角度来看，就相当於是在跟其他省市抢人才。
    其他省市就算看出来了，也无力阻止，更无法效仿。
    且不说每年几个亿的无偿补助，其他省市没有哪家企业愿意出，官方也没那么宽裕。
    汉东不仅仅是有惠龙集团出钱，还有一系列的优待人才政策加以配套，形成了一整套组合拳。
    否则只是给贫困学生发钱，却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他们学有所成之后，必然会流向其他城市。
    这不就相当於自己的钱，给其他城市培养了人才吗？
    因此。
    要重视优待人才，就不仅要有钱，还要打政策组合拳。
    放眼如今的龙国，也就只有汉东有这样的条件。
    父亲赵立春为了进步，也有足够的动机实施一系列政策。
    弟弟赵瑞龙，为了帮助父亲进步，也才会如此挥金如土。
    有条件、有动机、更有实力。
    三者合一，显然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汉东人才济济。
    拿起筷子，赵小惠嘖嘖感慨道：
    “为了让老爸进步，你可真是不惜血本啊！”
    赵瑞龙笑道：“只要能让老爸掌握更大的权力，那不就是『千金散尽还復来』吗？”
    “况且要是能让咱爸君临天下，能让龙国繁荣富强，那我赵瑞龙也不算枉活这一世了！”
    赵小惠一怔。
    “我靠！你小子野心够大啊！”
    赵瑞龙唇角微扬。
    “不是我野心大，是咱们有实力爭，为什么不爭？”
    “正好如今全球盛行自由贸易主义，咱们龙国有迅猛发展的机遇。”
    “否则再过一二十年，科技停滯、经济下行、贸易单边主义兴起，咱们再想通过搞好经济，做出亮眼政绩，就太难了。”
    赵小惠略略点头。
    “那咱们就集中力量，赶紧让爸先进一步吧！”
    “至於下下一步怎么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而今年上半年，咱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车卖好！”
    “只有车卖好了，汉东的新能源汽车產业才能发展起来！”
    赵瑞龙笑道：“放心吧，咱们沿著正確的方向，做了足够多的努力，怎么可能卖不好？”
    “等春节假期结束，我就会组建工作专班，认真准备参加燕京国际车展。”
    赵小惠愣了愣。
    “你不是还要帮陆叔叔，准备对抗演习吗？”
    “要是他精心改制的重装合成旅，没有贏得这场演习，或者贏得不够漂亮，军改就很难推动下去啊！”
    赵瑞龙淡淡一笑。
    “对抗演习还早，暂定时间都是五月下旬，而燕京国际车展四月一號就开始了。”
    “而且在编制调整、装备更新、战术变化等方面，我能提的意见都已经提了。”
    “后续可能在技术或装备上，会让我忙个忙，大部分时间並不需要我陪著。”
    赵小惠哦了一声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场演习，一定要贏得乾净利落、精彩绝伦，让那些老顽固都见识一下，高科技的信息化战爭是什么样的，否则他们就不会转变思想，还会……”
    话没说完，赵瑞龙的手机便响起铃声。
    “放心吧，车肯定能卖好，演习也一定能贏得漂亮！你慢慢吃，我接个电话！”
    赵瑞龙起身走远，接通从米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
    而赵小惠则微蹙眉头，有些惊讶。
    连有多少小情人，弟弟都对自己毫不隱瞒的。
    为什么接个电话，却要避开自己呢？
    “这小子，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出於好奇，赵小惠躡手躡脚，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而大年初一，一大早就从米国给赵瑞龙打来电话的。
    除了前临江首富苏金义，还能有谁？
    赵瑞龙不想让二姐知道，自己不仅没有圣母心泛滥，劝苏金义回来投案自首，反而利用他在米国的势力相互合作。
    去年九月十一號，为了能確保二姐夫不会去世贸大楼，避免死於恐怖袭击，提前就让苏金义安排义福帮的兄弟暗中盯梢。
    要是二姐夫当天不听劝，非得要出门，他们是真敢下手揍他一顿，好在二姐亲自去劝，二姐夫一整天都没出门，完美躲过一劫。
    跟苏金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合作……
    赵瑞龙又怎么好意思让二姐知道？
    否则让她知道，自己曾安排人，准备打她老公一顿。
    挨一顿臭骂都是小事。
    非得要给个解释，那才令人头疼。
    而大过年的，苏金义这一通电话，自然也没別的，就是感谢加祝福。
    去年他刚逃过去，一大帮兄弟无所事事，在赵瑞龙的指点帮衬下，开连锁网吧、卖电子產品。
    在本就不错的正规生意掩护下，那些灰色生意自然更加顺风顺水。
    尤其是用无人机运货，既安全又隱蔽，对其他帮派来说简直就是科技碾压。
    但苏金义並不是一个贪得无厌、自私自利之人。
    否则他也不至於从一个乡村教师混成临江首富。
    所以他並没有搞得其他帮派生存不下去，反而主动与各方势力合作，一起把生意做大做强。
    短短几个月，苏金义就混得风生水起，他当然不会忘记赵瑞龙的恩情，因而逢年过节必来电话。
    而这次来电话，他还有一个好消息。
    新年新气象！
    经过精心又周密的准备，他即將『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也就是换一个合法新身份、整容变成一副新模样。
    如此『狸猫换太子』的操作，並不让赵瑞龙惊讶。
    在有钱就是大爷的资本帝国。
    整个容、换个身份，还不简单吗？
    这可是2002年，又不是2022年。
    龙国这边，联网可查、不易造假的第二代身份证，都还没有大面积推广，许多人都还在用真假难辨的第一代身份证。
    而作为移民大国的米国，每年都有大量的非法移民偷渡入境，想要合法身份的人太多太多，自然早就形成了產业链。
    更何况……
    叶光瑄在国內，都能帮自己搞到四个合法外籍身份，而苏金义人已经在米国，显然只会更加方便快捷。
    “……行，那先这样，不过你整完容后，不用发照片给我，告诉我你的新名字就行，我也好改个备註，好，拜拜。”
    掛断电话，赵瑞龙不慌不忙上了个厕所。
    打开房门，却看到二姐正满脸好奇的守在门口。
    “你这什么表情呀？”
    赵小惠双手交叠抱於胸前，目光审视的看著弟弟赵瑞龙。
    “谁给你打的电话？”
    “一个朋友去米国定居了，准备整容换个身份。”
    “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赵瑞龙扫了一眼周围，低声道：
    “你也別多问了，就是那个前临江首富苏金义。”
    “我想反正他都逃出去了，没法跨境抓捕，他也不可能主动回国，就继续合作唄！”
    说完后，赵瑞龙便注意观察二姐的表情。
    本以为她会很惊讶，结果……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啊！”
    赵小惠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你……不反对吗？”
    “反对什么？”
    赵小惠反而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觉得你二姐我，是一个很单纯幼稚的人吗？”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黑白分明？灰色黑暗的地方多得是。”
    “况且他人在米国，咱们就算想替天行道、伸张正义都没办法，又何不加以利用呢？”
    “不过咱们现在是拿他没办法，將来要是咱爸登顶了，像他这种犯了罪就潜逃出国的，就必须要想办法抓回来依法判决！”
    赵瑞龙嘆息道：“抓肯定是要抓的，但人都已经逃出去了，大量的资金肯定也早就转移出去了，所以重点还是得防患於未然。”
    “既要想办法遏制权力寻租的空间，减少贪官奸商的出现，也要想办法把人留住，让合法挣到钱的人，不用出国也能享受好生活。”
    赵小惠苦笑道：“这些治国良策，我听著都头大，你还是留著跟爸说吧！”
    话音刚落，赵瑞龙手机响起。
    一看是钟小艾打来的，赵瑞龙当即接通。
    “新年好啊小艾……”
    钟小艾急声说道：
    “不好了瑞龙，咱们新车遭人泄密了！”
    “大量的照片和视频，正在各大论坛和聊天群疯狂流传！”
    赵瑞龙眉头紧锁。
    下意识的想到，会不会是內部有人泄密。
    但转念一想，感觉並不太可能。
    从车辆定型量產已经挺长时间。
    真要有內鬼泄密，肯定早就传开了，不可能等到今天。
    一旁的赵小惠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新车被人曝光了，不仅有照片，还他妈有视频！”
    不等二姐发出惊呼，赵瑞龙就立马吩咐道：
    “事已至此，那就不等车展了，提前上市开启预售！”
    “不过你赶紧我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是谁泄密！”

 第337章 怒火中烧钟小艾！泄密之人叶光暉！

    燕京。
    央电大厦。
    计程车刚停下，钟小艾就拿出一百块
    “不用找零了师傅，新年快乐！”
    拽上手提包，钟小艾开门下车。
    顶著冷冽的寒风，登记入门后直奔gg部。
    刚出电梯，就迎面看到了满脸愧疚的韩冰燕。
    “姐，对不起！”
    韩冰燕当即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
    这一剎那。
    钟小艾悬著的心，终於死了。
    一听说新车惨遭泄密曝光。
    她就立马怀疑，是央电gg部这边出了问题。
    因为之前mp3和3g手机，惠龙集团都斥巨资找央电打gg。
    凭藉央电强大的影响力、超高的收视率，营销宣传效果非常不错。
    所以惠龙集团投资研发的新车，gg合同自然毫无意外给了央电。
    既然要拍摄製作gg，哪怕是在大棚內录製，也难免要提供一辆实车。
    这辆车自然不可能，还像路测的测试车那样，要用塑料覆盖车身改变外观，並贴条纹车衣影响相机拍摄。
    因而提供给央电gg部的这辆车，完全就是毫无偽装，即將上市的量產版，並且准备在燕京国际车展当天，才正式亮相。
    参与研发、测试和生產的各单位员工们，不仅是各家单位的正式员工，还单独签了保密协议的，主动泄密的概率並不大。
    而且全国各主要城市的4s店，都还正加班加点装修，员工们都还在京州接受培训，一辆实车都没有，想泄密都不可能。
    那么哪个地方有实车呢？
    而且还能被拍很多照片和视频，流传到网际网路上。
    放眼整个龙国，也只有暂时交给央电gg部保管，用於配合gg拍摄製作的这辆车，才有可能被人疯狂拍摄。
    毕竟汉东汽车集团陆续下线的一辆辆新车，都覆盖了车衣停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的停车场, 等待上市销售。
    因此。
    除了央电gg部有人泄密，还能有谁？
    只不过……
    鑑於之前有过两次成功合作，在出电梯之前，钟小艾都还是不太相信，会是央电gg部出了问题。
    而妹妹韩冰燕的弯腰道歉……
    自然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瞳孔微缩，紧咬红唇。
    钟小艾深吸了一口气，儘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韩冰燕根本不敢起身。
    “经过我们的仔细分析鑑別，泄露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是我们拍摄的gg素材。”
    “视频中的那辆车，也確实是汉东汽车集团，暂时交给我们用於拍gg的那辆车！”
    听到这话的钟小艾，顾不得看其他人的神情，就感觉一阵眩晕。
    “你们不仅是泄密的源头，曝光的照片和视频，竟然还是你们的gg素材！！”
    连连摇头晃脑，钟小艾后退了一步。
    扶著电梯门侧壁，避免自己跌倒。
    好傢伙，真是好傢伙！
    这他妈可真是离谱到家了啊！
    劳心费神、耗费巨资，精心打造的一款新车。
    原本是想让央电帮忙营销推广，好好露个脸。
    结果现在……
    屁股倒先露出来了。
    韩冰燕连忙起身，满脸愧疚的看著钟小艾。
    “姐，实在是抱歉，我们现在正抓紧调查是谁泄露的……”
    “查，必须查！本想车展亮相震撼世界的，结果现在提前曝光，计划全泡汤！”
    钟小艾表情冷若冰霜，目光扫向央电gg部的其他人。
    “小赵总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泄密。”
    “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不管查到是谁，也一定会严惩！”
    韩冰燕斩钉截铁，语气中也透著怒意。
    凭藉央电的招牌，gg部是不缺商单。
    但放眼整个龙国，除了竞標春晚gg的酒厂，没有一家投gg的金主爸爸，像惠龙集团这么慷慨大方。
    去年就签惠龙集团两个gg单子，就不仅韩冰燕升职加薪，还拿到了丰厚的年终奖，可惜肥年还没过完，年初一就出事了。
    关係到自己的绩效，甚至前程……
    韩冰燕能不怒火中烧吗？
    钟小艾目光回到韩冰燕身上。
    “除了调查是谁泄密，小赵总说咱们不等车展了，要提前上市开启预售。”
    “我们这边，全国各地的4s店，明天就开始全面復工，爭取三月一號全部完工。”
    “两天內，所有店员会赶到京州，提前开始接受的培训工作，也爭取在三月一號完成培训和考核。”
    “所以你们负责製作的各种gg，也必须赶在三月一號前完成，並在当天开始全面投放，有问题吗？”
    所有人纷纷摇头。
    甲方爸爸发话，谁敢说个不字？
    况且就算不是他们这些人泄密的，但也是gg部的责任。
    “既然没问题，那就麻烦大家抓紧时间，製作gg、揪出內鬼！”
    钟小艾刚说完，韩冰燕就连忙介绍：
    “姐，这位是咱们央电今天的值班台长。”
    “不好意思钟经理，由於我们的管理疏忽……”
    能混到央电管理层的，自然都是人精。
    值班台长握住钟小艾的手，表情愧疚不已，一开口便是道歉。
    但大学毕业就进纪监总署的钟小艾。
    又岂能是三言两语软话，就能摆平的？
    客套过后，来到妹妹的办公室。
    钟小艾落座就一脸火大的说道：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结果你们给我整这一出！”
    “小赵总虽然没有臭骂我一顿，但这件事实在是让我钟小艾脸面无光！”
    “从当初国標制定、车型申报，到制定营销计划，跟你们敲定gg合约。”
    “小赵总给了我绝对的信任，批给我充足的预算，结果现在……”
    韩冰燕端来一杯热水，毕恭毕敬的放在钟小艾身前。
    “姐你消消火，別生气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气死了，也无济於事！”
    “你！！”
    钟小艾横眉瞪眼，怒视韩冰燕。
    如果韩冰燕不是自家表妹，绝对立马一顿怒骂。
    但转念一想，也只有自家表妹，才会如此劝人。
    拿起水杯，猛喝了一大口。
    钟小艾必须要压一压自己的火气。
    韩冰燕瞥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后，幽幽一声嘆息。
    “姐，说实话，这大过年的，谁乐意出这种事呀？”
    “而且別说咱们gg部了，咱们整个电视台都特別喜欢你们惠龙集团！”
    “每次跟你们合作，不仅gg费给得多，送来的產品也不少，而且说是为了体验和拍摄，还不就是白送吗？”
    “不管是mp3，还是3g手机，都先进时尚，价格也都不便宜，对咱们这些工薪族来说，都是价格不菲的礼物。”
    “再加上，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都知道，你们集团幕后老板是赵家姐弟，说不定將来就是太子公主的权贵，谁敢得罪？”
    “所以你们集团既能给咱们带来好处，强大的背景又让咱们不敢得罪，你说谁会冒著丟掉饭碗，还被巨额索赔的风险泄密呢？”
    钟小艾放下水杯。
    “我知道泄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普通人按捺不住炫耀的心理，是有可能发一些照片视频上网。”
    “有些人一时兴起，甚至连军事方面的机密，都敢发出来炫耀，显摆自己有多牛。”
    “可是发那么多高清素材到网上，连配置明细表都有，这就明显不是炫耀那么简单了。”
    韩冰燕也不兜圈子了。
    “所以我推测不是咱们央电gg部泄密，而是咱们的合作商宏晟达传媒有內鬼。”
    “然后呢？图什么呀？”
    钟小艾一脸不解的说道：
    “咱们这款车，原本就计划四月一號，在燕京国际车展上正式亮相，並公布价格开启预售。”
    “他这么提前曝光，除了打乱我们的上市计划，还能有什么用？要造谣抹黑，也应该再发一些文章帖子之类的吧？”
    韩冰燕微微摇头。
    “咱们gg部已经完成了初步筛查，不管人有没有在燕京，都没有泄密的跡象，现在就看宏晟达传媒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小艾柳眉微蹙。
    “奇怪，一家靠你们央电gg部给单子赚钱的传媒企业，是谁大过年的吃错药，要把自家饭碗给砸了？”
    “难不成他们接拍了其他汽车厂商的gg，本想把咱们新车的资料发给其他厂商做个参考，结果却被人发到了网上？”
    韩冰燕倚靠办公桌，嘆息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別猜了！”
    “到底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电脑被黑了，亦或者是其他方面原因，很快就能查清楚。”
    这时候，钟小艾手机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是迅腾科技运营副总监的来电，钟小艾连忙接通。
    “钟经理，我们对流传在各大qq群的照片和视频，进行了溯源追踪。”
    “发现源头是一个网名暱称『光暉岁月』的人，他在昨晚23点07分16秒的时候，首次在燕三中85班的聊天群，大量上传照片和视频。”
    “我们查阅了他的聊天记录，发现他在上传之前，曾跟群友討论开什么车更显成功，很多人都说的是进口豪车品牌，还发照片说有多好看、多豪华。”
    “他驳斥群友，说一款即將上市的新车，才是真正的豪华大气、科技时尚，绝对会顛覆所有人的想像，很多人质疑他吹牛，然后他就发照片和视频了。”
    听到这儿，钟小艾不禁愕然无语。
    吹牛逼没人信，就发照片和和视频？
    “那他发出来后，群里人怎么说？”
    “自然是特別震撼啊，很多人都觉得已经不是豪华大气了，而是太先进太科幻了，也正因如此，照片和视频才被陆续扩散了出去。”
    得知评价不错，钟小艾总算心里舒坦了一些。
    就怕被提前曝光了，反而是一片骂声。
    “查到他是谁了吗？”
    “他的帐號不是实名制註册的，所以不知道他具体身份，但他是固定宽带用户，通过ip位址追踪，锁定了他住燕京南城名苑小区。”
    “南城名苑？这个小区在燕京可不便宜，是高档小区啊，不过你们能进一步追踪调查，弄清楚他身份吗？”
    “技术上虽然可行，但我建议直接找当地电信运营商。”
    “好，那你把他在群里聊天的相关记录，截图发一份到我电子邮箱里，我想看看他们这帮人到底都聊了些什么。”
    钟小艾刚掛断电话，韩冰燕就感慨道：
    “迅腾科技是你们集团控股企业，调查起来果然够快！”
    “除了不知道他的名字和电话，其他该有的都有。”
    “要是有了实名制认证，这丫基本就成小透明了。”
    钟小艾冷然一笑。
    “有了ip位址，又知道他网名、群名和住哪个小区，这不也相当於透明了吗？”
    说著，钟小艾翻找电话號码，找人帮忙揪出这个泄密之人。
    隨后又用韩冰燕的电脑，登录电子邮箱。
    从截取的聊天记录来看。
    赵瑞龙劳心费神、巨资研发的新车，確实是震撼人心。
    相比於目前市面上，各大车企在售的车型，外观就更加时尚大气。
    至於內饰设计、科技配置等等，自然让人惊呼完全不属於这个时代，太科幻了。
    於是乎。
    有人在群聊中，大呼不可思议。
    实在是不敢相信，汉东汽车集团竟然能研製出如此漂亮的一款车。
    觉得比那些百万级的进口豪车，看著还更先进、更大气、更豪华。
    但也有人怀疑，这款车是华而不实的瓶，看著好看但却性能不好、质量不稳。
    “从这些人的聊天来看，虽然褒贬不一，但你们这款车应该还是能取得不错的销量，起码在顏值这一块，意见是一致的。”
    “还没正式上市，他们並不知道价格，要是知道了，肯定就有人觉得一款国產车而已，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那你们到底打算卖多少呢？”
    “这可是商业机密，怎么能告诉你呢？”
    “哎，我可是你妹啊！你跟我说个大概价格，我保证不泄露出去。”
    钟小艾直摇头。
    “且不说我也不知道价格，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跟你说啊，这点职业操守咱们还是要有的吧？”
    篤篤篤！
    房门突然敲响。
    “请进！”
    “韩经理，丁总那边调查核实了，照片和视频是他们公司一个老客户泄露出去的。”
    “什么？老客户？”
    钟小艾和韩冰燕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丁总说，客户已经承认了，他在跟老同学聊天的时候，觉得其他人说的车型、发的照片，都不够豪华好看，为了让同学们开开眼，就把电脑上的新车的照片和视频，发到了班级群里了。”
    钟小艾险些气晕过去。
    这个客户，是三岁小孩吗？
    小孩儿年少无知不懂事，还有点攀比心，是挺正常。
    她家小区就有俩小孩，就曾因为谁能跳过水沟算谁厉害。
    结果导致其中一人摔成骨折，两家人为此大吵大闹。
    但能被宏晟达传媒公司老板，称之为老客户的。
    显然不仅不是小孩，还是事业有一定成就的成年人！
    咬了咬牙后，钟小艾忍著火气问道：
    “这个客户叫什么？”
    “导演叶光暉！”
    “……”
    钟小艾愕然一愣。
    她当然是知道叶光暉的。
    这傢伙靠著燕京叶家的权势，拍了几部电影，拿了一些没啥名气的国际奖项，然后就號称知名导演了。
    然后靠著这个国际知名导演的身份，以及叶家的背景，这傢伙在影视娱乐圈，自然有不少人巴结討好。
    “叶光暉？他……他怎么有我们新车的gg素材？”
    “他的新电影上映，票房不是很理想，要临时赶製gg，创意总监赶了几个创意，存在笔记本电脑里去他家討论，由於他迟迟没確定，总监就把电脑留在他家，自己先回家过除夕……”
    多余的话，钟小艾都不用听。
    很显然，是叶光暉看到新车照片和视频，自然被深深震撼了。
    以至於一群老同学聊天，爭论开什么车更显成功、更有面子的时候。
    他就把那些照片视频给发群里，让没见过世面的同学们都大开眼界。
    “既然他承认是他泄的密，那他愿意承担责任吗？”
    “这个……丁总没说，我想应该还在沟通吧！”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房门关上后，韩冰燕立马一脸无奈的看向钟小艾。
    “叶光暉就是个烂人，別说赔偿了，估计他连道歉的话，都不会说一句！”
    “真要索赔，他可能还会倒打一耙，怪丁总他们没提醒他，要赔钱也是丁总赔！”
    钟小艾缓缓坐下来。
    “是啊，让他赔钱道歉，比登天还难！”
    “不过咱们集团要索赔，也不是找他，而是找你们。”
    韩冰燕当即一脸苦楚。
    虽然泄密的人是叶光暉，但將业务外包的央电gg部，显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拿起手机，钟小艾拨通电话。
    “瑞龙，泄密的人查到了。”
    “燕京叶家的人，叶光暉！”

 第338章 拒不道歉！杀人诛心太打脸！

    “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歉？”
    “我又为什么要道歉？”
    “姐，你也別跟我说什么证据確凿了。”
    “確实是我泄密的，又怎么样？不就把照片视频发网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真要让我道歉赔钱，就找人收拾我呀，或者报警抓我呀！当然，到法院起诉告我也行！”
    “这款车要不是赵瑞龙投资研发的，我兴许还可以道歉，但既然知道是他搞的，那我反而不可能道歉！”
    “为什么？去年他在国宾馆，当眾踹老子的事儿，还没翻篇呢，想让我道歉？哼，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还有，咱俩去年不是已经闹掰了吗？我不找你帮忙，你也不靠我挣钱，你哪儿来的自信，想说服我道歉？”
    “对呀，不靠你，我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我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闯出天大的祸，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大吼过后，叶光暉愤然掛断电话。
    將手机往茶几上一扔。
    结果玻璃太滑，手机一下就滑进了垃圾桶。
    而他老母亲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瓜果零食。
    垃圾桶里正有不少果皮纸屑包装纸……
    看到手机掉进去，叶光暉更火大了。
    “草！！”
    起身离去，叶光暉懒得伸手进垃圾桶捡手机。
    而他这一走，老母亲自然急了。
    “嘿，你手机不要啦？”
    “破手机，不要了！”
    老母亲將手机捡起来，吹了吹。
    “不破啊？这不挺好的吗？”
    眼瞅著儿子走回房间，她连忙起身跟上去。
    “光暉，你要嫌这手机不行，那我待会儿就去商场，给你买一部新手机当新年礼物，好不好？”
    “你给我买？”
    叶光暉打开房门，一脸错愕的扭头。
    “买什么呀？”
    老母亲笑道：“当然是买电视上gg的那个，能拍照能摄像，还能上网聊天的惠龙3g手机呀！”
    “除夕夜那晚，小区里放烟的时候，我就看到好些人都在用手机拍照，听说可好用了，还能把人拍得很漂亮。”
    “你这什么表情啊？你一个当导演的，带个隨时能拍照摄像的手机，这不正合適吗？干嘛一脸嫌弃的样子呀？”
    叶光暉屏气凝神。
    去年好不容易从精神病院出来，他就每天坚持服药，避免又进去。
    哪怕最近在家黑白顛倒，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吃药。
    所以这会儿情绪也还算稳定，不至於才被堂姐数落了一顿，又要跟亲妈一顿吵。
    一把將手机拽过来后，没好气的说道：
    “省省吧你！別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还不想换手机！”
    “而且从今往后，只要是惠龙集团投资搞的工业產品，手机也好、电脑也罢，不管有多先进多好用，我都绝对不会买，更不会用！”
    老母亲惊讶问道：“不是吧？之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戴著他们生產的mp3听歌吗？”
    叶光暉瞬间脸红。
    “那是之前，反正以后，我肯定不会用了。”
    老母亲又问：“那他们投资研製的汽车、高铁、飞机，你將来也不坐吗？”
    叶光暉双手叉腰，瞪眼道：“我要买也是买进口车，要坐也是坐外国飞机，不靠谱的国產汽车和飞机，谁他妈爱坐谁坐！”
    “那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老母亲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新闻里没少报导惠龙集团，连我都知道他们还在投资搞生物製药、医疗器械、清洁能源、网络通信、电力装备等等。”
    “这也就意味著，將来你生病吃的药、去医院做检查用的医疗设备，日常生活所用的电力、网络和通信，都会跟惠龙集团有关……”
    话没说完，叶光暉就很不耐烦的打断道：
    “行了行了，你別说了行吗？”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赵瑞龙的东西！”
    “以后別在我面前，提什么惠龙集团、汉东赵家、赵瑞龙之类的！”
    “你要是想让我抑鬱症发作，你就继续提，不想让我犯病，就闭嘴！”
    说罢，叶光暉大步走进房间。
    砰的一声，重重摔上房门。
    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恨不得衝上去砸个稀巴烂。
    “他妈的！为什么不备註清楚，那是惠龙集团投资研发的新车？为什么？”
    除夕夜那晚，一帮老同学在群里，討论开什么车更有面子、更显成功。
    一个个都说什么奔驰、宝马、奥迪、宾利、劳斯莱斯……
    无意间在电脑上，看到了新车照片和视频，大为震撼的叶光暉，自然就很不服气。
    觉得老同学们列举的品牌、发出来的车子照片，都实在是太老气了，跟他妈古董似的。
    不知道这车是赵瑞龙投资研发的他，就把新车照片视频发群里了。
    想让那帮还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同学，都好好开开眼。
    平日里，他仗著是知名导演、叶家的人，很多人都对他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哪怕落魄了，也见不得別人跟自己唱反调。
    於是乎。
    群里的人，说国產车各种不行、说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別人越是质疑挑刺，槓精附体般的叶光暉，就越是强力反驳。
    他还放出豪言，只要正式上市，他就立马去买，而且一次性就要买三辆。
    然而……
    他没想过，提前將还没上市的新车照片视频发上网，打乱了车企的上市计划。
    更没想到这款让他眼前一亮，不惜疯狂吹捧讚赏的新车，竟然是赵瑞龙的惠龙集团投资研发的。
    汉东汽车集团，只是这款车的生產企业，真正的投资人是赵瑞龙，並且还有多达上百家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参与研製。
    这起泄密事件，严重影响了汉东汽车集团的上市安排。
    事情闹大后，该集团依照合同条款，向央电gg部依法依规索赔。
    央电当然不可能赔这么一大笔钱，自然就要找到了合作商宏晟达传媒。
    宏晟达传媒公司，自然而然便找到了叶光暉，要让他承担赔偿责任……
    叶光暉怎么可能愿意担责？
    宅在家里，连面都不想见！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捅到了堂姐叶光瑄那里。
    叶光瑄这一劝，就让他更火大了。
    如果是其他车企，叶光暉肯定会承担责任。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讲道理的人。
    毕竟还没上市的新车照片视频，的確是他发出去的。
    可问题是……
    他跟赵瑞龙有仇啊！
    泄露了赵瑞龙的新车，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赔偿道歉？
    当然。
    这件事，他也没办法高兴起来。
    除夕夜那晚，他可是舌战群儒般，曾在班级群里，跟一群老同学疯狂爭辩，极力说服眾人，要相信国產车、支持国產车……
    一想到自己说过的话。
    叶光暉就羞愤不已。
    真想时光倒流回到前天晚上。
    不登录qq，也就不会跟那些老同学聊车。
    不聊天也就不会心血来潮，將赵瑞龙的新车照片视频发群里。
    自然也就不会，跟那些吹捧进口豪车的老同学，爭得面红耳赤。
    “妈的！”
    “老子最討厌赵瑞龙！”
    “结果老子却替他的新车摇旗吶喊！”
    拉过椅子坐下。
    叶光暉气鼓鼓的，看著眼前这台笔记本电脑。
    恍惚间，觉得左下角的logo有些眼熟。
    “等等！”
    “妈的，这標识……不是惠龙电脑吗？”
    叶光暉瞬间一阵眩晕，更糟心了。
    “敢情我他妈不仅用了赵瑞龙研发生產的电脑，疯狂吹捧了他投资研製的新车？”
    “不对……运营qq的深城迅腾科技，好像也是他惠龙集团投资控股的。”
    “所以我跟人聊天，用的网络社交软体，相当於也是赵瑞龙的！”
    “都说证据確凿了，那他肯定知道，我曾疯狂吹捧他的新车！”
    “妈的，老子已经够糗了，他还逼老子赔偿道歉！”
    “这他妈简直就是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叶光暉身子往后一仰。
    天旋地转，怒气上涌。
    去年跟赵瑞龙交恶之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很想打击报復。
    奈何堂姐叶光瑄根本不让报復，並且赵瑞龙的背景实力太强。
    所以叶光暉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听说林秋椏、柳虞菲等几个美女明星，都跟了赵瑞龙。
    叶光暉试著爆出一些緋闻，可惜没啥效果，也根本伤不了赵瑞龙本人。
    更惨的是……
    自己公司投拍的电影，上映就扑街，根本没多少观眾。
    反倒是赵瑞龙的惠龙影视。
    这家公司据说原本只是採用cg动画技术，做公益科普短视频的，在每晚新闻连播和天气预报结束后播放。
    因詼谐有趣简单易懂，能快速增长各种知识、汲取经验教训，而深得老百姓喜欢，成了民眾看完天气预报后，必看的小节目。
    可谁知道，出唱片、拍电影，这家公司竟然也相当优秀。
    如今不仅很多首膾炙人口，被很多人钱也要当做彩铃的流行歌曲，是该公司出品的。
    就连今年春节档场场满座，好评如潮的动画电影《功夫大熊猫》，也是该公司製作发行的。
    憨態可掬的熊猫，本身就是龙国特有的国宝，无论大人小孩都特別喜欢。
    而功夫又深受龙国人喜爱，武打电影一直都很有市场，经久不衰。
    创建时间並没有多久的惠龙影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黑科技，也或许是得到了许多游戏公司的协助。
    反正搞出来的动画电影，画质高清、细节生动，再加上不错的剧情，票房自然就爆了。
    口口相传之下，如今很多家庭都全家出动，一家老小都到电影院去看《功夫大熊猫》。
    难得国內电影市场，有如此旺盛的需求，许多电影院乾脆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营业了。
    叶光暉甚至听说，一些中小规模的电影院，乾脆全天就只安排放映这一部电影。
    如此超高的排片量，依然挡不住观眾们的如潮热情。
    一些机灵的小商贩，趁机兜售大熊猫玩具都赚翻了。
    而自己的电影呢？
    叶光暉已经连问都不想问了。
    去年被精神病院关太久，都没好好打磨剧本。
    出来后又仓促赶工，以至於电影本就製作的比较粗糙。
    而且电影本身的剧情，也有硬伤。
    大过年的，谁喜欢去电影院看苦大仇深的？
    去年龙国又是申奥成功，又是加入世贸，经济蒸蒸日上，人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如今欢天喜地的过大年，不管男女老少到了电影院，当然都更情愿看詼谐搞笑的《功夫大熊猫》。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
    瞟了一眼来电號码，叶光暉没好气的接通。
    “说，什么事儿？撤老子的档？”
    “行，不排片就算了，以后老子五一节、国庆节和春节档的新电影上映，都不跟他们合作！”
    “你別跟我说票房惨澹，老子这部电影靠洗钱抽成，就已经赚回本了，票房高低都无所谓！”
    “什么时候拍新电影？我他妈现在哪有心思？而且也没人找老子洗钱，你先让人收剧本吧！”
    掛断电话，叶光暉將手机往桌上一撂。
    之前还想赶製gg，投放到网际网路上吸引关注，看能不能挽救票房。
    而现在……
    气得不轻的叶光暉，啥也不想干了。
    反正都有不少影院，已经不给自己的电影，安排放映场次了。
    如果说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泄密了赵瑞龙的新车，还曾替他一顿猛吹，是无心之失，用不著太自责。
    但在他自以为最擅长的电影领域，竟然被赵瑞龙用一部动画电影，就轻鬆碾压票房，实在是太打脸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叶光暉气恼不已。
    抓起手机就要骂人。
    但一看是魏广宏打来的电话，就立马忍住了怒气。
    很有背景的魏广宏，不仅是他的好朋友，更是好伙伴。
    两人没少一起吃喝玩乐，也曾不止一次合作洗钱。
    没有了堂姐的庇护，自己哪还能像以前那么囂张跋扈？
    因而再怎么愤怒窝火，叶光暉也不可能跟魏广宏撒气。
    反而一接通电话，就满脸諂笑。
    “餵宏哥，新年快乐呀！”
    “什么？出来？不是，这才初五啊，你就从东北回来啦？”
    “好，不过这么冷的天，好多店节后才开门，咱们到哪儿聚啊？”
    “行行行，那我收拾收拾，三点前肯定到，好嘞，不见不散啊宏哥。”
    掛断电话，叶光暉顿时皱眉苦脸。
    每次跟魏广宏一帮人聚，他们都会让自己叫几个小明星作陪。
    要是以前，自己一呼百应，再晚再远也有的是小明星愿意赶来。
    然而……
    今日不同往日。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传出自己和堂姐闹掰了，叶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支持自己。
    再加上国宾馆，被赵瑞龙当眾踹翻，不仅没报仇，反而还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外加圈內盛传，自己经常以拍戏为噱头骗人，潜规则后却根本不给片约。
    这些传言，自然都严重损害了叶光暉，在圈內的名声和地位。
    让圈內人都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至於宏晟达传媒公司，都敢向自己索赔。
    万一魏广宏真要让自己找几个小明星作陪。
    大过年的，能找谁呢？
    以前不用给钱，她们会主动倒贴。
    如今怕是不给钱都不行了。
    “唉！实在不行，也只能钱请了！”
    “把魏广宏这廝伺候好，多给我一单生意，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想到这儿，叶光暉开始接连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圈內是真不行了。
    还是春节放假，一个个不是回了老家，就是不太方便出门。
    反正电话打了好几个，却是一个小明星都没约出来。
    眼瞅著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叶光暉也只能赶紧收拾一番，匆匆出门。
    腊月的燕京，依然天寒地冻，呼气如霜。
    当没能约到美女的叶光暉，怀著忐忑的心情，来到魏广宏的豪华別墅。
    看到別墅內，魏广宏已经邀约来了不少权贵子弟，估计是要商量大事。
    顿时暗暗庆幸，自己没钱雇几个小明星来，否则可就太尷尬了。
    没跟堂姐闹掰之前，仗著自己是叶家人，叶光暉可以很自信的直面权贵。
    但如今……
    叶光暉打了一圈招呼后，便上楼敲响书房门。
    “进来！”
    “宏哥！金阳！”
    古金阳微微一笑，算作回应后，起身一瘸一拐离去。
    面无笑容的魏广宏，瞥了一眼椅子，示意叶光暉坐下。
    “你俩……有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爸让我运作的几个项目，层层转包后，被最后干活的那帮人，搞成了豆腐渣工程。”
    叶光暉脑子嗡的一下。
    “我靠，宏哥，这还叫没什么呀？”
    “国防工程搞成了豆腐渣工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魏广宏瞳孔微缩。
    “所以我想让你把这事儿给扛了。”
    “为什么？”
    叶光暉猛然起身。
    “因为你有精神病，不会被判刑！”

 第339章 这一把，要命的高端局！

    叶光暉眼前一黑。
    魏广宏的话，如同当头棒喝。
    让他瞬间浑身脱力，一下就瘫坐在椅子上。
    要是其他人，说他是精神病，不会被判刑。
    叶光暉绝对当场暴怒，毫不犹豫动手打人。
    但眼前的魏广宏……
    就算他还没和堂姐叶光暉闹掰，也不敢轻易和魏广宏翻脸。
    “不……不要……不要啊宏哥……”
    叶光暉仿佛被抽了魂，连连摇头晃脑。
    “虽然只是建部队营房，但也是实打实的国防工程啊！”
    “高层真要动怒，我就算有抑鬱症，也照样要杀头的呀！”
    魏广宏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叶光暉身边。
    掏出香菸，递给叶光暉一支。
    要是以前，叶光暉肯定毫不犹豫的接过来。
    可是现在……
    这支烟，就仿佛是烧红的烙铁、烫手的山芋。
    他哪还敢轻易接啊？
    “宏哥，大过年的，你別跟兄弟开玩笑行吗？”
    “我这抑鬱症很容易就犯病，你可別嚇我呀！”
    魏广宏哈哈大笑。
    他並不生气，叶光暉给脸不要脸，竟然不接自己递的烟。
    將烟叼嘴上，点著抽了一口后，拍拍叶光暉的肩膀笑道：
    “容易犯病才好啊！”
    “你要是不容易犯病，我还不找你呢！”
    叶光暉一脸苦楚。
    恨不得当即抽自己俩耳光。
    这他妈说的什么话啊？
    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宏哥，咱们不开玩笑了，这事儿真的太大了，我扛不住啊我！”
    魏广宏笑容骤冷，目光阴沉沉的看著叶光暉。
    “你说什么？你扛不住？”
    “嗬，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扛嘍？”
    叶光暉嚇得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你那么有背景关係的，你和古金阳又是有著过命交情的铁哥们儿！”
    “这件事虽然性质很严重，但咱们大家一起集思广益，肯定能找到妥善解决的办法，还没到非得要找人扛事儿的程度。”
    魏广宏斜靠书桌，双手交叠抱於胸前，面带冷笑的看著叶光暉。
    “都说混影视娱乐圈的，隨机应变能力都挺强。”
    “那就现在这个情况，你赶紧想几个办法，我听听呢！”
    叶光暉暗暗鬆了一口气。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补救。”
    “咱们龙国不是號称基建狂魔吗？即便是豆腐渣工程，我相信也有办法补救吧？”
    “我相信只要採取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能確保没有重大安全隱患，就能糊弄过关！”
    魏广宏冷笑道：“你觉得这么简单有效的办法，我和金阳会想不到吗？”
    “现在的问题是，不仅工程质量有问题，我他妈钱还光了。”
    “连几个分包商的工程款，我都还没结，我哪有钱补救？”
    “……”
    叶光暉目瞪口呆。
    愣了足足好几秒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哥，你……你那多钱，不会都在濠门输光了吧？”
    魏广宏没有反驳，自然是默认了。
    这一下，叶光暉傻眼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他妈没钱……还怎么推？
    唇角微抽，叶光暉抓耳挠腮，想了又想。
    “那……叔叔阿姨，他们能拿钱出来，帮衬一下吗？”
    魏广宏呵呵一笑。
    “自从买了那四合院，各种装修布置，他俩的积蓄早就耗光了，现在哪有钱帮我？”
    叶光暉下意识的，想建议把四合院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但话到了嘴边，也赶紧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卖掉四合院豪宅？
    开什么玩笑？
    由於各方面的歷史因素，燕京的四合院，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魏广宏的父母，好不容易搞到了一套，斥巨资装修布置出来，哪儿捨得卖？
    就算为了替魏广宏熬过眼前的难关，老两口捨得卖。
    可这价格不菲的四合院豪宅，又能卖给谁呢？
    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只能慢慢找有实力的买家。
    但现在魏广宏，可没那么多时间等。
    至於拿去抵押借钱……
    这倒是个可以快速搞钱的办法。
    可魏广宏一家哪儿拉得下这个脸？
    “还有呢？你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吧？”
    魏广宏似笑非笑的催问道。
    “还有，还有。”
    叶光暉飞快思索后，立马说道：
    “既然没钱补救，那甩锅呢？”
    “搞成了豆腐渣工程，分包商和施工队，他们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虽然经过层层盘剥，到了他们手里钱已经所剩不多，他们还想要赚钱，搞出豆腐渣工程也是迫不得已。”
    “可如今要出事了，他们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责任吗？不能说赚的不多，就一点儿责任都不用担了吧？”
    魏广宏冷笑道：“他们挣得不多，还想要让他们承担责任？匹夫一怒，也是会血溅五步的啊！”
    “即便不把事情闹大，他们一个个把合同甩出来，追根溯源查到我公司，我不还是罪魁祸首吗？”
    叶光暉苦笑道：“你当初註册公司，要是没用自己的名义就好了，找其他人当法人，自己当幕后股东，出事也不至於被牵连。”
    魏广宏狠嘬了一口香菸。
    “但我要是不亲自註册，得不到別人的认可，又哪能做成那么多生意呢？”
    “所以补救和甩锅都行不通，你赶紧再想想，还有没有別的办法！”
    叶光暉咬牙皱眉。
    “既没钱补救，又没法甩锅。”
    “这么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金蝉脱壳了！”
    魏广宏笑了。
    “所以我才找你来嘛！”
    “咱们合作那么多年，让你赚了那么多钱。”
    “现在我遇到难事了，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能帮我。”
    叶光暉自嘲一笑。
    “因为只有我有精神病是吧？”
    魏广宏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我可没有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我他妈恨不得自己也有精神病。”
    “有了精神病就算杀人放火，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多好啊？”
    “最爽的是，你这病还不是经常发作，平时跟正常人没区別。”
    弹弹菸灰后，魏广宏凑近了一些。
    “而且你放心，我魏广宏可不是忘恩负义的混球。”
    “只要你替我扛了这事儿，未来两三年，我能让你挣到几辈子都不完的钱！”
    “真的？”
    叶光暉將信將疑的问道。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吗？”
    魏广宏弯著腰，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去年咱们申奥成功后，各项准备工作就开始筹划起来了。”
    “为了办好奥运会，为了向全世界展现咱们的开放与包容、悠久璀璨的歷史文化和数十年不懈耕耘的发展成果。”
    “这一届奥运会，咱们要下大力气整治生態环境、提升基建水平，大大小小上百项工程，光是预算就高达几千亿！”
    “你想想，这么多工程项目，得有多少油水啊？哪怕不参与工程项目建设，搞房地產也能靠地价房价暴涨，赚个盆满钵满。”
    “我今天为什么要召集这么多权贵子弟？那不就是要商量一下，这么大的盘子，大家该怎么分、分多少，有个基本的共识，才能避免抢破头嘛！”
    叶光暉苦笑不已。
    要办好奥运会，是会有很多工程。
    別的不说，光是奥运会场馆就要兴建不少。
    配套的奥运村、地铁、机场、道路、通信……
    大大小小的工程项目，说几千亿预算，都是低估了。
    要是加上为了出行便捷，而修建八纵八横的庞大高铁网。
    为了缓解北方旱情，而修建东中西三线的南水北调工程。
    这一波耗时数年的基建潮，规模少说好几万亿。
    而如此庞大的蛋糕，別说分一块，舔上一口，都几辈子不完！
    只可惜……
    楼下那些权贵子弟，是来商量如何分蛋糕的。
    自己被魏广宏叫来，却是要替他背大黑锅的。
    “哎，你笑什么呀？”
    “干不干，你就给句痛快话！”
    魏广宏皱著眉头，抽菸凝视叶光暉。
    叶光暉吞咽了一下口水。
    “宏哥，我特別特別想帮你。”
    “可是精神病患者那么多，你干嘛非得要找我呀？”
    魏广宏冷哼道：“精神病是多，可我他妈就只认识你一个啊！”
    “现在赵瑞龙、陆长生他们那帮人，掀起的军改真的是来势汹汹。”
    “想要军改够顺利，当然最快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把一大批人搞落马！”
    “为了证明军改的必要性，他们甚至不惜放出狠话，用一个重装合成旅，就可以轻易打败一个加强版的机械化步兵师。”
    “都准备搞一场大规模的实兵实弹对抗演习一决高下，而在其他方面，你说咱们要是自身有问题，经得起他们挑毛病吗？”
    “……”
    叶光暉懵了。
    彻彻底底的懵了。
    军改、演习、重装合成旅……
    这他妈是自己一个靠权势混饭吃的烂片导演，也能参与的高端局吗？
    这样的斗爭，別说是自己了。
    就算是堂姐叶光瑄，卷进来也容易当炮灰啊！
    这一刻。
    他终於知道，为什么春节还没过完，魏广宏就火急火燎的从东北赶回来了。
    他也终於明白，为什么魏广宏不敢隨便找人顶罪，非得要找自己替他扛事。
    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精神病，还因为自己是叶家人，勉强也算权贵子弟。
    毕竟这么大的事，小人物肯定是扛不住的，也很难让人信服，能揽获那么多国防工程。
    而让自己出来顶罪……
    看在叶家的面子上，看在自己有病的份上。
    再加上魏广宏他们一帮人，幕后运作一下。
    这件事自然就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叶光暉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
    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性质严重。
    自己没答应之前，魏广宏就只说是豆腐渣工程问题。
    自己真要扛了，绝对就不止这一件事了。
    搞不好，把国防工程搞成了豆腐渣工程，反而还是所有罪行当中最轻的。
    可问题是……
    自己现在怎么办？
    怎么拒绝啊？
    这一剎那。
    叶光暉是多么希望，自己跟堂姐电话里吵了一架后，把手机摔烂了。
    魏广宏打不通电话，自然就不会把自己叫来。
    “看著我干嘛呀？说话呀！”
    “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坑你吧？”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合作那么多次，我啥时候坑过你呀？”
    “让你帮忙扛事儿，是多多少少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但我刚才不也说了吗？”
    “接下来，咱们为了办好奥运会，会有很多大工程、大项目，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呀！”
    看著魏广宏的急切样子，叶光暉心里一片苦涩。
    妈的，有命挣，也得有命啊！
    想当初。
    自己没少画大饼，以拍戏为噱头，誆骗那些想红的小明星，想拍戏的小演员，。
    现在魏广宏这一番声情並茂的夸夸其谈，叶光暉不仅不信，反而越发警惕。
    思来想去，叶光暉也只能用拖字诀了。
    “宏哥，你听我说。”
    “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亏待我，我也很愿意帮你的忙。”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啊，汉东那个赵瑞龙，最近正找我麻烦呢！”
    魏广宏眉头冷凝，没好气的说道：
    “啥玩意儿？他找你麻烦？什么麻烦？就你俩去年的那点破事，还没解决好吗？再说要找麻烦，不也是你找他吗？”
    叶光暉嘆息道：“不是去年的事，是除夕那晚……”
    魏广宏耐心听著。
    毕竟事关赵瑞龙。
    这位素未谋面，但却早已如雷贯耳的汉东太子爷。
    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这帮京圈权贵子弟的心腹大患。
    而叶光暉呢？
    为了不想替魏广宏背锅，就特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仿佛已经被赵瑞龙无比痛恨，隨时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小命。
    但魏广宏可没那么容易忽悠。
    很快他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
    “我他妈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原来就是你把他投资研製的新车，给提前曝光了而已啊！”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撑死了，也就是他找你赔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难不成，他们父子俩在汉东，轰轰烈烈的搞深化改革、搞法治社会，如今你惹到了他，他反而不走法律程序，要用江湖手段解决你？”
    魏广宏的接连反问，让叶光暉瞬间有点理屈词穷。
    感觉和赵瑞龙之间的麻烦，还不够大。
    怎么说都感觉不够危急，因为肯赔钱就能搞定。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要给魏广宏背锅吗？”
    “这一口锅背上身，我他妈这辈子可能就完蛋了！”
    想到这儿，叶光暉把心一横，乾脆发挥自己烂片导演的特长，开始瞎编。
    一声沉重嘆息后，叶光暉神情落寞的说道：
    “宏哥，我还没说完呢！”
    “我跟赵瑞龙之间的事，还不止这件啊！”
    “因为女人的事，我还跟他有矛盾，那个林秋椏你知道吧？”
    “她跳槽去惠龙影视之前，原本是跟我的，还有柳虞菲、余飞虹……”
    叶光暉开始一顿瞎吹猛如虎。
    如何才能撒弥天大谎，却又能令人信服？
    最好真假参半。
    像美女明星林秋椏，確实成了惠龙影视的签约艺人。
    清纯若仙女下凡的柳虞菲，也是在赵瑞龙帮助下迅速走红。
    这些事，魏广宏隨便一问就知道是真的。
    至於其他叶光暉瞎编的內容……
    他篤定魏广宏，也不可能去找赵瑞龙求证。
    然而……
    魏广宏这次听完后，依然一脸不屑。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沙漠之鹰。
    取出弹匣，开始一颗颗的装填子弹，並神情淡然的说道：
    “老叶啊，你跟赵瑞龙抢女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你是有背景的导演，他是有来头的权贵，都不可能缺女人啊！”
    “尤其是影视娱乐圈，没有美女永远年轻漂亮，但永远会有年轻漂亮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小妞，再加上你泄密了他投资研製的新车，就要把你往死里整？”
    说到这儿，魏广宏熟练的將弹匣上好。
    隨后便抬起手，瞄来瞄去，像是在玩。
    可是当那黑洞洞的枪口，从眼前晃过的剎那。
    叶光暉知道，魏广宏可不是在玩枪，而是在威慑。
    沙漠之鹰，可是出了名的口径大、威力猛。
    真要朝自己的脑袋开一枪，能当场轰个稀巴烂。
    心臟猛然加速，叶光暉口乾舌燥。
    “宏哥，事儿虽然不大，但也是不小的麻烦呀！”
    “你看要不这么著，你给我半个月，我把麻烦都处理了，把工作也安排好好后，就来找你。”
    魏广宏手腕往桌上一放，但枪口却朝著叶光暉。
    “就这点小事儿，你还用得著半个月？你该不会是想带著你老娘跑路吧？”
    叶光暉果断摇头。
    “怎么可能呢？我有精神病，干啥都不用坐牢的，我跑什么跑？”
    “我只是想把所有事都处理好了，可以全身心的帮你啊宏哥！”
    魏广宏退膛，卸下弹匣。
    “七天，我等你七天！”

 第340章 势不可挡？那就先下手为强！

    篤篤篤！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顿时让叶光暉喜出望外。
    被魏广宏威逼利诱的滋味儿，实在是太不好受。
    “好，七天就七天。”
    说罢，叶光暉连忙起身去开门。
    他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想赶紧远离暴戾的魏广宏。
    房门打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笑容满面的出现在门口。
    叶光暉快速想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对方是竇建盛。
    他们这个圈子里，最根正苗红，却最贪名逐利的。
    当年高考成绩稀烂，却依然走特殊渠道进了重点大学。
    据说他在校期间表现很不好，就连毕业论文都是找人代劳的。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毕业后就分配进了歷史悠久、实力不俗的燕京汽车公司。
    而经过数十年沉淀与发展，给部队造汽车零部件发家的燕京汽车公司，在越野车和轻型货车方面，也算得上是底蕴深厚。
    但隨著龙国对外开放，他们就迅速摒弃了老一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
    与米国合作，诞生了龙国第一家合资车企燕京吉普，没几年就把销量做到了八万多辆，年利润高达数亿元。
    隨著经济持续发展，民眾对轿车的需求越来越大，正好他们引进多年，却没怎么升级的吉普车，销量越来越少。
    燕京汽车公司便打算再找一家外国车企，一起合作生產家用轿车。
    竇建盛接领了这个任务，凭藉强大的背景关係，半年就搞定了南寒现代。
    等正式签署了合作协议，利用南寒出口的各种零部件，组装生產出一台台轿车，竇建盛肯定又要再次进步。
    他要是能把品牌影响力更大的奔驰搞定，再建一家大型合资车企，在国內生產销售部分奔驰车型……
    那么竇建盛的进步速度，肯定还会更快！
    看到他笑容满面，志得意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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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光暉估计，竇建盛可能还没搞定奔驰，但已经搞定了现代。
    “盛哥这么开心，该不会是要和现代签约了吧？”
    竇建盛哈哈大笑。
    “混娱乐圈的，果然消息就是灵通啊！”
    “是，咱们燕京汽车公司，已经和南寒现代达成了合作共识。”
    “等过完春节，咱们就会先后签订全面战略合作协议、合资合作合同，不出意外的话，燕京现代下半年就能成立。”
    叶光暉连忙吹捧道：“我的天啊，盛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那这么说，咱们龙国老百姓，明年就能买到源自南寒现代技术的轿车啦？”
    竇建盛摇摇头道：“嗐，哪儿会等到明年啊？”
    “等合作协议一签，咱们就会开始做好造车的各项准备工作。”
    “都不用等到年底，可能十月份，甚至九月份，第一辆轿车就会下线！”
    叶光暉故作惊讶的笑道：“这么快吗？”
    “当然啊！人家现代可是世界著名车企，技术实力国际一流，咱们引进他们成熟的技术，按照他们的规范指导进行生產，怎么可能不快？”
    竇建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才不在乎这样的合作，纯粹就是买办行为。
    甭管组装生產再多合资车，也只是赚一点微薄的血汗钱。
    不仅得不到任何技术上的提升，大部分利润还被外国车企赚走。
    但是否有益於公司长远发展、是否能帮助龙国汽车工业发展壮大……
    这都不是他竇建盛要考虑的。
    他只知道通过合资的方式，能儘快抢占市场。
    一旦成功抢占市场，让公司业绩蹭蹭上涨，自己也能大捞特捞、平步青云。
    “也是，跟国际一流车企合作，造车肯定超级快！”
    “不过第一款国產现代轿车上市后肯定会供不应求，盛哥你可得给我留一辆啊！”
    说话间，叶光暉做出恭请手势，让竇建盛进书房。
    本以为这个马屁，能拍得竇建盛很舒坦。
    结果……
    竇建盛没有抬步进屋，反而笑容玩味的看著叶光暉。
    “给你留一辆干嘛呀？”
    “你不是要买两辆汉东汽车集团生產的混动新车吗？”
    “你口口声声说，那款车是你心目中的国產神车啊！”
    “別人说华而不实、好看不好用，你却说那款车具有顛覆式创新、断崖式领先……”
    叶光暉暴汗不已。
    “盛哥你误会了啊！”
    “误会吗？”
    竇建盛冷笑道：“你在你班级群里，说得头头是道，那叫一个慷慨陈词、热血激昂，甚至还说这款车上市之日，就是国產车开始崛起之时。”
    “你別急辩解，也没必要辩解，这几天你在群里的发言，发的照片视频，早就传开了，我一个混汽车圈的，当然欣赏过那款新车，也拜读了你的发言！”
    “老实说，这款车外观內饰设计得也確实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漂亮，给人一种很科幻很先进的感觉，正好你们混娱乐圈的，最喜欢光鲜亮丽、华而不实。”
    叶光暉苦笑不已。
    这他妈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盛哥，真的是误会了，误会大了啊！”
    “除夕夜我那晚喝多了，也不知道那是赵瑞龙投资研製的车。”
    “看到很多人都在吹捧进口豪车，我就有那么一点儿不服气，所以就跟他们槓上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款车，完全就只是为了唱个反调，显得跟那帮老同学不一样。”
    竇建盛轻哼一笑，拍拍叶光暉的肩膀。
    “开个玩笑而已啦！这么紧张干嘛呀？”
    “咱们这帮人，谁不知道你跟赵瑞龙有仇？”
    “他投资研製的车，你要是买回家，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说罢，竇建盛便抬步绕过叶光暉。
    但没走出两步，又忽然停步回头。
    “哎对了，既然你恨赵瑞龙，那他的mp3供不应求之后，3g手机也持续火爆畅销，你也不会买吧？”
    叶光暉果断摇头。
    “不会，当然不会！”
    “他不给我赔礼道歉，我绝对不可能买他任何东西！”
    竇建盛哦了一声后，嗤笑问道：
    “那將来他投资研製的高铁和飞机，你也坚决不坐嘍？”
    “那肯定的，绝对不坐！”
    叶光暉语气坚决，自信满满。
    竇建盛略略点头。
    “行，够爷们儿！”
    “那你和老魏谈完了吧？”
    叶光暉看了一眼正擦枪的魏广宏。
    “谈完了，谈完了，你们聊吧，我先下去了。”
    说罢，叶光暉提心弔胆的往外走。
    屏气凝神、竖耳静听，生怕魏广宏会突然叫住他。
    等走出书房，將房门关上后，心臟顿时不爭气的怦怦狂跳。
    虽然魏广宏没叫住他，他也下定了决心，七天內必须跑路。
    但要跑，也显然不是今天，来都来了，肯定要把戏演到底。
    而书房內……
    竇建盛一落座，魏广宏就打开保险柜，取出了一盒特殊的『香菸』。
    盒子刚放上桌，竇建盛就迫不及待的起身打开。
    拿出一支点著抽上，闭上眼睛静静品味。
    过了几秒后，长吁一口烟气。
    “不错不错！”
    “憋了好多天，真是馋死我了！”
    魏广宏也拿了一支，点著抽上。
    接著將盒子放回保险柜里锁好。
    “马上春节就结束，等正式上了班，谁还管得著你呀？”
    竇建盛会心一笑。
    缓缓坐下来，细细品味『香菸』，吞云吐雾。
    “赵瑞龙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他投资研製的產品，迄今为止就没有差的，都是又好看又好用。”
    魏广宏冷笑问道：“所以你觉得他即將上市的混动新车，也一定能销量不错？”
    竇建盛睁开眼，慵懒的靠著椅背反问道：
    “你觉得那么好看的车，能不好卖吗？”
    “而且看配置，也是相当丰富，科技感十足。”
    “现在就是不知道价格，要是价格不太贵，肯定又会供不应求！”
    魏广宏叼著『香菸』，微眯著眼说道：
    “虽然按照他的一贯作风，价格肯定不会太便宜，但再怎么科技时尚，也不过是一款国產车而已，难不成还能卖得比进口车贵？谁买呀？”
    竇建盛嗯嗯了两声后，长吁短嘆的说道：
    “这款车不仅外观內饰和科技配置，让我眼前一亮，经过我多方打听后，它的名字也让我觉得相当不错。”
    “什么名字？”
    魏广宏饶有兴致的问道。
    第一次看到那新车的照片和视频，连他都嚇了一跳。
    什么时候国產车居然造得这么漂亮，比他妈百万级进口豪车，看著还更先进更时尚。
    “知道landrover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去过英伦国啊！当然这是英伦的一家老牌车企，专造硬派越野车的！”
    “他们这个名字，翻译成陆虎，特別好听，可惜他们將来要进入咱们龙国市场，只能取其他中文名了，因为陆虎、路虎、璐虎等等很多同音名，都已经被赵瑞龙申请註册了商標。”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即將上市的这款车就叫路虎？”
    “陆虎，陆地的陆！”
    竇建盛吧唧了一口香菸后，补充道：
    “我还查到赵瑞龙，申请了很多汽车商標。”
    “理想、问界、揽胜、威龙、霸道之类的都挺好听的。”
    “但也有很奇葩的，比如坦克，这他妈是给汽车取的名字吗？”
    “什么车造出来后，能叫坦克啊？老百姓到底是买汽车，还是要买军火呀？”
    魏广宏蹙眉摇头。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咋想的。”
    “不过他也確实是个天才，要是当初没有坐七年牢，恐怕早就投资研製出了很多高科技產品。”
    竇建盛身子前倾，好奇不已的问道：
    “就没人查到，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吗？”
    “我听说他的惠龙集团，迄今为止已经获得国际投资四千多亿米元。”
    “四千多亿啊，还他妈是米元！这他妈也太恐怖了吧？到底是哪些外国人，在投资惠龙集团？”
    魏广宏两手一摊。
    “你问我？我问谁呀？”
    “当初连葛老派人去汉东，都没查出个结果，谁还敢查呀？”
    “再说了，就算查到了源头，人家也不会给咱们一分钱啊！”
    竇建盛笑道：“从国外融资，在国內投资的人不少，一个个都恨不得利益最大化，可他搞了那么多钱回国投资，却並不是太追求利益。”
    魏广宏满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我咋不太明白呢？”
    竇建盛搬起椅子，坐近一些。
    “我的意思是，他拿了国际资本的钱，行事作风却根本不像买办，甚至不像一个正常的商人！”
    “如果是你，你出钱又出力，劳心费神的搞晶片、建高铁、造飞机，你会不想要绝对控制权？”
    “当然要啊！”
    魏广宏气势如虹的说道：“如果不为了挣钱，投入那么多干嘛？”
    竇建盛訕笑道：“可是人家赵瑞龙就不一样。”
    “不管是龙芯集团、燕沪高铁，还是龙国商飞、龙国航发，以及其他领域和国营企业的合作。”
    “他耗费了大量资金，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很多高科技企业和重大项目，他明明可以要求控股超过过半，但他却並没有。”
    魏广宏缓缓起身，眉头紧锁的慢慢踱步。
    “你今天不说，我还没发现呢！”
    “仔细想想，他还真是挺奇怪啊！”
    “钱又出力，却不想要控股过半。”
    “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又怎么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呢？”
    说到这儿，魏广宏不禁想起，自己曾去过的英伦国。
    作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英伦国在私有化方面，搞得相当彻底。
    从八十年代开始，就陆续將石油、电力、燃气、供水、铁路等行业，进行了国营企业私有化。
    原本以为私有化后，通过市场竞爭机制，能够让企业降本增效，能够给广大民眾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可结果呢？
    国营企业已经属於低价贱卖了，变成私营企业后，还持续提供了大量的財政补贴。
    可私营企业只想利益最大化，有盈利也只想给股东分红，而不是升级服务。
    甚至为了儘可能的降低成本，在监管和维护方面也能省则省。
    以至於短短几年，英伦就发生了十多起严重的铁路事故。
    安全事故频发，乘坐体验不佳，火车票价还一涨再涨。
    当然。
    通过舆论造势、权钱交易等方式，將关係到国计民生的行业，进行私有化、垄断化。
    对老百姓来说是苦难，对资本来说却是狂欢。
    有如此前车之鑑，本就是社会国家的龙国，自然在关係民生福祉的行业上极为谨慎。
    就像铁路，经常被骂速度慢、票难买、服务差，可国家依然坚持要垄断专营，不搞私营化，也不轻易涨价。
    因为一旦私营化，私营企业可不会为了民生和国防需要，亏本也要给偏远落后地区修铁路，並长期维持营运。
    而问题也来了。
    赵瑞龙大力推动高铁建设，甚至不惜斥巨资修建燕沪高铁一期工程。
    可他却坚持让铁路总署，在燕沪高铁公司持股比例超过50%。
    连通燕京和天海的燕沪高铁一旦全线建成，將来必然是一条客流量极大的黄金客运干线啊！
    要是能控股过半，就能在运营方面拥有极大的决定权，可以制定更高的票价，从而赚更多钱。
    但凡是个正经商人，投入了那么多，必然都会想要控股过半、自主定价，以便利益最大化。
    可赵瑞龙偏偏没有这么做。
    推动了市场化改制，却並不打算私营化。
    始终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就是始终坚持人民利益至上。
    “难道，他的初衷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他只是想通过他的投资，推动相关行业更快发展？”
    “让咱们龙国以更快的速度，成为不再受制於人的高科技强国？”
    竇建盛的疑问声，让魏广宏顿时停下脚步。
    “没错！他连三四千亿米元都能搞到手，对赚钱肯定是真不感兴趣。”
    “他一次次看似不图回报的重大投资，既是为了国强民富，也是为了帮他爸进步！”
    竇建盛狠狠嘬了一口『香菸』。
    “妈的，这么看来，他根本就不满足当汉东太子爷啊！”
    魏广宏微微眯眼。
    “咱们一个个嘴上喊著主义，心里全是生意，可他赵瑞龙是真视金钱如粪土，把人民放心上！”
    竇建盛吐出一口烟圈。
    “所以他要是来燕京当了太子爷，咱们肯定会没好日子过！”
    “別忘了，他可是连搞校外补习培训，都要严令禁止的狠人。”
    “他就不是一个权贵子弟！他眼里只有公平、心里只有人民！”
    魏广宏拿出沙漠之鹰，啪的一声拍桌上。
    “既然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他推动的军改，將来很有可能会要了老子的命。”
    “那乾脆先发制人干掉他，否则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肯定会成咱们的心腹大患！”
    竇建盛一怔。
    “他爸是有希望，但也並不是百分之百啊！”
    魏广宏咔嚓上膛。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岂能不先下手为强？”

 第341章 不请自来开眼界！这还是国產车吗？

    清晨。
    燕京西郊，检查站。
    六辆悬掛汉东京州车牌的厢式掛车，逐一通过检查。
    隨后便跟著一辆京牌轿车，驶向西城丽景高尔夫俱乐部。
    “肖总，我们已经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到！”
    掛断电话，钟小艾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是因为之前创业做生意，被路匪抢过一次。
    所以她特別担心，这六辆运送新车的厢式掛车也遭劫。
    为此，车队出发前，她就特意提醒。
    每辆掛车至少安排两个司机，全程高速绝不走国道。
    每四个小时，司机换班一次，並上报车队所在位置。
    车队还安排有两辆隨行的保障车。
    一辆越野车用於在前面探路引导。
    一辆皮卡载著必要的修车工具、备胎等垫后。
    如今即便车队已经抵达了燕京，正前往俱乐部。
    钟小艾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此次丽景高尔夫俱乐部的春季私享会，肖金驊了很大力气筹办，邀请了很多嘉宾，可谓是富商名流云集！”
    “大家来参加此次私享会，可不是来打高尔夫球的，除了一起交流探討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品鑑咱们首次公开亮相的陆虎m9新车。”
    “要是这次运来的新车，发生了任何意外，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剐蹭掉漆，都会严重影响大家品鑑新车，进而影响销售……”
    望著前方，钟小艾恨不得车队赶紧抵达俱乐部。
    由於叶光暉在除夕夜的泄密曝光，严重扰乱了新车上市的既定计划。
    赵瑞龙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让已经曝光了大量照片和视频，引发了不小討论的新车，提前公开亮相。
    当然。
    这么重磅的高端国產豪华车，又岂能隨隨便便就与公眾见面？
    经过赵瑞龙和肖金驊、乔文櫟、郑鑫荣等合作伙伴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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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便有了这一场嘉宾云集、高端大气的私享会。
    当车队抵达俱乐部，肖金驊早已带著一大群人等候。
    为了將用於室內静態展出的新车，送进一楼大厅。
    临时拆掉了落地窗，用大量的枕木和钢板，铺垫出了一条路。
    当一辆辆厢式掛车，宛若一条长龙般停下。
    最令人期待，也最让人紧张的卸车环节来了。
    “一定要慢！千万別急！”
    “左右两边都看准了再动车！”
    钟小艾还没开口，倒是肖金驊抢先开口提醒司机们。
    这些司机都是跟隨车队，一路从汉东汽车集团赶过来的。
    之前他们已经在试车场，开过无数次这款新车，熟的不能再熟。
    但如今为了谨慎起见，一个个也是相当小心翼翼。
    生怕千里迢迢跑来燕京，出发装车和长途运输都没有出事。
    结果到了最后卸车，反而把车给剐蹭了。
    即便这次六辆厢式大掛车，足足运来了十八辆新车。
    確保六种顏色，每辆都有三辆新车可以用於静態展出或试乘试驾。
    当最后一辆新车，也缓缓驶出车厢，稳稳落地……
    钟小艾顿时长鬆了一口气。
    而看著眼前，这一排排时尚大气、漆面泛光的陆虎m9。
    不少第一次见到实车的人，都一个个看直了眼。
    肖金驊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实车了。
    他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一刻的壮美。
    像是鉴宝似的，不断的弯腰俯身、探头探脑，每一辆车都检查一遍。
    確认没有任何剐蹭掉漆后，便立马指挥人，將用於室內静態展出的车，送进大厅內。
    而留在室外停车场，准备给嘉宾们试乘试驾体验的。
    检查確认状態完好后，也赶紧套上车衣，並用钢架搭上了遮雨棚。
    在眾人齐心协力的布置下。
    很快一楼大厅，就如同成了4s店的汽车展厅。
    各种宣传物料，也相继准备就绪，工程师们检查调试每一辆车。
    “不错不错，打上灯光，漆面效果看起来就更漂亮、更奢华了！”
    忙前忙后指挥的肖金驊，双手叉腰唇角微扬。
    虽然他是很多人眼里的龙国首富、金融投资天才。
    但是去年怒投赵瑞龙一百亿，造新能源汽车……
    一百亿啊！
    投资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虽然泄密事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新车上市计划。
    但肖金驊觉得，提前在俱乐部私享会亮相，倒也没什么不好。
    “肖总，门口岗亭通报，竇建盛来了。”
    “竇建盛？我记得他是燕京汽车公司的副总经理，但他好像並不是咱们俱乐部的会员吧？”
    “不是，但他说想进来观摩学习一下。”
    “观摩学习？”
    肖金驊冷哼了一声。
    目光立马扫向大厅內，忙碌的一道道身影。
    这次私享会是邀请制的，没有公开发布任何消息，更没有通知任何媒体。
    如果没有人泄露消息，竇建盛又怎么可能知道，这里要举办私享会？
    而且从汉东送来的新车，才刚卸下不到两小时，他人就来了……
    “这傢伙，消息挺灵通啊！”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唄！”
    整理了一下衣服，肖金驊不急不慢的来到门口。
    虽然心里很不喜欢竇建盛，但都在京圈混，岂能不给面子？
    况且他竇建盛，还是根正苗红的『红孩儿』，家庭背景不容小覷。
    另外，他所在的燕京汽车公司，还是正厅级国营企业。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总经理的他，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肖金驊刚来到门口站定，钟小艾就匆匆赶来了。
    “竇建盛来干什么呀？”
    “私享会明天才开始，而且咱们也没邀请他呀！”
    肖金驊微眯著眼，看向远处正缓缓驶来的吉普车。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不请自来，显然不只是为了先睹为快，看一看咱们的新车。”
    钟小艾重重点头。
    “是啊，距离正式上市也没多久了，他不至於这么猴急！”
    “管他呢，反正来都来了，就陪他溜达溜达唄！”
    肖金驊微微侧目，看向其他几个正陆续赶来的人。
    连汉东汽车集团副总工程师都来了。
    “你们就不用在这儿等著了，又不是大领导来视察,忙你们的去吧！”
    “那个齐总监，麻烦你去放映厅盯著，別明天嘉宾们都到了，结果宣传片却放不出来！”
    肖金驊刚支走了其他人，吉普车也缓缓驶抵门口了。
    当车停稳，肖金驊和钟小艾，都並没有上前帮忙开门。
    两人只是面带职业假笑的默默站著。
    竇建盛虽然来头不小，但还不至於让两人阿諛奉承。
    而吉普车一动不动，停在两人面前好几秒。
    最后还是竇建盛，自己开门下了车。
    “老肖！！！”
    竇建盛一下车，就指著肖金驊哈哈大笑。
    砰的一声，將车门重重摔上后，伸出右手笑哈哈的走向肖金驊。
    “咱俩一晃，得有一两年没见过了吧？”
    “好像是有挺长时间没见了，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怨我，是老哥你实在是太忙了啊！”
    “哎呀，瞎忙，瞎忙而已！”
    竇建盛笑呵呵的，和肖金驊握完手后，扭头侧身看向钟小艾。
    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曾是『葛老』葛钧山的得力干將。
    而竇建盛家里又和葛钧山关係深厚。
    所以竇建盛即便和钟小艾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熟人。
    “愣著干嘛呀小艾？”
    “才一年不见，难道你就不认识你盛哥了吗？”
    钟小艾莞尔一笑。
    “当然认识呀。”
    “怕只是盛哥你如今平步青云，不认得我这个落魄小妹了！”
    竇建盛哈哈一笑。
    “瞧你说的什么话？就算你爸出事了，咱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兄妹啊！”
    “不过你从纪监总署辞职后，创业不找我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要找单位上班，也不联繫一下我呢？”
    “以你的文凭能力，还有咱俩的关係，在咱们燕京汽车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怎么著也能给你安排个领导岗位啊！”
    “而你去汉东的惠龙集团，那个什么赵瑞龙，他哪儿能给你好工作呀？让你当什么公关经理，哼，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钟小艾笑道：“盛哥你別开玩笑了，就我这能力，能当公关经理已经是深受赵总厚爱了。”
    “厚爱？”
    竇建盛笑哈哈的问道：
    “啥意思？难道赵瑞龙爱上你了呀？”
    这话一出，钟小艾顿时红了脸。
    “盛哥你可千万別开这种玩笑啊！”
    “我的意思是，赵总让我当公关经理，已经是格外优待了。”
    竇建盛很夸张的哦了一声。
    “也是，你可是已婚妇女。”
    “而他赵瑞龙年少有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钟小艾默默点头。
    她知道竇建盛这番话，就是暗讽赵瑞龙根本不可能瞧得上自己。
    “哎对了，你跟你老公侯亮平，还没离婚吗？”
    “没有。”
    “为什么？难道你真要等他十五年啊？就算他表现不错能减刑，但再这么减刑也不能过半，所以等他出来，起码也是2010年了，那时候你都快四十了吧？”
    钟小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这个竇建盛……却是专挑自己的伤口撒盐。
    一旁的肖金驊，当然早就看不下去了。
    钟家是落寞了，但竇建盛也没道理如此羞辱人。
    况且钟小艾现在，真的只是惠龙集团公关经理吗？
    肖金驊觉得，钟小艾认真勤奋的工作，赵瑞龙又对她格外赏识重用。
    隨著时间推移，事业蒸蒸日上的钟小艾，必然和身在监狱的侯亮平，感情越来越淡。
    將来必然会跟侯亮平离婚，和赵瑞龙走到一起……
    所以维护钟小艾，就是在帮助赵瑞龙啊！
    “老竇，你突然神兵天降，是要来打高尔夫球，还是要看咱家的新车呀？”
    肖金驊声音洪亮的大声问道。
    “这么冷的天？打什么高尔夫球啊？”
    “我是听说你投入巨资研製的新车到了，特意过来开开眼！”
    说著，竇建盛便往大厅里张望。
    肖金驊把头一歪，挡住竇建盛的视线。
    “老竇你这消息，也真是够灵通的呀！”
    “我这边车子才刚从汉东那边运来，都还没布置好，你人就来了。”
    竇建盛一怔，目光瞥向似笑非笑的肖金驊。
    “什么意思？”
    “俗话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难道你投资研发的新能源汽车，不好意思给兄弟看？”
    肖金驊笑了笑。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造车不就是为了卖车吗？”
    “只是我还没布置好，你就不请自来，真让我意外啊！”
    竇建盛大言不惭的笑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怎么？不欢迎我？”
    “欢迎，当然欢迎！”
    “只要你不嫌咱们准备不足，招待不周就好。”
    说罢，肖金驊侧身让出一步，抬手做出恭请手势。
    竇建盛哈哈大笑。
    “放心！知道你们造车经验不足、技术实力有限，甭管造出来的车有多烂，我都一定不会笑话你们！”
    拍了拍肖金驊的肩膀后，竇建盛昂首阔步的往大厅走去。
    钟小艾和肖金驊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厌恶和无奈。
    竇建盛的言行令人厌恶，可他恐怖的背景，又实在是让人无奈。
    步入大厅，两人都已经做好了，被竇建盛挖苦嘲讽的心理准备。
    不过……
    竇建盛这会儿哪有心思挖苦讽刺？
    一进大厅，看到陆虎m9新车，他瞬间眼都直了。
    之前看叶光暉网上曝光的照片和视频，就特別惊艷这款车大气时尚的外观。
    如今亲眼看到实车，顿时在强烈的视觉衝击力下，感觉刚才乘坐的吉普车，真的就像是上世纪的老古董。
    “我的妈呀！”
    “这他妈也太漂亮了吧！”
    “这是咱们国內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吗？”
    “妈的，咱们公司那帮设计师，咋就那么废物呢？”
    竇建盛心里暗暗感慨。
    双腿不由自主的往前迈。
    修长的比例与流畅的线条，展现出大尺寸suv的豪华威严气场。
    黑色的漆面，浮光掠影，让人一看就感觉特別高级。
    超大的多辐锻造轮轂，既彰显尊贵，又饱含运动感。
    “老竇，等一下！”
    “怎么了？”
    “把钥匙揣上，有惊喜。”
    “是吗？”
    竇建盛接过钥匙，继续往前。
    嘟的一声，嚇了他一跳。
    接著便看到车灯一阵光影变幻。
    大灯关闭，但光芒如雪的led日间行车灯则一直亮著。
    车子左右两侧原本摺叠的后视镜，缓缓自动打开。
    车身降低高度的同时，还缓缓伸出踏板。
    突如其来的仪式感，让竇建盛有些懵。
    “我……我这没按解锁呀！这车咋就这么多小动作啊？”
    肖金驊笑道：“咱们这款车有无钥匙感应功能，你带著车钥匙靠近，它就自动解锁了。”
    “是，是吗？”
    竇建盛有些懵逼的走到驾驶位旁。
    一拉门把手，果然车子已经主动解锁，车门可以打开。
    满怀著好奇心，踩著踏板坐进车內。
    坐下的一瞬间，软硬適中又贴合腰背的座椅。
    当即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低吟。
    “哇哦！这座椅……还挺舒服的！”
    感慨之余，竇建盛看到方向盘前方的仪錶盘，短暂出现了一段光影特效，最后才呈现出速度表、转速表、续航里程等等。
    “这不是传统的机械仪表，而是一块液晶显示器？”
    竇建盛暗暗惊讶，迅速扫视了一眼车內。
    之前看照片视频的时候，只是觉得內饰设计挺科技前卫。
    如今坐进实车，亲眼所见。
    才发现何止是充满了设计感，做工用料也是相当不错。
    尤其是中控台的液晶屏幕，更是如同点睛之笔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相比於目前市面上，那些只装收音机、cd碟片机的车型，一下就有了更先进的科技感。
    而且此刻亮起的屏幕上，有不少软体图標。
    各种功能软体不少，但竇建盛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怎么样啊老竇？”
    肖金驊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
    “还，还行。”
    竇建盛指了指中控屏幕。
    “你们在车內装这么一个大屏幕，有啥用啊？难不成开车途中，还能看电视啊？”
    “当然有用啊，除了停车的时候看电视，还可以听歌、导航，最重要的是，低速和倒车的时候，可以开启360度全车影像。”
    说著，肖金驊就伸手点了一下屏幕，先来一首音乐。
    多声道立体环绕的音效效果，当即让竇建盛一怔。
    这是在演唱会现场吗？
    更让他惊讶的，这车不止是音响效果好。
    在肖金驊的介绍下，各种先进配置和功能都让他大开眼界。
    什么地图导航、坡道辅助、碰撞预警、自动大灯、自適应巡航……
    这些功能，以前听都没听过。
    当电动后备箱和所有车窗缓缓自动关上。
    走远的竇建盛停步转身，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这他妈还是国產车吗？这也太先进太科幻了吧？”
    “要是售价相差不大，那我公司生產的吉普车，不就死定了吗？”

 第342章 无与伦比！超越时代的高科技！

    “怎么样啊老竇？”
    肖金驊笑眯眯的，递上一支香菸。
    “还行，还行。”
    恍然回过神来的竇建盛，接过肖金驊递来的香菸。
    点著深吸了一口，目光深沉的看向科技时尚又豪华大气的陆虎m9。
    它那一对『炯炯有神』的车灯，仿佛也正静静凝视著竇建盛。
    似乎无声的在说，它的出现，虽不足以彻底顛覆汽车工业格局。
    但，它就是未来！
    这一刻。
    竇建盛不禁想起，赵瑞龙上市之后，就火爆畅销的两款电子產品。
    mp3音乐播放器，既精致小巧、续航持久，又容量巨大、音质不差。
    在它面前，哪怕最新款的进口cd隨身听，都一下成了笨重又落后的老古董。
    在惠龙电子的3g手机上市之前，人们普遍认为手机就只是通讯工具，只要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信號够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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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如此，外观华丽漂亮的手机，並没有获得人们的喜爱，朴实无华却皮实耐用的诺基牙，成为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然而当惠龙3g手机上市……
    人们惊讶发现，手机不仅可以时尚精巧、触感细腻，还可以拍照摄像、上网衝浪、影音娱乐，拥有丰富多样的功能。
    这一下，那些曾认为2g手机能用一辈子的人，纷纷都傻眼了。
    没想到手机不仅可以当通讯工具，还可以当娱乐工具。
    以前差旅途中，閒得无聊的时候，只能看书、看报、聊天、发呆。
    有了惠龙3g手机，就能听歌、能自拍、能打小游戏，信號不错的时候，还能逛网页、能网络聊天。
    至此，谁还敢说2g手机能用一辈子？
    谁又还坚持认为，手机没必要有娱乐功能？
    同理。
    很多人觉得汽车，只是交通工具，只要够便宜好用、能装能跑就行了。
    没必要为了更漂亮的外观、更先进的性能、更高级的品牌、更舒適的驾乘感受，而多冤枉钱。
    可是真当他们有了足够的消费实力，却又往往不会为了『物美价廉』而买车，只想儘可能的买更好的。
    现在。
    赵瑞龙投资研发的陆虎m9，虽说是国產车，但却有著远超当今市场主流车型的外观內饰与科技配置。
    如果价格並不是很贵，试问又有多少人会抗拒，买这么一辆豪华大气又科技时尚的国產新能源汽车呢？
    “也不知道，这车开起来怎么样。”
    竇建盛微微侧目，眼神带著期盼的看向肖金驊。
    “马上都要上市了，应该不怕让我试乘试驾一下吧？”
    肖金驊笑道：“当然不怕，不过咱们这还没正式上市，只能让你在球场內部道路转悠，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呀！”
    竇建盛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这个高尔夫俱乐部，占地面积好几千亩，平时打球都要坐摆渡车的，而且弯路、直路和坡道都有，正好可以用来试乘试驾。”
    很快。
    一行三人来到露天停车场。
    竇建盛隨意挑了一辆车后，挪开雨棚、取掉车衣。
    能当上燕京汽车公司副总经理的他。
    怎么说也是从事汽车行业的，自然会开车。
    而且路虎m9是自动挡，掛d挡踩油门就能走。
    相比於目前市面上，还占据绝大多数的手动挡车型，自然是特別好开。
    眼看竇建盛掛挡就要走，肖金驊连忙喊道：
    “等一下！”
    “怎么了？”
    “咱们这车动力特別猛，第一次驾驶我建议选择舒適模式，这样动力输出和动能回收都能更轻柔，不至於让司机不好驾驭，也能避免乘客晕车。”
    “啥玩意儿？舒適模式？我还说体验一下，你们这么大个车，到底动力够不够强呢！”
    “还是不要了吧，等你先开两圈，熟悉熟悉后，咱们再挑个宽敞的直线路段，让你体验一下加速性能如何。”
    “行吧行吧，你们的车，你说了算！”
    说罢，竇建盛低头看向档位控制区。
    找到那个中文標识『驾驶模式』的按钮。
    轻轻推了几下，伴隨著声音和动画的不同变化。
    从动力、节能、科技、越野等眾多模式中，找到了『舒適模式』。
    “现在行了吧？”
    “再摁一下那个自动驻车按钮。”
    “为什么？”
    “这样你中途停车的时候，深踩一下剎车，车子就像自动给你拉起了手剎，哪怕是坡道上也不溜车。”
    “嗬，挺里胡哨啊！”
    “其实挺实用的，你试过就知道了，走吧，油门给轻点儿。”
    “放心，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了！”
    竇建盛说罢，便轻踩油门。
    路虎m9轻盈启动，安静的缓缓向前。
    “咦，怎么车子动了，却没听到一点儿发动机声响啊？”
    “因为现在电池还电量充足啊，是电机在用电力驱动行驶呀！”
    “所以发动机要等电池快没电的时候，才会介入？”
    “对，而且只负责发电。”
    “只发电？不直接驱动车辆？那岂不是意味著你们这款车，不需要变速箱？”
    “有啊，只不过是给电动机用的。”
    竇建盛忍不住轻哼一笑。
    “嘖嘖，你们可真会投机取巧啊！”
    “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技术积累，也很难绕开国际车企们的专利壁垒，索性就乾脆不造燃油变速箱。”
    肖金驊反问道：“这明明是扬长补短，怎么能说是投机取巧呢？”
    竇建盛笑而不语。
    將车开出停车场后，便提速往球场方向驶去。
    油门往下踩，速度往上升。
    非常线性的加速，让竇建盛感觉非常不错。
    手动挡的燃油汽车，要想加速，就不得不频繁踩离合、加档位、踩油门。
    而自动挡燃油汽车，是不需要靠司机踩离合换挡了，一直踩著油门就行。
    可是每当变速箱换挡的时候，就会仿佛瞬间失去了动力，以至於换挡的顿挫感很明显。
    即便买很昂贵很高档的进口豪车，用了很高级的自动变速箱，仔细感受依然能察觉到换挡顿挫感。
    但此时此刻，竇建盛哪怕屏气凝神、认真体会，也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换挡顿挫，动力来的非常丝滑。
    眼看即將进入弯道，轻踩剎车转动方向盘，庞大的suv竟然一点儿也不笨拙，而且也没有晃晃悠悠的开船感。
    沿著蜿蜒起伏的球场小道一路行驶，既没有丝毫的动力迟缓与操控困难，也没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胎噪风噪縈绕。
    只有到了一处直线路段，竇建盛猛的深踩油门，车身微微昂首之际，推背感陡然传来，车內也终於能听到电机的嘶鸣。
    “哇哦，这加速性能，比大排量机械增压的车，动力来的还要猛啊！”
    眼看直路所剩不多，竇建盛鬆开油门，突然深踩剎车。
    本以为这么大的suv，一定会需要很长的距离，才能將车剎停。
    结果超大的活塞卡钳，本就赋予了这款车不错的剎车性能。
    在紧急制动的时候，电机还会对车轮產生拖拽效果。
    这样既反向发了电，又进一步提升了剎车性能。
    当车稳稳停下，还並没有强烈的『俯衝点头』动作。
    竇建盛顿时就有些懵。
    “咦，不对啊！”
    “我开过很多款车，就没见过急剎不点头的啊！”
    “你们这么大的一辆suv，按理说急剎的时候，应该点头很猛才对，为什么没有？”
    肖金驊难掩骄傲神色的笑道：“因为我们用了主动悬掛系统，据说用大量的传感器实时採集车辆数据，然后及时调整悬掛状態，確保车身稳定。”
    “而且你现在用的舒適模式，为了確保司乘人员都足够舒適，主动悬掛系统自然就会儘可能的不让车身剧烈晃动，力爭做到如履平地。”
    听到这一番话的竇建盛，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儿。
    他们燕京汽车公司，迄今为止造车已经四十多年。
    自认为技术实力，在国內眾多汽车企业中位居前列。
    结果……
    自己作为公司高管，觉得车子急剎猛点头是正常现象，根本不用太在意。
    以前造农用机械、载重货车的汉东汽车集团。
    反倒创新採用主动悬掛系统，確保车身姿態稳定，让司乘人员更舒服。
    再想想刚才这一路试驾……
    动力丝滑无顿挫，操控轻盈不笨拙，安静舒適不晃悠。
    儘管大学四年是混过去的，但学的也是车辆工程专业。
    儘管一路平步青云，基本是靠背景关係，但多年在汽车行业待著也能耳濡目染。
    所以勉强也算半个专业人士的竇建盛，其实已经不用再继续试驾，更不用当乘客体验。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赵瑞龙他们一帮人，耗费巨资研製的这款国產新能源汽车，是真下了苦功夫、用了真本事。
    所以才会不仅看著赏心悦目，开起来也是无比享受，即便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上，也用尽心思彰显科技豪华感。
    就像在初春时节，依然天寒地冻的北方。
    车內有自动空调並不稀奇，座椅有加热也不算奇怪。
    但就连方向盘都是暖和的，让开车不冰手这样的小细节，就真是太討人喜欢了。
    对於一款要主打高端豪华市场的汽车来说，很多功能车主乘客可以不用，但显然不能没有。
    “哎老竇，你愣著干嘛呀？走呀！”
    肖金驊的喊话，拉回了竇建盛的思绪。
    “呃……我在试自动驻车功能呢！”
    “剎车停下后，好像真自动上了剎车，把脚抬开了也没溜车！”
    反应还算挺快的竇建盛，连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嗬，这算什么呀？”
    “为了避免司机不掛p挡，不拉手剎，就下车导致溜车。”
    “咱们这款车，哪怕司机没下车，解开了安全带也会自动驻车。”
    肖金驊这话，让竇建盛不禁眼前一亮。
    “真的吗？我试试呢！”
    竇建盛解开安全带，果然车子就自动驻车了。
    打开车门，车子还立马应急灯还猛闪。
    要是在路上，就可以提醒过往车辆行人注意。
    寒风陡然吹入车內，竇建盛冷得直缩脖子，顿时也不想下车了。
    关上车门，扣上安全带，竇建盛踩住剎车，先掛挡再给油。
    车辆解锁启动，加速向前行驶。
    试驾了將近十分钟后，便让肖金驊开车，他则去了右后排的老板位置就座。
    在钟小艾的指导下，按一下老板键，让副驾驶座椅缓缓向前收起，腾出巨大后排空间。
    隨后自动展开老板座的腿托，降低靠背高度，在温暖的座椅上，享受著多穴位的电动按摩。
    当肖金驊播放出一首舒缓的音乐……
    躺在老板座上的竇建盛，瞬间感觉以前坐过的车都弱爆了。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陆地头等舱！
    这才是有钱人该有的快乐享受！
    以前哪怕是坐百万级的进口豪车跑长途，都觉得坐久了很不舒服。
    但是经过一番体验，竇建盛觉得坐陆虎m9，哪怕上千公里都不会疲惫劳累。
    累了困了，可以享受按摩、可以躺著睡觉。
    无聊还可以玩平板、听音乐、看电视。
    这怎么可能还会觉得疲惫劳累？
    当然。
    享受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个司机负责开车。
    但能巨资买这么高端豪华汽车的老板，又怎么可能会不雇司机？
    將座椅靠背调直一些，竇建盛接过钟小艾递来的一瓶矿泉水。
    “咦，这水怎么是温热的？”
    “咱们的车载冰箱，既能製冷，也能加热呀！”
    “我……”
    竇建盛有些懵。
    什么是科技改变生活？
    什么是细节中的豪华？
    今天竇建盛真是大开眼界，切身体会到了。
    小口小口的喝温热的矿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款车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还没定，打算等私享会嘉宾们试乘试驾后，根据评价决定售价。”
    “这主意不错啊，那明天嘉宾云集的私享会，赵瑞龙会来吗？”
    “这么重要的私享会，赵总当然要来，你呢？你明天还来吗？”
    “来啊，我还没见过赵瑞龙，明天当然要来亲眼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世天才，能造出这么好的车！”
    竇建盛目光看向窗外，心里飞快盘算。
    自从看过赵瑞龙辅助他父亲赵立春，写出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报告。
    作为京圈公子之一的竇建盛，就知道赵瑞龙投资造车，推动汉东省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產业。
    后来赵瑞龙又辅助他岳父陆长生，搞出了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计划。
    许多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纷纷与財大气粗的惠龙集团合作，按照赵瑞龙的要求进行一系列的科研技术攻关。
    所以竇建盛其实是一直知道，赵瑞龙在研製新能源汽车的。
    而且要申请各种专利，要拿到生產许可……也不可能做到绝对隱瞒。
    只是……
    竇建盛怎么也没想到，赵瑞龙竟然如此之强。
    不仅有充足的资金，去搞研发测试，还能有绝妙的想法，能指导把车造好。
    这他妈就是很恐怖了。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龙国其实已经有了不算差的工业基础，和相当多的人才积累。
    特別是军工领域。
    数十年的艰苦奋斗，连卫星都能发射上天，自然还是有相当深厚底蕴的。
    在军民融合的框架下，在赵瑞龙的投资和引导下，自然就来了一个『厚积薄发』。
    以至於尽心尽力造出来的这款陆虎m9，让竇建盛愣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想挖苦讽刺都无从下嘴。
    当然。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肖金驊把车停下来，自己趴地上看一看这车的底盘，设计布局和做工用料如何。
    因为眾所周知，发动机、变速箱和底盘，是汽车三大件，也是起步晚、技术差的龙国国產汽车的弱点短板。
    但竇建盛经过一番考虑，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觉得赵瑞龙他们一帮人研製这款车，车里车外很多小细节，都搞得特別认真到位。
    难道对於汽车很重要的底盘，反而不仅不用心设计，反而还要偷工减料？
    要真是这样，之前自己试驾的时候，就一定会感受到底盘不够好。
    不看底盘，也是为自己留一点悬念。
    万一看到底盘设计非常不错，做工用料更是相当良心。
    就连前后防撞梁，都充分展现了『安全至上』的造车原则。
    那岂不是会更扎心？
    毕竟他们公司就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只要符合国標就行。
    至於结不结实、抗不抗撞，那都是其次的。
    反正发生车祸，也不可能有人找他们索赔。
    半小时后。
    体验够了的竇建盛，坐车离开俱乐部。
    车刚驶出大门，他就拨通了魏广宏的电话。
    “售价没打听到，但车子確实非常不错，真的太先进太豪华了。”
    “我估计就算卖一百万，很多人都会买它，而不是买丰田陆地巡洋舰。”
    “要是只卖几十万，这款高端大气又科技感十足车，恐怕又要火爆畅销、供不应求了。”
    魏广宏沉声道：“既然如此，就更要趁早下手、以绝后患！！”

 第343章 打不过就加入！底线就是这么灵活！

    竇建盛眉头紧锁。
    杀了赵瑞龙？
    这尼玛是开玩笑呢？
    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小陈，前面靠边停下，去给我买瓶水！”
    “好的！”
    吉普车缓缓靠边停下。
    司机可不会多问，明明车里有矿泉水，为什么还要去买。
    当司机下车关门离去，竇建盛立马急声说道：
    “老魏，非得要干掉他吗？”
    “赵立春可就这么一个儿子，陆长生也就这么一个女婿。”
    “赵瑞龙要是死了，他俩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到底。”
    “而且你別忘了，沈总非常喜欢赵瑞龙，听说赵瑞龙逛街被打劫，就派了警卫二十四小时保护他！”
    “另外，赵瑞龙砸了上万亿，跟很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都有合作，你杀赵瑞龙，那不就是杀他们的財神爷吗？”
    魏广宏反问道：“什么叫我杀？难道你不想杀他吗？”
    “等一下！”
    竇建盛看了一眼车外，確认没人。
    “我跟他没血海深仇，我杀他干嘛呀？”
    “就算他造车，我也造车，咱们之间也没有多大的利益衝突啊！”
    “他要卖的是新能源汽车，而我要卖的合资燃油车，並且目標客户和车子售价也完全不同。”
    “就像我刚试乘试驾的陆虎m9，工艺精湛、配置极高，少说也要卖大几十万，比我公司的车贵多了。”
    魏广宏惊愕不已。
    “不是吧兄弟？在我家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可记得很清楚，你说他要是来燕京当了太子爷，咱们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然后我才说，他推动的军改，很有可能会要了老子的命，不如先发制人干掉他，避免將来成咱们的心腹大患！”
    “什么意思？难道你就去试乘试驾了一下他那还没上市的新车，就嚇得不敢动手了？就改变主意，要打退堂鼓了吗？”
    “你可別忘了，他虽然也是权贵子弟，可是却跟咱们不一样，他是站在人民群眾那边的，有钱有势也不纵情享乐，只想著国强民富。”
    “要是他爸登顶，像你这种不思进取却又急功近利，还老想著把国营企业私有化，甚至垄断民生领域攫取暴利的买办，能有好日子过？”
    魏广宏这一番大实话，自然是太扎心了。
    叶光暉惧怕魏广宏，他竇建盛可不怕。
    “什么玩意儿？”
    “你他妈居然敢说老子是买办？”
    魏广宏冷笑不已。
    “难道不是吗？你还想跟我抵赖？”
    “你们跟米国人合作了那么多年，生產销售了那么多车，学会自己造车了吗？”
    “把从米国运来的各种零部件，咔咔一顿组装后，高价卖给老百姓赚取暴利，然后和米国人分钱。”
    “吉普车不太好卖了，你们又想卖轿车，但依然还是不愿意自主研发，又跑去求南寒人合作建合资厂。”
    “接下来，必然又是之前一贯的路数，一点儿技术不学，就甘愿当个来料组装厂，高价卖合资轿车。”
    “而你们最大的长进，就是野心更大了。跟南寒人合作都还没落地，就已经想著要和奔驰合作，还说自己不是买办？”
    魏广宏这一顿调侃输出，真是无比打脸。
    竇建盛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因为这些年，他们公司確实就是这么干的。
    自主研发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如果没有高人指点、天才引路。
    要想出成果，那就需要源源不断的砸很多钱。
    否则不养一大批科研人员、不採购使用大量的设备和耗材。
    怎么可能会有科研產出？
    而且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还不一定会有重大科研突破。
    於是乎。
    造不如买！
    自主研发不如技术引进！
    歷届公司高管，都只想著儘快出成绩，以便能快速进步。
    在以发展经济为重点，疯狂追求gdp的大背景下。
    谁还有心思，年復一年的艰苦奋斗？
    当別的车企与外国合作，销量节节攀升、利润不断增长之际。
    公司的高管们只会巴不得，多搞几个合资品牌、多造合资车。
    谁还会努力消化引进的技术，然后自主创新，造出具有自主智慧財產权的国產好车呢？
    所以……
    別看燕京汽车公司歷史悠久，生產销售的汽车也好几百万辆了。
    但近些年，全靠生產合资车赚钱，而且大部分利润，还都被米国人拿走了。
    哪怕想要赌气说公司有能力造出一款国產好车，竇建盛都没有一丁点儿底气。
    一个为了降本增效，连设计部都裁的没多少人的汽车公司，哪好意思吹嘘自己有自主研製汽车的能力？
    “老竇，说话呀！怎么变哑巴了呀？”
    魏广宏语调戏謔，嘲讽拉满。
    是兄弟才会如此毫无顾忌。
    关係要是没好到一定程度，他哪儿会如此嘲讽一个根正苗红的『红孩儿』？活腻了吗？
    竇建盛撇了撇嘴。
    “我是买办没错，但老子也不是一点儿贡献都没有。”
    “最起码这些年，因为生產销售合资车，养活了不少人，也交了不少税。”
    “而且合资造车，並不违法违规，就算將来赵立春上位，也不可能清算歷史遗留问题，顶多让我们增强自主研发、降低对外依赖……”
    魏广宏打岔说道：“对你们公司来说，是只会要求调整方向、改变路线，但对大肆敛財的你，又岂能轻易放过？”
    “那又如何？我捞的那点钱算什么呀？捞钱的人多了去，他难道都全部清算吗？”
    竇建盛冷哼一声后，气鼓鼓的接著说道：
    “况且他上位还早，上位后会不会翻旧帐，还不一定。”
    “就算要翻旧帐，我那时候肯定都调任外地主政一方了。”
    “为了稳定大局，也为了获得支持，他哪敢揪著我不放，非得把我搞下马？”
    竇建盛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是不太乾净，以权谋私捞了钱。
    但天下乌鸦一般黑，贪污腐败的人数不胜数。
    相比於他显赫强大的家庭背景，贪点小钱，算什么呀？
    又不是吃里扒外，背叛了国家和人民，更没有谋財害命。
    只要稍稍服个软，支持拥护他赵立春，就不可能被揪著不放。
    哪怕不服软，见势不妙，就提前跑路，也完全可以在国外瀟洒余生。
    既然有平安落地、舒坦一生的希望，又何必搞出人命，触碰红线呢？
    况且搞死赵瑞龙，只会激怒赵立春、陆长生，以及很多与之利益相关的人。
    到那个时候，他们必然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反而没有了谈判媾和的余地。
    总之。
    已经有权在手，还有强大背景的竇建盛，即便没有灿烂前程，但也有舒坦不错的日子可过，自然不想现在就搞出人命。
    而魏广宏呢？
    多年的兄弟，他当然全明白了。
    “好好好，赵瑞龙他们推动的军改，伤不到你，你就一点儿也不著急是吧！”
    竇建盛笑道：“兄弟你要这么说，就真肤浅了啊！”
    “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没有他赵瑞龙，没有陆长生，也会军改吗？”
    “近十年，全世界发生了那么多场局部战爭和地区衝突，战爭形態早就变了。”
    “咱们的部队要更好的保家卫国，就必须要顺应时代发展，瞄准信息化战爭进行军改。”
    “这是大势所趋，不是干掉了赵瑞龙，就不用军改了，况且他还只是出谋划策，並不是最终的决策者！”
    “你要真想阻挡军改，最需要干掉的，不是赵瑞龙，也不是陆长生，而是……”
    没等竇建盛说出那个名字，魏广宏就插话说道：“你当我傻吗？”
    “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强大国防，就必须要军改，还要下大力气改？”
    “要想阻挡军改，除非把所有想提升国防实力的人都干掉，但这根本就不现实。”
    竇建盛哈哈大笑。
    “对啊，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无数英烈前赴后继，拋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才让咱们龙国摆脱屈辱，重新站了起来。”
    “落后就要挨打的血泪教训，早就融入了亿万国人的骨子里，想要强大国防的人数不胜数，哪儿是杀了一个赵瑞龙，就能把他们嚇退的？”
    “所以兄弟啊，咱们就別开玩笑了，你与其想著干掉赵瑞龙，惹火烧身得不偿失，还不如想想怎么栽赃嫁祸其他人，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
    魏广宏笑道：“放心吧，叶光暉肯定会替我背锅扛雷。”
    竇建盛嗯嗯了两声。
    “他要是愿意帮你一把，那就最好不过了。”
    “有精神病这张护身符，再加上他是叶家人，这事就太好办了。”
    魏广宏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吧，我能带给他好处，也能要了他老命，他不可能不帮我。”
    竇建盛笑道：“我谅他也不敢耍招！”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明天要不要来体验一下新车啊？”
    “这车高端大气，特別符合你的豪横气质，我敢保证你看了后，恨不得当场提走一辆。”
    魏广宏冷哼道：“你是有病吧？我他妈都差点想派人干掉赵瑞龙了，你居然还想让我去看他投资研製的新车？”
    竇建盛訕笑不已。
    “因为这车確实挺不错啊！”
    “即便你对赵瑞龙这个人有意见，但没必要连他造的车也看不上眼吧？”
    “听我一句劝，你明天来私享会看看，你看了后就知道，什么丰田陆巡、宝马x5，跟它相比简直就是老掉牙的老古董！”
    魏广宏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看过那款车的照片和视频，外观內饰確实漂亮，但谁知道会不会是华而不实的样子货呢？”
    “就算他赵瑞龙投入巨资，各大单位都用上了最好的技术，车子没有任何问题，是既好看又好用，但我也没必要买他的车啊？家里那么多车，根本开不过来！”
    竇建盛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买不买，隨便你吧！”
    “反正我是挺喜欢的，打算正式上市后买一辆玩玩。”
    “也算是支持一下咱们龙国的汽车工业，更快靠新能源弯道超车。”
    魏广宏嗤笑道：“你一个买办，居然支持国產，真是笑死个人！”
    竇建盛当即怒道：“滚滚滚！没完了是吧？买办买办，你才是买办，你全家都是买办，老子再怎么贪財也有底线，不像你们连国防工程都能搞成豆腐渣工程。”
    “哎哟哟，急眼了这是，我开个玩笑而已啦！”
    魏广宏连忙改口，语气一下就好了不少。
    竇建盛冷哼一声后，没好气的说道：
    “老子要赶回去开个会，不跟你扯淡了，反正要不要干掉赵瑞龙，你自己拿主意，老子可不想溅一身血！”
    魏广宏哈哈大笑。
    “放心，我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有叶光暉给我背黑锅，我杀他赵瑞龙干嘛呀？况且杀了也阻止不了军改，反而得罪一大帮人。”
    “不过你一个燕京汽车公司的副总经理，试乘试驾后都觉得赵瑞龙投资研製的新能源汽车不错，我觉得发財的机会可能到了。”
    “啥玩意儿？发財的机会？”
    竇建盛眉头一挑，有种被耍猴的感觉。
    “你他妈啥意思？”
    “之前你不是嚷嚷著要杀了他吗？现在不会是突然又想要跟他合作了吧？”
    “为什么不行呢？”
    魏广宏大言不惭的笑道：“你想想，这赵瑞龙明显就是个商业天才啊！”
    “自从他出狱后，开连锁网吧、生產小灵通，研製mp3和3g手机，始终生意兴隆，就没失败过。”
    “如今既然知道，他研製的新车非常不错，连你这个业內人士都想买一辆玩玩，那我干嘛不跟他合作卖车，挣一大笔呢？”
    “咱们东北虽然近些年经济有所衰落，但好歹也是重工业基地和东北大粮仓，有钱人还是挺多的，我要是能独家代理东北地区的销售，何愁不能大赚特赚呀？”
    竇建盛骂道：“狗东西！打不过就加入是吧？我看你真是有利可图，底线就灵活的很啊！”
    “哎呀，出来混，搞钱才是头等大事呀！以后国防工程和装备採购不好搞钱，我总得另谋財路不是？”
    “滚犊子吧你！有奶便是娘的狗东西！！”
    掛断电话，竇建盛摇动手柄降下车窗，探头喊道：“走了小陈，回公司！”
    寒风吹进车內，竇建盛冷得直缩脖子。
    连忙把头缩回来，拼命的转动手柄，越转越窝火。
    不禁想起刚体验过的新车，车窗和座椅都可以电动调节，不仅更方便也更优雅从容。
    “妈的，什么狗屁破车！”
    “连个电动车窗都没有，油耗高小毛病多，竟然还他妈好意思卖二十几万！”
    骂完以后，竇建盛才想起，这不是自家公司组装生產的吉普车吗？
    八十年代刚引进的时候，样子好看配置也不错，但到了2002年，就明显太老旧了。
    “不行！不赶紧改款提升配置，咱们这款吉普车的销量，肯定还会大幅下降！”
    “赵瑞龙搞出的陆虎m9，用上了最好的技术和工艺，主打高端豪华市场，不求销量有多高，只求把品牌立起来，把供应链搞顺畅。”
    “他后续肯定还会缩小尺寸、减少配置，推出更有性价比的中端车型，像二三十万这个价位，他肯定会推出相应车型，跟我爭抢市场。”
    想到这儿，竇建盛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塑料感满满的吉普车內。
    就这廉价工业风的內饰，这工业皮革与沥青涂料的味道……
    竇建盛感觉，除非消费者吃错药了，或者得了失心疯。
    否则到时候肯定不会，二三十万买自家的吉普车。
    另外。
    赵瑞龙显然也不可能只造suv。
    隨著龙国的基建水平越来越高，越来越多农村都通上了水泥公路，买轿车的人越来越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都能造出高端新能源suv的赵瑞龙，又岂能不会接著造新能源轿车？
    只怕到时候，针对高中低不同档次的消费群体，他都会推出很有性价比的新能源轿车。
    而到那个时候。
    自己和赵瑞龙，不就成竞爭对手了吗？
    一阵呲呲呲的声音传来。
    是司机小陈，拧动车钥匙点火。
    隨著嗡的一声闷响，发动机终於启动了。
    感受著发动机的嗡鸣、加速换挡的顿挫。
    坐在后排座上的竇建盛，真是忍不住一脸嫌弃。
    “这车以前能销量不错，纯粹是欺负老百姓，有钱也没多少车可以买！”
    “隨著赵瑞龙带领国產新能源汽车崛起，以后哪还能把老百姓当韭菜隨意割啊？”
    感慨之余，竇建盛忽然灵机一动。
    “魏广宏那王八蛋，都想要跟赵瑞龙合作，我为什么不行呢？”
    “反正合作造车，都是为了赚钱，那为什么不跟赵瑞龙合作？”
    “跟外国人合作，要被骂是买办，我要是跟赵瑞龙合作，还有谁敢嘰嘰歪歪？”
    想到这儿，竇建盛瞬间心情大好。
    真是投龙一念起，天地剎那宽……

 第344章 真情流露钟小艾！赔钱也要衝高端！

    深夜时分。
    燕京国际机场灯火通明。
    呼啸的寒风中，一架客机闪烁著航灯轰鸣降落。
    航站楼內，国內到港出口处。
    听到广播通知，从京州飞来的航班已经降落。
    钟小艾迅速看向大屏幕上。
    赵瑞龙搭乘的航班，终於从红色的『延误』变成了『已到达』。
    “呼～谢天谢地，飞机终於到了！”
    钟小艾拿出手机，立马给留在酒店招待嘉宾的肖金驊，发了一条消息。
    不管是此次私享会的发起者肖金驊、组织者钟小艾，还是全国各地受邀而来的嘉宾。
    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此次私享会，观赏龙国首款新能源汽车都是其次的。
    最主要的，是嘉宾们能藉此契机，跟汉东太子爷赵瑞龙见上一面。
    要是能在赵公子面前混个脸熟，或者旁听到一个商机。
    那就真是不虚此行了。
    所以……
    私享会能不能大获成功，主要取决於赵瑞龙能不能来，新车只是锦上添而已。
    也正因如此，当下午听说赵瑞龙搭乘的航班，因天气原因晚点，还有取消的风险，肖金驊和钟小艾都紧张不已。
    如果不是天气恶劣，肖金驊都恨不得动用关係，临时申请航权，派他的私人飞机，到京州把赵瑞龙接来燕京。
    如今飞机虽然晚点了好几个小时，但总算平安降落。
    翘首以盼，等了好几分钟。
    终於。
    赵瑞龙出来了。
    虽然戴著帽子和口罩，但钟小艾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即兴奋不已的踮起脚，挥手示意。
    那高兴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阔別已久的情郎。
    如此『过分热情』，她自己並没有觉得不对劲。
    但一旁的人，都只会认为她是来接男友的。
    否则哪能如此眉目含春、笑靨如？
    “瑞龙！”
    一声难掩激动的亲切呼唤。
    钟小艾完全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而信步走来的赵瑞龙，飞机上睡足了觉，这会儿清醒得很。
    两世为人的他，明显感觉钟小艾如今对自己，已经完全不像上下级。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好感，是很难掩饰的。
    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眼神笑容。
    总会在无意间展现出来。
    “这么晚还来接机，辛苦你了。”
    “不辛苦呀，这是我应该做的。”
    钟小艾万莞尔一笑，抬手指向停车场方向。
    “往这边走，肖总还在酒店等著你吃宵夜呢！”
    “行啊，正好我有点饿了。”
    “晚点好几个小时，难道航空公司都没有安排吃饭吗？”
    “发了麵包矿泉水。”
    “不是吧？这么抠门呀？你坐的不是公务舱吗？难道也只发麵包矿泉水？”
    “是啊，不过比起经济舱，公务舱的旅客，不够吃还可以再要。”
    “我靠，这也抠门了吧！早知道会这样，就该让肖总派私人飞机来接你。”
    ……
    因为工作关係，两人不仅经常相处，还时常联繫。
    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钟小艾也学到了赵瑞龙的一些『口头禪』。
    而她也早已习惯了，在赵瑞龙面前十分隨意，相处方式更像朋友，而不是老板与员工。
    一路閒聊，走进停车场。
    赵瑞龙刚摘下口罩，一旁的钟小艾，就连忙掏出香菸递上。
    她知道赵瑞龙有抽菸的习惯，加上做公关工作的，难免会跟人打交道，身上自然常备香菸。
    只是……
    看到钟小艾眼神温柔、笑容满面的递上香菸，连滤嘴都是朝著自己。
    赵瑞龙不禁有些愕然。
    这女人，到底是在演戏呢？
    还是真爱上自己了啊？
    “怎么？不抽吗？”
    钟小艾微笑问道。
    “要，好几个小时没抽菸，憋死我了！”
    赵瑞龙接过香菸，刚放嘴里。
    叮的一声金属脆响。
    钟小艾拨动滚轮，点火靠近。
    “你这……”
    “没事儿。”
    赵瑞龙连忙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护火.
    香菸点著后，轻轻拍了一下钟小艾的手，聊表谢意。
    “知道你憋了好几个小时，特意备著呢！喏，打火机拿著呀！”
    “烟你自己有，但一进机场就要交打火机，你不留著怎么打火？”
    说著，钟小艾將手中，价格不便宜的芝宝打火机，合上盖子后递给赵瑞龙。
    赵瑞龙接过金属外壳，入手沉甸甸的芝宝打火机。
    “那我先收著用两天，回头还你。”
    “你就留著唄，一个打火机而已。”
    钟小艾当然不会说，这是她给赵瑞龙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
    “我想留也留不住啊，到时候要飞回京州，我还能把它带上飞机不成？”
    说罢，赵瑞龙便反覆拨开合上芝宝打火机的盖子。
    清脆的金属声，听起来特別解压悦耳。
    “也是，坐飞机不能带打火机，连航空託运也不行。”
    “不过私享会结束后，汉东汽车集团派来的保障车队要回京州，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顺路捎回去！”
    钟小艾迅速想到了解决办法。
    送出手的礼物，肯定不能收回来。
    “也行，那咱们赶紧出发走吧！”
    三辆轿车很快驶出停车场。
    和赵瑞龙坐在一起的钟小艾，迅速將私享会的准备情况匯报了一遍。
    当然包括燕京汽车公司副总经理竇建盛，没有邀请却跑来试乘试驾了將近一个小时，临走前又给了不错的评价。
    “他对咱们新车的评价好不好，都並不重要，他一个燕京汽车公司高管，就算友商的车再烂再不好看，当面也肯定会说客气话。”
    “相比之下，咱们的新车还没正式上市，连不公开的私享会都还没开始，他居然就不请自来，还试乘试驾了挺长时间，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钟小艾笑道：“他这么心急，只能证明咱们这款车，確实已经引发了汽车行业震动，引起了同行们的高度重视。”
    “而且我觉得他对咱们的新车，是发自內心感觉不错，因为在他试乘试驾中，他的惊讶、震撼、享受，我都看在眼里。”
    赵瑞龙笑而不语。
    现在才2002年啊！
    很多人连老式2g按键手机都还没用上。
    大街小巷跑的都是燃油汽车，而且还手动挡居多。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
    將另一个世界，能在残酷市场竞爭中，获得很高销量的多款混动suv车型，取其精华在这个世界合成为一款车。
    自然仅仅只是外观和內饰，就已经足以惊艷当今世人，再加上比当今主流汽车，多了许多科技配置，科技时尚感就更足了。
    这就好比，哪怕隨便拿一款最廉价的智慧型手机，到这个有钱人都还在用按键手机的世界，都一定会让人无比惊讶，感觉太先进太科幻了。
    正如一辆大城市里丝毫不觉得稀奇的摩托车，弄到了贫穷落后、交通不便的菲州，也必然会被当地人觉得很先进很强大，特別想拥有一辆。
    因此。
    拿另一个世界的多款热销车型，在这个世界一番魔改之后造出来。
    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自然就如同『降维打击』。
    哪怕他竇建盛，是权贵子弟、是汽车业內人士。
    面对超越当今时代的科技產物，他要是不惊讶感慨，那反而奇怪了。
    “对了，咱们明天的私享会，要不要正式公布价格呢？”
    “咱们的车先进又时尚，嘉宾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咱们的陆虎m9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买，又到底要卖多少钱。”
    钟小艾一脸好奇的凝望著赵瑞龙。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款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的，龙国第一款混动汽车，赵瑞龙到底要卖多少钱。
    赵瑞龙没有急於回答。
    深吸了一口香菸，透过车窗看向灯火阑珊的城市。
    “你觉得咱们这款车，能称得上豪车吗？”
    “当然可以啊！”
    钟小艾不假思索的说道：
    “別的先不说，就咱们这豪华大气又不失时尚优雅的外观，就已经比很多百万级的进口豪车还要好看。”
    “而且咱们为了造好这款车，让那么多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帮了忙，凝聚了大量的先进科技，用了最好的材料工艺。”
    “为了確保安全可靠，咱们还做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试验，试验车都搞报废了几十台，比那些所谓的百年老牌车企，都还更真诚用心。”
    “所以咱们这款车，既有漂亮的顏值，又有超高的配置，安全性绝对一流，可靠性也丝毫不差，难道就因为它是国產，就不能称得上是豪车吗？”
    “我反倒觉得，那些动輒好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进口车，其实外观內饰、性能配置和做工用料也不咋样，完全在品牌力的加持下，有了超高的溢价。”
    赵瑞龙微微侧目，伸手將菸头掐灭。
    “豪车嘛，到了百万级这个层次，谈外观內饰、性能配置和做工用料，都没多大意义，消费者更想要的，是情绪价值！”
    “豪车和名表、皮包之类的高档奢侈品一样，有著明显的凡勃伦效应，也就是商品的价格越昂贵，消费者反而越喜欢。”
    “高昂的价格，在赋予商品稀缺性的同时，可以极大满足人们的炫耀性消费心理，就像开辆大奔驰回老家，和骑一辆摩托，感觉肯定大不相同。”
    “况且人是群居动物，在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后，必然会有心理上的需求，而大部分人受家庭环境、人生经歷等影响，都会更渴望满足感和优越感。”
    “如何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財富，怎样才能引起別人的羡慕和嫉妒、获得某些圈层的认可？购买奢侈品便是一种最简单直接，且十分有效的办法！”
    “是啊！”
    钟小艾嫣然笑道：
    “就像这几年经济迅猛发展，电力需求暴增，导致煤炭价格持续上涨，让盛產煤炭的西山省，涌现出了许多骤然暴富的煤老板。”
    “这些煤老板暴富后，一个个起钱来就特別大手大脚，把奢侈品当大白菜似的疯狂购买，那豪横的气质，真是人群里一眼就看得出来。”
    赵瑞龙急问道：“说起煤老板，那几个矿產大省，邀请的嘉宾们都来了吗？”
    钟小艾笑道：“来了，都来了，苗姐还从西山省叫了好几个老乡过来，说对咱们正牵头搞的清洁能源和特高压输电项目很感兴趣。”
    “他们觉得以后环保越来越严，要绿色节能发展，对煤炭的需求量肯定会逐渐减少，况且重载铁路运煤能力再强，也不如直接送电。”
    “广袤的大西北，有丰富的风力、充足的日照和廉价的煤炭，要是能开发利用起来，並通过超高压输电送到东部地区，何愁不能財源滚滚？”
    赵瑞龙蹙眉冷笑。
    “这帮煤老板，怎么突然这么有远见？”
    “他们有钱不完，不是应该到大城市疯狂买房，坐等升值吗？”
    钟小艾笑道：“隨著经济蓬勃发展，房价是肯定会涨，但谁知道要等多少年？”
    “相比之下，跟著咱们惠龙集团，投资高科技项目，资金是要投入不少，但风险並不大、回报还挺高。”
    “你看肖总他们，跟著你投资研发新能源汽车，这不就很快出成果了吗？將来隨著更多车型上市，肯定比炒房更赚呀！”
    看著窗外飞逝而过的城市夜景。
    赵瑞龙不禁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里的眾多造车新势力。
    他们一边享受著各种政策红利，一边在国內外一轮又一轮不断融资。
    在巨大的资金投入下，不断的造新车、装充电桩，抢占新能源汽车市场。
    一些投资人，根本就没打算靠卖车赚钱，只想在融资和上市过程中大捞特捞。
    造车，成了他们击鼓传，玩金融游戏的噱头。
    一个个动輒號称投资几百亿。
    真正用於研发测试、生產营销，又有多少？
    他们只想不断的炒高公司的市值和股价，以便高位套现离场，赚个盆满钵满。
    更有甚者，就是打著造新能源汽车的名义，骗补贴、骗投资，然后洗钱润出国。
    所以……
    別看现在，肖金驊、乔文櫟、郑鑫荣等一个个身家不菲的投资人，都非常积极热心的追隨自己，投资高科技项目。
    新车上市计划因有人泄密而不得不改变，他们立马就不惜『屈尊降贵』的，积极筹备私享会，发动人脉关係拉人来。
    如此积极热忱的背后，还不就是为了赚钱？
    至於怎么赚钱……
    只要陆虎m9上市后口碑销量不错，国家又出台相关政策加以扶持补贴，那么方式方法可就太多了。
    比如以该车型为基础，衍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车系家族，取得不错的销量后，就围绕该品牌成立一家股份制公司。
    该公司一旦成立，有不少热销车型，各种財务报表自然非常漂亮，不管是进行增资扩股，还是交易所上市，股东们自然都能获得超高收益。
    为了儘快將新能源汽车行业做大做强。
    赵瑞龙不仅不介意肖金驊等人赚钱，甚至巴不得他们多赚点钱。
    只有他们赚到了，赚疯了。
    大量的人才和资本，才会疯狂跟风涌入。
    参与的人多了，技术更迭才会更快、行业进步才越迅速。
    只有捲起来，卷出实力、卷出高度，龙国弯道超车，成为汽车工业强国。
    那么……
    想要取得开门红，首款新车定价就很关键。
    定价太高，销量肯定不会太高。
    定价太低，还算哪门子的高端豪华？
    “你觉得咱们这款车，卖多少合適？”
    赵瑞龙扭头问道。
    钟小艾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取个吉利数字，八十八万？”
    “八十八万？”
    赵瑞龙惊愕不已。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咱们这款车各方面是挺不错，但我觉得卖五十来万就挺好。”
    “因为加上购置税之类的，落地就超过六十万了，都够在一线城市买套房了，难道还不够高端奢华吗？”
    赵瑞龙记得很清楚。
    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经济发展水平更高，老百姓消费能力更强，新能源汽车的接受度也更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產高端新能源汽车，卖四五十万才能有月销上万的成绩。
    现在呢？
    即便各种外国品牌，影响力还不是特別大。
    可与之相对的，是龙国老百姓还不太富裕。
    就像上个月的月销榜第一的帕萨特，均价是二十五万，销量才將近九千。
    要是陆虎m9卖得太贵……
    那么基本就只能卖给一小部分富商权贵暴发户。
    大量的高级白领、中小老板、创业新贵，就很难成为潜在客户。
    “了那么多钱研发测试，又用了那么多先进技术和零件生產，每辆车成本都要將近五十万，后续还要提供一系列的优质服务，咱们卖五十几万，纯粹是赔本赚吆喝啊！”
    钟小艾话音刚落，赵瑞龙就语气坚定的说道：
    “怕什么？只要能抢占市场，树立起高端豪华品牌，就算亏它一百亿又何妨？”

 第345章 当此世输贏都算閒话，陆虎上市不负天纵瀟洒！

    酒店宴会大厅。
    儘管早已深夜，但却没有一个嘉宾离去。
    来自天南海北的他们，还在品茶閒聊。
    至於为什么半夜三更，还不愿回房间睡觉？
    当然不仅是因为老友重逢、结交新友，有太多话可聊。
    还因为大家心照不宣，都在等待赵瑞龙的到来。
    临近十二点。
    高启强已经快困得不行了。
    喝茶都止不住困意，只好挺直腰板、暗暗轻咬舌尖。
    相比之下。
    今天西装革履，打扮得格外英俊帅气的弟弟高启盛。
    此时此刻，还精神抖擞的，跟同桌嘉宾们谈笑风生。
    高启强强打精神的默默听著。
    他知道自己学歷低、见识少。
    以前在京海旧厂街菜市场，当了十多年的卖鱼佬。
    即便短短两年，逆袭命运，翻身成了京海强盛集团董事长。
    能来参加此次富商名流云集的私享会，也已经是三生有幸。
    当大家畅聊国际形势、国內经济等各种话题。
    即便他每天都有勤学苦读，也挺了解时事政治。
    但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发表意见，生怕惹人笑话。
    只是光听不说，全程陪笑……
    时间久了，也难免会睏倦。
    当眾人聊到米国以反恐为由出兵阿土汗，结果却深陷战爭泥潭，纷纷哈哈大笑之时，高启强也赶紧跟著强顏欢笑。
    趁著欢笑，高启强的目光迅速瞥了一眼大厅门口。
    房门依然关著，两个高挑漂亮的迎宾，亭亭玉立的站著。
    “奇怪，肖总不会说赵总的航班，已经降落了吗？”
    “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呢？大半夜的，难道还会堵车？”
    高启强视线回移。
    因为合作密切，他和弟弟当然有赵瑞龙的电话號码。
    可他哪敢主动打过去，询问赵瑞龙到哪儿了。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再喝一口茶，提提神的时候。
    看到对面好几个人，都忽然停止笑容，目光惊疑的看向门口。
    顺著眾人视线，高启强也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两位美女迎宾，一左一右拉开大门。
    当儒雅贵气、面带微笑的赵瑞龙，在肖金驊、郑鑫荣等人的簇拥下步入大厅。
    高启强瞬间毫无困意，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针兴奋剂，整个人都精神了。
    就在这时候。
    原本谈天说地、热闹非凡的大厅，立马无人聊天说笑。
    所有人纷纷起身，鼓掌欢迎。
    不少人还爭先恐后的迎了上去。
    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一声声亲切的问候……
    不仅將权势的威力具象化，也將趋炎附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製造车祸做掉乾爹陈泰后，又吞併了京海建工集团的高启强。
    如今不仅明面上是京海强盛集团，暗地里还是京海的地下大佬。
    虽然有钱有势是什么样的滋味儿，他早有体会。
    但富可敌国又背景显赫，就难以想像该有多爽。
    看著一个个身家亿万，在各自领域或地盘上，都是有头有脸人物的嘉宾们。
    硬生生的从白天熬到深夜，还能如此欢天喜地、激动万分的欢迎赵瑞龙……
    高启强忍不住暗暗感慨：
    “甭管商人的骨头再硬、钱財再多，见了顶级的权贵也得折腰！”
    “所以啊，人和人之间，从投胎的那一刻起，人生就已经拉开了差距。”
    “不过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鯽，人中龙凤尚且举步维艰，我一个臭卖鱼的能混到今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赵公子能有今天的地位，也並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投胎技术好，成了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书纪的宝贝儿子。”
    “更主要的，还是他自身足够优秀，不仅有能力参政议政、影响政策制定，还有实力投资经商获得丰厚回报，更是在为人处世上平易近人、谦逊豁达。”
    谨记安欣教诲，经常读史书或兵法的高启强，当然懂得知足常乐。
    所以再看被夹道欢迎的赵瑞龙，他也一点儿都不羡慕嫉妒。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大家快请坐，请坐！”
    赵瑞龙抬手虚压了几下。
    眾人终於不再七嘴八舌，爭先恐后的问候握手。
    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话筒，在热烈的掌声中，赵瑞龙走大厅最內侧的小型舞台。
    “谢谢大家，谢谢。”
    赵瑞龙微微欠身致意后，掌声更加热烈了。
    眼瞅著时间已经不早，肖金驊当然赶紧招手示意。
    很快，眾人纷纷停止鼓掌，落座后目光热切的凝望著赵瑞龙。
    在很多人眼里，赵瑞龙不止是汉东太子爷，更是他们的財神爷。
    “由於航班晚点，导致大家等了我好几个小时，实在是抱歉，考虑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我就简单说三句！”
    “一是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咱们汉东汽车集团与燕京丽景高尔夫俱乐部联合举办的春季私享会。”
    “二是明天的私享会，咱们安排了新车发布、座谈交流、试乘试驾等一系列活动，有关我们新车的一切疑问，明天会全部揭晓答案。”
    “最后一句，是我个人代表惠龙集团，诚挚欢迎大家的到来，感谢大家的支持，衷心祝愿各位能在此次私享会期间，玩得开心愉快，谢谢！”
    说罢，赵瑞龙再次欠身致意。
    掌声再次如热烈响起。
    肖金驊急忙拿著话筒登台。
    “各位！各位！听我说两句！”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话想和赵总聊，但今天確实太晚了，赵总连晚饭都还没吃上呢！”
    “明天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和赵总交流，今晚大家就先回房休息吧！谢谢大家！”
    有著龙国首富之称的肖金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在场的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没人会赖在这儿不走。
    不过在离开之前，一个个都给赵瑞龙挥手致意，而赵瑞龙也微笑回应。
    高启强兄弟俩自然也不例外。
    兴奋不已的朝赵瑞龙挥手示意，和赵瑞龙相视一笑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相视一笑』。
    高启强和高启盛，等到大半宿也是值得的。
    与兄弟俩一起离开的，自然还有从中江省绿藤市赶来的高明远。
    得益於和惠龙集团合作，加上自身够狠够拼。
    高明远的长藤资本，如今在中江省也是发展迅猛、实力雄厚。
    再加上都是姓高的，私下里还有密切的合作来往。
    所以他们仨自然走哪儿都在一起。
    从大厅出来，高明远就边走边问道：
    “强哥，小盛，你俩觉得赵总明天要发布的新车，会什么价位？”
    高启强隨口便说道：“从网上泄露的照片和视频来看，那么大个车，还那么好看，为我估计怎么也得卖个一百来万！”
    高明远笑眯眯的瞥向高启盛。
    “小盛呢？”
    高启盛推了一下眼镜，想了想后才说道：
    “我觉得一百多万，还是不太可能。”
    “前段时间，有朋友看上了进口的丰田陆地巡洋舰。”
    “问了好几个经销商，2000年款的4700，报价最高也才75万，而比较紧俏热销的4500，加价后也差不多才70万。”
    “咱们国內目前售价上百万，还销量不错的，基本都是豪华品牌的进口轿车，比如奔驰的s320、宝马的740i和奥迪的a8。”
    “赵总的新车，从网络曝光的视频和照片来看，確实科技时尚又豪华大气，但同时也要考虑到，这是一个新品牌，哪能卖太贵？”
    “就目前咱们龙国的经济发展状况与物价水平，上班族平均月薪才一千块左右，能卖到几十万元的汽车，就已经算很高端很豪华了。”
    三人来到电梯口，高明远停步笑问道：
    “所以你觉得赵总的新车，一定是百万以內，价格很有可能定在五六十万？”
    “差不多吧！”
    高启盛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个价位既能赋予品牌高端属性，也能让高净值群体比较容易接受。”
    “即便是进口的奔驰ml320和宝马x5，它们售价也都才在七十万左右。”
    “要想抵消它们强大的品牌优势，显然不能只靠外观內饰和性能配置。”
    “赵总明天要发布的，既是新车又是新品牌，关键还是国產，不卖便宜一点，哪有性价比？”
    高启强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周围。
    “哎呀，甭管赵总要卖多少，咱们都要大力支持！”
    “就算卖一百万，两百万，又如何？难不成咱们好意思不买几辆支持赵总吗？”
    高明远呵呵一笑。
    “买肯定是要买的，无非是多少而已。”
    “这款车赵总投了那么多钱、了那么多心思。”
    “甚至不惜亲自出面营销造势，咱们岂能不大力支持？”
    “是啊！”
    高启强低声嘀咕道：“逢年过节，赵总不让咱们送礼，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增进一下感情，討赵总开心。”
    “所以咱强盛集团无论车好不好，哪怕真如传言所说，是好拿不中用的样子货，都至少要买十辆，给赵总冲一衝销量！”
    高启盛唇角微扬，自信笑道：
    “哥你就別杞人忧天多虑了！”
    “赵总搞出来的科技產品，什么时候差过？”
    “要是真的好看不好开、不耐用，你觉得他会让上市吗？还会亲自推广吗？”
    “人家这么显赫背景身份，劳心费神的投入巨资造车，难不成造个工业垃圾出来，惹人笑话？”
    “我倒是挺好奇，来了不少明星，明天的新车发布会，到底会玩出什么样，难道会搞成演唱会？”
    高启强並没有接话。
    他觉得这样一个富商名流云集的私享会，自己能来参加就不错了。
    至於会不会办得精彩纷呈、高端大气，那都是其次的。
    第二天，高启强一觉醒来后，就匆匆洗漱。
    隨后叫醒弟弟下楼吃早饭，吃了个七分饱就回房间。
    为了出席今天的私享会，兄弟俩出发前特意置办了一身行头。
    从衬衫西装到皮带皮鞋，全都是全新的高档名牌。
    兄弟俩西装革履，將头髮梳得油亮，这才叫上高明远一起下楼。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嘉宾正陆续前往酒店旁边的高尔夫俱乐部。
    走出长廊，循著礼仪小姐的指引，来到放映厅按照座位上名字就座。
    “你们刚才都看见了吧？盖著车衣的新车，也太大了吧？”
    高明远难掩惊讶的低声问道。
    高启强连连点头。
    “看见了，照片和视频看著还不太明显，没想到真车居然这么大！”
    高启盛轻笑道：“要豪华大气，车子岂能不大？”
    高明远低声笑道：“车长什么样子，咱们早就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盖著车衣，难道还能有別的悬念？”
    “不知道，说不定有小惊喜呢！”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
    滴答的一声清脆声音，空灵的响彻放映厅。
    屏幕上，小水滴应声掉进了一片平静的画面，掀起了一阵微波涟漪。
    隨著镜头拉远，翠绿如海的竹林呈现在屏幕上，同时舒缓悦耳的古典音乐声响起。
    渐渐的，大厅內的眾人不再閒聊议论。
    大家开始聆听美妙的音乐，观赏屏幕上的壮美景色。
    航拍的镜头丝滑转换，带领眾人从林海波涛，飞掠过连绵群山、穿过幽深峡谷。
    隨著音乐节奏的陡然高昂，从谷底拉升越过飞流直下的瀑布，冲向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发布会即將开始，请各位將手机、小灵通等通讯设备调为静音……”
    友情提示过后，美丽的景色和美妙的音乐继续。
    大量壮美的航拍镜头，都是由惠龙电子的无人机航拍所得。
    当时间接近九点，美妙的自然风光，开始变成了城市风景。
    渐渐的，鲜艷的彩色变得有些暗淡，最后成了黑白。
    当一张老旧工厂的旧照，呈现在了大屏幕上。
    时间刚好九点，背景音乐声发生了转变。
    “充满鲜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一支国內著名的摇滚乐队，演奏出一首所有嘉宾从未听过的歌曲。
    伴隨著歌声，屏幕上工人们奋力抢修，被战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工厂。
    修復过后，开始如火如荼的加工生產，挥汗如雨的工人们造出了大量机器……
    起初嘉宾们还以为，这是汉东汽车集团的发展歷史。
    当看到飞机腾空而起、火箭直衝苍穹、卫星翱翔太空。
    眾人才猛然发现，还有龙国电子科技、航空工业、航天科技、航天科工、机械重工……
    一家家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的简短发展歷史，都精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让人在热血激昂的歌声中，回顾了它们是如何从一穷二白髮展壮大至今。
    也让在场所有嘉宾知道，即將正式发布的新车，是由它们共同合作研製而成。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歷经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高昂的歌声中。
    不同单位的科研人员，探討研究、开展实验的照片迅猛加速。
    铝合金开始衝压成型，大量生產组装和测试的镜头飞逝而过。
    当歌曲接近尾声之时，浮光掠影、豪华大气的一辆崭新suv，缓缓驶下生產线。
    嘉宾们还没来得及细看，大屏幕上那豪华大气的suv，就从驶出了工厂，宛若陆地猛虎一般加速，冲向了试车场。
    而这时候，摇滚乐队悄然离开，一首节奏轻快、嗓音悠扬的歌曲声响起。
    “向江南折过，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
    伴隨著音乐的节奏与动听的歌词。
    豪华大气的suv，在歷经了各种试验之后。
    如西装暴徒一般，在宽阔笔直的高速公路风驰电掣，尽显雄浑霸气。
    轻盈的穿梭在群山巍峨的盘山公路，如山间清幽的风，驶过林间捲起片片落叶。
    撒欢的在一望无垠的冰原狂飆，捲起层层雪冰雾，好似初入冰雪世界的贵公子。
    当落日余暉与黄沙漫天融为一色，它如履平地般行驶在荒漠戈壁之上，优雅而不失沉稳……
    瀟洒的音乐！瀟洒的车！
    这一刻。
    那灵动飞驰的suv，似乎已经不再是一辆车了。
    更像是瀟洒不羈的贵公子，飘然於世间，行走於江湖。
    可惊喜还远不於此。
    “当此世，输贏都算閒话。”
    “来换杯陈酒天纵我瀟洒！”
    “风流不曾老，谈鋏唱作年华。”
    “凭我纵马去过剑底杯中觅生涯！”
    “当此世，生死也算閒话。”
    “来换场豪醉不负天纵瀟洒……”
    豪迈瀟洒的音乐声中。
    那辆似乎原本在屏幕上驰骋的suv。
    竟缓缓从舞台一侧缓缓驶来，停在了舞台中央。
    气宇轩昂、傲视独立，宛若陆地猛虎一般气势磅礴。
    当看到赵瑞龙从车上下来来到侧前方。
    瀟洒从容的歌声，令人恨不得跃马扬鞭，纵横江湖。
    所有人都相信，从今天起，龙国人有了自己的豪车……

 第346章 用心造豪车，公子世无双！

    掌声如潮，经久不息。
    台下嘉宾们，无不欢欣鼓舞、神情激动。
    原本以为早已泄密曝光的新车，正式发布並不会有惊喜。
    最大的期待，或许就是照片和视频里看著不错的这款车，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然而……
    谁能想到没抱有太大期望的发布会，竟然会有如此多的惊喜。
    不仅有令人心潮澎湃的悦耳新歌，还有震撼亮相令人惊艷的新车。
    当然。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还是开车上台的唱歌之人，竟然是赵瑞龙！
    都知道赵瑞龙为了造好这款车，耗费了大量的资金和心血。
    但任谁也没想到，赵瑞龙为了宣传造势，竟然亲自上阵。
    一首眾人从未听过新歌，唱得还相当不错。
    让本就豪华大气的新车，更显尊贵瀟洒。
    而站在入口处的钟小艾。
    她当然知道，赵瑞龙要开车登台、献唱一曲。
    因为昨晚吃完宵夜后，就过来连夜简单彩排了一下。
    但她万万没想到，赵瑞龙的正式演唱效果超乎想像。
    很多有钱有势之人，由於並非专业人士，往往唱功都不太好。
    可赵瑞龙……
    他的舞台表现，完全和歌星没什么区別。
    將轻快瀟洒的古风歌曲不谓侠，唱得轻鬆自如。
    让人陶醉於歌声之中，憧憬驾驶豪华大气的陆虎，瀟洒纵横江湖。
    钟小艾原本是很担心，赵瑞龙临时替换歌手亲自献唱，演出效果恐怕会不太好。
    但是现在看来……
    这个替换，简直绝了。
    如果让那个歌手开车登台献唱，可能就是一次平平无奇的表演。
    但赵瑞龙登场就不一样了。
    他的背景身份，本就很不一般。
    当他优雅从容的从陆虎车上下来……
    那一瞬间，整台车的豪华气息都显然更强了。
    当他风度翩翩的站在车前方歌唱……
    玉树临风、自信瀟洒的他，让车也显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如此『人车合一、相得益彰』的完美演出效果，显然不是找个职业歌手，就能演绎出来的。
    因为歌手不管名气再大、长得再帅，都不可能有赵瑞龙这般年轻有为、风流倜儻、背景显赫！
    强大的权力背景与难以计数的財富，所赋予的权贵气质，不是任何歌星能比的。
    气质看似有形，却又虚无縹緲，是任何人都难以模仿呈现的。
    就像一个负债纍纍的穷人。
    无论怎么精心打扮、装腔作势，也演不出亿万富豪的气质。
    那种长期拥有大量財富，不需要为俗事纷扰，所养出来的气质，真不是能隨便模仿的。
    更何况……
    赵瑞龙还不只是富可敌国，超级有钱啊！
    一句『家父汉东书纪赵立春』，就足以横压无数人。
    更別说他岳父还是陆长生，他还很受沈总的喜爱，出门都有警卫。
    强大的背景，让他即便没有一官半职，也相当於拥有巨大的权力。
    长期如此有权又有钱。
    目光所及，皆是笑脸。
    所到之处，都是掌声。
    平常也无需为柴米油盐奔波，忙碌的都是国之大事。
    长期如此，岂能不自信飞扬、风度翩翩、优雅从容？
    所以……
    公子配豪车，优雅又洒脱。
    演出效果，自然无与伦比。
    嘉宾们一个个激动万分。
    钟小艾更是如痴如醉。
    那痴迷的眼神，仿佛心都已经融化了。
    而同样看得愣住的，还有张晓雪。
    在燕京出差的她，今天早上才赶过来。
    之前mp3上市不久便供不应求，她没囤货太多，导致赚少了。
    去年赵瑞龙的3g手机上市之前，早就京州试用过的她，提前就囤了不少货。
    3g手机火爆畅销之后，她终於赚了个盆满钵满。
    本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私下交情还相当不错。
    即便赵瑞龙的车採取品牌自营直销的方式，不需要经销商。
    但新车发布会，张晓雪还是早起横穿了大半个燕京城，赶来捧场。
    本以为这次来捧场，就是凑个人气。
    谁知道……
    赵瑞龙居然如此多才多艺。
    车帅，人更帅！
    俊朗帅气又瀟洒从容，看得张晓雪心跳加速。
    再被赵瑞龙看一眼，眼神交匯剎那。
    感觉心臟都像是骤停了似的，脸颊更像是火辣辣的。
    鼓掌时，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
    生怕被人看见，自己堂堂一个女博士，竟然像小女生似的心怒放。
    好在周围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
    没有人看到她面红耳赤，更不可能知道她心臟怦怦狂跳。
    “谢谢大家的掌声，谢谢！”
    赵瑞龙欠身致意后，后撤步来到车旁，拍了拍引擎盖。
    “这款车，相信在座各位，已经並不陌生。”
    “大家应该已经见过它的外观內饰、知道它的性能配置。”
    “但大家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研製新能源汽车，又为什么要先做混动汽车，而不是纯电汽车。”
    说话间，赵瑞龙身后的大屏幕，出现了一系列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冬地区石油危机的新闻图照。
    “眾所周知，咱们龙国贫油少气、人口眾多，资源分布还很不均衡。”
    “隨著经济快速发展，汽车、飞机、船舶等保有量不断上升，化工需求逐渐增大，必然需要费大量外匯，进口大量石油。”
    “即便石油进口不依赖某一地区或某一国家，来源渠道多种多样，但石油的供应和价格，依然容易受国际局势影响起伏不定。”
    “而將不可再生的石油当燃料烧掉，不仅没有更好的利用石油，反而產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和有毒气体，加速全球升温、加剧环境污染。”
    “日益频繁的社会经济活动，又需要大量的汽车，可咱们龙国在在燃油汽车领域，相比於西方车企几乎毫无优势，想要弯道超车，必须另闢蹊径。”
    “因而为了儘可能降低对石油进口的依赖，也为了节能减排、绿色发展，带动电子信息、网络通信等行业发展，咱们龙国自然很有必要走新能源路线。”
    “目前咱们还造不出能量密度足够大、充放电速度足够快，同时还安全可靠、寿命很长的动力电池，因而也造不出续航里程长、充电速度快的纯电动汽车。”
    “同时咱们新能源汽车行业，也才刚刚起步，目前全国也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安装，可付费使用的商业充电桩，导致纯电动汽车即便造出来，补能也不太方便。”
    “相比之下，既可烧油又能用电，没有续航里程和补能焦虑，综合油耗还很低，更加节能环保的混动汽车，便是当前这一阶段，最適合咱们国情的新能源汽车……”
    简单易懂，又意境深远的开场白后。
    赵瑞龙便开始从技术层面，对陆虎m9这款车进行解读。
    从坚持安全至上、弘扬中式美学的设计理念，到创新採用的各种科技配置的功能和来源。
    赵瑞龙的介绍一点儿也不深奥复杂，並且后方的超大屏幕，始终都有言简意賅的图文介绍。
    时不时的，还通过cg动画与实物展示，对一些科技配置的原理和功能进行讲解。
    至此，所有嘉宾们才知道，原来『科技豪华』四个字真不是说说而已。
    是在每一处细节设计、每一种科技功能上，都下足功夫。
    对於张晓雪来说……
    去年她受邀到京州游玩，在赵瑞龙陪同下曾参观过大量的实验室。
    那时候她还並不太理解，为什么赵瑞龙要让大量单位参与研发测试，搞得那么细致。
    就像车载音响，不就是装几个喇叭，能听个响就行了吗？
    有必要搞个声学实验室，进行无数次的各种实验测试吗？
    还有车上用的各种材料……
    缝合胶、隔音、密封条、防撞梁等等，国际大品牌车企基本都是能省则省、够用就行，就算异味很严重也无所谓。
    反正相关行业標准定得很低，或者压根儿就没有標准，车企们为了最大程度节约成本，自然不会在乎驾乘人员的安全和健康。
    即便引发了疾病，发生了车祸，又何妨？
    许多诱发疾病和导致车祸的原因，都是多种多样的。
    如何才能证明，疾病是因车子材料不健康环保，车祸是因为车子安全质量有问题？
    就像出了车祸，也是先怀疑是不是司机操作不当、天气不好、路有问题。
    即便怀疑汽车，也不能拿车企怎样。
    目前的法律法规，在汽车安全性方面的要求很低。
    没有防撞梁和安全气囊，甚至车子一撞就瘪，都照样合法合规。
    既然合法合规，那么发生再大的车祸，也显然不能怪车企没把车造得安全牢靠。
    即便真是剎车失灵、动力中断等问题导致的。
    车企也可以推脱责任，说是车主没有按规定维护保养、存在超载超速等问题。
    可赵瑞龙呢？
    张晓雪在参观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真重视安全。
    每一种材料、每一个零部件，都要经过大量比对试验，最后才优中选优。
    为了让车子安全性足够强，光是不同方位、不同速度的碰撞测试，都做了很多次。
    最终確定的结构设计与材料工艺，早已远远超过了国家標准。
    而除了確保司乘人员安全之外，赵瑞龙还追求好看。
    就像车辆的轮轂，张晓雪参观的时候，就发现小批量定製了很多种样式的在做测试。
    赵瑞龙的要求，是既要轻量可靠，又要好看耐用，风阻、能耗和噪音还要儘量小。
    为了达到赵瑞龙『过於变態』的要求，工程师们自然只能疯狂测试、不断改进。
    “我之前，真是误会赵瑞龙了！”
    “以为造个汽车而已，哪儿有那么麻烦？”
    “有必要不惜成本的，疯狂追求细节吗？”
    “法律法规都没有做要求的，何必劳心费神做到尽善尽美？”
    “现在看来，我真是错了，大错特错，汽车是集工业之大成，如果不足够细致，哪能造出极品好车？”
    “况且新品牌、新车型，要主打高端豪华市场，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又岂能不在各种细节上下足功夫？”
    “要让人们相信，这款车物有所值，具备科技豪华与安全至上的属性，显然就不能拼拼凑凑、敷衍了事，是真要用心造车！”
    张晓雪默默感慨之余，看著赵瑞龙在台上侃侃而谈。
    听他介绍一千多家大大小小的单位，十多万人的庞大工程师队伍。
    是如何连一块玻璃、一张座椅、一盏车灯，都精心设计、严苛试验。
    周围的嘉宾们，显然还是第一次知道，台上这款顏值超高、大气沉稳的国產豪车，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大家惊讶的神情、崇拜的眼神、认可的掌声……
    都足以证明，赵瑞龙基本已经成功了。
    当然。
    仅仅只是口头介绍和视频演示，显然还不够。
    今天的私享会，准备了不少实车，给嘉宾们近距离观赏体验和试乘试驾。
    但张晓雪觉得，今天来了这么多嘉宾，车再多也不够啊！
    为了抢先体验，特別喜欢开车的张晓雪，乾脆提前离开。
    反正甭管服务好不好、价格贵不贵，肯定都要买一辆支持赵瑞龙。
    “晓雪，你这是要去卫生间吗？”
    钟小艾低声问道。
    “不，我要第一个去试驾！”
    说著，张晓雪不忘回头瞥了一眼。
    “我怕待会儿人太多，只能轮流体验一小会儿。”
    钟小艾连连点头。
    “行，那我带你过去，给你安排一辆车和一个讲解员。”
    从放映厅出来，钟小艾迅速通过对讲机，將车辆和人员安排妥当。
    隨后一边走一边笑问道：
    “你觉得赵总那首歌唱得如何？”
    “他……唱得还行吧！”
    虽然张晓雪心里觉得几乎完美，但又岂能当著钟小艾的面说实话呢？
    “不过这首歌，我以前怎么没听过？不会是你们赵总新创的吧？”
    张晓雪知道赵瑞龙会写歌曲写剧本，多才多艺可不是浪得虚名。
    如今很多首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不少人钱都要买的彩铃，都是他写的歌词。
    就连惠龙影视春节上映，喜获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功夫大熊猫》，也是他写的剧本，並担任的创作总监。
    据说还有不少围绕西游记、封神演义等龙国经典神话故事，创作的动画电影，正在紧锣密鼓的製作当中。
    “两首歌都是他创作的，第一首反映咱们各大参研厂商企业，篳路蓝缕发展歷史的歌叫追梦赤子心。”
    “而第二首他亲自驾车登台演唱，结合咱们新车全国各地路测视频，彰显尊贵豪华、瀟洒自如的叫不谓侠。”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还有一首歌，但目前还不確定，是不是赵总献唱，反正歌词写的挺感人的，名字叫你的答案。”
    说到这儿，钟小艾不忘提醒道：
    “对了，咱们车上的音乐库里，已经收录了这三首歌，你待会儿可以一边试驾一边听歌。”
    “行啊，谢谢提醒。”
    两人来到大厅正门口，讲解员已经提前到位。
    “哇！”
    张晓雪眼前一亮，忍不住发出惊呼。
    停车场上，一辆辆崭新陆虎m9排成一排，霸气又壮观。
    快步上前，张晓雪挑了一辆车漆藏青色的，感觉清新优雅又不失低调奢华。
    绕车近距离欣赏一番后，张晓雪便迫不及待的上车。
    之前她去汉东，车子还在研发测试阶段，根本没看到整车。
    如今终於看到真车，还第一个试乘试驾，自然难掩激动之情。
    在讲解员的指引介绍下，张晓雪体验了前排后排的各种科技配置。
    隨后驾驶上路，更加感觉赵瑞龙在台上的介绍，真不是胡说八道。
    “参观那天，赵瑞龙说，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艷所有人！”
    “看来这傢伙是真没吹牛，是真说到做到，是真用心造好车！”
    “而上百亿经费也没白烧，十多万工程师们的心血也没白费！”
    感慨之余，张晓雪忽然想起钟小艾的提醒。
    “麻烦你帮我播放一首歌，好像叫你的答案。”
    “好的，马上为您播放。”
    原本安静行驶在高尔夫球场的陆虎车內，响起了清澈动听的立体环绕声。
    “也许世界就这样，我也还在路上，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眼泪湿润眼眶，可又不甘懦弱。”
    “低著头，期待白昼，接受所有的嘲讽……”
    张晓雪浑身躥起鸡皮疙瘩。
    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无数工程师们，披星戴月、废寢忘食的试验场景。
    能造火箭造卫星的他们，用聪明才智、用辛勤汗水，在赵瑞龙的指引之下。
    无惧质疑、不懈努力，终於造出了这款必將是民族之光的国產豪车。
    “……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著光，就驱散黑暗，丟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
    高亢的歌声中。
    张晓雪稍稍加重油门。
    看似庞大笨拙的陆虎。
    沐浴著朝阳，轻盈有力的衝上山坡……

 第347章 来者不善魏广宏？疯狂飆车张晓雪！

    奔驰轿车缓缓驶入高尔夫俱乐部。
    顺著保安指引的方向，魏广宏加速往停车场驶去。
    滴滴～
    听到鸣笛声，魏广宏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左边。
    只见一辆威武霸气的suv，速度很快的从左侧，闪著转弯灯呼啸而过。
    快到了前方弯道，剎车灯都没亮一下，就速度飞快碾过减速带，姿態轻盈的转入弯道。
    “我的天啊！！”
    “这……这不就是今天正式发布的车吗？”
    “居然已经有人在开了，还开得这么猛！”
    “不过这车看来是真不错啊，过减速带都没有顛得剧烈晃动。”
    “而且速度那么快的进入弯道，也没有出现严重的侧倾，更没有推头甩尾的跡象！”
    魏广宏放缓车速，扭头紧盯那辆车飞驰而去的方向。
    那么庞大的一辆suv，竟然矫健如猎豹一般，姿態稳健在高尔夫球场弯腰的小道上，如贴地飞行一般疾驰。
    “嘖嘖，车是好车，开车的人，就不一定是好人了！”
    “如此豪华的一辆车，愣是当成赛车一样开，而且这他妈是高尔夫球场，又不是赛车场！”
    “不过这车开得，也確实够瀟洒的，但也是因为动力够强、底盘够好，否则哪敢这么玩啊？”
    “要是老竇他们公司的吉普车，像这样暴力驾驶，就算没有失控翻车掉球场里，也会摇摇晃晃难以操控！”
    看到被暴力驾驶，还表现得十分优雅从容的suv。
    魏广宏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在部队里疯狂驾驶军用吉普，能把人晃得七荤八素。
    由於太过於注重皮实耐用，而忽略驾乘感受，那种顛簸摇晃感，至今都记忆犹新。
    没想到，如今赵瑞龙斥巨资带头研製的国產新能源suv，被暴力驾驶也能表现得如此优秀。
    咚咚的两声，奔驰碾上了减速带。
    上下的顛簸，让魏广宏恍然回过神来。
    收回视线，赶紧提速驾驶奔驰驶向停车场。
    此时此刻，露天停车场內，一排崭新的suv蓄势待发。
    每一辆旁边，都有一个身著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静静等候。
    估计室內举行的新车发布会还没结束。
    因而那些受邀而来的嘉宾们，还没安排来试乘试驾。
    而每一辆车的『车牌』，都是统一的『陆虎m9』。
    “原来这款车叫陆虎m9啊！”
    “赶在英伦国的路虎公司进入龙国之前，就抢先註册陆虎这个商標，赵瑞龙也真是够厉害的！”
    “不过尺寸这么大叫m9，那么后续推出尺寸小一点、配置低一点、售价也更便宜的，岂不是会叫m8、m7、m6？”
    看到钟小艾正招手示意，魏广宏赶紧找个空位將车停下。
    车刚停好，钟小艾就快步来到了车旁。
    “宏哥，新年好！”
    “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私享会。”
    看著钟小艾一脸的职业假笑，魏广宏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嘴上说欢迎自己，结果呢？
    在燕京办私享会，却不邀请自己。
    还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报了竇建盛的名號才得以进门。
    所以……
    这算哪门子的欢迎？
    当然。
    魏广宏也並没有因此生气。
    毕竟大家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认识而已。
    要是钟小艾主动邀请，自己反而推脱不来。
    岂不是让她太没面子？
    而要不是为了跟赵瑞龙见一面，试试能不能合作。
    魏广宏也不想大冷天的，跑来燕京西郊这座高尔夫球场。
    既然是来求人合作的，自然就要客气一些。
    伸手握住钟小艾的手，魏广宏笑道：
    “看来你在惠龙集团混得很不错啊，居然比当初在纪监总署上班的时候，还要更光彩照人，哦不，是明艷动人！”
    钟小艾也毫不掩饰的说道：“可能是因为在体制內工作，过於认真严肃，到惠龙集团上班更轻鬆自在吧！”
    “而且你不也一样吗？记得当初你还没退伍的时候，我好像就没见你笑过，如今退伍自己做生意，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鬆手过后，钟小艾做出恭请手势。
    “这边请，咱们的新车发布会在放映厅举行。”
    “还没结束吗？”
    “刚刚已经公布了价格，应该快结束了。”
    “既然快结束了，那我就不去看了。”
    魏广宏笑了笑，抬手指向那一排豪华大气的陆虎m9。
    “不是公布价格了吗？你们这款车售价多少啊？”
    钟小艾微笑介绍：“目前我们这款车，並没有根据配置不同，划分出多个子型號，只有五座和六座的区別。”
    “五座版售价是五十五万九千八，而六座版是五十六万六千八，但並不是因为多一个座位，就要多卖七千块钱。”
    “相比於前二后三布局的五座版，六座版採用的是三排式布局，每排两个座位，並且都有座椅加热通风和按摩功能。”
    “而且为了確保第三排的乘客，也有足够舒適的乘坐感受，咱们增设了可调节的空调出风孔，多加了音响和充电接口。”
    在钟小艾的介绍声中，魏广宏已经走到了一辆新车旁。
    “满打满算，就当是五十六万。”
    “一款国產suv，卖到这个价格，会不会贵了点儿啊？”
    魏广宏来这一趟，主要目的是想和赵瑞龙谈合作。
    想独家代理整个东北地区的销售与维保服务。
    所以他当然想把价格压低一点。
    钟小艾苦笑道：“宏哥，这个价格不贵呀，就这我们都还要亏本呢！”
    “什么？亏本？”
    魏广宏双手叉腰，一脸疑惑的扭头问道：
    “五十多万还亏本？小艾你没说错吧？”
    “五十多万，都能隨便在燕京买一套位置配套都不错的商品房了。”
    “这么大一笔钱，买这么一辆新能源混动车，你居然还说要亏本？”
    钟小艾有些无奈的笑道：
    “没办法啊宏哥，咱们这款车不算研发实验成本，甚至连车载软体开发成本也不算，单纯的硬体成本，就超过四十万。”
    “你別急著质疑，我真没有说瞎话，你要是进去看了发布会，你就会知道，这款车是由眾多顶尖科研院所和军工企业合作研发。”
    “为了实现既科技豪华又安全可靠，各大厂商能咋办？当然只能不惜成本，按照航空级甚至航天级的標准製造供货，价格自然昂贵。”
    魏广宏看著眼前，一辆辆漆面都特別好看的陆虎m9。
    “懂了，你们第一次造豪车，生怕经验不足，所以安全冗余度搞得特別大。”
    “有经验的车企，知道每一种材料、每一个部件，达到什么样的標准，就既安全又耐用，价格还不贵。”
    “你们经验不足，又想把车造好，自然只能谨慎起见，每种材料、每个部件都高標准、严要求，导致总成本就很高了。”
    “加上目前你们生產批量还比较小，技术工艺还不够成熟，不管是供应商，还是主机厂，生產成本都很贵。”
    “只有等你们生產的车多了，经验更丰富，工艺也更成熟了，知道如何在安全、性能与成本之间做好取捨，才能降低成本。”
    钟小艾微笑点头。
    “是啊，刚起步，就只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就像赵总说的，咱们国產车不容易，要衝击高端市场，打造一个国產高端品牌就更不容易了。”
    “即便付出了很多努力，但可能一个小缺陷、一场小事故，被有人恶意放大，就很有可能毁掉品牌。”
    “咱们又不像那些歷史悠久、品牌力强的国际车企，经得起折腾，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唯有竭尽全力，才有可能成功！”
    魏广宏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目光看向一旁，黑色大气的陆虎m9新车。
    “不得不说，这车外观看著是真霸气，也真豪华呀！”
    “就这黑的发亮的漆面，看著都比那些进口车还高级……”
    钟小艾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一旁，默默听著魏广宏的夸讚。
    脑子飞快思索，这傢伙到底来干嘛的。
    买车吗？
    还没正式上市销售，著什么急呢？
    而且以魏广宏的家庭背景和身家財富，也根本不可能为了一辆车不请自来。
    最关键的是……
    自己的父亲钟正国，和魏广宏的父亲，都曾跟隨葛老葛钧山，跟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完全不是一个阵营。
    自己脱离葛老一派，跟著赵瑞龙混，不仅是因为父亲钟正国已经鋃鐺入狱，自己也已经从纪监总署离职，相当於是自由身。
    可魏广宏呢？
    他显然不是。
    “昨天竇建盛不请自来，就只是试乘试驾了新车。”
    “今天魏广宏也一样不请自来，不可能也只是来试乘试驾新车吧？”
    “再好的车也不可能对他们两个权贵子弟，有如此强的吸引力，所以就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钟小艾正暗暗思索。
    而魏广宏已经绕车转一圈，看完车子外观。
    都不用伸手，站在车旁的讲解员，就已经帮忙打开了车门。
    粗略扫了一眼车內后，魏广宏就扭头说道：
    “小艾，要不你先去忙你的，我先体验一下，回头再来找你。”
    “好啊，那你慢慢看、隨便试，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们的讲解员。”
    钟小艾微笑抬手，请魏广宏上车。
    “对了，我想单独和你们赵总聊聊，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魏广宏刚坐上车，就面带微笑的问道。
    明明是一个粗獷彪悍的东北大汉，却如此礼貌客套。
    钟小艾的心里更加警惕了。
    但表面上依然一副笑脸。
    “今天私享会，全国各地来了很多客人，为了招待好他们，赵总会非常忙，恐怕很难抽出较长时间，单独跟你见面。”
    这话的潜台词，自然是没有特別重要的事，就別想单独见赵瑞龙。
    那些受邀而来的客人，都是对新车销售，甚至整个惠龙集团发展有帮助的。
    而你魏广宏……
    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还不请自来。
    目的不纯，又岂能让你见赵瑞龙？
    魏广宏虽然长得粗獷彪悍。
    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一听就懂。
    “放心，我不需要占用他太长时间，就几分钟，聊一下合作而已。”
    合作？
    钟小艾眉头微蹙。
    险些脱口而出，质问魏广宏有没有搞错。
    你一个主要从事国防工程和装备物资採购生意的人。
    如今也要为了利益，卖mp3、3g手机、笔记本电脑等高科技產品了吗？
    眼看著讲解员，已经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
    钟小艾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好，我一定尽力安排。”
    “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魏广宏微微一笑后，关上车门。
    “来吧哥们儿，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车都有哪些高科技！”
    从前排到后排，魏广宏不仅认真听介绍、看演示，还提了不少问题。
    经过一番详细了解后，这才开车上路，体验驾驶操控与行驶品质。
    高尔夫球场的道路並不宽敞，还挺蜿蜒曲折、高低起伏，平时路上跑的都是尺寸不大、速度不快的球车。
    如今临时充当单向循环的试车道路，正好可以让嘉宾们充分体验，陆虎m9良好的驾驶操控性能与不错的乘坐感受。
    只是……
    初次体验的魏广宏，又听讲解员说，这款车动力特別猛，要小心驾驶。
    所以他控制著油门，生怕速度太快，衝出道路、衝进球场。
    可张晓雪就不一样了。
    她本就车技嫻熟，又已经试驾了好几圈，对车况和路况，都已经非常熟悉。
    原本正风驰电掣，把新车当赛车、球道当赛道开的张晓雪，这下没法尽兴了。
    “嘿，这人谁呀？会不会开车啊？”
    “动力这么好的车，居然开得跟蜗牛似的！”
    张晓雪打转弯灯示意超车。
    可跟了好长一段距离，前车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张晓雪顿时有些急了。
    摁了两下喇叭，又拨动档杆变换远近灯。
    本以为对方会让开，没想到……
    前车居然猛然提速。
    提速之快，连车头都微微上扬、尾部明显下压了。
    “嚯，这是要跟老娘飆车是吧！”
    “行啊，正愁没对手呢！”
    张晓雪双手握住方向盘，大声吩咐道：
    “帮我切换运动模式，我要跟他比一比，到底谁更厉害！”
    “张小姐，这不是赛车场，建议你不要飆车，而且运动模式下，动力响应会很快、输出也会很猛，一般人很难驾驭得住。”
    “我是一般人吗？赶紧给我切换，出了事，算我的！”
    “好吧！”
    讲解员迫於无奈，伸手帮忙切换驾驶模式。
    他们本就是试车员，特別熟悉这款车的性能。
    他们也知道，今天受邀来参加私享会的嘉宾非富即贵。
    既然得罪不起，那也只能照做了。
    为了小命著想，讲解员默默低头，看了一眼系上的安全带，然后抓住扶手。
    至於张晓雪……
    她哪儿有心思看讲解员的小动作？
    驾驶模式一切换，顿时就让她兴奋不已。
    明显感觉不仅动力来得更快更猛，而且剎车也更加灵敏。
    一款大型豪华suv，愣是让张晓雪开出了小钢炮赛车的感觉。
    急加速追上前车，张晓雪找准机会，出弯道就突然变道，然后油门踩到底。
    顷刻间。
    像是有一股无形巨力，將她突然狠狠摁在座椅上。
    强烈的急加速推背感，瞬间让人热血上头。
    “哇哦！这才是真正的陆地猛虎啊！”
    眼看著又要进入弯道，张晓雪急踩剎车。
    轻盈过弯之后，继续加速驰骋。
    被超车的魏广宏，自然有些傻眼。
    刚才被超车的时候，他恍惚看到一道残影飞逝而过。
    加速度之快，恐怕高性能进口大马力跑车才能做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尾灯长亮了一下，接著就轻盈过弯上坡，迅速从视线里消失了。
    “知道前面试车的人是谁吗？”
    “这他妈到底是来试车的，还是来飆车的？”
    “在我面前秀车技，不知道老子当年在部队，號称车王吗？”
    魏广宏怒气上头，迅猛加速。
    很快，两台车便开始不要命的你追我赶，速度越来越快。
    有人正在飆车的消息，很快便不脛而走。
    放映厅所在的位置，本就地势较高，正好可以看到全貌。
    很多人都顾不得向赵瑞龙提问了。
    一个个纷纷起身，扎堆到窗边看两辆车疯狂追逐。
    在蜿蜒曲折又起伏的球场道路，两台陆虎m9却你追我赶，跑得风驰电掣。
    嘉宾们一个个大呼过癮，欢呼尖叫。
    都以为是这次发布会安排的特別节目。
    殊不知……
    这哪儿是特別节目啊？
    今天的私享会，是让嘉宾们来体验科技豪华的，不是来玩命飆车的。
    要是发生了严重车祸，搞得车毁人亡，那可就不止是晦气那么简单了。
    “小艾，那两个正在飆车的人是谁？”
    赵瑞龙快步衝到钟小艾面前。
    “魏广宏和张晓雪。”
    “他们车上都有讲解员吧？”
    “有的有的。”
    “让讲解员立刻转告他俩停止飆车，给老子把车开回停车场！！”

 第348章 意外拥抱真狗血，心花怒放秒被懟！

    赵瑞龙一声令下。
    很快，张晓雪率先把车开回停车场。
    远远看到赵瑞龙，正脸色阴沉的盯著自己。
    张晓雪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完了完了，这回玩大了！”
    “原本只来试乘试驾的，结果却跟人飆车了！”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但今天可是赵瑞龙的新车发布会啊！”
    “而且受泄密事件影响，不得不改变计划提前上市，他肯定已经够窝火了。”
    “好不容易把富商名流们，从全国各地邀请而来，想展示一下新车的科技豪华，结果……”
    张晓雪心里拔凉拔凉的。
    虽然刚才的飆车，並没有引发车祸。
    但她感觉有没有发生车祸，都丝毫不影响这件事的严重性。
    將车缓缓倒入停车位。
    张晓雪根本没心思体验，高清的360度全景倒车影像。
    “停好了，掛p挡熄火吧！”
    “好，好的。”
    张晓雪掛挡熄火后，长吁了一口气。
    之前精神高度疯狂飆车，神经都绷紧了。
    现在突然放鬆下来，自然浑身一阵疲惫。
    眼看著赵瑞龙走来。
    副驾驶的讲解员立马下车。
    而坐在驾驶位的张晓雪，顿时心臟怦怦狂跳。
    这种紧张感……
    让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不好好画画，却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
    被父母发现后，严厉的父亲，抄起笤帚气势汹汹的走来。
    那种想逃却逃不掉，挨打还不能哭的恐惧感，跟现在一模一样。
    噩梦重演啊真是！
    当车门被打开的剎那，张晓雪抢先就开口认错。
    “对不起瑞龙，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飆车了！”
    “你別生气，千万別生气，要是生气骂人的话，就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了。”
    “而且那么多人都看著呢，我可以不要脸，丟人也是我自作自受，但你不得不要啊……”
    张晓雪双手併拢，一脸哀求。
    那恐惧害怕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模样。
    哪有半点『临江大公主』该有的骄狂？
    反而像是一个酿下大错、自知理亏的小女生，生怕被男人痛骂。
    眼看赵瑞龙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不少。
    张晓雪又连忙语气歉然的说道：
    “真的很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
    “你也知道，我特別喜欢开车，遇到这么好开的车，本就爱不释手。”
    “有人要跟我比试一下，那我肯定不能认怂啊，所以就越开越快，飈起来了。”
    “不得不说，你耗费巨资、劳心费神打造的这款车，是真不错，操控好、动力强……”
    赵瑞龙站在车门旁，目光审视的看著张晓雪。
    “少拍马屁了！”
    “这里是高尔夫球场，不是赛车场！”
    “我这车甭管造的再好，也不是专业赛车！”
    “你这么跟人飆车，你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你又考虑过別人的生命安全吗？”
    “你可是博士啊，你难道不知道车速太快，碰撞能量太大，再好的车也会跟纸糊的一样吗？”
    “你恐怕根本就没想过，要是发生重大车祸，你倒是痛痛快快的走了，我又该怎么给你爸妈交代？”
    张晓雪贝齿紧咬红唇，惭愧懊悔的低下头。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能潸然泪下，赵瑞龙肯定能怒气全消。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是致命武器！
    然而……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挤不出一滴眼泪。
    想回忆一些伤心往事，以便让自己伤感落泪。
    脑子却根本不听使唤，反而想起和赵瑞龙一起经歷被人砸车。
    一起在京州逛实验室，一起逛美食街品尝小吃……
    很快又想到，赵瑞龙凶巴巴的在旁边训斥自己。
    这哪儿是责怪啊？
    分明就是忧心忡忡的关爱呀！
    “原来，他心里一直有我！”
    “他是在乎我的，所以生怕我出事！”
    一想到这些。
    张晓雪哪儿还哭的出来？
    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竟然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一笑，张晓雪猛然意识到坏事儿了。
    还没等她想到该如何解释，赵瑞龙就怒道：
    “你居然还好意思笑？”
    “你该不会觉得这事儿，还挺光荣特炫酷吧？”
    “或者，你还对自己的车技挺满意，不仅没出事，还把魏广宏甩开了一大截？”
    张晓雪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我真没有。”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爸妈都不一定有你这么关心我。”
    “……”
    被张晓雪用可怜柔弱的目光凝望。
    赵瑞龙瞬间就没了继续训斥的心情。
    换个角度想想。
    张晓雪和魏广宏如此不惜性命的一顿狂飆，让嘉宾们都看疯了。
    都不用亲自试乘试驾，都知道这款车驾驶操控性有多好，飆起来有多稳。
    如此一段突如其来的飆车小插曲，也让这一次的私享会，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要真是刻意安排，反而很难有如此令人热血賁张的效果。
    毕竟路不是专业赛道，车也並非专业赛车。
    就算请职业车手来，也不敢像她俩这么疯狂。
    只有有钱有势，骄傲自负或豪横惯了的人，才会一上头，就彻底不管不顾。
    才会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疯狂赛车，进而將陆虎m9出色的性能，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可不是钱僱人，能秀出来的效果。
    这时候。
    另一辆车也回来了。
    赵瑞龙只知道开车之人是魏广宏。
    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撒野。
    “你给我下来！”
    “今天不准你再试车了！”
    张晓雪轻抿嘴唇，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
    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心里暗想。
    不试就不试，反正我也已经爽够了。
    然而……
    起身下车的她，完全忘了这是车身高大的suv，不是她那辆两厢小轿车。
    哪怕熄火之后，底盘自动下降了一些，但从驾驶位到地面，依然还有高度。
    全身心高度集中的飆车，让身体本就有些疲惫。
    外加刚被『痛骂』了一顿，这会儿精神也不集中。
    这一下，习惯了从轿车下来的她，自然没有踩到电动踏板。
    一脚踏空的她，当即要踉蹌扑倒……
    反应超快的赵瑞龙，条件反射般的张开双臂冲了上去。
    顷刻间。
    张晓雪没有踉蹌摔地上，而是跌进了赵瑞龙怀里。
    这一下，下车摔倒的势能，自然充分转化为了热烈的拥抱。
    猝不及防的两人，就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来了个正面拥抱。
    而且原本还有点身高差的两人。
    因为张晓雪是从更高的车上下来，所以就没有了高度差距。
    这一下，自然还不偏不倚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碰撞的剎那，赵瑞龙和张晓雪，都不由双眼瞪大。
    赵瑞龙没想到，女博士下个车，居然也能发生意外。
    而且这样的小意外，怎么感觉很熟悉啊？
    这不是那些都市情感剧，才有会有的狗血桥段吗？
    没想到如今竟然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不得不说，香风扑鼻、红唇绵柔。
    胸口被狠狠顶撞，不仅不痛，还很实在。
    至於张晓雪……
    她那女博士的聪明脑袋，自然瞬间闪现出无数念头。
    第一反应是意外，没想到自己老司机了，下车时竟然也会一脚踩空
    也没想到赵瑞龙会反应极快的，箭步上前抱住自己。
    当然最想到的，是这眾目睽睽之下。
    两人不仅抱上了，还嘴对嘴的碰上了。
    这岂不是意味著，自己守了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美眸圆瞪的张晓雪，迅速如触电反弹一般，將脖子往后一缩。
    目光惊疑的看著赵瑞龙。
    但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赵瑞龙是不是故意的。
    赵瑞龙就已经把她放地上，鬆手转身离开。
    “哎……你……”
    张晓雪伸手想要叫住赵瑞龙。
    但转身离开的赵瑞龙，走得异常坚决，根本不给她纠缠的机会。
    “这傢伙，不仅数落了我一顿，还占了我便宜……我！！”
    张晓雪將车门关上，攥著拳头就快步追了出去。
    而这时候，赵瑞龙已经走到了另一台车前。
    魏广宏也已经在副驾驶讲解员的提示下，掛挡熄火併开门下车。
    “你就是魏广宏？”
    赵瑞龙主动开口问道。
    目光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
    长的高大威猛，跟职业摔跤手似的膀大腰圆。
    “是啊，怎么了？”
    魏广宏不以为意的隨口回应道。
    仿佛刚才不顾生死的疯狂飆车，並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到高挑漂亮、气质不俗的张晓雪走来，他立马绕过素未谋面、並不认识的赵瑞龙，径直走向了张晓雪。
    这辈子，他经歷过的女人当然不少，每次去濠门狂赌，不管输贏都会玩个尽兴。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爱情。
    因为他总觉得，女人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就是谋取利益。
    哪有什么真心实意？
    如今。
    看到出尘绝艷，毫无风尘之气，看气质就很聪慧自信的美人。
    他终於体会到了心跳急加速，怦然心动的感觉。
    “刚才就是你在跟我比赛呀！”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竟然车技这么好。”
    魏广宏笑呵呵的迎步上前。
    要是他的狐朋狗友们看见，肯定会骂他狗东西竟然也有靦腆害羞的时候。
    而眼里只有赵瑞龙的张晓雪。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形魁梧却满脸恭维諂笑的壮汉。
    “飆了那么多圈，连我是个女的都不知道，你这车技是真不行啊！”
    “……”
    魏广宏瞬间犹如被当眾抽了一巴掌。
    当即脸都红了。
    而这时候。
    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的钟小艾，急忙小跑过来。
    “晓雪，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魏广宏，他爸是魏冠麟將军。”
    “宏哥，这位是张晓雪，临江省委张劲崇书纪的千金。”
    魏广宏瞬间眼前一亮。
    刚才他第一眼看到张晓雪，就觉得气质不俗，肯定身份背景不简单。
    本来今天的私享会，就不是一般人能来参加的。
    赵瑞龙精心研製的新车，还敢暴力驾驶、疯狂飆车。
    那就更加证明，身份背景很不一般，否则哪敢这么玩？
    现在得知张晓雪，竟然是临江省张劲崇书纪的女儿。
    他自然更加心怒放了。
    要是能將张晓雪泡到手，成了张劲崇的女婿。
    有这层强大的背景关係，何愁做生意不能財源滚滚？
    “原来是张书纪的千金呀！幸会幸会！”
    魏广宏笑容满面的，主动伸出右手。
    “还握什么手啊？赶紧道歉吧你！”
    张晓雪没好气的提醒一句后，目光看向转过身来的赵瑞龙。
    “道歉？道什么歉？”
    “咱俩好像还没分出胜负吧？”
    “要不是我忘记换运动模式，我肯定早就超过你了！”
    魏广宏振振有词的说道。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车技差。
    完全是因为自己对陆虎m9这款新车，还不够熟悉。
    刚刚快下车的时候，副驾驶的讲解员的一句嘀咕，才让他恍然想起，这款车有很多种驾驶模式。
    要想飆车，必须得换运动模式，动力输出才更猛、剎车也能更加灵敏、底盘也会变得更加硬朗。
    所以此时此刻的他，完全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甚至还想继续飆车。
    而张晓雪则有些愕然，如同看傻子似的瞥了一眼魏广宏。
    “不是，还分什么胜负？”
    “今天是飆车的时候吗？”
    “这又是飆车的地方吗？”
    “即便真能比，你以为切换了运动模式，你就能贏我？”
    “飆了那么久，连对手长什么样子你都知道，你还好意思……”
    魏广宏急忙打岔说道：“不是我吹牛啊，我当年在部队……”
    “好汉不提当年勇！扯那么远，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现在不行吗？就像很多人自个儿现在不行，就总说曾经怎么怎么样，或者有个同学、发小、朋友等等如何如何。”
    张晓雪这一毫不留情的开懟。
    顿时让周围不少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
    自己现在不行，就提当年或者別人。
    这在生活中，实在是太常见了。
    特別是在酒桌上吹牛的时候。
    如今魏广宏还没说出，他当年在部队有多厉害。
    张晓雪就毫不留情的打断，根本不让他吹牛挽回顏面，自然是太打脸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敢如此当眾打脸。
    一向性格暴戾凶狠的魏广宏，肯定会火冒三丈。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会儿他对张晓雪特別有好感。
    张晓雪越是毫不留情，听腻了阿諛奉承的魏广宏，反而越是喜欢。
    “信不过我的车技是吧？”
    “那行，咱们换个地方，再比试一下！”
    魏广宏眼里，已经只有张晓雪了。
    哪儿还记得，自己是来找赵瑞龙谈合作的。
    “还比试什么呀？赶紧道歉吧你！”
    “哎呀道什么歉？多大点事儿啊！”
    魏广宏拿出手机，便想要询问张晓雪电话號码。
    还没等他开口，张晓雪就已经走了。
    走到了刚才自己没怎么搭理的年轻男子身旁。
    “你刚才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张晓雪凝视著赵瑞龙，很严肃的问道。
    赵瑞龙玩世不恭的冷然一笑。
    “我是故意不小心的！”
    “你！！”
    张晓雪霞飞双颊，羞赧上头。
    “小艾，他谁呀？”
    魏广宏有些难掩醋意的问道。
    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美人，竟然跟其他男人聊得很亲密，他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儿。
    但他也知道今天场合特殊，能西装革履出现在这儿的人，肯定不简单。
    临时起意飈个车，对手都是临江书纪张劲崇的女儿。
    不打听清楚身份，自然不能太过於骄横。
    “他？”
    钟小艾微扬下巴，看向赵瑞龙。
    “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咱们惠龙集团的赵总赵瑞龙吗？”
    “什……什么？”
    魏广宏脖子前伸，嘴巴张开。
    顷刻间，脑瓜子嗡嗡的，像是被敲了一闷棍，脑子炸成了一团浆糊。
    自己大老远的不请自来，不就是为了和赵瑞龙谈合作吗？
    结果……
    刚才赵瑞龙主动找上自己，自己只顾著搭訕美女……
    猛然惊醒的魏广宏连忙扭身，大步冲向赵瑞龙。
    “不好意思赵总，我刚才没认出是你……”
    手足无措的魏广宏。
    此刻哪有威逼利诱叶光暉时候的冷酷霸气。
    尷尬得他竟有点无地自容。
    “没事，我让人叫你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激烈驾驶、飞车追逐。”
    “高尔夫球场的小道远不如专业赛车场的赛道，而且咱们这款车也不是赛车！”
    赵瑞龙语气不急不缓，却让魏广宏倍感压力，不得不连连点头。
    其他人或许还没发现，但他可是在部队服役多年。
    他一眼就看出站在赵瑞龙左右侧后方的，两个拎包男子很不一般。
    “那你俩还要继续试驾吗？”赵瑞龙笑问道。
    张晓雪第一个猛摇头，魏广宏也赶紧摇头。
    “不试驾就让小艾带你们去歇会儿吧！”
    说罢，赵瑞龙便要招呼其他嘉宾试乘试驾。
    “赵总！”
    魏广宏忽然抬步，挡住去路。
    “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聊五分钟！就五分钟！！”

 第349章 利益决定立场！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魏广宏一脸真诚。
    他可不是害怕赵瑞龙。
    而是对赚钱，表现出起码的尊重。
    不太清楚他来歷的赵瑞龙，自然有些迟疑。
    聪明伶俐的钟小艾，见状立马笑道：
    “赵总，宏哥刚来就跟我说，他想要找你谈合作。”
    “咱俩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我爸和他爸，更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
    “而且昨天来试乘试驾的燕京汽车公司副总经理竇建盛，跟宏哥还是拜把子兄弟。”
    “所以宏哥肯定是信得过的，並且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要不你跟他聊几分钟，我去安排嘉宾们试乘试驾？”
    钟小艾这一番话，自然是一语双关。
    看似在介绍，魏广宏很靠谱，也很有来头，有必要跟他聊一聊。
    但实际呢？
    她不仅提醒两人的父亲是好朋友，暗示魏广宏是葛老葛钧山一派的。
    还怕赵瑞龙没听明白，又特意提起了昨天不请自来的竇建盛。
    他搞合资、当买办，昨晚钟小艾特意做了详细介绍的。
    如此一来。
    赵瑞龙自然知道，魏广宏是来者不善。
    大庭广眾之下。
    大家又都是体面人。
    既然魏广宏都开口了，赵瑞龙又怎么可能拒绝？
    父亲赵立春常说，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魏筠没安好心很贪婪。
    但看在魏老的面子上，还要与之合作，带他赚钱。
    至於魏广宏……
    粗獷彪悍的他，有点智商但也並不是很多。
    他不仅没听出钟小艾的暗示，反而还很感激的朝钟小艾微微一笑。
    “行，那你去吧！”
    “宏哥，这边请！”
    赵瑞龙微笑做出恭请手势。
    魏广宏一怔，连连摆手摇头。
    “不不不，小艾叫我宏哥，我还担得起。”
    “你叫我宏哥，这……这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要不这样，你叫我老魏，我叫你瑞龙，怎么样？”
    赵瑞龙微笑点头。
    “行啊，走，咱们去那边聊吧！”
    说著，赵瑞龙看了看左右。
    两名警卫，很识趣的没有跟上。
    没走出几步，魏广宏就掏出香菸，递给赵瑞龙一支。
    点菸抽上，简短客套几句后，生怕超时的魏广宏就直接挑明来意。
    生怕赵瑞龙不同意合作，还特意说明他在东北很有人脉关係，可以確保合作十分顺利。
    但这一番『画蛇添足』般的说辞，在赵瑞龙听来却是暗含威胁。
    有强大的人脉关係，可以確保合作顺利。
    那要是拒绝合作，岂不是我赵瑞龙的生意，就要各种不顺？
    不仅东北地区，正加紧建设的4s店无法正常开业，就连已经营业许久的惠龙连锁网吧，也要受到影响？
    不管魏广宏到底是不是在威逼利诱，赵瑞龙都没兴趣和时间，给他兜圈子废话。
    “我相信你在东北很有影响力，我也相信让你代理销售，咱们陆虎m9这款车一定能在东北地区取得不错销量。”
    “但问题是，为了更好服务客户，我们不止是眼前这款车，將来整个陆虎品牌的所有车型，都会採用品牌直营的方式。”
    魏广宏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不需要代理商经销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厂家直接卖车给消费者？”
    “是的！”
    赵瑞龙抽了一口烟后，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目前各大车企，基本都是把车批发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这么做对车企来说，自然好处多多。”
    “首先可以快速打开市场销路，其次可以转移库存压力，最后车子有问题还可以甩锅给经销商。”
    “可是这种模式，也存在很多问题，比如同品牌同款车，哪怕一座城市不同的4s店，价格不一样。”
    “消费者想要以最优惠的价格买车，往往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很多家4s店討价还价。”
    “而且4s店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往往都会搞捆绑销售、加价提车，在维修保养上也往往下手特別狠。”
    “咱们要打造新能源汽车第一品牌，而且还是高端豪华品牌，显然就不能沿用传统的营销模式，必须要创新。”
    “即便搞品牌直营店，门店建设、员工培训、营销推广，都会给车企带来巨大的运营成本，而且还並不能迅速覆盖全国。”
    “但直营模式却可以咱们车企直面消费群体，从而更好的提升品牌价值、更灵活快捷的为客户提供服务，並且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尤其是最后一点，消费者不管到了全国任何一家店，所享受的任何服务都是统一的价格，要是有打折促销，优惠也都一样，就不用担心被4s店坑了。”
    魏广宏脑瓜子有些嗡嗡响。
    传统的授权代理经销模式，早已深入人心。
    大家也早就习惯了，买新车去4s店或汽贸城。
    也正因如此，魏广宏才会想到，在东北地区代理销售赵瑞龙研製的新车。
    然而现在……
    赵瑞龙却告诉他，陆虎採取的是品牌直营方式。
    根本不需要代理经销商，来充当二道贩子。
    这么重要的经营方式，赵瑞龙也不可能撒谎。
    毕竟事后隨便找找一家店问一问，就能知道是不是直营。
    “这么说……我这是白跑了一趟？”
    魏广宏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赵瑞龙淡然一笑。
    “也不算白跑啊！”
    “咱们是不需要经销商合作加盟，但却需要投资者一起做大做强！”
    魏广宏挠头皱眉，一脸的疑惑不解。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
    “简单来说，就是陆虎会单独成为一家股份制的汽车公司。”
    “我们会进行多轮融资，以便有足够的资金，建高標准自动化的生產基地，打造覆盖全国主要城市的品牌自营店。”
    “所以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先把资金准备好，到时候参与融资成为股东，我相信等公司上市之后，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投资回报！”
    如此简单的大白话，魏广宏自然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当经销商卖车，直接投资当股东？”
    “对啊！”
    赵瑞龙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想想，即便我没搞品牌直营模式，而是走传统的授权代理经销。”
    “你想要在东北各大城市选址建4s店，从店面装修装潢到人员招募培训，从车辆仪器设备採购到备品配件存货，你要投资多少钱，又要耗费多少心思？”
    “即便你做到了，但要靠卖车卖配件卖保险、做维修保养等赚钱，得多长时间才能回本？三年？还是五年？不用细算，也知道投资太大、回报周期太长了啊！”
    魏广宏连连点头。
    不细算还不知道，一算才发现自己来之前，还真是想简单了。
    只想著赵瑞龙研製的科技產品，小灵通、电脑、mp3、3g手机，就没有不赚钱的。
    就想当然的以为，代理销售赵瑞龙研製的新能源汽车，也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殊不知，汽车不同於其他產品，不是进货后，连个店面都不要，大街上就能找人卖掉的。
    要建店面、招员工、买设备、批发新车、备品备件……
    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投入不少资金，是典型的重资產长期投资。
    如今他资金紧缺。
    不仅在濠门狂赌输了不少，还將好兄弟古金阳应得的分红给了挺多。
    资金捉襟见肘的他，都没能力补救搞成豆腐渣的国防工程，以至於要威逼利诱叶光暉背黑锅。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急於挣快钱，哪有能力玩重资產的长期投资？
    “你说得对啊！”
    “投资搞4s店，挣钱太少太慢了。”
    “不过你刚才说，投资当股东，將来上市能获得不少回报，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赵瑞龙笑道：“你想想，肖金驊他们，为什么要投入巨资跟我造车？”
    “他们真的是为了將来，一辆辆的卖车赚钱吗？想想都根本不可能！”
    “哪怕一辆车能净赚一万块，可是要赚一百亿，就要卖一百万辆车啊！”
    “一百万辆，什么概念？咱们去年全国总共都才卖了不到三百万辆车！”
    “而如何才能又快又多的赚到钱呢？显然就是玩金融，卖股权股票，显然比卖车来钱更快啊！”
    魏广宏瞬间恍然大悟。
    “我懂了！我明白了啊！”
    “你们是打算分三步走！”
    “首先，先亏本烧钱把车造好，抢占市场取得不错的销量。”
    “其次，有了好的销量与口碑，公司就可以获得很高的估值，就有机会ipo上市。”
    “最后，一旦公司成功上市，就可以套现离场了，或者把规模做大、把財务报表做漂亮，把股价拉得很高再套现。”
    “而且不用等到公司上市，等公司有了一定市场规模和知名度，就可以將股权质押贷款，把钱拿去做別的事或者继续投资。”
    “上市后一次次低买高卖，炒股肯定比卖车更赚钱，即便没有上市成功，公司市值增长了，把股权转卖给別人，也稳赚不赔啊！”
    “最关键的是，有了成熟的技术和供应链，这个商业模式还可以多次复製，投资创建多个品牌、多家公司，把它们陆陆续续都运作上市。”
    “品牌多了、车型丰富了，就能更好的满足不同需求消费者，进而可以抢走更多的合资车市场份额，各家公司看似竞爭激烈，实则一起把市场做大做强了。”
    赵瑞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俗话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自己不吹牛，也不撒谎。
    单纯的实事求是，就足以让魏广宏不得不信，而且还主动开始疯狂脑补。
    这种在另一个世界，多家新能源车企成功实践的商业模式，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目的十分明確，方式方法也很简单。
    连號称龙国首富、投资天才的肖金驊。
    他都能五十亿后，又追加五十亿投资造车。
    看著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魏广宏，难道还能挑出毛病？
    抬手抽完最后一口烟，赵瑞龙伸手將菸头，戳灭扔进垃圾桶。
    “整个商业模式成功的关键，就在於新能源汽车，能不能贏得市场认可。”
    “如今第一款车，你不仅看到了摸到了，甚至驾驶它，风驰电掣和张晓雪飈过车。”
    “以这款车为代表的陆虎新能源汽车，到底能不能贏得市场认可，公司能不能迅猛发展、市值暴增，我相信你已经有了答案！”
    不等魏广宏开口说话，赵瑞龙又补充说道：
    “不过……你不要著急现在就表態！”
    “咱们第一款车，还没有正式上市销售。”
    “你要真感兴趣，我建议你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这车上市后的反响如何。”
    “等你考虑清楚了，也准备充分了，再来汉东京州找我也不迟，反正投资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著！”
    眾人拾柴火焰高！
    赵瑞龙始终很清楚，赚钱不是目的。
    自己唯一的目標，就是逆天改命。
    而要想逆天改命，就得想方设法让父亲赵立春进步。
    想要进步，就必须要做出足够亮眼的政绩，获得足够多的支持者。
    政绩从何而来？
    那不就是搞好高质量经济吗？
    而作为高质量经济中，重要一环的新能源汽车行业。
    要想又快又好的迅猛发展起来，就需要持续吸纳大量的人才和资本。
    自己要投资烧钱的地方太多太多，能有人帮忙分担压力，当然最好不过。
    哪怕他们只是为了赚钱，又有何妨？
    利益决定立场！
    这是一个冰冷又现实的世界。
    不是做利国利民的事，就一定有人理解支持。
    也不是振臂高呼、摇旗吶喊，就能有无数人追隨。
    更不是钱收买人心，或者画个大饼，就能让別人死心塌地。
    没有利益与共，何来一呼百应？
    人，只有关乎自身利益，才会立场坚定、尽心竭力。
    所以……
    赵瑞龙广泛投资眾多行业，就是想要儘可能拉拢更多人，让大家入了局，大家才会出力。
    因而投资新能源汽车的资本和权贵越多，新能源行业的支持者才会越多。
    要出台扶持补贴政策，才会有更多人支持。
    面对詆毁攻击，也才会有更多人反驳抗爭。
    如此一来。
    魏广宏最终会不会投资、又会投资入股多少……
    在赵瑞龙看来，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作为葛钧山阵营中的一员。
    他如果为了利益，而改弦易辙，想跟自己合作。
    那么对葛钧山一帮人来说，便像是內部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要是真砸钱投资了。
    甚至还带动更多，像他一样看重利益的权贵子弟，纷纷转向了自己。
    那么对葛钧山等人而言，打击就更大了。
    哪怕他们一帮老头老太太，还权势不小。
    可子女后代们，却都跟著自己赚钱。
    他们再怎么执拗顽固，还有什么用？
    而赵瑞龙的目標远见，又岂能是魏广宏能理解的？
    此时此刻的他。
    只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赚钱机会，近在咫尺。
    “五分钟已经差不多到了。”
    “今天来的嘉宾可不少，我得过去帮忙招呼一下。”
    说到这儿，赵瑞龙主动伸出右手。
    魏广宏连忙扔下菸头，紧紧握住赵瑞龙的右手。
    “老弟，没想到你这么慷慨豁达！”
    “我魏广宏今儿就把话撂这儿了！”
    “甭管咱们合作能不能成，反正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赵瑞龙微微一笑，拍拍魏广宏的手。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魏广宏笑不拢嘴。
    “一定会有好消息的，一定！”
    鬆手后，目送赵瑞龙离开。
    看著室內室外，非富即贵的嘉宾们兴致盎然的观摩研究新车。
    尤其是据说身家好几百亿的肖金驊。
    竟然也如同汽车导购员似的，在热情的卖力介绍。
    魏广宏本就已经燥热的心，就如同猫挠似的，更心痒痒了。
    “妈的！人家號称龙国首富，都干得这么起劲儿，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入呢？”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积累，传统行业已经没什么增长空间，利润也很微薄。”
    “以后能赚大钱的，只有高科技高端產业，连古金阳都投资搞网际网路了，我他妈也不能落后啊！”
    想到这儿，魏广宏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给竇建盛。
    今天这一趟对他来说，真是双丰收。
    不仅和赵瑞龙初步达成了合作共识，还终於遇到了能让他怦然心动的美人张晓雪。
    可就在他以为，即將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时候。
    竇建盛却忽然泼来了一盆凉水。
    叶光暉不见了。
    连同他老娘一起，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老魏，老魏？”
    “嗯，我在呢！”
    “嚇懵了吧？大意了吧？”
    竇建盛嬉笑不已的说道：
    “之前你信誓旦旦的说，叶光暉害怕你不敢跑，他要多赚钱也不敢跑，七天內处理完私事儿后，就一定会替你背锅，结果呢？”
    “现在好了，七天还没到，他就已经带著他老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这下你可怎么办？”

 第350章 利慾又薰心，恶魔在人间！

    怎么办？
    魏广宏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他以为合作多年，叶光暉必念旧情。
    为了將来能继续合作，肯定会替自己背锅。
    所以他只想过叶光暉会拖延时间，会漫天要价。
    但没想到这傢伙居然敢阳奉阴违，表面上满口答应，暗地偷偷跑路。
    而叶光暉这一跑。
    显然是经过精心筹划准备的。
    估计那天在书房，自己拿出沙漠之鹰，威逼利诱他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后聪明狡猾的他，並没有当晚就急匆匆的跑路，反而像模像样、煞有其事的处理手头工作。
    昨天他甚至还去了一趟央电gg部，和宏晟达传媒、惠龙集团，四方协商泄密事件的赔偿事宜。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直到刚才，竇建盛说他们母子俩都不见了。
    所以……
    这他妈就是一招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能干出这种事，证明叶光暉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估计这会儿，换用其他身份的叶光暉母子俩，已经到了其他国家。
    魏广宏哪怕再有人脉关係，再心狠手辣，也很难在国外找到他俩。
    即便没出国，將手机和银行卡停用，换別的身份，隨便找个中西部三四线小城市旅居一段时间，也会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很难找到。
    更何况……
    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不肯帮自己背锅顶罪，自己还能一枪毙了他？
    毙了他，不仅解决不了自己的麻烦，反而还要背上一条人命，得罪了叶家。
    很显然，叶光暉也想到了这一层。
    因而他当面不好拒绝，索性乾脆躲起来。
    反正他老妈早就退休，他自己又是当导演搞艺术的。
    隨便编个外出採风，要闭关创作为由，就足以骗他妈跟著一起，找个气候温暖的小地方，隱居待上好几个月。
    这么一来。
    他倒是悠閒自在了，自己可就惨了啊！
    “老魏，老魏？说话呀，该不会是嚇傻了吧？”
    手机里，传来竇建盛的喊话声。
    魏广宏恍然回过神来，立马恶狠狠的说道：
    “叶光暉这王八蛋，真是坑死老子了！”
    竇建盛嗤笑道：“哎呀，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找他帮忙，他一个混娱乐圈的，过惯了浮华奢靡的生活，肯定一点儿苦不想吃、一点儿罪也不想受。”
    “我是想著他有身份背景，还是个精神病，让他背锅太合適了。”
    魏广宏紧攥手机，气得胸口接连起伏。
    竇建盛笑道：“我看你就是为了省钱，忽悠他背锅可以一分不。”
    魏广宏老脸一红。
    被好兄弟无情揭穿，太打脸了。
    “谁说我是为了省钱？我跟他合作那么多次，让他赚了不少，他帮我一下，又有什么不对？”
    竇建盛轻哼一笑。
    “行了行了，现在人都跑了，说屁话还有什么用？你还是赶紧採取备用方案吧！记得多给点钱，千万別因小失大了！”
    魏广宏嗯嗯两声后掛断电话。
    看著不少嘉宾，陆续把新车开出停车场，开始试乘试驾体验。
    魏广宏默默回到自己的奔驰车上，点著香菸打电话。
    所谓的备用方案，自然是僱人顶罪。
    相比於让有身份有背景的叶光暉顶罪，一分钱不用，还很容易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找个没啥身份背景的人顶罪，就不仅需要钱让对方心甘情愿，还得各方打点，才有可能矇混过关。
    为了省钱省事，魏广宏自然就寄希望於叶光暉。
    如今胆小怕事的叶光暉跑路了。
    魏广宏也不得不找人顶罪。
    至於找什么人……
    当然是找他道上的兄弟帮忙。
    只要钱给到位，背锅坐牢算什么？
    卖血卖器官，甚至卖命都有人愿意。
    像那种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癌症晚期患者。
    临死前还能给家里人挣一笔安家费，自然有的是人愿意卖命。
    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於把事安排妥当。
    粗略盘算了一下销。
    魏广宏顿时心如刀绞。
    “不行不行！”
    “手头本来就紧了，现在又要这么多！”
    “要是一直只出不进，手里仅剩的这点钱，哪儿够投资陆虎公司啊？”
    人贵有自知之明。
    看看外面那些，跟赵瑞龙谈笑风生的嘉宾。
    哪一个不是身价上亿，甚至几十上百亿？
    没有足够的资產，拿不出足够的资金。
    好意思跟赵瑞龙谈投资入股吗？
    感觉几千万，根本就拿不出手。
    投一两个亿，都觉得有些寒酸。
    而现在……
    自己连几千万都快没了。
    还投个屁啊！
    “妈的，搞钱！必须搞钱！”
    “在赵瑞龙成立陆虎公司，开始融资之前，我他妈必须搞几个亿……”
    魏广宏忽然灵机一动。
    “哎，我这不就有一个发財机会吗？”
    “既然罪都能顶，债自然也能背呀！”
    “凭我那几家公司，过硬的资金流水和项目业绩。”
    “把银行的关係做通，再搞一些虚假合同进去，贷它几个亿，不难啊！”
    “这么一来，找人顶罪就相当於没钱，让他多背一些债，反而替我赚了呀！”
    “而且等事情曝光，被立案调查，他直接来个跳楼自杀，那不就人死债消、查无可查了吗？”
    “到时候，银行帮忙贷款的朋友，也可以装无辜，把一切责任都推卸那傢伙身上，反正死人又不会说话！！”
    啪的一声。
    魏广宏重重的双手一拍，笑容满面。
    “天才！我他妈真是个商业天才啊！”
    “而且我这个先找人背债，然后自杀的商业模式，完全可以疯狂复製啊！”
    “先找一大帮人，註册或收购一些公司，然后凭我的人脉关係，跟一些大单位大企业，搞点转手贸易，混点真实业绩和资金流水。”
    “等这些公司孵化的差不多了，看起来特別正规，就可以找银行贷款了，钱一到帐就化整为零转走，银行要討债，可背债人都死了，还找个屁啊！”
    “而且这些公司，只是养好了用来骗贷显然不够，还可以在暴露之前，做点別的非法却暴利的业务，比如以高投资高回报为诱饵，忽悠一帮蠢货投资然后跑路……”
    思路一打开。
    魏广宏越想越激动。
    他猛然发现，自己以前搞钱的方式方法，还是太保守了。
    搞工程偷工减料、搞物资採购以次充好，才赚几个钱啊？
    赚的不多，风险还不小。
    如今想想。
    找人当傀儡，用金融手段敛財，才真是又多又快。
    “真得谢谢赵瑞龙啊！”
    “要不是他提醒，卖车不赚钱，玩金融才能赚钱，我他妈哪能开窍呀？”
    “想想还真是，肖金驊他们这帮人，动輒投资几亿几十亿，要指望卖车赚钱，那得卖多少钱、多少年啊？”
    “只要把品牌搞响亮了、把公司规模搞大了，市值从几百亿变成了几千亿，那不就是是十倍的投资回报吗？”
    “而且赵瑞龙一个有钱有势的汉东太子爷，拉拢那么多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合作，把车还造得这么好，想不火都难呀！”
    想到这儿。
    魏广宏真想已经搞到了几个亿，投资成了陆虎公司的股东。
    眼看著最后一辆试驾车，出发离开了停车场，赵瑞龙带著剩余的嘉宾返回室內，张晓雪也在其中。
    魏广宏哪儿还在车里坐得住？
    连忙从副驾手套箱里，拿出一瓶香水朝身上喷了两下。
    下车前还不忘照照镜子，確认自己还算是一表人才。
    不急不慢下车锁门，拾级而上步入大厅。
    此时此刻。
    赵瑞龙正在一辆橙色的陆虎m9旁，给围聚在周围的嘉宾们讲解。
    “要是汉东省委书纪赵立春，看到他宝贝儿子跟销售员似的，推销介绍新车，他会作何感想？”
    “而同样是权贵子弟，又有多少人能像赵瑞龙如此这般，专注又专业的为了搞好高端產业而竭尽所能？”
    魏广宏感慨之余。
    默默掏出最新款的3g惠龙手机。
    將现场盛况连拍了好几张照片，以及一小段视频，然后通过手机qq发给了竇建盛。
    自己劳心费神的，给竇建盛这傢伙搞大烟抽，他却经常挖苦损自己。
    好兄弟之间，自然是要『礼尚往来』。
    將照片视频发出后，魏广宏就立马打字。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人家不仅用心造车，卖车也是亲自上阵！”
    “你竇大少爷，要是有他三分之一用心，就不至於都他妈2002年了，还要找南寒人引进技术！”
    发出消息后，魏广宏正要收起手机。
    便听到滴滴两声，並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低头一看，顿时笑了。
    竇建盛发来了一长串的愤怒冒火的表情。
    “发什么火呀，你也可以找个4s店，亲自推销一下自家的吉普车。”
    “不过我就怕你根本就没那个胆量，因为你一个买办，哪儿懂什么技术啊！”
    消息发出不到三秒，竇建盛就回復了言简意賅的一个字，滚！
    “终於被老子戳到痛脚，整无语了！”
    笑呵呵的收起手机，魏广宏找到张晓雪所在的位置，慢慢凑了上去。
    长得容月貌，又身形高挑的张晓雪。
    既有显赫的背景，又有一流的车技。
    真是让魏广宏越看越喜欢。
    凑近之后，哪怕不说话，静静欣赏一下也好。
    而此时此刻。
    张晓雪正认真听赵瑞龙讲述一些设计的由来，以及研发测试背后的故事。
    之前为了抢先试乘试驾，都没怎么听介绍，她就离开了放映厅。
    如今看著赵瑞龙有理有据，结合实物的讲解演示。
    再次真切感受到，赵瑞龙是真用心在造好车。
    如果他没有投入真心与热情，全程参与设计研发与各项测试。
    就不可能十分熟悉了解这款车，不用稿子也不需要人提示，就能清楚流畅的讲解演示。
    只是有一点，张晓雪想不明白。
    为什么赵瑞龙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因交通肇事入狱七年，却对汽车如此了解？
    就像是一个在汽车行业混了很多年，经验丰富並且还很有超前眼光的业內专家。
    已经研製过很多款车，踩过很多雷，知道什么样的设计会受人喜欢、什么样的功能有利於车主。
    之前到京州，参观惠龙电子研发中心的时候，张晓雪就觉得赵瑞龙，真箇电子信息技术天才。
    特別是试用试玩3g手机，没想到手机也能听歌上网、拍照摄像，更没想到居然还自带美顏滤镜功能。
    当时她还疑惑，手机不过是一个通讯工具而已，能信號稳定的打接电话、收发消息就行了，何必搞得那么里胡哨。
    隨著这款手机上市之后火爆畅销，曾经的各种疑惑，彻底一扫而空。
    很多女人就衝著惠龙3g手机，有丰富的娱乐功能而疯狂抢购。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既好奇赵瑞龙，为什么这么懂汽车。
    又疑惑一个交通工具而已，搞这么多科技功能干什么。
    但她已经十分篤定，这款车正式上市后，一定能火爆畅销。
    既能让自己这样的老司机，享受动力澎湃的驾驶操控性能。
    又有一系列的科技配置，可以让乘客获得很好的乘坐享受。
    安全方面，更是在结构设计、工艺材料、防护装置方面做到极致。
    如此用心良苦，何愁不能大卖特卖？
    而能不能大卖，那都是以后的事。
    这一刻，张晓雪只觉得，专注工作的男人就是帅。
    周围的嘉宾，无论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赵瑞龙都能立马耐心作答。
    哪怕一些问题，感觉很白痴，像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才能提出来弱智问题，赵瑞龙也耐心解答。
    即便不是询问与车有关的问题，被问及其他行业的未来发展，甚至是经济形势、国家政策等等，赵瑞龙也很实在的回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像他这么专业技术过硬，还做人做事真诚用心。”
    “即便不是汉东书纪赵立春的宝贝儿子，也一样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
    眼瞅著不少人，都提出了问题。
    张晓雪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女博士。
    必须想一个足够有深度的问题，好好考一考赵瑞龙。
    是问他，电池被长期频繁使用，性能会不会衰减？
    还是问他，要等多久才能全国各地有足够的充电桩，出远门也能充电？
    由於很多相似的问题，都已经被其他人问过了。
    张晓雪还没想好自己问什么。
    钟小艾匆匆来到赵瑞龙身旁，耳语了几句后，赵瑞龙便道歉暂时离开。
    让另一名技术副总监，继续回答嘉宾们的提问。
    虽然也同样很专业，但张晓雪却没了提问的兴趣。
    反倒挺好奇，钟小艾到底给赵瑞龙说了什么事，以至於他撇下嘉宾匆匆离去。
    是有人试乘试驾的时候出事儿，还是惠龙集团有其他大事发生？
    就在张晓雪好奇张望的时候。
    一个声音忽然从侧后方传来。
    “张小姐，能邀请你喝杯咖啡吗？”
    张晓雪微微侧目。
    瞥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魏广宏。
    “我不喜欢喝咖啡，谢谢。”
    说罢，张晓雪便径直离开，去找赵瑞龙了。
    魏广宏却一点儿也不气馁。
    反而摸著下巴，一边跟上去一边嘀咕。
    “有脾气，我喜欢！”
    与此同时。
    来到僻静处接电话的赵瑞龙，认真听著叶光瑄的讲述。
    原本以为是多大的事，没想到不过是她弟弟叶光暉带著他妈跑了。
    “没事儿瑄姐，就算他不跑也不赔，也影响不了咱们姐弟俩的情谊。”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啊，不过是让他象徵性的赔偿两百万，他怎么就跑了呢？”
    昨天还信誓旦旦承诺要赔钱，结果今天就一分钱不赔直接玩失踪。
    赵瑞龙觉得，肯定不是自己要来燕京，把叶光暉给嚇跑了。
    能让叶光暉这王八蛋都嚇得跑路，肯定不是小事。
    叶光瑄嘆息道：“老实说，为了两百万，他是没必要带著老母亲跑路，但他这是遇到了別的事儿，不得不躲起来。”
    赵瑞龙眉头微蹙。
    “方便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叶光瑄沉吟了两秒。
    “这王八蛋刚给我我打来国际长途电话，说几天前魏广宏曾死亡威胁他……”
    赵瑞龙正默默听著。
    眼角余光注意到张晓雪，面带微笑的走来。
    魏广宏则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说魏广宏凶残暴戾、嗜赌成性，在其东北老家，有不少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恶霸，都是他罩著的。”
    “他们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庞大利益关係网，在各自地盘上不仅把灰色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搞各种垄断欺压百姓赚取暴利。”
    “你敢想像大冬天的，交了供暖费，结果房间里却天寒地冻吗？敢举报，腿打断……”
    叶光瑄还在介绍魏广宏的斑斑劣跡。
    不请自来的魏广宏，却跟著张晓雪停在几步开外。
    儘管面带微笑，看著一副绅士模样。
    但那贪婪的眼神根本掩饰不住。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第351章 自古红顏多薄命？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跟我干嘛？”
    “我不是说了，不喜欢喝咖啡吗？”
    “难不成，你也是来找赵瑞龙的？”
    张晓雪冷眼斜瞥魏广宏。
    看到魏广宏尷尬一笑，她便明白了。
    转过身来，张晓雪似笑非笑的看著长得高大威猛，此刻却有些靦腆的魏广宏。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魏广宏难掩兴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如果被问是不是喜欢她，必须当场表白，以表明自己是真心实意。
    张晓雪背负双手，一副老师提问学生的模样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自古红顏多薄命吗？”
    魏广宏一怔。
    没想到竟然是这问题。
    难道张晓雪是要考一考自己的学识？
    但问题是……
    自古红顏多薄命。
    字面意思不难理解，就是自古以来美女大多都命运坎坷，甚至短命。
    但从张晓雪嘴里说出来，魏广宏就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可能……可能是因为美女太抢手，容易被当成玩物爭来爭去吧！”
    张晓雪微微一笑。
    “美女之所以称之为美女，当然是因为稀有、少见，不可多得。”
    “也正因如此，自古红顏多薄命，不是人们只关心美女是否多薄命，而不管丑女的死活。”
    “真正的原因，是美女会被很多男人惦记，要经常面对无数的言巧语，各种各样的爱慕追求。”
    “一旦心智不够成熟、意志不够坚定，即便有亲朋好友的提醒与保护，也往往很容易轻信他人，最终遇人不淑。”
    魏广宏连连点头。
    “是，確实如此。”
    “我记得读书那会儿，漂亮的女生，会被很多人追求。”
    “写情书和送礼物的，其实都还好，遇到一直死缠烂打的，是真麻烦。”
    “当年我刚上高中，就听说有个校拒绝了一个混混头目几次，惹恼了对方。”
    “在一天晚自习后回家路上，被那个混混带人劫走，在一座废弃工厂里，被凌辱得不成样子。”
    “虽说最后那几个混混赶上严打，全都被公审枪毙了，但那个校也疯了，没过多久就跳河淹死了。”
    张晓雪顺势说道：“所以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一个女的长相身材都不错，却还能一直单身快乐的活著，仅仅还是因为家世背景够强，被保护得够好吗？”
    魏广宏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关键还得她心理素质够强，不会被言巧语给迷惑，也能经得起各种死缠烂打、疯狂追求。”
    说完之后，魏广宏看著张晓雪的冷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顷刻间，他全明白了。
    张晓雪跟自己聊为什么自古红顏多薄命。
    显然不是想跟自己聊天。
    而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她活到现在，听过太多言巧语、经歷过太多爱慕追求。
    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她一眼就能识破，就別劳心费神的，想要將她追到手。
    今天这场嘉宾云集的私享会，对赵瑞龙和惠龙集团来说都特別重要。
    她不想在这么一个重要的场合，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所以她主动跟自己聊天，便是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现在是给自己体面。
    要是给脸不要脸，那就別怪她让自己丟人现眼。
    如果是其他人、其他场合……
    魏广宏必然会冷笑不已，甚至一巴掌抽过去。
    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而已。
    在老子面前，拽什么拽？
    但是在张晓雪面前……
    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
    魏广宏不仅不生气，反而越发觉得张晓雪，才貌双绝很有个性。
    再加上她那强大的背景，反而更让魏广宏想要將张晓雪追到手了。
    可张晓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自己要是还厚顏无耻的纠缠著不走，肯定会適得其反、惹她厌烦。
    想到这儿，魏广宏赶紧尷尬不失礼貌的哈哈一笑。
    “张小姐，你不仅国色天香，还很聪慧过人啊！”
    说到这儿，魏广宏想要拿一张名片给张晓雪。
    但一想到公司都要转交给別人背锅，显然不合適。
    索性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特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很喜欢飆车。”
    “今天咱俩还没飆过癮，要不咱俩互换一下电话，改天再约？”
    生怕张晓雪不同意，魏广宏又赶紧补充道：
    “就只是单纯的飆车比试一下！”
    “今天咱们还没分出胜负，总得彻底分出个输贏吧？”
    “不管是你要在公路上跑，还是要下赛道，我都可以安排。”
    “哪怕就今天，我也可以借用燕京汽车公司內部试车场，让咱俩飆个痛快。”
    “当然，你要是嫌赛车场和试车场，都只是转圈不太痛快，到普通公路上飆车，既不安全也违法，我还有一个地方。”
    说到这儿，魏广宏指向东北方向。
    “在我东北老家那边，有一条两百多公里的高速公路，还没正式建成通车，但已经差不多在收尾了。”
    “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安排人，把这段高速公路路面清理一下，然后暂时封闭起来，让咱俩好好的飆一场。”
    张晓雪眉头微蹙。
    长这么大，经歷过太多太多，样百出的投其所好。
    像魏广宏这样，封闭一条高速公路，让自己飆车玩的，还是头一次。
    虽然他说的高速公路，还没正式通车，但为了儘早开通、儘早收费，各种收尾工作肯定正紧锣密鼓开展。
    魏广宏竟然可以让整条高速公路暂时停工，为了飆车还要安排人清理路面、暂时封闭，足以可见他在东北那边挺有能耐。
    否则，他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虽然这个权力的小小任性，有点夸张。
    但本身也是权贵子弟的张晓雪，相信权力大到一定程度，是能做到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是爱开车，不是爱飆车。”
    “今天小小的玩了一把，也完全是临时起意。”
    “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实在是有点儿控制不住。”
    “不过相识也是缘分，加个qq好友，也是可以的。”
    大家都是体面人。
    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给了电话，容易被电话和简讯骚扰。
    加个qq好友就不一样了。
    不登录就不会收到消息。
    即便收到了，也可以不回復。
    要是不喜欢被骚扰，还可以屏蔽甚至拉黑刪掉。
    对魏广宏来说。
    没要到电话，但加了qq好友，也算有所收穫。
    这时候，赵瑞龙接完电话。
    一个眼神，在稍远处等候的钟小艾，立马快步走上前来。
    “叶光暉跑了，看在他姐的面子上，就不要再向他索赔了。”
    “不过这件事，央电gg部和宏晟达传媒，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让他们赔钱，对咱们来说没多大意义，看能不能给咱们的新车，安排一个专题报导吧！”
    钟小艾连忙道：“咱们研製出了龙国第一款新能源汽车，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宣传报导。”
    “他们原计划是3月1日当天，在新闻连播上简单报导一次，之后再由焦点关注栏目详细报导。”
    赵瑞龙微皱眉头想了想。
    “咱们这款车是要主攻高端豪华市场，而高消费和高净值客户群体，又往往比较喜欢看经济频道。”
    “爭取让他们在经济频道，再安排一个栏目深入报导，让潜在客户们知道，咱们造车是多么细致用心。”
    钟小艾连连点头。
    “这主意好！”
    “让他们赔钱，会导致不少人被问责处分。”
    “不赔钱，让他们多宣传报导一下，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顾虑。”
    “而且对咱们来说，赔偿几百万，也没什么意义，提升品牌知名度才是最要紧的事。”
    赵瑞龙將手机递还给钟小艾。
    “你先过去招呼嘉宾们，我一会儿再过来！”
    “好的。”
    钟小艾刚快步离开，张晓雪就立马走过来。
    魏广宏朝赵瑞龙点头一笑后，拿著手机慢步离去。
    “魅力挺大呀，这么快就让他开始追求了！”
    张晓雪傲娇的微微昂起雪脖。
    “对呀，姐就是这么有魅力。”
    赵瑞龙扫了一眼周围，掏出香菸点著抽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不过我先声明，停车场那事儿，纯属意外。”
    “我是怕你一脚踩空摔地上，眾目睽睽的，太丟脸了。”
    赵瑞龙不提还好，这一提顿时让张晓雪双颊緋红。
    “哼，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放心啦，当时车门有挡著，没多少人看见。”
    赵瑞龙给了个淡定眼神后，连忙又问道：
    “你有事儿就赶紧说吧，我还要去招呼嘉宾们呢！”
    这一问，反而让张晓雪愣住了。
    她哪有什么事要说？
    跟来这儿，完全就是出於好奇。
    想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以至於赵瑞龙会匆匆离开。
    “先说说你吧，刚才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
    “不对，钟小艾可是你们集团的公关经理，她那么急匆匆的找你接电话，怎么可能不是急事？”
    看了看周围后，张晓雪低声问道：
    “该不会是你们集团的工地或者工厂，发生重大事故了吧？”
    赵瑞龙横眉瞪眼。
    “你瞎说什么呢？在安全生產方面，我要说咱们集团排龙国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那到底什么事？”
    张晓雪坏笑问道：“该不会是你哪个小情人联繫不上你，就著急忙慌打给了钟小艾吧？”
    赵瑞龙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你別猜了，越说越离谱，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
    “是泄密了我们新车的叶光暉，他突然带著他妈跑路了，他姐叶光瑄给我来电话解释一下。”
    张晓雪惊讶不已。
    “不是，叶光暉？带著他妈跑了？”
    “不会吧？他可是影视娱乐圈，很有名气的导演，虽然作品不咋样……”
    赵瑞龙急忙打断说道：“姑奶奶你小声点儿啊！”
    “那你赶紧给我说一下，他为什么要跑！”
    张晓雪满眼好奇。
    都说女人天生爱八卦。
    赵瑞龙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嘬了一口香菸后，赵瑞龙也懒得隱瞒。
    很快便把整件事，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当然不忘特意提醒。
    “以上所有说辞，都是他姐姐叶光瑄，电话里给我讲的。”
    “我不知道叶光暉和魏广宏之间有什么瓜葛，我也不知道魏广宏是什么人。”
    “本来今天的私享会，就没有邀请他，是他自己不请自来，昨天来的竇建盛也一样。”
    张晓雪恼声道：
    “这帮唯利是图、毫无底线的狗东西！”
    “谁能让他们挣钱，他们就一心向著谁！”
    “不过魏广宏这傢伙，我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认钱不认人的多了去，没必要太在意。”
    “你还是赶紧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儿吧！”
    “我……”
    张晓雪飞快思索。
    总不能说自己是出於关心，才跟来这儿的吧？
    智商超群的她，倒也很快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那个米国总统不是来访问了吗？你知道这事儿吧？”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然后呢？你不会是想问我，今晚要不要参加招待国宴吧？”
    张晓雪摇头一笑。
    “我问这个干嘛，他们邀请你，你肯定也不会去，谈不了什么事，饭还吃不饱，你肯定不愿意去凑那热闹。”
    “我是想说，世贸大厦被撞、反恐战爭一打响，咱们两国之间的关係迅速升温，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进入一段蜜月期。”
    “一旦双方高层，在经贸合作、人文交流等方面正式签署合作协议，会有更多龙国人前往米国，也会有更多国际资本涌入国內。”
    “然后呢？”
    赵瑞龙微蹙眉头，不苟言笑的问道：
    “你是担心国內买办与国际资本联手，会给我们惠龙集团带来巨大的竞爭压力吗？”
    “难道不是吗？”
    张晓雪有些悵然的说道：
    “加入世贸，虽然让我们能更好的参与全球贸易，但关税大幅降低、出口补贴减少，空前巨大的竞爭压力，已经让咱们临江省不少中小外贸企业倒闭。”
    “我知道残酷的市场竞爭，是可以倒逼企业提升技术、革新改革，有利於咱们產业升级，可很多中小企业核心竞爭力还没增强，就已经快要破產倒闭了。”
    “我爸很担心，面对外资企业的衝击，面对更加激烈的市场竞爭，有很多中小企业会熬不过去，被国际资本趁机疯狂兼併收购，你呢？难道你就不怕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默默转过身，来到落地窗前。
    看著远处，一辆辆正穿行在高尔夫球场小道上的陆虎m9新车。
    想来，车內试乘试驾的嘉宾们，应该彻底相信，自己没有在发布会上忽悠他们。
    “哎，我问你话呢！”
    张晓雪来到赵瑞龙身旁，神情严肃的说道：
    “中低端產业，米国是会为了更好利用，咱们多廉价劳动力和原材料，向咱们加速转移，可高端產业的竞爭也隨之而来。”
    “接下来会有很多实力雄厚的米国大资本大企业，加大在咱们龙国的投资力度，其中有很多都是跟你们惠龙集团有竞爭关係的。”
    “比如卖系统软体的微软、卖电子设备的惠普戴尔ibm、卖汽车的福特通用、卖飞机的波音、卖医药医疗器械的辉瑞强生等等。”
    “他们本身就有很强的实力，又有大量的国內买办替他们带路、跟他们勾结，双方通过一系列的资本运作手段，竞爭力不容小覷啊！”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他们不止是来做生意赚钱的，同时也是来压制咱们衝击高端製造业的。”
    “不过对於这样的局面，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要参与全球贸易，就迟早要和他们一较高低！”
    “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做准备，大把大把的烧钱，让眾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大型企业跟著我玩高科技。”
    “不就是竞爭嘛，有什么好怕的？即便他们有品牌优势，有买办帮助，又有何妨？我就不信国货更有性价比，却没有立足之地！”
    顺著赵瑞龙的视线，张晓雪看向那些正被试乘试驾的陆虎m9新车。
    科技时尚又豪华大气，仿佛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它们。
    便是赵瑞龙这两年疯狂砸钱，硬生生砸出来的科技结晶。
    再想想，一上市就火爆畅销的mp3、3g手机、电子游戏……
    还有持续不断研发的高端晶片、作业系统、工业软体、飞机、高铁、光伏……
    仔细想想。
    张晓雪发现赵瑞龙，早就布局准备。
    和国际巨头们廝杀较量，也並非毫无抵抗之力。
    凭藉他超前的目光、超强的技术。
    在某些方面，说不定反而更强。
    正如眼前，那一辆辆驰骋的陆虎suv。
    哪怕跟百万级的进口豪车相比，也是遥遥领先。
    而赵瑞龙把眾多富商名流召集於此，不惜亲自上阵推销。
    这又何尝不是在努力爭夺汽车消费市场，让国產车能有立足之地？

 第352章 衝击高端在此一战，力挺瑞龙订单过万！

    停车场內。
    高启强缓缓將车，倒入停车位。
    习惯性的伸手到右侧，想要拉机械手剎。
    结果抓了好几下，啥也没掏著。
    扭头一看，顿时有些傻眼。
    “咦，手剎呢？”
    “我的大哥呀，你忘了吗？这车哪有机械手剎呀？人家是电子手剎，你停车掛p挡就行了！”
    “是吗？那我试试呢！”
    高启强將档位掛进p挡。
    旁边的电子手剎拨钮上，果然亮起了红灯。
    “你看你看，亮灯了吧！”
    “再看你前面的液晶仪錶盘，底部中间的位置。”
    “看到了吧？那个中间是个字幕p，两边是红色双括弧的標识亮著，就代表已经停好了。”
    坐在后排座上的高启盛，比副驾驶的讲解员还积极。
    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要伸进前排了。
    高启盛是智商超群的学霸。
    他不仅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临江省理工大学，读金融学专业。
    还能將侮辱他的曹斌砸个半死，事后偽装成抢劫，並製造自己不在场证据。
    甚至在大哥高启强，扳倒前京海大佬徐江的过程中，能手搓自製手枪以防不测。
    既有聪明头脑，又有超高动手能力。
    陆虎m9这款科技配置先进的新车。
    对知识文化不高的高启强来说，一时半会儿自然不太適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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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对学霸高启盛而言，这款功能设计很人性化的国產豪车，自然很容易就熟悉了。
    “那我现在可以鬆开剎车了？”
    高启强扭头笑问道。
    高启盛笑道：“当然可以鬆开了呀！”
    “哥你记住了，这车有auto hold，也就是自动驻车功能。”
    “你任何时候深踩剎车让车停下，它就会自动帮你拉手剎，確保不会溜车。”
    “所以將来咱们提车后，路上等红灯就特別方便，踩下剎车它就自动驻停了。”
    “想走的时候，轻踩一下油门就能继续行驶，不用一停车就得拉手剎，或者踩著剎车不放。”
    高启强笑不拢嘴的说道：
    “这功能好啊，太方便了。”
    “不过我觉得最好使的，还是这个大屏幕。”
    “刚才倒车的时候，车后面和两侧什么情况，都看得特別清楚。”
    “而且还有轨跡线，顺著轨跡线往车位里倒，就一点儿都不会出错。”
    “有了这个功能，家里都不用请司机，我和你嫂子都敢开这么大个车出门。”
    一提到嫂子陈书婷……
    高启盛顿时心里就不是很痛快。
    陈书婷不仅曾是泰叔陈泰的乾儿女，还曾嫁给京海下湾大佬白江波，给他生了个儿子白晓晨。
    白江波被徐江活埋了后，徐江又被大哥高启强干掉，精明势利的陈书婷，就带著大哥去拜了陈泰为乾爹。
    再然后……
    她便带著儿子，嫁给了大哥。
    虽然她给儿子改了姓，如今叫高晓晨，可他毕竟不是大哥的亲儿子。
    两人结婚后，陈书婷迟迟没有怀孕，大哥却对她无比宠爱，对高晓晨也是视若己出。
    这让自幼父母双亡，是被大哥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高启盛，自然心里很不爽，一点儿也不待见陈书婷。
    高启强坐在驾驶位上，並没有看到弟弟的表情变化。
    同坐在后排座的高明远，注意到高启盛的表情变化，迅速跟著开门下车。
    从开著自动空调，很温暖的车內下来。
    顿时一阵凉风拂面，冷得直缩脖子。
    “小盛！”
    高明远喊了一声。
    绕过车尾，笑呵呵的掏出香菸，递给高启盛一支。
    两人默契的走远了一些后，才点菸抽上。
    “我觉得赵总这车，真是相当不错，感觉比进口车都至少领先了十年，肯定又要跟mp3和3g手机一样火爆畅销嘍！”
    高明远吧唧了一口香菸，笑眯眯的看向豪华大气、姿態轻盈，穿梭在高尔夫球场小道上的一辆辆陆虎m9新车。
    高启盛略略点头。
    “畅销肯定是能畅销的，但这毕竟是要卖五十多万的汽车，不是两三千块钱的手机，卖得再好，销量也不可能特別高。”
    “你想想，为了装逼炫富，贷款也要买豪车的人毕竟是少数，真正有实力买的，净资產少说也得几百万吧？这样的富人，咱们龙国有多少呢？”
    “即便对外开放已经二十多年，是有不少人靠聪慧勤劳、权钱交易或旁门左道，成了万里挑一的富人，十多亿人按比例算，差不多也就十万人。”
    “而这十万富人，显然並不是每个人都想要买豪车，尤其还是新研发、新上市，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还远不如奔驰宝马奥迪等国际大牌的国產豪车。”
    高明远顺口便问道：“那你觉得能卖多少？价格是不便宜，但这么好的车，总不可能就卖给咱们这几百號人，一千多辆吧？”
    高启盛抽了一口烟，长吁烟气。
    “一千多辆肯定是不可能的。”
    “经过赵总的热心介绍，咱们又有了亲身体验。”
    “咱们这几百號人，人均买个三四辆，总销量都得破两千。”
    “再经过一番gg推销，以及咱们提车后，开在路上的示范效应。”
    “陆陆续续吸引一些人跟风，每月卖个几百辆，一年累积下来上万辆，应该问题不大。”
    高明远眉头紧锁。
    “一年卖一万辆……感觉有点少啊！”
    “少吗？”
    高启盛微微摇头。
    “明远哥，要是一年能卖一万辆，真的不少啦！”
    “你別忘了，这可是裸车价五十多万的国產豪车啊！”
    “一辆全部办完的总销，都足够在大城市买一套房。”
    “你要是不信，待会儿你可以问问赵总，哪怕一年刚好卖一万辆，他也绝对很满意！”
    高启盛话音刚落，笑问声就传来。
    “你俩在说什么呢？”
    高明远扭头一看是高启强，连忙掏烟递上。
    “我俩在预测这款车的销量呢！”
    “我觉得一年卖一万辆有点少，但他却说这个销量，赵总都会很满意！”
    不等大哥开口问。
    高启盛就立马解释道：
    “你俩算一算，年销量上万，意味著月均销量上千！上千了啊！”
    “一个全新的国產品牌、一款全新的豪华汽车，能取得这样的销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均价二十多万的帕萨特，赶上春节买车的人多，上个月销量差一点才九千，就已经排月销榜第一。”
    “要是售价高达五十多万的陆虎m9，能有一千多的月销量，赵总能不满意？他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高明远愣了愣。
    “做梦都要笑醒？小盛，你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算月销上千了，每辆五十多万，销售额不也才卖五个多亿吗？”
    “扣除生產、运输、店面运营等所有成本，算它百分之十的净利润，一个月也就五千多万的利润而已。”
    “对咱们来说，是利润不小了，但对人家赵总，相比於日进斗金的连锁网吧、电子產品等其他生意，何至於做梦都要笑醒？”
    高启盛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
    不慌不忙的，看了看四周后，面带冷笑的低声道：
    “明远哥，小了，格局小了！”
    “你以为赵总投资那么多钱、耗费那么多心血，造车是为了赚钱吗？”
    “你们要是仔细看过，他辅佐他爸赵立春书纪，写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就知道他投资造车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
    “和投资研製晶片、高铁、飞机、光伏、风电、软体、游戏等等一样，都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把一个个高科技產业培育起来！”
    说到这儿，高启盛抬手指向，刚才三人试乘试驾过的陆虎m9新车。
    此时此刻，已经又有人上车，准备开出去体验。
    “它看著是一辆车，也確实是一辆车。”
    “但是透过表象看本质，你们会看到很多东西。”
    “要想设计出一款既时尚好看，又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汽车，就需要一支非常庞大且十分专业的设计团队。”
    “而要把图纸变为真车，又需要来自不同行业的上千家供应商配合，提供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零部件。”
    “有了个的零部件，还需要建生產线，让大量的工人有序完成组装和测试，最后运输交付到车主们手里。”
    “你们想想，如果这款售价不便宜的国產豪车，能稳定月销上千辆，整个產业链上的所有企业，是不是就能生存下去？”
    “一个新兴產业只要能生存下去，那么隨著时间推移，它就必然会隨著越来越多资本、技术和人才的涌入，逐渐发展壮大！”
    “所以赵总耗费巨资、呕心沥血，不惜亲自上阵推销的这款车，已经不单单只是一款汽车，而是龙国新能源汽车產业能否蓬勃发展的希望！”
    说到这儿。
    高启盛深吸了一口烟。
    目光顺著被开走的那辆陆虎m9，逐渐看向远方。
    “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发展高质量经济，是赵总父亲的政治主张，將直接决定他是否能够平步青云。”
    “为了得偿所愿，他爸不遗余力的反腐倡廉、转变工作作风、深化体制改革，而他本人更是不计回报的疯狂投资。”
    “汽车是现代工业的集大成者，能有效拉动冶金、化工、机械、电子、纺织、材料等很多行业，以至於工业强国必然是汽车强国。”
    “可你们都知道，咱们龙国在燃油汽车领域不占优势，要让大家相信走新能源路线可以弯道超车，赵总不就得身先士卒，先做出一番成绩吗？”
    高明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经过高启盛这么一番解释，他彻底明白了。
    “之前各种电子產品上市发售，他都从未露过面，赵总都没有公开露面。”
    “如今亲自上阵营销造势，不仅创作歌曲登台献唱，还跟销售员似的推销介绍。”
    “原来是因为这款车能否畅销、陆虎能能否成为豪华品牌，对他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极为重要！”
    高启盛目光深邃的看著远方。
    “坦率的说，形势不容乐观啊！”
    “原本就有不少外国车企，在咱们龙国投资打造了合资品牌。”
    “如今咱们龙国加入了世贸，降低投资门槛、增强法治建设、加大智慧財產权保护。”
    “一系列的利好政策，再加上相对廉价的原材料和劳动力，以及不错的基础设施、稳定的社会环境、持续增长的居民消费能力，必然会吸引更多外国车企前来投资。”
    “尤其是很多地区，为了经济发展和促进就业，也为了能有名目谋取私利，还会想方设法的拉拢外国车企投资，搞出大量的合资品牌，包括奔驰宝马奥迪等国际巨头。”
    “既要打破国產车劣质廉价的刻板印象，又要直面眾多合资品牌的激烈竞爭，同时还要力爭有一定的盈利，从而让整个產业链可以生存下去，你们想想，赵总的压力得有多大？”
    “汽车又不像手机、mp3之类的电子產品，只要功能不错、价格不算贵，就一定会销量特別好，受限於成本，不得不卖几十万一辆的陆虎m9，他要是不亲自上阵推销，大家会这么积极吗？”
    高启强和高明远，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
    虽说加入世贸后，在外贸出口拉动下，生意更好做、钱更好赚了。
    但落地要六十多万的豪车，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就能买得起的。
    豪车已经不只是车。
    还是一种高端消费的奢侈品。
    一个全新的品牌、一款全新的车，还是纯国產的。
    赵瑞龙不动用人脉关係，不亲自向大量的富商名流推销。
    岂能是隨便gg宣传一下，就能火爆畅销的？
    要是第一款车，就没能取得不错的口碑和销量。
    別说后续会很难贏得消费者认可，对员工和投资伙伴，也会造成不小的信心打击。
    所以赵瑞龙不仅要投入巨资、用心良苦的把车造好，在营销推广上也得不遗余力。
    “是一鸣惊人，从此国產崛起，还是销量惨澹，搞得灰头土脸，就看这一次了啊！”
    高明远感慨之余，扭头看向高启强。
    “赵总对你们兄弟俩的帮助不小。”
    “如今他正全力一搏，你俩打算支持他多少呢？”
    “我们？”
    高启强询问的目光，看向弟弟高启盛。
    跟赵瑞龙的合作，是从弟弟介绍他生產小灵通开始。
    所以到底要以多大力度支持赵瑞龙，自然由弟弟高启盛决定。
    “我们强盛集团得到了赵总不少帮助，我打算订五十辆，好好支持一下赵总！”
    “五十辆？”
    高明远唇角微抽。
    “全部办下来，得三千多万啊！”
    高启盛笑道：“三千多万也不多啊，人家赵总隨便给咱们强盛集团一个大工程，利润都不止这点！”
    “况且这两年，我代理销售他的小灵通、mp3、手机、电脑等等也赚了不少，合作开的连锁网吧，更是日进斗金啊！”
    “另外，像唐小虎这样的好兄弟，跟著咱俩打拼，可以说是出生入死、尽心尽力，如今有实力了，给他们发一辆车，就当是奖励了唄！”
    高启强微笑看向高明远。
    “你呢？在赵总的支持下，你的长藤资本，在中江省发展得也相当不错，你不可能只买几辆吧？”
    高明远瞬间满头黑线。
    “强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高明远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五十辆对我来说是有点多，但订个二三十辆，还是没问题的！”
    高启盛扔下菸头，用力碾灭。
    “也別二三十了！”
    “这样，你长藤资本订四十辆，我们强盛集团订六十辆。”
    “咱们给赵总凑个整，怎么样？要是同意，现在就去下单！”
    高明远將菸头往地上一扔。
    “行啊！一百就一百！”
    “要是他逢年过节都收礼，女人怀孕了还要大办酒席，咱们各种隨礼加一起，远不止这点钱。”
    “如今买车既能让他高兴，咱们还能得到车，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给兄弟们发车当奖励啊！”
    很快。
    三人兴冲冲的回到大厅。
    找到汉东汽车集团销售总监之时，顿时有些傻眼。
    忙著下单订车的嘉宾们很多，一个个都正忙著签协议。
    原本以为他们两家合一起，一次性订一百辆绝对无人能敌。
    谁知道来自西山省一群煤矿老板们，那才叫一个恐怖如斯。
    单就林树苗一人，竟然就要订一百六十八辆！
    之所以是这个数字，她说是为了谐音『一路发』。
    这可是几十万的豪车啊！
    一次性买这么多，是要干嘛呀？
    都知道煤老板有钱。
    但这未免也豪横了吧？
    高启盛连鸡兔同笼数学游戏，都能很快计算出结果。
    如今粗略一算，估计几百个嘉宾，足以让赵瑞龙订单过万。
    “稳了，稳了啊 ！”
    “只要能保质保量，把一万多辆订单顺利交付。”
    “m9这款车，就足以让陆虎成为当之无愧的国產第一豪华品牌！”

 第353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美人心计难得逞！

    夜色阑珊。
    喝得酩酊大醉的赵瑞龙，晃晃悠悠的走出电梯。
    两名警卫寸步不离的跟隨在左右，隨时准备搀扶。
    “你俩不用跟我这么紧，我还没醉呢！”
    在前面引路的钟小艾，扭头说道：
    “今晚就算没喝一斤，至少也有八两，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我有喝那么多吗？”
    赵瑞龙打了个酒嗝，蹙眉问道。
    这会儿的他，脑子还很清醒，就是双腿似乎有点不太听使唤。
    “当然有啊！”
    跟著走出电梯的张晓雪，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你用的是小杯，一次只喝一点儿，但也架不住那么多人都找你敬酒，你还来者不拒都喝了！”
    赵瑞龙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哎呀高兴嘛！”
    “大家给我赵瑞龙面子！”
    “不仅大老远的赶来捧场，还订了那么多车！”
    “我今晚不陪大家喝个高兴、喝个痛快，传出去还说我不仗义！”
    张晓雪幽幽一声嘆息。
    “咱们龙国的酒桌文化，真应该好好改一改。”
    “强者用逼人喝酒，彰显权威和控制力。弱者用自虐式主动喝酒，表白忠诚和服从。”
    “即便没有强弱之分，就单纯的欢喜庆祝、表达感谢，也得喝个痛快，否则就是不给面子、不够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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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忽然停步转身。
    “你可以说酒桌文化，是糟粕陋习。”
    “无数的权钱交易、贪腐黑恶，都是源自於一场场酒局。”
    “要反腐倡廉，就应该出台严格的禁酒令，禁止公职人员违规吃喝。”
    “但你別忘了，我赵瑞龙可不是公职人员，而且要是不喝酒，我怎么答谢嘉宾们的信任与支持呢？”
    “是连说几声谢谢再鞠个躬，还是给大伙儿唱两首歌助助兴？总不能让我磕个响头，感谢大家的厚爱吧？”
    张晓雪扑哧一笑。
    “磕你个大头鬼，亏你想得出来！”
    “就算你敢磕，他们也不敢接啊！”
    赵瑞龙哈哈一笑。
    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说：
    “人生在世，喝酒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任何方式，能比共饮美酒，更能表达情感。”
    “而且李白不都说了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投入了那么多钱、耗费了那么多心思，苦心游说那么多单位跟我一起研製。”
    “我知道投资造车，成败与否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这一路走来，要说一点儿压力都没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管大家只是给我面子，还是真心喜爱这款车，给我下了一万两千多辆的订单，价值六十多亿，你说我不应该跟大家喝点酒吗？”
    “应该的应该的！哎你慢点儿～”
    张晓雪连连点头，小步跟上。
    虽然今天赵瑞龙做了很多介绍，让嘉宾们都知道他是如何用心造车。
    但只是看视频、听介绍，显然感受都不如亲临现场来得直观和强烈。
    而张晓雪是亲自去过京州，去过实验室、试车场、生產车间……
    她是亲眼看到，无数人为了把这款车造好，废寢忘食、不辞辛劳。
    从他们与赵瑞龙的交谈中，也能知道赵瑞龙並不是给了任务，就什么都不管了。
    恰恰相反的是……
    各部门各小组的工程师们，他们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和问题，还可以找赵瑞龙解决。
    可赵瑞龙呢？
    他是既要出钱又要出力，哪怕人在外地，也带著笔记本电脑，以便隨时回復处理各种问题。
    哪有半点顶级权贵子弟，该有的紈絝瀟洒样子？
    而他如此努力的想把车造好，自然背负了巨大压力。
    毕竟就算他有钱有势，是赵立春的儿子。
    也不是车造出来了，无数人就一定要鼎力支持、非买不可。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颳来的。
    哪怕搞灰色生意挣钱的，不也是担不小风险吗？
    要想让大家真金白银的掏钱支持，岂能光靠权势背景？
    况且陆虎m9这款主打科技豪华的国產新能源汽车。
    是新品牌、新车型，而且售价还不便宜。
    到底能不能贏得认可、收穫订单？
    在此之前，赵瑞龙肯定心里也没底。
    如今揽获一万多辆订单，哪怕后续被一些人退订，最终只交付几千辆。
    这对第一次走新能源汽车路线，就要衝击高端豪华市场的赵瑞龙来说，也已经是不小的收穫。
    生產交付这么多车，足以让整个產业链完成磨合，成本会逐渐降低、周期会大幅缩短、工艺会越发成熟……
    最重要的是，能有不错的销量，可以让参与研发测试的所有人信心大增。
    让他们从此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在赵瑞龙的引导与支持下，龙国人不仅能把车造好，还能科技时尚、世界一流！
    人生在世，信心比什么都重要！
    人有了信心，才能拥有顽强的斗志，才能爆发空前的创造力。
    否则灰心丧气、毫无斗志，哪怕再厉害的人，也会从此沉沦。
    哪怕只是炒股，股市最需要的，不也是信心吗？
    只有坚信上涨的人足够多，股市才能蒸蒸日上。
    否则信心没了，不暴跌才怪。
    如此想想。
    拿到一万多辆订单的赵瑞龙，终於压力骤减，可以长鬆一口气。
    在这么高兴的日子，就算不陪嘉宾们喝个痛快，也必然要和眾多投资人，小酌几杯庆祝庆祝。
    这不说来说去，还是得喝吗？
    “到了到了！別走了！”
    钟小艾的提醒，让赵瑞龙停下了脚步，也让张晓雪恍然回过神。
    “到了吗？”
    赵瑞龙瞪眼走近，看清楚门牌號后，这才伸手掏房卡。
    结果房卡是掏出来了，却没拿稳掉地上。
    张晓雪和钟小艾，都迅速弯腰想捡房卡。
    但她俩的反应速度，哪有赵瑞龙的警卫快？
    房门打开，灯光亮起。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你们都回去吧！”
    “我洗洗就睡了，回吧！”
    摆了摆手后，感觉天旋地转、脚踩的赵瑞龙，便慢慢踱步走进房间。
    两名警卫都转身走人了，张晓雪却突然开口说道：
    “小艾你先下去吧，楼下还有不少嘉宾，需要你去招呼呢！”
    “那你呢？”
    钟小艾脱口而出，直接发问。
    张晓雪微微一怔。
    “我？他喝成这样，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
    “你看，走路都歪歪扭扭了，我得盯著点儿，等他睡著了再走。”
    钟小艾尷尬愣住。
    心里不禁暗想。
    赵瑞龙这次来燕京，连美女秘书秦霜都没陪同。
    你张晓雪想趁虚而入，就不妨直说。
    何必还找理由呢？
    赵瑞龙是喝醉了。
    但还没到不省人事，需要人照顾的程度。
    他都能从宴会大厅，不用人搀扶一路走回来，还能清楚的说话。
    简单洗漱一下，往床上一躺就行了，还用得著你张晓雪陪著？
    也不知为何……
    识破了张晓雪的小心思，钟小艾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感觉就像心爱之物，被人当面抢走，自己却还无能为力。
    “奇怪，我该不是喜欢上赵瑞龙吧？”
    “所以张晓雪要留在这儿，就让我感觉被横刀夺爱，以至於心里难受？”
    钟小艾还在发懵。
    张晓雪已经快步走进了房间。
    “你躺沙发上干嘛呀？要睡觉去臥室啊！”
    “我还不想睡，想坐会儿。哎……我烟呢？”
    “你背包里有吗？我帮你找找。”
    “烟肯定有，打火机应该没有。”
    “啊？那咋办？我又不抽菸，我身上没打火机呀！”
    “不用找了，都在这儿呢，哈哈！”
    ……
    钟小艾探头看了看。
    只见赵瑞龙靠坐在沙发上，点菸抽上。
    而张晓雪则忙著拿杯子倒水。
    瞧她那殷勤贤惠的模样，哪儿像是临江大公主啊？
    分明就是一个在丈夫应酬回家后，忙於照顾的贤妻良母。
    这一刻。
    钟小艾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儿。
    很想衝进去，取而代之，让张晓雪赶紧滚蛋。
    只可惜……
    自己什么身份？
    父亲钟正国都落马入狱了。
    跟丈夫侯亮平，还没有离婚。
    一个没有显赫背景的已婚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张晓雪爭？
    人家张晓雪除了显赫的背景，关键还是单身。
    赵瑞龙身边女人多，但也没有正式结婚。
    她在赵瑞龙房间留宿一宿，传出去是佳话。
    而自己都还没和侯亮平离婚。
    作为一个下属，在老板房间过夜，传出去就是笑话。
    想到这儿，钟小艾默默关上房门。
    紧咬嘴唇，努力平復心情。
    “以她的背景和学歷，就算对赵瑞龙有好感，也肯定不会在一起。”
    “她可是临江省张劲崇书纪的女儿，她要是跟了身边美女如云的赵瑞龙，她爸的面子往哪儿搁？”
    “况且像她这样高学歷的女博士，择偶要求只会比一般人更高，不可能明知道赵瑞龙心，还不管不顾的跟著他！”
    钟小艾走向电梯，心里默默宽慰自己。
    而房间內。
    看著赵瑞龙半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张晓雪觉得是时候，趁著赵瑞龙醉酒，问他这两年是怎么从国外搞钱的。
    这个未解之谜，已经困扰她很久了。
    但在提问之前，她决定先迂迴一下。
    “哎瑞龙，晚宴上聊起咱们龙国加入世贸后，越来越多外资企业进入国內，面对日趋激烈的竞爭，你为什么说提升企业管理，才是头等大事？”
    赵瑞龙抽了一口烟，冷然一笑。
    “你不觉得企业稍微有点规模，就会和体制一样吗？容易出现机构臃肿、派系斗爭、效率低下、贪污腐败等一系列问题！”
    张晓雪笑道：“是，別说大企业了，几个人的小作坊，都照样有各种勾心斗角。”
    “不过我觉得你们集团，在组织结构、管理制度、审计监督、奖惩机制等方面，就搞得特別不错，堪称世界一流。”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这是在拍我马屁吗？”
    “怎么可能？”
    张晓雪很正经的说道：
    “企业是在市场环境中运行的计划经济体，人有自私、懒惰、贪婪等本能，所以非血缘的社会生產组织，必然要依赖科层制的管理架构。”
    “儘管这种组织形式，依然存在诸多弊端，但只要有好的管理制度与激励手段，依然可以获得较高的运行效率，你们集团效率惊人，便是管理得当的体现！”
    赵瑞龙毫不谦虚的点了点头。
    自己在穿越前，当过打工人，也做过小老板。
    知道很多企业之所以衰亡，往往不是死於竞爭，而是死於內斗。
    所以儘管利用前世的经验教训，构建的企业管理体系並不完美，但在这个世界也算得上遥遥领先了。
    尤其是国內很多企业，只是看起来有了现代化企业的样子，但其实根本没有现代化的管理制度和奖惩体系。
    没有好的人事管理制度，有能力的员工得不到晋升和重用，逐渐流失之后，剩下的庸才人浮於事，企业哪还有竞爭力？
    没有好的財务管理制度，导致做假帐、乱报销，中饱私囊的人多了，企业不少利润都进了私人腰包，距离亏损倒闭就不远了。
    而要是在安全生產与质量管控上，没有好的制度，后果就更严重了。
    轻则產品质量低劣难有销路，重则发生人员伤亡的重大事故。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
    当然不想让自己的惠龙集团，跟草台班子似的制度不明、管理混乱。
    奖惩明確、制度完善，加上薪资待遇不错，自然让惠龙集团运行效率极高。
    面对张晓雪的夸讚，赵瑞龙自然也没必要谦虚。
    “瑞龙，你在大学里，应该深入学习研究过企业管理吧？”
    张晓雪满眼好奇的笑问道。
    “呃……是看了不少书，怎么了？”
    赵瑞龙侧目反问道。
    张晓雪往前挪了挪。
    “你们姐弟俩能把偌大的惠龙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应该是有什么秘诀吧？教教我唄！”
    “秘诀？”
    赵瑞龙轻哼一笑。
    “哪有什么秘诀啊？”
    “要说起来，也只是略有一点心得。”
    “我始终相信，人性是复杂而又多变的。”
    “要把一大群人高效的组织起来，就必须要有制度、要有规矩！”
    “就像要让人们高效通行一个十字路口，就不仅要有交通规则明確权责，还要有红绿灯指导人们何时通行。”
    “否则人们不懂交通规则，又没有红绿灯指引，这个路口必然会一片混乱，轻则堵成一锅粥，重则交通事故频发！”
    抽了一口烟后，赵瑞龙接著说道：
    “管理企业，你始终记住一点，严管就是厚爱！”
    “再烂的管理制度，只要得到了执行，也好过没有制度！”
    “在严格管理的基础上，你再持续完善治理结构、优化管理制度，我敢保证你的企业想倒闭都难！”
    “当然在具体操作上，千万不要过分迷信西方经济学，他们凡事太喜欢研究数据，而不是研究人。”
    “殊不知，不管是搞政治还是搞企业，要直面现实，不能直面统计，要解决问题，不要逃避问题！”
    张晓雪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瑞龙，你真是太厉害了。”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科技天才。”
    “没想到你不仅很有艺术天赋，在营销推广和企业管理上也相当厉害。”
    赵瑞龙呵呵一笑。
    “你大半夜的不回去休息，就只是为了夸我厉害吗？”
    张晓雪避开赵瑞龙的轻佻目光，坐直捋了一下头髮。
    “我这不是看你醉得厉害吗？想等你睡下后再走！”
    赵瑞龙心里暗笑。
    都他妈共处一室了。
    怎么还装矜持呀？
    要换做其他人，赵瑞龙肯定会採取主动了。
    但张晓雪不一样。
    她是有背景有学歷的女博士。
    对她霸道主动，小心被重拳暴击。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赶紧回你房间休息吧！”
    “那个房卡，他们应该给你了吧？”
    张晓雪点点头道：“给了，房间就在斜对面。”
    “那就好，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说罢，赵瑞龙起身掐灭菸头。
    將一杯水咕嚕嚕的喝光。
    刚放下水杯要起身，却被张晓雪拽住。
    “怎么了？”
    “你真没醉？”
    “喝那么多酒，怎么可能不醉？只是头脑还比较清醒而已。”
    张晓雪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赵瑞龙喝得烂醉，是个打探秘密的好机会。
    但现在看来，赵瑞龙身体太强悍了。
    估计再聊一会儿，他都要彻底清醒了。
    “好吧，那你快去洗漱，我也回去休息了！”
    张晓雪鬆开手，拎包起身。
    两人一个走向房门口，一个前往卫生间。
    张晓雪本以为赵瑞龙，会突然叫住自己。
    结果到了门口，扭头一看，赵瑞龙已经进了卫生间。
    丝毫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
    脑子一热，张晓雪突然快步冲向卫生间，猛的拽开房门。
    “我靠！”
    正扶墙放水的赵瑞龙，被瞬间嚇得站直。
    但洪水滔滔，根本停不下来。
    张晓雪美眸圆瞪，俏脸緋红。
    砰的一声。
    重重关上房门。
    心臟不爭气的疯狂跳动……

 第354章 就允许你赵瑞龙当渣男，我张晓雪不能当渣女？

    张晓雪面红耳赤，愣在门口。
    如同石化成了一尊雕像，大脑一片空白。
    而卫生间內的赵瑞龙，更是感觉莫名其妙。
    正舒坦的撒尿，突然被人打开房门看个正著。
    任何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必然会被嚇一跳。
    原本汹涌上头的酒意，都被嚇得清醒了不少。
    长吁了一口气，让被嚇得紧绷的心臟放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赵瑞龙有些怒气的朝门口大声喊道。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嚇，谁心里能好受？
    就算张晓雪背景显赫，也算得上才貌双绝。
    但这並不代表，可以任由她『傲娇任性』。
    妈的，要是把哥嚇得不行了。
    这损失，她赔得起吗？
    哥好不容易才穿越成了权贵子弟。
    经过这两年的不懈努力。
    如今不仅有钱有势、声名赫赫，身边美女如云。
    还有很大希望能逆天改命，不至於像原剧那样被判死刑。
    眼瞅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给老子嚇不行了。
    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而愣在门口的张晓雪，听到喊话声也猛然惊醒。
    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冒出疑问。
    “我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要突然回来？”
    “而且明知道他在卫生间里，居然还直接把门打开……我这是要干嘛呀？”
    这一剎那。
    张晓雪终於知道，脑子短路是什么感觉了。
    也终於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莫名其妙的犯傻。
    经常做的一件事，却突然不会了……
    东西就在手里，却著急忙慌的到处翻找……
    开车错过匝道，直接就强行变道甚至逆行……
    恰如今时今日。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干出如此粗鲁无礼的事。
    “怎么办？”
    “怎么解释呀？”
    “难道说我犯蠢了？”
    “我一个女博士，突然犯蠢？这不搞笑吗？”
    张晓雪还没想好如何回答。
    卫生间內，就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她刚转身想溜走，赵瑞龙就把门打开喊道：
    “我问你话呢！”
    “为什么突然回来？”
    “门都不敲一下，就突然开门。”
    “你知不知道，这很不礼貌，而且很嚇人？”
    赵瑞龙一顿训斥后，拧开水龙头俯身洗手。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晓雪。
    任凭智商再高，这会儿脑子也一片浆糊。
    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合理解释。
    面对责问，也只能下意识的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了？有事你就说呀！”
    “怎么还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好像是我做错了似的。”
    赵瑞龙扯了两张纸，擦了擦手。
    眼看张晓雪將头埋得更深，便往前两步，弯腰侧瞄。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被你看了彻底，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
    张晓雪紧咬嘴唇。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特別恨赵瑞龙。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要走。
    但赵瑞龙却突然將她一把拽住。
    “你要去哪儿？”
    “好歹也道个歉啊！”
    张晓雪瞬间泪崩。
    “你混蛋！！”
    “……”
    赵瑞龙两眼一瞪，一脸惊愕。
    完全没搞懂，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
    明明『受害人』是自己，怎么反而被骂混蛋？
    眼看著张晓雪委屈巴巴、泪眼婆娑，目光幽怨又愤恨的看著自己。
    两世为人的赵瑞龙，即便谈不上是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但也绝对不是不諳世事的钢铁直男。
    一看张晓雪这模样，赵瑞龙很快就明白了。
    知道这女人百分之百，爱上自己了。
    其实去年两人一起经歷砸车事件后，邀请她到京州考察，赵瑞龙就明显感觉，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份、学歷、家庭等多方面因素，导致她並不敢敞开心扉，爱上自己这个心大男人。
    不过心已经动了，理智再清醒也没用。
    两人即便一个在汉东，一个在临江，相距上千公里。
    但自从加了qq好友后，张晓雪几乎每天都要跟自己聊天。
    即便聊的话题，有时候是聊生意，有时候聊国內外新鲜事。
    可成年男女，如此频繁聊天，又岂能是普通朋友、生意伙伴那么简单？
    况且推掉手里的工作，横穿大半个燕京赶来参加私享会，为自己捧场，又岂能仅仅是因为喜欢开车？
    今晚自己喝多了，她送自己回房间，还主动留下来，又是倒水又是陪聊天的，还曾说要看著自己睡下后再走。
    结果……
    她都主动到这份上了，自己却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自己不就成了不解风情、辜负好意的混蛋吗？
    只是……
    赵瑞龙很清楚，张晓雪跟普通女孩不一样。
    是不能『来者不拒』，提裤子就不认人的。
    像高小琴姐妹、陈阳、秦霜、肖雅、林秋椏、柳虞菲等等。
    她们的人脉关係与背景能量，都註定了哪怕跟她们闹翻脸，也不会影响自己逆天改命的主线任务。
    可张晓雪呢？
    她可是临江省书纪张劲崇的宝贝女儿！
    张劲崇能当上经济大省临江的一把手。
    不仅不是泛泛之辈，还有不错的政治前途。
    要是跟张晓雪没相处好，闹翻脸了。
    说不定就会把张劲崇，变成自家的死敌。
    自己又不是精虫上脑饿疯了。
    岂能只图一时的痛快，而不管將来？
    身边又不是没美女。
    因此。
    小不忍则乱大谋！
    明知道给不了张晓雪想要的未来，就必须要坐怀不乱。
    她坠入爱河，智商下降，失了分寸。
    但自己可不能无脑衝动，忘了任务。
    眼看著张晓雪潸然泪下，越哭越厉害。
    赵瑞龙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要是这时候一时心软，就很有可能铸成大错。
    吸气咬牙，赵瑞龙暗暗告诫自己。
    “慎重！一定要慎重！”
    “得到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以后呢？”
    “她要让我明媒正娶，要让我只爱她一人。”
    “那么陆亦可、高小琴姐妹、陈阳、秦霜……她们怎么办？”
    “其他人都还好说，陆亦可呢？她可是我赵瑞龙公认的女朋友。”
    “即便我俩没有正式结婚，但她还有几个月就要给我生孩子了！”
    “我要是拋弃陆亦可，跟张晓雪结婚，那不就成了拋妻弃子吗？”
    “成了张劲崇的女婿，他是能助我逆天改命，但同时也得罪了陆长生啊！”
    “更何况……我他妈好不容易才穿越成了权贵子弟，我岂能为了一棵树，就捨弃了一大片森林？”
    考虑清楚后，赵瑞龙鬆开了手。
    转身从卫生间，扯来几张抽纸。
    原本抬手就可以给张晓雪擦眼泪。
    但想想这样的动作，还是太曖昧了。
    恐怕会加深误会，让张晓雪误以为自己也爱上了她。
    所以最后，赵瑞龙只是將纸递过去。
    和真渣男一般，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別哭了，把眼泪擦了吧！”
    “我擦什么擦？不擦！！”
    张晓雪眼神怨恨的怒瞪赵瑞龙。
    赵瑞龙嘆息一声。
    后退一步，靠著墙点菸抽上。
    “老实说，像你这样才貌双绝又背景显赫的美女，没有男人见了不动心。”
    “我赵瑞龙作为一个心理生理都很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直接说但是吧！”
    张晓雪神情慍怒。
    赵瑞龙抬手抽了一口烟。
    “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
    “我是有钱有势有背景，还有一些异於常人的小聪明。”
    “长相气质也还算不赖，即便不算男人当中的极品，也没多少能比我更优秀的。”
    张晓雪冷冷一笑。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不是吗？”
    赵瑞龙抬手说道：“你放眼整个龙国，比我更有背景的权贵子弟是有，但能比我更有才吗？能像我一样精通多种高科技，还能写歌词写剧本吗？”
    “別废话了，说你的缺点吧！”
    张晓雪抹了一把眼泪。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我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风流！”
    “呸！”
    张晓雪怒道：“你明明就是好色！”
    赵瑞龙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风流也罢，好色也罢，心也好，下流也好。”
    “反正啊，我赵瑞龙这一生，不想被婚姻、被爱情所羈绊。”
    “我不是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我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张晓雪冷哼一笑。
    “我看你是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瑞龙略略点头。
    “差不多吧！”
    “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的人。”
    “就算有的女人跟我，只是单纯为了名利，我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跟著我的时候，只要一心一意，好好伺候我就行，赚够了隨时走都行！”
    张晓雪咬了咬嘴唇，微微眯眼。
    “你这么混蛋，陆亦可知道吗？她爸妈知道吗？”
    赵瑞龙淡淡一笑。
    “即便我没跟他们明说，但他们应该也能猜到。”
    “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是身边没有美女如云，反而奇怪了。”
    “而且陆亦可跟我说过，她只要求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心一意对她好。”
    张晓雪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昂头。
    “那你做到了吗？”
    “当然！”
    赵瑞龙乾脆利落的说道：
    “我可以保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是一心一意。”
    “既然一心一意，那你为什么不跟她结婚？”
    张晓雪好奇问道。
    赵瑞龙自嘲一笑。
    “你忘了吗？我坐过牢啊！”
    “我他妈可是个有案底的劳改犯！”
    “我要是跟她结婚，孩子以后要参军要从政，咋办？”
    “有这么好的家庭背景，结果政审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不浪费了吗？”
    张晓雪唇角微抽，尷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居然忘了你还坐过牢。”
    “没事儿！”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
    “所以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有缺点还有案底，真配不上你！”
    这话一出，张晓雪的笑容瞬间凝固。
    原本还曖昧不清的关係，算是被彻底挑破了。
    “晓雪，你我都是成年人，也都不是笨蛋。”
    “你对我有好感，我心里很清楚，我也知道你今晚，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跟我更进一步。”
    “但说实话，我渣男一个，给不了你忠贞不渝、白头到老的幸福，你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而且別看我如今好像挺风光得意，有钱有势有背景，一旦我爸没有更进一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赵瑞龙不苟言笑，很严肃的看著张晓雪。
    其他人可能不太懂。
    但同样是权贵子弟的张晓雪，自然太懂了。
    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想更进一步。
    同样也已经是封疆大吏的张晓雪父亲张劲崇，又何尝不想？
    可体制是金字塔形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越往上位置越少，进步的竞爭也越激烈。
    一旦拥有了权力，谁都不想轻易失去，都想越大越好。
    渴望进步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大的权力，必然越往上越难。
    那么如何才能进步？
    苦熬资歷，等上面的人退休替补上位，显然太慢。
    更多的人，会选择做出亮眼的成绩，並把上面的人拉下马、把竞爭对手踹远点。
    再加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因为利益所趋，必然会形成山头派系。
    你们的人进步了，我的人还怎么进步？
    为了达到目的，自然会不择手段。
    当要爭夺的权力达到一定程度。
    斗爭就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晓雪记得很清楚。
    父亲当年从县里提拔到市里，被各种栽赃诬陷、疯狂举报。
    有人偷偷翻窗进家里，在衣柜里、床底下，放了几万现金，就为了污衊父亲涉嫌贪腐。
    还有人举报父亲作风有问题，说他和招待所的一个女服务员，长期保持不正常关係。
    就连张晓雪自己……
    不仅放学路上，莫名其妙被人叫住后抽了两巴掌。
    还曾被小流氓堵路，拿刀子威胁要陪他们玩玩。
    因此。
    张晓雪很清楚，政坛斗爭是多么的残酷。
    为了政爭权夺利，政敌们会多么的卑鄙无耻。
    如今。
    赵瑞龙不惜成千上万亿的疯狂投资，想方设法的搞好高质量经济，以便助他父亲更进一步。
    试问，要被取而代之的人，以及竞爭对手们，能睡得安心、视而不管？
    恐怕恨不得他们父子俩赶紧犯下大错，最好死於非命。
    “我们父子俩，看似势头迅猛，实则如履薄冰！”
    “说隨时都有生命危险，是有点夸张，但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敢放鬆警惕！”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后，目光如炬的看著张晓雪。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要是不把我爸辅佐上位，肯定会死不瞑目！”
    “而你不一样，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你没必要跟我以身犯险！”
    “况且我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我不可能隨时都陪在你身边！”
    “放弃我吧晓雪，以你的才貌学识背景，你完全值得更好的！”
    话尽於此，赵瑞龙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张晓雪低头紧咬嘴唇，思忖片刻。
    过了几秒后，忽然抬起头来。
    “就允许你当渣男，不允许我当渣女吗？”
    “大家都是权贵子弟，谁怕谁啊？”
    赵瑞龙一怔。
    “什么意思？你要干嘛？”
    啪嗒一声。
    手提包落地。
    张晓雪突然大步向前。
    不等赵瑞龙反应过来，就已经双手捧住了脸。
    紧接著，嘴唇封印，两行热泪滚烫落下……

 第355章 优惠补贴不可少，赵瑞龙你胆子真不小！

    清晨。
    朝阳初升。
    苏昌黎一如往常来到小院。
    在沈总晨练打太极的时候，简明扼要匯报昨日国內外新闻。
    昨天最大的事，莫过於米国总统乔布森来访，受到了隆重接待。
    围绕经济贸易、人文交流、打击犯罪、联合反恐等，沈总与之达成多项共识。
    两国关係持续好转，如同为低迷的全球经济，再次打了一支兴奋剂，以至於全球多个国家股市都有不同程度上涨。
    听完匯报，沈总一边练拳一边说道：
    “乔布森的重心，如今都放在反恐战爭上。”
    “为了反恐，也为了走出经济低迷，他是需要跟我们缓和关係。”
    “但这种友好关係，並不会持续太久，咱们一定要抓住机遇，实现跨越式发展！”
    苏昌黎合上文件夹，微笑说道：
    “考虑昨晚招待晚宴上，您多喝了两杯，所以上午就没有安排工作。”
    “中午十二点，乔布森结束在菁华大学的演讲后，会前来与您共进午餐。”
    沈总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苏昌黎看了看周围后，低声道：
    “昨天赵瑞龙在西郊的高尔夫俱乐部，为他投资研製的国產新能源豪华suv陆虎m9，举办了一场十分隆重的私享会。”
    “在私享会上，他不仅亲自登台演唱了新歌曲，详细介绍了新车的研发测试，还安排了试乘试驾活动，收穫了一万两千多辆订单。”
    知道沈总对赵瑞龙十分喜爱。
    所以赵瑞龙的事，苏昌黎自然也特別留心。
    再加上赵瑞龙对他也確实不薄，所以该帮忙的时候，岂能含糊？
    “成绩蛮不错嘛，他这款车卖多少来著？”
    “五座版是55.98万，六座版是56.68万。”
    “什么？”
    沈总突然停止练拳。
    一脸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苏昌黎。
    龙国如今是什么样的经济状况、老百姓的收入水平又如何，他自然一清二楚。
    想过赵瑞龙投入巨大人力物力財力，研製出来的高科技新车，受限於研发和製造成本，价格並不会太便宜。
    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卖到了五十多万，这个价格都足够在燕京、天海、深城等城市买一套不错的商品房了。
    “这小子疯了吗？卖这么贵？”
    苏昌黎微笑道：“可能是因为综合成本很高，加上车型定位又是高端豪车，所以才会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沈总眉头微蹙，满腹疑惑。
    “这么贵的价格，居然还能拿到这么多的订单……咱们龙国人已经这么有钱了吗？”
    苏昌黎解释道：“这次受邀来参加私享会的，基本都是富商名流，他们消费能力本就比较强。”
    “再加上这款车，据说確实造得非常不错，不仅好看好开，还有很高的科技配置，所以让嘉宾们疯狂订购。”
    “这当中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给赵瑞龙面子，下的友情订单，而过段时间找些理由退订的，也必然会有。”
    沈总轻笑道：“就算只剩一半，五十多万的一款国產新车，能卖出六千多辆，也是相当不错了啊！”
    “哎对了，你不是说我上午，没工作安排吗？能卖到五十多万的国產豪车，我还真想去见识一下！”
    “不过我只是单纯想看看车，了解一下这车到底有多好，凭什么能卖那么多钱，还能有那么多人订！”
    苏昌黎连忙点头。
    “明白，我会安排妥当。”
    他之所以例行匯报完后，要特別提及此事。
    就是为了激发沈总的好奇心，让他也去试乘试驾体验一下。
    他知道沈总早年在天海交通大学，学的是机械电子，毕业后曾在盛阳汽车发动机厂工作多年，並曾公派留学深造……
    虽说离开汽车行业已经很多年，但他对汽车一直很有兴趣，並且始终关心龙国的汽车工业发展。
    当初赵瑞龙要將新能源汽车研製项目，纳入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以便让眾多军工企业参与进来。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爭议，不少人认为让军工企业参与研製，很有可能会导致军事技术泄密。
    哪怕一些耗时耗力研製出来的军事技术，並没有在国防上发挥多大用处，但依然捨不得转化为民用。
    最后还是沈总力排眾议，健全评审机制，支持军工企业参与新能源汽车的研製。
    如今这款车即將正式上市，沈总肯定想看看，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財力的这款车，到底造得咋样。
    当然。
    苏昌黎这么做，也是有一定的『私心』。
    赵瑞龙曾跟他聊过。
    龙国想要走新能源汽车路线，对西方汽车工业强国实现弯道超车。
    单靠他出钱出力，协调眾多单位参与，造出一款或者几款爆款车，吸引资本和人才涌入，是远远不够的。
    还是得国家层面，出台一系列的优惠扶持政策，才能更好的激发市场活力，让新能源汽车更快发展起来。
    比如刚开始，技术实力有限、工艺又不太成熟，必然会导致电池电机电控，这新能源汽车三大件成本很高。
    如果国家不给新能源汽车补贴，那么车企就只能以很高的价格卖给消费者。
    而高昂价格，势必会影响汽车销量，销量少就必然会导致车企难盈利。
    赚不到钱，甚至还要亏本。
    试问还有多少车企愿意，持续不断的投入研发？
    就算愿意为了將来搏一把，可是手里没钱，还怎么招募人才、持续研发？
    而无利可图，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投资。
    一旦都没多少人投资，对新能源汽车都不感兴趣。
    无法形成大量企业参与，彼此激烈竞爭的格局，就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
    所以……
    优惠补贴，一定要有。
    不管是给车企补贴，还是给消费者减税，亦或者別的方式。
    只有想办法把购车成本降下来，让更多人购买新能源汽车，整个行业才能蓬勃发展起来。
    而一系列的优惠扶持政策，如何才能制定颁布？
    得到沈总的理解与支持，自然就尤为关键。
    ……
    酒店豪华套房內。
    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熟睡的赵瑞龙。
    睁开双眼的瞬间，左肩也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扭头一看。
    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深深的牙印，依然十分清晰。
    视线前移，只见张晓雪侧身背对著自己，睡得正香。
    头髮凌乱的散开著，大半个肩膀，就那么晾著。
    转身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赵瑞龙赶紧接通。
    “餵黎哥，沈总答应了吗？”
    靠坐床头，赵瑞龙右手拿著手机，左手拉拽被子，给张晓雪盖上。
    昨晚好话说尽，本想让张晓雪放弃自己。
    谁知道反而像用了激將法，让她受了刺激。
    明明有著极为不错的条件，绝对能找个死心塌地的男人相伴终生。
    结果……
    她不管不顾，豁出去了。
    说赵瑞龙是渣男，她也要当渣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又强行把自己给壁咚了。
    赵瑞龙又岂能不成全她？
    为了让主动挑衅的她，知道惹恼自己这个渣男，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怜香惜玉、柔情似水，自然是不可能的。
    张晓雪自然也毫不客气的，狠狠咬了赵瑞龙肩膀一口。
    “好好好，九点半到是吧？行，我马上安排。”
    “放心，这么冷的天，本身就没人打高尔夫球。”
    “封锁场地个把小时，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有人注意。”
    “我知道，我知道，车肯定不会有问题，昨天已经很多人都试驾过了。”
    “好的，没问题，到时候我也会上车陪著一起试乘试驾，嗯，感谢感谢，回头见。”
    掛断电话，赵瑞龙立马通知肖金驊。
    沈总要来试乘试驾新车，这自然是天大的荣幸。
    即便不是正式的蒞临视察，只是私下的一次观摩体验，但也必须要精心准备。
    通知肖金驊后，赵瑞龙正准备打给钟小艾。
    张晓雪忽然转过身来，將脸上凌乱的髮丝撩开后，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胆子够大啊，居然敢让沈总来试乘试驾你的新车！”
    “什么胆子大呀？当初是他大力支持，我才能让那么多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参与联合研製，如今车子造出来都要上市了，也应该让他看看这车造得咋样呀！”
    说罢，赵瑞龙拨通钟小艾的电话，让她赶紧安排人做好准备。
    一旁的张晓雪，一手揶著被子挡在身前，一手撑著身子，慢慢坐起来靠坐床头。
    虽然从小就冰雪聪明、智商超群，再加上勤学苦读多年，也算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
    但理论知识懂得再多，也难以想像真实的感觉，真经歷从女生到女人的蜕变，还是让她“百感交集”。
    看到赵瑞龙肩膀上咬伤，张晓雪不禁想起了昨晚的疯狂。
    “混蛋，是真渣男！”
    “明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居然对我一点儿也不温柔！”
    “不过……渣男也有渣男的好处，不仅战力超强，而且经验丰富！”
    “痛是痛了点，不过成为女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撕裂般的剧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感慨之余，看到赵瑞龙打完电话，张晓雪有气无力的说道：
    “把水给我！”
    赵瑞龙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瓶盖递给张晓雪。
    “怎么无精打采的，像是没了半条命？”
    “你这不废话吗？昨晚把我祸害的够呛，都没睡好觉，我要是有精神才怪！”
    张晓雪拽走水瓶，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半。
    赵瑞龙嗤笑道：“看来你不行啊，根本就没资格当渣女！”
    “你管我当什么！”
    张晓雪一鼓作气，將剩余的水全部喝完，將瓶子往床尾一扔，便躺下准备继续睡觉。
    “沈总要来试乘试驾，你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凑什么热闹？我现在人都像要散架了，还困的要死，去让他看我笑话吗？不去！”
    “这么凶干嘛呀？”
    赵瑞龙点菸抽上，扒拉了一下蜷曲侧身，背对自己的张晓雪。
    “生气了？”
    “没有。”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负什么责？你不是说自己是渣男吗？”
    “说说而已，我赵瑞龙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真要怀孕，我肯定会负责到底。”
    “怀上了太麻烦，等我睡醒后，我会回去自己买药吃。”
    “吃什么药啊？是药三分毒，还是隨缘吧！”
    张晓雪忽然转过身来。
    “怀不怀孕的事先不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其他女人也这样吗？”
    “什么样？”
    “一点儿都不温柔啊！”
    “有温柔的，也有狂野的，分人也看情况。”
    “那你以后会温柔对我吗？”
    “你要温柔我就温柔，你要狂野我也能狂野，反正主打一个奉陪到底！”
    “奇怪，你就不累吗？真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
    “老了也一样牛逼啊！不信咱们走著瞧！”
    张晓雪心里瞬间甜丝丝的。
    赵瑞龙这话，不就是间接表明，他会对自己不离不弃、相伴终老吗？
    之前日思夜想，幻想过无数次和赵瑞龙在一起的场景。
    如今真的“如愿以偿”，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特別的感觉。
    但有一点，张晓雪无比確定。
    那就是关係突破后，两人说话的方式语气都不一样了。
    “少吹牛了，儘早把烟戒了吧！抽多了，小心四十不到，就有心无力！”
    “放心，就算再过二十年，收拾你也是毫无压力！”
    “真的吗？二十年后，我五十岁人老珠黄了，你確定还能对我有兴趣？”
    “对哦，那我应该早就换人了！”
    “渣男！！”
    张晓雪抬手便要抽赵瑞龙一巴掌。
    但赵瑞龙却一把將她手抓住。
    刚要俯身下来，就把张晓雪嚇得够呛。
    “你要干嘛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沈总就要来了，你居然还不赶紧起床去接他！”
    “还不到八点，他九点半到，著什么急呀？而且老肖他们会安排好，我九点一刻过去也来得及！”
    赵瑞龙將菸头杵灭菸灰缸，便要躺下来。
    张晓雪惊恐不已。
    “可是我不行了啊！”
    “你不是要当渣女吗？你不是喜欢咬人吗？来，让我教教你，正確的打开方式！”
    “我不学，你给我赶紧混蛋！鬆手啊！”
    ……
    临近九点半。
    赵瑞龙穿著厚厚的大衣，繫著围巾站在高尔夫俱乐部停车场入口。
    钟小艾站在侧后方，心里有点酸涩。
    赵瑞龙脖子上的围巾，她记得很清楚，张晓雪昨天匆匆赶来参加私享会，系的就是这条。
    张晓雪的围巾，为什么会系在赵瑞龙的脖子上？
    昨晚张晓雪留在赵瑞龙的房间里，说要照顾他睡下再走。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怕是根本没走，而是陪著赵瑞龙一起睡下了。
    “唉，知道了又如何？猜到了又咋样？”
    “难不成我还能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他俩？我算什么东西啊！”
    感慨之余，钟小艾微微抬头看向远方。
    三辆黑色红旗轿车，从高尔夫俱乐部大门驶入。
    那白底红字的车牌，看著都让钟小艾有些心惊肉跳。
    “要不是赵瑞龙让我当了惠龙集团的公关经理，我钟小艾何德何能，还能见到沈总？”
    深吸一口气，钟小艾挤出笑容。
    片刻后。
    三辆车缓缓停下。
    赵瑞龙向前两步微笑欠身。
    一个个警卫迅速下车散开站立。
    哪怕在此之前，已经来了不少警卫清场布控。
    副驾驶的苏昌黎下车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瑞龙，然后將后排车门打开。
    赵瑞龙心里正有些疑惑，却看到沈总下车的同时，葛钧山从另一侧下来了。
    什么情况？
    葛钧山居然也来了？
    “沈总好！葛老好！”
    赵瑞龙热情打招呼。
    沈总微微一笑，和赵瑞龙握了握手。
    而绕过车尾走来的葛钧山，双手揣兜，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你就是赵瑞龙啊！”
    “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如今一看確实一表人才！”
    “听说你造出了咱们龙国第一款新能源汽车，咱们过来看看。”
    说著，葛钧山抬手指向停成一排，时尚大气、蔚然壮观的新车。
    “这就是裸车单价高达五十多万，却一下卖了一万多辆的陆虎m9吗？”
    “一个全新品牌，还是国產车，你竟然敢卖这么贵，真是胆子不小啊！”

 第356章 葛钧山！你个糟老头子，槓精附体啊！

    葛钧山一开口，赵瑞龙就很不舒服。
    不仅一副长辈训晚辈，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模样，语气还很充满了讽刺。
    什么他妈的，叫胆子不小？
    什么又叫售价高达五十多万？
    难道一款全新品牌的国產车，就不配卖五十多万？
    只有他妈的进口的国际大品牌汽车，才有资格当豪车卖高价？
    “妈的，不是一路人，果然看啥都不顺眼，做啥都是错！”
    “但不喜欢老子，也不喜欢老子造的车，又来这儿干嘛？”
    “来了后，还一见面就说风凉话，莫非是专程来找茬的？”
    “要真是这么为老不尊，欺负我一个晚辈，那我还客气干嘛？”
    想到这儿。
    赵瑞龙顺著葛钧山手指的方向看去。
    “葛老你说得没错，我確实是胆子大，不过我是艺高人胆大！”
    “这款车我之所以敢卖五十多万，是因为我从设计研发到技术试验，从做工用料到加工生產，为了实现先进时尚、安全舒適、科技豪华，耗费了大量的心思、投入了大量的成本。”
    “我十分清楚，一个全新的品牌、一款全新的国產车，要想打破人们国產车在心目中劣质廉价的刻板印象，就必须要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產品和最好的服务，才能贏得人们的认可与支持。”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千多家大大小小的单位紧密配合下，十几万工程师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我们终於成功造出了这款外观內饰时尚好看、科技配置先进、驾乘感受一流的纯国產新能源豪华suv。”
    “因而不是我赵瑞龙吃了熊心豹胆，一款不好看不好开，做工稀烂、质量不好的破车就敢卖五十多万，完全是因为一分钱一分货，这款成本不低的国產豪车有过硬的產品力，才能卖出这么一个能被市场认可的价格！”
    赵瑞龙话音刚落。
    葛钧山就笑呵呵的说道：“还没正式上市，只是预售了一万两千多辆，就说被市场认可，会不会有点盲目自信了呀？”
    赵瑞龙心头一沉。
    好傢伙！
    真是好傢伙！
    笑里藏刀四个字，在葛钧山这儿，真是完美具象化了啊！
    脸上掛著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嘴里蹦出来的话却无比损人。
    真想先一巴掌抽上去，再拎著衣领喝问你个老东西。
    三十多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不过两世为人的赵瑞龙，当然不会莽撞衝动。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短视频泛滥成灾、自媒体铺天盖地。
    各种键盘侠、圣母婊、慕洋犬，更是如苍蝇般整天闹嗡嗡。
    为了吸引眼球，也为了蹭流量赚热度，各种极端言论早已屡见不鲜。
    要是被喷两句就气恼不已、寻死觅活，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本著从不让自己受气的原则，赵瑞龙立马笑道：
    “葛老你有所不知，我这人从来不盲目自信，我只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我相信能买售价五十多万豪车的人，基本不可能是傻子,如果车不好，就算为了给我面子，也不可能预订很多辆。”
    “所以咱们这款车，为什么能卖这么贵，还能有那么多人订？我带你过去参观参观，再试乘试驾一下，相信你就有答案了！”
    葛钧山目光深邃的笑看赵瑞龙一眼。
    一般人见到自己，往往都会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出清楚。
    而赵瑞龙呢？
    这小子不仅毫无紧张感，甚至还能说会道。
    面对自己的刁难，不仅没被气昏头，还能不急眼、有条理的回懟。
    “小兔崽子，果然有点本事啊！”
    “赵立春咋就生养出这么一个怪物？”
    “而如此聪慧过人的天才，当年又怎么会蠢到去醉驾呢？”
    “要不是没有醉驾撞死人，蹲了七年监狱，怕是早就取得了非凡成就呀！”
    想到这儿，葛钧山微笑点头。
    他其实对赵瑞龙的新车，並没有多大兴趣。
    今天完全是赶巧了。
    他临时有事去找沈总商量，谁知道沈总已经安排要来看车，索性就乾脆一起。
    正好也瞧一眼，到底什么样的国產新能源汽车，不仅敢卖五十多万，还没正式上市，就已经预售了一万两千多辆。
    不急不慢的走近一些。
    时尚大气的外观，浮光掠影的漆面，確实看著就赏心悦目。
    这么多年，不仅出门在外，从来没有在大街上，见过这么好看的车。
    每天都要阅读看报，了解国內外的他，也没见过外国有这么好看的车。
    但葛钧山心里还是很疑惑。
    就国內这帮搞工业设计的工程师，居然也能设计出这么好看的车？
    要不是国外都没有这么好看的，葛钧山都会以为他们是剽窃抄袭的。
    当赵瑞龙靠近之后，车辆自动解锁，展开摺叠后视镜，车灯行云流水般依次点亮……
    当赵瑞龙打开车门，电动踏板缓缓展开，毫无异味和塑料感的车內，布局设计令人眼前一亮，內饰还尽显豪华尊贵……
    恍惚间。
    葛钧山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感觉这款车，根本就不像是当今龙国，能设计生產出来的。
    只有汽车工业发达，科技先进的西方，才能造出如此科技豪华的汽车。
    可偏偏……
    这就是龙国研製生產的。
    一个汽车工业中，合资车占绝对主流，国產车只能靠便宜取胜的国家。
    如此强烈的反差感，丝毫不亚於一个勉强温饱的普通家庭，竟然培养出了一位气质不俗、才貌双绝的佳人。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国產车，居然能搞得这么好看！”
    “假象！一定是假象！肯定中看不中用！”
    “对，说不定就跟沿海一些假冒偽劣工厂一样。”
    “外观搞得特別好看，要多时尚就有多时尚，但用不了多久就坏了！”
    “就像这明明是汽车，中控台上搞个电视屏幕干什么？一边开车，一边看电视吗？”
    “还有这看著材质不错，顏色也挺好看的座椅，恐怕坐不了多久，就会脱色起球，没有人造皮革经久耐用！”
    葛钧山正心里暗暗嘀咕。
    却看到沈总已经兴致勃勃的，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葛老，你坐副驾驶吧，我在后面给你们介绍！”
    “好，可以。”
    葛钧山隨口答应。
    等他弯腰上车，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位置。
    柔软適中的座椅，瞬间让他如同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坐到了沙发上似的。
    而且比起客厅的大沙发，这座椅竟然还因为更加贴合腰背，以至於更舒服。
    看到葛钧山瞬间流露，掩饰不住的舒坦表情，赵瑞龙立马笑道：
    “为了设计生產出既安全又舒服的座椅，我从多家单位抽调了一千多名，不同专业领域的专家，组成了汽车座椅专项研製工作组。”
    “除了常规的机械、电子、材料等专业外，还有精通现代医学、康復治疗、生命工程的专家，歷经大量反覆的试验，才造出了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座椅……”
    不管葛钧山信不信，爱不爱听。
    反正赵瑞龙讲述之余，教他调整好坐姿並打开座椅按摩功能。
    即便嘴上不夸讚一句好话，但舒坦享受的神情，掩饰不住就对了。
    隨后，自然是一番言简意賅，但也足够全面的介绍。
    沈总不仅听得极为认真，还时不时的好奇提问。
    介绍完后，更是兴致勃勃的要开出去试驾。
    这一下，葛钧山顿时面露难色。
    “不是吧？你要试驾？”
    “你这都多少年没开过车了呀？”
    “而且这么大个车，还是个新车，你搞不好就是要出事的啊！”
    沈总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就在这球场里转悠转悠而已，又不开出去，能出多大事儿？”
    葛钧山蹙眉苦笑道：“可是你起码二三十年没开过车了，还记得怎么开吗？”
    沈总轻哼一笑。
    “我是快三十年没开过车了，但我在盛阳汽车发动机厂都干了好多年，嫻熟的车技，哪儿那么容易忘？”
    “而且刚才瑞龙不都介绍了吗？这车是自动挡，不用像手动挡那样，还要踩离合掛挡，操作起来简单多了。”
    “就算车子很大，我年龄也不小，我开慢点儿不就行了吗？这偌大的球场內，还一辆车都没有，能出啥事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信不过我的技术，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沈总这话一出，葛钧山顿时愣住了。
    坐在后排中间位置，以便隨时通过中间通道做介绍的赵瑞龙。
    听到沈总这话，也不禁有些诧异。
    这是一语双关吗？
    是在暗示葛钧山，不愿意跟隨沈总身边，就赶紧离开吗？
    不管是不是另有所指，反正葛钧山是当场有点懵。
    过了足足两三秒，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不是信不过你的车技，我只是担心这新车，你不太好掌控。”
    沈总嗤笑道：“偌大一个龙国我都能掌控，区区一辆新能源汽车，你却怕我掌控不了？”
    “……”
    赵瑞龙瞬间有些发懵。
    沈总的暴脾气，果然够生猛啊！
    看来他忍耐葛钧山，已经很长时间了。
    趁著今天不是正式的场合，也没有秘书和警卫在一旁。
    在隔音效果很不错的车內，就只有三人，便直接开懟了。
    用一句看似开玩笑的话语，却趁机宣泄了压抑心中很久的不满。
    “看来不是位高权重，就一定会谦和克制、喜怒不形於色。”
    “大家都是人，都有脾气，该发火的时候，照样也会发火！”
    “而且沈总的这个质问，虽然声调不大，但却有雷霆万钧之势！”
    “让葛钧山根本不好回答，要是还继续怀疑沈总开不好车，岂不是就是质疑他掌不了国？”
    赵瑞龙微微侧目，仔细观察葛钧山的表情变化。
    老傢伙还真是沉得住气。
    没有一丁点儿的神情变化。
    丝毫没有流露出惊恐害怕或愤恨恼怒。
    “能掌控，当然能掌控！”
    “不过我听说这新能源汽车，是电力驱动。”
    “动力比燃油汽车来得更快更猛，你油门可得稍微踩轻点儿！”
    沈总淡淡一笑。
    “你怕速度太快要出事？”
    “我反倒觉得，只要行驶在正確的道路上，速度快点才好！”
    “路上车流滚滚，慢慢悠悠的开车，不仅会被人超车，还很容易追尾，反而不安全！”
    赵瑞龙一听就知道，沈总这一番话太有深意。
    要国强民富，全民奔小康。
    在改革与开放这条正確的道路上，就不能开慢车。
    反而要下大力气，要加快速度，才能不被超车、不被追尾，更快实现宏伟目標。
    不过……
    沈总敲打葛钧山，是他的事。
    对赵瑞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確保试乘试驾安全。
    要是让沈总把车开翻了，那就不是招人耻笑那么简单了。
    “沈总，您踩下剎车，將档位掛入d档，轻踩油门就可以出发了。”
    “好啊！”
    沈总掛挡后，扭头瞥了一眼葛钧山。
    “不管车子动力再猛，只要操控的人认真细致、规范操作，又怎么可能出事？”
    说话间。
    路虎m9沉稳起步，慢慢驶出停车场。
    昨天所有车被眾多嘉宾们轮番试驾之后，晚上都被打扫乾净並充满了电。
    所以此刻纯电行驶的车內，在隔音降噪措施的加持下，自然是格外安静。
    “哇，这车开起来，居然没有闹嗡嗡的噪音啊！”
    “咱们的专车都没这车安静，坐著也没这车舒服！”
    葛钧山终於开口夸奖了。
    但赵瑞龙知道，他纯粹是为了打破尷尬的气氛。
    刚才被沈总连续猛懟，估计这会儿老脸实在是掛不住。
    “现在电池电量充足，咱们是在纯电行驶，也就是电池驱动电机產生动力，电机噪音本身就比发动机小。”
    “再加上我们採用了主动消噪技术，所有玻璃都是双层夹胶的隔音玻璃，多个关键部位还铺垫隔音，从而让车內比较安静。”
    说到这儿，赵瑞龙探身向前。
    伸手点开了音乐软体，播放一首轻音乐。
    舒缓的音乐，縈绕在车內。
    沈总驾驶的陆虎m9，轻盈的穿梭在蜿蜒起伏的球场小道上。
    “这车的音响也挺不错啊！”
    “如此立体环绕又清澈悦耳，让人仿佛是在国家大剧院，听乐队现场演奏呀！”
    “相比之下，特供给咱们的专车，那车上录音机和喇叭，哪怕播放新磁带，也纯粹只能听个响。”
    葛钧山又开始褒奖了。
    不过这一次，他是由衷的讚嘆。
    在並不安静的燃油车內，用录音机放磁带，確实也只是听个响。
    哪像此时此刻，在安静行驶的车內，音乐声立体环绕於耳边，是真正的享受音乐。
    “咱们的声学研发工作组，歷经多次研究测试，为这款车精心设计了一套由两台功放、八个座椅振盪器和三十一个扬声器，组成的声学系统。”
    “三十一个扬声器，分布在车內仪表台、车门、车柱、顶棚、地板、座椅头枕等多个位置，四个车门还配备独立的高音、中音和低音喇叭。”
    “每个座椅靠背內，还放置了精心內置了两个震盪器，这些震盪器能够通过低频震动与音乐节拍精准同步，从而让人的身体都能感受到节奏的变化。”
    “这种布局使声音分布更均衡、立体还原效果更好，让每个座位都有不错的听觉体验，加上喇叭罩还有氛围灯效果，就让车內有了不错的动態光影氛围。”
    赵瑞龙的耐心解释，却换来葛钧山的轻哼一笑。
    “汽车的本质是交通工具，主要任务是让人安全平稳的达到目的地。”
    “你们这么煞费苦心的，钻研座椅音响、隔音降噪，会不会本末倒置啊？”
    本末倒置？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
    说得就像这款车，只会做表面功夫，忽略了汽车最核心最重要的动力、制动、避震等相关部件。
    在这没有第四个人的车內，既然沈总都能狠懟葛钧山，自己还客气什么呢？
    “这款车，我之所以耗费那么多钱，动用那多人，就是因为要全面研究、细致专业。”
    “为了能让司机乘客，能有更舒適的乘坐感受、更好的视听享受，我们都下足了苦功夫。”
    “在材料工艺、车辆安全、驾驶操控、行驶品质、维修保养等方面，自然更不可能敷衍了事。”
    “相比於老牌的国际车企，咱们国產车本就处於劣势，要想造出一款有口皆碑的国產豪车，必须要尽心竭力。”
    “但凡存在一丁点儿设计缺陷和质量问题，上市后都会被人揪住不放，搞得臭名远扬，让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赵瑞龙话没说完，葛钧山就扭头侧身笑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你这款车是完美无缺的嘍？”
    赵瑞龙眉头一皱，火气上头。
    你个糟老头子，是被槓精附体了吗？
    老子只说尽心竭力，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完美无缺？

 第357章 懟槓精！科技豪华，岂非浪得虚名？

    “老葛，你这叫什么话？”
    “这世界上，有完美无缺的东西吗？你找一个出来，给我看看呢？”
    “就算是那些歷史悠久、实力雄厚的国际知名车企，也不可能造出完美无缺的车！”
    赵瑞龙还正气恼葛钧山槓精附体。
    正试驾的沈总，却帮忙回懟一波。
    而且中气十足，声音很洪亮。
    葛钧山笑容玩味的说道：
    “我没说世界上有完美无缺的车呀！”
    “这不是他自己说，这款车但凡存在一丁点儿设计缺陷和质量问题，上市后都要被人搞得臭名远扬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已经把这款车设计得足够好，並且质量也没有任何问题……”
    沈总插话道：“没有设计缺陷和质量问题，可以说是產品合格，岂能说是完美无缺？”
    “科技的发展，都还没有走到尽头，还会不断有更先进的技术和材料出现。”
    “所以这款车还可以不断优化升级，以便有更低的能耗、更丰富的功能！”
    “是的！”
    赵瑞龙顺势附和道：
    “符合国家相关標准，做到没有设计缺陷和质量问题，本就是车企应尽的责任。”
    “而我是第一次投资造车，造的又是国產新能源汽车，所以才除了合法合规之外，还要更加注重安全可靠。”
    “为此，在研发测试阶段，就做了大量严苛繁复的试验，在正式量產后，为了確保安全可靠，也採用了当前最好的工艺材料、最严的质量检验。”
    “就像这辆车不仅採用一体压铸工艺、铝合金车身，重点部位用高强度热成型钢，进一步强化结构强度，前后防撞梁也是60毫米的铝合金而不是塑料件。”
    “而且这车还有九个安全气囊和侧气帘，一旦发生事故，能更好的保护司乘人员，降低伤亡概率，即便这方面並没有国家强制標准，但为了更安全，我依然这么做了。”
    “至於未来……正如沈总说的，隨著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的出现，这款车还会不断优化升级，让它更先进智能、更安全舒適、更绿色节能……”
    赵瑞龙话没说完，葛钧山就忽然问道：
    “先进智能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款车还能自己开？”
    又抬槓？
    没完了是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目前全世界还没有任何国家，出台汽车驾驶自动化分级標准，我根据技术发展趋势和未来应用设想，制定了一个企业標准。”
    “从低到高分別是l0应急辅助、l1部分驾驶辅助、l2组合驾驶辅助、l3有条件自动驾驶、l4高度自动驾驶、l5完全自动驾驶。”
    “智驾系统做到了l3级，就可以在道路状况相对简单的场景下，比如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由智驾系统完全接管驾驶，驾驶员只负责监督即可。”
    “如果要在任何天气、任何路况，汽车都能全程无人驾驶，不需要司机监管控制，那就要智驾系统达到l5级才行，要想达到这个等级，基本就需要上ai人工智慧了。”
    话音刚落，葛钧山就斜眼冷瞥。
    “你这款车主打的卖点之一，不是科技豪华吗？”
    “既然它现在的智驾系统，能达到什么等级呢？”
    “l1级，具备部分驾驶辅助功能！”
    赵瑞龙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葛钧山有些惊讶的侧身扭头。
    “能演示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咱们还是先等沈总试驾完后再试吧！”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试？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智驾系统，还是不相信沈总的驾驶技术？”
    “……”
    赵瑞龙一怔。
    好你个葛钧山，说话可真够毒的啊！
    让自己不管选哪一个当答案都不合適。
    而正开车的沈总，哈哈大笑。
    “老葛，现在是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我都还没试驾完呢，你著什么急呀？”
    “要不现在我就停车下去，让你来开？”
    笑哈哈的三连问。
    看似是玩笑话，但却让葛钧山如同挨了三巴掌。
    但老奸巨猾的他，又岂能会当场面露尷尬？
    “你开你开，我就不试驾了。”
    “好多年都没开车，早就忘了怎么开了。”
    沈总笑了笑，微微侧目。
    “瑞龙，既然葛老这么好奇你的智驾系统，那咱们就给他演示一下唄！”
    “好的，我马上安排！”
    赵瑞龙拿出对讲机，吩咐道：
    “布置几个路障，我们要试试碰撞预警和紧急制动功能。”
    “好的，收到！”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传来声音。
    “路障设置完毕。”
    “收到！”
    放下对讲机，赵瑞龙提醒道：
    “沈总“我们的l1级智驾系统，所具备的部分驾驶辅助功能，主要包括自適应巡航、车道居中保持、碰撞预警和紧急制动。”
    “您现在用左手摁一下，方向盘上的acc按键，对，就它，按下去后再推动下面的那个小拨扭，设定最高速度。”
    “你轻推一下，就是在现在的速度基础上，增加每小时1公里，长按不动则每次增加每小时5公里……”
    指导沈总设置好速度后，赵瑞龙不忘提醒道：
    “你现在只需要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不需要用力转动，也不需要用右脚踩油门或剎车。”
    “哎，奇怪，我没用力，方向盘就在自己动！”
    “是的，车子通过多颗摄像头识別路况后，在自动调整方向。”
    “不错不错，我都没有踩油门，它也自动在加速上坡。”
    听到两人的对话，葛钧山忍不住起身探头。
    沈总见状，乾脆把手鬆开、脚也挪开。
    “你看吧，我真没碰它，它是真的在自动驾驶！”
    赵瑞龙笑道：“这还不是自动驾驶，就只是车道保持加自適应巡航而已。”
    “如果是在车道封闭隔离的高速路或者快速路上，能让驾驶员轻鬆不少。”
    说话间，车子滴滴滴的报警。
    “咦，怎么回事？”
    “快把手放回方向盘上。”
    沈总连忙双手扶住方向盘，顿时报警声就消失了。
    “嗬，不错不错。”
    “这还不是自动驾驶，可不能什么都不管。”
    赵瑞龙瞟了一眼前方。
    “一会儿您看到路上有任何障碍物，也不要动方向、踩剎车，让车自己开过去。”
    “咱们模擬司机因疲劳驾驶、打接电话等原因，导致开车走神，没有仔细观察路况。”
    沈总笑呵呵的点点头道：
    “行啊！这样一来就可以试一试，这车能不能自动识別障碍物並紧急制动是吧？”
    赵瑞龙道：“没错，您放心，那些障碍物都是泡沫塑料做的模型，就算真撞上了也不会有事。”
    “我相信肯定不会撞上！”
    沈总自信满满的说道：“你找了那么多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一起帮忙研製智驾系统，岂能连碰撞预警和紧急制动都做不到？”
    说话间，前方路中央已经出现了一个锥筒。
    “我现在可没丝毫减速，也没动方向盘，是车子在自动巡航啊！”
    沈总正说著，车內就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隨著距离靠近，提示音越发急促。
    “哎，减速了！减速了！”
    “我可没踩剎车啊，你们看！我右脚都抬起来了的！”
    沈总一边惊呼感慨，一边还不忘將右脚收拢抬高，像是要搁在座椅上。
    在葛钧山的惊愕注视下。
    车子慢慢减速，稳稳停下。
    “你刚才真没踩剎车？”
    葛钧山有些诧异的问道。
    沈总笑道：“没有啊，我要是踩了剎车，它还会滴滴滴的报警吗？而且我这右脚抬这么高，我怎么踩剎车？”
    “有点意思啊！”
    等路边的工作人员拿走了锥桶，葛钧山连忙指向前方。
    “继续继续，我看前面弯道边上，还有个汽车模型，试试会不会紧急制动呢！”
    “那么大个模型，比圆锥筒更容易识別，肯定能更早发现、更早制动。”
    赵瑞龙立马提醒道：“沈总，你不用踩油门，向上轻推一下那个拨钮，车子就继续自適应巡航。”
    “行啊，我推了一下，嗯，加速了，加速了！”
    沈总双手扶著方向盘，笑哈哈的说道：
    “老葛你看到了吗？”
    “我右脚根本就没放下去！”
    “车子是自动提速起来的！”
    葛钧山扭头看了一眼。
    沈总的右脚，都快放到座椅上了，根本不可能踩到油门踏板。
    而负责方向盘的沈总，笑容满面的说道：
    “在弯道边上摆个汽车模型，很符合现实情况嘛！”
    “只要上路行驶，就难免会遇到，其他车辆因为各种原因停在路边。”
    说话间，车子轻盈的驶入弯道。
    紧接著，滴滴滴的报警声急促响起。
    很快便紧急制动，停在了占道停车的汽车模型后面。
    “嗯，不错不错，是真能识別，並自动剎车停下！”
    沈总再次讚嘆。
    坐在后排的赵瑞龙，並没有接话。
    因为他知道，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重新上路，继续平稳行驶了好一会儿。
    一个电动的人形模型，忽然从gg牌后横穿公路。
    在尖锐又急促警报声中，车辆猛然急剎。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沈总和葛钧山都不由自主的往前冲。
    但在安全带的拖拽下，並没有撞向前挡风玻璃。
    如同被人一下强行摁回了座椅似的。
    “谁弄的模型啊？这么突然的横穿马路，嚇死人了啊！”
    葛钧山有些窝火的吐槽。
    而扶著方向盘的沈总，则很是满意的笑道：
    “这反应速度，真够快的呀！”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它就自动剎车了！”
    葛钧山笑道：“这种行人或非机动车突然出现，导致驾驶员反应不及的车祸，我记得俗称鬼探头。”
    “每年都有很多人，因为这种事故伤亡，要是所有车都能快速识別並紧急制动，每年就能减少许多人员伤亡和財產损失啊！”
    沈总悠悠一声嘆息。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却一点儿也不现实。”
    “你知道为了做出这一套智驾系统，赵瑞龙了多少钱吗？”
    “你又知道为了让这款车，能实现这些先进的功能，耗费了多少成本吗？”
    葛钧山连连摇头。
    他只是从刚才的体验中，感觉到功能先进好用，但还真不知道研发和製造成本有多高。
    而沈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瑞龙自然不急不躁的解释道：
    “我通过高薪招聘、临时借调、协同配合等多种方式，组建了一支人数將近八千人的智驾系统研发团队。”
    “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是计算机、传感器、图像识別、系统控制等领域的专家，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做出了这套l1级智驾系统。”
    “这期间大大小小的各种试验，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由於研发工作始终没有停下，正朝著l2级努力，所以研发经费也难以统计。”
    “而为了让这款车可以实现这四大功能，除了我们的智驾系统软体外，还安装集成了包括毫米波与超声波雷达、高清摄像头等在內的大量传感器。”
    “许多先进的传感器，目前都是由军工企业研製生產，比如雷达出自於京州十四所，系统集成是由造飞机自动驾驶仪的龙航西飞自动控制研究院负责。”
    “即便系统软体复製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技术工艺不够成熟，供应链还不够强大，高昂的硬体成本，也註定不可能让每辆汽车都装上l1级的智驾系统。”
    葛钧山蹙眉问道：“你说硬体成本高昂，那到底是有多高啊？”
    “差不多十万元！”
    赵瑞龙言简意賅的回答道。
    现在的是2002年，可不是2022年。
    全球的电子信息產业，都还没有迅猛发展起来。
    智慧型手机都还没出现，开始烂大街一般普遍存在。
    產业不够先进成熟，自然意味著各种电子元器件，不仅性能有限，价格还十分昂贵。
    所以在赵瑞龙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一两千元就能装一套的acc自適应巡航系统设备。
    在这个世界的龙国，仅仅各种小批量定製、军工企业生產的硬体设备加一起，成本就要好几万。
    而这个回答，自然把葛钧山嚇了一跳。
    十万都可以买一辆车了。
    但是在赵瑞龙这儿……
    仅仅只够给陆虎m9，装上一套l1级的智驾系统。
    如果让所有汽车都装上一套。
    那原本卖十万的车，就要卖二十万。
    对於那些买车预算有限的人来说，肯定寧愿不要。
    没有智驾系统，又不是不能开车上路。
    估计一些自认为车技嫻熟的老司机，反而不喜欢车子太过於先进，让他们都没了驾驶乐趣。
    而赵瑞龙之所以不惜血本，也要研製出这么一套智驾系统，並且还持续不断的往更高等级努力。
    显然不仅仅是为了降低车祸发生概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科技豪华』的卖点名副其实。
    也只有真正做到了『科技豪华』，才能让这款车，甚至整个陆虎品牌，在激烈的竞爭中杀出一条血路。
    否则一款国產新能源汽车，只有好看的外观內饰和舒適的驾乘感受，没有足够先进的功能，哪好意思號称科技豪华，还卖五十多万？
    而如果不持续不断的投入研发，让智驾系统越来越先进，等级越来越高，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又岂能和那些国际大品牌车企竞爭下去？
    想想那些进口豪车，没有豪华的內饰、先进的配置，听歌都只能放磁带碟片或者收音机，赵瑞龙这款车却能让沈总扶著方向盘，就自动行驶在路上。
    而且外观內饰极为豪华大气，坐在车內不仅看著赏心悦目，还可以不用忍受任何异味，轻鬆愜意的享受舒服的座椅、聆听美妙的音乐……
    “他妈的！不愧是还没正式上市，办个私享会就预售卖了一万多辆的国產豪车啊！”
    “我他妈要是不身在体制，是个不差钱的富商，我高低也要买一辆！”
    “不为炫耀，就为了可以享受安全舒適，享受高科技，五十多万也值啊！”
    “况且这车外观一看就特別豪华大气，要不主动介绍，谁知道这是国產车？有很多人只会觉得，这是上百万的进口豪车！”
    被深深震撼的葛钧山，正暗暗感慨。
    而这时候，沈总忽然抬手指了一下中控大屏幕。
    “瑞龙，要是各方麵条件允许了，可以搞一套物美价廉的盲区监控系统，方便大货车安装使用嘛！”
    “我看很多大货车酿成的惨烈车祸，基本都是因为盲区太大，司机没有注意到行人和非机动车，导致碰撞碾压。”
    “还有，既然这款车都能做到卫星定位、地图导航，给客车货车搞个防疲劳驾驶的监控装置，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赵瑞龙连连点头。
    “技术上没什么问题，就怕政策不允许或乱执行。”
    沈总会心一笑，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正发愣的葛钧山……

 第358章 大势所趋不可逆，优雅永远不过时！

    “老葛？老葛？？”
    沈总接连喊了两声。
    “嗯，怎么了？”
    葛钧山恍然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沈总和赵瑞龙。
    “你怎么突然不提问了呢？”
    沈总打趣笑问道。
    仿佛是在问，你丫怎么不抬槓了？
    之前不是挺能抬槓，各种刁钻提问的吗？
    葛钧山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不了不了，该问的都问了，想见识的也都见识了。”
    “这车……不错，真心不错，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汽车能设计得如此豪华大气、造得如此先进舒適。”
    “最让我引以为傲的是，这车还是咱们龙国人自主设计研製的，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新能源汽车！”
    沈总双手扶著方向盘，看著前方笑道：
    “只是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吗？”
    “依我看，在燃油汽车领域，咱们是落后西方一大截。”
    “但是在新能源汽车这个新领域，这款车已经全球领先！”
    “西方搞了很多年的燃油汽车，已经养成了路径依赖，不可能轻易改变。”
    “否则转向新能源，积累多年的技术经验和专利技术，就难以发挥多大用处。”
    “围绕燃油汽车的设计研发、零件供应和生產销售，所形成的庞大產业体系，也早已根深蒂固、利益盘根错节，並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是啊！”
    葛钧山略略点头说道：
    “造了那么多年燃油汽车，哪儿那么容易调整方向？”
    “就像吃惯了麵食的北方人，也很难调整口味改吃米饭。”
    “习惯了饮食清淡的，也不可能很快就喜欢吃麻辣火锅。”
    沈总稳稳的扶著方向盘，不急不缓的说道：
    “多年前，钱老就提议咱们龙国，应该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如今这款车横空出世，更是证明他老人家的建言，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咱们龙国石油本身就不够富足，就要想方设法儘量降低对石油的依赖，而且搞了那么多年合资车，也造不出一流的发动机和变速箱。”
    “反倒是电子信息產业，在惠龙集团的引领带动下，在眾多单位的不懈努力下，趁著西方这两年受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影响，不仅缩小了差距，甚至还有所领先。”
    “咱们不仅有了国產的作业系统、开发工具、设计软体，还有火爆畅销的计算机、mp3音乐播放器、3g手机等电子產品，以及广受欢迎的社交软体和电子游戏。”
    “如此一来，既然咱们在燃油汽车领域落后较大，电子信息產业有所领先，那么就应该扬长避短，坚定不移的大力发展更加先进智能、绿色环保的新能源汽车！”
    最后一段话。
    沈总说得鏗鏘有力。
    但赵瑞龙並没有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因为这些话，两人早就聊过，甚至有些內容，就是赵瑞龙说的。
    如今从沈总嘴里说出来，显然是说给葛钧山听的。
    而葛钧山呢？
    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就欣然笑道：
    “虽然我不是学理工科的，对汽车也不是很了解，但这么多年坐过，也见过不少汽车。”
    “现在市面上所有燃油汽车，包括国外进口的大品牌豪车，在我看来结构都挺简单、组成也不复杂。”
    “除了车壳子，就四个轮子、两排沙发，加上发动机、变速箱、方向盘、剎车等等零部件，电子设备很少。”
    “而咱们这款车，比燃油汽车多了显示屏、计算机、摄像头、功放、雷达、电池、电机、电控等大量电子设备。”
    “因而同样是研製生產汽车，新能源汽车明显能辐射带动更多行业，参与的企业更多，提供的就业岗位和財税收入也必然更多。”
    “即便咱们的新能源汽车，给不了人们引擎轰鸣咆哮的感官刺激，却可以提供大量的科技功能，让出行更安全、更舒適、更环保。”
    “所以为了能带动更多行业发展，也为了能扬长避短展开错位竞爭，咱们於情於理都应该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而不是走西方老路，追赶早已遥遥领先的他们。”
    葛钧山这一番讲话，著实让赵瑞龙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就不难理解。
    沈总都已经把话挑明了。
    他葛钧山还要唱反调吗？
    况且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是早就写进了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的。
    他连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都无力阻止，现在又哪能说龙国不应该搞新能源汽车？
    尤其是他还坐车上体验了这么久，陆虎m9这款国產新能源汽车，是不是断崖式领先、值不值得大力发展，他心里也很清楚。
    明知道西方已经在燃油汽车领域遥遥领先，举国之力都很难追上，想发展成为汽车工业强国却不肯剑走偏锋，那就必然非蠢即坏。
    但凡葛钧山还有一点政治智慧，都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反对。
    况且能混到他这个层次、这个级別的，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明知大势所趋，岂能逆势而行？
    顺势而为，反而会有很多机会。
    比如要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势必要出台一系列的优惠政策。
    要出台政策，就必然会利益博弈，在政策出台先还可以抢占先机、率先布局。
    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在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的浪潮下。
    不就一窝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大量的新能源车企吗？
    很多车企纯粹就是造一堆工业垃圾，不为销售只为骗补。
    而且一些精明的，还不是把车造出来，左手倒右手骗取补贴。
    从一开始投资造车，就开始忽悠投资人、勾结想出政绩的地方官。
    在政策利好与相互勾结之下，隨便找块地、盖个厂房、弄点设备、招点工人。
    车还没造出来，融资就已经搞了好几轮，市值动輒都是几百亿。
    最后甭管能不能造车成功、事后会不会留下一地鸡毛。
    反正小部分人早就打著造车的幌子，赚得盆满钵满。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
    一看葛钧山那看似大义凛然，实则精明算计的模样。
    连他接下来会搞哪些小动作，都已经瞬间预想好了。
    但是现在……
    自己看破不说破，没必要当场戳穿他。
    陆虎m9安稳行驶了一段距离后。
    沈总一脚將车剎停，侧身问道：
    “这车我试驾得差不多了，你呢？要不要来试驾体验一下？”
    “不不不，我就不体验了，。”
    葛钧山连连摇头。
    仿佛沈总要让出来的，不是汽车的驾驶位，而是权力的宝座。
    “那瑞龙，你来开！”
    “我到后面去体验一下，这车坐著是什么感觉。”
    说罢，沈总便熟练的掛上p档，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动作嫻熟连贯，丝毫不像一个多年没开车的甲老人。
    而且也没问，为什么没有机械手剎？
    也不问就掛p档，车子会不会剎不住向后溜车？
    换到后排座后。
    沈总並没有坐到右后侧的老板位，反而是坐在了赵瑞龙身后。
    熟练的繫上安全带、调整座椅角度、打开座椅按摩功能……
    看著他如此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
    葛钧山不禁微微皱眉、暗暗心惊。
    “他这哪儿是第一天第一次试乘试驾这款车？”
    “看他这如此熟练的模样，怕是早就开过或坐过不少次。”
    “即便没有，那也一定是赵瑞龙，他肯定早就给沈总做过技术演示。”
    目光回到赵瑞龙身上。
    看到赵瑞龙掛入d档，一打转弯灯。
    屏幕当即出现一个半透明状的汽车。
    葛钧山顿时嚇了一跳。
    本以为是屏幕坏了。
    定睛一看，车子前后左右，都能清晰可见……
    “这就是360度全景影像？”
    “是的，主要用於起步、倒车和低速行驶的时候，让驾驶员更好的观察四周状况，避免发生碰撞。”
    葛钧山不禁想起前些天女儿女婿，带著大包小包礼物来拜年。
    女婿在倒车入库的时候，不知道也没看到车后方还有礼物没搬完。
    一下就將两个箱子撞倒，好几瓶酒当场就摔碎。
    嚇慌神的他赶紧起步向前。
    却又將突然跑过车前，他完全没看见的小孙女给撞倒。
    好在速度不慢，周围的人又及时叫喊，他当即就把车剎住。
    否则这个春节，一家老小怕是都要在医院里过年了。
    要是女婿的车有360度全景影像功能，可以把车周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有碰撞预警和紧急制动功能。
    就不可能先倒车撞倒两箱酒，又向前撞倒小孙女……
    “对了，你都不用放手剎吗？我看给我开车的司机，起步前都要先放手剎。”
    “咱这车是电子手剎，开启了自动驻车功能，踩下油门踏板就自动解除手剎了。”
    “这挺好啊，高级又优雅！停车和起步的时候，就用拉得机械手剎咔咔响了！”
    “优雅永不过时嘛！咱们要主打科技豪华，自然就要让车主真切感受到，科技带来的舒心便捷。”
    赵瑞龙轻踩油门，让车平稳加速。
    坐在一旁的葛钧山，笑眯眯的说道：
    “第一次造车，就把这款车造得如此之好，你以后还怎么升级换代呀？”
    “这就算好了吗？”
    赵瑞龙微微摇头后，笑道：
    “虽然咱们已经儘可能的，用上了最好的技术、工艺和材料，但研製出来的零部件，依然良品率低且性能有限。”
    “像晶片、传感器等电子元器件，因目前半导体行业水平有限，就性能不够强，能耗还挺大，还有很大的升级空间。”
    “一旦有了更好的电子元器件，就可以实现更先进更丰富的功能，比如车机娱乐系统就可以搞成交互式的，通过语音就能唤醒操作。”
    “还有智驾系统，能更快更好的感知周围环境，配上更好的系统软体，就可以提升到l2级，到时候自动变道超车、进出匝道等等也能轻鬆完成。”
    “另外，发动机的热效率、电池电机电控转换效率等，都还可以进一步提升，以便降低能耗，由於经验欠缺而过於保守的结构用料，优化后也能减重不少。”
    “总之，咱们第一次造车，缺乏经验又怕出问题，加上还没有成熟完善的供应链，在性能、功耗、成本、功能等很多方面，都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升级完善。”
    “明白了。”
    葛钧山笑道：“以后这款车，还会越来越先进智能、安全舒適、绿色节能唄！”
    “在这款车上已经得到成熟运用的技术，隨著成本降低，也可以下放到价格相对便宜的中低端车型。”
    赵瑞龙顺势笑道：“我確实是这么想的，但想要新能源汽车行业，迅猛发展起来，还需要吸纳更多人才和资本。”
    葛钧山略略点头。
    “是啊，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呵呵一笑后，葛钧山慵懒的坐在座椅上。
    听著柔声悦耳的音乐，享受著力度合適的按摩。
    目光看向远方，陷入了沉思。
    赵瑞龙瞥了一眼后视镜。
    发现沈总半躺般仰坐在后面，闭著双眼就跟睡著了似的。
    两个大佬都不再说话。
    赵瑞龙自然也不可能多嘴。
    单手扶著方向盘，不急不慢的转悠。
    熟悉的外观內饰、熟悉的驾驶感觉……
    恍惚间，赵瑞龙仿佛回到了穿越前。
    要是旁边摆个支架，放个智慧型手机。
    车机大屏幕上，再实时显示地图导航。
    嘖嘖，那就更对味儿了。
    “在这2002年的龙国，能復刻出这么一款科技豪华感很足的混动suv，还他妈能抢先一步，註册商標叫陆虎！”
    “就算还没有高阶智驾、语音助手，纯电续航里程不够长，综合油耗还有点高，但能让我回味穿越前，也是相当不错了！”
    暗暗感慨之余，赵瑞龙控制著速度，继续转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后排座上的沈总，像是睡著了。
    坐在副驾驶的葛钧山，突然开口说道：
    “一会儿路过停车场的时候停一下，我上午还有个会要开，得先回去了！”
    “好的，没问题。”
    片刻后。
    陆虎缓缓停下，葛钧山扭头看了一眼。
    隨后解开安全带，默默下车关门离去。
    赵瑞龙轻踩油门，车子缓缓起步加速。
    没开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了沈总的说话声。
    “瑞龙，给我一支烟。”
    “等一下。”
    “你要抽吗？”
    沈总点著抽上后笑问道。
    “不不不，我就不抽了。”
    “让外面的人看见，还以为我开车不专心。”
    赵瑞龙瞥了一眼后视镜，笑问道：
    “昨天和米国总统乔布森谈得咋样？”
    “还能咋样？跟当初咱们预料的一样，阿突汗那个地方，果然是帝国坟场，当年北方老大哥陷进去都差点没了半条命，米国如今陷进去了，哪儿还有心思遏制咱们？”
    嘬了一口烟后，沈总微眯著眼接著说道：
    “用中低端產业转移，加上允许咱们加入世贸，稳住了咱们之后，米国的全球战略重心就会持续往中冬地区转移。”
    “作为重要的石油天然气產出国，一心想要和殴盟走近的伊兰克，我估计真会像你预判的那样，成为米国下一个打击重点。”
    “一旦他们把伊兰克打个稀巴烂，控制石油天然气的產出，米元的世界货幣地位就更稳了，米国的霸主地位，也会更加牢固。”
    “是啊！”
    赵瑞龙忍不住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估计到时候乔布森，找不到开战的理由，就会污衊他们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说不定拿一管洗衣粉，就污衊他们有生化武器，不经过联合国决议就悍然开战！”
    沈总愣了愣后，释然一笑。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啊！”
    “三年前，他们不就是说地图拿错、情报有误，炸了咱们大使馆吗？”
    “他妈的，天上那么多侦察卫星，空中还有那么多飞机侦查，地面上那么显眼的大使馆，还能用精確制飞弹药炸错，这不是明摆著欺负人吗？”
    赵瑞龙劝道：“您老別生气了，这一笔笔罄竹难书、天怒人怨的血债，咱们迟早要让他们还！”
    “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当务之急是抢抓有利时机，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儘快把综合国力搞上去。”
    “经济方面如今问题不大，一边大力发展高端產业，一边承接西方的產业转移，再遏制住国企无序私有化，经济迅猛並不难。”
    “反倒是国防方面要加大改革力度，部队是要时刻准备打仗的，岂能投资经商与民爭利，养成了唯利是图、贪图享乐的作风，还怎么打贏现代化战爭？”
    “而军工企业也不能还让搞飞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重视人才、优待人才，不能只是空喊口號，不狠狠砸钱，各种先进武器装备，难道从天上掉下来？”
    沈总神情淡然的看向前方。
    不急不慢的，抽了一口香菸。
    “这简单，不换思想就换人！”
    “等演习结束，我就杀他个人头滚滚！”

 第359章 形势一片大好！你赵瑞龙当然有资格上桌！

    赵瑞龙错愕回头。
    只见沈总面带云淡风轻的笑容。
    但那凛然的杀气，已经掩饰不住。
    回过头来，赵瑞龙望著前方，平稳开车。
    “怎么突然就痛下决心，要大开杀戒了呢？”
    沈总冷然一笑。
    “外部环境有了明显改善，也该著手解决內部问题了。”
    “趁著汉东的高质量经济，搞得有声有色、富有成效。”
    “也趁著外贸出口，能显著拉动经济增长，不会惹出大乱子。”
    “你说现在不大力整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总不能次次都要靠危机倒逼改革吧？”
    “当然，你这个陆陆续续，从国外搞了三千多亿米元回来，大力投资高科技的搞钱小能手，也是我敢痛下决心的最大底气！”
    没有足够的收入，一个家庭连正常开销都无法维持，就很难闔家幸福。
    而一个拥有十几亿人的大国，要是经济运转不正常，就谈不上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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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十几年，龙国的经济遭遇了很多问题。
    其中涉及人数最多、影响层面最大的，莫过於大规模国企改革引发的下岗潮。
    由於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不少国企存在机构臃肿、人员冗余、负担沉重、效率低下、债台高筑等诸多问题，改革势在必行。
    但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却又导致了大量国有资產流失，让一些权贵和资本赚得盆满钵满，同时几千万下岗职工失去了生计。
    遏制国有资產流失，还可以靠加大力度反腐、加强审计监管等各种方式，可是几千万下岗职工的妥善安置，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解决就业，社会就不可能安寧。
    饭都吃不起了，哪还能遵纪守法？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
    赵瑞龙源源不断的从国外搞钱回来。
    针对各种高科技项目，陆续投入的上万亿巨资，本身就带来了大量的就业岗位、贡献了不少的財税收入。
    而且连锁网吧的兴起、电子產品的畅销、社交软体与电子游戏的风靡，不仅极大促进了居民消费，也带动了电子信息產业发展。
    冶金、化工、纺织、机械等传统重工业，过去是有不少国企走向凋零，但是半导体、网际网路、网络通信、先进位造等新兴產业，却又涌现出了大量的高科技企业。
    此消彼长之下，下岗潮的问题不仅没有变得十分严峻，就业形势反而变得一片大好。
    学计算机、软体编程、游戏开发、网络通信等等专业的人才，早就已经供不应求。
    即便是没多少文化和技能的普通民眾，也因为大量基建工程项目建设，以及加入世贸所带来的外贸出口利好，很容易找到工作。
    如今。
    赵瑞龙不仅还在持续不断的，搞钱回来投资。
    之前投资的高科技项目，也已经陆续有了成果產出。
    除了mp3、3g手机、计算机、伺服器、各种软体、动漫游戏等等。
    第一款纯国產新能源汽车，如今也都预售过万，並且即將正式上市。
    后续还有风电、光伏、高铁、特高压、大飞机、生物製药、医疗器械……
    每一个高科技项目成功，都能刺激投资与消费、带动大量的就业、贡献大量的税收。
    所以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自然就有了大刀阔斧深化改革的勇气。
    “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现在確实是改革的最好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遇！”
    “而且要想顺利完成国企改制、保障高质量经济发展，也確实需要一次轰轰烈烈、深挖腐肉的改革！”
    说到这儿，赵瑞龙扭头回看了一眼。
    “眾所周知，民营企业能贡献大量的就业和税收，直接关係著社会的繁荣与稳定。”
    “但据我了解，目前还有很多地方，营商环境很不理想，导致民营企业发展十分艰难。”
    沈总微微眯了眯眼，抽了一口烟。
    “具体说说呢！”
    赵瑞龙回过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理论上讲，企业只要有好的產品、好的服务，就能贏得竞爭、获得客户，赚取利润。”
    “为此，企业好像只需要在產品开发、人员培训、售后服务等方面足够投入就行。”
    “可实际情况，却是辛辛苦苦搞研发，不一定出成果，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才，也容易离职创业或另谋高就。”
    “哪怕有人才有產品，想要购买设备和原材料，招募更多员工组织安排生產，融资贷款难也会严重困扰民营企业。”
    “为了赚钱生存下去，你猜他们会怎么办？没人脉关係的，自然就只能请客送礼当孙子，为了拿到贷款，必须给经办人返还好处。”
    “哪怕有了一定实力和规模，往往为了贏得竞爭，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找人帮忙，好像不搞权钱交易、不围標串標，生意就有被抢走的风险。”
    听到赵瑞龙这番话，沈总很是愤然的说道：
    “这就是贪腐成风，酿成的恶果啊！”
    “本质上，就是老百姓对机关单位和公职人员缺乏信任。”
    “造成这种形象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咱们队伍当中，有不少害群之马。”
    “他们背离初衷、利慾薰心，但凡手里有那么一丁点儿权力，都想要作威作福、想要谋取私利。”
    “就是因为他们使坏，导致老百姓觉得所有单位都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不找关係就办不成事。”
    “而且他们还相互勾结，形成了一个个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利益团伙，权力在他们手中私相授受、近亲繁殖。”
    “这些团伙靠著权钱交易，不仅大肆侵吞社会財富，导致贫富差距扩大与阶层固化，还严重影响生產力的提升与社会发展。”
    “当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当巧取豪夺改革开放成果的贪腐蛀虫越来越多，老百姓哪能还有好日子过？日子哪儿还有盼头？”
    “所以我支持你爸在汉东，大搞反贪反腐、积极转变作风、持续深化改革，尤其是让公职人员逢进必考，就是最大程度的限制权力近亲繁殖！”
    赵瑞龙默默点头。
    没有沈总的力挺支持，父亲赵立春哪敢大刀阔斧？
    不过……
    收拾那些贪腐之人，还相对容易。
    推行逢进必考，也並不算太难。
    健全法治体系更是难度不大。
    最困难的，反而是转变某些人早已根深蒂固的官僚主义思想。
    不少人虽然不贪不拿，却有点小权就高高在上，仿佛高人一等。
    要让他们放下身段，不拿手中的权力刁难人，反而要热情为人民服务，谈何容易？
    还有不少人是唯上不唯下，一心只想討好上级以便进步，根本就不在乎民眾的死活。
    过了好一会儿。
    沈总忽然语气高亢的说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你说过的一番话。”
    “要想確保社会平稳、促进经济发展，就只需要做好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话是糙了点儿，但確实是这个理！”
    狠吸了一口烟后，沈总弹了弹菸灰。
    “如何才能確保公平？”
    “显然靠人治是不够的，必须得靠法律法规、靠依法治国。”
    “只有让守法者不吃亏，让违法者必受罚，才能实现公平！”
    “否则违法犯罪却不用付出多大代价，对普通民眾来说，將会是无尽的苦难！”
    “是啊！”
    赵瑞龙郑重其事的道：
    “如果不需要送礼给回扣，凭实力就能在政府採购项目中標。”
    “如果不需要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凭好產品好服务，就能贏得市场竞爭。”
    “那么人口眾多，从不缺聪明人的龙国，何愁不能出现眾多注重產品与服务的一流企业？”
    “在公平竞爭的前提下，必然会有无数人会发挥聪明才智，持续研发好產品、优化改进好服务。”
    “当然，人性是复杂的，绝对的公平难以实现，但公平的范围领域越大，被激发释放的发展潜力就越大！”
    “就像咱们汉东这两年投资消费越发活跃、治安状况持续改善，不仅是因为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还因为营商环境越来越好。”
    “咱们严管公款消费、严禁违规吃喝、严惩权钱交易、严查推諉拖沓，不敢说彻底肃清了害群之马，但却让营商环境大为改善。”
    “比如各种政采项目、市政工程，是难免还有人请客送礼、暗箱操作，但投资经商就基本不用担心被吃拿卡要，不託关係就难办事。”
    “而且合法合规正常经营的企业，不用担心没有打点牛鬼蛇神，就要被各种刁难罚款，积极转型升级、提升技术的，反而还有各种奖励补助。”
    “另外，咱们一边狠抓劳动法的落实，让民眾有更高的收入和更多的假期可以消费，又一边严打严惩假冒偽劣、坑蒙拐骗，让民眾也敢於消费。”
    “除此之外，咱们还强力调控房地產，採取各种手段遏制囤地炒房、抑制房价暴涨，让民眾不至於为了买一套房，不仅要掏空全家积蓄，还要背上房贷成为房奴。”
    “几千年的歷史早已证明，咱们龙国人最勤劳善良、最吃苦耐劳，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能努力的生活下去，要是能有不错的生存环境，就足以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沈总頷首点头，很是欣慰的说道：
    “汉东能有如今的发展局面，离不开你的建言献策，更离不开你爸一心为民谋发展！”
    “要是所有省市，都能积极学习效仿，那咱们龙国必將能以更快的速度，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只可惜，有些人思想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想让他们摒弃官僚主义思想，践行诺言当公僕，谈何容易？”
    “他们连有明文规定的法律法规，都能给你搞得不同地方，能有不同的执法尺度，特別喜欢逐利执法、层层加码。”
    说到这儿，沈总冷笑问道：
    “你的惠龙连锁网吧，开遍了全国各大城市，甚至覆盖到了乡镇，你对此应该感受特別深吧？”
    赵瑞龙尷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我们惠龙集团名气足够大，再加上很多地方也没把网吧太当回事。”
    “所以即便没有统一的市场基础制度、政府行为尺度、市场监管执法等等，多点时间和成本，倒也能把连锁网吧开起来。”
    “但为了长远著想，是要儘早完成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不能国內开同样的店，却因地方不同就要办不同的手续、交不同的税费。”
    “而且有的地方为了保就业保税收，对本地企业的违法违规视而不见，相当於大大降低了成本，这对遵纪守法的外地企业来说，显然太不公平。”
    “过去很多年，咱们就是因为有太严重的地方保护主义，导致很多地方的国营企业不思进取、混吃等死，反正经营不下去，也有財政兜底，不会见死不救。”
    既然车內只有两人。
    沈总又特別愿意听自己键政。
    赵瑞龙说话自然就没那么委婉了。
    而如此直言不讳，果然让沈总很是高兴。
    “每次跟你聊天，我都能有不少的收穫。”
    “那什么，昨天我和乔布森，单独会谈了將近二十分钟。”
    “你之前的推断一点儿没错，他是无力阻止资本为了利益最大化，向咱们龙国转移中低端產业。”
    “但他对咱们正大力发展高科技產业，表现出了极高的关注度和警惕性，很怕咱们反超了他们。”
    赵瑞龙呵呵一笑。
    “没有了科技领先的优势，他们用什么来维持军事霸权？”
    “没有了军事霸权，金融霸权和舆论霸权，又从何而来？”
    “不能从全世界吸血，不能忽悠大量的资本和人才，整个霸权体系就要崩溃！”
    “眼瞅著咱们虽然还不能造高铁、大飞机、尖端医疗器械，却已经能开始自己造晶片、造各种电子產品，出口的產品越来越有科技含量，他能不著急？”
    “而且咱们企事业单位，要是都用国產的作业系统、程序软体和电子设备，他们就不仅赚不到巨额暴利，还没办法监视窃听、窃取机密，他能不警惕？”
    “他们只想咱们当血汗工厂，为他们提供物美价廉的中低端工业產品满足奢靡生活，好不容易赚点血汗钱，也被他们的高附加值產品与服务，轻轻鬆鬆收割乾净。”
    “所以他怕咱们坚持科教兴国，怕咱们大力发展高科技產业，怕咱们不再需要用八亿件衬衫换一架喷气式客机，反而还要出口各种更具性价比的高科技產品跟他们抢生意！”
    “但他们越是反对，咱们越要坚持，他们反对越激烈，越证明咱们做对了。要是气急败坏的污衊中伤、打压制裁，那就更证明咱们已经做出了成绩，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说到这儿，赵瑞龙將车缓缓停下。
    目光深沉的回头看向沈总。
    “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甜蜜合作，就忘了过去的血泪教训！”
    “无论何时何地，咱们都必须要时刻谨记，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咱们的奋斗目標，是让十几亿人民过上安稳富裕的好日子，能帮咱们实现目標的是朋友，反之就是敌人！”
    “比如咱们大力投资交通、电力、通信、水利等基础设施，既能促进经济发展，又能让人民享受发展成果，反对的人显然非蠢即坏！”
    “就像打造四通八达的高铁，能加快生產要素流通、方便民眾出行、带动製造业发展、促进区域均衡发展，却找各种理由反对的人，有几个是好心？”
    “而他们这种人，往往还会反对改善农村的基础设施，觉得没必要明知亏本，还逐步通电通路通网甚至通水通气，就连教育、医疗和养老也应该不管不顾。”
    “所以我认为不管乔布森怎么说，也不管某些人怎么带节奏，咱们就只需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平等互惠，战场上都没把咱们打贏，凭什么做生意，还要让咱们跪著挣钱？”
    话音刚落，苏昌黎正好走到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
    赵瑞龙当即降下车窗，与苏昌黎相视一笑。
    “沈总，乔布森总统已经结束在菁华大学的演讲，咱们该回准备饯別宴了！”
    “好！”
    沈总应了一声后，下车前忽然笑道：
    “昨晚的国宴，你要盛情招待预订上万辆新车的贵宾们，確实没办法参加。”
    “但是今天在我家，给乔布森饯行的私人午宴，你总不能说没时间参加吧？”
    赵瑞龙回头一笑。
    “您觉得我有资格上桌了？”
    沈总冷笑不已。
    “虽然你爸都没资格，但你不一样。”
    “外面不是传谣，说我是你乾爹吗？”
    “既然如此，那你当然有资格上桌！！”

 第360章 肖金驊的暴富希望！赵瑞龙的实力演技！

    “等一下。”
    赵瑞龙蹙眉问道：
    “谁编造的谣言啊？”
    “说您是我乾爹，这不胡扯吗？”
    沈总笑道：“可能是因为，有些人觉得我太器重你爸，又对你格外青睞。”
    “一年见你的次数，比见我亲儿子和亲闺女还多，所以就谣言四起了唄！”
    赵瑞龙目光看向车外的苏昌黎。
    “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
    苏昌黎笑道：“最近才在京圈传开，所以你还没听说。”
    “可是……”
    赵瑞龙差点说，钟小艾不是长期在燕京吗？
    虽然已经不是权贵子弟，但人脉关係还在。
    消息灵通的她，肯定听说过这个谣言。
    至於为什么没跟自己提起……
    赵瑞龙突然想起。
    这一次来燕京，钟小艾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比以前更炽热了。
    估计她已经相信了谣言，真以为沈总是自己的乾爹。
    有了这层关係，自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
    “没什么可是的，有这么一个谣言，难道不好吗？”
    “这样一来，不仅你爸在汉东大展拳脚，不会还有人添堵使绊。”
    “你的惠龙集团，在全国各地的投资经营活动，也能更平安顺利。”
    说罢，沈总便下车了。
    赵瑞龙想了想，觉得这个谣言对自己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今又不是封建王朝时代了。
    假冒『皇亲国戚』，並不会砍脑袋诛九族。
    况且又不是自己编织散播的谣言，是別人过度联想。
    多一层身份背景，能让自己更有影响力，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自己每次来燕京，都会有专人专车接送跟沈总见面，还一聊就很长时间。
    他一年到头，见亲儿子亲闺女的次数，都没见自己的次数多，又岂能怪別人过度联想？
    就像在一家大型企业里。
    如果董事长经常热情招待一个外地小年轻。
    每次都是安排秘书司机，专人专车接送……
    下面的高管和员工，肯定会猜想两人是亲戚。
    “走呀瑞龙！”
    沈总停步回头的一声喊。
    让周围的人，无不暗暗心惊。
    本以为赵瑞龙给开车，两人在车里单独聊天许久，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当著眾人的面，还如此亲切的一声呼唤……
    一时间。
    钟小艾、肖金驊等人，是既惊愕又羡慕。
    而苏昌黎心里则是暗笑不已。
    这一下，谣言肯定会传得更猛烈了。
    “马上就来！”
    赵瑞龙迅速把车停好。
    下车將车钥匙交给钟小艾。
    “来访的乔布森总统，下午要启程回国了。”
    “沈总让我去他家，陪著一起吃顿饭，为乔布森夫妇俩饯行。”
    “午饭就不用等我了，还住在酒店的嘉宾们，你们一定要热情招待好。”
    “要是这次私享会，大家还没玩得尽兴，也可以来这边继续试乘试驾体验。”
    “当然，咱们也可以安排他们到京州，去实地参观咱们的实验室和生產线……”
    钟小艾脑子晕乎乎的。
    只是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脑子里只想著赵瑞龙要和沈总共进午餐，为乔布森总统饯行。
    等赵瑞龙坐进红旗轿车，两辆车都驶远之后，听到一旁的肖金驊发出嘖嘖两声，钟小艾才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真成沈总乾儿子了？”
    钟小艾有些错愕的发出疑问。
    肖金驊扭头笑看钟小艾。
    “是与不是，就如今这情形，你觉得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不仅能让沈总来试乘试驾，体验咱们的新车，还能给来访的乔布森总统饯行。”
    说到这儿，肖金驊双手叉腰，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这一刻。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把梭哈，却押注成功，即將贏得盆满钵满的赌客。
    越发觉得，当初自己在投资五十亿的基础上，追加投资五十亿，真是太有眼光、太有魄力。
    接下来，在赵瑞龙的强力带动下、在沈总的大力支持下，龙国新能源汽车產业必將迅猛发展。
    在经济利益与政策利好的双重刺激下，围绕新能源汽车与充换电设施的研製生產与普及推广，大量的企业將应运而生。
    这些企业只要有一定的產品技术实力，能拿到不错的业绩，就一定能成为资本的宠儿，在一次次的融资中，市值也蹭蹭狂涨。
    而自己早早就抱紧了赵瑞龙的大腿，疯狂投资了一百亿。
    那么在这场財富盛宴中，变成几百亿甚至上千亿，也不是不可能。
    仅仅只是陆虎，单独成立为一家股份制的汽车公司並ipo上市。
    要是车型丰富，销量都不错，那么市值一两千亿也並非难事。
    到时候自己作为股东之一，不就资產暴增了吗？
    况且技术一旦成熟、供应链一旦完善。
    创建新的品牌、推出新的车型，就会跟套娃似的特別简单了。
    到时候不同品牌、不同档次的轿车、商务车、越野车，甚至中巴车、大巴车都能造出来。
    就像业內戏称某眾只研发了一款车。
    后续新推出的其他车型，都是拍扁、加大、拉长、增高……
    一旦大量新能源汽车上市热销，那就不仅是车企持续盈利、市值增长，给车企提供大大小小各种零部件的供应商，也能跟著发展起来。
    甚至就连搞充电桩的企业，也能因为新能源汽车越来越多，充电需求迅猛增长，而成为一家家独角兽企业，可以获得极高的估值……
    想到这些。
    肖金驊就忍不住满心欢喜，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扭头看向那停成一排，霸气壮观的陆虎m9新车。
    顿时觉得，它们已经不是新车，而是希望。
    是让自己成为千亿富豪的希望！
    “小艾，我觉得咱们很有必要趁热打铁，加大力度宣传咱们的新车。”
    “將咱们的人脉关係，都利用到极致，把能邀请来的，都邀请来观摩体验、试乘试驾。”
    “最好想办法，让嘉宾们也都行动起来，帮咱们邀请一些有实力的亲朋好友前来……”
    肖金驊话没说完，钟小艾就惊讶问道：
    “肖总，你这是要干嘛呀？”
    “办这次私享会，咱们已经了不少钱，你还想邀请更多人……”
    肖金驊毫不在意的嗤笑道：
    “哎呀，这点儿销，算什么呀？”
    “只要能提升咱们这款车的知名度，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你想想，本身咱们陆虎m9这款车，就是龙国第一款，甚至是全球第一款新能源豪华suv，相比於目前市面上的其他车型，有著跨时代的领先优势。”
    “昨天所有嘉宾试乘试驾后，都对咱们这款车讚不绝口，不少人甚至觉得卖五十多万太便宜了，上百万的进口奔驰宝马，都没咱们这款车豪华高级。”
    “你再想想，人都是容易先入为主的，用过功能丰富又先进的惠龙3g手机后，很多人都不想再用那些功能少，几乎只能打接电话收发简讯的2g手机。”
    “那么咱们邀请大量的富商权贵名流，甚至是暴发户，让有钱有消费能力的他们，体验了咱们价格不贵，却科技豪华感十足的陆虎m9，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甭管买不买咱们的车，以后只要一听说陆虎，就会觉得科技时尚、豪华大气，一旦要买新车，就容易觉得进口车，好像不好看不先进，价格还挺贵，还不如买陆虎。”
    “对呀！”
    钟小艾瞬间眼前一亮。
    “赵总曾说过，咱们不惜血本也要打造出陆虎m9，不是为了获得多高的销量、赚到多少钱，也不仅仅是为了锻链研发团队、磨合供应链。”
    “这款车重要任务之一，是打破国產车在人们心目中，劣质廉价的不良印象，让人们觉得国產新能源汽车，就是更先进时尚、更豪华舒適！”
    “这个任务一旦完成，其他新品牌不一定能火爆畅销，但至少陆虎这个品牌下的其他车型，就能凭m9產生的好印象，获得较高的热度和销量！”
    肖金驊笑道：“所以啊，既然昨天几百个嘉宾，都觉得这款车挺好、物超所值，咱们就应该继续再接再厉，在正式上市前把陆虎品牌打响。”
    说罢，肖金驊就急忙拿出手机，打算邀请更多人前来品鑑体验。
    只有陆虎m9这款车火了，陆虎这个品牌才会火。
    也只有陆虎成了国產新能源第一品牌，也才能带动整个行业迅猛发展。
    整个行业蓬勃发展起来了，早早就跟著赵瑞龙投资布局的他，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因此。
    为了让这款车名声大噪，肖金驊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
    反正……挣钱嘛，不寒磣！
    而另一边。
    正在赴宴途中的赵瑞龙，自然不会和沈总探討，如何大力发展新能源行业。
    不管是新能源、半导体、网际网路，还是电子信息、先进位造、医疗器械……
    眾多蕴含新质生產力的高科技產业，该如何大力发展，两人早就討论过了。
    之所以方案还没有变成政策落实，当然因为政策的擬定与审议还需要时间。
    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除了必要的专家论证评审之外，当然还少不了利益博弈。
    此时此刻。
    即將为乔布森总统送行的两人，自然聊的是两国关係如何相处。
    虽然世界不同，但人性相通，且歷史发展走向基本一致。
    所以赵瑞龙对两国关係发展走向的预判，自然是並不乐观。
    “君以此兴，必以此终！”
    “他们靠著全球霸权，成为了第一强国，就必然需要维持霸权体系。”
    “但隨著製造业空心化，產业金融化，科技优势逐渐降低，难以通过金融吸血全世界，反而爆发次贷危机。”
    “他们必然会越来越难以维持全球霸权体系，遏制不住咱们的强势崛起，就必然会採取除战爭以外的各种卑劣手段。”
    “比如在军事上威慑恐嚇、在科技上制裁打压、在舆论上矮化抹黑、在经贸上强征关税、在外交上挑起事端、在地缘上製造衝突。”
    “总而言之，我认为咱们两国之间的蜜月期並不长久，乐观估计有十年，但隨著我们的迅猛崛起与他们的快速衰落，估计几年就要反目成仇。”
    “到时候，军事上的对峙会越发频繁，经贸上的爭端也越来越多，他们一定会给咱们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限制咱们龙国人经商、旅游、留学、学术交流。”
    最后一段话，让沈总有些惊讶。
    “就算关係恶化，也不至於如此丧心病狂吧？”
    赵瑞龙呵呵一笑。
    “您可千万別忘了，他们信奉实力为王、秉承强盗逻辑。”
    “他们为了维持自身霸权，必然会不择手段，即便跟我们谈话，也只会从实力的地位出发。”
    “回想他们过去，满世界的煽风点火、巧取豪夺，为了利益而挑起无数的战乱衝突，他们何曾讲过仁义道德？”
    “当年战爭期间，战场上无法获胜，就实施生化攻击，还威胁要核弹洗地灭了我们，甚至扣留咱们科学家並实施贸易禁运。”
    “即便冷战时曾为了遏制对手，跟咱们有过一段蜜月期，但也很快隨著北方老大哥倒下而迅速关係恶化，连咱们大使馆都能炸。”
    “去年四月一號，要不是我提前建议我大姐夫，驱逐入侵领空的敌机一定保持间距、小心被撞，恐怕他当天已经被米国人撞得机毁人亡。”
    “如今他们与咱们走近，不过是为了遏制殴盟维持霸权，同时利用咱们的廉价劳动力和原材料，以及庞大的消费市场，以便实现经济復甦！”
    “等他们经济恢復，等他们打著反恐的旗號，成功遏制了殴盟和罗斯在中冬地区的扩张，你觉得他们还会眼睁睁的看著，咱们迅猛崛起吗？”
    沈总果断摇头。
    “哼，还用得著想吗？肯定不会啊！”
    “所以咱们必须居安思危、抓住机遇，爭分夺秒的儘快发展起来！”
    “否则一旦关係再次恶化，咱们又要吃经济困难的苦，还要受军事落后的罪！”
    “同样的错误，咱们不能犯第二次，同样的血泪教训，自然也不能再次上演！”
    片刻后。
    车队驶入戒备森严的大院，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门口停下。
    稍事休息准备没多久，一支多辆警车护送的车队，便驶抵了门口。
    车队当中，有好几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和大型suv。
    这些专车都是在乔布森到访之前，通过战略运输机先行运来的。
    高大威猛的西装保鏢们，先行下车散开站定。
    確认周边安全后，才打开了厚重的防弹车门。
    看著精神抖擞的乔布森，下车后面带笑容的上前两步与沈总握手。
    赵瑞龙的心臟，像是被打了无数的兴奋剂，在疯狂加速跳动。
    “穿越前，劳心费神拼得累死累活，也只是勉强混了个財务自由，依然难登大雅之堂。”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成了汉东太子爷，靠著穿越者的先见之明，以及系统的强力加持，好像没怎么努力，就到了可以会见米国总统的层次。”
    “果然啊！投个好胎，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有了更高的起点、更强的平台，再有一定的运势和努力，就可以达到以前做梦都想像不到的高度！”
    刚暗暗感慨完，听到沈总介绍自己，赵瑞龙立马往前一小步。
    “你好总统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赵瑞龙微笑握住乔布森的手。
    不等旁边的翻译员翻译，乔布森就用蹩脚的普通话，笑容满面的回应道：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年少有为的小伙子！”
    “你研製的mp3音乐播放器非常棒，我经常用它听歌。”
    “听说你公司还成功研製了可以拍照摄像上网衝浪的3g手机。”
    “我非常期待能在米国，买到贵公司生產的3g手机，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赵瑞龙握住乔布森的手。
    看著他和葛钧山几乎一模一样的偽善笑脸。
    赵瑞龙瞬间觉得政客都是演技派。
    但不就是演戏吗？
    自己也照样会逢场作戏。
    反正关係恶化，被打压制裁还为时尚早。
    现在两国关係才刚刚再次进入蜜月期，还不至於给老子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谢谢你的褒奖，我也非常期待能为米国人民，带去更多的科技產品。”
    乔布森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我们米国是一个非常开放、非常自由和非常民主的国家，我非常欢迎你能到米国投资经营、拓展业务。”
    赵瑞龙蹙眉笑道：“真的欢迎我吗？可是去年我申请签证却被拒签了！”
    乔布森一脸惊讶。
    “真的吗？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被拒签？”
    赵瑞龙微笑耸肩。
    “可能是签证官认为，我曾有过犯罪前科，不適合去贵国。”
    乔布森立马连说三个no，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为你发放特別签证。”
    “自由开放又自信包容的米国，隨时欢迎你大驾光临！”

 第361章 合作研製大飞机？想忽悠我赵瑞龙可不容易！

    “感谢总统先生的盛情相邀。”
    “有时间，我一定会去一趟贵国！”
    赵瑞龙微笑客气。
    去年要不是为了救二姐夫，根本不会申请签证去米国。
    自己在龙国是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
    但是到了米国，算什么东西？
    就算有钱，作为龙国人，也照样会被歧视。
    说不定反而会因为有钱，被当做大肥羊痛宰。
    如今二姐夫已经倖免於难，自己也对米国不感兴趣。
    更不想因为两国关係恶化，被突然冻结財產、拘禁扣留。
    但出於礼貌，还是要客气回应。
    如果是龙国人，肯定听得出赵瑞龙说的是客套话。
    有时间就一定去米国……
    这不就跟有空一起吃饭一样吗？
    龙国的成年人基本都懂。
    没有当场明確的事，潜台词就是拒绝。
    类似於原则上是可以的，但其实就是不行。
    不过……
    乔布森是米国人，典型的西方思维。
    他一听赵瑞龙说『一定会去』，顿时就以为赵瑞龙是真想去。
    “好好好，太好了。”
    “签证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说著，乔布森鬆开赵瑞龙的手，招手让隨行的秘书过来。
    “告诉特里斯蒂大使，以最快的速度，为赵瑞龙先生办理a类签证！”
    “好的，我立刻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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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龙眉头一蹙。
    谁说西方人不懂人情世故？
    这不照样玩的挺溜嘛！
    米国的签证类型有很多种。
    从a到r，根据不同的人员和出行目的，发放不同的签证。
    但不管是b类商务旅游签、c类过境签、d类机组或海员签，还是因投资、留学、新闻採访、体育比赛、探亲访友等发的efgh等签证。
    在a类签证面前，统统都是辣鸡。
    因为a类签证，又叫外交公务签证。
    是主要签发给其他国家，派驻米国的外交官员、领事官员及其家属成员的。
    当然其他国家的高官及其隨行人员，也可以部分发放。
    a类签证不仅有效期长，还享有一定额度的购物免税权，以及外交豁免特权。
    简单来说。
    就是拿到a类签证的外国人，几乎可以隨时前往米国，也可以在米国长期逗留。
    买点东西带走也不用缴税，即便有违法犯罪，也不会被抓捕，只能通过外交途径解决。
    对米国而言，如此便利甚至还有特权的签证，自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给外国人发放的，哪怕彼此建立了外交关係国家，发放该类签证也是慎之又慎。
    然而现在……
    这才见面不到两分钟，也没聊上几句话，乔布森就让秘书通知驻龙国大使，亲自给赵瑞龙签发a类签证。
    这一刻。
    赵瑞龙並没有觉得骄傲自豪，也没有感到欢天喜地。
    反而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普通人犯过罪坐过牢，还是个未婚单身汉。
    哪怕有钱也照样会被认定，有滯留定居的风险，拒绝发放签证。
    但当你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能享受到非同一般的特权待遇。
    还给什么狗屁商务签、旅游签……
    直接就是a类外交公务签！
    让你想走就走、想待多久就多久。
    根本就不怕你去了米国后，就滯留不走了。
    真要滯留不走，在那边买房买车、生儿育女，他们反而高兴得很。
    且不说能为两国关係做出多大贡献，仅仅各种投资消费，都能助力米国经济繁荣。
    更让赵瑞龙没想到的是……
    乔布森吩咐秘书后，回过头来就接著说道：
    “沈总已经接受我的邀请，准备下半年到我们米国访问，你要是能隨行到访就太好了。”
    “……”
    赵瑞龙愕然一怔。
    这是什么话？
    隨行出访……
    这他妈也是我能想去就去的吗？
    你当是组个旅行团，钱报名就能一起出国旅游呢？
    难道在你乔布森眼里，我赵瑞龙已经混到这种层次？
    眼瞅著赵瑞龙被惊得无语，沈总立马打圆场笑道：
    “到时候如果他有时间，我会带他一起来米国。”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总统先生、夫人，这边请！”
    一行人步入庭院，来到古典雅致的饭厅。
    大圆桌上，摆放了多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
    在乔布森夫妇及其翻译员的座位前。
    除了中式餐具外，还特意多准备了一套刀叉。
    “今天既然是家宴，那咱们就隨意一点。”
    沈总拿起筷子后，率先开动。
    但说是隨意……
    其实呢？
    赵瑞龙感觉，一个个都依然很拘谨客气，没有连续夹菜猛吃。
    完全都不是吃饭了，更像是品味美食。
    夹一点菜，细嚼慢咽吃下后，聊会儿天就又吃。
    得亏提前垫了肚子。
    要不然就这种吃法，吃几十道菜都不会饿。
    只可惜啊！
    多好的拍照发朋友圈的装逼机会啊！
    搁在穿越前，那真是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有资格参加这样的饭局。
    如今倒是参加了，还吃上了。
    可惜自己连智慧型手机都还没研製出来，哪儿来的微信朋友圈？
    即便qq软体已经弄出来了，qq空间也可以分享动態，但没加多少好友，分享也没啥意义。
    当然。
    这个想法，在赵瑞龙脑海中，也只是骤然闪现了一下。
    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装呀？
    发出去让人看见，恐怕反而会被说自己不够成熟稳重。
    即便不会被明著说三道四，但不少人心里肯定骂自己臭显摆。
    更何况……
    这样的饭局，即便不会被公开宣传，但双方还是会拍照存档。
    毕竟这也是两国外交活动当中的一部分，是具有歷史意义的一顿私宴。
    听著两人聊完反恐合作，又聊北部邻居偷偷搞核武的问题……
    赵瑞龙都以为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听一听两位顶级大佬的交流，也算是增长见识。
    谁知道话题很快就转到了经贸合作上。
    聊到了经贸合作，自然就免不了要聊到高科技產业。
    而在眾多高科技產业中，占据重要地位的航空產业，乔布森自然是重点提及。
    他说得知在惠龙集团的重金支持下，龙国重启了民航大飞机研製计划，他十分钦佩龙国人百折不挠、迎难而上、屡败屡战的勇气。
    一顿夸讚之后，却又说经过上百年的发展，现代航空工业已经是一个资金、技术和人才十分密集，技术难度极高的综合型庞大產业。
    即便强如他们米国的波音，还有殴盟的空客，都无法以一己之力又快又好的完成飞机的研发生產，都是通过分工协作、全球配合的方式完成。
    所以他建议龙国商飞，也应该效仿波音和空客，在全球范围內寻找专业过硬、实力雄厚、產品一流的供应商，按照国际適航標准一起研製生產大飞机。
    而米国就有十分发达成熟的航空產业链，在航空动力、通信导航、航电控制、机轮剎车、合金机身等许多方面，都有著世界一流、技术顶尖的供应商。
    如果龙国商飞能与他们合作，不仅研发速度会快很多，適航取证也能更快，生產成本也能低不少，將来出口外销到全世界，客户要维护保养也相对快捷便宜……
    听著乔布森的吹嘘，赵瑞龙差点忍不住想笑。
    在这自由贸易主义盛行，全球供应链越发成熟的时代。
    乔布森这么说，倒也没错。
    乍一听。
    是好像利用波音和空客，数十年养成的成熟航空產业链研製大飞机，確实方便快捷又成熟可靠。
    大飞机项目重启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建议这么做，觉得先把飞机研製成功积累经验，再想办法提高国產率也不迟。
    而且让西方的供应商参与研製生產，產品质量信得过，飞机安全有保障，並且他们还能帮忙获得米国和殴盟的適航认证……
    如果不是穿越者，知道西方说翻脸就会翻脸，赵瑞龙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给忽悠了。
    自己明明有系统加持，又有海量资金。
    为什么还要让西方的供应商，参与进来分一杯羹？
    又不是资金不宽裕，技术还搞不定。
    何况他们价格卖很贵，服务態度还不好。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深知未来民航业的发展趋势，不是飞机越大越好，而是越便宜省油越好。
    一架中程喷气式客机，两台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就能占到总成本的三成。
    如果发动机进口，通信系统、导航系统、航电系统、客舱娱乐系统、制动系统等等核心部件也都进口。
    那这款飞机，还怎么挣钱？
    供应商们隨便涨点价，叠加一起后，总成本就能飆升一大截。
    而且各种主要部件，都用外国供应商们的，那么整体性能也不可能比波音空客有显著提升。
    到时候，整体性能相差不大，运营成本也不悬殊明显，因为核心部件依赖进口，產能还没优势。
    即便薄利多销，和波音空客卖差不多的价格，但航空公司为什么买已经运营成熟多年的波音或空客飞机呢？
    要想打开销路，就只有赔本赚吆喝，亏钱卖出性价比。
    可问题是……
    研製大飞机，本身就已经很烧钱了。
    据估算，一款机型要卖一千架左右才能回本。
    要是亏本卖……
    那岂不是卖得越多、亏得越惨？
    照这么下去，就算家里有矿也根本亏不起。
    既然研製国產大飞机，核心目的是为了发展壮大国內的航空工业，是拉动机械、电子、材料等其他行业发展。
    那么当然不搞则已，要搞就要儘可能的国產化。
    不能让自己人赚到钱，那还费什么劲儿？
    最关键的是……
    重启国產大飞机项目，只是得到立项支持，並没有获得拨款。
    是惠龙集团走军民融合的形式，与通过一系列的兼併重组方式，成立了龙国商飞、龙国商发、龙航电科等多家企业合作在研製。
    谁出钱，谁就是大爷！
    烧钱般的巨额销，一直都是惠龙集团在承担，连银行都没找贷款，所以官方连贷款贴息都没有。
    要搞科教兴国、要搞西部开发、要提升国防实力、要搞好医疗卫生和低保待遇……国家要钱的地方太多太多。
    原计划是再等几年，等经济实力更强一点后才重启的，是赵瑞龙说等不及了，不想等到都快要开奥运会了才开始立项。
    於是乎。
    这个项目，相当於就是你赵瑞龙要造大飞机，那就让你造。
    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但要什么都不能要钱，因为是真没有。
    而项目重启后，赵瑞龙也一直信守承诺，没要过一分钱的拨款补助。
    既然没伸手要过一分钱，其他人想说三道四，自然也就没有了发言权。
    如今一看这情形……
    赵瑞龙就知道，沈总肯定是踢皮球了。
    在之前的会谈中，乔布森肯定提起过，要让米国的航空供应商，参加龙国的大飞机研製。
    由於没有拨款一分钱，沈总自然说他没有干预权，要想参与项目分一杯羹，只有找自己才行。
    “唉，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所有命运中的馈赠，也果然早就暗中標好了价格。”
    “我让沈总去试乘试驾我的新车，相当於间接做个宣传。”
    “试完沈总让我来参加饯行宴，趁此机会就將乔布森的难题推给了我！”
    “而乔布森……这傢伙也是懂做生意的，院门口见面时承诺给我a类公务签证，餐桌上就建议我让米国航空供应商参与大飞机研製！”
    想到这儿，赵瑞龙不动声色拿起杯子，喝点鲜榨果汁。
    虽然早就想到了应对策略，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不可能当面拒绝。
    但要是立马就承诺，又显得不够真诚。
    既然要逢场作戏，自然是要把戏做足。
    將杯子放下后，赵瑞龙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现代化的民航飞机，確实是很不好研製。”
    “既要安全可靠又要经济省油，比军用飞机难多了。”
    “我们尝试过自主研发，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但最后失败了。”
    “我们也试过引进技术、合作生產，还跟贵国的麦道还组装生產过多架飞机，可惜提升效果也不大。”
    “如今我们重整旗鼓，再一次发起挑战，当然希望能大获成功，如果能得到贵国相关企业的大力支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儿，赵瑞龙注意到沈总略略点头，一副十分认可的模样。
    再看乔布森，听完翻译的话后，立马语气坚决的表態。
    “我们非常愿意，在技术攻关、部件供应、適航取证等方面，为贵国的大飞机计划提供全力支持。”
    “为此，我回国之后，就会立刻推动国会，修改贸易出口管制条令，允许相关企业与你们合作研製生產民用飞机。”
    能当上总统的乔布森，当然不可能是废物。
    他太清楚，龙国要研製国產大飞机，是根本拦不住的。
    尤其是如今，大飞机的研製，还並非官方行为，完全是企业之间的投资合作。
    米国就算再霸道强势，也显然管不了龙国国內的企业，相互合作研製大飞机。
    眼瞅著龙国经济发展，民航业持续发展，未来必然需要越来越多飞机，市场前景十分喜人。
    那么唯一的策略，自然就是让米国的航空企业参与进来。
    一旦成为了多个核心零部件的供应商，就不仅能赚取巨额利润，还能控制龙国的大飞机產业链。
    要是在『造不如买』思想作用下，觉得有现成又可靠的核心零件可用，就放弃自主研发就更好了。
    那样即便龙国人学会了造飞机，但核心部件却掌握在米国人手里。
    不就可以通过操控价格、供应量、供货时间等等，拿捏龙国人的大飞机生產销售吗？
    一旦龙国人不听话，就可以说涨价就涨价，说延期就延期，说断供就断供……
    没有了他们提供的核心部件，连发动机都没有，龙国的大飞机还怎么飞上天？
    因此。
    要想达到战略目的，现在自然就要热情客气。
    取消出口管制只是第一步。
    真要同意他们当供应商，谈判时也必然十分谦和热忱。
    要优惠给优惠、要帮助给帮助、要快速供货绝不拖拖拉拉。
    等双方彻底绑定，飞机都开始排单量產。
    已经离不开他们供货，就不可能再客客气气。
    到时候不肯服软认怂，那就耗著唄。
    他们的零部件积压在手里，还可以卖给波音或空客。
    可龙国商飞买不到零部件，迟迟造不出飞机。
    轻则被客户取消订单，重则就要违约赔钱。
    玩高科技產业，乔布森自认为米国人全球第一、无人能敌。
    只可惜……
    他哪儿知道坐在对面的赵瑞龙是个穿越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只不过龙国人待客处世，讲究热情周到、谦和含蓄。
    即便根本没打算合作，赵瑞龙也依然表现出了极大兴趣。
    別说是航空產业了。
    半导体、新能源、网际网路……
    只要乔布森敢开口，赵瑞龙都是热情回应。
    反正承诺又不需要马上兑现，老子先答应了再说……

 第362章 高瞻远瞩！超越时代的目光！

    一个小时后。
    漫长的饭局，终於结束了。
    目送乔布森的总统车队远去，赵瑞龙暗暗长吁了一口气。
    “妈的，果然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美味的菜没吃上几口，忽悠的话倒是听了不少！”
    “不过能在这儿，陪著沈总跟来访的米国总统吃上一顿饭，也算是我赵瑞龙的高光时刻了！”
    感慨之余，赵瑞龙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
    心里不禁暗想。
    要是有朝一日，家父赵立春能在此设宴招待来访的外国总统，那该多好啊！
    “瑞龙！”
    沈总的一声唤，拉回了赵瑞龙的思绪。
    “嗯，怎么了？”
    “你应该没吃饱吧？走，我陪你回去再吃点儿！”
    “我……”
    赵瑞龙尷尬的挠了挠头。
    午宴上的菜餚是真不少。
    一道道都摆盘精致，堪称艺术品，美不胜收。
    可就那『浅尝輒止』的吃法，是个年轻男人都吃不饱。
    每道菜就夹一筷子尝一下……
    这尼玛能吃饱才怪！
    “瞧你这样儿！”
    “走吧，我也没吃饱呢！”
    沈总哈哈大笑，率先转身往回走。
    回到饭厅刚坐下，沈总就笑问道：
    “你不介意把刚才没吃完的菜，回锅热一下接著吃吧？”
    “不介意，您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呀？”
    赵瑞龙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况且节约光荣，浪费可耻！”
    “我爸时常教导我，一定要节约粮食。”
    “不能因为如今日子好过了，就忘了以前艰难困苦的歷史。”
    “岁大飢，人相食！几千年里，咱们龙国老百姓很多次吃不饱饭，易子相食的悲惨歷史绝不敢忘啊！”
    “如今虽说粮食產量越来越高，物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咱们也一定要筑牢粮食安全底线，养成节约粮食的好习惯！”
    为了『助父成龙』，赵瑞龙自然逮到机会，就要帮父亲赵立春美言几句。
    沈总出生於动盪混乱的战爭年代。
    受过顛沛流离、饥寒交迫的痛苦折磨，见过血肉横飞、饿殍千里的人间炼狱。
    所以他特別反感铺张浪费，生活上十分俭朴，饮食起居更是能省则省。
    据苏昌黎透露，当初听说汉东省严管公款消费、严禁违规吃喝，沈总高兴不已，在书房里一顿褒奖夸讚。
    所以……
    赵瑞龙哪能说没吃几口的国宴级美味佳肴，冷了就该倒掉重新做新的？
    况且赵瑞龙穿越前，本身就是一个苦逼底层草根，没那么矫情讲究。
    而听赵瑞龙这么一说，沈总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喝了一口茶后，看著窗外，神情凝重的说道：
    “虽说今年已经是2002年了，但咱们龙国依然还有好几亿人，只是勉强实现了温饱，还远没有脱贫致富奔小康。”
    “尤其是在中西部很多偏远农村，还穷得吃不饱、饿肚子的情况基本是没有了，但肉蛋奶和蔬菜瓜果，也不是想吃就吃。”
    “依然还有很多家庭得逢年过节，才会赶集买一点肉吃，俗称打牙祭，蔬菜水果基本就是地里面有啥就吃啥，根本捨不得买！”
    “所以为了提高收入、改善生活，很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从农村来到城市，哪怕只是在工地或工厂打零工，收入也能比在农村高许多。”
    “可是这么一来，大量的农村人涌入城市，劳动力供大於求，导致在劳资关係中，劳动者长期处於弱势地位，劳动权利难以得到有效保障。”
    “工厂企业基本处於绝对主导地位，开出很低的工资，也照样有人愿意干，哪怕工作没有防护好，会对身体带来伤害，纯粹是要拿命挣钱。”
    “而劳动者呢？他们也不是不想签劳动合同、有安全与健康保障，可他们哪有討价还价的底气？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龙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赵瑞龙正襟危坐，连连点头。
    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沈总很忧心！
    而他对国情现状十分清楚，本身又是很务实的人。
    所以赵瑞龙知道，在他面前绝对不能讲空话套话。
    “咱们劳动力虽然充足，但绝大部分都文化水平不高、缺乏专业技能，导致他们大多只能从事体力劳动。”
    “体力劳动本身就创造不了太高价值，又供过於求，自然也就处於了弱势地位，哪怕明知道被压榨利用，也別无选择！”
    “要想改善这种局面，我觉得还是得坚持科教兴国、產业升级，让更多的高素质人才在更多的高科技產业中劳动，才能创造高价值获得高回报！”
    “就像一个只会在工地上勤奋干活的农民工，要求籤劳动合同，每天超过八小时工作要给加班费，还要买五险一金，包工头一听只会觉得他疯了！”
    “但如果是一个研究生毕业，又专业知识过硬的科技人才呢？就目前国內人才紧缺的情况，签合同买社保给加班费都是基本的，各种额外福利还不少！”
    “就像我们惠龙电子，对科研技术人才，除了劳动法规定应有的，还额外增加了每年一次健康体检、级別越高时间越长的带薪休假，以及各种奖金和福利！”
    沈总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著赵瑞龙。
    “我知道培育更多的高素质人才和高科技產业，於国於民都有很多好处，但问题是，这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目前困扰咱们多年的劳动力与中低端產能严重过剩，因为加入世贸、外贸出口激增，暂时有所缓解，但长期来看依然並没有解决。”
    “而且你別忘了，高科技產业是能创造高价值，但能解决的就业岗位並不多，反而因为各种信息化和自动化，会减少低端劳动力的需求。”
    看到赵瑞龙眉头皱起，沈总笑道：
    “你仔细想想，我没说错吧？”
    “科技发展水平越高，机器替代人类工作的程度就越高。”
    “就像你的晶片工厂、你的汽车自动化生產线，估计现在已经用上了不少工业机器人吧？”
    “相比於人类，它们不仅不知疲倦，反而一直工作认真，还不用担心恶劣的工作环境，影响它们的健康。”
    “为了追求高质量和高效率，必然会有越来越多工厂，往自动化方向发展，对普通工人的需求反而会降低。”
    赵瑞龙默默点头。
    沈总说的这种情况，在自己穿越前已经发生。
    很多年轻人寧愿送外卖、送快递、开网约车，也不愿意进工厂。
    除了薪资待遇不够高，时间也不够自由，其实还因为高精尖的批量化生產，基本都已经自动化了。
    还需要招工人做的，往往就是简单的拼接组装，没啥技术含量，纯粹是因为相比於机器人，人工反而更便宜。
    就像汽车自动化生產线，从金属零部件衝压成形到焊装组装为白车身，再到电泳喷漆防腐防锈，整个过程都几乎没人参与。
    真正需要大量工人的，是最后的总装车间。
    工人们在流水线上，按部就班的，將一个个零部件组装到车上。
    不断的重复打胶打螺丝的动作，按照標准流程干就完了。
    都不用动脑思考，哪有多大的技术含量可言？
    虽说整车及其各种零部件的研发测试，是能提供不少高薪高福利就业岗位，但解决的也是少部分高素质人才。
    对於依然占据大多数的普通劳动者而言，他们干不了那些高科技工作，又不愿意机械重复劳动，自然寧愿选择自由职业。
    但送外卖、送快递、开网约车……
    看似自由，实际上却无形之间，被平台算法给压榨盘剥。
    这时候，一道道重新加热过的菜餚呈上桌。
    沈总笑容和蔼的，將一双筷子递给赵瑞龙。
    “哎，想什么呢？”
    “你该不会在想，我会为了保普通人就业，而放弃支持高科技產业吧？”
    赵瑞龙果断摇头。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咱们龙国要繁荣富强，要成为科技工业强国，高科技產业就必须要发展。”
    “而且为了让更多人高质量就业，不至於让高素质人才和普通劳动者抢饭碗，高科技產业还要越多越好。”
    “最好全世界所有能赚钱的高科技產业，都被咱们龙国人垄断，否则咱们还是要面对劳动力与產能过剩的问题。”
    沈总哈哈大笑。
    “你可真是想得美啊！”
    “巧取豪夺越来越难后，西方就靠高科技產业赚暴利，支撑高福利发达生活。”
    “他们根本不会让咱们，垄断所有高科技產业，哪怕只是部分反超，他们就会急得跳脚了。”
    “当咱们不买他们的高科技產品，反而向他们出口更具性价比的同类產品，不被反倾销调查加关税才怪！”
    赵瑞龙一声嘆息。
    “隨著咱们產业不断升级发展，迟早也会成为世界工厂，连高科技產品的產能都会过剩。”
    “所以我觉得投资、出口和消费，这经济增长的三大动力中，外贸出口的红利，迟早也有吃完的时候。”
    “当外贸出口乏力，又缺乏国际投资，经济增长缺乏动力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办？靠大放水疯狂举债，通过基建投资拉动经济吗？”
    这回轮到沈总果断摇头。
    “那可不行！”
    “大放水搞基建，短期內是可以刺激经济增长、提升基建水平。”
    “可是长期来看，完全就是饮鴆止渴，会导致政府债务激增，通货膨胀也会加剧！”
    “而且口子一旦打开，各地肯定会掀起城市化基建浪潮，伴隨著过度投资与重复建设，官僚资本会空前膨胀。”
    “到那个时候，经济看似一片繁荣，实际上却房价物价飆升，老百姓的生活质量与幸福感指数必然会大大降低！”
    “也正因如此，我觉得汉东模式不错，一边做大做强產业经济，一边严控房地產过热，同时还提升劳动保障，让老百姓有钱有时间，也有意愿消费。”
    “要是咱们能构建起了消费经济，让大部分国人能挣钱也敢钱，即便外部环境恶化、出口经济受挫，庞大的內需消费市场，也能支撑咱们经济稳定增长！”
    说到这儿，沈总拿起筷子伸手夹菜。
    “好了，先不说了，吃饭，不然菜又凉了。”
    “好，先吃饭！”
    赵瑞龙端起饭碗，便开始夹菜吃。
    送走了乔布森夫妇及其翻译隨从，这下终於可以敞开了吃。
    而沈总只吃了一小会儿，就放下碗筷。
    笑呵呵的看著赵瑞龙风捲残云。
    “咦，您怎么不吃了？”
    “我饱了，你吃吧！”
    喝了一口茶后，沈总笑道：
    “能吃就都吃掉，千万別浪费了。”
    “宴请乔布森夫妇的这顿饭，够老百姓一年的销！”
    赵瑞龙宽慰道：“没办法，人家堂堂米国总统，横跨大洋飞来，咱们总不至於给他吃咸菜稀饭吧？”
    “咱们龙国虽然还没有全面奔小康，国力依然还相对孱弱，但也不至於连一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
    “要是传出去，咱们泱泱大国尊严何在？连招待米国总统都不能做到丰盛美味，谁还会相信咱们能担起大国责任？”
    “一顿饭能增加高层之间的来往、增进双方的共识与互信，能有利於改善两国关係、促进经贸发展，就算满桌山珍海味也值呀！”
    “再说了，咱们不是打算把剩菜都热一热吃掉吗？既然没有浪费粮食，那也就不算浪费纳税人的钱，更没有辜负老百姓的信任！”
    沈总放下茶杯，笑呵呵的指了指赵瑞龙。
    “你小子这张嘴皮子呀，真是太能说会道了！”
    “上午试车的时候，就能嘚吧嘚吧的，讲解介绍一大堆。”
    “面对老葛的刁难发问，你也能头脑清晰、不急不躁的回应。”
    “中午应对精明狡猾的乔布森总统，你也做到了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赵瑞龙淡淡一笑，埋头乾饭。
    自己可不是能说会道。
    只是两世为人，经歷得多、见得多。
    尤其是在资讯发达、自媒体泛滥的时代生活过很多年。
    美食探店、全球旅游、时政分析、军事科普、手工达人……
    为了吸引流量、为了保持热度，up主们绞尽脑汁的努力创作。
    儘管有一些人是滥竽充数、瞎蹭热度，动輒就会反转打脸。
    但自媒体时代，也是真能让人快速的获得知识、开阔眼界。
    哪怕置身於偏远的穷山沟，有信號能刷视频看文章，就能跟著主播环游世界、品鑑美食、洞悉人性、了解时政……
    当然。
    世界各地的奇闻軼事、稀奇古怪的奇葩言论、天怒人怨的人间惨剧……足不出户也能第一时间见到，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而在这2002年的龙国。
    在这桌上型电脑和宽带网际网路，都还不够普及的年代。
    在这信息諮询，主要靠电视广播报刊杂誌获取的时期。
    资讯消息的匱乏，就註定了绝大多数人，思维眼界都不够开阔。
    即便岁数已经老大不小，但也並没有经歷过太多事，见识也有限。
    因而就算是位高权重的葛钧山，甚至是米国的乔布森总统。
    他们有什么歪心思，要玩什么小套路。
    赵瑞龙都能一眼识破，並想到办法应对。
    毕竟就算没亲身经歷过，那也在穿越前见识过。
    就像吃饭时，乔布森声称会和龙国合作共贏，坚持全球自由贸易。
    他可能並不是忽悠，是他自己都十分坚信，米国能一直强盛，一直当全球一哥。
    只要龙国安心跟著米国混，当个打工仔，两国就能一直合作共贏，甚至共治天下。
    可是隨便来个穿越者，就知道他的话根本信不得。
    隨著大量资本和產业，转移到了龙国……
    隨著经济脱实向虚，金融业成了支柱……
    隨著军工复合体成了一头餵不饱的战爭怪兽……
    製造业持续空心化的米国，必將一步步走向衰落。
    哪怕还能在较长时间，维持一个全球帝国的霸主样子。
    但也是外强中乾，只能忽悠一群走狗小弟，嚇唬嚇唬穷弱小国。
    为了支撑自身的霸权，眼瞅著龙国成了世界第一工业强国。
    他们哪儿还会坚持自由贸易主义？
    各种威逼恐嚇、污衊抨击、制裁打压……
    而为了自身长远发展，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龙国，当然也不可能跪下去。
    因而別看如今相谈甚欢，过不了多少年就必然反目成仇、互不相让。
    是个穿越者，都不可能轻信乔布森的话。
    更何况……
    赵瑞龙还是带著任务，要逆天改命的。
    不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杀出一条血路。
    还怎么辅佐父亲赵立春，干出一番大事业？
    吃饱喝足，擦了擦嘴。
    赵瑞龙起身告辞。
    临出门，沈总忽然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汉东？”
    赵瑞龙一怔。
    “过几天，等新车正式上市后就回去。”
    沈总略略点头。
    看了看左右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回去转告你爸，时不我待！”
    “他要想进步，今年就必须拼命了！”

 第363章 京州大佬！孔智勇，你杀疯了啊！

    京州机场南路。
    一辆奔驰轿车和一辆別克商务车，缓缓驶入陆虎4s店。
    两辆车刚在门口停稳，西装革履的销售员，便快步上前。
    不过他才刚抬起右手，还没碰到奔驰车门的门把手。
    副驾驶就下来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
    “让开！！”
    壮汉大喝一声。
    “不好意思！”
    销售员微笑欠身，连忙后退两步。
    壮汉打开车门，孔智勇弯腰下车。
    “跟你他妈说了多少遍，斯文点儿！斯文点儿！”
    “人家上来给我开门是礼貌，你那么凶干什么？”
    “难道他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弄死我的吗？啊？？”
    孔智勇对壮汉一顿数落后。
    掏出香菸，笑眯眯的递给销售员。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
    “我就是孔智勇，约好今天带兄弟们来提车的。”
    “好的，孔总您这边请！”
    销售员双手接下香菸后，微笑侧身做出恭请手势。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將所有车整备完毕，就在前面交付区，步行一分钟就到。”
    “另外，我们原厂附赠的家用充电桩，今天也可以安排工程师为您上门安装。”
    “不用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纠纷，我们建议充电桩安装在固定车位上……”
    孔智勇一边走一边点头。
    身后乌泱泱的，跟著一帮西装革履的兄弟。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交付区，孔智勇心里竟隱隱有些小激动。
    虽然这些年，抱上霍思腾大腿迅猛发家致富，陆陆续续买过不少车。
    可是就算买一百多万的大奔驰，他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
    而激动的原因，当然不仅是因为太喜欢陆虎m9这款车。
    还因为几天前，他曾受邀前往燕京，参加了这款车的私享会。
    即便不是首批受邀的嘉宾，但也照样获得了高规格的隆重接待。
    最关键的是……
    他还在私享会上，见到了赵瑞龙！
    那可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实打实的汉东太子爷啊！
    这么牛逼的权贵子弟，竟然亲自上阵推销介绍。
    本来豪华大气又科技时尚的陆虎m9，在试乘试驾的时候就让孔智勇很是满意。
    赵瑞龙还『屈尊降贵』的亲自介绍……
    自己作为汉东京州，最大的地头蛇。
    岂能不给点面子？
    万一傍上了霍思腾，又抱上赵瑞龙的大粗腿。
    那以后岂不是可以在整个汉东省都横著走？
    於是乎。
    他当场就下了订单。
    给自己，也给这些年跟自己出生入死打拼的兄弟，订了二十辆。
    由於订单较多，孔智勇同意分两批交付。
    今天要交付的，便是首批十辆新车。
    交付区还没到。
    身后跟来提车的兄弟们，就已经嘰嘰喳喳议论不停。
    “这4s店修得可真气派，看著都好先进的样子！”
    “这一面面厚实的钢化落地玻璃，都不便宜！”
    “但得值啊！能让过往的人都能看到展车！”
    “要卖几十万豪车的4s店，也確实该弄得上档次。”
    “咱们龙国的国產车也是出息了哈，竟然也能卖到几十万！”
    “只要够好看够先进，我觉得卖几十万也是应该的，况且还是咱汉东產的！”
    “要是没有惠龙集团，汉东汽车集团再过二十年，估计也造不出这么牛逼的车！”
    ……
    说话间，交付区到了。
    一辆辆新车还都盖著红布，看不到外观。
    多名交车员，已经等候在旁，做好了交接准备。
    “啥意思？还给咱们准备了一个交车仪式啊！”
    孔智勇率先站定后，双手叉腰笑容满面。
    “是的孔总，我们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集体交车仪式，您指定的黑色款在最中间。”
    “不用你说，我都看到车牌了！”
    孔智勇笑哈哈的转过身。
    “兄弟们，还等著干嘛呀，都赶紧站到各自的车旁边呀！”
    “待会儿咱们一起喊一二三，就把红布扯掉……”
    片刻后。
    砰砰砰！
    礼齐放。
    三二一的大喊声中。
    一张张红布掀掉，露出了一辆辆顏色各异，但都豪华大气的陆虎m9。
    这款车在三月一日正式上市，当天就连新闻连播和焦点关注，都进行了特別报导。
    隨后更是连续多日，被广播电视报刊杂誌铺天盖地的宣传，到如今几乎已经是家喻户晓。
    以至於很多人都知道，龙国造出了一款科技时尚、高端大气的豪华新能源混合动力suv。
    孔智勇和兄弟们，面对镜头无不露出开心灿烂的笑脸。
    办完手续交接，又进行了一会儿功能培训后。
    孔智勇一行人便开著提前上好车牌的陆虎m9，浩浩荡荡的驶出4s店。
    在舒適安静的车內，享受著立体环绕的音乐，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而最让人心潮澎湃的是……
    是行驶在路上，那些司机和路人们露出的惊羡目光。
    开一辆进口豪车上路，不一定会被人觉得有钱。
    因为搞不好就是司机，或者租赁的。
    也不排除是很多年的老款二手车。
    但是……
    开一辆刚上市，看著都豪华大气的陆虎m9，那是真的令人羡慕嫉妒。
    能六十多万买最新款国產车的，怎么可能不是有钱人？
    “妈的，就衝著这么多人给老子行注目礼，这车就买的很值啊！”
    “只可惜新车上市，实在是太招摇了一点，谁都知道价格不便宜。”
    “要不然，给霍书纪他们都准备一辆，大伙儿都好好享受享受这最新的高科技！”
    孔智勇摁了一下方向盘上的按钮，切换下一曲。
    陆虎m9配备有3g无线网卡，能通过车机软体在线听歌。
    而相比於美妙的音乐，最让孔智勇觉得先进好用的，是车载导航软体。
    据说是通过与附近的通信基站，確定大概位置，又通过可以接收gps和北斗的卫星信號，进行位置校正。
    具体原理，孔智勇没啥学歷文化也听不懂，但他只知道开启导航，就能自动规划出行路线，並全程导航。
    在此之前，就算是经常在京州市区跑的司机，也不敢说能准確找到每一条大街小巷，到了大概位置，就得看路牌或者找人问路。
    要是跑长途去外地城市……
    那就更得带上地图，隨时看路牌、辨方向、找人问路。
    如今有了导航软体，孔智勇感觉太方便了。
    从陆虎4s店，导航回自己的京州宏利地產公司。
    大致路线走向如何，到哪儿该左转还是右转，都有地图显示和语音播报。
    “前方路口请直行！”
    “过路口后两百米，请靠右直行！”
    歌曲骤停，车內响起温柔的导航语音播报声。
    播报过后，音乐继续。
    “妈的，真是太先进了！”
    “老子一百多万的进口大奔，都没这功能。”
    “不，別说地图导航了，连他妈放歌音乐，都还要cd碟片！”
    “开起来后，噪音也不小，过坑坑洼洼的路，顛簸摇晃也厉害。”
    “现在想想，当初一百多万，买了个啥玩意儿啊？真不如赵总搞的国產车！”
    孔智勇扶著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就迅速將一辆宝马远远超过。
    “哼，一辆95款宝马525！”
    “以前觉得还挺好看挺经典的。”
    “现在跟老子的新车一比，跟他妈老古董似的！”
    孔智勇嗤笑之余，瞥了一眼后视镜。
    只见兄弟们驾驶著一辆辆崭新陆虎m9，紧紧跟在后面。
    目光看向前方，街上驻足观望的路人，真是太多太多。
    他们显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科技豪华又威武霸气的新车。
    当初孔智勇在燕京，第一次看到这款车，也是一样的惊愕。
    觉得它有著不属於这个时代的气质。
    就像是一个英俊儒雅、气度不凡的贵公子，降临到了一座偏远落后的小镇。
    所以此时此刻。
    孔智勇能理解，那些好奇观望的路人，那些投来羡慕嫉妒眼神的司机。
    这种前所未有的尊贵感，让孔智勇突然想起之前，別人连传呼机都买不起的时候，自己却拿出了一个大哥大。
    嘖嘖！
    那备受瞩目、惊讶万分的感觉，跟现在真是一模一样。
    即便后来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但也在亲朋好友们面前，风光显摆了很久。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享受別人惊讶羡慕的妒忌目光，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觉。
    这一刻，顿时觉得单车落地六十多万的价格，实在是太值了。
    片刻后。
    孔智勇带领兄弟们，抵达了距离公司只有一街之隔的红灯路口。
    旁边就是京州最繁华的一条商业步行街。
    即便不是周末，来来往往的路人依然不少。
    当这支豪华车队一字排开的停在路口，顿时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就连拎著购物袋，正过马路的美女，都忍不住投来惊讶好奇的目光，显然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车。
    坐在车內的孔智勇，已经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与得意的笑容。
    微微侧目。
    发现停旁边的捷达轿车副驾驶乘客，正好奇不已的上下打量。
    而视线扫向周围，十字路口周围许多的司机行人，甚至街边商贩、商家店员，都在好奇观望。
    当红灯变绿。
    一看前面没有路人停留。
    孔智勇立马一脚油门。
    黑色大气的陆虎m9，顿时展现『西装暴徒』的彪悍气质。
    迅猛提速，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出，似猛虎下山一般霸气十足。
    又像江湖大佬，一身黑色西装，身先士卒的带著小弟们衝锋在前。
    孔智勇没有细看周围人们的目光。
    他知道，这一刻，自己绝对帅爆了！
    浮光掠影！强劲提速！
    当一辆辆陆虎m9，嗖嗖嗖的驶过街头。
    对面路口等绿灯的司机们，甚至都忘记了起步，纷纷扭头看热闹。
    而赚足了眼球的孔智勇，带头把车开到公司，当然不可能停进地下室。
    特意將一辆辆车，停在大楼前和街道边，让过往的路人都可以尽情欣赏一番。
    “怎么样啊兄弟们？”
    “老子没骗你们吧？”
    “是不是特別好开、特別舒服？”
    孔智勇手里把玩著车钥匙，嬉笑看向走来的兄弟们。
    “好开，太好开了，动力隨叫隨到，方向盘也一点儿都不笨重。”
    “我他妈真没想到，这车开起来后，车里面居然很安静，听不到发动机的嗡嗡声，都有点不习惯！”
    “哈哈，我是不习惯路口等红灯，居然不用拉手剎，找半天没找到，才想起根本不用拉手剎！”
    “我最喜欢这车的外观，看著就让人觉得很高级，比进口的宝马x5和丰田4700都还好看。”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车最爽的是它的自动空调和座椅加热吧？暖呼呼的，都不想下车了！”
    “我晚上要回吕州，我倒要看看这车开著跑高速，到底稳不稳、吵不吵。”
    “你可以试一下智驾系统，据说设定好速度后，就只需要扶著方向盘！”
    “这么先进吗？那以后换新款，是不是方向盘都不用扶，可以直接睡觉？”
    “睡你妈个头啊！自己的小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万一出故障，你一觉就到阎王殿！”
    ……
    一帮人嘻哈说笑，步入大楼。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后。
    孔智勇第一时间来到窗边，俯瞰自己的爱车。
    真是越看越帅气，越看越喜欢。
    如此先进时尚又豪华大气的车，简直就是给江湖大佬与成功老板，量身打造的专属座驾，普通人的气质根本驾驭不住。
    “从今往后，这陆虎车肯定要成为大佬们的最爱！”
    “就算是进口的虎头奔，在它面前都气势矮了一大截！”
    兜里的手机接连震动。
    一看是霍思腾秘书打来的，孔智勇赶紧接通。
    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您放心，我保证一周，哦不，三天之內，再也没有人敢去上访闹事！”
    “我知道光明峰项目的重要性，我也很想赶紧拆迁完毕，开始土地招拍。”
    “请您放心，也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把事儿办得漂亮，保证滴水不漏！”
    掛断电话后，孔智勇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站在窗边，杀心渐起。
    规模上百亿的光明峰项目，重点难点就在於城中村的拆迁。
    原本以为春节前，借著汤成兰的一把火，將那片城中村烧了个一片狼藉，后续的征地拆迁工作会相对顺利。
    因为那场火灾中，有许多违章搭建的房屋建筑，不是被大火烧毁了，就是在抢修隔火带的时候给故意推倒了。
    大部分房子，本就是违章搭建。
    如今都没了，或烂得不成样子了。
    无凭无据的，哪儿还需要发放拆迁补助？
    经过明面上的討价还价，以及暗地里的威逼利诱，大部分人都同意了拆迁。
    但有一些说把房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不给够补偿就拒不签字的老顽固，却聚团起来要抗爭到底。
    就算没有任何手续证件，可以证明他们有房產，更无法证明房子结构与面积大小。
    但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也都豁出去了，天天去拆迁部闹腾，甚至还组团上访。
    拆迁工作迟迟完不成，四通一平自然也没法搞。
    更耽误后续的土地性质变更、集中公开拍卖、楼盘开发建设……
    这么大的项目，不仅关係著自身利益，也关係到了靠山霍思腾的政绩。
    思索片刻，孔智勇拿出了另一部手机。
    “我给你两天时间，把那群刁民搞定！”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就两天！”
    “就算弄死人也无所谓，妈的，哪天不死人啊？”
    “老子没时间跟他们废话了，你今晚就去放把火，烧死算他们倒霉！”
    几个小时后。
    夜深人静之时。
    光明镇多条供电线路跳闸，大半个镇都停电陷入一片漆黑。
    一道道黑影，悄然潜伏到了城中村，几幢还没有被拆迁的房屋附近。
    早已被断水断电多日的他们，早就习惯了没电的日子。
    一阵噼里啪啦，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突然传来。
    许多人在睡梦中被惊醒。
    零星的手电筒灯光照射向周围。
    眾人惊恐发现，是一群蒙头的人，在朝他们扔瓶子。
    一个个瓶子摔碎破裂后，散发出刺鼻的汽油味。
    “快跑！快跑！”
    “他们要放火！快跑啊！！”
    悽厉吶喊声中。
    一些人根本来不及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跑。
    他们刚跑出去，一个个点燃的燃烧瓶，就从四面八方扔来。
    一簇簇火焰滑过夜空，砰砰砰的砸碎在周围，燃起熊熊火焰。
    顷刻间，火光熊熊，照亮夜空。
    在不少人的悲痛哀嚎与怒骂惨叫中。
    一个个蒙头的黑衣人，飞快骑上无牌摩托车呼啸离去。
    当一辆辆警车呼啸赶到之时。
    熊熊大火，早已將仅存的几幢楼烧得一片狼藉。
    好些人忙著逃命，外套都没穿，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下车后看到此情此景的程度，不禁暗暗咬牙。
    “孔智勇这帮人，真是疯了啊！！”

 第364章 渴望进步孙连城！忍无可忍赵小惠！

    “报告程局长！”
    “现场明火已扑灭，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人员伤亡！”
    程度一听没有人员伤亡，顿时就暗暗鬆了一口气。
    “好，继续排查，不要遗漏任何死角！”
    “另外联繫区民政局，赶紧调拨一些救灾物资过来！”
    “告诉他们天气很冷，很多人都没穿外套，也没地方住！”
    “多送点帐篷、被褥、大衣过来，最好再送点吃的喝的！”
    说罢，程度將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老人披上。
    “谢谢程局长，谢谢你！你是好人啊！大好人！！”
    程度微微嘆息一声。
    “您老的夸奖，真的让我汗顏啊！”
    “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有责任。”
    老人连连摆手，嘆息摇头。
    “不怪你，真不怪你！”
    “你只是负责搞治安，又不负责搞拆迁，你就算想帮也帮不了我们。”
    “至於今晚放火这帮人……虽然他们个个都蒙著脸，但咱都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威逼利诱咱们签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不答应，他们就放过狠话，要让咱们后悔……”
    程度拍拍老人肩膀。
    “別哭了，老先生！”
    “只要咱们人还活著，就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
    老人重重嘆息一声，愁眉苦脸的说道：
    “怎么解决啊程局？”
    “这村子，好多本地人建房都没手续，更別说咱们这些外地人私下买的土地、建的房。”
    “春节前的那场大火，我的房子就被推倒了，说是要建防火带，防止大火蔓延，可大火扑灭后，他们却不认帐了。”
    “让我自己证明房子是我的，我找谁证明啊？村委会根本不给开证明，之前卖地给我的老刘，他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法证明……”
    程度默默听著。
    他知道，过去由於法律法规不健全，大量房屋都是违章搭建，没有正规审批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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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要是房子还在，左邻右舍也能相互证明，加上村委会能作证，明確房屋结构、类型和面积，也並不是难事。
    但是现在……
    某些人摆明了是要吃钱，想少给拆迁安置费。
    所以一把大火后，反正好多房子都大部分不见了，如同“死无对证”。
    你说你有小院有楼房，楼房还有五层高，每层好几个房间出租？
    房子都垮塌成一堆砖石瓦砾了，谁能给你证明这堆破烂是你的呢？
    “好了老先生，別哭了，小心气出病。”
    “请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一番宽慰后，程度看到不少人都在黑夜寒风中瑟瑟发抖，区民政局的救援物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索性亲自带人搜集各种木材，在空地上燃起一个个火堆供眾人取暖。
    消防扑灭大火撤离后，程度走进被烧成一片废墟的现场，空气中还瀰漫著呛鼻的味道。
    由於之前很多不愿意签字拆迁的人，都聚集在这仅剩的几幢楼內。
    为了省钱，他们搜集木板木头，拼装成了一张张床，房间里还硬塞下了，不少被褥衣服，以及各种物品。
    今晚，被人扔汽油瓶后纵火引燃，各种木料衣服被褥自然成了绝佳的燃料，被引发了冲天大火。
    躲过了上一次火灾的这几幢农村自建房，这次都在大火中，受热发生了坍塌。
    如今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断壁残垣』。
    看完满目疮痍的火灾现场。
    程度觉得想要找到起火源，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在被纵火之前，不知道被扔了多少个汽油瓶，玻璃碎渣都还能看到不少。
    汽油和各种易燃物品一起疯狂燃烧，引发的猛烈大火，也將线索烧了个乾净。
    至於找到纵火之人……
    程度觉得难度也相当之大。
    这片城中村，早就变成了一个待建的大工地，周围没什么人居住。
    仅剩的这几幢村民自建楼，早就被断水断电，宛若一座孤岛。
    由於都还没完成拆迁开始建设，这边自然也不像市区繁华热闹地段，安装了天网监控摄像头。
    更狠的是……
    那帮人不仅个个统一穿黑衣、戴黑色头套，行动前还把附近几条街都搞停电。
    纵火之后，一个个更是迅速骑著没有悬掛车牌的摩托车离去。
    以至於附近即便有人听到动静起床观望，也看不清楚是谁纵火。
    只知道来了不少人，速度更快的扔汽油瓶，扔完后就纵火跑了。
    连具体有几个人都不知道，更別说看清楚长啥样了。
    而且连附近几条街，都知道提前切断电，自然早就做好了撤离准备。
    估计此时此刻。
    这帮人早就已经换乘別的交通工具，逃去了其他地方，等风声过去。
    虽然没有证据，不好抓人。
    但程度心里很清楚，这起纵火案就是孔智勇派人干的。
    之前不少抗拒拆迁的居民，就已经多次与孔智勇的小弟，发生口角纠纷，甚至肢体衝突，光明区分局都出警很多次了。
    再往前，春节前的那一场火灾，显然也不仅仅因为汤成兰故意纵火，没有孔智勇一帮人趁机使坏，大火哪能烧掉大半个城中村。
    不过……
    就算无凭无据不好抓人，但毕竟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纵火案。
    这么多民眾都被烧得无家可归，並且在大火中损失了不少財產財物。
    所以案子必然是要立的，但什么时候能破，就很难说了。
    大约半小时后。
    一支车队浩浩荡荡的开来了。
    程度本以为是京州副市长、光明区书纪冯胜才来了。
    结果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奥迪专车，领路的是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
    桑塔纳后面还跟著不少货车，看样子是救灾物资运来了。
    “奇怪，发生这么严重的案子，冯书纪居然也不来现场？”
    “他是知道无人伤亡后决定不来，还是早就未卜先知，知道今晚要起火，但並不会有人伤亡？”
    程度默默走上前去。
    看到桑塔纳停下后，孙连城著急忙慌的下车快步走过来，程度连忙招手示意。
    孙连城是光明区领导班子中，程度最喜欢打交道的。
    这傢伙为人单纯，特別的正直善良，不贪不拿、两袖清风。
    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天文学。
    別人下班后都忙著应酬跑关係，他却在家用望远镜看星星。
    “真是有点意思啊！”
    “发生了严重的纵火案，冯书纪不现身，倒是区民政局长孙连城，来得挺麻利。”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筹集装运了几大车救灾物资过来，谁说他办事能力不强？”
    而孙连城和程度相视一眼后，就急忙去慰问群眾。
    而程度刚走近，就被他恳求一定要儘快破案，还百姓一个公道……
    对此。
    程度还能咋办？
    只能暗藏无奈，义正词严的表態。
    区长、书纪都不来，两人也只能相互配合。
    很快，一座座帐篷搭起来，救灾物资发下去。
    程度发现孙连城的办事效率是真高。
    而且考虑得也十分周到。
    带来了好几口大锅，现场热粥烧水，让群眾们先暖暖身子。
    “程局，喝点水吧！”
    孙连城將一碗烧热的矿泉水，递给程度。
    “谢谢！”
    忙活了很久，程度也早就口渴了。
    咕嚕嚕的把水喝完后，注意到孙连城的眼神，默契的走向远处。
    来到一辆辆警车旁边，程度放下一次性餐盒，拿出香菸散给孙连城一支。
    孙连城也很默契的，拿出打火机，先给程度点著香菸。
    吞云吐雾抽上后，孙连城难掩愁容的看向那些围聚在篝火周围，正吃泡麵喝粥的民眾。
    “我要说，我早就猜到迟早有人会放火，你信吗？”
    程度淡淡一笑。
    “信啊！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嘛！”
    “就算今晚没烧起大火，也迟早会发生点別的事！”
    孙连城苦笑点头。
    “之前的纵火案，还可以怪罪到王文格和他老婆汤成兰头上，大火也確实是汤成兰放的。”
    “但今晚这场大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凶手，也很难找到人为这件事负责！”
    程度深吸了一口烟，极目远眺远方的城市灯火。
    “对有些人来说，案子破不破都是其次的，这些人赶紧搬走才是最要紧的！”
    “否则这光明峰项目，还怎么快速推进下去？项目无法推进，利益又从何而来？”
    孙连城苦笑不已。
    “那我们在这儿搭起帐篷，让这些不想签字搬迁的民眾又有了住处，还有吃有喝，岂不是又得罪人了？”
    程度轻哼一笑。
    “管他呢，他们不管民眾死活，咱们总得管吧？要是这点良心都没有，咱们跟他们又有什么分別？”
    “另外，老孙你还怕得罪人吗？就你这清廉如水又兢兢业业的，別人就算想收拾你，也拿你没辙啊！”
    孙连城看了看四周后，苦笑道：
    “虽然没法让我丟掉饭碗，但却能让我不少穿小鞋啊！”
    “当然，老哥你肯定是不用担心的，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你头上。”
    “哦？”
    程度眉头一挑，戏謔笑问道：
    “这话怎么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程度还有这能耐？”
    孙连城呵呵一笑。
    “装！你接著装！”
    “我是真不知道！”
    程度摊开双手，一副我特清白的样子。
    孙连城看了看左右，凑近了一些。
    “你老哥从吕州调来京州，从所长变局长升得有多快，不用我说吧？”
    “而当初针对『小错重罚』舆情，你要是没人撑腰敢掀起一场严惩风暴？”
    “你要说你没靠山，谁信啊？当然，我说这些也没別的意思，就是让你安心。”
    “就你的背景能量，只要你不触碰红线，光明区出再大的事，你老哥照样平步青云！”
    孙连城满心羡慕的这一番话。
    著实让程度心里美滋滋的。
    抱上赵瑞龙的大腿，他当然是扶摇直上。
    不过当著孙连城的面，程度心里再美，也不可能表露出来。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有什么靠山啊？”
    “就算有，那也是人民！”
    “人民就是我的靠山！”
    “……”
    孙连城愕然无语。
    体制中人，谁不想进步？
    谁不想位高权重，光宗耀祖？
    他之所以跟程度走近，其实也是想沾点光。
    否则什么时候才能往上升啊？
    既然程度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再多聊。
    抽完香菸，继续安顿群眾。
    凌晨三点许。
    一身疲惫的程度，离开现场回家。
    知道案子没那么好破，也有人不想要破。
    所以程度给所有熬了夜的民辅警，都放了半天假。
    而他自己回家睡醒后，也没有急著起床到局里上班。
    將昨晚发生的情况，编写了一条简讯，准备发给赵瑞龙。
    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
    这样一起预料之中的案子，有什么必要惊扰赵瑞龙呢？
    自己无凭无据，也没法定孔智勇的罪，更扳不倒他的靠山。
    ……
    医院走廊上。
    在彩超室门外，赵瑞龙正拿著手机，飞快的打字回消息，顺便等陆亦可做完產检。
    赵小惠挺著肚子坐在一旁，也正玩手机。
    不过並不是在处理工作，而是跟人聊昨晚光明区的冲天大火。
    去年为了救丈夫，弟弟赵瑞龙因为签证问题没能前往米国。
    但赵小惠成功飞了过去，並在九月十一號当天，阻止了丈夫出门。
    之后，米国那边恐慌蔓延、民航停飞。
    赵小惠便在米国那边多待一段时间。
    两口子难得有长时间的相处，自然就怀上了二胎。
    如今正好和陆亦可作伴，一起来產检。
    不过……
    赵小惠虽然怀了孕，不再频繁出差。
    但是人在京州，依然会处理集团大小事务。
    而父亲赵立春，都在汉东从政了二十多年。
    她积攒的人脉关係，自然也是非同一般。
    “瑞龙，你看！”
    赵瑞龙刚忙完工作，赵小惠便递上自己的手机。
    快速看完聊天內容后，赵瑞龙一声轻嘆。
    “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啊！”
    “那帮人不肯给足拆迁安置费，又想儘快逼迫那些人签字搬走。”
    “自以为有强大靠山的孔智勇，显然早就做好了痛下毒手的准备。”
    “先扔汽油瓶再扔燃烧瓶，显然也只是想把人先嚇得跑出来，然后把房子全烧了。”
    “如今房子烧没了，大量財物財產也没了，还差点小命不保，估计很多人都不敢再抗爭到底了！”
    赵小惠收回手机，蹙眉问道：
    “万一还有人不认怂，反而豁出性命也要当钉子户呢？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赵瑞龙扭头反问道：“就算真有这种人，你觉得他会没办法吗？”
    “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如今火他都敢放，难道人还不敢杀？”
    “而且也不见得非得要杀人，只要人失踪了，问题不就好解决了吗？”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了。
    赵瑞龙不仅適应了权贵子弟的身份，也很清楚当今世界是2002年，不是2022年。
    大白天的，陆亦可在街边打电话，都能被人飞车抢夺手机。
    自己和张晓雪、钟小艾，在京州繁华的大街上，也能被人硬抢背包。
    如今刑侦手段还十分有限，大街小巷也还没有密布各种监控探头，许多人连持有的第一代身份证都是假的……
    所以別说整个龙国了，拥有几千万人口的汉东省，每年都要发生不少抢劫、盗窃、谋杀等刑事案件。
    至於人口失踪……
    赵瑞龙记得穿越前，都2024年了，解救的被拐卖妇女儿童依然將近一万九千人，有多达三千多名罪犯被判刑。
    那么现在呢？
    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得有多少人？
    因精神异常等原因走失的，又有多少？
    而早已被谋害，只是音信全无的，该有多少？
    赵瑞龙想起自己小时候。
    村里就有人南下打工，结果一去就再无音讯。
    隨后几年，各种谣言都有。
    有说那人发了財，拋妻弃子不回来了。
    也有说工地上出了事故，人早就死了。
    还有人说没找到工作，早就街边饿死了。
    至於被卖进黑煤窑、被骗进了传销、被抢劫杀害……
    类似於此的传言，真是数不胜数。
    真正的原因，谁也说不准，因为家属报了案，始终都没回信。
    再后来，村里人都懒得传谣言了，已经当没有了这个人。
    因此。
    在这个稍有反侦察意识，犯罪就很难被抓获的时期。
    孔智勇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要对付个別顽固的钉子户……
    他的办法自然多得很。
    就像昨晚那样趁天黑纵火。
    真要痛下毒手，全烧死了都不容易查到凶手是谁。
    因而要想通过查案搞掉他很难。
    只有扳倒他的靠山，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就像之前吕州的黄家兄弟，失去了权力庇护，才能一网打尽。
    赵小惠攥著手机，很愤然的说道：
    “可是不能让他们越来越过分啊！”
    “真要搞出大乱子，也会对咱爸不利呀！”
    赵瑞龙拍拍二姐的手，宽慰道：
    “放心，人狂必有天收！”
    “他们已经猖狂不了多久！”

 第365章 富贵险中求！上了桌就要愿赌服输！

    “猖狂不了多久，是多久？”
    “真的要儘快啊瑞龙！”
    赵小惠很忧心的低声抱怨道：
    “你今年频繁出差，对京州的情况可能不太了解。”
    “自从霍思腾亲自掛帅，当京州深化改革小组组长，就大动作不断！”
    “比如为了让更多人看得起病、上得起学，那不就得多建医院和学校吗？”
    “而要建设医院和学校，就免不了要搞工程建设和设备採购的公开招標。”
    “招投標看似公开、公平、公正，但实际上却早就暗箱操作好了，不通过孔智勇私下给足茶水费，根本別想中標。”
    “至於加快城市建设，打造宜居生態城市，那就更免不了要大拆大建、整治环保，如此一来不仅搞工程能赚，环保也成了一门生意。”
    “以前违规排放废水废气和固体垃圾的企业，要想不被罚款或拿整改补助，岂能不给好处？好处给足了，不仅罚款可免，还能拿到整改补助！”
    “另外，优化营商环境、反腐倡廉、振兴乡村、扩大开放、金融惠民等等，也都成了他们一帮人藉此打击对手、壮大羽翼、谋取私利的理由！”
    “照他这么折腾下去，要不了多久，京州的各级实权部门，恐怕都要成他的人，而且大干快上的他们，怕是要把京州市变成大工地，几乎到处都施工！”
    赵瑞龙默默点头。
    其实不用二姐说，赵瑞龙心里都很清楚。
    霍思腾如今带领京州，充当汉东的深化改革先锋，大干快上、猛打猛衝。
    不就是自己和父亲想看到的吗？
    要发展新质生產力，就必须改变旧的生產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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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资本与权力的格局，如果不被改变，生產关係就不会发生变化。
    简单来说，要想改变现状，就需要有人去打破现状。
    就像光明区的那一大片城中村。
    违章搭建密密麻麻，人员高度混杂、污水废气隨意排放。
    如果不把这片藏污纳垢，典型脏乱差的城中村拆掉，改建为现代化的公园、楼盘、写字楼等等。
    那么它就会如同一颗毒瘤，大量违规经营的小工厂小作坊，不仅阻碍產业升级，还持续產生污染。
    大量人员混杂居住，长期吸入有毒空气，不仅对身体健康有害，同时还存在极大的治安和消防隱患。
    稍有远见之人，从长远发展和大局著想，都知道这样的城中村该拆。
    可是占地面积上千亩的城中村，平时常住人口基本都有好几万人，更別说流动人口。
    还有大量过去因村镇管理失能，未经规划审批就私自违章搭建的许多建筑，產权不明却又牵涉眾多利益。
    拆迁这样的城中村，搁谁手里都是个烫手山芋。
    因为哪怕有明文规定，依然总有自私自利，想要趁著拆迁一夜暴富的。
    如果每个狮子大开口的人都满足，恐怕光明区一年的財政收入填进去都不够。
    要是让不贪不拿，但也不积极作为的人去搞拆迁，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搞定。
    而让利慾薰心、敢想敢干之人去，敢於突破常规手段的他们，自然效率惊人。
    只是……
    凡事都有代价。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既想要效率够快，又想要绝对公平，怎么可能？
    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从古至今，上位者始终都面临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那就是不贪的不积极做事，积极做事的又容易贪。
    哪怕做事不贪，也往往为了搞政绩，以便能进步。
    也正因如此。
    不贪不拿，不渴望进步，还积极作为的，翻遍史书都没几个。
    “瑞龙！”
    赵小惠扭头侧身，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有认真听吗？”
    “听了呀！”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双手枕在脑后，靠墙仰望天板。
    “飞鸟尽，才会良弓藏。狡兔死，才会走狗烹！”
    “不管是为了汉东的长远发展，还是咱爸想更进一步，都必须儘快搞好高质量经济。”
    “高质量经济要搞好，就免不了要深化改革，搞出好的法治社会和营商环境，合法財產和智慧財產权能得到保护，人们才敢於高投入、高消费。”
    “而要深化改革，要向旧势力开战，只靠咱爸振臂高呼能行吗？再好的政策也需要有人贯彻落实啊，而想要儘快出成果，就免不了要用敢打敢拼之人。”
    “虽然过程中难免会有不公平、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事情发生，但只要最终结果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就好，至於少数人付出的代价，最后找人背锅不就行了吗？”
    赵小惠咬了咬牙。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国王教育王子，说忠臣虽忠，却是愚忠。”
    “一个个表面忠心耿耿，却往往不干人事，於国於民並无大用。”
    “而奸臣虽奸，但却敢干事也能干事，好处是要捞，但事也会干得漂亮。”
    “所以国王教诲王子，以后上位后要干事，就默许让奸臣去干，就算搞得一些人怨声载道也不用管。”
    “最后达成目的之时，奸臣一派肯定也已经实力膨胀，此时再让忠臣去反腐锄奸，不仅民眾拍手称快，也能实现政治平衡。”
    “当然最重要的是，由始至终掌权的国王都没有错，错的是唯利是图、贪赃枉法的奸臣，国王依然是民眾心目中的好国王！”
    赵瑞龙微微侧目，笑看二姐赵小惠。
    “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
    “在汉东这片地界，咱爸確实如国王一般，但离开汉东呢？”
    “不过你把视角抬高，放眼整个龙国，你就会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小惠瞬间目瞪口呆。
    父亲利用霍思腾等人，大力推进深化改革。
    那么父亲在汉东大搞高质量经济，又何尝不是被人利用？
    “所以咱爸……”
    赵瑞龙目光偏转，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嘛！”
    “不被人利用，又怎么能进步？”
    “而且有利用价值，才有进步的可能！”
    “否则自甘平庸、混吃等死，就不可能进步。”
    “一旦被利用上了，就相当於上了赌桌下了注！”
    “贏了就昂首进步、风光无限，输了就反攻清算、身败名裂。”
    “能爬到京州一把手的位置，霍思腾又怎么可能不懂？上了桌，大家都在赌，而愿赌就要服输！”
    “至於咱爸，他当然早就选边站队了，喊出的口號、实行的政策、做出的成绩，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增强斗爭力量。”
    “否则力量不够强，导致斗爭失败，这些年我们大力发展的高质量经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谁会记得我们付出了多少？”
    赵小惠唇角微颤。
    过了几秒后，自嘲一笑。
    “唉，看来一孕傻三年的说法，真没有错。”
    “道理这么简单浅显的事情，我居然都没想通。”
    赵瑞龙淡淡一笑。
    “怀了孕，是容易在激素作用下，变得更加感性，但这並不是主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还是在於这两年，各方面都太顺利，让你都忘了斗爭的残酷性。”
    赵小惠尷尬愣住。
    弟弟这一番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回想两年前，弟弟还没有出狱，大姐赵茹楠又远嫁外地。
    三姐弟中就只有自己，能跟工作压力大的父亲时常聊天討论。
    那时候，自己就相当有政治觉悟，始终对现实状况保持著清醒头脑。
    知道斗爭的残酷性，也知道现实不可能非黑即白，哪有绝对的公平正义？
    而弟弟出狱，从放弃吕州美食城项目，改做小灵通代喜获成功后，惠龙集团的重大发展决策，她就全听弟弟的了。
    尤其是弟弟不仅能从国外，源源不断的搞钱回来让集团始终不差钱，还能確保每一个重大投资项目都能正確无误。
    而在辅佐父亲用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战胜劲敌梁群峰，成功晋升汉东一把手后，弟弟也取代自己，成为了父亲的智囊。
    后续一系列的政策制定、人事调整、专项行动等等，父亲也都是和弟弟商量，自己除了照顾孩子，就是处理集团日常事务了。
    如此一来。
    生意上顺风顺水，集团不断迅猛发展。
    政治上无需过问，父子齐心协力势头极好。
    而且父亲当上了汉东一把手，实打实的封疆大吏。
    汉东强劲的发展势头，又是人尽皆知、有目共睹。
    以至於身边的朋友们，都对自己格外的恭敬客气，更別说其他人了。
    於是乎。
    安逸顺遂的日子过久了，渐渐就有点忘乎所以。
    忘了这是一个看似美好，但也十分残酷的现实世界。
    不再成熟稳重的看待问题，竟隱隱有些圣母心泛滥。
    只看到霍思腾等人大刀阔斧、残酷无情的推动深化改革，酿成了惨祸惨剧。
    却没有冷静的想一想，没有他们猛打猛衝，深化改革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时间不等人啊！
    汉东几千万老百姓，想要过上更好的日子，就必须要抢抓歷史机遇，实现跨越式发展。
    而父亲想要更快进步，想要有生之年实现理想抱负，也需要儘快做出成绩，否则就来不及了。
    所以……
    在深化改革这场战爭中，自然就容不得半点仁慈。
    对掀起这场战爭的父亲来说，只要能贏，付出一点伤亡代价，又有何妨？
    一將功成万骨枯！
    谁的进步之路，不是踩著一堆的尸骨？
    要是父亲像自己一样心怀妇人之仁，那就惨了。
    迟迟做不出成绩，就算沈总想提携，都没有理由。
    而体制之中，不进则退。
    一旦没有了进步的希望，就反而会有干掉的风险。
    到那个时候，就连平安落地，都会是一种奢望。
    毕竟从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绝对乾净？
    况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只要先来个明升暗降，调离汉东没有实权。
    后续发生任何事，就不是父亲能掌控的了。
    尤其是父亲在汉东主政多年，而姐弟俩的惠龙集团又在汉东经营多年。
    敢说没有一丁点儿的权钱交易？
    即便父亲没有谋取私利。
    但惠龙集团也没少利用父亲的职权影响力。
    要不是有他充当无形的背景靠山。
    惠龙集团这些年，业务又岂能搞得顺风顺水？
    从古至今，財厚而势薄，家贫却妻美，都是很危险的事。
    一旦失去了父亲的权力庇护。
    就如今惠龙集团这万亿级的资產规模。
    怕是很快就会被人生吞活剥、瓜分殆尽。
    想到这些。
    赵小惠突然很理解弟弟了。
    之前还搞不懂，他明明是个富可敌国的权贵子弟，却放著舒坦的日子不享受，四处奔波操劳。
    这两年身边是美女如云，但完全不像两年前刚出狱那会儿，天天住在吕州惠龙宾馆的套房纵情享乐。
    投资研製的新车上市，甚至还亲自跑去燕京，登台献唱隆重介绍新车，並安排眾多富商名流试乘试驾。
    三月一日正式交付当天，他甚至还亲自到燕京陆虎旗舰店，为首批车主递上钥匙、打开车门、恭请上车。
    弟弟如此『屈尊降贵』，自然给足了车主们面子，將排场拉满。
    一流的產品力，加上逆天的营销造势，也让陆虎m9上市之后迅速爆火。
    这些天，全国各地的陆虎4s店越来越忙，除了交付新车，还要接待大量前来试乘试驾和諮询下单的客户。
    之前上市前，父亲和自己，都还很担心五十多万的裸车售价，恐怕会没多少销量，但现在看来，价格好像还定便宜了点。
    私享会上接到的订单，都还没有交付完成，上市后这才短短几天，全国各地4s店陆续收到的订单，就够忙到下半年了。
    就目前这形势来看，弟弟投资造车已经大获成功。
    继mp3音乐播放器、惠龙计算机、惠龙3g手机之后，集团又多了一款热销產品。
    並且这款新能源混动suv，本身还价格不菲，能让上下游数百家企业获益，极大拉动经济增长。
    这对父亲主导的汉东高质量经济发展来说，不就又是一大助力吗？
    “瑞龙。”
    赵小惠忽然轻唤一声。
    “怎么了？”
    闭目养神的赵瑞龙，睁眼扭头。
    “我觉得你真的长大了！”
    “除了年轻有为、才华横溢，还心智成熟、目標坚定。”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你的辅佐下，咱爸一定能得偿所愿！”
    赵瑞龙笑看二姐赵小惠。
    “如果不能得偿所愿，我又何必这么劳心费神呢？”
    正说著，房门打开。
    挺著大肚子的陆亦可，慢慢走了出来。
    赵瑞龙连忙上前搀扶。
    “怎么样？一切正常吧？”
    陆亦可笑道：“正常，不过杨主任说，最好每周来检查一次。”
    “怀孕中后期是检查频率越来越高，万一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採取措施！”
    赵小惠起身指向长椅。
    “小可赶紧坐下休息，我进去拍个彩超，很快就好。”
    说罢，赵小惠便匆匆进屋。
    赵瑞龙將陆亦可搀扶著坐下后，赶忙找来保温瓶。
    “来，喝点热水！”
    “不喝，我不渴。”
    陆亦可长吁了一口气后。
    低头轻抚大肚子，目光满满都是宠爱。
    “最近这小子越来越活泼，经常踢疼我。”
    赵瑞龙笑道：“九个月了，估计他在里面也待够了。”
    “他待够了，我也受够了啊！”
    陆亦可苦著一张脸说道：
    “以前不知道怀孕有多辛苦，如今才知道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挺著个大肚子，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还尿频又腰疼。”
    “而且我现在人都胖成球了，以后还能减到从前那样吗？”
    赵瑞龙连忙宽慰道：“肯定可以啊，你意志力那么强的。”
    “別人管不住嘴，也迈不开腿，但你將来肯定能轻鬆做到。”
    陆亦可昂起头，志得意满的说道：
    “论意志力，我陆亦可绝对算女中豪杰。”
    “我可不是柔弱矫情的小女生，等孩子將来断奶后，不出三个月，我就肯定能恢復苗条身材！”
    赵瑞龙笑道：“减肥还是得科学有序、循序渐进，到时候我给你请最好的產后康復师和健身教练。”
    陆亦可冷哼道：“这还用得著请人指导吗？你不是经常爱跑步吗？到时候，咱俩一起跑不就行了吗？”
    “行啊，没问题！跑到风景好没人的地方，还能把二胎给安排了！”
    “滚滚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甩了个白眼后，陆亦可又忽然问道：
    “我爸让你去部队一起准备演习，你能抽出时间吗？”
    赵瑞龙嘆息道：“我能抽出时间，但我更想陪著你待產啊！”
    陆亦可瞬间火大。
    “你陪我干嘛呀？”
    “难道你陪著，我就生娃不疼了吗？”
    “家里有的是人照顾我，根本用不著你担心。”
    “而这场演习，不仅关係到军改能否实施，还决定了我爸能否晋升！”
    “你赶紧去部队帮我爸做准备，这场演习要是打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366章 权力的游戏！只有拼才能贏！

    陆亦可横眉瞪眼。
    鏗鏘有力的语气，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她看来，赵瑞龙去帮父亲打贏对抗演习，比在家陪著自己生孩子更重要。
    赵瑞龙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
    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也很有意义的人生大事。
    但凡是个正常女性，应该都想要男人陪在身边，一起等待孩子降生。
    即便不能减轻生理上的痛苦，但至少也可以有心理上的慰藉。
    不过……
    陆亦可是普通人吗？
    她可是出了名的性格直爽、不畏强权。
    她根本不会因为生孩子，自己没有全程陪同在身边加油鼓劲、关心慰藉，就生气鬱闷不开心。
    要是自己没有竭尽全力，帮她父亲打贏军演，成功推动军改，进而荣升上將，她反而会生气。
    不过……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赵瑞龙当然知道女人说的话，不能立马当真。
    “我知道演习很重要，但你生孩子也很重要呀！”
    “没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委屈难受吗？不会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陆亦可直翻白眼。
    “你说的什么屁话啊？”
    “陪著生孩子就是负责任的好男人，不陪难道就是没人性的坏男人吗？”
    “照你这么说，那我爸也是个坏男人，不仅我出生的时候他不在，我从小到大，他也很少在我身边！”
    赵瑞龙笑道：“爸是军人，情况特殊嘛！我不一样，我最近这一两个月，本就要多待在京州，盯紧新產品的研发和新车的批量生產……”
    话没说完，陆亦可就不耐烦的说道：
    “你少跟我东拉西扯找理由！”
    “新车都上市成功，开始批量生產交付了，还用得著你盯著？”
    “各部门严格按照制定好的各项標准规定执行，不就行了吗？”
    “至於新產品的研发，就更不用你守在他们身边，手把手的教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各个研发团队早就配合成熟了，根本不需要你现场指导。”
    “况且你之前频繁出差的时候，他们在你远程指导下，不也照样把工作完成得很好吗？”
    赵瑞龙故意苦著一张脸。
    “可是我儿子出生，我这个当爹的却不在他身边，我……”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亦可有些急躁的说道：
    “你在身边又如何，不在身边又咋样？”
    “小孩儿刚出生的时候，眼睛看不了多远，也没什么记忆。”
    “你又不是去打仗，搞不好要为国捐躯，演习结束就能回来的，那么矫情干什么？”
    “你真要心疼你儿子，以后在他成长过程中多陪陪就好，別让他跟我小时候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次。”
    陆亦可这番话，自然也是一语双关。
    看似在提醒赵瑞龙，要多陪伴儿子成长。
    实际上也是在暗示，有了儿子就少在外拈惹草。
    否则小情人太多忙不过来，陪伴儿子的时间就必然很少。
    而陆亦可都把说到这份上了，赵瑞龙再不答应就是真矫情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我將来一定多陪儿子多陪你。”
    “这一次的对抗演习，我也一定竭尽全力，让爸贏得漂亮！”
    “不过……儿子出生的时候，我这个当爹的都不在他身边，那我提前给他买点东西，总可以吧？”
    陆亦可冷眼斜瞥。
    “他都还没出生，亲朋好友们送的各种婴儿用品和玩具，就已经快堆满一个房间。”
    “二姐还根据她头胎的经验，给咱们准备了不少，你还用得著买吗？”
    赵瑞龙冷哼道：“我是他爹！別人送的再好，也没有我给他买的更有意义！”
    陆亦可无可辩驳的点了点头。
    “行吧行吧，你也確实该买点东西，哪怕只是一套小衣服也行。”
    “要不然儿子出生，你这个当爹的，啥都没准备，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赵瑞龙笑道：“这就对了嘛！”
    “那待会儿等二姐检查完，我们就一起去商场逛逛！”
    陆亦可刚要说声好，结果包里的手机却忽然铃声响起。
    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熟练的拇指一推，掀开上盖。
    这时尚精致的翻盖手机，掀开上盖就自动接通来电。
    “喂，是我，你確定？”
    “好，能拍就多拍点，拍清楚一点。”
    “三令五申不准违规吃喝，不得接受商人私下宴请。”
    “他不仅不以身作则，竟然还带头违规，实在是太胆大妄为！”
    “不过你也別光顾著跟拍，还是要注意安全，姓孔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嗯，好，回见！”
    啪的一声。
    陆亦可合上翻盖，环顾左右后，抬肘碰了一下赵瑞龙。
    “这个霍思腾，是真他妈爱钓鱼啊！”
    “京州的深化改革，都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
    “他作为京州的一把手，又是深化改革小组组长，竟然还能有时间去钓鱼。”
    “如果咱们汉东省各大机关单位，搞一个钓鱼比赛，我敢打赌他肯定拿第一名！”
    赵瑞龙訕訕一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到了他这个职务级別，工作上的事，哪儿还用得著他亲力亲为呀？”
    “而且钓鱼这项休閒运动，本身就容易上癮，一旦上癮，无论严寒酷暑、山高路远，想方设法都要抽时间钓鱼。”
    “甚至有人说，钓鱼佬死了后过奈何桥，都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拋一桿，试一试能不能钓到巨物，何况现在他人还活著！”
    “话又说回来，对公职人员来说，钓鱼也不算不良嗜好，相比於那些沉迷赌博、留恋美色、封建迷信的，钓鱼算什么呀？”
    陆亦可拨动手机，冷笑不已。
    “钓鱼是不算不良嗜好，周末钓鱼也不算违规违纪。”
    “但一群商人陪著他钓鱼，钓完鱼后还要一起吃饭喝酒，这就有问题了。”
    “多少蝇营狗苟、权钱交易、腐化墮落、狼狈为奸，不就是始於一场场饭局吗？”
    “如今京州在深化改革的浪潮中，霍思腾大拆大建，大大小小工程项目数不胜数。”
    “你说孔智勇他们这帮唯利是图、无法无天的商人，聚集在他周围，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说到这儿，陆亦可忽然幽幽一声嘆息。
    “不过一想到我肚子里也有个儿子，我忽然有点理解霍思腾了。”
    “同样是为人父母，又岂能不为儿子的前程命运著想呢？”
    “他儿子如今人在监狱，少说还有好几年才能放出来。”
    “出来后做什么呢？有案底肯定没法继续混体制。”
    “脱离社会太久，也很难找工作或者创业做生意。”
    “最保险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给他高一大笔钱。”
    “这样即便以后什么都不做，也不至於饿死。”
    赵瑞龙默默点头。
    不少贪官腐败墮落，就是为家人谋福利、为子女铺后路。
    尤其是一些即將退休或者已经退休的。
    眼瞅著別人一家老小都有好日子过。
    自己一家遵纪守法，却过得很清贫。
    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能把权力变成钱財或前程，又有什么不好呢？
    尤其是一些自以为已经退休，已经平安落地的。
    他们觉得利用以前积攒的人脉关係，做点谋取私利的事，並不算违法违纪。
    在这种侥倖心理作祟下，心安理得的走上贪腐之路，最后落了个晚节不保。
    而换个角度想想。
    在深化改革的浪潮之下，手握巨大的实权，儿子又在监狱。
    面对眾多商人的阿諛奉承、疯狂围猎，又有多少人把持得住？
    梦想成真四个字，对普通人来说很难。
    但对手握大权之人来说，却一点儿都不难。
    只要不是过於离谱的『梦想』，就肯定会有人帮忙实现。
    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吃不到？
    什么样的绝色佳人玩不到？
    什么样的豪宅豪车得不到？
    想游山玩水，可以安排週游世界。
    担心孩子成绩不好难以升学，安排就读名校也並非难事。
    家人身体不好，能安排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诊断治疗。
    即便是有一些特殊的小癖好……
    也照样有人会想方设法满足。
    就像春节前，被查落马的一个女巨贪。
    她不爱钱財爱帅哥。
    她利用自身职权影响，招人根本不看学歷和能力，就看够不够年轻帅气。
    围猎她的商人们，不仅四处找寻帅哥供她享乐，有时候甚至还不得不亲自上阵。
    由於她一分帐款都不要，也不收受各种礼物，她的隱形腐败一度持续了很多年。
    儘管早有传言，说她五十多岁的人了，私生活却十分混乱，但她早已离异，换男友比较频繁，倒也不算大错。
    之所以东窗事发，纯粹是因为她差点把人玩死，结果事后並没有兑现承诺，让人中標拿到项目，由此遭到了举报。
    举报之人，也是下足了功夫，暗中偷拍了许多视频。
    其中不少，还是她以一人单挑多名年轻男子。
    她要是单挑一人，肯定没法说她是犯罪。
    可是法律规定，超过两人就是违法了。
    因而她的落马，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类似於此的案例。
    在父亲赵立春那儿，赵瑞龙还见过不少。
    所以对於霍思腾的腐化墮落，自然丝毫也不奇怪。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他们要借著深化改革的浪潮大捞特捞，就让他们狠狠的捞吧！”
    “等深化改革各项工作基本完成，用不著霍思腾带头衝锋陷阵。”
    “反而需要有人为过程中產生的问题背锅之时，他们的末日就到了！”
    说到这儿，赵瑞龙不禁想起之前在燕京，和沈总分別前他叮嘱的话。
    他说时不待我，父亲赵立春要想进步，就要拼命了。
    这不仅是在提醒，父亲要趁著沈总还没退，抓紧时间在汉东干出政绩，以便更进一步。
    同时也是在暗示，权力更迭的较量已经日趋激烈，不拼命就没有进步的希望，反而还有致命的危险。
    所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己和父亲，在算计利用霍思腾等人的时候。
    別人又何尝没有，在算计利用自己父子俩呢？
    身在权力的旋涡之中，爬不上去就要沉沦到底！
    “看来要想增强力量、提高胜算，真要想办法打贏演习，让岳父陆长生升上去！”
    “一旦他主导军改成功晋升了，父亲在汉东主导的高质量经济又成绩斐然，在沈总力挺下进了一步。”
    “再加上有张晓雪父亲的支持，这样就算沈总明年退休了，葛钧山一帮人也不敢轻易对咱们赵家下手。”
    “更何况，我这两年疯狂撒钱，大力投资不同行业领域的眾多高科技项目，成功拉拢了一大批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和军工企业。”
    “隨著越来越多科技產品上市热销，跟著我干既利国利民，又能有大把大把的钱赚，在巨大的现实利益面前，谁会不帮我们赵家呢？”
    赵瑞龙正暗暗盘算。
    一旁的陆亦可，忽然推开手机上盖。
    打开手机qq，扫了一眼刚收到的消息。
    “嗬，今天可是真是热闹啊！”
    “你看，钱利铭居然也来钓鱼了！”
    赵瑞龙拿过手机，没认出是谁。
    手机硬体性能有限，毕竟还是3g手机，而不是智慧型手机。
    所以手机qq上显示的照片，解析度还不是很高。
    不过定睛细看，还是能认出来他就是原剧中的『政协钱秘书长』。
    无数影迷都记得，这傢伙在原剧中火力全开，疯狂猛懟高育良。
    他原本是没资格参加汉东省委会议的。
    是沙瑞金特意召开扩大会议，让他临时参会充当嘴炮。
    而原本就对赵家心存嫉恨的他，在会上疯狂贬损祁同伟、嘲讽高育良。
    赵瑞龙记得很清楚。
    这傢伙曾在原剧中说过，他曾在林城市当书纪，那时候易学习主政道口县。
    愣是將一个资源匱乏、人口眾多的贫困县，搞成了全国有名的建筑强县。
    算算时间，他在1995年左右，就已经贵为林城书纪。
    但原剧都2015年，沙瑞金都空降汉东清算汉大帮了。
    他受邀出席省委扩大会议，职务是政协秘书长。
    由此可见。
    这傢伙不仅跟父亲不是一路人，搞不好还是仇人。
    以至於原剧中，他没有仕途平顺，反而遭受打压。
    早早就从地方实权岗位调离，一直没有升上去。
    所以当沙瑞金空降汉东，摧毁以高育良为代表赵家残余势力之时。
    这个钱秘书长才会那么出言不逊，完全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当著与会眾人的面，说高育良不要再唱高调了。
    別要求易学习端著盒饭学雷锋，却把弟子祁同伟往副省级推……
    而如今。
    钱利铭出现在了霍思腾的身边。
    从照片中来看，两人似乎还相谈甚欢。
    “你对钱利铭了解多少？”
    赵瑞龙將手机递还给陆亦可，很是好奇的问道。
    “他？”
    陆亦可一脸鄙夷的嗤笑道：
    “你看他那一脸精明市侩的样子，就知道他最喜欢政治投机。”
    “出身农村毫无背景，能混到今天的职务级別，全凭他会见风使舵、选边站队。”
    “当然，他也不是真本事，他写得一手好文章，论纸上谈兵、式吹捧，放眼汉东也没几个对手。”
    “不过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钟正国要调任离开之前，你爸和梁群峰竞爭上位，他就力挺支持梁群峰！”
    “他把梁群峰吹捧太狠，还把你爸损得够呛，你爸当了咱们汉东一把手，他自然也就只能提前退居二线，准备养老。”
    “他和霍思腾原本就是钟正国一派的，如今跟霍思腾走得更近，估计是想霍思腾上位副省，他也能跟著沾光，重回一线！”
    赵瑞龙瞳孔微缩。
    一想到原剧中，这傢伙替沙瑞金猛懟高育良，那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样子。
    再想想现在，他嬉皮笑脸的坐在霍思腾身边，在眾多不法商人的伺候下钓鱼。
    “既然给了他一条活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还非得要自寻死路，那就別怪咱们不客气！”
    眼看二姐赵小惠走出彩超室，赵瑞龙起身说道：
    “今天就让我好好陪你们一天，明天我就去部队为演习做准备。”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咱爸贏下这场无比关键的演习！”
    陆亦可莞尔一笑。
    “你也放心，我一定盯死他们！”
    “保证收网的时候，一个都逃不掉！！”

 第367章 疯狂训练备战的钢七连，演习开场就战损过半！

    深夜时分。
    万籟俱寂之时。
    嗶……嗶嗶嗶……
    急促的口哨声，突然在702装甲步兵团营区內响起。
    “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
    钢七连的连长高城，拿著扩音喇叭，朝大楼厉声大吼。
    一旁的指导员洪兴国，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开始计时。
    原本安静的大楼，瞬间格外热闹。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
    高城黝黑的脸庞，更显神情严肃。
    他之前春节回家探亲，就听军长父亲说，为了顺应时代发展，为了打贏信息化的现代战爭，有高层想掀起新一轮的军改。
    据说这一次军改，会加快建设『蓝水海军』和『战略空军』，並筹建发展新的高科技作战力量，而针对陆军的改革力度也是相当之大。
    不会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裁减掉一些部队，减少人员规模，还会在部队编制与指挥体系做出调整，往数字信息化、模块合成化、作战联合化等方向发展。
    如果真按照军改方案实施。
    那么其他军种和兵种来说，自然是大喜事。
    意味著他们可以扩大编制规模、可以有更多军费、会有更多更先进的武器装备……
    但对陆军来说，那可就惨了。
    编制缩减，不少部队会被撤掉番號建制。
    即便保留下来的也会师改旅，构建以营为主的新作战体系。
    而训练要面向打贏高科技战爭，自然对士兵素质也有了更高要求。
    这不就意味著，军改会让大量的官兵和將领，不得不提前退伍转业吗？
    即便军改方案，会完善军事法治体系、建立军官职业化制度、提高退伍军人待遇。
    但是……
    很多人把青春和汗水，都奉献给了部队。
    甚至有很多人，希望能在部队干一辈子直到退休。
    如今说他们不適应现代化战爭，无法胜任新时期的国防需要，就要让他们离开？谁心里接受得了？
    即便谁都心里清楚，打高科技战爭，不需要人海战术，精简人员是应该的，可是凭什么不裁別人裁自己？
    谁都不想自己被裁，谁都不想离开，都不想脱下军装。
    尤其是那些文化程度不高，耗费了很多年才晋升上去的。
    他们自信在部队已经摸爬滚打多年，怎么可能无法顺应时代发展？
    好容易才爬到了很高的级別和位置，谁又想轻易就转业离开？
    而那些来自军校、来自大学，受过更高教育，更有知识文化的。
    他们又无不渴望，在部队能发挥聪明才智，干出一番事业。
    瞄准高科技现代化战爭进行军改，自然得到他们的支持。
    只有將一些思想古板老旧的人淘汰，他们也才能有晋升空间。
    於是乎。
    有人强力支持，有人坚决反对。
    既然牵涉面巨大，触及灵魂的军改方案，引发了双方巨大爭议。
    那就乾脆来一场对抗演习，验证改革方案是否正確、有没有必要改。
    为此。
    双方各自挑选一支部队。
    掀起军改的一方，在作为军民融合发展试点的汉东省，选了机械化步兵师，进行了信息化、合成化、模块化等一系列改制。
    高城所在的装甲师，由於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本身还是一支担负守卫燕京的英雄部队，便成了与之对抗演习的另一支部队。
    为了打贏这一场对抗演习。
    整个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在集团军和军区的支持下，物资弹药敞开了供应。
    而作为师里的拳头部队，702机步团在团长王庆瑞的带领下，自然狠抓训练。
    高城指挥的钢七连，不仅歷史上战功赫赫，如今也是702机步团的一把尖刀。
    那么……
    既然是全团的尖刀！
    又明知道一场关係重大的演习即將打响！
    高城自然像疯了似的，不断加大训练难度。
    听说汉东那支合成旅，是瞄准世界霸主米国的陆军装备水平打造，具备极强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夜间作战能力。
    高城最近就增加了夜间训练科目。
    紧急集合，不过是一道开胃菜。
    轰隆隆的急促脚步声传来……
    看著兄弟们一个个都穿戴整齐，反应迅速。
    高城的唇角，忍不住有些微微上扬。
    不过他很快，就將唇角压了下去。
    钢七连原本个个都是训练尖子，又经过多日的强化训练，如今紧急集合岂能还拖拖拉拉？
    哪怕是去年因在驻训场修路有功，被团长从草原五班薅来，硬塞进钢七连的许三多。
    在他班长史今、副班长伍六一的帮助下。
    凭藉他不错的韧性，如今也已经取得了长足进步。
    再也不是当初刚应徵入伍时，被路过坦克嚇得举手投降的『孬兵』。
    搭乘步兵战车进行作战训练，也不会晕车呕吐，反而有较高的射击水平。
    很快，各班各排就整队报数完毕。
    高城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后，往前一步。
    “全体都有！”
    “立正！稍息！”
    扫视了一眼队列后，高城紧张的冷脸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错啊今天！”
    “比昨天又快了三秒！”
    “指导员，通知炊事班早饭加餐！”
    眼看不少战士都笑了。
    尤其是许三多。
    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高城顿时脸色收紧，抬手指向队列。
    “笑什么笑？这就开始笑了吗？”
    “不就是比昨天快了三秒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经打贏了对抗演习！”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许三多后，高城收回视线。
    背负双手，鏗鏘有力的说道：
    “看你们一个个嬉皮笑脸，我不得不再给你们敲响一次警钟！”
    “这一次对抗演习，规模之大、强度之高、对手之强，绝对超乎你们所有人的想像！”
    “毫不客气的说，咱们即將面对的，是一支比米国陆战旅，还更加强大的蓝军部队！”
    “因为他们不仅训练有素、功勋卓著，还在武器装备上，强化到了跟米国一样的顶尖水平！”
    “对战这样的蓝军部队，你们以为有敢打必胜的决心，就足够了吗？不好好训练，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顿数落后，高城看了一眼指导员洪兴国。
    洪兴国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好，全体都有！”
    “目標训练场，跑步前进！”
    片刻后。
    夜幕笼罩的训练场，响起了时而急促、时而稀疏的枪声。
    高城之所以疯狂练夜战，就是篤定参考米军打造的蓝军部队，肯定作战风格也会向米军看齐。
    米军在近些年歷次的局部战爭中，都是利用自身技术装备优势，在人最疲惫懈怠的深夜发起进攻。
    所以高城相信，配备了大量夜视仪器的蓝军部队，也一定会发挥装备优势，在夜里展开军事行动。
    考虑到米军都有强大的情报侦察能力和联合作战能力。
    一旦通过侦察卫星、侦察机等，探测到了敌情，很快就能引导火力精准打击。
    为此，高城还在后续的训练中，强化了无线电静默、偽装反侦察等训练科目。
    时间一天天过去。
    702机步团全团上下，都在抓紧时间训练。
    而为了检验训练效果，並让部队率先適应对抗场地。
    五月一號刚过，全师就开拔前往驻训场。
    这座全军规模最大的驻训场，既有一大片地势平坦的草原，也有面积不小的一片山地丘陵，特別適合大规模对抗演习。
    而偌大的驻训场，要保障部队的日常战备训练油料供应，自然建了自动化的输油管道，並派驻了红三连五班看守维护。
    不过……
    跟隨部队回到驻训场的许三多，却並没有时间回草原五班看看。
    炮声隆隆、枪声阵阵。
    在草原之上，一辆辆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组成的钢铁洪流，在炮火掩护下快速衝锋。
    在山地丘陵，官兵深挖战壕、构筑防御工事、布置交叉火力和反斜面掩体，演练山地防御作战能力。
    持续多日的高强度演练之后，终於获准返回驻地休整几天。
    所有人都知道，休整结束之日，便是对抗演习开打之时。
    检查完了最后一辆步战车。
    高城站在车库门口，扫视了一眼维护保养后，全连焕然一新的所有车辆。
    为了確保这次演习必胜，上面真是下足了血本。
    在之前的训练中，就让全师使劲儿的练，不要在乎装备和弹药损耗。
    野外拉练过程中，更是要求一切紧贴实战，狠狠的打，不要怜惜装备。
    拉练结束，部队回到驻地，就立马派来了大量专业技术人员和备品备件。
    將全师上下所有作战装备，都给维护保养得跟刚出厂的新装备一样好看。
    不过……
    训练严苛认真，装备也焕然一新，却並没有让高城轻鬆起来。
    隨著演习的日子临近，他反而越发有种不安的感觉。
    像高考即將临近，却总感觉还有很多知识並没有复习。
    又像夜里走在路上，明明周围没有人，却感觉一直有人在盯著自己。
    怀揣著惴惴不安，高城不知不觉，便回到了钢七连营房前。
    休整的日子並没有安排训练。
    各班排就跟放假了似的，让士兵们自由活动。
    有的人在篮球场上打球，也有的在阴凉处下棋。
    还有的扎堆在一起抽菸閒聊，也不知道聊的什么內容，竟眉飞色舞。
    扫视了一圈，好像大家都挺放鬆的。
    路过门口岗亭，隨手回了个行进间的军礼。
    高城突发奇想，想看看今天这么放鬆的日子，许三多在干什么。
    来到门口一瞅。
    果然许三多，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在看书。
    高城瞬间想起，当初自己带新兵连的时候，许三多就特別爱看书，记忆力还不错。
    自己讲过一遍的装备参数，他竟然都能一字不漏的记住，差点写信里寄给他老爹。
    后来新兵训练结束，许三多被分配到了草原五班看守驻训场。
    那里四周杳无人烟、枯燥乏味。
    看守油库设备，说是光荣又艰巨的任务。
    而光荣在於平淡，艰巨在於漫长。
    实际上……
    不用战备训练，又缺乏自我管理，就会荒废光阴。
    所以草原五班，一直被戏称为尖子的坟墓、孬兵的天堂。
    就连曾经的模范班长老马，去了草原五班后都荒废了。
    没想到许三多去了后，却並没有自甘墮落，不仅认真训练，还捡石头、买籽，修了一条路。
    如此勤奋好学，知识文化和军事素养又提升迅速，这才是现代化部队所需要的人才啊！
    不管演习胜利与否，也不管怎么军改，高城觉得淘汰谁，都不会淘汰许三多。
    “咦～连长！”
    许三多咧嘴一笑，急忙起身要敬礼。
    高城连忙抬手虚压了一下。
    “就咱俩，还敬什么礼呀？快坐！”
    许三多並没有坐下，连忙端来椅子。
    “我不坐！”
    高城弯腰拿起许三多放桌上的书，瞅了一眼封面。
    “计算机网络？可以啊许三多，居然在看这么专业的书籍了。”
    许三多有些靦腆的挠头笑了笑。
    “班长说，21世纪是信息技术时代，说看看计算机和网际网路相关的书，多学点知识准没错。”
    高城点了点头，將书放下。
    “马上就要演习了，紧张吗？”
    许三多笑眯眯的摇头。
    “不紧张呀！难道连长你紧张？”
    高城两眼一瞪。
    “我紧张什么呀我？我怎么可能紧张？”
    “咱们钢七连从组建以来，歷经无数次战役，一直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区区一场演习，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担心你，你从红三连五班转来后，还没参加过这么大规模的军事演习！”
    说这话的时候，高城都不敢看许三多的眼睛，怕他发现自己口是心非。
    所以假装拿出香菸，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却又不急著点著。
    “那史今班长参加过吗？”
    许三多眉开眼笑的问道。
    “他……”
    高城瞥了一眼笑容憨厚、眼神清澈的许三多。
    “他到钢七连都好些年了，大大小小的演习当然参加过不少，不过……”
    “不过师一级的对抗军演，別说他了，我都头一回参加。”
    许三多笑道：“那还有啥好怕的呀？你和班长都不怕，那我就不怕。”
    “反正又不是真打仗，就自己人跟自己人练一练，有啥好怕的呢？”
    高城愣了愣。
    这一次演习，是不会死人。
    但却能决定很多人的去留。
    这会比战场上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许三多的话，倒也提醒了自己。
    一场演习就如同一场考试，考砸了只能证明自身能力不够，被淘汰也是活该。
    如果让无才无能之人矇混过关，继续留在了部队，碰巧就遇到了战爭，这不是祸国殃民吗？
    如此一想，高城顿时心里舒坦多了。
    “是，你说的也对，演习而已，有啥大不了的？咱们钢七连从来就没怕过谁！”
    说罢，高城夹著香菸站了起来。
    “抽菸去了，你好好看书吧！”
    “要是能搞懂网络通信、电子对抗之类的，以后肯定很有用处。”
    许三多急忙起身敬礼。
    “好的连长，我一定好好学习。”
    “学吧，学吧，走了啊！”
    高城挥了挥手，抬步离去。
    七天后。
    结束休整並进行了合成演练的装甲师，通过多路並进的方式奔赴驻训场，准备对蓝军部队实施攻击。
    作为一支装甲劲旅，又是主场作战，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次演习，自然是贏定了，要不了两三天就能彻底击溃蓝军。
    他们知道，从他们各部开拔的那一刻开始，演习就已经开始。
    他们也知道，蓝军也一定会利用侦察卫星和大型无人机，实施侦查。
    但他们並没有预料到，蓝军不止是有空天侦察，竟然还出动了许多特战小分队渗透侦察。
    当他们各部陆续抵达驻训场。
    蓝军的电子对抗营，迅速实施强电磁干扰，瘫痪他们的通信系统，让各团各营连之间无法正常通讯。
    炮兵营迅速利用远程火箭炮、自行火炮，对红军各部集结地、指挥中枢、后勤补给点等实施火力打击。
    由於空中有无人侦察机，进行精准指引，所以火力打击自然十分精准，几分钟急速射就取得了大量的毁伤战果。
    猛烈的炮火覆盖过后，是各种小型无人机，如飞蝗一般密集出现，从四面八方俯衝向高射火炮、步兵战车、主战坦克、通信指挥车等等。
    面对突如其来又速度飞快的自杀式无人机，手中的轻重机枪疯狂扫射也根本阻挡不住。
    无人机群对装甲部队，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很快，许多战车的发烟罐就冒出滚滚红烟，代表损毁。
    丟下充斥杂音的车载无线电耳麦，高城果断拿起口哨。
    跳下车后狂吹口哨，命令全连放弃战车，分散隱蔽。
    这一下，人是保住了不少，但战车却一辆接一辆被判击毁。
    短短几分钟，机械化步兵成了纯粹的步兵。
    躲进山林的高城，收拢钢七连残部后气恼不已。
    “他妈的！还没照面，就战损过半。”
    “这对抗演习还怎么打？”

 第368章 难逃全军覆没？那也要拼死一战！

    “不好打也得打！！”
    “咱们可是钢七连，是702团的侦察连，更是702团的一把尖刀！”
    “战损过半算什么？前辈们在更加艰苦的条件下，都能立下三次集体一等功！”
    “当年打米军，钢七连甚至战斗到几乎全连阵亡，差点被取消番號，如今我们还有一半的人，怕什么呀？”
    “咱们连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咱们不拋弃、不放弃，所以我们才叫钢七连，钢铁的意志、钢铁汉！！”
    洪兴国神情严肃，语气鏗鏘有力。
    演习才刚开始，全连就遭遇了意想不到，也前所未有的打击。
    洪兴国虽然心里也很惊愕惶恐，想不到蓝军部队竟如此之强。
    但身为指导员的他，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鼓舞士气。
    岂能演习才开始，就士气涣散？
    高城扫视了一圈，散布周围的钢七连战士们。
    没有一个胆怯懦弱的。
    反而眼神热切，斗志昂扬。
    “打肯定是要打的！”
    “咱们钢七连，还从来没怕过谁！”
    “我刚才说这对抗演习还怎么打，可不是丧气话！”
    “我只是在想，现在没了重装备，又和团部失去了联繫，接下来该怎么打！”
    说到这儿，高城抬手指向山林外。
    “无人机，咱们也不是没见过，师侦察营就有。”
    “不过那个用火箭助推发射的无人机，尺寸大、速度快，主要是给炮兵团侦察敌情、引导射击。”
    “他妈的，谁能想到蓝军部队，竟然能搞到那么多个头不大、速度还挺快的小型无人机，给咱们来了个突然袭击。”
    高城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侥倖。
    庆幸蓝军突然出现的无人机群，优先袭击更高价值的目標。
    比如主战坦克、自行火炮、防空战车等，更有价值、更具威胁的目標。
    否则一上来就无差別的攻击，那作为侦察连，顶在702团最前面的钢七连，肯定是全团最先被成建制消灭的。
    不过这一丝侥倖，一闪即逝。
    演习才刚开始，全团甚至全师，就已经损失惨重。
    预想要鏖战数日的对抗演习，才几分钟就大局已定。
    这有什么好庆幸的？
    指导员洪兴国，看了看四周后，脸色深沉的说道：
    “蓝军部队利用自身电子信息技术优势，一开始就对咱们实施通信干扰和电磁压制。”
    “既让咱们师各部无法正常指挥通信，也让咱们高射火炮与防空飞弹无法防空拦截。”
    “咱们失去了制电磁权和制空权，就变成了砧板上肉，任由蓝军的无人机群宰割！！”
    高城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咀嚼。
    现在的战场形势，完全超乎了之前的预判。
    想过参照米军打造的蓝军部队，有著更高的科技水平、更先进的武器装备。
    所以苦练了很久的反侦察、反夜战、反窃听等等。
    集团军还利用进攻方可加强配属的规则。
    给师里增派了一个防空飞弹营和一个电子对抗连。
    谁知道……
    规模庞大、人员眾多，还额外加强的装甲师。
    没有手拿把掐的，暴虐对方一个合成旅。
    反而开局就被打崩了。
    现在被干扰得无法通信，有备用电台也不敢用。
    一旦启用，估计很快就能被蓝军锁定位置，然后精准火力覆盖。
    “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必须得联繫上团部，匯报战损情况、请示下一步行动。”
    吐掉狗尾巴草后，高城迅速部署安排。
    除了派人联繫团部外，还迅速利用山林地形，构筑防御警戒工事，並安排多个侦察小组，分散出去侦察敌情。
    万一遇到有遭遇无人机空袭，溃散的己方散兵，还能收拢起来，增强自身力量。
    一切部署完毕之后，高城真有种回到了几十年前打仗的感觉。
    没有重型装备，也没有充足的物资给养。
    有无线电台也不敢轻易使用。
    机械化的装甲侦察兵，变成了山地步兵。
    不过好在钢七连，个个都是训练尖子、素质过硬。
    哪怕排名垫底的白铁军，放到其他连都能位居前列。
    真要跟蓝军打一场硬碰硬的阵地攻防战。
    高城也有足够的信心，灭掉对方上百人。
    时间缓缓流逝。
    蓝军部队忙著空地协同，用精准的火力消灭一个个高价值目標，自然暂时还顾不上，溃散躲进了山林的红军残部。
    所以挖完战壕，拉上偽装网后，钢七连仅存的战士们，也终於可以轮流进餐喝水休息。
    “班长，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这儿还有一包口粮……”
    许三多刚要掏出来，就被一旁的伍六一摁住。
    “省省吧你许三多！！”
    “你以为这还是普通的日常训练啊？”
    “训练完了，回营地就能加餐？想得美！”
    许三多愕然愣住，神情有些茫然。
    史今笑道：“上了战场，可不能吃饱。吃饱了会犯困，会影响行动！”
    “野战口粮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一份也足够维持好几个小时运动的热量需求。”
    “还有就是野战炊事车，遭遇蓝军的无人机袭击，被判定损毁了，这场演习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咱们没有后勤补给，口粮得省著点吃！”
    说罢，史今小心翼翼的，將袋子里的葡萄水喝光。
    许三多看了看周围。
    发现除了警戒的战友们，正吃东西的都细嚼慢咽，特別珍惜口粮。
    到了这一刻，许三多终於意识到事情不妙。
    无法通信、失去重装备、后勤补给中断……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战爭。
    那么別说钢七连了，整个师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很多人仓皇逃离躲避。
    除了武器弹药外，也没带多少生活物资。
    就算逮野兔、抓老鼠、挖草根吃，也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敌军完全不用对阵地发起强攻，只需要切断物资补给，不吃不喝的饿几天，就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更別说真要是战爭，敌军的狂轰滥炸，必然还会导致人员受伤，伤员没有药品治疗，也不能及时转运到后方，很快就会造成战斗减员。
    想到这儿，许三多急忙说道：
    “班长，咱们再怎么节省，身上带的口粮和饮水也不多呀！”
    “咱们要不要趁蓝军还没对咱们火力覆盖，赶紧出去找点补给，兴许能坚持更长时间。”
    话音刚落，伍六一就反懟道：
    “说得简单，怎么出去？”
    “出了这片山林，你立马就会被天上的无人机盯上。”
    “一旦小型无人机飞快靠近你身边，你脑袋上就要冒红烟，代表你被炸死了！”
    白铁军一听，顿时有些不服气。
    “蓝军的无人机，有那么先进吗？”
    “咱们偽装得严严实实的，还能一出山林就被发现？”
    伍六一冷哼道：“你要不信，可以出去试试，看看会不会被判阵亡！”
    许三多眉头紧锁的说道：“我看书上说，任何运动的物体，都会產生热量，有热量就会有红外热辐射。”
    “所以我猜蓝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无人机，肯定装了灵敏度很高的探测装置，要想不被发现，必须降低自身热量特徵。”
    “咱们没那么多防红外的偽装网，要想出去就只能弄很多新鲜的树枝树叶，把自己偽装得跟刺蝟似的，才能避免被发现。”
    伍六一嗤笑道：“大白天的，你浑身缠上树枝树叶出去，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別？是生怕別人的无人机看不清楚吗？”
    许三多连忙道：“伍班副，我说的是晚上，晚上要是偽装严实了，就肯定不容易被发现。”
    “那就先爭取活到晚上再试吧！”
    伍六一扶了扶钢盔，將头稍稍探出战壕扫了一眼。
    白铁军撇嘴嘆息道：
    “咱们天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备战训练，咋想，也想不到这才刚开场，就被那小小的无人机，炸成这样呀！”
    许三多插话道：“这就是高科技！他们用了很多很先进的信息技术，扰乱了我们的通信设备和防空装备，让我们想防防不住、想打打不著。”
    甘小寧扭头笑道：“三多可以啊，平时看不少书，是懂得挺多的。”
    白铁军满腹牢骚的抱怨道：“道理咱们都懂，但这可咋防呀？”
    许三多微微摇头。
    “我还没见过哪本书上，有介绍如何反制无人机。”
    “但我想它要靠人遥控飞行，只要能干扰它的无线通信就行。”
    “要是能让它们无法正常接收信號指令，它们不就成无头苍蝇了吗？”
    “要是通信干扰失败，还有高射火炮也行，集中火力射击也能將它们击落。”
    伍六一回头冷笑。
    “说的好有道理啊许三多！”
    “那么请问，咱们团甚至咱们师，现在还有人有装备，能干扰无人机通信吗？”
    “要真是实战，就咱们师的那些高射火炮、防空飞弹发射车，现在都已经成一坨废铁了吧？”
    许三多道：“所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存实力，等天黑后再行动。”
    “等天黑？这他妈还不到中午啊！”
    白铁军抬眼望向天空。
    “狗日的蓝军，不仅不按套路出招，也忒不把咱们当人了，炸得咱们现在后勤补给都断了，这下午饭晚饭吃啥呀？难不成真要啃树皮、嚼草根呀？”
    甘小寧嗤笑道：“你还可以抓老鼠、抓野兔，搞点荤菜吃呀！对吧许三多？”
    “你在草原五班待了挺长时间，这片驻训场有啥野味，你应该最清楚了。”
    许三多很实诚的说道：“驻训场经常开枪开炮的，动静太大了，没什么野生动物敢在这儿棲息，能嚼著吃的草根倒是有不少，”
    “嚼草根？”
    白铁军咂了咂嘴，苦著一张脸说道：
    “搞个对抗演习而已，咋还跟先辈们一样艰苦了呢？”
    班长史今將包装袋收拢。
    “行了，都別说了。”
    “警戒的打起精神，休息的好好休息！”
    虽然史今知道，其实警不警戒都意义不大，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自己要是蓝军指挥官，根本就不会还没有炮击，就贸然发起进攻。
    要派出地面部队进攻，怎么著也先炮击摧毁大量的防御工事、杀伤大量的防守人员。
    紧贴实战背景的演习，自然肯定要当真实的战爭对待。
    如今既然已经掌控制电磁权和制空权，並且拥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要最大化的消灭敌人保存自身，岂能不先侦查再炮击，等『死伤』差不多了再进攻，就能轻而易举。
    连长高城之所以让残余的各班排，分散展开防御。
    显然也知道蓝军部队，收拾完了那些装甲目標后，就会对分散隱蔽的残余部队实施打击。
    把人员分散开，能最大程度避免被蓝军一顿火力覆盖后，导演部就告知全员牺牲，退出战斗序列。
    当然。
    兄弟们到现在都还能『倖存』，也是因为这一次对抗的，只是一个合成旅。
    要真是战爭，敌人陆军都有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空军装备又岂能不领先一大截？
    各种精確制导的飞弹航弹火箭弹砸过来，这片山林迅速就能化为一片火海。
    再加上炮兵的大口径火箭炮和榴弹炮一顿狂轰滥炸，能把山林炸成焦土。
    对於仓促溃逃到这里，並没有提前修筑坚固防御工事的钢七连残部来说，根本坚持不住多久！
    几十年前，先辈们面对武器装备更先进、火力更强大的敌人，之所以能坚守阵地很久，可不仅仅只是有钢铁般的意志。
    那是靠一批又一批英勇无畏的官兵，冒著敌人的枪林弹雨，一次次反击敌人並不断构筑完善防御工事，这才守住了阵地。
    相当於每一座顶住了狂轰滥炸与猛烈进攻的阵地，都是无数英雄拿命换的。
    眼下。
    钢七连没有后勤补给，也没有兵员补充，更没有强大的防御工事群。
    撑到天黑？
    史今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果然。
    没等多久，去开完会的排长就带回了不好的消息。
    经过侦察，团部已经不復存在，各营连也都损失惨重。
    702机步团都如此了，师里的其他部队，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连长估计如今全师残存的各部人员，仿若一盘散沙般分散各处。
    各自为战的结局，就是各个击破。
    没有重装备，还没有后勤补给，怎么跟还建制完整、装备精良的蓝军部队抗衡？
    所以连长高城决定，留下一部分兵力收拢残兵、坚守阵地，搞出一些防守动静，吸引蓝军注意力。
    另一部分组成多个特战小组，趁著蓝军还没有大军压境发起进攻，迅速前出利用熟悉地形地貌的优势，展开“渗透作战”。
    演习打到这份上，输肯定是输定了。
    全军覆没，只是迟早的事。
    但作为702机步团的一把尖刀，钢七连就算输，也要消灭一些蓝军。
    岂能让对方在自家的驻训场，以零伤亡的代价，贏得了这场对抗演习？
    这要是真实战爭，就相当於是殊死一搏，死也要拉几个敌人垫背。
    要是能消灭一些蓝军的高价值目標，就更好了。
    在草原五班待过很长时间的许三多，还曾为了修路，到处找石头。
    所以他自然对这片驻训场地形地貌极为熟悉。
    以他为嚮导，很快组成了一个特战小组。
    就在多个小组，陆续出发后不久。
    正如所有人预想的那样。
    蓝军的清剿开始了。
    空地协同、火力覆盖。
    虽然没有真正的炮火，將山林炸得草木翻飞、石土飞溅。
    但通过计算机模擬测算，导演部在蓝军『火力覆盖』后，也判定钢七连的残部伤亡过半、阵地损毁严重。
    等拥有多辆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的蓝军合成营，在炮火支援下逐渐向阵地逼近。
    钢七连仅存的几人，在没有重型火力的情况下，被全歼也只是早晚的事。
    但英雄顽强的他们，面对蓝军的进攻，战斗到了最后一人。
    由於个个枪法都不错，又是依託阵地射击。
    所以他们被全歼之前，也『击毙』了蓝军十余人。
    至於提前分散出去的各个特战小组。
    潜伏躲到天黑之后开始行动，被剿灭前也都取得有战果。
    对驻训场的地形地貌，熟记於心的许三多。
    甚至带著战友们，在夜色掩护下不断的迂迴躲避，成功渗透到了蓝军的后方。
    熬到了將近凌晨一点，趁著一支车队回营，迅速杀了进去。
    噠噠噠的枪声，骤然响彻黑夜。
    隨之而来的，是激烈的交火和大喊大叫的呼喊。
    在帐篷內睡下的赵瑞龙，被枪声惊醒，猛然起身。
    经过一个白天的战斗，敌方部队几乎已经被全歼了。
    怎么突然有人，能杀到这儿来？
    都没有直升机参与的演习，是怎么神兵天降的？
    等枪声停歇，赵瑞龙迅速走出帐篷。
    没走出多远，便看到几个穿戴老式迷彩服和钢盔帽的士兵被收拢一起。
    定睛一看，赵瑞龙不禁目瞪口呆。
    “臥槽！那不是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吗？”

 第369章 钢铁男儿遭冷遇？我赵瑞龙必须敬勇士！

    “都给我老实点儿！別东张西望！你们已经阵亡了！”
    “阵亡怎么了？咱要不是人少了点，你们整个营地都被咱一锅端了！”
    “你们人还少吗？一个加强装甲师，一万多人，比咱们多了好几千！”
    “要不是你们一开场就用无人机偷袭，咱们也不至於损失惨重。”
    “什么叫偷袭？我们发起行动的时候，演习已经开始，是你们自己防不住！”
    “那你们今晚也没防住我们呀，这么大个营地，防守如此鬆懈，看来你们也很一般嘛！”
    “我们是很一般，但不也把你们全部干掉了吗？”
    “真要是打仗，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
    “嗬，真要是打仗，你们早就死了！”
    “你！！”
    甘小寧被懟得无言以对。
    刚想要反驳，却被史今用眼神制止了。
    从白天迂迴渗透到凌晨，潜伏到最佳时机后又发起攻击。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奔波，早已让身心俱疲。
    如今被判『阵亡』，也终於可以好好歇一口气。
    但钢七连的战士就算『阵亡』了，也不可能往地上一躺，等著被车拉走。
    一个个照样站得笔直，还双手端著钢枪，一副还能继续拼刺刀的架势。
    看守警戒他们的几个蓝军士兵，自然很是窝火。
    谁也没想到大半夜在大后方，竟然也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更没想到，对方装备並不算好，但配合默契、素质过硬。
    在视线並不太好的情况下，短短几十秒的短兵相接。
    竟然就在营地內干掉了二十余人。
    导演部还判定，他们投掷的手榴弹，炸毁了七辆车。
    其中还包括一辆极具战术价值的战术通信网络保障车。
    二十多人『牺牲』、七辆战车『损毁』。
    负责看守营地的这个连，自然是糗大了。
    整场对抗演习，估计到结束时，蓝军最大的伤亡损失就是他们了。
    而看守后方营地，竟然也能被偷袭损失惨重，恶果自然不难想像。
    挨通报批评、记过处分之类的，恐怕都是轻的了。
    搞不好，军旅生涯都要因此事终结。
    所以一个个看史今、许三多、伍六一等人的眼神，当然是相当气愤。
    都恨不得『鞭尸』了，自然也不可能提供补给。
    寧愿看著许三多等人口渴缺水，嘴唇都乾燥起皮。
    这一幕，赵瑞龙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当年追剧看士兵突击的时候，对看似愚笨，实则极具学习天赋，逐渐成长变成兵王的许三多，还並不是特別印象深刻。
    最让人遗憾的，是特別要强的伍六一，在参加老a选拔的时候摔断了腿，许三多硬要扛著他去终点，为了不拖累许三多，他拉燃了求生棒选择放弃。
    最让人伤心的，是好班长史今，守卫了很多年的首都，却从未看过一次，退伍前的心愿便是看一眼，当坐车驶过繁华的长街，泪水像决堤般模糊了双眼。
    如今，他俩都在。
    这一场演习，他们虽然输了。
    但却输得非常有骨气，有血性。
    哪怕演习刚开始，他们就损失惨重。
    没有了通信指挥，也没有了輜重车辆，更没有了后勤补给。
    从他们被袭击的地方到这里，直线距离都超过三十公里啊！
    哪怕走直线，徒步走完三十多公里，都能把人累得够呛。
    蓝军后方之所以设置在这里，也因为距离够远、相对安全。
    可许三多他们呢？
    竟然能躲过天上的无人机、绕过封锁线，避开蓝军各前沿作战部队。
    硬生生的靠双腿，迂迴穿插到了蓝军的大后方，並在凌晨发起偷袭。
    这是何等顽强的钢铁意志？
    这又是多么强悍的单兵作战素养？
    不拋弃，不放弃！
    这样的钢铁精神，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是真继承了先辈们，不怕牺牲战斗精神！
    他们是真敢战斗到最后一人！最后一刻！
    哪怕明知道演习已经输定了。
    也丝毫不影响他们长途跋涉，如一把尖刀刺入蓝军后方。
    哪怕明知道衝进来，必然是送『死』。
    可他们五个人，却敢杀进来，还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假如他们有更好的通信装备能联繫后方。
    正好红军部队，还有远程火箭炮可用。
    那么上报坐標，引导一波远程火力覆盖。
    蓝军这个后方营地，现在就已经荡然无存。
    所以……
    在赵瑞龙看来。
    他们是输了，是『阵亡』了。
    但只是输在整体装备不够好，还属於落后的机械化时代。
    他们的战斗精神、他们的单兵素质，比看守营地的这帮蓝军高了太多太多。
    如此英勇顽强的钢七连五人小组，自然不应该连口水都不给喝。
    正要走上去，让蓝军士兵弄点水来。
    赵瑞龙看到匆匆赶来的孔营长一行人，便急忙冲了上去。
    “孔营长！”
    “咦，赵总！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那几个红方士兵，能突破层层封锁、穿插迂迴打到这儿来，真是好样的。”
    “嗯，他们是打得挺不错，我是真没想到，红方部队里竟然还有这么顽强的战士！”
    “那咱们能不能给他们搞点吃的喝的？就算真打仗，我军也一向优待俘虏，况且这还只是一场对抗演习，大家都是保家卫国的子弟兵！”
    赵瑞龙说完这话。
    瞬间感觉，周围一片死寂。
    有不少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但赵瑞龙可不管別人怎么想。
    孔营长看向那五个身著老式迷彩服，脚穿胶底鞋，手端八一槓的红方士兵。
    相比之下，自己的士兵们穿的是更好的迷彩服和作训靴，端的是新式突击步枪。
    很难相信，就他们装备简陋的五个人，竟然能渗透潜伏到自己的营地附近，发起袭击並取得不小战果。
    而赵瑞龙不仅是此次演习，蓝军信息技术保障团队的负责人，据说还和陆长生將军关係密切……
    赵瑞龙都开口了，说的话也十分在理。
    自己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很没格局？
    “去，给他们拿麵包牛奶！再拿一件矿泉水！”
    “顺便再叫个卫生员过来，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
    军令如山。
    孔营长都下令了，自然没人敢不听。
    往前几步，孔营长打量了一下五人。
    “方便说说，你们是哪支部队吗？”
    “报告营长，我们是702机步团的。”
    “你们这么会渗透作战，不会是侦察兵吧？”
    “是的营长，我们是侦察连一排三班的。”
    “702机步团的侦察连，该不会就是钢七连吧？”
    “是的营长，我们就是钢七连的！”
    “好好好，不错不错。”
    孔营长连连点头后笑道：
    “你们现在已经光荣完成任务，就別站著了，都坐下吧！”
    “估计导演部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穿插渗透打到这儿，所以收容车还得再等一会儿才到！”
    “坐吧，坐吧！这一天你们穿插迂迴肯定特別累，现在也该放下枪、摘下头盔，好好休息一下了！”
    史今微微摇头。
    “谢谢营长关心，我们还不累，不用坐！”
    孔营长笑道：“你们是不肯坐地上吧！行，来人，去拿五把摺叠椅过来！”
    这时候，三个蓝军士兵小步跑来了。
    一个抱著一箱麵包牛奶，一个扛著一件矿泉水。
    繫著红十字袖標的卫生员，还拎著一个应急医药箱。
    “先喝点水润润喉，让卫生员给你们都检查一下。”
    “要是没什么大碍，大家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很快，经过检查的五人，坐下来开始缓慢进食。
    赵瑞龙估计，不仅是因为卫生员叮嘱不能吃太快。
    还因为他们不可能当著蓝军的面，一个个狼吞虎咽。
    那岂不是丟了钢七连的脸？
    等眾人吃了一小会儿后，孔营长才好奇问道：
    “我真是特別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摸到这儿来的？”
    “躲过天上的无人机侦察是不难，咱们也没做到全地域、全时段覆盖。”
    “但既要绕过咱们的前沿作战部队，还要避开一个个明暗结合的观察警戒哨，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史今、伍六一、甘小寧和白铁军，都像是没听到似的，只顾著吃东西。
    他们显然不是没听见，而是已经『牺牲』，不想也没必要回答『敌军』问题。
    心思单纯的许三多，自然没有那么顾忌。
    他露出標誌性的憨笑，一口白牙很是惹眼。
    “报告营长，是我带他们过来的。”
    “我以前是咱们团红三连五班的，就负责看守这片驻训场。”
    “我们班的主要任务，是看管维护油料补给设备，为了个营地修一条路，我天天到处跑，捡到石头就背回去，就当是负重越野了。”
    “所以我对这个驻训场特別特別熟悉，哪儿有山、哪儿有树，甚至哪儿有水坑水沟，我都一清二楚，偷偷溜到你们这儿来，当然不难。”
    许三多话音刚落，就立马有人发出惊呼。
    “这不是作弊吗？”
    孔营长迅速扭头，扫视了一下四周。
    “谁说作弊的？谁？”
    “战爭有公平二字可言吗？”
    “要真说作弊，咱们用比他们更先进的信息化装备，算不算作弊？”
    “你们自己没有做好防守警戒任务被偷袭了，就想怪罪別人熟悉地形地貌是吧？”
    “那要是真打仗，敌人既熟悉地形地貌，又有先进装备，你们被干掉了，能怨敌人作弊吗？能吗？”
    一番呵斥后，孔营长似乎火气更大了。
    “一个个还杵这儿干什么？都给老子回去写检查！”
    “被人偷了家，干掉二十多人，还损失七辆车，还好意思狡辩！”
    孔营长气鼓鼓的带人走了。
    留下赵瑞龙和两名警卫，看著许三多等人进食。
    当然，导演部也有人在旁看著。
    毕竟蓝军被『干掉』的二十余人，也都被聚集在这儿等著被拉走。
    赵瑞龙默默看著，史今、伍六一、许三多等人。
    恍然想起。
    原剧中，钢七连所在的702机步团，作为传统的机械化部队，是在零五年的信息化军改中解散的。
    在此之前的演习里，打败702机步团的，是高度职业化，擅长不对称作战的老a。
    只有活捉袁朗的许三多，在演习中表现抢眼，而史今原本就受过伤，还年龄较大。
    他所带领的班，更多次被初入钢七连的许三多拖累，成绩垫底了很久，所以信息化军改他就不得不退伍了。
    其他原本属於钢七连的训练尖子们，被分散到了其他连队，而作为连长高城则是在第二年，被任命为师侦察营副营长。
    被团长当宝贝一样雪藏起来，试图作为重建钢七连苗子的许三多，也是当年参加选拔，被袁朗弄去了老a，伍六一则在选拔中摔断了腿……
    而现在，才2002年。
    在自己和岳父陆长生的推动下，在高层的支持下，信息化军改提前到来。
    依然安排了演习，但打败702机步团的不再是老a，而是从汉东调来的一支信息化合成旅。
    演习中表现抢眼的，不再只有活捉袁朗的许三多一人，他们五个人一起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特种作战行动。
    如此想想。
    军改提前到来。
    几乎都是尖子的钢七连，自然也要被提前解散。
    而老a的选拔还早，史今、伍六一、许三多等人，应该会被高城带去师属侦察营。
    至於將来老a开始选拔，许三多还会不会被袁朗相中，伍六一又会不会受伤退伍、史今將来能不能转四期士官继续服役……
    这就没法推算了。
    反正在这一刻。
    赵瑞龙知道，自己和岳父陆长生推动的军改，已经实实在在改变了史今等人的命运。
    也由此可见，隨著自己背景实力增强，推动的事情增多，所引发的蝴蝶效应，也越来越强。
    那么要不要提醒一下史今，想將来转四期士官多服役，就要多钻研专业技术，少心思带兵？
    又要不要提醒伍六一，將来想当特种兵去参加老a选拔，一定要小心注意，別摔断了腿导致梦想破碎？
    “还是算了吧！”
    “素未谋面，贸然提醒，说了他们也不可能信！”
    “况且他们在这场演习中，凭藉自身强大的实力，已经取得了不错表现。”
    “如此斗志顽强、素质过硬钢铁战士，这一场军改淘汰谁，也不可能把他们给淘汰了。”
    “而训练都十分刻苦，演习也能无比认真，肯定也能努力学习，跟上部队从机械化向信息化转型的浪潮。”
    “况且在这儿提醒他们，难以令人信服，还不如等演习结束，再总结大会上替他们的骄人战绩美言几句，那样反而更有帮助！”
    想到这儿，赵瑞龙再看了一眼史今等人，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次演习，能贏得比较顺利。
    又偶遇了以前比较喜欢剧情人物，也不虚此行了。
    现在他们已经身体並无大碍，坐著有吃有喝，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赵……赵总！”
    史今忽然起身，开口喊道。
    赵瑞龙停步回头。
    “怎么了？”
    “谢谢您！谢谢！”
    史今微微扬起，手里拿著的麵包。
    示意要不是赵瑞龙帮忙，他们不可能有吃有喝。
    赵瑞龙微笑摇头。
    “不用谢，你们都是好样的，理应得到尊重。”
    赵瑞龙刚要转身，许三多却突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没穿蓝军的迷彩服呀？你不是参演的官兵吗？”
    赵瑞龙略略点头。
    “我是负责为蓝军信息化装备，提供技术保障的。”
    “比如干扰压制你们通信和防空的电子战设备，还有侦察打击你们重点目標的各种无人机。”
    许三多两眼瞪大，很是惊讶。
    “原来那些先进装备，是你提供的啊！”
    赵瑞龙摇头笑道：“不只是我们惠龙集团，还有很多军工单位。”
    许三多露出一口大白牙，眉开眼笑的说道：
    “你们的装备真先进，我们钢七连要是也能有一样的装备，这场演习就会打成这样了。”
    “放心，以后肯定会有的！你们会换装更好的装备，具备更强的战斗力！”
    赵瑞龙竖起大拇指，微笑转身离去。
    “班长，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瑞龙还没走远，许三多就扭头问史今。
    伍六一低声训道：“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吃吧！”
    “我就好奇嘛！”
    “你觉得这是咱们能知道的事儿吗？赶紧吃！”
    “好的伍班副！”
    远去的赵瑞龙，不由闻言冷笑。
    刚回到帐篷坐下，陆长生就从指挥部打来电话。
    听闻营地遇袭，陆长生来电话，自然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
    赵瑞龙报了平安后，乾脆藉此机会，替史今等人说了一番好话。
    “钢七连……我是知道的，他们確实很厉害，但也过於厉害了。”
    “为了部队整体发展著想，这次军改肯定要把他们解散，带动其他连队发展！”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的意思是，能军改了？”
    陆长生哈哈大笑。
    “当然，贏得如此乾脆利落！”
    “谁还敢有反对意见？还有谁？”

 第370章 兵败如山倒！壮士断腕以绝后患！

    砰！！
    葛钧山重重砸下茶杯。
    愤然起身，紧攥座机听筒怒吼：
    “他妈的！什么狗屁装甲雄师？”
    “提前备战那么久，各种物资补给管够。”
    “还特意指定在他们经常训练，特別熟悉的驻训场演习。”
    “甚至还给他们额外增配了一个防空飞弹营和一个电子对抗连！”
    “结果这么一个超级加强版的重型装甲师，主场作战竟然不到一天就被全歼！”
    “我他妈还以为他们能砍瓜切菜，轻轻鬆鬆就把对方一个合成旅，打得落流水。”
    “现在倒好，反倒是他们被轻轻鬆鬆的全歼，你告诉我，这演习到底是怎么打的？”
    “就算是一万多头猪，让对方端著机枪，在驻训场上追著扫，他妈的一天之內也杀不完吧？”
    被怒吼的古茂源，很憋屈的回道：
    “葛老你朝我发火干嘛呀？”
    “选这个装甲师参演，我是投了赞成票，觉得他们功勋卓著、战力强悍，是拱卫燕京的甲种师，但又不是我指挥的呀！”
    “而且我还劳心费神打探情报，得知陆长生为他精心打造的合成旅，搞了很多信息化装备，打算用大量无人机参加演习。”
    “我就赶紧建议增配一个防空飞弹营和一个电子对抗连，以便增强防空与电子战能力，並且备战期间，我还物资补给管够…… ”
    葛钧山气鼓鼓的打断问道：“那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这么快？一个重型装甲师打不过一个合成旅，简直闻所未闻！难以想像！”
    说这话的时候，葛钧山將书桌，捶得咚咚响。
    心里实在是太气愤了！
    这场满以为必胜的对抗演习，结果却输了个乾净彻底。
    好比平时学习成绩不错，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参加高考。
    本以为能轻轻鬆鬆，取得一个很高的分数。
    可结果呢？
    孩子很快交卷，说题目太难根本不会做。
    这还怎么得高分？怎么上重点大学？
    所以葛钧山心里实在是太难受，难以接受这个『奇耻大辱』般的结果。
    唉～
    古茂源重重嘆息了一声。
    “葛老，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不是咱们不努力，而是对方太先进！”
    “咱们的装甲师规模是大，比对方快多出一万人，可有啥用呢？”
    “一开始，就被强电磁干扰，搞得跟瞎子聋子一样，看不见也听不著。”
    “接著无人侦察机精准引导火力覆盖，隨后大批自杀式无人机挨个点名。”
    “这就好比古代战场上，咱们是派了大批身强力壮的步兵出战，可对方一来就放毒烟，还万箭齐发，根本不给咱们近战的机会！”
    “你说咱们兵力再多，又有什么用？连敌人面的见不著，就已经被干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没有重装备又各自为战，自然也扛不了多久！”
    古茂源顿了顿后，又接著说道：
    “葛老，想想当年的海湾战爭。”
    “米军先用电子战瘫痪伊兰克的雷达与通信系统，隨后出动隱形战机炸掉指挥中心，接著出动大量战机、发射大量精確制飞弹药，炸得伊兰克丧失了制电磁权和制空权。”
    “至此，无法相互通信、协同作战的伊兰克陆军，就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面对空地协同进攻的多国部队，根本无力抵抗，很快就被打死了两万多人，损失各类装甲车辆六千多辆。”
    “而以米军为首的多国部队呢？总共才阵亡两百多人，其中还有一半是死於非战斗事故，相比於取得的巨大战果，可以说这点战损微乎其微，此战足以充分证明机械化已经落后了！”
    葛钧山怒目圆瞪的说道：“我他妈当然知道机械化落后了，信息化有绝对的碾压优势！”
    “但过去这么多年，咱们也不是没有汲取海湾战爭教训，一直在不断优化装备、改进技战术、调整编制等等。”
    “这次演习安排出战的装甲师，也是有一定信息化战爭能力的，怎么还是被砍瓜切菜般暴虐了呢？这不科学啊！”
    古茂源再一次无力嘆息。
    “葛老啊，你咋就还是不明白呢？”
    “咱们是在搞信息化没错，还额外多配属了一个电子对抗连。”
    “可陆长生也在搞啊，而且依託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產业的汉东省，还搞得更先进。”
    “这就好比同样是赶路，咱们搞了辆汽车，开车是比跑步快得多，可他搞的是飞机啊葛老！”
    这个生动形象的比喻。
    自然让葛钧山彻底明白了。
    这一次演习，输得乾净彻底。
    並不是因为装甲师兵力不够、训练不足……
    惨败的核心原因就一条，那就是装备不如人。
    从古至今，武器装备存在代差的双方交战，装备差的一方必然会死伤惨重。
    如果差距还不是特別大，弱势一方还可以通过更顽强的意志、更灵活的战术，加以弥补。
    比如以前敌人有飞机大炮，先辈们只有小米步枪，但英勇无畏的前赴后继，依然可以在陆地上打败侵略者。
    但是在天空和大海上……
    装备远不如人，就不是靠英勇顽强和机智灵活，就能战胜敌人了。
    就像一只小舢板，连大海的大风大浪都经受不起。
    哪能击沉动輒几千吨排水量的钢铁战舰？
    所以……
    当代差大到一定程度，那么陆地上的战爭，也会被单方面的碾压。
    正如古茂源所说。
    都被干扰压製成了瞎子聋子，人再多有啥用？
    再多的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还不是靶子？
    这场演习不过是简单復刻了，十一年前海湾战爭，伊兰克陆军如何被多国部队吊打。
    也得亏这一次，只是两支陆军部队之间的对抗演练。
    要是加入空军、火箭军等其他兵种，进行联合立体对抗。
    陆长生他们只会贏得更加酣畅淋漓、速度更加超乎想像。
    比如抢夺电磁控制权，掌握装甲师动態后，就可以空袭加炮击，双管齐下。
    更强更猛、更大密度的火力突袭，自然能更快取得更多战果，让很多部队还没机动到位展开部署，就被宣判歼灭。
    要是这样，演习都不用持续十几个小时，恐怕个把小时就能宣布结束。
    缓缓坐下来，葛钧山气呼呼的说道：
    “原计划要打好几天的对抗演习，现在不到一天就结束。”
    “就算真是米军打过来了，也没这么快吧？”
    古茂源苦笑道：“那是当然，就算不考虑海空军的影响，就单纯的陆军对战，米国的陆军也不一定能打出这样的战绩。”
    “演习毕竟只是演习，自杀式无人机逼近装甲车辆，就判定装甲车辆被炸毁，真要是实战，肯定不会有那么高的命中率和杀伤率。”
    “另外，米国陆军的电子战水平如何，我不太清楚，但他们显然还没有像陆长生的合成旅那样，大规模装备使用无人机进行侦察、通信和攻击。”
    “而且咱们的装甲师，也不是被扰乱了通信、被干掉了重型装备，就会缴械投降不打了，他们还是会英勇顽强的，战斗到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就像702机步团的钢七连就打得非常顽强，处於绝对的装备劣势，但依然通过阵地战和渗透作战，取得了不错的战果，有个小组甚至还偷袭了蓝军后方……”
    葛钧山拉开抽屉，摸索著拿出香菸，点著一根抽上。
    听完古茂源的讲述后，唏嘘感慨道：
    “能躲过蓝军的侦察和封锁，迂迴渗透到蓝军后方营地发起突袭，这样的部队確实算得上精锐，也不愧是拱卫燕京的王牌装甲师！”
    古茂源嘆息道：“所以啊，葛老你真不能骂他们不行，他们一点儿也不弱，也是真的为这场演习尽力了。”
    “普通人走三十多公里山路，都会累个半死，但钢七连那五个战士，要躲避蓝军的侦察和封锁，远不止走三十多公里。”
    “没有顽强的战斗意志和超强的战术素养，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十几个小时，穿插迂迴几十公里潜伏到蓝军后方营地附近，並在凌晨发起攻击。”
    “他们完美继承了先辈们英雄无畏的战斗精神，要是换其他部队，来参加这场对抗演习，估计不到中午就结束了，根本不至於打到凌晨两三点。”
    葛钧山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香菸。
    “他们是够顽强的，也算是为这次惨败，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不管军改怎么改，像他们这样的钢铁战士，於情於理都应该留在部队发光发热。”
    “可是老古啊，演习败了对整个装甲师来说影响不大，无外乎就是改编成重装合成旅。”
    “像钢七连这样，在演习中表现优秀的官兵，反而还会在改编中得到重用，但咱们呢？”
    “老古啊，这演习输了，咱们就没有任何理由和底气，对陆长生他们提出军改方案说三道四，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古茂源没有说话，只是一声无奈的嘆息。
    两人都不再说话。
    葛钧山眉头紧锁，默默抽了一会儿烟。
    良久之后，伸手杵灭菸头。
    “事已至此，还是先睡觉吧！”
    “好。”
    电话掛断。
    葛钧山又拿出一根烟点著。
    缓缓起身，踱步来到窗边。
    本想拉开窗帘，远眺一下夜景。
    但岂不是容易让人知道，自己彻夜难眠？
    转身慢慢回到办公桌前，葛钧山看著墙上的龙国地图陷入沉思。
    而另一边。
    古茂源也照样无心睡眠。
    路过儿子的房间，贴近门缝一听，竟然还有游戏的声音。
    抬手敲了两下后，古茂源推门而入。
    只见儿子古金阳，居然还在聚精会神的打游戏。
    “马上三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古茂源將门反手关上，避免声音传出去，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你不也还没睡吗？”
    古金阳盯著屏幕，左右手灵活的操作滑鼠键盘。
    “你觉得我能睡著吗？”
    古茂源来到电脑桌旁，隨手便拿起一包薯片开吃。
    虽然他人没去演习现场，但这一天心思都在演习上。
    茶不思饭不想了一天，现在也终於知道饿了。
    古金阳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父亲。
    “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不能吃吗？”
    “偶尔吃点也没关係！”
    古茂源坐到床边，吃著薯片看儿子打游戏。
    以前总想著自己都是上將，儿子也必须干出一番成绩。
    即便不能功成名就，让自己儿孙满堂也好啊！
    但始终无法改变儿子想法后，古茂源便放弃了。
    尤其儿子还是个残疾人，他能开心快乐就好，还能指望他干啥？
    一包薯片很快吃完，古茂源拿起桌上的可乐，便要来上一口。
    “哎哎哎，这肥宅快乐水，是你能喝的吗？”
    古金阳將可乐夺回来后，拿了一罐凉茶给古茂源。
    “喝这个，清热去火！”
    “你现在正需要喝一罐！”
    古茂源冷哼一笑。
    “我哪儿需要清热去火？我好得很！”
    “好什么呀？”
    古金阳继续一边打游戏，一边嗤笑道：
    “你都不用跟我说，我就知道你们精心准备的演习，肯定输了个乾净彻底。”
    “十一年前，米国就已经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爭，告诉全世界，信息化对机械化是绝对的碾压，是真正意义上的降维打击！”
    “那一战是把咱们打醒了，也让咱们加快了转型升级，可是在信息化时代，战斗力的强弱，很大程度取决於装备性能如何。”
    “正如玩同一款游戏，没有好的电脑和操控设备，你就算天赋再高、反应再快，也照样会被人虐菜，这可不是你刻苦训练，就能改变的。”
    “而这两年一直在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搞军民融合的汉东省，电子信息產业本就很强，陆长生还有赵瑞龙那个天才鼎力支持，你说你们咋可能贏？”
    “是啊！开局就被打崩了！”
    古茂源打开拉罐，喝了一口凉茶。
    “所有通信频段，全都是噪音。”
    “所有雷达屏幕，全都是雪！”
    “咱们参演的装甲师成了瞎子聋子，只能被动挨炸……算了，不说了！”
    古茂源仰起脖子，咕嚕嚕的，猛喝了好几口凉茶。
    隨后父子俩点著香菸，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
    古茂源长吁了一口烟气。
    “演习输了个底儿掉，军改不仅会加速到来，恐怕还要加大力度。”
    “所以我百分之百，要退下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聪明的古金阳，当然知道父亲在暗指什么。
    斗爭，是残酷的。
    想要体面的平安落地，除非屁股擦得够乾净。
    古金阳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保险起见，你还是能拖就拖，儘量多爭取一些时间。”
    “魏广宏惹出来的那一档子事，必须要抓紧时间儘快判了。”
    “只要案子判了，他找的人又认罪伏法，很快病死在了监狱里，这事儿才能算翻篇过去。”
    古茂源弹掉菸灰。
    “可我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他这一招金蝉脱壳，並不是很保险呀！”
    “他犯了那么多事儿，敛了那么多財，哪能什么都推给顶罪的人？”
    “而且说实话，他一个沉迷赌博的烂赌鬼，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瞒著你。”
    古金阳苦笑道：“所以我才说，你要想办法让自己晚一点退，他的案子还要早一点判。”
    “早点把案子办成铁案，人死债消，你退下来后，別人就算想翻案也很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非得要查办呢？”
    古茂源訕笑反问。
    他多么想，没跟魏广宏一家有利益瓜葛。
    那样的话，就不用要退居二线了，却还提心弔胆。
    深吸香菸，愁眉苦脸。
    “人死债消！人死债消！”
    “人一旦死了，很多烦恼就没有了。”
    自言自语般嘀咕两句后，古茂源忽然计上心头。
    不过这个大胆的想法，他却根本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看儿子双眼。
    魏广宏……
    他可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啊！
    只要自己说出口，儿子肯定会反对。
    所以自己护犊情深，想要给儿子彻底断绝后患。
    那就悄悄做了便是。
    即便事后被儿子知道了，又有何妨？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轰轰烈烈的军改风暴即將到来。
    要瞄准信息化战爭，打造忠诚顽强的队伍。
    自然不仅要彻底禁绝经商，还要清除蛀虫败类。
    而要研製大量新装备、切实提高官兵福利待遇。
    那么以前的歷史旧帐，也肯定要被深挖清算。
    因而找人顶罪，就成了掩耳盗铃般的笑话。
    要挨收拾，找再多人顶罪都没用。
    明知道魏广宏这王八蛋是个后患。
    岂能还留著他逍遥法外？
    “时候不早了，打完这一局就赶紧洗漱睡吧！”
    掐灭菸头，古茂源起身拍拍儿子肩膀便要离去。
    “爸！”
    古金阳忽然开口。
    “怎么了？”
    古茂源停步回头。
    古金阳不怕滚烫的菸头，硬生生的攥灭在手心里。
    “他又去了濠门永利娱乐匯。”
    “兄弟一场，给他个痛快吧！”

 第371章 鸿运当头魏广宏！贏疯了还不收手？

    “公！公！公！”
    贵宾厅內，一群人在魏广宏身后大吼。
    站在远处的邹嘉樺，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踮起脚尖。
    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別开公啊！”
    “千万別开公啦！”
    “再贏下去，永利也要爆掉了呀！”
    邹嘉樺惶恐不安。
    作为濠门当今最大的叠码仔。
    他也算是入行多年，见多识广了。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久赌必输、赌场永远是贏家。
    因为赌场精心设置的每一个游戏，背后其实都暗含了数学、心理学、统计学等很多复杂又深奥的科学原理。
    从下注的金额到每个玩法的赔率，一切早都设计好了，以至於赌场根本不需要出老千，靠概率和抽水都能稳赚不赔。
    也正因如此，赌场不怕赌徒来贏钱，就怕赌徒不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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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叠码仔开很高的佣金比例，就是希望叠码仔们，能想方设法拉来赌徒，数量越多越好，赌得越大越爽。
    赌徒们一旦陷入了精心设计的游戏里，哪怕短时间內靠运气贏了钱，可是只要长久的玩下去，也必输无疑。
    入行多年，邹嘉樺经歷过太多太多，也见过一些运气不错的赌徒，贏了不少钱也不收手，最后输了个倾家荡產、负债纍纍。
    可是今天……
    邹嘉樺严重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有神灵。
    之前在自己赌厅里狂输，负债將近上亿的魏广宏，回內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带著一帮东北兄弟回濠门，真像是赌神附体了似的。
    他们一开始並没有来永利娱乐匯，而是去其他赌场玩，连贏两家赌场，打得它俩不得不把贵宾厅，从不限投注额改为封顶三百万。
    虽说还没输到赔不起的程度，但都已经输到不得不限制投注额，这在业內自然也已经算是被爆掉了。
    因为再不限额，赌场都赔不起了！
    赌场被赌客贏得被迫改变规则！
    还接连两家！
    这他妈真是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景！
    別说在濠门上百年的博彩歷史中，並没有出现过。
    放眼全世界，甚至全人类歷史，都恐怕没有这样的景象。
    而连著四家都怕了魏广宏一行人后，他带人来到了永利娱乐匯。
    赌场董事会不信邪，觉得事不过三，不可能还贏第三家。
    况且魏广宏，之前在永利娱乐匯输很惨。
    这儿可是他的伤心地啊！
    估计也是因为之前在这儿输得太惨。
    以至於这次带著一帮东北兄弟回濠门，都不敢来这儿玩。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赌场董事们一个个十分头铁，坚决不限制投注额。
    想將连贏两家，资本丰厚的魏广宏一口吃掉！
    为了防止魏广宏等人出老千，董事会调来多名高手看场子。
    就连高速摄影机，都多方位架设了好几台，实时监控有没有出千。
    甚至还从香江那边，请了一些懂风水、会做法的高人过来，瞧瞧是不是真有神灵相助。
    然而……
    魏广宏始终没有出老千，也没有丝毫异常。
    却真像是被赌神附体。
    运气好得仿佛隨便怎么下注都稳贏。
    在他逆天的运气面前。
    什么大数定律、凯利公式，都统统不起作用。
    今天下注就没低於一千万的魏广宏，已经连贏了好几局。
    现在这一局，他更是赌疯了似的，將桌上筹码一把梭哈。
    要是让他贏了，赌场要赔五个多亿……
    五个多亿啊！
    別说永利娱乐匯从开业以来，几十年里还从来没赔过这么多钱。
    就算其他五家赌场，也根本没赔过这么多。
    毕竟拿几亿，甚至十几亿来赌的赌客不是没有。
    但迄今为止，除了魏广宏，还没有人会在赌桌上押註上亿。
    都是输输贏贏，反反覆覆，沉迷赌博很长时间，才输了几亿乃至十几亿。
    哪有单局押註上亿的？
    输疯了的赌客，都不会这么疯狂。
    这可是钱啊！
    是能用来买房买车、吃喝玩乐，游山玩水、逍遥快活的钱！
    是无数人起早贪黑、奔波劳碌，累死累活也要挣一点的钱！
    在这內地月工资一千，都有很多人抢著乾的年代。
    押註上亿……
    这是钱多到不完，但却很快就要死了吗？
    临死之前，疯狂挥霍、玩个痛快？
    上一个在濠门，这么疯狂押注，並创造了最高输钱记录的，是一位香江明星老板。
    那人早些年出道当演员拍电影，挣到钱后就又开电影公司。
    將挣到的钱，又拿去炒房炒股票，吃到了香江经济迅猛发展的时代红利。
    以至於在八十年代，那人就身家几十亿了，还收藏了许多价值难以估算的文玩古董。
    后来他沉迷赌博，从几万几十万的押注，玩到了几百万上千万……
    最疯狂的一次押注，也就押了五千七百多万。
    距离上亿，都还远得很。
    当然，那一局，他输了。
    没过多久，便大病一场，从此再也没来过濠门。
    眼下。
    不管魏广宏这一局能不能贏。
    他已经为濠门创造了多项新纪录。
    单日最高贏钱记录、单日最多贏钱局数、单局最高押註记录……
    要是这一局贏了，永利娱乐匯必然会被迫限制投注金额。
    连爆三家赌场，剩余三家百分之百会跟著限额。
    如此一来。
    不管是限额三百万，还是五百万。
    濠门赌场的单局最高押註记录，就再也无人可破了。
    “哈哈！果然是公！”
    “贏了，咱们又贏了！！”
    魏广宏把牌摔桌上后，哈哈大笑。
    大笑声，响彻整个贵宾厅。
    而他从东北带来的一帮兄弟，自然都乐疯了。
    一个个连蹦带跳，欢呼吶喊。
    “宏哥牛逼！”
    “宏哥赌神！”
    “我宏哥果然牛逼！太厉害了！”
    “赔钱赔钱！荷官快赔咱们钱！”
    “打爆永利娱乐匯，宏哥天下无敌！”
    “妈的，从来没这么爽过！上亿的豪赌，太他妈爽了！”
    ……
    魏广宏一群人疯狂庆祝。
    但旁观的邹嘉樺，却已经腰膝酸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地上。
    “怎么会这样？”
    “这他妈是真赌场，不是拍电影啊！”
    “他到底是怎么贏的？为什么一直贏啊？”
    邹嘉樺冷汗滚冒，头昏脑胀。
    他实在是想不通。
    不出老千的魏广宏，到底是哪儿来的好运气？
    回內地消失的这段时间，难不成是去学了什么仙术道法吗？
    以前內地挺流行气功，即便2002年了，也照样还有人深信不疑。
    难道之前输惨了的魏广宏，找到了世外高人，学到了稳贏不输的神奇功法？
    亦或者，是魏广宏之前在濠门输得太惨，如今时来运转，以至於今天怎么赌都是贏？
    这种可能，还真有。
    运气这个东西，科学根本无法解释。
    毕竟魏广宏也是个老赌棍了。
    赌了那么多年，输了那么多钱。
    总有一天，能赌运爆棚吧？
    就在邹嘉樺还在疯狂思索的时候。
    耳机里突然传来了董事长的说话声。
    “狄米华，咱们认栽了，下一局限额吧！”
    “否则他下一局又梭哈又贏了，咱们岂不是几年都白干了！”
    邹嘉樺如梦初醒。
    “好的董事长！”
    迅速回应后，邹嘉樺急忙向荷官，比划了一个割脖子手势。
    紧接著掏出香菸，满脸堆笑的快步上前。
    “宏哥你太威猛！太厉害了呀！”
    “我狄米华出来闯荡了这么多年江湖，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厉害的！”
    “就您这运气、这赌术，就算是去了米国拉斯维斯，也肯定大杀四方！”
    ……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邹嘉樺还笑嘻嘻的，一边恭维一边散烟。
    散过一圈后，邹嘉樺连忙拿出打火机，毕恭毕敬的给魏广宏点著。
    魏广宏大咧咧的站著，也不伸手护火。
    香菸点著后，吧唧了一口。
    然后拉过椅子，翘起二郎腿坐下。
    瞥了一眼正在清点筹码的荷官后，微微扭头斜瞥邹嘉樺。
    “瞧你这嬉皮笑脸、点头哈腰的样儿，你都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邹嘉樺愣了一下后，连忙双手併拢作揖，把腰弯的更低了。
    就差跪下去，给魏广宏哐哐哐的连磕三响头。
    魏广宏深吸了一口香菸后，昂头长吁了一口烟气。
    “说实话，还是没劲儿！太他妈没劲儿了！”
    “本以为带兄弟们来濠门，能尽情的赌个爽！”
    “没想到永利这么大个赌场，居然也输不起！”
    扫眼四周，魏广宏连连摇头。
    一副还没玩够，就被扫兴的模样。
    邹嘉樺连忙赔笑。
    “不好意思宏哥，实在是不好意思。”
    “您今天实在是太威猛、太厉害、手气太旺了。”
    “要是不限额，您今天怕是要把赌场给贏没了。”
    魏广宏嘬了一口香菸，很是不屑的將烟气吐向邹嘉樺。
    “开这么大个赌场，竟然会输不起，那还开什么呀？乾脆关门算了！”
    “他妈的，之前老子手气不好，在这儿输好几亿的时候，你们咋不限额呢？”
    “如今老子手气好了，还没贏到你们赌场要关门，你们就要限额，真是贏得输不得啊！”
    ……
    听著魏广宏的牢骚。
    邹嘉樺点头哈腰，皮笑肉不笑。
    心里暗想。
    你他妈今天手气太好，怎么玩都是你贏。
    现在本钱已经积攒不少，谁还敢让你敞开了玩啊？
    再不限制投注金额，你他妈突然梭哈贏了咋办？
    赔你？
    赌场老板们会无比肉痛。
    不赔？
    又会让赌场失了信誉，以后没人敢来玩。
    濠门持有合法牌照的赌场，先一分为三，又一分为六。
    这两年赌场之间的竞爭本就很大，市场体量又还没做起来。
    要是一下被魏广宏贏了太多，赌场必然元气大伤。
    所以永利娱乐匯，也只好效仿前两家。
    斩不了手气太旺的魏广宏，就赶紧限额。
    就算被人詬病，但也保住了一丝体面，总好过明说输不起。
    等魏广宏发完牢骚后，邹嘉樺继续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扫了宏哥的兴致。”
    “难得手气好，突然被限额，换做是我，我肯定也很不爽。”
    “但是宏哥大人有大量，肯定能理解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您今天实在是鸿运当头，没人挡得住，所以我们不得不限额，否则恐怕真要赔得关门倒闭。”
    话音刚落，魏广宏就嗤笑不已。
    “啥意思？”
    “你们赌场怕输光，就可以想限额就限额。”
    “那老子之前输个没完的时候，你们咋不限额，免得老子输太多呢？”
    “果然赌场是你们开的，规矩就是你们自己定，怎么有利怎么来是吧？”
    邹嘉樺尷尬不已。
    把头埋得更深了。
    嘭的一声。
    魏广宏突然抬腿，直接放到赌桌上。
    “我今儿就把话说开了！”
    “你们贏我钱的时候，就敞开了让老子下注。”
    “如今老子能贏钱了，你们却突然要限额了！”
    “哪有这样的规矩？这不是欺负人吗？兄弟们，对不对？”
    魏广宏这话一出。
    身后一帮兄弟，自然是齐声大吼。
    “不对！”
    “妈的欺负人！”
    “什么玩意儿啊？”
    “去你妈的狗屁规矩！”
    “说限额就限额，还有没有王法了？”
    ……
    原本一个个都是在道上混的，手上都沾过血，甚至还有命。
    如今凶神恶煞、怨气衝天的大声嚷嚷，自然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特別是魏广宏的背景，邹嘉樺又是知道的。
    换做一般的地痞混混，敢在这儿撒野。
    他分分钟叫小弟抓出去打个半死，扔海里餵鱼。
    可是魏广宏……
    家里可是扛枪的。
    邹嘉樺哪儿敢动？
    眼瞅著压不住场面，邹嘉樺噗通一声跪下。
    “宏哥，您消消气！消消气儿！”
    “我知道您之前在这儿输了不少，肯定想手气好的时候，连本带利的捞回去。”
    “但您看，您看这桌上垒得跟小山包的筹码，您早就连本带利捞回损失了不是？”
    仰靠椅子，翘起二郎腿放赌桌上的魏广宏。
    微微侧目，目光鄙夷的瞥向邹嘉樺。
    “狄米华，你觉得老子是在乎钱的人吗？”
    “老子这次和兄弟们，带了十个亿来濠门玩。”
    “输贏都无所谓，就是想敞开了，玩个痛快！”
    “结果你们倒好，说好不限额的，玩著玩著就突然变卦了。”
    “啥意思？真把咱们赌客当肥羊吗？只能让你们宰，不能让咱们贏？”
    邹嘉樺跪在地上，无言以对。
    赌场……不就这样吗？
    持牌的合法赌场，不也还是赌场。
    有钱赚的时候，自然把你当大爷，跪著叫亲爹亲娘都行。
    可是明知道要输钱，而且还是要输很多钱，怎么可能还让你玩？
    “行了，你在这儿跪著也没用。”
    “你就一叠码仔，说话顶屁用。”
    “还是赶紧叫个能管事儿的人来吧！”
    “这么不守规矩，不让老子玩个尽兴，总得给个说法吧？”
    魏广宏说完后，便故意將菸头扔地上。
    任由菸头在邹嘉樺眼前，將地毯烫出一个大洞。
    这也明显是一个警告信號。
    不让他魏广宏满意，这事儿没完。
    邹嘉樺连忙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宏哥，您看要不这么著，我把之前从您这儿赚的流水抽成和放贷利息，一分不少全还给你，我个人再额外补偿您一千万，好不好？”
    魏广宏重重冷哼道：“我他妈一把都敢押注几个亿，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这点儿小钱？”
    邹嘉樺苦著一张脸，往前挪了挪。
    “宏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可怜考虑兄弟吧！”
    “要是惊动了董事会，我肯定会被踢出局。”
    “承包不了贵宾厅，我以后……”
    魏广宏冷哼道：“你以后怎么著，关我屁事！”
    邹嘉樺埋下头。
    在这个冰冷又残酷的现实世界。
    叠码仔和赌客之间，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所以魏广宏说的没错，自己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係？
    这时候。
    耳机里传来命令声。
    “让他要玩就继续玩，不玩就兑筹码滚蛋！”
    “这儿是濠门，不是內地，不是他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你放心，他是有背景没错，但钱的来路不乾净，真要闹大，倒霉的只会是他！”
    得到这一命令，邹嘉樺顿时就有了底气。
    缓缓抬起头来后，看魏广宏的眼神都变了。
    魏广宏也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怎么著？不打算给老子一个说法了吗？”
    邹嘉樺微微一笑。
    不急不缓的慢慢站起来。
    “出来玩，不就是图个高兴嘛！”
    “宏哥你今天连爆三家，还不够高兴吗？”
    “而且咱们濠门六大赌场，因为你而限制投注金额，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一把贏上亿。”
    “你是既贏了个盆满钵满，又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歷史记录，应该知足了吧？”
    魏广宏微微眯了眯眼。
    收拢双腿，站起来虎视眈眈。
    一帮兄弟自然也迅速围聚上来。
    贵宾厅大门忽然打开。
    一群黑西装快步冲了进来。
    不仅迅速围在周围，还把右手伸进了西装。
    隨时准备掏点什么出来，让魏广宏等人知道，这是在谁的地盘……

 第372章 赌王的威慑？致命的一击！

    气氛骤冷。
    贵宾厅內一片死寂。
    突然衝进来的一个个黑西装。
    显然都来者不善，是真敢开枪。
    魏广宏冷眼扫视一圈后，目光回到邹嘉樺身上。
    形势已经很明朗。
    永利娱乐匯，就是玩不起了。
    在他们的赌场里，他们自然想改规矩就改规矩。
    不服？
    非得要拿命试试，他们敢不敢开枪血洗？
    那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这可是在他们的赌场贵宾厅里。
    杀点人算什么？
    现场又没其他赌客。
    將自己一帮人全部干掉后，根本就不会有人报警，现场也会被处理得乾乾净净，不会留下一丁点儿证据。
    即便事发后，自己和兄弟们的家人来到濠门找人，警方会认真调查吗？会向每年都缴纳大量税收的赌场，查个底朝天吗？
    当然不会！
    真要为了查案，搞得赌场的生意不好，影响到税收和就业，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况且在人流如织、纸醉金迷的濠门，经常有被赌博害得倾家荡產、负债纍纍的人，通过跳楼、跳海、服毒、烧炭等各种方式寻短见。
    所以死人都不罕见，失踪又算什么？
    即便真要查。
    没监控录像、没目击证人。
    一问就是没来过、没印象、不清楚……
    这他妈怎么查？
    想到这儿，魏广宏也不是傻子。
    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强龙不斗地头蛇。
    他之所以要找赌场高层討说法，其实就是要点钱而已。
    现在钱要不到，反而还有丧命的风险，哪儿还能无脑装逼？
    “嘖嘖，不错，不错啊！”
    “这个说法，够简单、够直接、够粗暴！我喜欢！”
    魏广宏笑了笑后，打了个响指，提醒兄弟们。
    “还愣著干嘛呀兄弟们？”
    “拿筹码换钱，准备去下一家呀！”
    能被魏广宏带来濠门的，自然都不是傻子。
    在东北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是可以豪横囂张。
    可是来到了濠门，来到了別人的地盘上。
    占不到便宜，还不赶紧开溜？
    趁著兄弟们將赌桌上的筹码，转移到小推车上。
    魏广宏拿起一杯威士忌。
    摇晃酒杯，笑容戏謔的看著邹嘉樺。
    “你刚才说，要把流水抽成和放贷利息全还给我。”
    “另外，你个人再额外补偿我一千万，我没记错吧？”
    邹嘉樺微微昂头。
    之前他是没人撑腰。
    但现在幕后老板都发了话。
    寧愿得罪了魏广宏，也要强行限制投注金额。
    而脸都撕破了，魏广宏以后也不可能来赌场玩。
    邹嘉樺又何必还將赚到手的钱，吐出来呢？
    还倒贴一千万……
    倒贴个屁啊！
    而他一声不吭的沉默，唇角微微扬起的笑意。
    自然已经无声回答了魏广宏的提问。
    一口喝掉威士忌后，魏广宏重重將酒杯摁桌上。
    虽然手气极好，不能继续狂贏，是很憋屈。
    但现在……
    再憋屈也必须忍著。
    要不然，子弹可不长眼。
    命都没了，手气再好、贏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而全年无休、全天候营业的赌场，兑换筹码自然很快。
    加上现在的法律法规，还並没有那么严格。
    通过赌场洗钱，甚至是公开的秘密。
    加上魏广宏提供的境外银行卡。
    所以不一会儿，钱就到帐了。
    掛断银行客服电话，魏广宏瞥了一眼邹嘉樺。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黑西默默的看著。
    “狄米华。”
    魏广宏喊了一声。
    “嗯，宏哥，您说！”
    邹嘉樺笑眯眯的，微微欠身。
    魏广宏看了看周围后，笑呵呵招了招手。
    等邹嘉樺走过来后，他用力的一巴掌拍下去，接著摁住邹嘉樺的肩膀。
    在过往的路人看来，就只是很亲昵的攀肩膀而已。
    只有邹嘉樺自己才知道，魏广宏这一拍，让他疼得要命，偏偏还只能忍著。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又让你贏了不少钱。”
    “让你还钱倒贴你捨不得，送我一下，总没问题吧？”
    邹嘉樺艰难一笑。
    仿佛无声在说，就你这紧搂著我肩膀，我还能说个不字吗？
    一行人走进电梯。
    几个黑西装並没有跟上来。
    当电梯关上后，魏广宏抬头看了看。
    確认电梯里没有监控，便当即笑容渐冷。
    “濠门赌王，真的够牛逼啊！”
    “我魏广宏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今天在这儿，终於体会到了从欢天喜地到悲愤憋屈，大起大落是什么样的感觉！”
    邹嘉樺淡淡一笑。
    “出来跑，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宏哥你高抬贵手，我们一定感恩於心。”
    哼～
    魏广宏重重冷哼一声后，嗤笑道：
    “要说高抬贵手，应该是你们贺老板才对。”
    “他要是今晚非得要了我的命，你说我们哥几个，哪儿还能活著走出去？”
    邹嘉樺笑而不语。
    相当於是无声承认了。
    给你面子，你见好就收，麻溜儿滚蛋就行了。
    要是还给脸不要脸，非得要贏得赌场都赔钱，那可就別怪赌王心狠手辣了。
    能在濠门开赌场的人，到底有多强的人脉背景，自然是不用多说。
    在濠门这地界上，赌王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哪怕你魏广宏大有来头，弄死了又有何妨？
    谁敢调来坦克大炮，將他的赌场夷为平地？
    电梯到了一楼。
    魏广宏攀著邹嘉樺的肩膀，率先往外走。
    “咱俩相识一场，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送我去口岸好不好？”
    “好，好啊！”
    邹嘉樺也是无语得很。
    很想明说，不会有生命危险，根本没必要將自己挟持当人质。
    但此时此刻的魏广宏，显然根本听不进去，对自己早已没有了任何信任。
    只有送他去过了口岸，回到了內地，他才会彻底放心。
    否则只要人还在濠门，他肯定就会担心死於非命。
    顶级的赌场，自然有著顶级的服务。
    二十四小时，都有免费的司机专车等候。
    坐进商务车，魏广宏才暂时鬆开了邹嘉樺。
    商务车没驶出多远，一辆计程车就缓缓跟了上来。
    在不分白天黑夜，始终纸醉金迷的濠门，路上隨时都有车辆行人。
    而往返赌场和口岸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
    所以自然没有人注意后面紧跟的计程车。
    坐在车內的魏广宏，自然还心有不甘。
    过去两个多月里。
    他一边找人顶罪，以便金蝉脱壳，一边用各种金融手段，疯狂搞钱。
    原本是想赶在军改风暴到来之前，带著兄弟们来濠门实地学习考察，顺便最后疯玩一次。
    以后即便赌癮来了，哥几个也合伙开了高端赌场，可以去过过癮，不用大老远的来濠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最后一次的疯玩，都做好了血本无归的打算。
    结果今天却像是赌神附体一般，手气太顺，怎么玩都贏。
    真要让他继续不限额的疯玩下去，把赌王贏破產都有可能。
    这样的好手气，赌过的人都知道，是真的很难得。
    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一天，被老天爷格外眷顾。
    只可惜……
    赌王不是傻子，明知道他好运爆棚，自然不可能让他狂贏下去。
    死亡威胁之下，魏广宏就算在怎么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不过现在已经离开赌场，商务车也行驶在通往口岸的路上。
    魏广宏心里的憋屈与愤慨，自然一刻也绷不住了。
    “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
    “宏哥你说！”
    “你们老板这辈子，是不是不打算离开濠门？”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给我上了一课，我也想给他上一课，仅此而已。”
    “宏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你觉得今晚这事儿，很好玩好笑吗？”
    “不好意思，这回没能让你玩开心，以后再来濠门，我一定摆酒谢罪！”
    “那你怎么不去內地给我摆酒谢罪呢？是怕出了濠门，就会死得很惨吗？”
    “当然不是，我的老板、客户和员工，都需要我，我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谅解。”
    魏广宏轻哼一笑，不再跟邹嘉樺瞎扯淡。
    如果这儿不是濠门，早就把邹嘉樺打成筛子了。
    目光瞥向车窗外，那灯火辉煌、奢华耀眼的赌场大楼。
    它仿佛一头迷人的吞金巨兽，不断吞噬人们的贪婪与財富。
    很多人怀揣著暴富的美梦来到这里，殊不知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恐怖的罪恶。
    正如此时此刻，还在街上枝招展、衣著暴露，尽显婀娜多姿、妖媚动人的美女。
    她们是看著火辣诱人，金髮碧眼的，甚至还特別有异域风情。
    但谁又知道，跟她们去玩，会不会被讹一大笔钱呢？
    很早以前，魏广宏就听过一个说法。
    如果黄赌毒这种罪恶，都能被包容、被默认、被合法。
    那么必然会有更大更黑的罪恶，被掩饰在了黑暗之中。
    正如自己一行人今晚的遭遇。
    不亲身体会，还真以为合法赌场不会坑人，不会输不起。
    有了这次经歷，才知道能开赌场的，又岂能是善男信女？
    为了赚钱，他们连会害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赌博生意都敢做。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试问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纸醉金迷繁华如梦的濠门，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
    或许，早已多到无法统计，未来也难以计数。
    而面积不大的濠门，坐车从赌场到口岸特別快。
    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到了。
    当车稳稳停下，邹嘉樺主动开门下车，微笑站在车门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別！”
    “宏哥，咱们就此別过！”
    “以后如果有时间，欢迎你再来濠门玩！”
    说罢，邹嘉樺很绅士的伸出右手，要和魏广宏握手道別。
    这时候。
    一辆公路赛摩托车，速度很快驶来。
    完全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
    摩托车上，一前一后坐了两个人，都戴著头盔。
    后面的人，突然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把喷子。
    曾当过兵的魏广宏，自然没有嚇得懵逼。
    趁著邹嘉樺正向自己伸出右手。
    他索性一把揪住邹嘉樺的衣领，將他拽到自己身前充当肉盾。
    砰的一声闷响。
    还没反应过来的邹嘉樺，就已经后背中枪。
    瞬间的剧痛，让他锥心刺骨，双眼瞪大。
    强大的衝击力，更是让他如同被人踹向魏广宏。
    魏广宏几乎將身子缩成一团，躲在邹嘉樺的身前。
    但没有一击必杀的枪手，已经坐著摩托车扬长而去。
    由始至终，摩托车都没有丝毫减速。
    等口岸大楼內的警员，飞快衝出来的时候。
    摩托车早已消失不见。
    至於邹嘉樺……
    后背中枪的他，当然已经血流如注。
    两眼充满惊疑的看著眼前的魏广宏。
    事发突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感觉自己中枪了。
    今晚也就只有跟魏广宏，搞得剑拔弩张，差点大打出手。
    想开口问为什么，送到了口岸，却还不肯放过自己。
    结果嘴巴一张开，却鲜血冒了出来。
    接著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伴隨著失血，整个人就跟突然扔进了冰窖一样快速失温。
    邹嘉樺的眼神，也自然从惊疑，变成了惶恐和乞求。
    “快把他放平！摁住伤口！”
    “报告总部，报告总部……”
    飞快衝上来的警员，一个忙著急救，一个忙著呼叫支援。
    而魏广宏鬆开手后，自然朝兄弟们大吼了一声。
    “快走啊！！”
    魏广宏拔腿便跑。
    一行人狼狈逃窜进口岸大楼。
    个个都嚇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之前有人还不理解，为什么魏广宏非得要邹嘉樺送到口岸来。
    现在他们如梦初醒，终於意识到了危险，嚇得个个腿软手软，甚至脸色煞白。
    哪怕是出来混了很多年，打打杀杀也经歷过很多次。
    但像这样的突如其来，毫无徵兆的突然枪击，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嚇得够呛。
    当刺耳的警报声接连传来之时。
    一行人在魏广宏的带领下，已经成功过关。
    经此一事，没有人敢停留片刻。
    一个个像是失了魂似的，出门后连计程车都忘了打，就直接往市区跑，玩命的跑。
    就像身后有人在追杀似的，疯狂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累得一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才终於停下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妈的，我以为咱盛阳就够乱了，没想到濠门更乱！”
    “幸亏宏哥聪明啊，让那个狗日的陪著咱们来口岸，不然恐怕刚出门就死了！”
    “他妈的，真是太欺负人了！规矩说改就改，人说杀就杀，简直太无法无天！”
    “宏哥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赶紧摸一摸身上，可千万別被子弹一穿俩了呀！”
    ……
    魏广宏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又摇了摇头。
    活了这么多年，玩了很多枪械，打过无数发子弹。
    但是今天……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近距离枪击。
    要不是及时拉邹嘉樺挡了枪，估计自己现在不死也重伤。
    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
    死亡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再怎么训练有素、心理强大的人，也照样会胆战心惊。
    即便魏广宏料想到，今天贏了太多钱，得罪了赌王，很有可能出事。
    可真当出事了，自然还是嚇得够呛，心神不寧。
    “烟，谁有烟？”
    “我！我有！”
    “来一根，赶紧的！”
    慌里慌张的把烟抽上。
    魏广宏一口接著一口。
    猛嘬了好几口，来来回回踱步。
    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慌乱的心情，终於渐渐平静下来。
    而几个原本被嚇得够呛的兄弟，自然也渐渐缓过来了。
    一个个都凝望著魏广宏，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
    將菸头往地上一摔，魏广宏恶狠狠的说道：
    “妈的，真是被欺负到家了！”
    “玩不起就明说，不让老子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妈的，老子才刚离开赌场，还没过口岸就派来杀手。”
    “我魏广宏就这么好欺负吗？当老子软柿子，隨便捏吗？”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说道：
    “宏哥，你就说怎么办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一个个纷纷表態，要坚决报仇。
    魏广宏咬了咬牙后，把心一横。
    虽然赌王背景显赫，如同濠门的土皇帝。
    但他都要自己的命了，哪儿还能咽下这口恶气？
    谁知道今晚失手之后，他会不会还派人继续追杀！
    “赌王不是要我命吗？”
    “妈的，老子也要他的命！”
    “不过在此之前，老子要搞得他倾家荡產！”
    “这一次，老子不仅是报仇雪恨，更是替天行道！”
    “他这么多年，开赌场赚了无数黑心钱，必须让他先吐出来再弄死！”
    “居然敢跟老子玩枪，不知道老子家里干什么的吗？惹急了，老子连飞弹都能搞出来！”
    说罢，魏广宏拿出手机，迅速拨出號码。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哥，我在濠门贏了钱，都准备过关回来了，却差点被赌王派来的枪手干掉！”
    “你赶紧给我准备点狠货，我必须要报仇雪恨！不要了他老命，我他妈就不姓魏！！”

 第373章 误会大了！赌王之女的请求！

    清晨。
    闹钟刚要响起。
    被誉为濠门赌王的贺洪淼，就睁眼醒来。
    抬手关掉闹钟，贺洪淼目光宠溺的看了一眼，在身旁熟睡的四老婆邱芊嬅。
    在他眾多老婆当中，邱芊嬅不是最年轻最漂亮，却是最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
    所以贺洪淼也经常来她的公寓过夜。
    而这幢他耗费十几亿巨资，精心打造的公寓。
    有三层地下停车场，往上分別是商场和酒店。
    靠近顶楼的五层，被打造成了私人立体式的空中豪宅。
    不仅有直达的专属电梯，顶楼还有直升机停机坪和空中园。
    超大的臥室、书房、客厅、厨房、健身房、娱乐室等等一应俱全。
    为了满足贺洪淼打网球和游泳的爱好，甚至是专门打造了网球场和游泳池。
    而耗费巨资打造这样一座大隱於市，外观其貌不扬，但內部奢华至极的公寓。
    贺洪淼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宠爱邱芊嬅及其女儿邱艷霏。
    还有因为富可敌国的他，既要保持生活品质，又要注重人身安全。
    十年前。
    隔海相望的香江那边，出了一个狠人。
    这傢伙不仅机智狡猾，还有勇有谋。
    抢劫金铺搞了几百万，很快挥霍一空后，又抢装甲运钞车。
    一亿六千多万，也没让他挥霍多久。
    慾壑难填的他，觉得抢劫来钱太慢，便开始绑架富豪、勒索巨款。
    这人精心策划的第一起绑架案，就轰动了全世界。
    因为他不仅绑架了香江首富之子，还成功勒索到了十多亿现金。
    事发后，香江首富並没有选择报警，以至於这傢伙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金如土，还曾来濠门狂赌，一夜就曾输了几千万。
    挥霍一空后，他又成功绑架了一位香江富豪，並成功拿到了数亿赎金，再次败光后竟然想要绑架勒索濠门赌王贺洪淼。
    虽说安保得力，让贺洪淼成功躲过了一劫，可是那个手拿ak步枪、腰缠爆炸雷管的疯子，著实把贺洪淼嚇得够呛。
    即便四年前，那人因涉嫌运输数百公斤炸药，在內地落网后数罪併罚被判死刑並很快枪毙，但贺洪淼依然心有余悸。
    越有钱，越怕死！
    所以……
    他不仅全面提升了，整个濠门贺氏家族的安保水平，还精心打造了这幢外观低调、內部奢华、安保极好的公寓。
    当然。
    平日里，已经八十一岁高龄的他，还极其注重养生。
    饮食作息极其规律，从不熬夜、不沾菸酒、不生闷气……
    睁眼醒来后，也不会立马就起床。
    而是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才慢慢起床穿衣。
    简单洗漱后，他便来到空中园，开始慢慢散步。
    等身体活动充分后，才去健身房跑跑步……
    一个小时后。
    当贺洪淼准时出现在饭厅，佣人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妻子邱芊嬅和女儿邱艷霏，早已分別坐在了左右两旁位置。
    已经简单梳妆打扮，看著温婉得体的妻子邱芊嬅，正剥鸡蛋。
    而素麵朝天、头髮蓬鬆的女儿，则睡眼惺忪的玩手机。
    “霏霏，你这次回濠门，准备待几天呀？”
    贺洪淼缓缓坐下，拿起报纸和放大镜。
    “放心，肯定会等你过完生日再走。”
    邱艷霏盯著屏幕，翻阅新闻。
    “那就好，过不过生日都无所谓，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很开心的啦！”
    贺洪淼乐呵呵的瀏览报纸。
    这是他已经数十年养成的习惯。
    早餐前必须要看报纸，了解最新消息。
    邱艷霏放下手机，瞥见父亲正看报纸，不由冷笑道：
    “爸你这吃早点必看报的习惯，什么时候改一改？”
    “改什么？不了解最新消息，我吃饭都不香！”
    贺洪淼嘟囔了一句后，笑眯眯的抬眼看向女儿。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是个老古董？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科技时尚呀？”
    邱艷霏撇嘴道：“知道就好，现在手机多方便呀！用手机上网看新闻，比看电视都还更快，报纸太落后了。”
    贺洪淼用放大镜一边看著报纸，一边说道：
    “报纸虽然落后，消息也不及时不全面，但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看新闻，我实在是不习惯，还是报纸更好一些。”
    邱艷霏一愣。
    拿起自己的3g手机看了看。
    “对哦，这手机屏幕，也確实小了点。”
    “对咱们年轻人来说无所谓，但上了点年龄的，就看不太清楚了。”
    话音刚落，邱芊嬅就提醒道：
    “看不清楚可以选择用老年模式呀！”
    “字体一下就变大了很多，有电话和短讯，还可以语音播报。”
    邱艷霏惊讶笑道：“哇，老妈你好厉害，我都不知道送你的手机，竟然还有这功能。”
    “说明书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
    邱芊嬅笑呵呵的盛了一碗粥，放到女儿面前。
    “这新手机，確实挺好用的。”
    “自从你帮我们几个小姐妹建了qq聊天群，咱们在家里就能聊天，还能发照片视频。”
    “不过手机好用是好用，就是流量太不够用了，我前些天才充的一百块话费，刚刚又收到短讯，说我余额不足了。”
    邱艷霏目光瞥向父亲贺洪淼。
    “这事你得找我爸呀！”
    “让他给濠门电讯公司技术部打个招呼，给你的手机开通无限流量功能。”
    邱芊嬅目光偏转看向丈夫。
    “还能有这个功能？”
    贺洪淼还没回答，邱艷霏就嬉笑道：
    “当然有啊！”
    “就算现在没有，他们也可以让提供3g通信设备的惠龙电子、龙兴通讯、华伟通信等公司，开发出这么一个功能。”
    “之所以暂时没有这个功能，显然还是为了多赚流量钱，一人每月多一百块买流量，一百万人就是一个亿，多好的生意呀！”
    邱芊嬅急忙道：“既然3g网络很好用又很赚钱，为什么香江那边却还不引进呢？”
    “香江？”
    邱艷霏很是不屑的冷笑道：
    “你觉得垄断香江电讯业务的李氏父子，会瞧得起內地企业吗？他们骨子里，都是向著西方的，要搞3g网络，也肯定会找西方企业合作。”
    “而濠门之所以能很快开通3g网络，当然是因为我亲爱的爸爸，他思想不古板老旧，愿意听我的劝，让濠门电讯公司和內地企业洽谈合作。”
    “事实证明，我的推荐並没有错，他们不仅很快完成了网络升级改造，提供的通信设备也是又先进又好用，让越来越多人愿意换手机装宽带。”
    这时候，贺洪淼看完报纸，叠好放一旁。
    拿起碗筷开始不急不慢的进餐。
    三人正吃著饭，管家小步走了上来。
    “贺先生，石总说有一件要紧事，要和您通话。”
    “是赌场里出事了吗？”
    “应该是，我听他语气挺著急的。”
    赌场是贺洪淼的发家之本，也是整个家族最重要的財源。
    放下碗筷，贺洪淼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管家將电话接通后，双手递到贺洪淼手里，然后便后退几步。
    贺洪淼打开了手机免提，让声音更大一些。
    “小石，是我，有什么急事吗？”
    “老板，昨天来了一个叫魏广宏的內地豪客……”
    贺洪淼默默听著。
    听说魏广宏如有神助，打得三家赌场都不得不限额投注，他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但听说人都准备离开了，却被人突然袭击差点当场丧命，贺洪淼当即眉头冷凝。
    多年江湖经验，让他瞬间觉得十分怪异。
    “確定不是咱们的人做的？”
    “当然不是呀，钱都让他贏走了，咱们也没道理派人干掉他呀！”
    “会不会是其他两家？”
    “我觉得不太可能，要干掉他，在自家场子里动手多好，省钱又省事，何必让他带钱离开呢？”
    “那他现在人呢？”
    “他当时就被嚇得逃回內地了，我本想找狄米华，拿到他的联繫方式，关心问候顺便解释一下，但现在狄米华还没脱离危险。”
    贺洪淼手指轻点桌面。
    隨著龙国的经济迅猛发展。
    濠门的赌场生意，未来的增长潜力就在於內地客户。
    原本就嗜赌如命，在永利娱乐匯输了不少钱的魏广宏，本身就是贵宾中的贵宾。
    这回他好运爆棚，迫使赌场不得不限额投注，是肯定惹他不高兴了，但也並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稍有阅歷之人都懂，狗改不了吃屎。
    一个沉迷赌博的人，在没有输得倾家荡產、负债纍纍，实在是搞不到本钱之前，是不可能戒掉赌博的。
    所以魏广宏对永利娱乐匯，乃至整个濠门的赌博业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客户，必须尽最大程度挽回。
    只可惜……
    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强制限额投注，就已经显得赌场玩不起、没格局。
    人还没进口岸大楼，刚下车就被飞车枪击，任何人都会觉得是赌场派人干的。
    哪怕稍微想想就该知道，赌场要杀人也不会在口岸大楼前动手，真动手不会让他走出大门。
    想到这儿，贺洪淼吩咐道：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联繫上他也没用，反而容易適得其反，加深误会。”
    “当务之急，是儘快调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干掉他，最好找到確凿证据洗清嫌疑。”
    “另外，既然规矩已经改了，就不要再轻易改变了，说变就变也实在是令人扫兴！”
    掛断电话，贺洪淼放下手机，扭头看向女儿邱艷霏。
    “你不是经常因为生意往內地跑吗？”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叫魏广宏的人？”
    话没说完，邱艷霏就说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肯定不仅认识，还能联繫上他！”
    “谁？”
    “当然是汉东太子爷赵瑞龙啊！”
    邱艷霏拿纸巾擦了擦嘴后说道：
    “还记得我给你提起过，他为了宣传他投资研製的汽车，不仅邀请了大量富商名流权贵参加私享会，还亲自登台献唱做介绍吗？”
    贺洪淼笑道：“鼎鼎大名的汉东惠龙集团，谁不知道？他生意做的那么大，搞出了不少先进的科技產品，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
    说话间，邱艷霏已经拿起了手机。
    “你在干嘛？”
    “给他发消息呀。”
    “不急，就算现在拿到他的联繫方式，也没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贺洪淼拿起碗筷，接著吃饭。
    他並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魏广宏贏走的钱是不少，但还不至於让他心疼。
    而且赌场也没有派杀手，凶手另有其人。
    邱艷霏却郑重其事的说道：
    “东北人的脾气，你是不知道，能动手就別吵吵！”
    “虽然咱们没必要对他痛下杀手，也没有派人杀他。”
    “但是咱们也必须儘快把话说清楚，避免產生误会。”
    贺洪淼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
    “误会什么呀？”
    “难不成他还真以为，我贺洪淼会为了钱杀人？”
    “我开赌场第一天，就立下过规矩，绝不坑赌客一分钱！”
    “这几十年来，在我们赌场输钱的人是很多，但贏钱的也不少。”
    “没有一个是贏了钱后，却不给兑换筹码，偷把人杀了、钱给抢了，事后装什么都没发生。”
    “而昨晚赌场按规矩，筹码给他兑了，钱也给他转到帐了，怎么可能还派人赶在他出境前干掉他？”
    邱艷霏苦笑不已。
    “爸你是太久没离开过濠门，没有跟其他地方的人接触。”
    “东北大哥暴脾气一旦上头，根本不管你这个那个，干了再说！”
    “万一他一气之下，对你实施报復咋办？那不就误会更大了吗？”
    “而且石总不是说了吗？这个魏广宏来头不小、军方背景，他真要搞事，那可就是大事！”
    说著，邱艷霏都没心思打字了，直接翻通讯录拨出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餵赵总，是我邱艷霏呀，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不过一会儿，我有个会要开，你有什么事儘管说。”
    “是这样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魏广宏，昨天他……”
    邱艷霏言简意賅，將昨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魏广宏如何赌神附体，大杀四方，自然是不必多说。
    重点讲述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被人飞车枪击。
    要不是拉了个叠码仔当肉盾，可能当场就被打死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反正並不复杂，但我现在就怕他误会，他真要带人抄傢伙来报仇，那不就误会更大了吗？”
    “所以我想麻烦你，给我一个他的联繫方式，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输再多钱也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给完钱后才杀！”
    赵瑞龙回道：“我有他联繫方式，之前他找我买了不少新车，还说等陆虎汽车公司成立，他还要投资入股……”
    “原来你们关係这么好啊，那要不你替我们出面，给他好好解释一下，我相信你的话，他肯定愿意听！”
    邱艷霏这话，直接把赵瑞龙干沉默了。
    让自己充当和事佬？
    一想到，邱艷霏不仅是珠宝商，更是濠门赌王的女儿。
    要不是有她的帮衬，以惠龙电子为首的內地网络通信企业联合体，也不可能中標濠门第三代网络通信总包项目。
    以后在濠门和香江，免不了还有很多事，需要邱艷霏这个赌王女儿帮忙，帮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又有何妨？
    “好，我帮你联繫一下，不过他会不会相信，我可不敢打包票！”
    “放心，他肯定会信。麻烦你转告他，是谁要杀他，我们也不知道，但突然限额投注確实是我们不对，我愿意请他吃饭，代表赌场向他当面道歉！”
    “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试试。”
    “好的好的，我等你消息。”
    掛断电话，邱艷霏笑容满面的看向父亲贺洪淼。
    “放心吧！赵总一出面，魏广宏肯定就不会误会咱们了。”
    贺洪淼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误不误会，其实都无所谓。”
    “我贺洪淼混了几十年的江湖，什么样的狠人没见过？”
    “他要真误会是我们要杀他，进而对我打击报復，那他就是找死！”
    “他在內地有背景有人脉，难道我贺洪淼就没有吗？我可是濠门赌王！”
    “不过你跟著赵瑞龙，好像关係挺不错嘛，真的只是生意上的合作那么简单吗？”
    邱艷霏不假思索立马回答：“当然只是生意上的来往呀！”
    “他把生產晶片產生的废料卖给我，我加工后当钻石再卖掉，就这么简单！”
    贺洪淼笑呵呵的问道：“你对他就没有別的想法吗？”
    邱艷霏瞬间变脸。
    “爸！！”
    “我不喜欢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后少拿他开玩笑，我俩真的只是生意伙伴而已！”
    贺洪淼略略点头。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吃饭吧！快吃饭！”
    邱艷霏没好气的端起碗，一边喝粥一边看著手机。
    等了好一会儿，手机响起铃声。
    “餵赵总，谈好了吗？”
    “他愿意见一面，明天中午，京州惠龙宾馆！”

 第374章 大势所趋！再不抱大腿就来不及了！

    “在京州见呀？你也会来吗？”
    “好好好，太好了，那我明天一定到！”
    “谢谢你啊赵总，谢谢，好的，明天见！”
    邱艷霏掛断电话，喜不自胜。
    刚放下手机，坐在一旁的贺洪淼，就蹙眉问道：
    “你明天真要去京州，请魏广宏吃饭？”
    “当然要啊，你刚才不都听见了吗？我都答应赵总了！”
    说到这儿，邱艷霏好奇不已的盯著父亲。
    “你该不会觉得，我没必要请他吃饭赔礼道歉吧？”
    贺洪淼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
    “冤家宜解不宜结。”
    “混了几十年江湖，我岂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即便不是咱们要杀他，但突然改规矩限额投注，也是咱们不对，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邱艷霏挑眉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贺洪淼笑道：“我是觉得，就凭他魏广宏，有什么资格让你亲自出面赔礼道歉？”
    “像他这种在內地有点背景，下海经商后靠权钱交易发家的暴发户，我见多了。”
    “他们这种人，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別说富过三代，可能一次反腐行动，就足以让他倾家荡產、一无是处。”
    “即便要以和为贵、要赔礼道歉，让赌场经理去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出面？万一他狮子大开口要赔偿，你怎么办？”
    贺洪淼苦口婆心，传授江湖经验。
    过去几十年里，他之所以能当上赌王，並且生意也搞得稳稳噹噹。
    最大的经验，就是很多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亲自出面。
    自己只需要把控总体方向，具体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这样的放权，既让下属们做事灵活，也让他们更有责任感。
    即便事没办好，自己再亲自出面，也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
    邱艷霏是年轻人，当然有年轻人的想法。
    “爸，我承认你的观点没错，但现在才说，不是晚了吗？人家赵总都已经替我把人约好了。”
    “而且有背景显赫的赵总在，他魏广宏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吗？你別忘了，他可是东北人啊！”
    “东北大哥骨子里就有豪爽仗义的基因，他们还把脸面看得比金钱还重要，你说我给足了脸面，他还好意思要赔偿？”
    贺洪淼微微一笑，並不反驳。
    开赌场多年，场子里也来过不少东北客人。
    甭管钱是贪来的，还是赚来的，反正出手都是相当阔绰。
    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差钱！
    但那种粗獷豪横的气质，贺洪淼也是真见不惯。
    上世纪二十年代，內地还是民不聊生、战乱动盪的时候，贺洪淼出生於香江显赫的贺氏家族。
    家族是和洋人打交道，不仅做的是买办生意，还广泛与洋人联姻，以至於贺洪淼身上有多国血统。
    即便经济大萧条，重创了家族生意，再加上香江沦陷，不得不逃到中立的濠门避难，也没有让贺洪淼过苦日子。
    他反而利用那段战乱动盪的岁月，联合其他几大家族做起了航运、贸易、银行等眾多生意，並在战后拿下了唯一的赌场牌照。
    从那之后，赌场成了他的印钞机，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巨额资金，在香江和濠门两地拓展商业版图，助他成为了富可敌国的赌王。
    所以……
    出生於豪门的贺洪淼，活了八十多年，一天的苦日子都没经歷过，却见过不少內地穷苦民眾冒死也要偷渡。
    亲朋好友又基本都是富商豪绅、名门贵族，大家牢牢掌握著香江和濠门的经济命脉，靠收租都能世代富贵。
    因而贺洪淼自然骨子里，就瞧不起暴发户。
    尤其是像魏广宏这种，钱財明显来路不正，还沉迷赌博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去了，没有半点结交的价值。
    哪怕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安排下面的人去赔礼道歉就行。
    而作为十几个子女中，最聪明的邱艷霏。
    她当然太懂父亲的心思了。
    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边吃边说道：
    “我现在不担心，魏广宏热血上头、脑子发疯，误以为是咱们要杀他，对你甚至对咱们整个贺氏家族打击报復。”
    “我反倒觉得，都2002年了，改开都已经二十多年，爸你也应该转变思维、与时俱进，別再思维刻板老旧的看待內地。”
    “过去是穷、是乱，是法治、经济、民生、科技等各方面，都不如香江和濠门，但也別忘了，咱们的先进繁荣从何而来。”
    “不是咱们两地的民眾更聪明更勤劳，是由於各种歷史原因，让咱们成为了內地与世界之间经贸往来与人员流通的桥樑。”
    “难道你忘了，当初他们因为战爭、因为政治，而被封锁禁运的时候，你和霍爷、郑爷他们，靠走私航运赚了多少钱吗？”
    “当他们不再需要各种紧缺物资，反而开始需要贸易出口的时候，咱们这边又充当了贸易中转站，吃到了金融外贸的红利。”
    “经济持续增长了几十年，很多人就习惯成自然，觉得咱们比內地更先进繁荣是应该的，別人永远是愚昧穷困的乡巴佬，比不过咱们。”
    “很少有人明白，龙国加入世贸后，包括天海、深城在內的多个城市迅猛崛起，香江和濠门的特殊歷史地位持续下降，衰落是迟早的事！”
    “就像过去很多人，靠向內地走私家电赚钱，你看现在还有人运手机、彩电、冰箱之类的过去吗？內地反而通过香江出口一流的科技產品。”
    “未来，香江还可以凭藉独特的地理位置与政治地位，发挥自由港的优势参与全球贸易，发扬金融服务业的优势，爭当经济贸易中心，而濠门呢？”
    “咱们本就土地狭小、人口不多，完全是靠博彩撑起的服务型经济，要想持续增长，光靠吸引其他国家民眾显然不够，重点还是要吸引內地游客！”
    “在这样的歷史发展大势之下，我觉得咱们贺家最应该及时转变观念態度，必须想方法爭取更好的政策，让內地游客更方便来濠门，而不是歧视他们！”
    邱艷霏这一番话，说得语气很重。
    把坐在餐桌对面的邱芊嬅，嚇得不轻。
    “霏霏，你怎么给爸爸说话呢？”
    “你爸爸什么时候，歧视过內地赌客？”
    “他们是来送钱的上帝，咱们欢迎还来不及，你……”
    贺洪淼一抬手，四老婆邱芊嬅立马闭嘴。
    “你別教训她，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不愧是我贺洪淼十七个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乖乖女！”
    “刚才这一番话，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新奇的观点，真的让我震撼。”
    “而且她讲的很有道理，內地一穷二白的时候都能造出核武器，如今和平时期又岂能不迅猛崛起？”
    “为了濠门的未来，更为了咱们赌场將来生意兴隆，我看咱们是应该积极爭取好政策，让更多人更方便来濠门。”
    “只有来的人更多，咱们才能赚得多，內地十几亿人，哪怕每个月多来一两万人购物旅游，咱们都能赚不少钱啊！”
    邱艷霏擦了擦手。
    “爸你明白就好，不过你可千万別误会，我的眼光哪有这么超前？”
    “我之所以能有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因为之前和赵总聊过香江濠门。”
    贺洪淼一怔，很是惊讶。
    “你说的是赵总，就是刚才帮你约魏广宏的那个赵瑞龙？”
    “对呀，除了他，你觉得內地还有谁能这么有眼光？”
    邱艷霏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贺洪淼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我想不到。”
    “我和內地的人，確实接触太少了。”
    邱艷霏身子前倾，神情有些激动。
    “以前接触少，那以后就多接触呀！”
    “有句话说得特別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都没有去过內地、没深入调查，有什么资格说他们还贫穷落后？”
    说著，邱艷霏顺手拿起桌上的惠龙3g手机。
    “之前我送你mp3音乐播放器，说特別先进好用，你不太相信，用上了感觉不错，却还说是米国人先发明的，內地人只是优化改进。”
    “让你看了用了他们全球首创能拍照摄像、能上网衝浪的3g手机，你终於相信能造出火箭卫星的內地，確实也能掌握一流的通信技术。”
    “既然事实胜於雄辩，咱们又需要进一步和內地提升关係，所以我想明天去京州和赵瑞龙见面后，就跟他谈谈，爭取能安排你过去实地考察一番。”
    “其他实验室和工厂，我没过去不太清楚，但我之前去他们的晶片工厂参观了，那种超洁净、现代化、自动化的生產场景，我至今都觉得非常震撼。”
    女儿的这一番话，让贺洪淼瞬间有些心动。
    他上一次去內地，还是几十年前，做走私航运生意。
    所以他印象中的內地，是房屋低矮破旧、民眾面黄肌瘦，连汽车都觉得十分稀罕。
    过去虽然从电视报纸上，也知道內地经济发展迅速，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变化极快。
    但现如今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还是难以想像……
    “哎对了，我突然想起，奥运会的筹备工作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咱们既然要提升关係爭取好政策，不妨为奥运会做点贡献呀！”
    邱艷霏这话一出，不禁让贺洪淼有些满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难道让我捐钱吗？”
    “就算內地经济水平还不够高，但也不至於连办个奥运会都没钱吧？”
    邱艷霏果断摇头。
    “当然不是直接捐钱呀！”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捐建运动场馆。”
    “这样不仅为奥运会做了贡献，也得到了好名声。”
    “另外，捐资助学的事，別人已经做了，咱们效仿的意义也不大。”
    “我看很多內地民眾，都因为战乱年代，大量文物流失海外感到十分心痛。”
    “咱们要是想办法，將一些文物弄到手然后捐献给祖国，你想想，这事是不是很有意义，而且也容易被人铭记？”
    贺洪淼当即两眼瞪大。
    “这么好的主意，该不会也是赵瑞龙给你出的吧？”
    邱艷霏摇摇头道：“这主意不是他出的，不过他曾给过我启发。”
    “做善事和做营销是一样的，要別出心裁、要与眾不同，才会更有效果。”
    贺洪淼訕訕一笑。
    “懂了！懂了！”
    “这下我终於知道，他为什么作为一个顶级权贵子弟，竟然会亲自推销新车。”
    “不仅拋头露脸、登台献唱，甚至还为第一批交付的车主，送鲜、开车门。”
    “这种给足车主顏面的营销手段，別说內地了，放眼全世界都是头一次听说！”
    邱艷霏趁热打铁，连忙劝道：
    “他这人特別有意思，你真应该去一趟汉东省，跟他接触一下。”
    “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身份背景去考察交流，他肯定会热烈欢迎。”
    “另外，现在想见他还不是很难，等他爸再进一步，就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
    最后这一句，让贺洪淼醍醐灌顶。
    猛然想起，赵瑞龙可是赵立春的宝贝儿子啊！
    已经贵为汉东一把手的赵立春。
    凭藉出色的政绩，显然还有很大的希望继续进步。
    “你觉得，他爸要是再进一步，会调去哪儿呢？”
    邱艷霏不假思索的笑道：
    “他那么善於搞经济，大概率会来咱们旁边的东广省呀！”
    “你说咱们能不趁早，抱上他宝贝儿子的大腿吗？”
    贺洪淼眉头微蹙。
    “你觉得赵立春，会接替余镇雄，主政龙国对外开放的前沿、第一经济大省东广？”
    “什么第一经济大省啊？”
    邱艷霏嗤笑不已。
    “在赵瑞龙父子俩的配合与推动下，去年汉东就已经有多项数据超过了东广，比如吸纳外资金额、新增城镇就业、新增科技企业等等。”
    “电子信息產业本就很火了，今年新能源汽车產业，又因为陆虎m9这款车开始蓬勃发展起来，今年gdp总量超过东广，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且得益於还有高速铁路、航空航天、国防军工、生物製药、医疗器械等眾多高科技產业，未来汉东的发展潜力还很巨大，可东广却早已后劲儿不足。”
    “你要是高层，很喜欢敢打敢拼善於搞经济的赵立春，又想促进南北经济均衡发展，更想让东广带动西南地区发展，你肯定也会把他调来东广，而不是其他地方吧？”
    贺洪淼沉默不语。
    微眯双眼，手指一次次的轻点桌面。
    如果女儿的推断没错。
    那么濠门未来的发展、赌场未来的生意。
    將很大程度，取决於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
    他隨便出台一点优惠便利政策，让更多內地人可以来濠门，就够自己赚翻了。
    比如多开口岸、延长通关时间、简化签注流程、允许个人自由行……
    想到这儿，贺洪淼立马说道：
    “魏广宏这种人，我是瞧不起。”
    “但像赵瑞龙这种杰出才俊，还是值得交往的！”
    “你这次去京州，也別空著手去，我帮你准备一份礼物，保证他会很高兴。”
    邱艷霏眉开眼笑，很是诧异。
    “什么礼物？人家身家万亿，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
    “哪怕是奇珍异宝、文物古玩，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吸引力。”
    贺洪淼神秘一笑。
    “我这个承载了厚重歷史的礼物，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既然他特別热衷於利国利民，让龙国繁荣富强，他一定愿意收下！”
    邱艷霏猛然起身，大惊失色。
    “你要送的，该不会是你收藏几十年的那几本老相册和老录像胶捲吧？”
    贺洪淼缓缓起身，神情淡然的说道：
    “那些相册和胶捲，记录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血泪歷史，对咱们来说，没多大意义，咱们也不敢轻易拿出来公诸於眾。”
    “但是送到了赵瑞龙这么一个既有强大背景，又很爱国的企业家手里，就会有更大的意义、更大的用处。”
    “况且做善事和做生意都要別出心裁，不是你教我的吗？送礼自然也要送出新意嘛！”
    “可是……”
    贺洪淼摆了摆手。
    “没什么可是的，与其让它们在咱家金库吃灰，还不如送给赵瑞龙。”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要抱大腿，又岂能不送上一份大礼呢？”
    说到这儿，贺洪淼扭头转身，朝管家吩咐道：
    “把我收藏的那些相册胶捲打包好，不要有任何破损。”
    “再给小姐准备好私人飞机，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安全抵达京州！”

 第375章 治癒火力不足恐惧！年轻士兵渴望功勋！

    草原之上，惠风和畅。
    一辆辆迷彩绿涂装的步兵战车、主战坦克、自行火炮，整齐划一、排列成行。
    士兵们在战车前方站成一排，军姿昂扬、眼神锐利。
    轰鸣声中，一辆辆军用吉普车驶过队列前方，前往蓝军指挥部。
    “立正！”
    “敬礼！！”
    高城抬手敬礼。
    带领钢七连全连，目送车队离去。
    他心里很清楚，即將召开的演习总结会，绝对意义非凡。
    这场对抗演习，各大军区和各个集团军，都安排了高级將领前来观摩。
    如今演习结束，肯定不只是要探討总结本次演习的经验教训，更是要討论接下来的陆军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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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改？
    高城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很確定。
    信息化与合成化的蓝方合成旅，在这次演习中表现优异，肯定是要作为接下来军改的模板。
    而重装机械化的红方装甲师，哪怕斗志顽强，也难以掩盖战败的事实，必然会迅速进行军改。
    回想父亲曾说，从摩托化到半机械化，再到机械化，部队每一次的改革，在带来战斗力提升的同时，也让很多人十分痛苦。
    因为要顺应时代发展，要提升部队战斗力，势必要淘汰不符合要求的单位和人员，这不就触及筋骨很不轻鬆了吗？
    一场风暴，在所难免。
    高城唯一的期望，便是不要动他的钢七连。
    片刻后，命令传来。
    红蓝双方各部队，相互交流学习。
    不过……
    说是“相互交流学习”，实际情况却是红方官兵，都去了对面蓝军阵列。
    作为全军首支数字信息化的重装合成旅，从主战装备到单兵装备，不仅看著都更赏心悦目、先进强大，还有很多是红方装甲师根本没有的装备。
    比如有专门应对电子对抗的电子战车，有指挥控制无人机的地面指挥车，有荒郊野外都能炒菜做饭的炊事车，甚至还有可供淋浴洗澡的卫勤保障车……
    都说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保障。
    简单参观了一会儿，高城是真他妈服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参观米军的装甲部队，装备实在是太他娘的豪华了。
    主战坦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车载榴弹炮、防空战车等等，不仅各种仪器设备更先进，能战术联网协同作战，不少车辆居然还有空调！
    哪怕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各种电子设备降温，確保工作正常，但同时也能让官兵们享受到清凉，能更长时间专注作战。
    否则在闷热的战车里，哪怕再怎么训练有素，时间长了也会影响到作战状態。
    而高强度的战斗后，要是能吃上有荤有素热腾腾的饭菜，甚至衝上一个热水澡，自然能迅速放鬆身心，也有利於快速恢復战斗力。
    这样的主战装备，真是看得高城羡慕不已。
    而最让他羡慕的，当然还是蓝方合成旅的单兵装备。
    头上戴的轻量化头盔，不仅质量更轻防护力还更好，能方便掛夜视仪和战术手电，不像他们现在戴的钢盔，又重又闷，无法加掛战术配件。
    而身上穿的迷彩作训服，不仅布料透气吸汗防割，而且设计也更加人性化，偽装效果也更好，搭配红外防护服，能更有效降低红外热感应探测。
    至於脚穿的作训靴，那更不是胶底鞋能比的，穿著能有更好的防护力，轻便防滑又耐磨，野外作战也不怕被尖锐物刺穿鞋底。
    班组的单兵武器，更是豪华到让人瞠目结舌。
    新式的突击步枪，精度高、后坐力小，人机工程学更好，能轻鬆掛载各种战术配件，比如手电筒、光学瞄准镜、榴弹发射器等等。
    而一个班组，不仅有通用机枪、狙击步枪，竟然还有单兵火箭筒、单兵榴弹发射器、反坦克飞弹。
    这火力配置，真是把“火力不足恐惧症”给彻底治癒了。
    当然，仅仅只是火力强大还不够，战术通信设备竟然装备到了每一个士兵，班组还有战术终端可与指挥机构实时通信。
    这意味著，每一个班组都是一个攻防能力极强的战术单元，能迅速获得情报支持与火力支援，从而能做到“发现即摧毁”！
    经过一番仔细的参观询问后，大为震撼的高城，也终於明白，为什么红方会输得那么惨。
    且不说战术战法不一样，双方武器装备，就不是一个时代，一个水平的。
    別人都在玩空天地一体、立体化协同了，自己这边还在强调“步坦协同、合成突击”。
    別人注重信息战、情报战，力求掌控电磁权与制空权，战斗形態早已不再局限於地面，而自己这边还在玩机械化战爭那一套。
    在战场上只是遇到一个班组，本身火力就准的嚇人、强的恐怖，他们还能迅速呼叫后方支援，炮弹飞弹火箭弹来得又准又快。
    这尼玛怎么打？
    看似是打的一个班组，实则是对抗人家整个体系。
    这样的两支部队交手，能不输得一塌糊涂吗？
    就这，人家还说没有彻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因为配属各种直升机的陆航部队，这次没有参演。
    能通过联合作战指挥系统，与空军部队无缝衔接的他们，这次也没有模擬大规模空袭。
    真要来个真正意义上的合成立体化，演习早就结束了……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高城点菸抽上。
    指导员洪兴国走上前来，两人不由相视一笑，都是苦笑。
    “是不是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大开眼界的感觉？”
    “可不是嘛，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高城深吸了一口烟，皱眉说道：
    “在此之前，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信息化的部队，武器装备竟然可以先进豪华到这种程度。”
    “妈的，同样的是侦察部队，別人用的是无人机、机器狗，是各种先进的光电观瞄和探测设备，而咱们呢？”
    “冒死渗透抵近侦察敌情后，要上报个经纬坐標，还他妈得靠手持定位器、地图和无线电台，稍有不慎就要被干掉。”
    “同样是呼叫火力支援，他们呼叫空中支援可能都已经到了，咱们这边可能请求还没从团部传到师部，你说这怎么比？”
    洪兴国双手叉腰，神情严肃的说道：
    “所以必须要改啊，不改不行！”
    “21世纪，已经是信息化时代，不跟上时代潮流，就要落后挨打！”
    “不过我看数字信息化的装备不少，真要军改，对官兵的文化素养会有更高的要求。”
    “以前只要身体素质够好，能跑能跳，基本掌握单兵技战术要领，就能成为一名不错的机步兵，但以后……”
    高城插话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就只希望军改要裁减人员编制，別把我精挑细选、千锤百链出来的兵给裁了。”
    洪兴国微微一笑。
    “他们个个都是尖子，裁谁也不可能裁他们。”
    “我反而担心，咱们钢七连本就尖子眾多，这次演习还表现不错。”
    “这一次军改要师改旅，要均衡提高部队战斗力，恐怕会把咱们连打散……”
    “啥玩意儿？”
    高城怒目圆瞪。
    他把钢七连当心头宝一样疼爱怜惜。
    要把钢七连撤编打散，那不是要他命吗？
    “你別激动，我只是推测，推测而已！”
    “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咱们钢七连永远不会解散！永远！！”
    嘴上虽然说的硬气，但高城心里却十分恐惧。
    临近中午。
    两轮交流的差不多了，演习总结会也基本结束。
    按照惯例，红蓝双方自然是要组织一次大规模集体会餐。
    演习没有贏对手，会餐的伙食，可不能再输给了蓝方，所以红方装甲师各炊事班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午餐虽然格外丰盛，但让高城意想不到的是，蓝方这边竟然没有准备一瓶啤酒，桌上摆的是功能饮料，而红方这边却一件件啤酒堆的跟小山包似的。
    禁商令是早已颁布，很多单位都不再经商，开始强化战备训练，但並没有严格禁止喝酒，尤其是野外驻训的时候。
    官兵们把啤酒亲切的称之为“液体手雷”，会餐的时候一顿畅饮，很是舒坦。
    结果现在一看……
    贏了的不喝庆功酒，反倒是输了的像要大醉一场。
    而且一问蓝军这边，他们从汉东开拔过来，那边不只是军队禁止喝酒，公职人员也严禁违规吃喝。
    之所以如此严格，就是因为军队是隨时要保家卫国的，自然要有铁一般的纪律，要时刻確保战斗力。
    別的连队高城管不著，但他的钢七连，显然不能丟了份。
    “撤了撤了！”
    “把啤酒都给我撤了！”
    “演习打成这衰样，还有什么脸面喝酒？”
    “万一战爭突然爆发，咱们一个个却喝醉了，还怎么打仗？”
    “传我命令，以后咱们钢七连也严禁喝酒，谁违反命令，谁挨处分，包括我！”
    高城这话一出，自然无人反对。
    很快，摆在钢七连一张张餐桌上的啤酒，就全都撤走。
    开完会的702机步团团长王庆瑞，来各连队视察一圈，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將高城叫到一旁后，笑呵呵的说道：
    “你爸也来开会了，你不去找他聊一下？”
    高城微昂著头，看了看周围。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父亲是军长。
    “咱们集团军的王牌装甲师，重装加强后参加演习竟然也输了，他能不来挨训吗？”
    “不过现在是在部队，我跟他不是父子，而是上下级，我一个小小的连长，跟他一个军长有什么好聊的？”
    王庆瑞哈哈大笑。
    “不聊也好啊，万一他看到你，突然想把咱们团作为试点单位，第一个开始军改，那不就倒霉了哟？”
    高城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看著王庆瑞。
    “你觉得演习打成这样，咱们还能躲得过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为了能有更强的战斗力，我是支持军改的，刚才我也去那边看了，各种新装备看著是不错，是能让部队战斗力更强。”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想打我钢七连的主意，想把我们连撤编拆散了给其他连队，我可是不答应的！绝不答应！”
    王庆瑞的笑脸，顿时垮下来。
    “会不会这样做，我不晓得，但真要命令下来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咱们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是个个都闹脾气，那还像什么话？”
    高城立马立正敬礼。
    “是，保证服从命令！”
    王庆瑞呵呵一笑。
    “记到起，你答应了就不要反悔。”
    说罢，王庆瑞转身离去。
    高城愣在原地，总觉得团长是在暗示什么。
    或许，去开了总结大会的他，已经有了预感。
    转身走向工兵挖坑盖的临时公共厕所。
    高城满脑子想的，都是钢七连没了，自己又能去哪儿。
    到了厕所后，一阵痛快释放，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个没穿军装的年轻人。
    “哎，你是哪个单位的？”
    赵瑞龙扭头侧目，一眼就认出了高城。
    不愧是將门虎子，意气风发、年轻气盛。
    “我？我是给蓝方搞后勤保障的技术人员！”
    高城抖了抖，眉头紧锁。
    “蓝方部队参加演习，还能带一帮工程师做技术保障？”
    赵瑞龙笑道：“这次演习动用了大量新式装备，咱们不仅提供技术保障，也搜集各种数据，以便优化改进。”
    高城点了点头后，又好奇问道：“那你主要负责什么？”
    “电子战设备，比如搜集你们的无线电频谱信號，完成追踪、窃听、定位和干扰，让你们各作战单位之间无法正常通讯联繫。”
    赵瑞龙解释过后，便回头专心放水。
    “原来把我们搞得跟无头苍蝇似的电子战设备，就是你给蓝方部队保障的啊！”
    “既然咱俩这么有缘分，咱们连又因为你的电子战设备吃了大亏，你能去我们连一趟吗？我想请你战士们讲讲什么是电子战！”
    高城递上一支香菸，很坦诚的问道。
    他是读过军校的，当然知道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也是第一战斗力。
    钢七连之所以能一直位居前列，就是因为高城特別善於抓机会，帮助连队成长。
    比如他就特別喜欢负责新兵训练，不为別的，就为了练完后能从中挑选训练尖子。
    如今偶遇了一个懂电子战的技术人才，自然说什么也要请回去，给钢七连的战士们上一课，让大家开开眼界、学习学习。
    而面对高城的诚挚邀请，赵瑞龙还能说什么呢？
    拉起拉链，接过香菸。
    “行，我去给大家做个简单介绍。”
    “谢谢！对了，我叫高城，702团钢七连连长！”
    “我叫赵瑞龙，来自汉东惠龙电子。”
    “惠龙电子？”
    高城有些惊讶。
    “你们公司不会是隶属於惠龙集团吧？就那个又是开连锁网吧，又是研製生產各种电子產品的惠龙集团！”
    赵瑞龙略略点头。
    “是，我们惠龙电子是惠龙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隨著部队加强信息化建设，你们应该很快会用上我们多家单位联合研製的惠龙电脑。”
    走出厕所的同时，高城好奇问道：“你们联合研製？软硬体什么的，都是国產吗？”
    “当然，咱们自己的国防装备，当然要全部国產的，否则进口的话，说不定就有漏洞暗门！”
    说到这儿，赵瑞龙扭头对一名警卫说道：
    “你回去给陆將军说一下，我要去一趟702机步团钢七连，不用等我吃午饭。”
    站在一旁的高城，自然有些诧异。
    什么工程师啊，上个厕所都有人站岗？
    而且还有姓陆的將军，在等著吃饭？
    “高连长，你们连在哪里呢？”
    “哦，往这儿走，这儿！”
    高城连忙在前面带路。
    发现赵瑞龙后面，一直不紧不慢跟著一个人，看著都训练有素、身手不凡。
    虽然心里好奇，但高城也没有多问。
    来到钢七连，正在吃饭的史今、伍六一、许三多等人，都惊讶不已。
    “大家停一下，听我说两句！”
    “这位是惠龙电子的赵瑞龙赵总，是他带人为蓝方部队提供电子战设备技术保障。”
    “而这次演习蓝方部队，之所以能搞得我们无法正常通讯，也正是因为对我们实施了电子战。”
    “为了打贏高科技战爭，部队改革已经势在必行，而咱们钢七连自然也要努力学习，跟上时代的步伐。”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赵总为我们做一个简单的电子战科普介绍，大家一定要仔细听、好好学！”
    高城声如洪钟说完，后撤一步带头鼓掌。
    热烈的掌声中，赵瑞龙微笑上前，欠身致意。
    等起身之时，放眼看去。
    除了钢七连，其他连队的士兵们，纷纷迅速靠上前来。
    一张张因为经常训练，而被晒得黝黑脸庞，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热切的眼神，充满了期盼与好奇，完美詮释什么叫年轻士兵渴望功勋。
    “大家好，我叫赵瑞龙。”

 第376章 前途无量！赵家有喜！

    夕阳西沉，霞光满天。
    轰鸣的直升机，桨叶高速转动，撕裂空气。
    “全体都有！”
    “立正～敬礼！！”
    高城昂首挺胸，立正敬礼。
    他的身后，不止是钢七连，而是整个装甲师。
    他原本只是想让赵瑞龙，给钢七连的战士们做个有关电子战的科普介绍，即便不能掌握复杂深奥的知识原理，提高一下现代战爭的认识也好。
    谁知道，消息不脛而走，迅速传来。
    红方部队在演习中，因为不擅长电子战而吃了大亏，很多人都好奇不已，想知道什么是高科技的电子战，双方的差距又在哪里。
    勤奋好学的人太多太多，师部乾脆让工兵搭了一个高台，装上扩音喇叭，给赵瑞龙布置了一个临时讲台。
    赵瑞龙带人將一些设备拿到台上，通过科普介绍与实物演示的方式，给官兵们上了一堂生动易懂的电子战教学课。
    五月的阳光，虽然不是特別的炽热，但顶著太阳，一讲就是將近四个小时，有多累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且……这还是无偿免费！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谢意。
    所以全体官兵立正敬礼，目送直升机远去。
    当直升机渐行渐远，引擎嗡鸣声也渐渐消失。
    各营团陆续归建，准备开拔返回驻地。
    尘土飞扬，战车轰鸣。
    红蓝双方部队开始有序撤离。
    作为师里的王牌，702机步团最后撤离。
    但全团上下也並不是原地乾等著，而是组织討论。
    討论这次演习中的得失，討论下午这一堂电子战课的心得体会。
    在相互交流学习中一起进步提升，是人民子弟兵的优良传统之一。
    当落日消失在了地平线，天边只剩下一道晚霞。
    团部会议结束后，王庆瑞叫住即將离去的高城。
    “你跟那个赵瑞龙，以前认识吗？”
    高城摇了摇头，伸出右手。
    “不认识啊，中午上厕所的时候偶遇的，怎么了？”
    王庆瑞將自己的大水壶拿给高城。
    “上厕所偶遇的啊！那你晓不晓得，他是什么人呢？”
    高城咕嚕嚕的喝了好几口茶水后，一边拧盖子一边说道：
    “他说过呀，他是汉东惠龙电子的。”
    “我推测，他不是公司老板，也是技术总监，真的很懂电子信息技术。”
    王庆瑞拿回大水壶，示意高城往外走，方便勤务兵收帐篷。
    往外走了几步，看著壮美的晚霞，王庆瑞也不兜圈子了。
    “你们下午认真听课的时候，我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
    “他是惠龙电子的老板没错，目前市面上不少畅销的电子產品，都是他投资研製的。”
    “不过，他还有你意想不到的身份……”
    说到这儿，王庆瑞特意看了一下周围，確定没人在旁边后，压低声音说道：
    “你绝对想不到，他爸居然是汉东省一把手赵立春书纪！”
    “而他的岳父，又是推动这次大规模军改的陆长生將军！”
    “更让你想不到的是，他还特別受沈总的喜欢，身边的警卫都是沈总安排的！”
    高城目瞪口呆。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个厕所，竟然“逮到”了这么一条大鱼。
    更没想到，对方来头如此之大，背景如此之强，竟然没有一点架子。
    请他给官兵们上一课，他不仅爽快答应了，还无惧烈日上得特別认真。
    “是不是特別意外呀？想不到这么有背景实力的人，竟然会给咱们上课吧？”
    高城唇角抽了抽。
    “是，是太意外了。”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背景条件，完全算得上顶级权贵子弟了。”
    “结果……结果被我一根烟，就给请上台给咱们整个师上了一堂课。”
    高城当然知道，虽然他的背景条件也不错，父亲是军长，但和赵瑞龙相比，还是差不少。
    不仅是因为集团军多，导致军长也不少，並且看似位高权重，但除了指挥训练和人事调动外，实际权力並不大。
    相比之下，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那可是妥妥的封疆大吏。
    在他主政的汉东省里，在人事安排、项目审定、財政拨款等很多重大事项方面，都有著无可比擬的决断权。
    而赵瑞龙除了有个土皇帝般的亲爹，竟然还有一个职务级別比自己父亲更高的岳父。
    这背景条件，放眼整个龙国，都难找第二个。
    偏偏赵瑞龙自己还很爭气。
    不仅是个优秀的企业家，自身还是个高科技专家。
    “条件如此之好，还能如此平易近人。这个赵瑞龙，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到团长王庆瑞的感慨，高城冷哼一笑。
    “他要真是前途无量，就不可能不从政而是经商了。”
    “我倒是觉得，他大老远的来辅助蓝方部队贏得演习，目的是为了帮他岳父陆长生能推动军改。”
    “军改一旦实施，他岳父必將再升一级，就有更大的权力和能量，反过来帮助他爸赵立春进步。”
    王庆瑞眉头一皱。
    “他爸已经是汉东一把手了，要是再进个一两步，那岂不是……”
    高城会心一笑。
    看著晚霞，伸了伸懒腰。
    “很多人说，山里的晚霞，容易让人想起往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呢？”
    王庆瑞背负双手。
    看著血色浪漫的晚霞，看著远去的各种战车如铁龙横臥。
    “我突然想起，当年我带兵驻守在这里的时候。”
    “那时候，这里的条件很艰苦，地下没有四通八达的油料管道，建的是地下油库。”
    “为了保障野外驻训的车辆油料需求，油库还修的很大，具有很重要的军事价值，所以必须要谨防开战后被轰炸。”
    “所以那时候，我想修一条路，却不能修，怕路修通了会暴露油库位置，渐渐的，这条路就成了我心里的一大遗憾。”
    高城轻笑道：“所以你没能修的路，让许三多修成了，你就把他硬塞给我……”
    王庆瑞当即反驳道：“我把他从草原五班调去你钢七连，不是因为他修了我想修的路。”
    “而是我觉得像他这么一个安分不急躁，有耐心有毅力的兵，只要启发好了，能爆发出很大的潜力。”
    “是，確实是！”
    高城摘下头盔，吹了吹沙尘。
    “这次演习，咱们师最大的战果，不就是他带著史今、伍六一他们，穿插迂迴五十多公里，潜伏到了蓝军后方营地打了个突袭吗？”
    “要是没有这个亮眼的战绩，咱们这回就真是输得太丟人现眼，估计师长军长他们去开会，都抬不起头来。”
    王庆瑞笑道：“他们能有如此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出色的战斗素养，你这个连长也是功不可没的呀！”
    高城自嘲一笑。
    “什么功不可没呀？”
    “比起不骄不躁，踏实做人做事的赵瑞龙，我算个屁呀我！”
    戴上钢盔后，高城瞥了一眼钢七连的车队。
    “不说了，走了。”
    “走吧走吧！”
    王庆瑞摆了摆手，目送高城离去，嘴里念叨：
    “赵瑞龙只是想助父成龙，而你高城才是前途无量啊！”
    “这一次军改，虽然会撤掉很多光荣的老部队，以及很多不必要的机关单位。”
    “但是，七军区改战区、重装师改合成旅，部队更年轻更高效，也更能让少壮派出头啊！”
    片刻后，一辆辆步兵战车、主战坦克，轰鸣驶过凹凸不平的烂泥路。
    当夜幕降临，热闹了两天的驻训场，重新回归沉寂。
    与此同时。
    赵瑞龙搭乘直升机，顺利抵达燕京南郊军用机场，同机抵达的还有陆长生。
    远离了轰鸣的直升机，走向远处早已提前等候的吉普车。
    临別之时，陆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瑞龙，打铁要趁热，军改在即，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回京州。”
    “你回去转告小可，让她安心生孩子，等我忙完，我就回来看她俩。”
    赵瑞龙停下脚步。
    “爸你放心，我会转告亦可，会好好照顾她们！”
    “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每天一定要按时吃饭睡觉！”
    陆长生略略点头。
    “我知道，你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回京州的飞机了。”
    “时间还早，赶得上。”
    赵瑞龙微笑挥手，上车离去。
    半小时后，风驰电掣的军车，抵达燕京国际机场。
    进航站楼过安检后，赵瑞龙一行三人来到贵宾厅候机。
    两名警卫自然很识趣的，在赵瑞龙旁边的餐桌用餐。
    而赵瑞龙戴上耳机，吃著东西，打通了陆亦可的手机。
    “瑞龙吗？”
    听到岳母吴心仪的声音，赵瑞龙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妈，是我，亦可呢？”
    “她已经进產房了，我在外面等著呢！”
    “什么？那岂不是今晚就要生了？”
    “宫口开了，不管能不能顺產，肯定今晚一定要生。”
    “好好好，哦对了，我已经到机场了，九点的飞机，十一点落地，还有，那个演习贏了。”
    这一激动，赵瑞龙说话都有些无与伦比了。
    穿越前辛苦半生，打拼到事业有成，却並没有遇到理想的爱情，因而没有结婚，更別说生儿育女。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成了权贵子弟，身边美女如云，可是当爹还是头一次，又岂能不激动呢？
    而电话另一边的吴心仪，也顿时格外激动。
    “贏了好啊，太好了，她爸肯定高兴坏了吧？”
    赵瑞龙压制住內心的激动，坐下来说道：“预料之中的大胜，爸並没有太过於激动，不过他让我转告亦可，等他忙完就回来看她们母子俩。”
    “什么母子啊，现在还不一定呢！”
    吴心仪的话，顿时让赵瑞龙大惊失色。
    “什么？不是母子？难道是母女吗？”
    “妈，我不是重男轻女啊，生儿生女，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只是意外，第一次產检的时候，那个主任医师不是暗示是儿子吗？”
    “难道她一个主任医师，竟然也能看走眼？把陆亦可怀的女儿看成了儿子？”
    吴心仪苦笑不已。
    “你说的那个主任医师，已经被採取留置措施了。”
    “咱们汉东不是深化改革吗？针对医疗系统的改革，再加上数位化的政务系统，大数据分析让她原形毕露了。”
    “原来她当年高考成绩並不好，是顶替了別人上的中专卫校，之后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也不咋样，靠关係混毕业。”
    “以前人事管理比较混乱，加上註册医师政策实施的时候，监管也不够严格，就让她长期滥竽充数、矇混过关了。”
    “多年来，她在医院里苦心钻营、攀附权贵，医术没得到多大提升，职务级別却越来越高，权力也越来越大，並以此大肆敛財。”
    “而相比於她冒名顶替、学歷造假、学术作假、贪污受贿等行为，最严重的是她泯灭医德，勾结他人做代孕和婴儿贩卖生意。”
    “比如有年轻不懂事，但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小女生，被检查发现怀了孕，她就私下说服对方生下来，由中介高价卖给其他人。”
    “还有一些人重男轻女，是钱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儿子，要想上户就需要有准生证才行，找她就钱便能买，她都成了个生意人了，哪有真本事？”
    赵瑞龙恍然想起。
    当初第一次陪陆亦可去做產检，对方就特別的积极热忱，那阿諛奉承的模样，至今都记忆犹新。
    当时还以为是有超强的背景关係，所以对方特別热情，现在想想，纯粹就是个无能之人，在积极的攀附权贵，諂媚的模样完全是真情流露。
    而且当时还没怀孕多久，哪儿那么容易看出性別？
    她却急忙暗示是个男娃，显然太懂得“投其所好”。
    以为自己和陆亦可一样，也会跟其他权贵富人一样，渴望有儿子能传承家业，所以就没认真考究，就暗示了。
    而有了她的暗示，她还是个主任医师……
    陆亦可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不可能在后续的產检多问。
    她都不主动问，后续其他负责检查的医护人员，自然也不可能冒著违规违纪的风险告知性別。
    於是乎。
    乌龙就此產生。
    一直以为怀了个儿子的陆亦可，已经被送进產房，搞不好就会生个女娃。
    而在此之前，不管是她自己准备的，还是亲朋好友们送的，许多衣服鞋子玩具等等，都是男孩的。
    “妈，亦可知道那个主任医师是个水货吗？”
    吴心仪嘆息道：“哪敢告诉她呀？她一直当自己怀的是儿子。”
    “不过现在到底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呢，万一又確实是儿子呢？”
    赵瑞龙连忙道：“甭管是儿是女了，现在的问题是，给她来接生的医护人员没问题吧？不会是学术作假，医术不好的吧？”
    吴心仪连忙道：“这一点你儘管放心，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妇產科医生，医疗记录都是有据可查的。”
    “那就好，那就好。”
    赵瑞龙端起水杯，“不过算算时间，恐怕孩子出生的时候，我还在飞机上，请你转告亦可，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要是生了个女娃，她不太满意，將来又接著生二胎唄，到时候儿女双全，岂不是更好？”
    吴心仪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这一胎是男孩，你俩也要生二胎呀！”
    “现在又不比以前了，一对夫妻只能生一胎，咱们汉东省早就只提倡优生优育，不限制生几个了。”
    赵瑞龙喝完果汁笑问道：“对了，我二姐来了吗？”
    “来了呀，你爸都来了。”
    “……”
    赵瑞龙愕然无语。
    难怪岳母吴心仪说，给陆亦可接生的医护人员绝对没问题。
    这尼玛汉东一把手都来医院了。
    谁敢让没有丰富接生经验的医护人员进產房？
    万一有个闪失，谁担得起责任？
    而且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赵立春对自己是真宠爱。
    大姐二姐生孩子，他都没到医院守著，如今自己的女人生孩子，他百忙之中也抽空到医院陪著。
    “那麻烦你把手机给我爸，我想跟他聊几句！”
    “好的，你稍等一下，亲家，瑞龙要跟你通话。”
    很快，耳机里传来父亲赵立春的声音。
    “瑞龙，你那边一切顺利吧？”
    “顺利，我还认识了一些朋友，你跟来访的米国航空企业代表团，谈得怎么样？”
    “还能咋样？他们急了唄，没想到咱们完全靠自主研发，大飞机项目都能进展顺利，为了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我按你说的，拋出了洲际大型客机研製项目，他们纷纷表示很有兴趣参与。”
    “他们想要参与，那就参与唄，咱们研製中小型民航客机不需要他们插手，但在大型客机方面確实欠缺经验，原本规划几年后才开始研发，既然他们愿意合作，那就提前启动吧！”
    “中型客机都还没研製成功，就开始搞洲际大型客机？研製飞机很烧钱的，你確定你有那么多资金同时开展两个项目吗？”
    赵瑞龙看向与廊桥接驳的客机，自信笑道：
    “放心，会有人主动送钱上门！”

 第377章 想撩我钟小艾？魏广宏你太不自量力！

    夜色阑珊。
    京州惠龙宾馆。
    钟小艾接完电话后回到包厢。
    正和兄弟们高谈阔论的魏广宏，立马闭嘴抬头看向钟小艾。
    其他人也纷纷停止说话，一个个都连忙向钟小艾投去好奇目光。
    刚才钟小艾突然道歉起身离开包厢，就是因为要出去接赵瑞龙电话。
    现在人回来了，大家自然好奇赵瑞龙给她说了什么，今晚到底还能不能回到京州。
    “好消息，赵总已经上了飞机，预计十一点就能飞抵京州……”
    “好！！”
    魏广宏大声叫好，还很兴奋的捶了一下桌面。
    力度不小，面前的酒杯，都被震起来了。
    凌晨在濠门，没赌尽兴就被迫离开，刚下车还差点被打死。
    魏广宏原本气得够呛，找人抄傢伙，要狠狠打击报復赌王。
    到了早上，怒气上头的他，人都已经联繫好了，武器弹药正著手安排。
    没想到……
    赵瑞龙却忽然打来电话，为赌王贺洪淼说情。
    在赵瑞龙的提醒下，魏广宏也冷静下来。
    觉得赌场確实没必要派人追杀自己。
    直接在赌场里干掉，岂不是更省事？
    又何必放自己一帮人离开，还兑现筹码转了钱？
    况且赌王贺洪淼本就富可敌国，赔自己几个亿也不会伤了元气。
    又岂能搞出命案，影响赌场的声誉，嚇得没人敢去玩，以至於不能日进斗金？
    所以……
    凶手是谁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赌王贺洪淼。
    而赵瑞龙都出面调解了，赌王的女儿邱艷霏，还要亲自赔礼道歉。
    给足了自己面子，魏广宏又岂能不借坡下驴呢？
    当然。
    他之所以答应赵瑞龙的劝和，又同意和邱艷霏吃饭，还有其他打算。
    给赵瑞龙面子，是因为他想投资入股陆虎汽车公司。
    陆虎m9这款车，在上市之前，他就试乘试驾过，还和临江张劲崇书纪的女儿张晓雪，在高尔夫球场上一顿竞速狂飆，车有多好，他自然心里很清楚。
    他还知道沈总和葛老，都去试乘试驾体验过，沈总对这款车讚不绝口，针对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扶持政策草案，看似还在公示徵求意见，实际上必然很快实施。
    而且这款车上市之后，名声大噪、销量恐怖。
    凭藉遥遥领先的外观內饰、科技配置与驾乘感受。
    加上全国各地，不少富商名流大老板都有这款车。
    以至於陆虎m9，迅速坐稳了龙国第一豪车的位置。
    许多人明明没那么多钱，却为了装逼、为了倒卖，也纷纷跑去4s店交钱订车。
    搞得现在一款售价五十多万，已经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豪车，竟然也供不应求。
    如此盛况之下，据说不仅新的车型要更早发布上市，陆虎汽车公司也在加速筹备。
    未来，陆虎必將成为龙国国產汽车第一豪华品牌。
    而陆虎汽车公司一旦上市，市值也能轻鬆上千亿。
    眼瞅著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魏广宏岂能不想插手？
    尤其是下午，他和兄弟们还受邀去了汉东汽车集团。
    亲眼目睹了，新车是如何在乾净整洁的自动化生產线上被组装製造。
    新技术新材料，又是如何在实验室里研发试验，而新车型在上市前，又正经受多么严苛的测试。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魏广宏是亲自感受到了，赵瑞龙带领眾多单位，是真用心造好车，也真把车造好了。
    跟自己那个只想抱外国车企大腿，充当洋人买办的竇建盛兄弟，简直就是天壤之別。
    谁更有前途？
    谁更能赚到钱？
    这不一目了然吗？
    而接受赔礼道歉，答应和邱艷霏吃饭。
    魏广宏自然也有目的。
    这一次在濠门，贏得酣畅淋漓，十分痛快。
    赌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运气如此之好，如同赌神附体、好运连连。
    贏得就连永利娱乐匯，都不得不限额投注，这样的赌运，这辈子难有第二次。
    虽说玩得不够尽兴，甚至还有些遗憾，但最让他心有余悸的，还是突如其来的飞车枪击。
    要不是反应够快，及时拉叠码仔邹嘉樺挡枪，即便没有当场毙命，估计现在也躺在医院命悬一线。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濠门的赌场，都没必要谋害自己，又是谁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自己是有一定的人脉背景，在东北地区不敢说呼风唤雨，至少也有很强的影响力。
    可是在濠门……
    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还跟社团眾多香江相邻的濠门。
    魏广宏只是比普通赌客更有钱，其他方面没什么区別。
    人生地不熟的。
    莫名其妙被人飞车枪击，人又当场嚇得匆匆离境了。
    想查幕后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查起。
    在濠门也没有足够的人脉，去深入调查。
    相比之下。
    邱艷霏就不一样了。
    她是赌王贺洪淼的小女儿，又是来京州给自己赔礼道歉的。
    赌王既然能称得上赌王，那么在濠门肯定人脉关係深厚。
    既然邱艷霏是来赔礼道歉的。
    自己让她调查枪击案真凶，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凭藉赌王的强大实力，查出凶手还不简单？
    况且明天中午，赵瑞龙也会一起吃饭。
    当著赵瑞龙的面，邱艷霏好意思拒绝自己？
    如此一来。
    不管是自己要投资入股陆虎汽车公司，还是要儘快查明枪击案的凶手，赵瑞龙都十分关键。
    因而一听说赵瑞龙已经上飞机，十一点就能到京州，魏广宏自然格外激动。
    “宏哥，您先別太激动。”
    钟小艾抬手虚压了两下，一脸歉然的笑道：
    “赵总说咱们今晚就不要等他吃宵夜了，他媳妇正在医院生孩子呢，他落地后要去医院……”
    “啊？？？”
    魏广宏一声惊呼。
    接著慢慢站了起来。
    “他媳妇？生孩子？真的假的？”
    钟小艾笑道：“当然是真的呀！咱们惠龙集团谁不知道，他爱人陆亦可怀了孕，今晚就要生孩子呀！”
    “我……这……你……”
    魏广宏尷尬不已的直挠头。
    “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跟我说呢？”
    “你要早说，我肯定礼物都准备好了。”
    “別说找人送了，就算去商场买，也来不及了。”
    钟小艾反应极快。
    “这不是还没生吗？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而且你和赵总不是约明天中午吃饭吗？”
    “早上起床后，还有的是时间，去商场买礼物呀！”
    “要是觉得京州买不到称心如意的，你让人从燕京送来也不迟！”
    魏广宏连连点头。
    “有道理，有道理。”
    “孩子还没出生，礼物也確实不好准备。”
    “那赵总孩子出生后，你可得赶紧给我说，是公主还是少爷！”
    钟小艾笑道：“放心，我一得到消息，就立马通知你。”
    回到位置，钟小艾放下手机便端起酒杯。
    “让我们祝福赵总孩子顺利降生，也预祝明天宏哥和赵总顺利谈成合作！”
    “那必须顺利啊！”
    魏广宏拿起酒杯，和钟小艾碰了一下。
    一仰脖子，將杯中茅台喝光后，魏广宏大大咧咧的坐下来。
    看著钟小艾毕恭毕敬的，给自己倒酒……唇角真是有点压不住。
    遥想当年。
    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不仅位高权重，还深受葛钧山的器重。
    凭藉这层关係，再加上出色的外貌身材，那会儿的钟小艾，可以说是高高在上。
    不说用鼻孔看人，至少也是相当傲气的，不够英俊瀟洒、多才多艺的男生，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也正因家庭背景就相当不错了，挑男友自然就不会看重背景，反而更容易追求所谓的纯洁爱情。
    年轻不懂事的钟小艾，选择了帅气多才的侯亮平，没有嫁某个权贵子弟，帮钟家实现政治联姻。
    否则，钟正国落马后，她钟小艾也不至於沦落到当公关经理，给自己倒酒的程度。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和赵瑞龙洽谈几十亿的合作。
    濠门赌王的女儿邱艷霏，还大老远的飞来向自己道歉。
    酒意上头的魏广宏，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我说小艾呀，你……你先坐！坐！”
    魏广宏掏出香菸，还没拿起打火机。
    钟小艾就连忙又起身给他点火。
    如此毕恭毕敬，自然让魏广宏心里更舒坦了。
    “小艾呀，不是哥喝多了说胡话，而是哥真替你不值啊！”
    “你如今在惠龙集团当公关经理，是薪资待遇各方面都不差。”
    “但你想想，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背景？”
    “是谁造成了你今天这般局面？那不就是侯亮平吗？你要不嫁给他，就不会认识什么……什么……”
    钟小艾咬了咬牙。
    “蔡成功。”
    “哦对，大风厂，蔡成功！”
    魏广宏嘬了一口香菸，骂道：“狗屁不是的小瘪三，居然也好意思叫成功。”
    “没有那混蛋把你们拖下水，你爸不落马，你何至於辞掉纪监总署的工作，来惠龙集团上班啊？”
    “所以……你懂哥的意思了吗？侯亮平那孙子，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银枪蜡头，好看不中用。”
    “他被判了十多年，再怎么减刑，出来都2010年后了，你还不离婚等著干嘛呀？还打算他出狱后，养著他吗？”
    “你也不想想，时代变化很快的啊！十年前，也就是1992年的时候，別说手机了，能有个传呼机都已经相当不错。”
    “而十年后的今天呢？赵总的3g手机，都能拍照摄像能上网聊天，照这速度，侯亮平可能还没出来，更先进的4g手机都上市了。”
    “等他出狱，时代都不一样了，他自己人也老了，而且大学读的是政法，当不了公职人员还能干嘛？进厂都要被嫌年龄大，怕是只有去工地打工！”
    钟小艾没有犹豫，神色很平静的说道：
    “我去监狱找过他，他不仅不同意离婚，还痛哭流涕的求我等他。”
    “我已经找了律师起诉，离肯定是能离的，但走流程还需要时间。”
    魏广宏很大声的哦了一下。
    “已经找律师了呀！那就好，那就好！”
    弹弹菸灰后，魏广宏借著酒意，扭头看向微微低头，黯然神伤的钟小艾。
    曾经甜蜜亲昵的爱情与海誓山盟的婚姻，走到了尽头，钟小艾难免有些惆悵失落。
    而一个漂亮的女人，陷入了忧伤，自然格外会惹人怜惜。
    魏广宏之前在濠门，每次豪赌之后，无论输贏都会找人疯狂发泄。
    这一次贏了很多钱，却因为枪击事件影响，到现在都还憋著没玩。
    眼看著钟小艾如此楚楚可怜，魏广宏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抽回目光，魏广宏看向同桌的兄弟们。
    “你们都先回房休息吧！”
    “昨晚本就没睡觉，今天又跑来京州，哥几个肯定都累了！”
    “回去一个个都好好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大伙儿精精神神的见赵总！”
    兄弟们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个当然都看出来了，大哥魏广宏还有安排。
    起身离別之际，还不忘挤眉弄眼，疯狂暗示。
    等兄弟们都走了。
    魏广宏拿起酒杯，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钟小艾。
    “別鬱闷了，人这辈子，哪能不经歷一些坎坷波折？”
    “来，哥陪你喝一个，预祝你离婚成功，重获自由！”
    钟小艾被勾起了伤心事。
    碰杯之后，自然一饮而尽。
    如此豪迈，魏广宏自然感觉有戏。
    於是乎。
    他拿钟小艾与侯亮平，不幸的婚姻说事。
    讲侯亮平各方麵条件都差，配不上钟小艾……
    讲被抓那晚，嗑药过多的侯亮平是多么丟人现眼……
    夸钟小艾才貌双绝、气质绝伦，即便辞了公职，如今也是高级白领……
    一次次挑动情绪，一次次劝酒。
    魏广宏相信，自己一个牛高马大的东北壮汉，酒量肯定远超钟小艾。
    只要多喝几杯，就可能让钟小艾烂醉如泥，到时候还不就任由自己摆布？
    而为了增加情绪互动，也为了突显自己的价值，让钟小艾心生仰慕之情。
    聊天过程中，魏广宏自然免不了，要秀一下自己。
    展现自己的人脉关係有多强，如今又多么有钱。
    为了泡妞到手，渐渐喝多了的魏广宏，哪儿还管得住嘴？
    又一大杯茅台下肚后，他把昨天在濠门，是如何贏得三大赌场，都不得不限额的事都说了。
    隨后自然將离开赌场后，差点被飞车枪击的事也讲了，从而显得自己身手矫健、反应敏捷。
    越说越上头的他，渐渐失了分寸，反而被钟小艾占了主动。
    好几次，他都一饮而尽，没注意到钟小艾只是轻抿一丁点儿。
    而且钟小艾本就智商不低，还已经做公关经理很长时间。
    不仅酒量早就练得不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相当了得。
    魏广宏没说上几句话，她就猜到这傢伙是要干嘛。
    直接点破魏广宏的心思，显然是不可能的。
    撕破脸，还怎么拉他投资入股？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灌醉。
    又一瓶茅台过半。
    红光满面的魏广宏，已经眼神迷离、摇头晃脑。
    而酒喝到这份上，自然胆子也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等我投资入股了陆虎，將来一上市，那不得翻……翻好几倍吗？”
    “还有，我都跟赵总合作上了，那以后我要有事儿，赵总能不帮忙吗？”
    钟小艾连连点头。
    “帮帮帮，赵总仁义，肯定帮。”
    “嗯，你们赵总是仁义，有格局！”
    魏广宏迷迷瞪瞪的，看著钟小艾。
    “我他妈早看出来了，他能当太子！真能！”
    钟小艾嚇得够呛，连忙看了一下周围。
    “哥，这话可別瞎说呀！”
    魏广宏重重哼了一声。
    “我瞎说个啥呀？”
    “你觉得就葛老他们那帮人，能斗得过谁？”
    “妈的，他要真有本事、真敢豁出去，你爸还能落马？”
    钟小艾嘆息道：“唉，不说了，来，哥，妹妹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给我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咱俩谁跟谁呀，都是自家人！来，干了！”
    魏广宏拿起酒杯，都没和钟小艾的杯子碰上，就迷迷糊糊的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而这一杯酒，也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酒杯刚重重放下，魏广宏也一头栽倒趴桌上，断片了。
    等了一会儿。
    听到均匀的呼嚕声，確认魏广宏真睡著了。
    钟小艾这才起身叫人，找来轮椅將送魏广宏回房。
    临出门前，钟小艾特意多看了一眼。
    確定魏广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才关上房门，下楼坐车直奔机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赵瑞龙。
    即便明天就能见面，但她今晚就已经迫不及待。
    连理由都想好了。
    就说自己招待魏广宏，打探到了不少有用信息，想第一时间当面匯报。
    科技豪华的陆虎m9一路驰骋。
    坐在舒適的第二排座椅上，酒意上头的钟小艾渐渐要睡著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钟小艾慵懒的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很快，她便被嚇得不轻。
    “快，不去机场了，回宾馆！！”

 第378章 想在京州隨便抓人？我程度看谁敢！

    京州惠龙宾馆前台。
    大堂经理掛断电话后，微笑道歉。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客人住在哪个房间。”
    “不过我刚才请示了领导，她说她马上赶过来，还请你们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一名身形高大的便衣就恼声道：
    “还稍等什么？我们已经依法出示了相关证件，你有义务协助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
    “你现在拒不配合，已经涉嫌违法，要是犯罪嫌疑人跑了，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告诉我，魏广宏住哪个房间！快说！！”
    大堂经理再次微笑欠身。
    “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无法辨別你们的证件，而且领导也吩咐我，叫我等她来处理。”
    大堂经理也不是第一天上班了。
    她当然知道，是有义务配合警方查案抓人。
    但前提是对方是真警察。
    而眼前这两个来自平津市的便衣警察。
    亮出了警官证和逮捕令，就说魏广宏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想知道他住哪个房间。
    然后还要宾馆安排人，上楼帮他们刷卡打开魏广宏的房间门，以便他们实施抓捕。
    魏广宏是谁？
    他可是今晚集团公关经理钟小艾，亲自宴请的贵客。
    据说明天小赵总赵瑞龙，还要请他吃午饭。
    考虑到香江还要来一个贵客。
    餐饮部还特意开会研究菜单。
    如此重要的贵客，哪能轻易就让人抓走？
    如果真的涉嫌违法犯罪，为什么钟经理和赵老板都不知道，还要请他吃饭？
    而且他们说是警察，就一定是吗？
    万一证件是偽造的呢？
    惠龙宾馆可是惠龙集团的產业。
    而惠龙集团，谁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赵家姐弟？
    到惠龙宾馆来抓人，为什么事先都不打个招呼？
    即便不打招呼，省厅或市局也应该派人来协助办案才对。
    岂能一个本地警察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本地公安机关的公文，就轻信他俩？
    即便他俩是真的，魏广宏也確实真涉嫌犯罪，自己履行职责，又有何错之有？
    “你领导来了，就能拍板决定吗？”
    另一个便衣，瞪眼问道。
    “可以的，她是我们集团的公关经理！”
    “好，那我们就等她来！不过魏广宏要是跑了，你们要负全责！”
    “两位请跟我到休息室，我们钟经理很快就到。”
    “既然很快就到，那我们就在这儿等！”
    “那能不能请你们，到一旁稍等？”
    “可以啊，不过你们这宾馆，有后门吗？”
    “没有。”
    “那就好！我们就在这儿等著！”
    ……
    大堂经理微微一笑。
    出於礼貌，给两人倒来了两杯水。
    但两人並没有喝，不断的张望左右，生怕魏广宏突然下楼跑了似的。
    没过多久。
    一辆陆虎m9飞快驶抵正门前，急剎停下。
    车刚停稳，钟小艾就拎包下车，健步如飞的冲了进来。
    “两位警官，我们钟经理来了。”
    “看到了。”
    身形高大的便衣，立马上前。
    “钟经理是吧？我们是平津市滨海区刑侦大队的，这是我的证件。”
    钟小艾刚要伸手，对方就將手缩了回去。
    “什么意思？你不给我仔细查看，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难道在这大堂里，你还怕我拿了你的证件不还你？”
    “行行行，给你看吧看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多疑！还有，这是魏广宏的拘捕令，你也好好看仔细了！”
    钟小艾仔细查看警察证和拘捕令。
    大学读的就是政法系，毕业后又在纪监总署工作。
    她当然知道如何辨別真假。
    而且一般人也显然不敢，拿著假证件手续，来惠龙宾馆骗人。
    万一惠龙宾馆报警，相邻不远的辖区派出所很快出警赶来。
    岂不是如同自投罗网？
    偽造国家机关证件，是刑事犯罪。
    要是还冒充警察进行诈骗，或者进行其他犯罪。
    那就还涉嫌招摇撞骗罪，两罪並罚起步就是三年有期徒刑。
    不过……
    如今的钟小艾，可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原本父亲钟正国，从事多年政法工作，就见识过不少。
    她还经歷了家道中落，也体验了经商失败，深知人心险恶。
    魏广宏凌晨才在濠门，莫名其妙被人飞车枪击，真凶不明。
    怎么下午才来京州，晚上就又要被平津的警方跨省抓捕呢？
    而且拘捕令上的落款日期，还就是今天。
    刚下拘捕令，就立马能横跨一千多公里抓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办事效率？
    今天刚下的拘捕令，今天就能抓人。
    理论上讲，也不是不行，但信息为何如此准確？
    不仅知道魏广宏在京州，还知道他住在惠龙宾馆。
    来得如此又快又准，足以说明他们早就精准掌控魏广宏的行踪。
    “你还要看多久？”
    身形高大的便衣，有些不耐烦的催问道。
    “你们说魏先生涉嫌故意伤人，请问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钟小艾很客气的问道。
    “你没有权利过问案件细节，赶紧告诉我他住在几號房间！”
    说著，身形高大的便衣，便將警察证和拘捕令拽走。
    钟小艾微微一笑。
    “好吧，我是无权过问案件细节。”
    “不过请问你们通知京州警方了吗？”
    “如果通知了，京州警方应该给你们开具协作函吧？”
    另一个便衣当即说道：“我们电话里通知过他们，他们让我们直接来抓人就行！”
    “是吗？”
    钟小艾微笑侧身，语气平静的问道：
    “那请问你们通知的哪个单位呢？”
    “是汉东省厅，还是京州市局？或者是某个分局？”
    彪悍的便衣当即怒了。
    “你管我们通知的哪个单位，赶紧告诉我，魏广宏住在哪儿！”
    “不然我有权对你採取强制措施，你信不信？”
    钟小艾不怒反笑。
    她越发肯定，这件事有猫腻。
    如果真的是正常执行公务，何至於如此著急？
    今天都能开具拘捕令並火速跨省抓捕。
    效率都高到如此离谱的程度了。
    提前联繫好京州警方，又有何难？
    明明打个电话、发个传真，就能办到的事。
    却偏偏不打招呼就突然衝来抓人。
    那只能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想惊动京州警方。
    甚至担心京州警方得知情况后，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既然有猫腻，那自己更不能让他们轻易抓走魏广宏了。
    明天都约好了，赵瑞龙要跟魏广宏谈合作。
    一旦魏广宏真投资入股了几十亿。
    对自己来说，可就是大功一件。
    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您先別激动，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也很乐於配合你们。”
    “不过你们没有出具京州警方的协作函，也没有一个咱们本地的警察配合你们行动。”
    “我甚至连你们到底是不是真警察都不知道，所以我提议报警，反正辖区派出所不远，过来就两三分钟。”
    “他们过来后，不仅可以核实清楚你们的警察身份，也可以协助你们对魏广宏实施抓捕，这不一举两得吗？”
    钟小艾说罢，便给了大堂经理一个眼神。
    同时自己也拿出手机。
    “你干什么？谁让你报警的？”
    “你不让我报警，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是假？”
    “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是假警察？证件不都给你看了吗？要不要再给你看一下枪啊？”
    “你不用给我看枪，咱们汉东省为了防止胡乱执法，破坏营商环境，明文规定异地用警必须证件齐全、手续合规！”
    “什么狗屁规定？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们行动，我现在就先把你抓了？”
    “不是我不配合，是你们要抓人，都不通知京州警方到场，既不符合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也违反了汉东省优化营商环境的相关规定。”
    “你少拿法律法规压我！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配合，还是不配合？”
    “我要配合，但前提是，我需要报案，让京州警方到场。怎么？难道你是假警察？心虚害怕了？”
    钟小艾故意声音洪亮，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而她一开口，宾馆的保安保洁前台，很多人都迅速上来，为她撑腰站台。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身形高大的便衣也当即有些发怵。
    “我们可不是不配合你们办案！”
    “而是京州警方不在场，我们无法鑑別你们的证件手续，到底是真是假！”
    “客人入住了我们酒店，我们就有义务和责任，为客人的生命財產安全负责！”
    “万一你们是假警察，把我们的客人抓走了，將会极大影响我们宾馆的声誉，以后还有谁敢来我们酒店住宿消费？”
    钟小艾掷地有声，声音洪亮。
    这一番话，不仅是说给员工们听的，也是要让过往的客人们听见。
    而两位来自平津的便衣，也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火冒三丈。
    一旦发火，反而会被认为做贼心虚。
    面对钟小艾这招阳谋，身形高大的便衣，自然是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他眼神示意同事去打电话后，便瞪著钟小艾说道：
    “好，报警是吧，赶紧报吧！”
    “我们是真警察真手续来抓人，不怕你们报警核查！”
    钟小艾笑道：“是的，真金不怕火炼！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
    说罢，钟小艾翻找通讯录，给程度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钟小艾大声的说道：
    “您好，110吗？我们这儿是京州惠龙宾馆。”
    “现在有两个，自称是平津市滨海区刑侦大队的刑警。”
    “他们亮出警察证和逮捕令，却没有汉东本省任何单位的协作函，就要抓捕我们一位贵宾……”
    接到电话的程度，当然立马意识到出大事了。
    原本都已经准备睡觉的他，迅速穿衣服鞋子出门。
    而掛断的钟小艾，则抬手指向休息区。
    “咱们到那边去稍等片刻，京州警方出警速度很快，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赶来！”
    “你们放心，我们宾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监控中心也一直有人盯著，你们要抓的人肯定跑不了！”
    钟小艾十分客气的，领著身形高大的便衣，来到休息区沙发就座。
    招呼围观的人散了后，亲自端茶倒水。
    “平津市，可是个好地方呀！”
    “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去玩，特別喜欢你们当地的小吃和相声。”
    將两杯茶放好后，钟小艾见对方无动於衷。
    微微一笑后，来到一侧沙发坐下。
    等另一个便衣打完电话回来，立马问道：
    “对了，你们现在平津市的市长，还是叶震安吗？”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嚇得不轻。
    钟小艾看到两人的惊讶表情后，莞尔一笑。
    “你们这么惊讶干嘛呀？”
    “哦，忘了做自我介绍。”
    “我叫钟小艾，以前是纪监总署第三督查室的。”
    “我爸叫钟正国，以前当过汉东省书纪，也当过纪监总署第三副书纪。”
    “所以我认识你们叶震安叶市长，就是家里出了点事后，快一年没联繫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没在平津任职。”
    钟小艾这一番话，当即把两人嚇得够呛。
    眼神也都瞬间清澈了！
    虽然他们无法核实，钟小艾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万一是真的呢？
    真和叶市长关係很好呢？
    虽说不至於一个电话，就让他俩丟掉铁饭碗。
    但也可以让他俩，从此前途黯然，进步艰难。
    两人迅速交换眼神后，瘦一点的便衣，有些尷尬的开口笑道：
    “叶市长还在，还在平津任职呢！”
    “钟经理，你为什么会到惠龙集团上班呢？”
    钟小艾自嘲一笑。
    “我爸因贪腐落马了，我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在纪监总署待著。”
    “惠龙集团的小赵总赏识我，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我就过来上班了唄！”
    “话说你们平津司法机关的办事效率，真的够高呀，今天检方才核准发的逮捕令，你们警方紧跟著就来京州抓人。”
    瘦一点的便衣，隨口便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去年连立案都不让的案子，突然就立案批捕了，机票都是我俩自掏腰包……”
    咳咳！
    身形高大的便衣，突然咳嗽两声。
    虽然话没说完，但钟小艾已经懂了。
    火速立案、跨省抓捕。
    能有如此权力之人，绝不是一般人啊！
    联想到魏广宏，凌晨才在濠门险些被飞车枪杀。
    钟小艾不得不大胆揣测，有人是真想要魏广宏的命。
    既然突然偷袭不成，就想办法先抓人。
    只要把人抓住了，事情就好办了。
    反正逮捕过程和审讯期间，意外身亡的犯罪嫌疑人，又不是少数。
    说不定魏广宏深知罪孽深重，又不愿牵连其他人，畏罪自杀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轻易带走魏广宏了。
    否则还怎么让他投资入股几十亿？
    这么一大笔钱，不仅能让赵瑞龙多做很多事，也能让钟小艾得到不少奖金。
    这时候，两名巡警赶来了。
    两个便衣，急忙就起身迎了过去。
    一个急忙出示警察证和拘捕令，一个语速极快的讲述情况。
    很显然，两人是真的，也特別著急。
    必然有人下了命令，要儘快將魏广宏抓捕归案。
    钟小艾没有急著上前接洽，而是目光焦急的看向宾馆大门口。
    好在，程度不愧是赵总的铁桿心腹。
    很快风风火火的带人赶来。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证件给我看一下！！”
    程度一进大厅，就语气高亢、声音洪亮。
    钟小艾当即起身，缓步上前。
    “现在製作假证的技术，越来越逼真了，你们的证件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还得进一步查证才知道！”
    “还有这份拘捕令，虽然盖了公章，但这公章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是不是仿冒的萝卜章呢？我们也得查实才行！”
    说罢，程度將两人的警察证和拘捕令，拿给一旁的警员用证物袋装好。
    看到这一幕，身形高大的便衣当即怒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收了我们的证件手续？”
    “因为我怀疑你们是假警察！不行吗？”
    程度微微昂头，神情格外严肃。
    “我还怀疑你是假的呢！”
    “好啊，既然咱们相互怀疑，那就走一趟唄！去我们光明区分局，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
    “我凭什么跟你走？”
    “就凭这儿是京州，不是你们平津！这儿不是隨便搞两本证件弄张纸，就能把人抓走的地方！”
    程度上前一步，气势威严的说道：
    “而且我问过了，咱们京州没有一家单位，接到过平津警方的协查通报，就连省厅也没有！！”
    身形高大的便衣，瞪眼道：
    “事发突然，他们是有可能忘记通报了，不过你要干什么？”
    “我警告你，魏广宏可是重要嫌疑犯，你要是把我们带走，导致他逃脱了，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担得起！”
    程度大声一喝。
    “带走！！”
    两人还想要挣扎，但程度立马拔枪，咔嚓上膛。
    “假冒警察还抗拒执法，你想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第379章 送到嘴边的肥肉，我赵瑞龙还能让它飞嘍？

    深夜。
    京州国际机场。
    伴隨著一阵颤动，飞机落地轰鸣滑行。
    赵瑞龙迫不及待拿出手机。
    虽说一直觉得生男生女都无所谓。
    但还是太想知道，陆亦可给自己到底生了个闺女，还是个儿子。
    手机刚开机，便接连震动不停，不断收到简讯。
    还有手机qq，也是消息不断。
    等了好几秒，终於消停了。
    打开简讯箱，隨手点开最近一条简讯。
    “赵总，紧急情况，今晚九点半左右，有两个来自平津市海滨区刑侦大队的刑警，拿著拘捕令要抓捕魏广宏……”
    赵瑞龙迅速看完钟小艾发来的简讯。
    对於魏广宏涉嫌故意伤人，赵瑞龙並不觉得意外。
    之前在燕京，第一次接触魏广宏，就感觉这人江湖气太重。
    更像是豪横暴戾的江湖大哥，而不像一身正气的退伍军人。
    尤其是他吹嘘，在东北地区特別有人脉关係，啥事儿都能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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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更像是在道上混的了。
    而有钱有势，又长期在社会上混。
    自然免不了会跟人发生矛盾衝突。
    別说故意伤人了，就算他杀过人，赵瑞龙都信。
    如今。
    先是人在濠门遭飞车枪击，险些丧命。
    接著来到京州又被火速立案，跨省抓捕。
    很明显，这是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了他的命。
    哪怕魏广宏这次去濠门，好运爆棚，贏了不少钱。
    对方也不根本没兴趣要钱，而是只想要了他的命。
    足以可见，弄死魏广宏，肯定比挣他几十亿更有意义。
    那么……
    是谁如此急切的，想要弄死魏广宏呢？
    事发突然，赵瑞龙也来不及多想了。
    对方来头不小又来势汹汹。
    走的又是正规程序。
    程度可以用手续不全为由，暂时不配合。
    可对方肯定会很快补齐手续，再也挑不出毛病。
    到时候人家是公事公办，手续样样齐全。
    难道还能不配合抓捕魏广宏？
    不过……
    煮熟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
    在给钟小艾回电话前，赵瑞龙先返回，点开二姐发来的简讯。
    “恭喜老弟，22点28分，喜得六斤八两小公主！”
    小公主啊！
    赵瑞龙开心一笑。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袄。
    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娃，挺好。
    而且六斤八两，绝对胖乎乎小可爱啊！
    这一刻。
    赵瑞龙真是恨不得能瞬移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小闺女有多可爱。
    但可惜的是，现在飞机才刚落地，还在减速滑跑。
    等滑行到航站楼与廊桥接驳，起码还有好几分钟。
    “我已落地，儘快赶过来。”
    迅速简讯回復二姐后，赵瑞龙戴上耳机，拨通钟小艾的电话。
    “我飞机刚降落，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程局以涉嫌偽造国家机关证件，並进行招摇撞骗为由，將他俩暂时分別关押起来，接受审讯调查，但我估计平津那边，肯定会迅速走流程补手续。”
    “你估计要多久？”
    “我估计？当天立案，当天就能跨省抓捕的办事效率，估计明天一上班，他们就会迅速联繫咱们汉东省厅或京州市局，甚至派专人飞来京州协调此事。”
    “照你这么说，魏广宏中午饭都有可能吃不上，就要被带走？”
    “肯定的，对方来势汹汹、火急火燎，不找人稍微拖延一下，肯定没时间让魏广宏投资入股。”
    赵瑞龙眉头微蹙。
    这尼玛真是生死时速了啊！
    自己只想搞魏广宏的钱，助力汉东的高质量发展。
    而来歷不明的某些人，只想儘快要了魏广宏的命。
    要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好了，就可以直接谈合作。
    等自己搞完钱，就把魏广宏交给他们，隨意处置。
    否则自己这边，硬拖著不交人，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跟劣跡斑斑的魏广宏是一伙的。
    “找人帮忙，拖延时间，只能是下策，因为对方敢走公事公办的流程，肯定会准备充分，让咱们也拖延不了多久。”
    “而咱们即便明天就跟他谈好合作，跟著就签了投资入股协议，但他要將几十亿资金转到咱们公帐上，也不可能一天就搞定。”
    赵瑞龙刚小声说完，钟小艾就急忙道：
    “他的钱不在国內，在国外！”
    “什么意思？”
    赵瑞龙一脸疑惑。
    钟小艾当即解释道：
    “昨晚喝多了后，他吹嘘他去年运气不好，做生意亏不少，去濠门也输了很多，但今年就时来运转了。”
    “他不仅跟兄弟们轻轻鬆鬆就挣了不少钱，去濠门放鬆一下，没想到还连贏三家赌场，就像財神附体了似的。”
    “这回来京州，就是想用离岸公司的名义，投资入股咱们陆虎汽车公司，因而他们的钱暂时都还在海外帐户上。”
    赵瑞龙明白了。
    魏广宏这王八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和一帮狐朋狗友搞到了一大笔钱。
    由於来路不正，他们肯定是不敢留在境內的，便转移到了海外帐户。
    这样不仅可以方便跑路，还可以用离岸公司名义参与国內投资。
    不过赌狗，终究还是赌狗。
    钱来得太容易，又痴迷赌博，把钱成功转移到了国外，自然忍不住想要去豪赌。
    谁也没想到抱著玩个痛快，输点钱都无所谓的心態，反而时来运转、好运连连。
    由於连续搞得三家赌场，都不得不限额投注，他们想继续豪赌也没办法了。
    原本就有投资入股陆虎汽车公司打算的魏广宏。
    正好飞车枪击事件发生后，自己发出了邀请，他便带兄弟们来到了京州。
    假如没有人要弄死他。
    明天就是一次相谈甚欢的午宴。
    后续就是他们持股控制的离岸公司，顺利投资入股陆虎汽车公司。
    万一將来国內混不下去，他们不得不流亡海外。
    也能靠离岸公司获得投资分红收益，不至於在国外饿死。
    如此想想。
    魏广宏並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仅知道提前谋划后路，还知道要早投资布局，不能坐吃山空。
    但他这样的操作布局，不就方便了自己吗？
    人要是被带走了，被某些人搞得意外身亡了。
    那么他海外帐户里的钱不翼而飞。
    跟他合伙的那些人，只会怪罪把他带走的人。
    况且魏广宏一旦死了。
    帐户里的钱，到底还在不在。
    他们一帮人也不可能打听得到。
    资金去向和死亡原因，將会是永远的迷。
    想到这儿，赵瑞龙好奇问道：
    “你刚才说他喝多了，那他现在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呀，彻底的烂醉如泥啊！他本想把我灌醉，被我一顿忽悠，估计至少喝了两瓶茅台，当场就断片趴桌上了，还是我叫人用轮椅，把他送回房间抬床上的。”
    “你能打听到，是谁要收拾他吗？”
    “这就不好打听了，他本就身份背景复杂，退伍经商后又涉猎很多行业，跟很多黑恶团伙密切来往，今晚同桌吃饭的，就有好几个在各自城市都是地下老大。”
    赵瑞龙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隨后一声嘆息。
    “先是莫名其妙被飞车枪击，接著又被跨省抓捕，看来这个魏广宏，明显是得罪了狠人啊！”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最好放弃跟他的合作，免得投资没拉到多少，反而得罪了不明身份的狠人。”
    钟小艾一听，顿时急了。
    “啊？不是吧赵总？这都主动送到了嘴边的肥肉，你都甘愿放弃吗？”
    赵瑞龙微微侧目，看向舷窗外。
    “不然呢？我们连他得罪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能轻易合作吗？”
    “我这才刚当爹，还不想出门在外，却要担心隨时都有可能被人飞车枪击！”
    “再说了，我也不是彻底放弃跟他合作，他不是吹嘘能耐很大吗？那应该很快就把事儿摆平吧！”
    “到时候他没有麻烦缠身，咱们也不用担心被人打击报復，彼此都能放心大胆的合作，岂不是更好？”
    这一番说辞，自然是让钟小艾无力反驳了。
    “那好吧，仓促合作，也確实风险太大。”
    “不过他现在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咱们也没法交人啊！”
    赵瑞龙轻哼一笑。
    “交不交人，是咱们的事。”
    “怎么把人弄走，是他们的事。”
    “不过他大老远的，从濠门赶过来，我还是跟他见一面吧！”
    “一会儿我上车出发就给你消息，你通知程度带那俩便衣到宾馆，咱们当面做个交接。”
    钟小艾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好的。
    站在她的立场，自然觉得太可惜了。
    如果能想办法拖延几天，让魏广宏签了协议转了钱，那么事后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可是让那俩便衣將他带走，魏广宏可就凶多吉少了，活著回来继续投资的概率极低。
    不懂赵瑞龙心思，也不了解他技术的钟小艾，自然有种肥肉到了嘴边，却忽然飞走的失落感。
    片刻后。
    飞机稳稳停下，与廊桥接驳。
    坐在公务舱的赵瑞龙及其警卫，迅速起身下飞机。
    美女秘书秦霜，早早就在国內到港出口处等候。
    看到赵瑞龙出来，立马兴奋不已的挥手致意。
    “恭喜赵总，喜得千金！”
    “谢谢！”
    赵瑞龙微笑点头，快步往外走。
    “临时有点急事，我得先去一趟惠龙宾馆再去医院。”
    “好的，这边走。”
    一行人匆匆直奔停车场。
    三辆黑色大气的陆虎m9，很快便『器宇轩昂』的驶出停车场，一路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坐在第二辆车上的赵瑞龙，给钟小艾发了消息后，默默看著秦霜认真匯报近段时间的工作。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那嫵媚动人的眼神，仿佛是要勾魂摄魄。
    怎么看，都看不出她有半点吃醋的模样。
    “男人有权有势，果然就是爽啊！”
    “女人之间，完全不存在爭风吃醋！”
    暗暗感慨之余，赵瑞龙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其实秦霜也没什么好匯报的。
    儘管自己人在部队，但並非音讯全无。
    每天都能通过网络，处理各方面的工作。
    她只是想跟自己说说话而已。
    深夜的机场高速，车辆不多。
    三辆陆虎m9，一路浮光掠影、风驰电掣。
    到了京州惠龙宾馆。
    刚下车，程度就迅速小跑过来。
    “赵总，我……”
    “辛苦了！”
    赵瑞龙主动伸手向程度，並会心一笑。
    示意什么都不用说，我心里都懂。
    原本憋了千言万语的程度，立马心里踏实了。
    握手过后，赵瑞龙走向一胖一瘦的两位便衣。
    “你们好，我们叫赵瑞龙，是惠龙集团的董事，也可以说是这家宾馆的老板。”
    “我原本和魏广宏约好明天洽谈投资合作的，没想到他突然要被你们拘传带走。”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陪你们一起上去，我当著你们的面，给他聊几句，然后你再把他带走，如何？”
    急於完成任务的两人，自然当即点头。
    被抓去光明区分局，接受了一番调查的他俩，现在哪儿还有刚来时的傲气？
    “对了，你们带执法记录仪了吗？”
    “啊？什么记录仪？”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警用的dv摄像机，咱们汉东如今只要出警执法，就必须要带上並全程录音录像，確保文明执法、依法依规。”
    “咱们没有啊，那可咋办呀？”
    “没关係，程局长，你们的人应该带了吧？”
    “我们带了两台，一会儿我们全程录音录像后，把存储卡给你们，方便你们回去交差存档！”
    “好的好的，谢谢，太感谢了。”
    站在一旁的钟小艾，突然觉得赵瑞龙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
    作为汉东太子爷，要保住魏广宏，其实並不难。
    可他不仅不保，反而还小心翼翼的交人，生怕人还没交出去就出了事。
    难道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人要动魏广宏？
    钟小艾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楼，大堂经理刷卡打开房门。
    顿时，便听到鼾声如雷。
    走在前面的钟小艾，打开房间所有灯后，快步来到床边。
    “魏总，魏总！”
    “醒醒啊魏总！”
    连喊了几声，魏广宏都没反应，还在打呼嚕睡得香。
    “不好意思啊二位，赵总出差不在，让我好好招待魏总，我又不知道他涉嫌犯罪，今晚就多喝了几杯。”
    “没事儿，我来叫醒他！”
    身形高大的便衣，走上前去。
    先拿出一张彩色照片，俯身仔细对比。
    確认无误后，才用专业手法，將魏广宏给弄醒。
    而猛然惊醒的魏广宏，看到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其中还有穿警服的，自然嚇了一跳。
    “魏总別怕，是我，赵瑞龙啊！”
    “赵……赵总？”
    魏广宏惊讶不已，身子前倾，仔细观察。
    “真是我，咱俩之前在燕京见过聊过，你忘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听说平津警方来人了，说你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要把你连夜带回平津审讯调查。”
    “他们手续齐全，我也不能拒绝，只好把你叫醒跟你说一下，你安心跟他们去平津，等案子调查清楚后，你隨时可以来京州找我洽谈投资。”
    赵瑞龙刚说完，坐床上的魏广宏就苦恼道：
    “我他妈冤枉啊！”
    “案子去年不就调解了吗？”
    “怎么就突然要带我回去？”
    赵瑞龙无奈摇头。
    站在一旁的便衣，直接亮出警察证和拘捕令。
    “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跟我们回去调查后就知道了。”
    酒都还没醒的魏广宏，这会儿当然不想被带走。
    “这都几点了啊？还有飞机回平津吗？就不能让我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走吗？”
    “不能，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要连夜把你带回去，等你上了车，有的是时间慢慢睡！”
    “啥意思？你们居然要连夜开车带我回平津？多大点事儿啊？至於搞得这么紧急吗？”
    “少废话，把手伸出来！”
    身形高大的便衣，拿出了手銬。
    “等一下！”
    赵瑞龙问道：“可不可以不戴手銬？”
    “不行，他已经是犯罪嫌疑人，必须要戴手銬！”
    说罢，身形高大的便衣，便先后拉起魏广宏的左右手銬上。
    魏广宏也不是没想过反抗。
    但怎么反抗？
    另一个便衣右手一直放在枪套上。
    自己要是胆敢反抗，估计真敢开枪。
    “给他拿件衣服遮挡一下，总没问题吧？”
    “可以。”
    “小艾，把魏总的包拿来，给他找件衣服，顺便把所有物品都摆床上，让魏总也让警方，当面清点確认所有物品无遗漏。”
    很快，手机、现金、银行卡、身份证、通行证等各种东西都摆在床上。
    魏广宏確认无遗漏后，另一名便衣便將所有东西重新收起来。
    片刻后。
    目送一辆辆警车护送桑塔纳轿车离去，钟小艾幽幽一声嘆息。
    在她心里，已经把魏广宏当死人了。
    “嘆息干嘛？他虽然走了，但他那些有钱的兄弟，不都还在吗？”
    “况且明天邱艷霏还要来，所以明天的饭局，咱们照常进行！”
    说罢，赵瑞龙坐上车，迅速赶往医院……

 第380章 双喜临门！憋不住的火气！

    陆虎车上。
    赵瑞龙用手机上网，飞快发出指令。
    为了能让惠龙集团，能有钱持续大力投资。
    赵瑞龙一直利用系统奖励，获得的顶级电子信息技术，在境外疯狂搞钱。
    刚开始，为了安全起见，主要是针对非法交易下手，而且还以开发工具为辅、亲自操作为主。
    即便各大银行的网络防范机制，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完全可以將所有存款席捲一空，但这太过於显眼。
    相比之下。
    全球经济贸易十分频繁，跨境结算金额非常恐怖。
    帐户金额出现大幅变动，肯定会令人警觉，但要是只少了几分几毛，根本就不会察觉，金额太少也不会太过於计较。
    而那些走私、洗钱等非法交易，就算钱被『黑吃黑』了，交易双方也更容易怀疑对方使诈，都不敢闹到银行，又怎敢追查？
    秉承『积少成多、细水长流』的原则。
    赵瑞龙一边持续搞钱，一边不断叠代优化工具。
    期间，自然要利用自己是惠龙电子总经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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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让不少软体工程师，替自己做一些辅助开发的任务。
    同时还利用自家公司研製生產的伺服器，搭建了一个速度快、储量大的数据中心。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不断升级演变，如今被赵瑞龙取名为小龙的ai大模型，已经可以非常智能化的自动完成搞钱任务。
    平日里，它一边操作大量的正规帐户，在大量的国际金融市场上，进行高频交易，不为赚多少钱，就为了產生庞大的资金流水。
    同时它根据各大国际银行的信息数据，对户主进行监视窃听，从而大数据判定他们的身份是合法商人，还是贪腐官员、犯罪分子。
    一旦完成信息判定，也不会立马动手，而是静默等待他们產生交易，並趁机下手。
    这样一来，他们即便突然少了一大笔钱，也往往会以为不慎泄露了密码。
    由於帐上的资金，本就见不得光，他们也不敢声张，更不可能维权。
    即便有人要追查。
    被窃取的资金，也早就拆分打散，在世界各大银行之间转了很多圈。
    相关技术操作的痕跡，也早就被擦除一乾二净，难以溯源追踪。
    谁还能为了不翼而飞的黑钱，满世界的调查？
    別说这是2002年了，就算到了2022年，也照样做不到。
    就像被诈骗的人，钱一旦打进了对方帐户，没有第一时间被冻结，分分钟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赵瑞龙便是如此『日积月累』，陆陆续续给惠龙集团搞到了四千多亿米元，从而有了各种烧钱的大项目。
    搁在平时。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赵瑞龙是不会直接清空別人帐户里的巨额资金。
    就像明知道瑞土、奇、匯风、摩银、国富等国际银行，有不少存款惊人的帐户。
    即便其中还有不少帐户，因为很多年没有任何主动交易行为，成了一个个『睡眠帐户』，说不定户主都已经死了。
    但是这些帐户的资金再多，赵瑞龙也不会动，因为多年未动的帐户，突然出现大额交易，太容易引发银行风控。
    如今可不一样。
    明知道魏广宏要死了，还客气什么呢？
    而且他昨天本就在濠门狂赌，资金变动极大。
    他最后一笔大额资金入帐，就是来自濠门赌场。
    那么今天给他帐户清空，银行也並不会觉得异常。
    赌狗输光家產的事，全世界每天都在上演，有啥好奇怪的？
    而有了超强的ai智能辅助，不仅不用赵瑞龙亲自操作，效率也十分惊人。
    不一会儿功夫，魏广宏海外帐户里的巨款，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喜得千金，又赚到横財，真是双喜临门啊！”
    收起手机，赵瑞龙还没来得及点根烟庆祝。
    汉东省人民医院就到了。
    刚下车要直奔住院部，秦霜就连忙喊道：
    “等一下！”
    “怎么了？”
    “你不会打算空著手上去吧？”
    “不然呢？”
    秦霜嫣然一笑，转身打开电动后备箱。
    將一大束鲜拿给赵瑞龙后，又递上一个精美的盒子。
    “知道你回来得匆忙，肯定没时间去挑礼物，所以我就提前给嫂子订好了鲜，给闺女买了个生肖金手鐲。”
    赵瑞龙一怔。
    此刻已经分不清，秦霜到底是善解人意的情人，还是工作细致的秘书。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男人只要有钱有势，女人自然会善解人意。
    “走呀，你还愣著干嘛？”
    秦霜拎著果篮，娇笑催促。
    赵瑞龙恍然回过神来。
    “谢谢你啊，真是有心了。”
    “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你报销。”
    秦霜微微摇头。
    “不用报销呀，一束鲜一个手鐲而已，总共也没多少钱。”
    “我是觉得，你送出手的礼物，並不需要多么贵重，本身就意义非凡，所以就没买多贵的。”
    赵瑞龙笑道：“也是，礼轻情意重，有仪式感就好。”
    说话间，一行人进电梯上楼。
    夜已深。
    估计其他来探望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所以病房外的走廊上，只有父亲的警卫秘书刘新建还在等候。
    听到脚步声，机警的刘新建立马扭头。
    看到是赵瑞龙捧著鲜，拎著礼盒带人走来，当即喜不自胜的站了起来。
    “小赵总，恭喜恭喜！”
    赵瑞龙笑不拢嘴，连连点头。
    “谢谢，谢谢！辛苦你了！”
    “赵书纪他们都在里面等著你呢，快进去吧！”
    说著，刘新建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帮忙推开。
    走进病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迎面而来，还混杂著一些奶腥味。
    原本正陪著赵立春聊天的吴心仪，第一个起身叫瑞龙。
    几乎与此同时。
    她的姐姐、高育良的妻子吴惠芬，也跟著笑眯眯的起身问候。
    原本倚靠著陪护床，正和陆亦可说话的二姐赵小惠，也当即扭头。
    “亲爱的，辛苦你了！”
    赵瑞龙来不及细看，病房內还有哪些人。
    先去问候躺病床上的陆亦可。
    不畏强权、特立独行、性格火辣的陆亦可。
    也確实跟其他生孩子的孕妇不一样。
    別人不管是剖腹產，还是顺產。
    刚生完孩子，基本都一脸疲態。
    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好像还精神得很。
    看到赵瑞龙一手捧鲜、一手拎礼盒，当即嗤笑一声。
    “你还送这些干嘛？不知道送东西的人特別多，房间都快堆不下了吗？”
    赵瑞龙笑道：“我送的，跟其他人送的能一样吗？怎么样？漂亮吧？”
    陆亦可轻哼道：“漂亮是漂亮，但你知道我不喜欢搞这么俗套。”
    “什么俗套啊？这叫仪式感！”
    將摆放床头柜上后，赵瑞龙將礼盒打开。
    小拇指粗的纯金手鐲，瞬间把他嚇了一跳。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黄金都涨疯了。
    以至於形成了『黄金很贵』的刻板印象。
    如今突然看到这么粗的金手鐲，自然有点意外。
    不过就算在这2002年的龙国，黄金价格还没暴涨。
    这么粗的金手鐲，单纯算金价，恐怕也得上万元了。
    况且手鐲上，还精心雕刻了一些生肖图文，复杂的工艺也是要加钱的。
    “你买了什么呀？”
    陆亦可催问道。
    “手鐲啊，你看看，漂亮吧？”
    赵瑞龙取出手鐲，递给陆亦可。
    本想说是秦霜买的，但考虑两人的关係，还是不提了。
    “我靠，你买这么大的金手鐲，疯啦？”
    “她小胳膊小手的，哪儿戴的下这么大的金手鐲？”
    “就算再长大点儿，能戴了，你不觉得戴著特俗气吗？”
    陆亦可没有伸手接手鐲，反而噼里啪啦一顿数落。
    赵瑞龙歉然笑道：“不好意思，第一次当爹，没考虑那么多。”
    “那我回头让商家，把它融了做一个生肖吊坠，剩下的给你做成金耳环、金戒指和金项链。”
    陆亦可冷哼道：“省省吧你！我平时连化妆品都懒得用的人，你让我戴那么多金首饰？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赵小惠连忙道：“那就做成一根小金条，给彤彤存起来吧！”
    “就是，女儿要富养，以后我多给她存点金条！”
    说罢，赵瑞龙便收起金手鐲，將礼盒一併放床头柜上。
    然后自然忙不迭的，俯身凑近女儿身边。
    感觉刚出生的小婴儿，似乎都长得差不多。
    小小的脑袋，皱巴巴的脸。
    说什么眼睛像谁、鼻子像谁……这不胡扯吗？
    才刚出生，都还没开始发育，哪能看出模样像谁？
    不过……
    到医院看望產妇和婴儿，除了聊这些，还能聊啥？
    一阵閒聊后，吴心仪忽然说道：
    “十二点半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吧！”
    “尤其是亲家，你工作繁忙，得赶紧回去休息。”
    “而且瑞龙去部队忙了那么多久，刚参加了大型军演回来，肯定也累坏了。”
    “今晚就由我在这儿陪床照顾她们母女俩，你们都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要是捨不得，明天再来都行。”
    赵瑞龙连忙道：“妈我不累，你都忙活两天了，你才是应该回去好好休息，还是让我留下来陪亦可和彤彤吧！”
    “我累什么呀？都有医生护士忙前忙后的，再说了，你第一次当爹，啥都不懂，哪儿懂得照顾產妇和婴儿呀？”
    吴心仪说著，便直接上手推人了。
    “快走快走！別耽误亦可休息，这儿有我在，有护士在，你就放心回去睡吧！”
    “赵瑞龙，你回去，留在这儿能帮啥忙？”
    躺床上的陆亦可，语气不容商榷的发號施令。
    “还有，这么晚了，你安排人送二姨回学校。”
    赵瑞龙当即表態：“没问题，我亲自送二姨回去，你快休息吧！”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用麻烦瑞龙送我。”
    吴慧芬连忙摇头谦让。
    但其实心里，巴不得能让赵瑞龙送自己回去。
    这样一来，不就有机会可以聊聊，自己的丈夫高育良吗？
    这两年丈夫励精图治，惠龙集团又强力支持。
    吕州的gdp总量，虽然和京州还差不少，但增速却是全省第一。
    有如此亮眼成绩，只要赵家再稍稍助力，进步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什么麻烦呀？二姨你要这么说，那可就太见外了，自家人別弄得那么客气。”
    “况且从省人民医院去汉东大学，路程也不远，咱们车还挺多，再来几个都坐得下。”
    一番客套后，眾人下楼。
    赵瑞龙让二姐先陪父亲回家，自己则送二姨吴慧芬回学校。
    吴慧芬要跟赵瑞龙同乘一辆车。
    作为秘书的秦霜，很自觉的去坐另一辆车。
    三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医院，直奔汉东大学。
    早猜到吴慧芬心思的赵瑞龙，都不用她暗示，就明说过几天要吕州，到时候会去拜访二姨父高育良。
    原本为大飞机配套研製的航空发动机，正如火如荼的开展地面试验，自己本就该去看看。
    加上前段时间备战对抗演习，跟高小琴姐妹俩分开了挺久，岂能太长时间不去疼爱她俩？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吴慧芬，自然也不用暗示发问。
    閒聊没多久，就將她送到了汉东大学教师宿舍。
    “赵总，对不起，我替你买的金手鐲，没能让嫂子满意。”
    车子刚开动，坐回赵瑞龙身边的秦霜，就开口道歉。
    “没事，她本就对钱財没啥兴趣，送啥都不可能让她满意，咱心意尽到了就行。”
    赵瑞龙看到秦霜依然有些自责，耷拉著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別自责了，说点开心的吧！”
    “你有购房资格后，不是在惠龙地產那边，买了一套员工福利房吗？”
    “算算时间，从买房到现在都两三个月了，房子也应该装修好了吧？”
    秦霜抬起头来，美眸中泪光闪闪。
    “装好了呀，你要过去看一下吗？”
    这是话里有话啊！
    赵瑞龙瞬间秒懂秦霜的心思。
    如似玉的她，也是很久没有跟自己在一起了。
    那渴望的眼神，都仿佛是要勾魂了。
    “行啊，正好女儿出生了，我也想买一套面积大一点、配套还不错的房子。”
    秦霜紧抿红唇，难掩激动之情。
    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动人心魄的疯狂场景。
    片刻后。
    两辆车陆虎m9，驶入京州锦绣名邸小区。
    赵瑞龙说要上楼简单参观一下秦霜的新房，很快就下来。
    所以就让两名警卫，不用继续寸步不离的跟著，在车里等就行。
    也不知道秦霜的房子，面积是有多大、装修是有多复杂，以至於参观要很长时间。
    反正等赵瑞龙下楼回到车上，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过了。
    並且……
    惠龙地產开发的高端小区，才建成交付没几个月，难道电梯就坏了吗？
    以至於赵瑞龙上下楼，都不得不走楼梯，累得大汗淋漓？
    两名警卫自然不好意思多问，也没必要问。
    陆虎m9继续出发，直奔省委大院。
    小心翼翼的进家门，赵瑞龙生怕二姐和父亲还等著自己。
    结果父亲早就回房休息了，就只有二姐还坐在餐桌前，跟丈夫视频聊天。
    赵瑞龙刚走上前，二姐就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仿佛无声在说，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赵瑞龙尷尬一笑。
    招呼两名警卫吃宵夜，他俩自然是婉言谢绝。
    將早已放凉的菜，拿去厨房用微波炉重新加热。
    等呈上桌时，二姐已经结束了和大洋彼岸的丈夫视频聊天。
    “哎，你怎么不聊了呢？我都还没跟二姐夫打个招呼呢！”
    “他开会去了。”
    赵小惠等弟弟坐下后，接著说道：
    “爸本来还想等你聊一会儿的，但你是送完二姨就立马回家的人吗？”
    “停车场分开的时候，那小妖精瞧你的眼神，我感觉都像是要吃人了。”
    赵瑞龙笑而不语，默默夹菜吃饭。
    自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单身一个多月。
    之前哪怕经常出差，时间也不会太长。
    即便秘书秦霜没跟著，陈阳、肖雅、林秋椏、柳虞菲、张晓雪……
    自己根本不愁没有美人相伴。
    唯独就这一次。
    为了贏得对抗演习，为了有力推动军改。
    不得不去部队，几乎不分昼夜的训练准备。
    整天忙碌奔波，倒也不会胡思乱想。
    突然閒下来后，哪儿经得起天雷勾地火？
    空前的释放，让秦霜差点散了架，也让自己飢肠轆轆。
    而看著弟弟狼吞虎咽，赵小惠不由冷笑道：
    “看来再漂亮的美人，也不能当饭吃呀！”
    “吃了，只会更饿，对吧？”
    赵瑞龙白了二姐一眼。
    “別说笑了，你有话就说吧！”
    赵小惠沉声道：“估计还有半小时，押送魏广宏的车就要驶出汉东省。”
    “你如果想救他，我还可以找人，在车驶出省界收费站前拦下！”
    赵瑞龙眉头一挑。
    “怎么？魏老给爸来电话了？”
    “那倒没有。”
    话音刚落，赵小惠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是我，什么？车子爆燃？在哪儿？”
    “已经出了省界收费站？好，我知道了！”

 第381章 风暴將至，我赵瑞龙也要不择手段！

    “好了，这下你不用考虑救不救了！”
    “车子爆燃，哪怕马上把火扑灭，也肯定大面积烧伤，很难救活！”
    “这帮人也真够急的，完全没打算要將魏广宏弄回平津，在调查审讯期间死於某个意外。”
    “才刚出咱们汉东省界收费站，就让车子爆燃，让魏广宏葬身火海，真是太狠了！太黑了！”
    赵小惠嘆息摇头，放下手机，一脸惋惜。
    惋惜魏广宏还没投资入股，就已经没了小命。
    对於投资项目眾多，销巨大的惠龙集团而言，投资当然是多多益善。
    蚊子再小也是肉！
    何况魏广宏先在东北疯狂搞钱，后又在濠门大赌大贏，少说几十亿还是有的
    真要让他投资入股陆虎汽车公司，几十亿足够建一座年產几十万辆新车，极为先进自动化的超级工厂。
    只可惜……
    现在人死了，投资肯定也泡汤了，赵小惠自然觉得惋惜。
    至於赵瑞龙……
    从送走魏广宏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迟早要死。
    只是没想到，他的仇家居然会如此著急。
    人都还没押送回平津，刚离开汉东就弄死。
    “那两个便衣呢？他们有没有及时跳车逃生？”
    赵小惠一怔，有些愕然的反问道：
    “连背景显赫的魏广宏，都能干脆利落的弄死，你觉得幕后凶手，会放过那两个便衣？”
    “这种骯脏见不得光的事，参与者和知情者，都越少越好，否则人多了，难保不会走漏风声。”
    “当然，我刚才忘记问了，他俩要是及时弃车逃生，只烧死了魏广宏，那车子爆燃很有可能就是他俩搞的鬼。”
    “如果他俩没有，跟魏广宏一起葬身火海，事后也会认定为因公牺牲的烈士，而车子肯定意外爆燃，並非人为！”
    赵瑞龙扭头问道：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不好说。”
    赵小惠拿起筷子夹菜，边吃边说道：
    “正常来讲，离开京州惠龙宾馆后，一路向北出汉东省，全程高速正常行驶，大概半小时后才会出省界收费站。”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问你要不要赶在他们出站前救下魏广宏的原因，我是按照他们正常行驶来计算的时间。”
    “结果他们提前半小时出站了，这意味著他们这一路北上特別急，限速120，绝对跑的是140，才会提前出站。”
    “而这么著急离开汉东，显然是担心再有变故，出了省界咱们鞭长莫及，车上的魏广宏，不就任由他们处置了吗？”
    赵瑞龙冷然一笑。
    一边夹菜吃，一边嘀咕道：
    “不管凶手是另有其人，还是就那俩便衣。”
    “反正燃油车意外起火我信，但爆燃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在绿牌不限行、不摇號、购置有补贴、税收有减免等一系列利好政策刺激下。
    新能源汽车行业爆发式增长，涌现出了一大批造车新势力。
    不管是为了抢占市场多卖车，还是单纯只想骗补贴。
    他们连本就標准很低的国標，都懒得严格遵守。
    一时间，新能源汽车销量节节攀升的同时，爆燃事故也屡屡发生。
    起火快、难扑灭、火势猛……
    在自媒体短视频的加持下，各种视频泛滥。
    以至於新能源汽车，曾被很多人觉得不安全。
    很多人觉得，燃油汽车改装不慎或车龄老旧，也容易自燃。
    但大量的视频都可以证明，燃油车的自燃相对缓慢。
    从起火燃烧，到火势扩大，有足够的时间逃生。
    相比之下。
    新能源汽车的电池包一旦热失控，就迅速起火，甚至喷火。
    几乎转眼之间，就能形成熊熊大火，將整辆车吞噬。
    別说用灭火器了，消防车来疯狂喷水都不顶用。
    后来电池技术进步、国家標准提高、补贴条件变严……
    一大批假冒偽劣、纯粹骗补的小车企倒下后，剩下的品牌厂商越来越注重安全，新能源汽车爆燃的事故才大幅减少。
    因此。
    赵瑞龙见过各种爆燃自燃事故。
    怎么可能会相信，押走魏广宏的那辆老桑塔纳会爆燃？
    那可是一辆典型的燃油汽车啊！
    又不是粗製滥造的纯电动汽车！
    全车电子设备都没多少，燃油泄漏只会起火燃烧，根本不可能发生爆燃。
    而且爆燃的时间和地点，偏偏就那么巧。
    在汉东省內，一路狂飆三个小时都没事。
    刚汉东省界，就突然爆燃了！
    最关键的是……
    那款老桑塔纳，油箱容积大概五十五升。
    就算出发时，它是满箱油。
    那么高速路上疯狂超速行驶三小时。
    出汉东省界收费站后，顶多也只剩半箱油。
    就这，爆燃？
    真是把人的智商，摁地上摩擦。
    当然。
    对方既然敢这么干，肯定就不怕查。
    这年头，本身刑侦技术手段就很有限。
    车子都烧成金属残骸了，人也烧成黑炭了。
    这他妈还怎么查？
    又怎么可能会认真查？
    也正因如此。
    二姐赵小惠刚掛断电话时，才会吐槽对方太狠太黑！
    但在这经济粗放式野蛮增长的年代，每年发生的命案多达三四万起。
    魏广宏的死，又算什么呢？
    “瑞龙，你知道魏广宏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吗？怎么在濠门没把他打死，到了京州也要想办法把他弄走烧死？”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相比男人，女人更喜爱八卦，赵小惠自然也不例外。
    赵瑞龙不急不慢的边吃边说道：
    “之前在燕京办私享会，魏广宏不请自来，试乘试驾咱们的新车后，就跟我聊投资合作，我当时就觉得他不是正经人。”
    “隨后我找钟小艾打听了一下，她说魏广宏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疯狂敛財、嗜赌成性、骄奢豪横，就是因为有军方背景。”
    “他如今之所以倒霉，多半是有人预感不妙，想要赶在正式军改前把他干掉，避免清理整顿贪腐，把他抓住了后牵连太多人。”
    赵小惠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来势汹汹，又乾脆利落，原来是有人要防患於未然啊！”
    “不过这么说来，他平时跟谁关係最好，那么现在谁的嫌疑就最大！”
    赵瑞龙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又不混京圈，回头问问钟小艾吧，她应该能猜到是谁。”
    赵小惠幽幽一声嘆息。
    “还问她干嘛呀？人都死了。”
    “姐你错了，这件事反而要打听清楚！”
    赵瑞龙郑重其事的分析道：
    “你想想，他们为求自保，对自己人都能这么狠，对敌人呢？”
    “那肯定只会为达目的，更加不择手段，更加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们之所以要干掉魏广宏，就是因为咱们推动的军改即將开始。”
    “军改要不仅要触动到他们的利益，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们才会抢先干掉魏广宏，没有了安全隱患，才好放心大胆的跟咱们斗！”
    赵小惠大惊失色。
    “照你这么说，魏广宏的死，反而预示著惨烈的斗爭，即將开始？”
    “攘外必先安內！换做是你，明知道风暴將至，你也会壮士断腕吧？”
    说罢，赵瑞龙起身再添一碗饭。
    今晚奔波操劳，还真是有点饿了。
    赵小惠静静思索了好一会儿。
    怀有二胎的她，有时候是真感觉脑子不够用。
    “原来如此，那就赶紧吃吧，吃完早点洗漱睡觉。”
    “別忘了，你中午还要请濠门赌王的宝贝女儿吃饭。”
    “还有，以后你不要让跟你有关係的女人，出现在陆亦可，还有她亲友面前。”
    “哪怕没有不好的事发生，但相处在一起，你是不觉得尷尬，別人会很尷尬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男女之间，有非同一般的关係，是根本藏不住的。
    哪怕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肢体上的动作。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和表情。
    也会难以瞒过有人生阅歷的人。
    二姐的提醒，自然是出於一片好心。
    赵瑞龙默默点头，埋头乾饭。
    吃饱喝足，洗漱睡下之时，已经凌晨三点。
    两眼一闭，等再次醒来时，早已骄阳当空。
    拿起持续响铃的手机。
    一看是钟小艾打来的，当即接通。
    “喂，是我，邱总坐私人飞机来京州？”
    “她之前不都挺低调的吗？这回怎么这么高调？”
    “那就多准备两台车，万一她带了不少人来呢？”
    “还有，魏广宏昨晚被带走的事，你跟他那帮兄弟，都说了吗？”
    “好，只告诉他们人被带去平津协助查案了，车子爆燃的事，咱们就当不知道。”
    “反正车子已经出了咱们汉东省界，后续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不清楚也很正常。”
    “哎对了，魏广宏除了跟燕京汽车公司副总竇建盛关係不错，还跟谁关係特別好？”
    “古金阳？他也是退伍军人吗？我去，古茂源將军的儿子啊，那他和魏广宏关係到底有多好？”
    打开手机免提，赵瑞龙下床一边做伏地挺身深蹲，一边听钟小艾讲述，魏广宏为什么会成古金阳的救命恩人。
    人都有年少轻狂、热血方刚的时候，权贵子弟不仅无法例外，反而容易因为自身条件优越，而做出更疯狂的事。
    就像以前，普通老百姓能买得起一辆自行车，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魏广宏他们一帮权贵子弟，却能搞到进口的大马力摩托车。
    骑摩托车、载美女兜风。
    在尖叫与吶喊中风驰电掣，享受速度与激情。
    这样的热血少年，哪怕再过几十年，也照样会层出不穷。
    就像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即便很多城市和高速公路都限制摩托车通行，可依然挡不住人们对骑行的热爱。
    连电瓶车都能经过一番改装，成为黄毛们狂飆炫耀车技的座驾。
    在网络自媒体的推动下，还涌现出了一大批网红主播。
    为了装逼耍酷吸引流量，成了死亡率最高的网红类型。
    听钟小艾说古金阳差点死於车祸，赵瑞龙恍然想起，自己穿越前也还关注过不少骑行女主播
    一个个身材火辣，拍的照片视频很不错，就是车技不好，还不太遵守交通规则，没两年就死了好几个。
    “原来魏广宏，这是遇贵人了啊！救的哪儿是人吶，分明就是財神！”
    “难怪沉迷赌博，却不仅没有输个倾家荡產，反而能很快搞到钱，东山再起！”
    钟小艾嘆息道：“这下他起不来了，我早上刚起床就找人打听，据说消防赶到的时候，车子骨架都烧得热熔了。”
    “我靠，这是挨了一发燃烧弹吗？”
    赵瑞龙气息粗沉的问道。
    已经做了上百个伏地挺身，哪还能平心静气？
    “不知道，反正將来的调查结果，肯定是意外事故。”
    说到这儿，钟小艾忽然话锋一转。
    “哎你大清早的，在干嘛呢？怎么气喘吁吁的？你不会是在……那啥吧？”
    赵瑞龙满头黑线。
    “你想什么呢？我在晨练，行了，不说了，一会儿机场见。”
    “机场见？你用不著亲自到机场迎接吧？”
    钟小艾连忙问道。
    赵瑞龙停止伏地挺身。
    一边保持標准的平板支撑姿態，一边不急不缓的说道：
    “没能拉到魏广宏的投资，咱们岂能还怠慢了邱艷霏？”
    “他爸贺洪淼在濠门香江，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不仅富可敌国，还关係深厚。”
    “咱们跟贺氏家族搞好了关係，就能以此为基础，能跟其他几大家族搭上线，你说我能不重视她吗？”
    赵瑞龙一直很清楚，自己最核心的目標任务，就是逆天改命。
    只要能有助於增强赵家实力，有利於自己完成任务。
    赵瑞龙並不介意，做任何『屈尊降贵』的事。
    既然都能亲自出面，推广营销新车。
    去机场迎接赌王之女邱艷霏又有何妨？
    这又不是什么丟人现眼的事，反而更显自己足够重视她、重视濠门贺家。
    况且上次去燕京，沈总就当面明说了。
    时不我待，要想让父亲进步，就必须要拼命了。
    军改风暴即將席捲全军之际，父亲又需要政绩再进一步。
    只有团结更多的力量，让自身有更强大的实力，才能破开一切艰难险阻。
    因而濠门香江的豪门大族，个个財力雄厚、影响力巨大，自然要儘可能的拉拢为我所用。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可是贏得斗爭的至理名言。
    人家古茂源一帮人，为了接下来的惨烈斗爭，连亲儿子的救命恩人魏广宏，都敢抢先做掉以绝后患。
    自己要想壮大自身势力，从而贏得生死斗爭，又岂能不亲自出面，去迎接远道而来的邱艷霏？
    况且为了礼贤下士，助自身发展，刘皇叔可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曹丞相能光脚狂奔迎许攸。
    自己想要逆天改命，又何必还高高在上，真把自己当汉东太子爷？
    贏了才是爷！
    否则输了，必然还会像原剧那样，落个死刑下场。
    哪怕自己这两年，啥坏事儿没干，反而尽心竭力谋发展。
    可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他们对自己人魏广宏，都能痛下杀手，活活烧死。
    给自己扣上各种罪名，搞得身败名裂，又有何难？
    毕竟舆论是可以掌控的，歷史也是胜利者书写的。
    运动过后，下楼吃饭。
    再梳洗乾净，神清气爽的穿上正装。
    最后坐上黑色大气的陆虎m9，驶出省委大院。
    上午十点许。
    机轮触地，摩擦出一缕缕青烟。
    从濠门飞来的公务机，稳稳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邱艷霏扭头看了一眼。
    放在自己身边座椅上，还绑上了安全带的保险箱。
    葱白玉嫩的指尖，轻轻划过保险箱，心里不禁暗想：
    “这一份承载了厚重歷史的礼物，赵瑞龙一定会特別喜欢！”

 第382章 神秘厚礼！赌王之女的慷慨表態！

    陆虎车上。
    气氛有些沉重。
    邱艷霏轻抿红唇，有些紧张。
    她有些担心，赵瑞龙不喜欢这份礼物。
    所以看著赵瑞龙神情凝重，慢慢翻阅相册。
    她心臟都在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至於赵瑞龙……
    他怎么也没想到，赌王贺洪淼竟然会委託爱女邱艷霏，送来这么一份特殊的礼物。
    不是奇珍异宝，也不是古董字画，而是记录了百年屈辱歷史的老相册和老胶捲。
    一张张保存完好的老照片，直观反映了这段丧权辱国、山河破碎，被践踏宰割、殖民掠夺、屠戮侵害的屈辱歷史。
    看到无数同胞被驱赶聚在一起，被机枪疯狂扫射……
    看到孕妇被开膛破肚，还没出生的婴儿刺刀挑起……
    看到两个齜牙咧嘴的侵略者，挥舞长刀比赛砍头……
    看到不少男女老少被关在毒气室內，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赵瑞龙咬牙切齿，心如刀绞。
    特別是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被绑在树桩上，被侵略者练刺刀。
    难以想像，刺刀捅进幼小的身体前后，他们是多么的恐惧和痛苦。
    那些该死的畜牲，竟然还哈哈大笑！
    赵瑞龙不禁想起，昨晚才出生的女儿。
    为人父母，更知孩子惨遭屠戮虐杀，会是何等的愤恨心痛。
    吸气咬牙！
    赵瑞龙强忍著怒气与心痛，看完最后一张照片。
    轻轻合上相册，赵瑞龙闭上眼，接连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
    赵瑞龙睁开眼，小心翼翼的，俯身將相册放进保险箱盖好。
    “不好意思，我能抽支烟吗？”
    邱艷霏猛点头。
    她能理解赵瑞龙此时此刻的沉重心情。
    虽然她出生於豪门家庭，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
    但是看到这些惨烈的歷史老照片，她也依然痛心疾首。
    打开天窗，赵瑞龙將香菸点上。
    闭眼深吸香菸，一口又一口。
    这段屈辱歷史，谁看谁上头。
    恨不得穿越过去，將那些该死的侵略者，全部屠个乾净。
    可是无法穿越过去，反而还有人否认和歪曲歷史。
    这就更令人气上加气，心里更加憋屈愤怒。
    “赵总，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在你喜得千金的好日子，送上这么一份过於沉重的礼物！”
    赵瑞龙睁开眼，微微侧目看向一脸歉然的邱艷霏。
    “你不用道歉，我很喜欢这份礼物！真的！”
    “金银珠宝什么的对我来说，其实並不重要，我也不喜欢。”
    “而你们送的这份礼物，却意义非凡，对我有很大的警醒作用。”
    “它能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屈辱悲惨的歷史，不要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咱们必须不忘歷史、奋发向上，完成民族的伟大復兴，才能不让歷史重演！”
    邱艷霏轻抿红唇，默默看著赵瑞龙。
    如果是其他人慷慨陈词，她会觉得很假，像是官话套话。
    但是赵瑞龙不一样。
    她知道赵瑞龙，为了助力龙国发展、实现民族繁荣富强，是多么的努力。
    他並不是一个只会躺在父辈功劳簿上，不学无术、骄奢享乐的紈絝子弟。
    当然。
    也正是因为知道，赵瑞龙有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父女俩才会送上这么一份特殊的礼物。
    要换做是一个思想早已墮落的紈絝子弟，送上这样的礼物，即便嘴上说著谢谢，心里肯定不爽。
    觉得送老相册老胶捲干嘛？有什么用？
    是否忘记歷史，又有什么意义？
    紈絝子弟一心想要的只是名利！
    他们更想要的，是能变现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
    唯有赵瑞龙！
    投资上万亿，带动龙国经济腾飞。
    推动军民融合与军队改革，助力国防强大。
    只有一心为国为民的他，才会尊重歷史、如获至宝。
    “对了，这些能直观反映歷史真相，侵略者肯定不敢轻易曝光的珍贵老照片老胶捲，你爸是从哪儿得到的？”
    赵瑞龙很是好奇的问道。
    因为几十年前，照相机和摄影机本就十分稀有。
    惨被侵略的龙国，更不可能还有机会拍摄记录。
    只有侵略者和殖民者，它们才有可能现场拍摄。
    战爭结束后，龙国一直想办法，在搜集侵略者的罪证。
    但几十年过去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搜集到的歷史罪证也不多。
    不少侵略者及其后代，一直在极力否认歷史，又怎么可能主动交出证据？
    如今贺洪淼父女俩送来的老胶捲和老照片，让过去那段屈辱歷史，有了无可辩驳的证据，足以让狡辩的侵略者后代及其走狗们闭嘴。
    所以赵瑞龙自然好奇，这么珍贵的歷史记录，贺洪淼这个濠门赌王，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而面对这个好奇疑问，邱艷霏有些尷尬的笑道：
    “我爸是开赌场的，那些输急眼的赌鬼，想凑钱翻本，什么都想卖。”
    “赌鬼们既然这么想赌，也有东西可卖，咱们总不能不做他们的生意吧？”
    “几十年里，咱家的典当业务，搜集了不少东西，我做珠宝生意，也是为了帮家里卖掉一些金银珠宝。”
    “而这些老胶捲老照片，是我爸几十年来，陆陆续续搜集起来的，他还收藏了一些流失文物，打算將来捐献给国家。”
    赵瑞龙了解过出生在香江，发家在濠门的赌王贺洪淼。
    他不仅有多国血统，还曾是外国籍，並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龙国人。
    再加上他还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在商言商，自然更看重利益。
    东西是他搜集收藏的，是坐等升值后转手卖掉，还是找合適时机赠送他人或捐献国家，都是他的自由！
    所以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和眼光去看待他，不能因为他有歷史文物没捐献给国家，就说他不爱国！
    况且由於各方面的歷史因素，香江和濠门的社会环境、思想风气、观念习俗等等，也和內地不一样。
    不对西方死心塌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为自己送上这么一份『厚礼』。
    显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感谢，自己帮忙调解他们与魏广宏之间的误会。
    “你爸的爱国之心，真的令我感动。”
    “我记得几十年前，他就组织船队突破封锁，向內地输送紧缺物资。”
    “后来他还陆续捐赠了不少善款，用於救灾和助学，是名副其实的爱国企业家呀！”
    一听赵瑞龙这么说，邱艷霏忐忑的心，顿时就踏实了。
    “我爸一直很关注国家发展，去年听说燕京申奥成功，他就特別兴奋。”
    “说咱们扬眉吐气、挺胸做人，喜迎八方来客、展现发展成果的机会到了！”
    “他说我们贺氏家族一定要为祖国献一份力，办好这一届意义重大的奥运会！”
    “让我三哥积极联络燕京奥运组委会，打算捐建一座气势恢宏、具有东方特色的奥运场馆。”
    赵瑞龙重重点头。
    “好啊，太好了。”
    “你爸的慷慨大方与赤诚之心，一定会被亿万国人铭记！”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特別感谢你们赠送的礼物，但我实在是不敢据为己有。”
    “我想借献佛，把它捐赠给汉东歷史博物馆，让更多人能通过它们铭记歷史。”
    邱艷霏微微一笑。
    “礼物赠送给了你，你自然有处置的权利。”
    “说起来，我还觉得挺惭愧的，如此具有歷史意义的照片胶圈，並没有儘早捐献给国家。”
    赵瑞龙急忙摇头。
    “不不不，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换做是没有爱国之心的人，根本就不愿意买下它们，更不会用心保管。”
    为了不至於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赵瑞龙戳灭菸头后，岔开话题。
    “有件事，我想现在就跟你说一下。”
    “你说。”
    邱艷霏微微侧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瑞龙摁下按钮，关上天窗。
    “你这趟来不是要请魏广宏吃饭，赔礼道歉吗？”
    “他因为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昨晚被平津市警方拘捕带走。”
    “没想到半路上，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好像人已经不幸去世。”
    “所以今天中午的饭局，你已经见不到他，自然也用不著向他道歉了。”
    话音刚落，邱艷霏就惊呼道：
    “天啊！他也太倒霉了吧！”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感慨道：
    “可能是在赌场上，把好运用光了吧！”
    邱艷霏愣了愣后，点点头道：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说到这儿，邱艷霏忽然抬手指向远处，很是惊讶的说道：
    “这居然是一座铁路桥？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修的一条高架公路呢！”
    赵瑞龙循著邱艷霏的指引，看向已经完成了钢轨铺砌与供电网架设的高架铁路。
    “它就是咱们龙国第一条设计时速三百五十公里的高铁呀！”
    “它也是燕沪高铁的一期工程，从京州到天海，全长300公里，设有21个车站。”
    “原计划三年建成通车的这条高铁，在数十家参建单位、数万工人，不分昼夜的努力下，目前线路与站房任务建设基本完成。”
    “如果静態验收和联调联试进展顺利，可能年底前就会开通试运营，到时候从京州坐高铁去天海，最快车次只需要一个小时！”
    邱艷霏这回是惊讶了。
    “三百公里？一个小时？”
    “对呀！”
    赵瑞龙笑道：“咱们也想將运营时间压缩到一个小时內，可是高铁列车从出站加速到进站减速，都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所以从京州到天海，哪怕一站不停，也不可能全程350公里的时速，除非將来全线贯通，从燕京一站不停直达天海，这一段才能跑进一小时內。”
    邱艷霏连连摇头。
    “不不不，赵总你误会了。”
    “我不是嫌慢，是觉得咱龙国真的好厉害。”
    “这么快的速度，就能建成通车一条这么快的高铁。”
    赵瑞龙收回视线，有些无奈的嘆息道：
    “老实说，我还嫌慢了呢！”
    “咱们龙国幅员辽阔、人口眾多，区域发展又不太均衡。”
    “导致我们有大量的人口，聚集在东部南部沿海省市，经商、打工、求学。”
    “每到节假日，尤其是春节，上亿人要回老家过节，火车票真的是一票难求。”
    “买不到火车票，很多人就不得不去买客车票，客车为了多拉快跑，又容易超载、超速、疲劳驾驶，以至於每年导致不少人伤亡……”
    邱艷霏急声道：“我想起来了，东广省每年春节前，都会有无数打工人骑摩托车回老家，简直就像一支摩托大军一样，浩浩荡荡。”
    “是啊！”
    赵瑞龙看了看窗外，那横亘在大地上，宛若一条长龙的高铁。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每到春节，他们带著大包小包，骑摩托车跋涉千里回故乡。”
    “家人们盼著他们回家团聚，在外漂泊一年的他们也渴望回家，可惜路途遥远、天寒地冻，每年都有一些人，倒在了回家路上。”
    “所以为了解决上亿人的出行难题，咱们除了需要让各地区均衡发展，还要加快建设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高速铁路，让出行更加快捷便利。”
    邱艷霏微笑道：“等这条高铁建成通车，让很多人都看到了高铁的快捷便利，相关企业单位也积攒了经验技术，八纵八横的高铁网络肯定会加速建成。”
    赵瑞龙顺势说道：“八纵八横中，从燕京到香江的这条高速铁路，串联多个省市的南北大通道，建成后客流量必然也十分巨大、经济效益相当可观。”
    “据我了解，为了儘快高標准建成这条南北大通道，高层有意效仿燕沪高铁模式，吸纳部分社会资本成立燕香高铁公司，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妨考虑一下。”
    邱艷霏心头一颤。
    这就是抱上大腿的好处啊！
    能抢先一步，得知不为人知的高层谋划。
    而这条横贯南北，长达两千多公里的高速铁路。
    虽然要克服种种建设困难，要投入两三千亿巨资。
    但是它贯穿了龙国北部、中部和南部，三大城市群。
    一旦建成，客流量绝对比燕沪高铁还要大，会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大动脉、超级印钞机。
    濠门贺氏家族，要是能投资入股，成为燕香高铁的股东之一。
    那就不仅仅是在经济层面上，有了一个稳定的分红来源。
    同时还在国家战略层面，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以后贺氏家族在濠门和香江的地位，不就更稳了吗？
    投了就能稳赚，还有功劳拿……
    这样的买卖，没有通天的关係，削尖了脑袋也抢不到啊！
    况且要搞好关係，不砸钱怎么行？
    送点老胶捲老照片，再捐建一座场馆、捐献一点文物，就想要爭取好政策？
    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飞快思索过后，邱艷霏当即表態：
    “有兴趣，我们太有兴趣了。”
    “我现在就可以代表我们贺家向你表態，我们十分愿意投资入股燕香高铁公司。”
    “几百上千亿，我们贺家是出不起，但一两百亿的股本资金，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另外，我还听说咱们龙国为了办好六年后的奥运会，也为了提升基建水平、助力经济发展、造福亿万民眾。”
    “包括南水北调、西气东输、西电东送等在內，大量交通、水利、通信、电力等基建工程项目都在准备开工或加速建设。”
    “在这国家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贺家一定会积极游说有实力的大家族、大財团、大企业，踊跃投资內地、助力经济发展。”
    听著邱艷霏慷慨激昂的表態。
    再看她正襟危坐，都不敢靠著椅背。
    赵瑞龙知道，她还是心存敬畏。
    儘管贵为赌王之女，拥有不菲家產。
    但这样的富贵，在超强的权力面前，並不保险。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
    千百年来，民不跟官斗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哪怕时至今日，背景显赫的魏广宏，不也被活活烧死了吗？
    估计被烈火焚身之前，他都以为到了平津后，凭自身强大的人脉背景，能轻鬆搞定那起故意伤人案，很快就重获自由。
    当被爆燃的烈火吞噬，他应该才猛然惊醒，拘捕他去平津接受审讯调查，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灭口才是目的。
    至於眼前的邱艷霏，及其背后的濠门贺氏家族。
    他们现在的富贵，不就是因为在濠门开赌场吗？
    真要收拾他们，都用查什么偷税漏税、跨境洗钱之类的。
    多发一两张赌场牌照给其他人，就够让他们难受了。
    这时候，邱艷霏的手机忽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忘记关静音了。”
    “没关係，你赶紧接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扭头看向车窗外。
    邱艷霏很是尷尬的，接通香江首富长子李择俊的电话。
    “俊哥，我现在不方便，晚点给你回电话，好吗？”
    “等一下，我知道你刚到京州，我就说两句话。”
    “你说。”
    “麻烦你转告赵公子，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

 第383章 香江李家！岂能只在贏的时候才爱国？

    李择俊语气焦急。
    迫不及待的想要表忠心。
    邱艷霏快速瞄了一眼，正欣赏窗外风景的赵瑞龙。
    “放心，我会替你转告。”
    “好的，等你好消息，我隨时可以出发来京州！”
    邱艷霏轻嗯一声后，掛断电话。
    隨后……
    她攥著手机，尷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眾所周知，虽然惠龙集团也有房地產业务，但赵瑞龙並不是很喜欢房地產经济。
    为了抑制房地產市场过快过热发展，避免重蹈龙兰岛房地產泡沫破灭的覆辙。
    也为了能有更低的投资和定居成本，以便发展製造业为核心的高质量经济。
    他父亲赵立春主政的汉东省，颁布实施了一系列的调控政策和措施。
    限购限售、控制贷款、增加土地供应、禁止开发商长期囤地、大规模建设廉租房和经济適用房……
    重拳之下，汉东经济迅猛发展，房租、房价和地价却並没有暴涨。
    房租和房价不算贵，工作还好找、生意也好做，自然就极大增强了对年轻人的吸引力。
    最富有创造性和消费力的年轻人，他们人数持续增加，又间接推动了汉东的经济增长。
    一个良性循环已经形成。
    汉东自然更不可能，放鬆对房地產市场的管控力度。
    况且高科技產业迅猛发展，带动实体经济欣欣向荣，汉东不靠土地財政，也有不错的財政收入。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赵瑞龙当然更喜欢的，是那些玩高科技的，而不是搞房地產的。
    而在他的影响下，高层又看到了汉东模式的正確性，更知道国內外的惨痛教训。
    於是乎。
    高层对房地產市场的態度越发冷淡。
    即便不明令要求其他省市，像汉东那样严防严控房地產经济过热。
    各省市经济增速不够快、外来人口不够多，也就没有太大炒作空间。
    加上银行信贷收紧，地產商也很难拿到低利率的巨额贷款，用於买地开发。
    靠自筹资金，能把楼盘顺利开发完就不错了。
    哪能把地价房价给炒得暴涨？
    如此一来。
    靠房地產发家致富，又主要依靠地產业务赚钱的香江李氏家族，自然不可能还大受欢迎。
    当然。
    他们地位急剧下降，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当年刚开放时，內地急需发展资金，也需要展示对外开放的决心，所以对他们诸多包容、给予便利。
    不仅让他们可以低价拿地，开发建设商品房、写字楼和大型商业综合体，还可以投资建高速公路、建大型港口。
    本想指望他们助力经济发展与现代化建设，但他们骨子里却是『重利轻义』的商人。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好好的投资建设，只是想利用优惠政策，套取巨额利润。
    比如让他们低价拿到的土地，却不长期开发建设，只想坐等经济发展后，土地升值了转手卖掉，以便不盖楼也赚大钱。
    还有让他们投资建设的基础设施，运营多年已经赚了不少钱，官方为了造福民生、助力发展，高价回购却被狮子大开口。
    经济蒸蒸日上的时候，他们大肆投资、疯狂投机，让经济过热。
    当国际危机爆发，导致內地经济也受影响之时，他们溜之大吉。
    就像五年前，亚太州金融危机爆发。
    正是需要他们稳定市场信心的时候，他们却疯狂甩卖资產出逃，进而引发外资恐慌，导致国际投资锐减、外匯储备暴跌。
    经济下滑叠加下岗浪潮，本就让亿万国人难受了，国际形势还很不利於龙国，多起堪称血泪耻辱的事件上演，一度让龙国內忧外患。
    关键时刻，一场轰轰烈烈的世纪大阅兵稳住信心，一系列的改革措施稳住经济。
    龙国好不容易稳住了大局，迈入了二十一世纪。
    结果米国那边网际网路泡沫破灭。
    一场世界性的金融危机，似乎即將到来。
    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信义的香江李氏家族，自然再一次上演出逃大戏。
    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商人重利轻义』的本质。
    更证明了为什么很早以前，古人就要坚持重农抑商，谨防商人吃里扒外。
    这一次，他们把內地的资產，卖了个乾乾净净，包括深城迅腾科技的股份。
    他们不仅唱衰龙国的经济，更不看好龙国的高科技產业。
    这一点，与赵瑞龙的惠龙集团恰好相反。
    他们疯狂甩卖，赵瑞龙就大力投资。
    正如他们卖掉迅腾科技的股份，赵瑞龙不仅买入还追加投资。
    如今。
    內地的经济不仅没有崩溃，反而还不断增长，汉东省的发展势头更是十分喜人。
    他们不看好的高科技產业，更是在赵瑞龙的带动下发展极快，在不少领域甚至反超西方。
    电子產品、电子游戏、社交软体、通信设备等，都有了世界顶尖的產品。
    当初被他们甩卖股份的深城迅腾科技，如今仅凭qq一款软体，就成了市值近千亿的网际网路巨头。
    眼瞅著龙国顺利加入世贸，与米国的关係也因为反恐而迅速好转，经济形势何止是一片大好。
    而赵瑞龙本深受高层喜欢，他岳父陆长生主导的军改，也因为演习胜利再无阻力，即將全面实施。
    同时在赵瑞龙的力挺支持下，他父亲赵立春即便还不能问鼎，也必然会更进一步，能参与重大决策。
    香江李氏家族，终於慌了。
    著急忙慌的，想要表忠心。
    不过……
    无论赵瑞龙怎么看待香江李家，自己答应了李择俊，话就一定要带到。
    咳咳～
    邱艷霏轻咳两声，挤出微笑。
    “赵总。”
    “嗯，怎么了？”
    赵瑞龙微笑回过头来。
    邱艷霏有些难为情的尷尬笑道：
    “刚才……刚才是李择俊给我打来电话，托我转告你两句话。”
    “他说，他也可以谈，他也可以爱国！”
    赵瑞龙眉头微蹙。
    这话听著好熟悉！
    来不及细想在哪儿听过，当即问道：
    “他谁呀？”
    邱艷霏愕然一怔，尷尬不已。
    “呃……他是香江昶实集团副总经理，地產巨鱷李佳辰的长子。”
    “哦，是他啊！”
    赵瑞龙笑了笑。
    “他委託你转告的这两句话，有点意思啊！”
    “知道你来找我谈生意，他也想谈，还说自己也可以爱国。”
    邱艷霏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
    “我想，他们应该是想回来了吧！”
    赵瑞龙淡淡一笑。
    “想回来就回来唄！”
    “只要合法合规经营，咱们龙国来去自由！”
    “如今可是法治社会，他们不违法违纪，谁还敢迫害欺凌他们不成？”
    邱艷霏笑容尷尬的连连点头。
    赵瑞龙一番官腔十足的话，看似不会干涉香江李家的投资经营，让他们来去自由。
    但其实呢？
    房地產，谁不懂？
    这个行业是典型的资本与劳动力密集型。
    如果只是有钱，没有权力的支持，是搞不好房地產生意的。
    从土地竞拍到勘察设计，从申报建设方案到拿到施工许可。
    从银行融资贷款到房屋预售、竣工验收……
    没有权力提供帮助，项目岂能轻鬆容易？
    所以既然是靠著政策的利好与权力的庇护，在房地產行业赚到了钱。
    那么在经济下行的时候，就想让不能甩手离去，美其名曰商业行为。
    真要是在商言商……
    一开始就求著特殊照顾啊！
    得到了厚待，却在关键时刻背叛。
    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只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
    如此虚偽双標，还好意思谈爱国？
    而且谈了才爱国，岂不是意味著以前不爱？
    总不能只在能贏的时候，才说自己爱国吧？
    另外。
    赵瑞龙说法治社会，他们不违法乱纪，没人敢迫害欺凌他们。
    看似是在说，他们李家可以放心大胆回来做生意，不用担心遭遇不公。
    实际上却是在说，他不想给李家提供权力庇护，因而也没必要谈，他们爱不爱国，赵瑞龙並不在意。
    “邱总，我记得你曾说，因为香江比濠门各方麵条件都要好不少，所以你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香江，对吧？”
    赵瑞龙忽然开口问道。
    “是的！”
    邱艷霏连忙回答。
    赵瑞龙微笑问道：“那你觉得出生於普通家庭的香江年轻人，还有没有机会投资创业，成为亿万富豪？”
    邱艷霏毫不犹豫的果断摇头。
    “没有，概率极低，比中彩票大奖都难，所以几乎可以说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赵瑞龙笑问道。
    邱艷霏道：“因为几大豪门家族，几乎早已將地產、交通、能源、零售、通讯、金融等行业完成了垄断，高昂的生活成本早已扼杀了创新活力。”
    “年轻人好不容易接受完教育，学有所成也不过是给几大家族打工，每月看似工资不少，可是满足了衣食住行、医疗教育需求之后，就已经所剩无几。”
    “持续的贫富分化，已经让社会不再健康均衡，正如娱乐业不再平民化、多元化，內容越来越凋零，以至於好听的歌曲、好看的电影，都已经越来越少。”
    “如果不加以改变，不发挥自由港的特殊地理位置优势，单纯靠旅游、地產、零售、金融服务等行业，贫富差距註定会持续扩大，年轻人生存都难，何谈创业？”
    “而且豪门大族，还都在想方设法的要將財富、声望和地位，传承给子孙后代，他们自然会有意或无意的，遏制大眾创新、禁錮阶层流动，让社会失去活力。”
    赵瑞龙默默点头。
    贫富差距太大、收入分配不均、年轻人难以出头。
    这样发展下去，社会矛盾越发尖锐。
    一旦被外部势力煽风点火，会有什么样的恶果？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当然知道要提前扼杀动乱根源。
    所以赵瑞龙说服沈总，摒弃传统治理思维，换一种思路。
    以前將香江和濠门，当做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回家的孩子，太过於宠爱了。
    不仅一切照旧保留不动，甚至还为了繁荣稳定，对当地豪门大族特別优待。
    结果如何呢？
    豪门大族得到了极高的政治地位、得到了诸多优待政策，却並没有为社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更別说造福当地民眾。
    如此下去，这一个个豪门大族，就会成为一头头吸血怪兽，不仅要趴在香江濠门的民眾身上吸血，还要到內地吸亿万国人的血。
    在赵瑞龙的极力劝说下，沈总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不再过度宠溺豪门大族，只优待真正的爱国商人，更加重视实体经济的发展。
    於是乎。
    在金融危机爆发与网际网路泡沫破灭之时，做出了唱衰撤资的举动的香江李家，自然就失去了政治光环。
    如今看內地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又想回来了，还想要抱大腿以便有特殊政治地位，这不搞笑吗？
    不敲打敲打，还真以为有几个臭钱，离开了他们，龙国经济就发展不起来。
    真要回来，任何法律法规允许的行业领域，都可以隨便投资涉足。
    想要优待政策，除非投资国家大力扶持的高科技產业。
    但和其他人享受的优待政策也是一样的。
    而对自己、对赵家而言。
    可以为了增强实力拉拢他们，但不能无底线的纵容他们。
    否则一次让步，就会得寸进尺。
    明明掌握著权力，却被他们掌握了主动，这不胡闹吗？
    “香江和濠门的发展问题，確实需要好好想办法解决才行。”
    抬腕看了一下手錶，赵瑞龙身子前倾，开口吩咐道：
    “老万，时间还早，先不去惠龙宾馆，咱们去一趟汉东大学。”
    “好的赵总！”
    赵瑞龙扭头回看邱艷霏。
    “我爱人的二姨吴慧芬，是汉东大学歷史系教授。”
    “她是专业人士，我想让她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老胶捲老照片，然后决定捐赠给哪家单位。”
    邱艷霏微笑道：“好啊，我也正好去参观一下你的母校！”
    赵瑞龙略略点头，拿出手机给吴慧芬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
    陆虎m9车队，浩浩荡荡驶入汉东大学校园。
    一路上自然吸引了无数师生的好奇目光。
    这款车自上市以来，早已名声大噪，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国產汽车的骄傲。
    如今这么多辆黑色大气的陆虎m9，组成车队驶入校园，自然让师生们大饱眼福。
    当吴慧芬如获珍宝，小心翼翼翻阅老相册。
    不一会儿便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二姨，二姨！”
    “先別哭了，听我说几句。”
    赵瑞龙递上纸巾后，不急不慢的说道：
    “现在上网越来越方便，网民数量急剧增加。”
    “网际网路让人们的沟通交流越发方便，获取信息资讯也更加便利。”
    “但与此同时，也方便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在论坛贴吧、聊天群等发表不当言论。”
    “它们掀起歷史虚无主义的歪风，他们拿细节否定整体，拿假设替代事实，靠情绪掩盖逻辑。”
    “它们盯著英雄细节大做文章，用考证的幌子抹黑先烈，將歷史切割成碎片，想方设法美化侵略者。”
    “竟然还有人丧心病狂的，说列强入侵给咱们带来了文明、促进了进步，进而说殖民主义竟然也是有功劳的。”
    “如此解构英雄、美化侵略、歪曲歷史，是对先烈的褻瀆、对民族的背叛，是想让国人忘记歷史，失了认同、散了人心。”
    “所以我打算建网站、做节目、发文章，用无可爭辩的歷史证据，强力回击那些甚囂尘上的歪理邪说，请二姨助我以正视听！”
    赵瑞龙这一番话，让吴慧芬眼前一亮。
    丈夫高育良是法学专家、政治高手。
    她当然也长期耳濡目染，有极高的政治觉悟。
    她立马明白，赵瑞龙这是给自己送来了一份大礼啊！
    这件事做好了，不仅利国利民，而且还能让自己进步。
    “好好好，二姨答应你，我一定不负所托！”
    擦了擦眼泪后，吴慧芬微笑看向一旁的邱艷霏。
    “谢谢你邱小姐，也谢谢你父亲。”
    “你们对祖国一片赤诚，祖国也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邱艷霏原本不太懂。
    为什么赵瑞龙要將刚送给他的礼物，急匆匆的送来汉东大学歷史系。
    看到吴慧芬眼中闪烁的泪光，看著她无比真诚的鞠躬感谢……
    邱艷霏瞬间懂了。
    赵瑞龙根本不是『借献佛』，用自家赠送的礼物，去討好他的亲戚。
    他是故意要让龙国的学术教育界，知道这些来之不易的侵略者罪证，是由濠门贺家无偿捐献。
    一传十，十传百。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他们贺氏家族不忘歷史、忠心爱国。
    相比於经济下行，就撤资跑路的香江李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
    “赵总这是要捧红我濠门贺家啊！”
    目光感激的看了一眼赵瑞龙后，邱艷霏连忙上前扶起吴慧芬。
    “吴老师您不必行此大礼！”
    “传承歷史、报效祖国，我们贺家责无旁贷！！”

 第384章 高攀不起？香江李家依然要进军京州！

    午后，香江中寰。
    气势恢宏的昶实集团中心大厦內。
    李择俊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忽然接到邱艷霏回电。
    原本满心欢喜的他，很快便眉头紧锁。
    等邱艷霏说完后，他还是立马职业假笑。
    “好，好的，我知道了，赵总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
    “谢谢你帮我传话，等你回来后，我请你吃饭，好，再见。”
    电话掛断，李择俊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消失。
    “想回来就回来，只要合法合规经营，龙国来去自由！”
    李择俊微蹙眉头，自言自语、仔细品味。
    初品，觉得赵瑞龙是很热情、很客气的。
    可是细品……
    就觉得这纯粹就是客套话！
    就像去別人家里做客。
    別人说隨便坐，想吃什么儘管拿，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別人只是说说而已，但凡有点素养的人，都知道不能真当在自家一样，想躺就躺、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再仔细回味。
    李择俊品出了一丝怨气。
    他想起多年前，儿子叛逆期的时候。
    因为不好好读书，偷玩电子游戏，父子俩大吵一架。
    儿子气得离家出走，身上的零钱光后，又没人收留，就主动回家了。
    当时李择俊就骂儿子，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亲……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如果祖国是一位慈爱的母亲，那么香江李家显然不是一个好孩子。
    当初被宠溺、被格外优待，是希望香江李家能先富带后富。
    可结果呢？
    能赚到钱的时候，就恭敬友爱。
    赚不到钱了，就急忙溜之大吉。
    如今眼瞅又能挣到钱，又想回家了……
    如此离经叛道、忤逆不孝。
    没被骂个狗血淋头，就已经不错了。
    当然。
    孩子再不听话，也是自家的。
    不会因为叛逆不孝顺，就不要这孩子回家了。
    但被格外宠爱，却还忤逆背叛。
    这样的孩子，自然也不可能再被特殊优待。
    所以赵瑞龙的话里，特意提了一句。
    只要合法合规经营，龙国来去自由。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回家可以，但必须守规矩。
    优待已经没有了，要是还不守规矩。
    那可就不是『来去自由』了。
    “唉！”
    李择俊一声嘆息。
    心里满满都是懊悔。
    懊悔当初，怎么就把內地的资產卖了个乾乾净净？
    金融危机叠加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確实是相当可怕。
    但也不应该担心资產缩水，全部卖掉。
    只可惜……
    当初满脑子想的，都是商业逻辑。
    觉得经济下行，资產价格会暴跌，就应该提前卖掉。
    然后等资產价格跌到谷底，再抄底回购，坐等危机解除、经济復甦。
    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在零五年左右，携巨资杀回內地，疯狂抄底。
    到时候，龙国已经完成了入世谈判，加入了世贸组织，出口经济大幅增长。
    加上龙国要在零八年办奥运会，肯定还会大放水，各种基础设施建设也能拉动经济。
    他们觉得这样的一番操作，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他们忘了小商人小企业，这么做自然没问题，趋利避害是商业本能。
    但他们是大资本大企业，既然享受过特殊优待，就应该承担社会责任。
    在危机关头，即便想要自保，也不应该做的那么绝，把所有资產都卖了。
    这不仅没有起到稳定信心的作用，反而还製造了恐慌心理，加速了外资出逃，导致经济形势更加糟糕。
    占尽了便宜，却不愿意共患难，这样的人，谁还敢寄予厚望？
    更严重的是……
    他们严重错判了形势。
    他们没想到，蒙受了不少耻辱的龙国，竟然会忍辱负重，加速完成了与米国之间的入世谈判，龙国2001年就正式加入世贸。
    他们更没想到，原本没啥名气的惠龙集团，竟然会有用不完的钱，根本不给他们李家杀回去抄底的机会，抢先就在內地疯狂投资。
    他们更是万万没想到，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竟然只影响了西方，对龙国不仅没有负面影响，反而给了龙国在高科技领域，一次加速赶超的机会。
    特別是去年九月十一號，发生了震惊全球的恐怖袭击案，两座世贸大厦被几乎满载燃油乘客的客机撞毁，米国为了反恐，与龙国的关係持续升温。
    一时间，龙国內有基建投资、產业升级，外有出口拉动、外资涌入。
    哪有什么经济下行？
    哪还有什么资產暴跌？
    龙国的经济增长，如同火箭腾空一般神速。
    曾经被香江李家拋弃的资產，如今別说贬值了，都他妈快翻倍了。
    这一下。
    抄底是抄不到了。
    再不赶紧杀回內地，疯狂囤积一大批土地。
    连经济飞速增长的时代红利，都快要吃不上了。
    所以……
    香江李家慌了。
    想回去，想继续得到优待。
    可是陆陆续续找了不少人，都跟高层搭不上话。
    好在也不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至少打听到了汉东赵立春进步希望极大，他儿子赵瑞龙更是深得高层喜爱。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这样的顶级权贵，再也不是香江李家人，想见就见的了。
    处心积虑都没能搭上线，直到听说邱艷霏和赵瑞龙关係不错。
    双方不仅有钻石生意合作，邱艷霏今天还坐私人飞机去了京州。
    於是乎。
    便有了李择俊托邱艷霏带话。
    也有了赵瑞龙意味深长的回答。
    起身来到窗边。
    李择俊背负双手，看向斜对面更高的龙银大厦。
    这幢大厦属於龙国银行，象徵著国家资本！
    据说大厦的设计灵感，源自於外刚內柔的竹子，寓意节节高升、。
    大厦由四个不同高度结晶体般的三角柱身组成，如同水晶体一般呈多面棱形。
    浅墨色的外表线条简单明了，反光玻璃墙幕呈银白色。
    此刻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如此『光彩照人』的一幢现代感十足大厦，从建成之日便是香港的標誌性建筑物之一。
    相比之下。
    自己脚下这幢集团中心大楼，顿时就有些相形见絀。
    或许是因为，当初设计之时，父亲说不能比龙银大厦更高，以至於建成后就始终矮了一截。
    也或许是龙银大厦太像是一柄利剑，旁边的匯风大厦又太像火炮。
    儘管自家的大厦，四个面被设计成削角，呈现出八个侧面。
    但是夹在『利剑』与『火炮』之间，实在是难以做到『八面玲瓏』。
    时间缓缓流逝。
    驻足思索良久的李择俊，估计父亲已经午休醒了，便动身上楼。
    走进熟悉无比的董事长办公室。
    父亲李佳辰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不急不慢的细品参茶。
    父亲爱风水，办公室的布局陈设，都十分讲究。
    他又专注养生，不仅每日作息严格、吃饭睡觉健身都极其有规律。
    所以哪怕已经七十多岁高龄，却依然耳聪目明、精神矍鑠。
    轻轻关上房门，李择俊缓步来到父亲办公桌前。
    等父亲喝完参茶后，他才微笑说道：
    “邱艷霏回我电话了。”
    “赵总说，想回来就回来，只要合法合规经营，龙国来去自由！”
    “没有欢迎你去京州洽谈投资合作？”
    “他没说。”
    李佳辰双手十指交叠，放於桌上。
    一副黑框眼镜后的精明双眸，微微闪动了几下。
    “没什么好失落的，他这样的回覆，符合我的预想。”
    “现在是2002年，不是1992年，更不是1982年了。”
    “以前刚对外开放，迫切需要招商引资、促进经济发展，所以对我们格外优待。”
    “不仅可以让我们低价拿地，对我们钻政策漏洞，长期囤地坐等升值的投机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经过多年的发展，內地已经有不少人完成了资本积累，他们也有充足的资本搞房地產，用不著招揽我们。”
    “是啊！”
    李择俊长长的嘆息一声。
    “別说房地產了，其他任何基建项目，对於连火箭卫星核武器，都能造出来的內地来说，都不存在任何技术困难。”
    “就算有，攻克也只是时间问题，就像他们以前挖隧道，只能高价进口盾构机，坏了还得巨资请外国工程师来维修。”
    “但是经过集中攻关研究后，他们不仅能造出国產盾构机，还性能不错、价格低廉，即便是雪域高原和巍峨巨山，也都照样能用。”
    “当技术不成问题，劳动力又十分充足，有了大量资本的內地，房地產行业已经不是有没有人投资的问题，而是投资很容易过热的问题。”
    李佳辰摘下眼镜，轻轻擦拭。
    “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过去內地太穷了、穷怕了，为了搞好经济，对很多行为都能容忍。”
    “这种粗放式的宽鬆发展，虽然付出了不小代价，但让经济发展起来了。”
    “如今的他们，已经不是穷得叮噹响，只要能把经济搞好，其他都不重要。”
    “他们现在追求的，是不以环境污染和压榨掠夺为代价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只能拉动钢筋、水泥、建材、家电等传统工业的房地產，本身就已经不受待见。”
    “电子、汽车、航空、医药、新能源、新材料等等，能带来更高產值、提供更多税收和就业的高科技產业，才是他们最欢迎的。”
    李择俊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
    曾经的他们，是內地招商引资的重点对象，是高层的座上宾。
    李择俊依然记得，当年在燕京投资打造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商业综合体，开工典礼可以是说高层云集、规格拉满。
    可惜昔日的荣耀，早已成为了过去。
    撤资跑路后的他们，想要重回內地，老朋友们都似乎集体变得特別忙碌，想见一面都难，即便见面，也顾左右而言他，帮不上大忙。
    相比之下。
    那些要到內地，投资造汽车、机电设备、新型材料、航空设备的企业，就一个个都得到了高规格接待。
    就像前两天，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就以汉东一把手的身份，隆重接待了来自米国的航空企业考察团。
    隨后该考察团到天海和燕京，也都收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沈总甚至热忱欢迎他们参与洲际大型客机的研製。
    那么……
    主要从事房地產业务，还老喜欢囤地投机的香江李家，有过唯利是图、背信弃义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还被捧得高高的？
    “阿俊啊，时势造英雄！”
    擦好眼镜，重新戴上后，李佳辰不卑不亢的说道：
    “如今经济形势、国情环境、发展需求等等，都导致咱们不受待见了，咱们也別奢望，还能像从前那样。”
    “既然至高的权力高攀不起，那咱们就別硬攀了，但在商言商，咱们该赚的钱，还是要尽全力的去赚的。”
    说到这儿，李佳辰打开文件夹，手指点了点京州光明峰项目资料。
    “这个项目我仔细看了，很不错，值得投资！”
    李择俊稍稍抬头，看了封面一眼。
    这个项目，他当然知道非常不错。
    虽然汉东严控房地產过热，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
    但是架不住汉东经济增长快、外来人口多，房价一直在涨。
    限购限售如何？
    首付比例高、贷款利率高，又能咋样？
    有廉租房可以租住，医疗教育不受影响，又能如何？
    经济迅猛发展的汉东，在很多人眼里，房价註定只涨不跌。
    尤其是作为省会城市的京州，大家更是觉得房子买到就是赚到。
    官方限制的力度越大，证明房子的投资获利空间越大。
    所以……
    有钱要买，没钱更要买。
    哪怕只能买一套，哪怕首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
    哪怕要背负多年的房贷，满五年出售才能免个人所得税。
    他们甚至连楼盘到底好不好、周边配套咋样都不管。
    只要是房子，他们都想买。
    户型都懒得研究，只要听说有楼盘开售，就赶紧去报名摇號。
    摇中的，自然是欢天喜地，跟中了大奖似的高兴不已，但可能兜里连装修的钱都没有。
    而没摇中的，自然是垂头丧气，但也不至於崩溃绝望，因为还有其他楼盘可以报名摇號。
    在这购新房的热潮催生之下，京州的二手房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就连一些十分老旧的房子，房价都能卖到四五千，比很多城市的新楼盘新房子还贵。
    至於京州的新房……
    惠龙集团旗下的惠龙地產，投资开发的京州锦绣名邸小区。
    由於本身就是声名赫赫的惠龙集团投资开发，再加上小区本身位置不错、配套又好、品质也高。
    儘管惠龙集团没有做任何宣传，反而还公示该楼盘只接受全款买房，没有跟任何银行合作，按揭贷款会很困难，但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一千多套房子，竟然有八万多人交一万保证金，签协议报名参加摇號，明知道摇中了却不全款购买，按协议是不会退还那一万元保证金的。
    最终。
    年初该楼盘开盘即售罄，当天全部成交。
    不仅创造了摇號买房参与人数最多的新记录，同时也以均价八千二的价格，刷新了京州商品房最高单价记录，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京州第一高端住宅小区。
    眼瞅著京州的房地產市场，都已经疯狂成这样了。
    老百姓都在想方设法搞购房资格、凑首付按揭买房。
    从事房地產开发的，那还不得像闻著血腥的鯊鱼，急疯了呀？
    哪怕京州实施目前龙国最严格的房地產调控政策。
    儘管房地產开发商很难从银行贷款，能拿到也利率较高，逼得企业几乎只能自筹资金。
    而且买下的土地，无特殊原因，开发时间不能超过五年，超过五年未完工或两年內没动工，就会无偿收回土地。
    另外开发的楼盘施工进度超过80%，才能申请房屋预售许可证，如果未能如期完工甚至烂尾，购房者有权退房退款。
    除此之外，偷工减料、虚假宣传、拖欠工资、剋扣货款，不仅会处以巨额罚款，还会降低企业信用评级，严重者甚至市场禁入，再也不能从事房地產行业。
    种种限制条件之下，房地產开发商几乎没有了投机取巧的空间。
    奈何京州的房地產市场，实在是太有发展前景。
    地价房价接连上涨，连燕京、天海、深城等所谓的一线城市都赶不上。
    许多有实力的房地產企业，都准备去京州竞拍拿地。
    作为地產巨鱷的香江李家，又岂能不衝去分一杯羹？
    特別是京州光明峰项目，地理位置优越，未来配套完善，升值空间特別大，不愁没人买没人租。
    “京州宏利地產的孔智勇，说他跟京州一把手霍思腾关係很好。”
    “你看我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京州，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李佳辰思忖片刻，起身吩咐道：
    “搞不定赵瑞龙，那咱们就搞定霍思腾！”
    “哪怕付出一些代价，a1號地块，我们也一定要拿下！”

 第385章 坑人的崩溃论！强大的资本帝国！

    清晨。
    一架私人飞机加速起飞。
    当飞机腾空而起，持续爬升。
    李择俊透过舷窗，俯瞰高楼林立、繁华如梦的香江。
    他在香江出生长大，留学归来后便进入昶实集团工作。
    踏实勤奋的他，在父亲李佳辰的手把手悉心教导下，很快学会了经营管理。
    才三十八岁，就已经成为了集团副总经理，辅佐父亲掌管市值千亿的商业帝国。
    也或许是因为生活太有规律，几乎每天都是两点一线，要么去集团上班，要下班回家。
    所以多年前，他曾被悍匪绑架勒索，好在父亲李佳辰豪掷十多亿现金，將他成功赎回，没有被撕票。
    从那之后，李择俊虽然也每天勤奋上下班工作，但不再是固定时间出行，並且还有保鏢护送。
    昨天父子俩下定决心，抱不上赵瑞龙大腿，就通过孔智勇，爭取搞定霍思腾，隨后便安排出差。
    由於私人飞机，並不是想飞就飞，不仅飞行机组要做准备，还要申报飞行计划、申请临时航线。
    所以苦等了一天的李择俊，今天一大早就带著保鏢直飞京州。
    私人飞机持续爬升，並微微调整航向。
    渐渐的，繁华热闹的香江，就再也看不见了。
    透过云朵之间的缝隙。
    李择俊俯瞰发展变化速度极快的深城。
    也不知道，是自己每年出差次数太少。
    还是这『三天就能盖一层楼』的深城，发展速度太快。
    反正李择俊每次飞过深城，都感觉这座城市真的是日新月异。
    “深城变化都如此之大，那么京州呢？”
    李择俊忽然心里格外期待。
    飞机继续爬升，开始高空巡航。
    建筑林立、街道纵横的城市，被乡村田野所取代。
    李择俊也收回视线，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
    一看封面，顿时两眼瞪大、怒气上头。
    隨手就把这本名为《龙国即將崩溃》的书扔进垃圾桶。
    李择俊之所以气得够呛。
    他们父子俩，过去特別相信西方的研究学者和论文著作。
    认为他们先进发达，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既然西方人说龙国即將崩溃，那肯定真的要崩溃。
    而且书中通过阐述了大量事实，也確实让人难以怀疑。
    比如说从八十年代，龙国受北方大哥巨变影响，政治和经济都出现了混乱，开始贪腐滋生、通货膨胀。
    到了九十年代，受金融危机影响，外资逃离、工厂闭、工人失业，又遭受了严重的洪涝灾害，社会矛盾突出。
    处於產业链低端的龙国，以牺牲民眾健康与污染生態环境为代价，靠廉价原材料与劳动力取胜，经济很不健康。
    而庞大的人口基数，遭遇过快的城镇化速度，结果就是城市管理水平不够、就业岗位不够，带来的供需管理失衡。
    加上政策制度落后、財富分配不均，导致全民心態失衡，社会治理超变得简单粗暴甚至野蛮，民眾唯利是图又戾气横生。
    直接恶果就是治安环境恶化、犯罪率飆升，无数人想方设法的搞钱，有人盗窃抢劫，有人坑蒙拐骗，更多人是稍有权力便作威作福。
    就像在深城，明明有身份证、有固定住所和工作单位，但没有暂住证，抓住后轻则罚款，重则拉去收容所一顿毒打，再不交钱就拉去免费劳动力。
    见过太多以权谋私，也知道太多冤假错案，更看到不少人的尊严与权利被无情挤压。
    几千万下岗工人无处就业谋生，大量东北女性南下打工，不少还辗转到了香江。
    所以……
    父子俩当时就相信了。
    相信龙国肯定会崩溃。
    相信网际网路泡沫破灭，会导致全球金融危机。
    进而成为压倒龙国经济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而父子俩认为，哪怕不会天下大乱，资產暴跌也是必然的。
    这时候自然就该先拋售套现，等资產跌到谷底，再杀回去抄底。
    谁知道……
    这本阐述了大量事实，让人难以怀疑的畅销著作，竟然会得出了一个错得离谱的结论。
    龙国不仅没有崩溃，经济反而还迅猛增长。
    李择俊再看到这本书，自然气得够呛。
    “歪理邪说！胡说八道！”
    “以后我再也不相信龙国要崩溃！”
    “就没见过哪个gdp增速超过10%的国家会崩溃的。”
    “明明是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崩溃什么崩溃？”
    “即便高速发展过程中，因为制度设计、法律法规和监管执行存在缺失，导致一些问题发生。”
    “但纵观全世界，哪一个大国崛起的时候，没有环境污染、没有城乡发展失衡、没有民眾被压榨？”
    “只要能对未来发展，有著清晰的规划，同时利用好宏观调控的工具，对市场经济加以引导，龙国只会越来越好！！”
    李择俊拿起报纸，开始认真阅读。
    由樱和南寒联合举办的世界盃足球赛即將开幕。
    由於本身就是在东亚举办的比赛，加上龙国还歷史性的首次闯入决赛圈。
    所以这一届的世界盃关注度极高，以至於最近每天的报纸，都有世界盃特刊。
    李择俊对足球运动並不感兴趣，但他依然认真阅读每一条新闻，以便从中获取有价值的商业讯息。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条有意思的新闻。
    临近世界盃开幕，许多外国游客涌入南寒和樱，为当地带来了一波旅游消费热潮。
    当地不仅餐饮和住宿行业受益，就连正热映《功夫大熊猫》的电影院，都生意兴隆。
    这部由汉东惠龙影视投资，以龙国国宝熊猫为人物形象、功夫为特色打造的动画喜剧电影。
    春节期间，在內地率先上映，获得极高的口碑和票房成绩，隨后海外发行上映，也是颇受欢迎。
    如今在南寒和樱，这部电影更是连续霸榜，比米国的商业大片都还受欢迎，连熊猫玩具都销量暴增。
    “这个赵瑞龙，是真有商业头脑啊！”
    “他知道全世界很多人，都喜欢憨態可掬的大熊猫，对龙国功夫也很感兴趣。”
    “所以他便投资打造这么一部动画电影，既能热映赚到钱，又能对外输出龙国文化，连熊猫玩具都能多出口卖不少。”
    “而且通过这部动画电影的打造，也能锻链出优秀的开发团队，通过高待遇吸引更多人才涌入，进一步提升开发实力。”
    “而超高的票房成绩，也一定会吸引很多人跟风，围绕熊猫、功夫、哪吒、孙悟空等龙国经典文化元素，打造出更多好电影。”
    “正如他的mp3、网吧、游戏、手机、新能源汽车，每个火爆的產品都成功吸引无数人效仿，从而带动电子信息、动漫游戏等行业发展。”
    “这么一看，赵瑞龙还深諳人心，知道龙国最不缺聪慧勤劳、模仿能力超强的人，他充当指路明灯，就有的是人蜂拥而上，將產业做大做强。”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龙国的动画电影能在樱和南寒上映，並且口碑和票房还不错，也说明龙国和米国关係改善后，东亚的地区局势也好转不少。”
    “那么米国都有大量企业到龙国投资，只是隔海相望的樱和南寒，必然会在他们擅长的汽车、电子、化工、机械、零售等领域，以更大的力度投资龙国！”
    想到这儿。
    李择俊不禁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那本《龙国即將崩溃》。
    要是作者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忍不住，揪住对方衣领问他哪儿崩溃了。
    无数的国际热钱涌入龙国，龙国未来几年的经济必然腾飞，还崩溃个屁啊！
    “算了，不生气！”
    “事已至此，生气还有什么用？”
    李择俊继续翻阅报纸，从各类时事新闻中提取有用信息。
    私人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
    两个小时后，开始逐渐降低高度。
    忽然。
    一阵气流导致的顛簸摇晃，让躺椅子上的李择俊忽然醒来。
    调直座椅靠背，戴上眼镜看向窗外。
    一条车来车往，十分繁忙的高速公路映入眼帘。
    定睛细看，高速路好像还挺新。
    黑色的沥青路面和白色的地面標识，在飞机上都看得很清楚。
    “我的上帝！双向八车道，居然也这繁忙？”
    香江李家当年初入內地，就投资建设过高速和港口。
    所以李择俊对基建本身就比较敏感。
    在他眼里，车流量如此庞大的高速公路，简直就是一台印钞机啊！
    从包里拿出项目资料，翻到资料当中夹的京州市地图。
    李择俊一番对比后，发现这条高速公路，还並不是连接京州和天海之间的黄金大动脉，是连接临江省的一条新高速。
    一个地区经济是否繁荣发达，从路上的车流量密度就可以看出端倪，经济越发达车流量大，否则买得起车的人都不多，路上咋可能川流不息。
    飞机持续下降高度。
    宽阔整洁的街道、现代化的厂房建筑，开始映入眼帘。
    李择俊研究项目资料时，就认真看过京州地图，自然知道那一大片占地面积广袤的厂房建筑，就是惠龙电子二期工厂。
    据说这座工厂有將近六万名工人，每天两班倒，日夜不停的生產各种电子產品，规模更大的三期工厂，也已经建成投用。
    粗略算算。
    光是三座大型工厂，惠龙电子就有十几万人。
    要是再加上搞科研技术、搞后勤管理的，员工总数肯定超过二十万。
    而这……还仅仅只是惠龙电子一家企业。
    惠龙集团旗下，还有惠龙能源、惠龙影视、惠龙地產、惠龙宾馆……
    除了大量的全资控股子公司外，惠龙集团还投资入股了很多大型企业。
    比如龙芯集团、龙国商飞、龙国商发、汉东汽车集团、燕沪高铁公司……
    尤为恐怖的是……
    惠龙集团及其投资控股的企业，不会为了节约人力成本搞劳务派遣。
    试用合格正式聘用，那就是要签劳动合同的正式员工，要买五险两金。
    除此之外，企业管理还以人为本、注重科研与生產安全，並有极好的福利待遇。
    如此优待员工，能不让无数人才为之疯狂才怪。
    所以赵瑞龙看似每个月，养活百万人是压力巨大。
    可这百万人才努力工作，也给他带来了丰厚回报。
    而直接提供的就业岗位，都上百万之多。
    通过上下游企业，辐射带动的就业，必然更多。
    “当一个人能让上千万人，增收致富过上了好日子。”
    “那他在人们心中，恐怕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偏偏这个人，他还爸还是汉东一把手，有著灿烂的前程！”
    想到这儿，李择俊陡然清醒。
    意识到自己一家，在香江是声名赫赫、財力雄厚。
    但在內地、在汉东……
    跟赵瑞龙赵家，简直没法比。
    父亲李佳辰耗费数十年心血，打造的香江昶实集团，是比惠龙地產更强。
    可那只是惠龙集团眾多子公司中，很普通的一个。
    隨便再加个惠龙连锁网吧或惠龙宾馆，就已经旗鼓相当了。
    再把子公司加上，那就更是彻底碾压了。
    如果说自己父子俩，打造的是一个专注地產基建领域的商业帝国。
    那么赵家的惠龙集团，儼然就是一个覆盖多个领域的资本帝国！
    並且这个资本帝国背后，还有滔天权力加持。
    因此。
    自己確实是高攀不起。
    能让邱艷霏回两句话，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高攀不起，就高攀不起吧！”
    “只要能和霍思腾搞好关係，咱们昶实集团也照样能低价拿地赚钱。”
    “况且他们赵家，努力把汉东经济搞好，让老百姓越来越富，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们这些房地產开发商？”
    “那些在惠龙电子和陆虎汽车生產线上，辛苦打螺丝组装產品的工人，他们工资收入涨得再多，也不如房价涨得快！”
    想到这儿，李择俊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给霍思腾准备的见面礼。
    很快。
    哧的一声，机身抖动。
    反推的轰鸣声，传入机舱。
    私人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减速滑行。
    不一会儿，飞机就完成减速，拐弯驶出跑道。
    沿著滑行道滑行了一会儿，来到了远端停机坪。
    透过舷窗，李择俊看到了隶属於赌王贺洪淼的湾流公务机。
    “奇怪，邱艷霏前天早上就来京州，怎么今天都还没回去？”
    “赵瑞龙那么繁忙的权贵子弟，也不可能陪她两三天吧？”
    李择俊顾不得多想了。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前来接引的工作人员也到了。
    走贵宾通道过海关，孔智勇早已亲自带人提前等候。
    两人相隔很远，就笑容满面的挥手致意。
    李择俊高兴的是，靠孔智勇这个京州地头蛇，肯定能搭上一把手霍思腾。
    而孔智勇兴奋的是，他一个底层草根竟然能和香江李家合作，真是越混越有出息了。
    “李总，欢迎你来到汉东京州，车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边请！”
    “好的，谢谢你孔总，我相信这趟京州之行，一定能收穫满满！”
    “那是必须的，请！”
    孔智勇哈哈大笑。
    他不仅一身手工订製的正装皮鞋质地考究。
    手腕上戴著的劳力士限量版，更是格外惹眼。
    寒暄间，一行人来到停车场。
    一辆辆漆面泛光、黑色大气的陆虎m9排成一排。
    一个个身穿正装、精神抖擞的年轻男子，负手站在车旁。
    这气势、这排场……
    李择俊顿时觉得，香江那些社团，纯粹就是不入流的地痞流氓。
    坐进车內，车队浩浩荡荡出发。
    “感觉这车怎么样啊李总？”
    “这就是现在火得一塌糊涂、一车难求的国產豪车陆虎m9。”
    “你看这內饰、这材质、这手感，还有这车载冰箱、按摩座椅、自动空调……”
    孔智勇像是给小伙伴，炫耀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兴奋不已的各种介绍。
    李择俊早就听说过陆虎m9这款车。
    但在香江，还从来没看过真车，更没有坐过。
    上车前就觉得外观都霸气十足的车，內部应该也很豪华上档次。
    而上车出发仅仅一小会儿，就明显感觉这款车是真名不虚传。
    从设计理念到做工材质，从驾乘感受到科技配置，明显感觉和自家的劳斯莱斯，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產物。
    但是这款既豪华又舒適的国產豪车，全款费用都不够一辆劳斯莱斯交的购置税。
    即便不和劳斯莱斯相比，和自家那几辆进口奔驰宝马相比，李择俊也觉得这款车更有性价比。
    “这车確实不错，我真没想到內地竟然能研製出这么好的汽车！”
    李择俊由衷感慨，而孔智勇则顺著话题往下聊。
    从工业奇蹟聊到经济腾飞，渐渐聊到了房地產市场。
    各有所需的两人，自然越聊越投机，在车上就聊起合作竞標拿地。
    等秘密见到了京州一把手霍思腾，李择俊对孔智勇的实力，彻底深信不疑。
    沉浸在合作美梦中的他们。
    並不知道纪监总署，早已盯上了贪得无厌的霍思腾……

 第386章 打汉东巨贪，我骆山河绝不手软！

    燕京。
    纪监总署。
    骆山河不苟言笑的，坐在办公桌前。
    他的对面，卢盛燁正神情严肃的审阅资料。
    一杯热茶从热气氤氳，放到了再无热气升腾。
    骆山河也没有出声打扰。
    几个月他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时片刻？
    霍思腾位高权重，影响力巨大。
    不仅是汉东省城京州的一把手，同时还是汉东省委。
    作为汉东省纪监书纪的骆山河，是有权力监管骆山河。
    但是並没有权力，未经批准就將霍思腾这样的央管干部拿下。
    要动，就一定要一击必杀。
    为了彻底调查核实清楚，掌握確凿的犯罪证据。
    从去年接到有关霍思腾的匿名举报开始，骆山河就开始了漫长的秘密调查。
    为了让霍思腾麻痹大意、放鬆警惕，骆山河还採取了一些手段。
    比如先来一招避重就轻，让霍思腾误以为被举报的问题不大，就未向组织报备到濠门赌场游玩一事，做个书面检討就行了。
    然后霍思腾担任京州深化改革小组组长，提出的激进改革方案，在省委会议上骆山河也举手赞成，让他身挑重担以为进步有望、不会再被调查。
    最后便是这几个月里，任由霍思腾白天衣冠楚楚，大刀阔斧的推进改革，晚上化作禽兽，轻歌曼舞醉生梦死，让他们一帮人彻底沉沦在权力与享乐之中。
    到如今。
    罪证確凿、铁证如山。
    经过汉东省委五人小组討论之后，骆山河亲自来到纪监总署，向卢盛燁匯报霍思腾等人的犯罪情况。
    良久之后，卢盛燁看完了所有材料。
    將优盘拿起来看了一眼后，並没有插上电脑，查看存放在里面的各种影像资料。
    因为资料中，已经有不少彩色列印出来的照片和视频截图，已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我抽支烟，不介意吧？”
    “不介意，您抽。”
    卢盛燁微微一笑后，点著香菸抽上。
    皱著眉头，看著桌上厚厚的一本犯罪材料，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干了大半辈子的纪检工作，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涉案金额如此之大、贪腐情况如此恶劣的。”
    骆山河连忙解释道：“这可能是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汉东本身就是经济大省，比其他省更富裕。”
    “二是近两年汉东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各种投资建设都规模空前。”
    “两方面的原因叠加一起，也就导致权力寻租空间更大，徇私舞弊的金额更多。”
    卢盛燁呵呵一笑。
    “你们汉东省，確实是既有钱又敢干。”
    “且不说汉东省层面的，道路、电力、航运、通讯等各种升级改造，以及高铁、机场、港口等新建项目。”
    “单就省城京州市，城中村改造、管廊建设、道路升级、地铁建设、民生配套等等，就有大大小小的几百个工程项目，投资金额上千亿。”
    “这么多工程项目，这么多的投资，一个京州市，可能就相当於中西部一个省，而如此大兴土木，也难怪会滋生出如此恐怖的腐败窝案！”
    骆山河不可否认的微笑点头。
    要搞高质量经济，又岂能只是优化营商环境？
    交通、电力、通信、医疗、教育……
    各种基础设施，自然也要足够一流。
    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公共运输需求，为了避免人口超过一千万后城区內严重拥堵，京州在城市轨道的规划与建设上，就特別超前。
    规划了14条轨道线路，其中10条地铁、4条轻轨，线路总长度458公里，过江地铁就多达4条。
    不仅总体线网密度比燕京、天海等城市都大，一次性同时开工建设五条地铁线，以便构成放射状的米字形与一条绕城环形，也创造了龙国目前地铁施工记录。
    再加上各种城区道路拓宽、综合管廊建设、新建多条快速路和环城大道……偌大的京州，简直就像是一座大工地，打围施工几乎隨处可见。
    这么多工程项目，对搞工程设计、施工建设、工程机械、工程监理、园林绿化、建筑材料、劳务中介等相关企业来说，自然是一场財富盛宴。
    哪怕只是在相关企业打工的普通上班族，在各大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工，也自然从中获益。
    当然。
    大量的工程项目，自然也意味著在项目审批、竞爭投標、资金拨付、竣工验收等方面，有了不少权钱交易的可能。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手握实权却无定力，自然就很容易被拉拢腐蚀。
    一些人即便对钱不感兴趣，可是为了更快进步，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也会忍不住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否则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不愿跟巴结討好上级、不愿结党营私，成不了一条船上的“自己人”，就不容易被赏识重用。
    而成了“自己人”，做人做事自然就会偏向自己人，眼里心里哪还有国家和人民？
    扎堆一起除了吃喝享乐，还会妄议政策、离心离德，无组织无纪律，完全不顾科学发展规律、无视人民群眾意见、盲目铺摊子上项目、好大喜功搞独断专行、以言代法又以权压法……
    最终结果，便是像霍思腾这样，拉帮结派搞出了一个利益团伙，大肆利用职权影响力，为孔智勇等人在地產开发、工程承揽、职务晋升等方面提供帮助。
    而孔智勇等人自然也投桃报李，不仅安排隱蔽的高档私人会所，供霍思腾等人吃喝玩乐，还行贿大量的名烟名酒、金银古董、和巨额现金。
    “山河！”
    “嗯？”
    卢盛燁身子前倾，伸手弹掉菸灰。
    “霍思腾，好像不是汉东的本土派吧？”
    “不是，他以前是在蜀川工作多年，后来是钟正国把他调到京州。”
    “钟正国？嗬，这就不奇怪了，不奇怪了。”
    卢盛燁微微一笑。
    钟正国和赵立春之间的矛盾，他当然很清楚。
    估计当初钟正国调霍思腾到京州，是给梁群峰当备胎。
    万一钟正国举荐的梁群峰，没有接替他担任汉东一把手，那么霍思腾也將会是他留在汉东的一枚钉子。
    但钟正国显然没想到，他自己会腐败墮落，而他提拔的霍思腾，更是早在西蓉的时候，就父子俩都变质了。
    来到经济更加繁荣发达的京州，父子俩更是如鱼得水，表面上是大公无私、尽职尽责的公职人员，私下里却骄奢淫逸、大捞特捞。
    在汉东转变基层作风的风暴中，他儿子就是骄横霸道惯了，以至於撞枪口上鋃鐺入狱，不过霍思腾却並没有收敛，反而开始变本加厉，彻底放飞自我。
    “钟正国搞了那么多年的政法工作，曾主导水利、交通等多个领域的反腐行动，推动了国企改革，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结果不仅自己没有做好自我约束，提拔的霍思腾还成了贪腐头子。”
    “而这个霍思腾，早在西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贪腐了，钟正国为什么却带病提拔，把他调到京州了呢？”
    骆山河蹙眉问道：“您是怀疑，钟正国也早就腐化墮落了？”
    卢盛燁咂了咂嘴。
    “钟正国的案子早已审结，以前的事就不好说啊！”
    “不过现在有一些官员，在位的时候不贪不拿，堂而皇之的搞利益输送。”
    “就是等退休，觉得退休就平安落地了，別人再连本带利的返还好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不久前，我们就侦破了一个案子，临近退休前疯狂卖地批项目，但个人和直系亲属，却都乾乾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退休后不久，便开起了公司，很快就生意兴隆，签了不少大单，一家人买房买车，存款上千万，发函质询他，他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是合法经商所得！”
    骆山河默然无语。
    从古至今，在贪婪和自私的作用下，哪怕会梟首示眾、剥皮抽筋，无数人依然“前腐后继”，为了以权牟私，搞出贪腐的样千奇百怪。
    所以卢盛燁讲述的这种隱蔽贪腐新方式，其实也並不算多新奇，无非是把权力套现的时间延后了而已。
    相比之下，他觉得更难调查的，还是那种人在国內勤勉奉公、两袖清风，但配偶子女却在国外，享受富贵生活。
    没人在国外盯著他们的亲眷，也不知道他们过著怎样的生活，更没有跨国监管执法权，因而有没有奸商为他们跨国输送利益，就很难知道。
    骆山河在调任去京州之前，就曾在国际大都市天海，揪出了一个偽装掩饰得极好的贪官。
    那傢伙看起来特別正派，个人生活作风和家庭资產情况，都没有任何问题，子女出国留学也是合法合规的。
    他儿女留学结束后，在国外工作、买房定居，好像一切都是凭个人的努力，没有任何贪腐问题。
    最终他原形毕露，还是因为他长期照顾的奸商得罪了人，別人暗中搜集证据把他俩给举报了。
    这才发现，他的清正廉洁都是装的，他的子女是靠奸商的捐赠，才被国外名校录取，也是靠奸商的利益输送，才有了高薪工作、別墅豪宅。
    这种“贪官在內演好人，家人在外乐逍遥”的贪腐模式，在骆山河看来，才是最难查的。
    至於等退休后变现，或者靠亲朋好友获利……只要人在国內都好办，因为即便监管失效，但富贵也很难藏住，迟早都有暴露的可能。
    如今骆山河著急来给卢盛燁当面匯报，就是想儘快对霍思腾、冯胜才、孔智勇等人採取行动，避免他们得知消息后逃亡海外。
    香菸缓缓燃尽，卢盛燁戳灭菸头，將资料和优盘都放回档案袋。
    “既然你们汉东省委五人小组，都已经充分討论过了，霍思腾等人又犯罪事实清楚、罪证確凿，那就开始採取行动吧！”
    骆山河急忙起身。
    “好的卢书纪！”
    “你先別激动，坐！”
    卢盛燁抬手虚压了两下。
    “汉东正处高质量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深化改革的工作也还在继续。”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要查处人员眾多、金额巨大的贪腐窝案，一定要考虑周全。”
    “既不能因为人员被抓太多，导致出现了权力真空，影响相关单位的正常运转，也要避免搞得人人自危，嚇得不少投资商都跑了。”
    骆山河微笑道：“您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而且他们的落马，也绝对不会影响汉东的经济发展。”
    卢盛燁哈哈一笑。
    “也是，只要惠龙集团还在汉东，就不愁一批贪官落马，就搞得汉东经济发展后继无力。”
    “现在的汉东省，也早已不需要那种要靠行贿送好处，在权力照顾下才有竞爭优势的企业。”
    “你们更需要的，是凭真本事吃饭的高科技企业，这类企业反而喜欢贪官落马，巨贪落马才证明法治公平！”
    说到这儿，卢盛燁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的说道：
    “不过事关重大，这起案子一定要严格保密，要打就一网打尽！”
    骆山河唰的一下，立马起身。
    抬头挺胸，正义凛然。
    “保证严守纪律，绝不漏网一个！”
    “好！”
    卢盛燁等的，就是骆山河这句话。
    骆山河是什么人？
    他是葛钧山的小舅子。
    而葛钧山又和钟正国关係匪浅。
    那么钟正国提拔重用的霍思腾，会不会跟葛钧山有关係呢？
    卢盛燁猜不准。
    但只要骆山河严守纪律，不把案子告诉葛钧山。
    那么就算葛钧山和霍思腾有关联，也不至於走漏风声。
    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听筒，卢盛燁神情严肃的拨出一串號码。
    几个小时后。
    一支由多个部门组成的专案组，连夜搭乘飞机，从燕京飞往天海，准备第二天再由天海前往燕京。
    骆山河之所以如此安排，並不是因为夜里没有飞机直飞京州，而是兜一大圈，可以避免走漏消息。
    当深夜时分，骆山河一行人飞抵天海之时，霍思腾等人在孔智勇的安排下，正在会所內品尝著昂贵的进口红酒，欣赏著一个个婀娜多姿美女轻歌曼舞。
    当清晨的曙光照亮大地，骆山河带领的专案组，转乘一辆普通的旅游大巴从天海出发直奔京州，而霍思腾还在豪华套房內，左拥右抱两位美人呼呼大睡。
    上午八点许。
    霍思腾被闹铃吵醒。
    一夜放纵的他，四肢酸软、昏昏沉沉。
    歇了一分多钟，才很不情愿的起床洗漱。
    要不是今天的会议格外重要，他真想一觉睡到下午。
    时间已经有些紧张了，所以早饭也顾不上吃，饿著肚子坐车直奔会场。
    或许，权力对男人来说，真的是无比神奇的兴奋剂。
    出发前还无精打采的他，坐著专车驶抵会堂前，就立马来了精神。
    阳光灿烂，红旗招展。
    巍峨的大楼前，一辆又一辆的黑色公务车排成长龙。
    放眼看去，都是白衬衫黑西裤，衣著庄重正式，满满的行政风。
    2002年的上半年即將过去。
    从各市县赶来的一把手们，今天要聚在一起开总结大会。
    討论上半年的工作得失，並根据去年制定的年度目標，调整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作为省城京州的一把手，霍思腾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刚下车就有很多人热情打招呼。
    当作为吕州市书纪的高育良，从他专车下来之时，正好看到李达康三步並作两步的，衝到霍思腾面前，笑眯眯的与之握手寒暄。
    这一幕，不禁让高育良腹誹不已。
    “李达康啊李达康！亏你还是林城市的一把手！”
    “他霍思腾只是京州市书纪，又不是汉东省书纪，你有必要这么献殷勤吗？”
    “你以为他霍思腾深化改革政绩斐然，京州经济增速又快，就一定会上副省长吗？”
    早已从赵瑞龙那儿，得到了暗示的高育良，当然不会去给霍思腾拍马屁。
    他是有一身文人风骨的，就算不知道霍思腾即將倒霉，也不会阿諛奉承。
    简单的一个微笑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
    不急不慢的步入会场，高育良很自然的坐到了霍思腾身边。
    因为吕州的经济实力，已经是全省第二。
    落座的瞬间，高育良注意到李达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羡慕。
    高育良並没有太在意，反而觉得一旁的霍思腾有点意思。
    身上有两种不同香水味道，看来昨晚日子过得挺不错。
    “恭喜你啊老高！咱们龙国要和米国合作研製洲际大型客机，接下来肯定会有不少米国航空企业入驻你吕州航空產业园，吕州的经济增速又要加快不少呀！”
    霍思腾的恭喜，让高育良有些始料未及。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答话。
    汉东组织部长吴春林，就出现在了门口。
    “老霍，你出来一下！”
    “好的！”
    霍思腾大喜过望，连忙起身走过去，生怕慢了半拍。
    很多人都投去羡慕的目光，唯有高育良幽幽一声嘆息……

 第387章 黯然落马霍思腾！渴望进步李达康！

    “您好吴部长。”
    霍思腾笑呵呵的走出会议室。
    兴奋之情，已经溢於言表。
    吴春林可是汉东省委组织部部长，主管汉东的干部人事安排。
    他当著很多人的面，將自己叫出来……
    这不就意味著，组织部即將开始对自己进行考察，以便提拔为副省长吗？
    而且早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汉东现任的罗副省长，即將调任中江省担任政法书纪。
    空缺出来的副省长职务，那不就是留给自己接任的吗？
    所以……
    儘管职务级別相同，都是副部。
    但是在京州市权势滔天的霍思腾，此刻在吴春林面前却格外恭敬。
    不仅用上了尊称『您』，还特意加上了职务。
    “你通讯工具，都已经上交了吗？”
    “交了呀，都放柜子里了。”
    “好，那你跟我来。”
    “好的好的。”
    霍思腾心臟怦怦狂跳。
    升官发財、金榜题名、洞房烛……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遇到这些事，都会控制不住的兴奋。
    不急不慢的跟在吴春林后面。
    霍思腾明显感觉，自己不禁脸颊有些滚烫，而且忍不住的想要抬头挺胸、昂首阔步。
    但理智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低调，不能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所以他弯不下腰，就微微低下头，轻咬嘴唇，將欢喜的笑容隱藏。
    不过……
    越是刻意压制，越是兴奋上头。
    这一路，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周围似乎都有鸟语香。
    当阳光照射在身上，霍思腾感觉那不是炽热，而是一种力量！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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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他妈爽了！
    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当了省会城市京州的一把手，再进一步是迟早的事。
    可是真当这一天到来，霍思腾还是难以名状的心潮澎湃，感觉走路都脚下生风。
    这一上头，都完全没注意到，吴春林带著他已经走向了另一幢楼。
    到了谈话室门口。
    吴春林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推开房门。
    “走吧老霍！”
    “好的好的。”
    霍思腾抑制不住的，微笑点头。
    进了办公室后，只看到唐智晟和骆山河，正静静的看著自己。
    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这间房，十分的乾净整洁。
    別说装饰了，连窗户都没有。
    只想著今天的谈话，晋升前的必要流程。
    而且自己只是提升为副省级，汉东省委五人组也犯不著全员出动。
    尤其是书纪赵立春和省长刘震东，平常工作都特別繁忙，没时间也没必要跟自己谈话。
    有专职副书纪兼政法书纪唐智晟、纪监书纪骆山河、组织部长吴春林，他们三人跟自己谈话就足够了。
    “唐书纪好，骆书纪好！”
    霍思腾恭敬的打招呼。
    点头哈腰，笑容满面。
    吴春林轻轻將房门关上，和唐智晟相视一眼。
    唐智晟目光转向霍思腾，微笑指向办公桌前的椅子。
    “坐吧！”
    “好的！”
    霍思腾坐下来。
    双手搭膝，腰板笔直。
    热切的眼神，充满了对进步的渴望。
    骆山河目光感激的，看向走来的吴春林。
    叫职务级別不低的霍思腾来谈话，显然吴春林比自己更合適。
    这不。
    看霍思腾的高兴样子，显然还以为是要进步，根本没想过是要落马。
    如今人被单独叫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今天的谈话，可能时间会比较长。”
    “那边的会议，你就不要担心了，邱市长会替你做工作匯报。”
    唐智晟说完后，便低头拿起第一份人事档案。
    “没问题，我相信他能做好工作匯报。”
    霍思腾喜不自胜。
    晋升副省长嘛，这么重要的职务调整，当然是要谨慎一些。
    大量时间，多了解清楚情况，也是应该的。
    毕竟这一步相当关键。
    成了副省长，就有很大希望当省长。
    而省长都当上了，那么成为省委书纪还远吗？
    一想到自己的灿烂前程，霍思腾都恨不得唐智晟赶紧开始提问。
    这时候，坐到唐智晟右手边的吴春林，很是严肃的问道：
    “今天的谈话十分重要，我希望你能严肃认真、实事求是的回答每一个提问，能做到吧？”
    “能做到，能做到！”
    霍思腾点头如捣蒜。
    心想傻子才不实事求是呢！
    吴春林点了点头，然后从家庭背景、教育经歷开始提问。
    满心欢喜的霍思腾，自然是积极应答。
    隨著时间流逝。
    入仕多年的他，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要將自己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多了解自己的过去，是理所应当。
    可为什么却问了不少，自己在蜀川任职期间，发生的一些贪腐案件呢？
    以前的案子，不是早就已经处理好了吗？
    避重就轻、大事化小、背锅坐牢、甩锅死人……
    都已经审结办理的案子，如今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搞不清楚缘由的霍思腾，自然开始含糊其辞。
    不是说时间过去太久，已经记不太清楚。
    就是说自己不是经手之人，有关人员已经受到了惩处。
    反正各种甩锅推諉，证明自己始终清白如玉，没有一丁点儿问题。
    即便聊到自己儿子的案子，那也仅仅只是『教子无方、疏於管教』。
    儿子天酒地、纵情享乐的奢靡生活，自己是一点儿也没参与……
    可这样的鬼话，忽悠谁呢？
    父子俩同在京州为官，还住在一起。
    儿子大肆敛財、骄奢豪横，当爹的会不知道？
    敢说没有一丁点儿的包庇纵容？
    隨著谈话持续深入……
    隨著各种证据摆上桌面……
    霍思腾醒悟了。
    他猛然意识到，这次谈话不是要让自己晋升，而是要让自己落马。
    面对唐智晟、骆山河和吴春林三人，接连的质疑提问。
    他开始慌了，怕了。
    他开始摇头晃脑，说不知道。
    一会儿说没吃早饭，精神不好。
    一会儿又说肚子不舒服，要上厕所。
    而他如此这般拒绝谈话，自然早就在预料之中。
    没吃东西，马上有人送餐来，但筷子没有，用的是塑料勺子。
    想上厕所也可以，但旁边就有人站著，不可能让他脱离视线。
    说身体不舒服也没问题，医护人员分分钟赶来，做身体检查。
    想逃？
    往哪儿逃？
    隨时都有人跟著。
    想通风报信？
    手机都没带，秘书也不在身边。
    就算想大呼小叫喊救命，外面的人都听不见。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霍思腾后悔不已。
    早知道吴春林叫自己谈话是个陷阱，自己就不应该来。
    甚至今天的会议，就不应该来参加。
    躲在秘密会所里，和那俩美女睡懒觉多好。
    可问题是……
    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丁点儿预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即將更进一步。
    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提前预判？
    当拖延抗拒，都不起效果。
    反而被讲实话、摆证据。
    霍思腾彻底醒悟了。
    他终於明白。
    什么进步副省长，都不过是假象而已。
    既是自己的臆想，也是某些人刻意製造的假象。
    意图就是要麻痹自己，让自己猖狂得意、放飞自我。
    偏偏自己还真信了，忘了自己这么多年，到底贪腐有多严重。
    加上周围的人，又都听信了传言，一个个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搞得霍思腾自己都信以为真，觉得真要再进一步。
    可事实上……
    汉东最有权力的五人小组，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承诺。
    他们只是曾支持自己擬定的深化改革方案，没说过事成之后，要让自己当副省长。
    如今京州市的深化改革基本完成，脏活累活基本都干完，反而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
    所以不仅不能让自己这个劣跡斑斑之人，进步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反而还要榨乾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借自己的人头，掀起一轮反贪风暴。
    尤其是提拔自己的钟正国，早都鋃鐺入狱了。
    自己上头没人，不收拾自己，收拾谁呢？
    想通这些的霍思腾，心气一下就没了。
    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没有了权力带来的精神刺激。
    反而想到巨额贪腐的严重后果。
    霍思腾精神崩溃了。
    开始变得惶恐不安。
    满脑子想的，都不再是强词夺理、洗脱罪名。
    而是能不能靠坦白从宽、主动退赃，换一条生路。
    夕阳西下。
    当霍思腾声泪俱下，主动交代问题之时。
    汉东上半年经济工作总结会议，圆满结束。
    汉东官场如今主打一个简洁高效，能不开会就不开会。
    今天召开这场会，也確实是因为上半年即將过去，需要做个总结，並为下半年的工作做好安排部署。
    但就即便如此，上午各市轮流匯报，午休后集体討论，並確定好下半年任务目標，会议总时长也不超过五小时。
    不过……
    这么重要的会议，作为京州市一把手的霍思腾，竟然始终都没露面，这自然不得不引人遐想。
    到底是进步了，还是进去了？
    会议结束后，李达康並没有立马急於起身。
    一边装模作样的整理笔记，一边仔细倾听刘震东和高育良閒聊。
    吕州的经济发展势头迅猛，不管是经济总量，还是经济增速，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全省老二。
    隨著高铁开通、机场通航，在巨大的立体交通优势加持下，势必会吸引更多高科技企业入驻吕州。
    吕州的gdp不说超过省城京州，但也足以甩开其他市一大截。
    而成绩斐然的高育良，又跟赵家关係密切，何愁不能进步？
    起身离开会议室，李达康先去上了个厕所。
    估计高育良和刘震东聊完后，再从蹲坑出来。
    果不其然。
    在吕州共事了挺长时间。
    李达康太了解高育良了。
    开完长会议后，他必然会上厕所，顺便抽支烟。
    “老高！”
    “咦，达康你还没走呀，来一根？”
    “行啊！”
    李达康將公文包，赶紧夹腋窝，双手接过高育良递来的香菸。
    站一旁把烟点著抽上，李达康瞥了一眼叼著香菸，正痛快放水的高育良。
    “我今天简单统计了一下。”
    “刘省长的发言中，提到了吕州十一次，比京州还多两次。”
    高育良微微侧目。
    “是吗？这个细节，我竟然没注意到。”
    李达康轻笑道：“你当然不需要注重这样的小细节。”
    “单论经济发展增速，吕州已经是第一名，比京州还厉害。”
    高育良抖了抖后，拉起拉链。
    “你们林城市，增速也挺快呀！”
    “以前害人不浅的煤炭塌陷区，被你引水造湖整治后，生態农业搞得有声有色……”
    李达康苦笑道：“农业搞得再好，也没法跟工业比呀！尤其是航空工业，这可是实打实的高科技！”
    “但高科技也意味著高投入嘛！”
    高育良微微一笑，走出厕所来到洗手台前。
    他当然知道，如今吕州大好的发展形势，肯定让李达康眼红了。
    以前的林城，是谁都想要的香餑餑。
    可煤炭资源枯竭，找不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就很难搞出亮眼成绩。
    而且非法小煤矿猖獗，因为盗採引发的矿难事故，一度引发全国关注。
    所以李达康调任过去后，相当於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
    儘管在赵瑞龙的提醒与帮助下。
    引水造湖治理煤矿塌陷区、因地制宜发展生態农业、整合煤电企业完成技术升级、振兴以矿山机械为代表的装备製造业……
    一系列重磅举措，在李达康这个政绩狂人的推动下紧锣密鼓的实施，林城经济触底反弹、增幅不小，但和吕州相比还是相差巨大。
    最直观的差距，便是交通。
    吕州本就处於京州与天海之间，区位优势明显。
    不仅马上高铁、机场都有了，就连地铁也在加班加点施工。
    相比之下，林城呢？
    建机场是有点遥不可及。
    不过通高铁，李达康显然是迫不及待。
    因为一旦燕沪高铁二期工程开工建设。
    林城就能通高铁，就能北上燕京、南下京州和天海。
    也正因如此。
    在下半年工作安排的討论上，李达康就强烈建议省里加快推动二期工程开工。
    喜欢大干快上的他，甚至提议赶紧开始征地拆迁，把工作做前面。
    反正这条高铁早晚都要建，二期全线的施工方案也都定了。
    李达康如此这般著急。
    高育良自然是能够理解。
    给赵立春当了五年秘书，下放地方后儘管也是平步青云、进步神速，可李达康依然不满意。
    他想进步的速度，更快一点，最好没有人能赶超在他前面。
    特別是自己这个曾经在吕州，彼此红过脸的政治对手。
    “我当然知道，高科技意味著高投入。”
    “隨著中西部地区，各种基建项目陆续上马，需要更多更先进的工程机械。”
    “咱们林城大力支持林城重工，攻关研究一流工程机械，真的是烧钱无数。”
    “相比之下，你们吕州就轻鬆不少，航空发动机的研製，不用市里財政出钱。”
    李达康话音刚落，高育良就微笑反驳道：
    “科研试验经费是不用我们市里出，但相关的產业配套也费不小呀！”
    说罢，高育良深吸了一口香菸。
    將菸头伸进洗手池里浸湿熄灭后扔进垃圾桶。
    出门在外，他一向都是风度儒雅的教授模样。
    自然是不可能让外人看到，他吞云吐雾的抽菸模样。
    李达康就没那么讲究了。
    將菸头往一旁洗拖把的水池一扔，便亦步亦趋跟上高育良。
    从楼梯下来，见前后都没人，李达康迫不及待的提出疑问。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会议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这不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吗？”
    “我是说人！”
    李达康看了看周围，抬肘碰了一下高育良，低声道：
    “开会前，霍书纪都还在的，结果被吴部长叫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兴许是有其他工作安排吧！”
    高育良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
    李达康急了。
    一把拽住高育良，皱眉问道：
    “老高，你別揣著明白装糊涂了行吗？”
    “就凭你跟赵家的关係，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高育良神情平静的反问道：
    “你这么著急忙慌，难道是跟他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达康两眼一瞪。
    “哎，你这么说可就过分了啊，我跟他可不熟！”
    高育良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不熟，那你又打听干嘛呢？再说咱们和赵家，不都有关係吗？”
    “我是赵瑞龙的姨父，你曾是赵书纪的大秘书，哪有什么事是必须瞒著你，只有我才能知道的？”
    “而他霍思腾是进步了还是进去了，你就算打听到了消息，又有什么用？有这心思，不如多想想下半年的工作任务！”
    李达康有些懵了。
    等他回过神来，高育良已经走远。
    匆匆下楼，追到路边。
    “老高！你刚才叫他霍思腾，都直呼其名了，还说你没提前听到风声！”
    “有吗？”
    高育良停步扭头。
    看向面带一丝得意笑容的李达康。
    他知道李达康並不在乎霍思腾的安危。
    李达康想要的，只是京州一把手的位置……

 第388章 壮志雄心高育良！富贵逼人孔智勇！

    李达康眼神热切。
    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对进步的渴望。
    也许是因为太过於渴望，以至於都有些锋芒毕露了。
    往回走了两步，高育良走到李达康跟前。
    “瑞龙很忙，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也没有任何联繫。”
    “前两天，他女儿出生，我也只是让吴老师，代我向他表示祝贺。”
    “他没有向我透露任何风声，我也没有挖空心思在京州打听消息。”
    “我只是预感到，儿子都进了监狱的霍思腾，迟早会出事，仅此而已。”
    李达康頷首点头。
    高育良的话，他是信的。
    搞学术出身的高育良，是有一身文人风骨的。
    可以说他擅长诡辩，但真没必要怀疑他撒谎。
    仔细想想，也知道风头太盛的霍思腾，就两种结果。
    要么进步，要么进去。
    他没有第三个结果。
    但亲儿子出事，当爹的丝毫不受影响，还能更进一步……
    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同在一个屋檐下。
    儿子大捞特捞、吃喝玩乐，当爹的还能一无所知？
    就算没有同流合污，也知情不报，犯了包庇纵容之罪，愧对了组织的信任。
    过去几个月，京州轰轰烈烈大搞深化改革。
    如今看来。
    也许是霍思腾，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也或许是他想趁著还大权在手，赶紧大捞特捞。
    反正副省长这关键一步没上去，就必然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可惜……
    自己之前没认清形势，还以为他真的要高升了。
    早上还急急忙忙的，去打招呼寒暄客套。
    现在想想，真是觉得臊得慌。
    “那什么，他要真出了事，老高你就很有可能火线调任来京州呀！”
    高育良淡然一笑。
    “达康书纪，你开什么玩笑呢？”
    “他出没出事，咱们还都不清楚。”
    “即便真出事了，我也相信省委会妥善安排。”
    李达康笑呵呵的连连点头。
    “法学教授说话果然滴水不漏。”
    “行吧，我也不瞎猜了，反正找谁救火，也轮不著我。”
    “虽然我打心眼里很想来京州，可是论资歷、论背景，我都还不够资格。”
    “平心而论，我觉得你希望很大，因为你不仅很有资格，也有能力迅速整顿队伍、平息事態影响。”
    高育良訕笑不已。
    “达康书纪，你就別捧杀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
    “吕州还有一大堆事儿，我要忙著回去处理，咱们改日再敘吧！再见！”
    主动伸出右手，高育良十分绅士。
    李达康有些不太情愿的抬起右手。
    两人握手的剎那，李达康忍不住低声说道：
    “其实我挺想念吕州，想念那美丽的月牙湖。”
    “你要是高升来京州，我愿意回到吕州，把它发展好、建设好！”
    说到这儿，李达康还轻轻拍了拍高育良的手背。
    他这一番话，都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在林城大力发展生態农业、矿產机械、工程装备……
    发展速度再快，也没吕州快。
    要想更快进步，显然调回吕州才是绝佳的选择。
    而且吕州的发展布局，高育良和赵瑞龙都已经弄好了。
    接下来高铁开通、机场通航，国產大飞机研製成功，带动航空製造业蓬勃发展。
    他到吕州，几乎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著经济疯狂增长，然后过两年接替晋升的高育良，担任京州一把手。
    至於高育良……
    他当然早就知道，李达康是有多么贪恋权力。
    当年在吕州共事的时候，李达康就为了儘快做出成绩，擅自改变自己擬定的城市规划。
    眼瞅著在林城，要做出成绩进步很难很慢，他当然就想自己调任离开后，回到经济发展更快的吕州。
    如此渴望进步，心里哪儿还有百姓？
    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从给赵立春当秘书，到下放金山县当县长。
    再一路升到吕州做市长，调任林城当书纪。
    李达康这一路的仕途之上，都充满了作风强硬、急功近利。
    他的政绩观，是严重扭曲的。
    老百姓能不能得实惠並不重要。
    他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出成绩好升官。
    就像当年他打著要致富先修路的旗號，在金山县疯狂集资修路，搞得百姓苦不堪言，甚至闹出了人命。
    而他调任去林城市，也並非是被冷落。
    从市长到书纪，本身就已经跨越了一条，很多人难以跨越的鸿沟。
    让他到林城市，也是希望善於搞经济的他，能带领煤炭资源枯竭的林城走出困境。
    为此，赵瑞龙还不少给他出点子。
    让他引水造湖治理煤矿塌陷区，有了水就能搞生態农业。
    培育苗圃、家禽育种、研製农药与农耕机械……
    民以食为天。
    生態农业搞好了，照样大有可为。
    一样可以带来大量的税收和就业，贡献大量的gdp。
    而且林城当年因煤而起，围绕煤矿的开採与初加工以及火力发电，形成了一整套產业链。
    即便林城煤炭资源快枯竭，无煤可采了。
    但国內外依然是有很多煤矿，需要大量机械设备。
    全世界依然还有很多地方，依赖火力发电，只是对能耗效率要求越来越高而已。
    林城依託自身產业基础，围绕矿產机械、工程装备、火电设备，打造出一流的装备製造集群，也不是不可能。
    赵瑞龙给李达康，是既出政策又给投资，赵立春书纪更是给林城，在政策倾斜、项目补助等方面给了不少照顾。
    李达康也不负期望，带领林城摆脱了困境，发展得越来越好。
    但可惜的是……
    李达康並不满足。
    他显然觉得在林城搞出政绩，速度太慢。
    回到发展势头更猛更快的吕州市，才能更快进步。
    至於他走之后，林城尚未完成的发展计划是否会中断，当地百姓生活会不会因此倒退……
    李达康显然都並不关心，也不在意。
    对此，高育良还能说什么呢？
    他最经典的名言，就是不利於团结的话不要说。
    儘管打心眼里瞧不起李达康，但也看破不说破。
    “好！如果组织信任我，调我来京州，我一定举荐你调回吕州，稳住吕州大好的发展局面！”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搭档，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著，李达康喜不自胜的，拍了拍高育良的胳膊。
    “你也別抱太大希望，霍书纪有没有出事、我会不会调来京州、我的举荐能不能管用，这些都还说不准！”
    李达康笑道：“没事，有你这番话就行，最终咱们不都是要服从组织安排嘛！”
    “那好，咱们有事电话联繫。”
    高育良鬆开手，微笑离去。
    “常联繫啊老高！”
    李达康笑哈哈的挥手。
    高育良没有回头，抬了一下手，以示回应。
    陈清泉急忙打开后排座车门。
    等高育良坐进车內后轻轻关上车门，並朝李达康微笑点头致意。
    奥迪驶出大院，並没有立刻返回吕州，而是去了汉东大学。
    坐在车內的高育良，將手机长按开机。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通赵瑞龙的电话。
    李达康想要进步，他高育良又何尝不想？
    但凡体验过权力滋味的人，都只会想掌握的权力越大越好。
    同样是市，地级市和省会城市，不仅行政级別不一样，当省城的一把手也会更有前途。
    而且京州市，还是副省级城市，一把手就不再是正厅级，而是副部级。
    到了这个级別，不仅会成为省委常委，还会是央管干部。
    有了这样的身份，不仅可以对京州市的大小事务拥有决策权，就连全省的事务也能参与。
    换句话说。
    他高育良真要成了京州市一把手，李达康也顺利调回了吕州。
    將来某一天，他高育良以用省委常委的身份去吕州视察，李达康都得亲自迎接。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副部与正厅，那可是天壤之別。
    高育良太清楚。
    越往上走，越发艰难。
    如果自己不儘快完成从正厅到副部的跨越，那么这辈子基本就到头了。
    一旦跨越了，自己还如此年轻，就还有机会往上升。
    成为省委书纪是很难，但成为副省长的可能性挺大。
    再努力搏一搏，当上省长，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高育良太想霍思腾落马，自己火线接任。
    他知道，只要自己给赵瑞龙打电话，就一定能打听到霍思腾是否落马。
    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这个电话打与不打，都意义不大。”
    “如果霍思腾没出事，我自然没希望取而代之。”
    “如果他出事了，不用我开口，赵瑞龙父子俩也一定会推举我上位。”
    “赵立春书纪是迟早要调任离开汉东的，没有任何人比我更適合培养成他的接班人。”
    “他也只有推举我上位，他制定的发展计划，才会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规模已经十分庞大的惠龙集团，也才能在汉东有所依靠。”
    “而霍思腾今天才刚被带走，我就著急忙慌的打听消息，那我高育良岂不是也跟李达康一样，成了个一心只想升迁、追逐更大权力的官迷？”
    高育良收起手机。
    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不仅绝不打听，反而还要更加认真务实的工作。
    自己已经有了赵家的关係，可以比別人更具竞爭优势。
    专心治理好吕州，造福好吕州百姓，才是头等大事。
    只有做出了实实在在的成绩，晋升之路才能平顺。
    很多人往往就是不懂这一点。
    以为有贵人提拔，就啥也不用操心。
    殊不知，越是有贵人相助，自身越是要做出成绩。
    有了实打实的成绩，贵人提拔才能名正言顺，才能不遭人非议。
    “清泉，不去汉大了，咱们直接回吕州。”
    “啊？”
    陈清泉连忙回头过来，很是惊讶的提醒道：
    “可是吴老师说她等你吃晚饭，还要跟您探討歷史呀！”
    高育良知道，赵瑞龙给妻子吴慧芬，安排了一份好差事。
    要在网际网路兴盛的当前，通过各种形式有力回击歷史虚无主义。
    为此，赵瑞龙还特意將濠门赌王赠送的厚礼，转送给了汉东大学歷史系。
    利用那些鐫刻了珍贵歷史的老照片和老胶捲，可以做出不少学术研究成果。
    这件事做好了，就不仅仅为国为民做出了贡献，妻子吴慧芬也能受益匪浅。
    “那就吃了晚饭再回吕州！”
    高育良吩咐过后，闭上双眼。
    满脑子想的，都是吕州下半年的几项重要工作。
    最最重要的，当然是確保高铁顺利开通。
    一旦开通，吕州人民可就有福了。
    不管是到北上京州，还是南下天海，只需要大概半小时。
    半小时！
    这是什么概念？
    像天海这样一座正不断扩张的超级大都市。
    从郊区到主城区，不管是开车，还是坐公交地铁，都不止半小时。
    当天海人发现，从天海坐高铁，半小时就能到吕州。
    必然会有不少人，一到周末节假日就来吕州吃喝游玩。
    也会有大量的企业，到更有成本优势的吕州投资建厂。
    吕州的经济，真是想不腾飞都难！
    不过……
    要想吸引游客、招揽投资，显然只有高铁还不够。
    吕州还必须要进一步加强生態治理、环境保护。
    尤其要保护好风景优美、景色宜人的月牙湖。
    城市交通也要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出行需求。
    思来想去。
    高育良发现要想把各项工作做好，归根结底还是要经费充足。
    只要经费充足，很多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可惜吕州財税收入是年年增长，但实施的项目太多，还是不够。
    就像一个人挣得多，但得更多，这咋整？
    发债，是不可能发债的。
    为了防止地方过度投资、胡乱蛮干。
    龙国並不允许地方政府成立投融资平台，发债券借钱。
    即便一些地方搞小动作，搞出了一些隱性债务。
    但也都只能小心翼翼，生怕曝光爆雷。
    高育良为了仕途著想，自然更不敢搞小动作。
    “要做的事还不少，但预算已经不多，这可咋办呢？”
    “既然高铁即將开通，地铁也在如火如荼建设，吕州的发展优势已经十分明显。”
    “许多地產商积极踊跃的，来吕州竞拍土地，那我何不趁此机会多卖一点呢？”
    “这样既能获得大笔收入，弥补资金不足，又能调控房地產市场……”
    高育良正暗暗想著，奥迪专车过减速带抖动了两下。
    扭头看向窗外，果然是熟悉的汉东大学校园。
    “如果能將吕州学院，升格为吕州大学就好了。”
    “不仅可以让吕州，拥有一所综合性大学，同时也能增加人才供给、提升消费活力、带动城市地价上涨。”
    奥迪缓缓行驶，高育良看著熟悉的校园景色，又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在这里教书育人的时光。
    不过办公楼前，一辆辆黑色的陆虎m9，迅速吸引了他的目光。
    “谁搞这么多国產豪车，停在那儿呀？”
    “是学校教职员工的吗？显然不可能，就他们的那点工资奖金，哪儿买得起？”
    “就算私底下搞贪腐小动作，有钱也不敢买这么贵的国產豪车，还开到学校里来！”
    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吴老师』打来的，高育良急忙接通。
    “老高，你到哪儿了？”
    “我刚进学校，你可以开始炒菜了，哎我问你个事儿。”
    高育良微微侧身，扭头看向那一排豪华霸气，引得不少过往师生，都停步欣赏的陆虎m9。
    “办公楼前停了好多辆瑞龙投资研製的国產豪车，是他来学校了吗？”
    “不是，是香江首富李佳辰的长子、昶实集团的副总经理李择俊来了，据说他要代表他们集团向咱们汉东大学捐一笔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香江的企业家？可是我看每辆车，悬掛的都是京州本地车牌呀！昶实集团已经在京州开分公司了吗？”
    “听说京州宏利地產的老板孔智勇，陪他一起来的，估计他俩是要在京州合作发展房地產业务，所以来给汉东大学捐一笔钱，先赚个好名声。”
    高育良眉头一挑。
    京州宏利地產孔智勇。
    这傢伙可不是善茬啊！
    表面上，他是京州著名企业家，涉足地產、工程、建材、娱乐等眾多產业。
    暗地里，他却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京州地下大佬，在多个市县有不少非法勾当。
    当初吕州黄家覆灭后，孔智勇为了抢地盘，想方设法拉自己爱徒祁同伟下水。
    如今看来。
    这孔智勇仗著有霍思腾撑腰，真是越混越厉害。
    就连富可敌国的香江李家，都勾搭上了。
    看著那一排霸气的国產豪车。
    每一辆算它六十万，都价值近千万。
    真是富贵逼人，霸气外露啊！
    最近正缺財政资金的高育良，不禁心里暗想：
    “霍思腾还在位的时候，老子是不敢动你！”
    “但如今霍思腾都自身不保了，还留你干嘛？”
    “养了这么久的大肥猪，都富得流油了，也该宰了！！”

 第389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乐极生悲要遭殃！

    夜色阑珊。
    包厢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孔智勇和李择俊，正轮番夸讚冯胜才。
    当然不是夸讚他胆大包天，明知道汉东省严禁公职人员违规吃喝，不得接受商人宴请，还敢来孔智勇的私人会所大吃大喝。
    而是夸他这位京州副市长、光明区书纪办事高效，快速完成了城中村的征地拆迁与四通一平，为土地竞拍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杯酒入肚，孔智勇正要起身倒酒。
    裤兜里不常用的一部手机，不合时宜的忽然响起铃声。
    一听到铃声，孔智勇就瞬间汗毛倒立。
    他自己最清楚，这部手机是用来联繫大佬们的。
    由於不知道大佬们，什么时候会来电话。
    所以他连静音都不敢设置，更別说关机。
    “不好意思冯书纪，可能是领导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喝得红光满面的冯胜才，连连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吧，正好我和李总聊一聊香江！”
    “看过不少那边的电影，也听过不少那边的歌曲，还从来没去过呢！”
    李择俊连忙起身，接过酒瓶。
    一边给冯胜才倒酒，一边满脸堆笑的笑道：
    “东方之珠、繁华如梦，热情开放的香江，隨时欢迎您大驾光临。”
    “唉，我哪儿有时间呀？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
    听著冯胜才的抱怨，看著李择俊起身倒酒。
    拿著手机走向卫生间的孔智勇，心里不禁冷笑。
    “有权真他妈爽啊！”
    “就算是香江首富李佳辰的长子来了，也得照样倒酒陪笑！”
    开门走进卫生间，关上房门的瞬间。
    孔智勇就连忙接通祁同伟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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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祁同伟的照应。
    他在吕州各大的场子，哪能日进斗金？
    所以在他心目中，祁同伟既是大靠山，又是財神爷。
    “伟哥，我小孔呀，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吕州马上要集中拍卖一批土地，你有兴趣参加吗？”
    手机里，传来有些祁同伟故意低沉的嗓音。
    从他和孔智勇第一天接触开始，祁同伟就一直提防著。
    现实少见面，电话不原声。
    对此，孔智勇也並不怀疑。
    权钱交易嘛，本身就是见得光的事。
    就像他最大的靠山霍思腾，也不是经常见面。
    即便见面了，说话也含蓄，不会直截了当。
    只是……
    作为吕州市公安局长的祁同伟，不是管治安的吗？
    不管城建的他，怎么忽然问起自己，有没有兴趣参加土地竞拍？
    但既然都开口问了，那必须有兴趣啊！
    “有啊伟哥，我当然有兴趣！吕州经济发展快，房地產市场很有发展潜力，我早就想过来竞拍土地，开发几个楼盘。”
    “行，既然有兴趣，那就儘快过来报名，这一次集中拍卖的地块不少，其中有好几块位置都相当不错。”
    孔智勇眉头紧锁。
    他一向以智勇双全自居。
    凡事都会多一个心眼，不会轻易相信他人。
    祁同伟突如其来的邀请，自然是让他有些多疑。
    “哎伟哥，我冒昧问问，您不是管治安的吗？怎么忽然也过问土地竞拍的事儿了？”
    祁同伟早猜到，孔智勇会多问，所以毫不犹豫的解释道：
    “你之前不是说，有好事別忘了你吗？这回吕州一次性出让大量优质土地，我要是知道消息，还不第一时间通知你，那你反而会怪我不讲义气！”
    孔智勇连忙道：“不不不，不会的，伟哥你在我心目中，一直特別重情重义，我特別感谢你对兄弟的照顾！”
    “行吧，反正你要感兴趣就参加竞拍，没兴趣就算了，城建本身就不是我负责。”
    祁同伟语气淡淡，仿佛只是隨口通知一下，並没有指望孔智勇真去竞拍。
    如此淡然的態度，反而让孔智勇急忙表態。
    “我参加，我一定参加呀！就算伟哥你没通知我，我知道吕州要大规模拍卖土地，我也一定会报名参加竞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月牙湖旁边的地块呀？”
    “月牙湖旁边的？”
    “对呀，现在地產圈內谁不知道，惠龙地產在吕州月牙湖旁边开发的湖畔园小区，都赚翻了啊！”
    “我不知道有没有月牙湖旁边的，就算有估计也会因为生態保护要求，距离月牙湖比较远，而且价格还挺贵。”
    “贵不是问题，月牙湖周边的土地，是绝对的稀缺资源，买到就是赚到。”
    “听说这次竞拍，只要足额缴纳保证金，一家企业可以竞拍多宗土地，你想拍哪儿就拍哪儿吧！”
    “好的伟哥，机不可失，我明天就来吕州！”
    “竞拍就不用找我了，都是价高者得，我也帮不上忙。”
    “明白明白，不过伟哥……”
    孔智勇扭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后，一脸諂笑的低声道：
    “这四年一次的世界盃足球赛，不是马上就要开幕了吗？”
    “为了更有观赏性和趣味性，很多人都喜欢押注玩一玩。”
    “客人们有赌球的需求，咱场子也不能不满足是吧？所以……最近天气还行吗？”
    这话一出，孔智勇猫著腰，绷著一张笑脸，屏气凝神听回应。
    赌球的生意，太暴利了。
    开赌场的，又岂能错过这样的好生意？
    虽然为了避免老百姓上当受骗，输得倾家荡產、负债纍纍，汉东省一直在广泛宣传並严厉打击，以地下六合彩为代表的非法彩票。
    但是……爱赌之人还是太多太多。
    就算龙国体育彩票，已经推出了玩法多样又合法合规的竞彩足球游戏，不少人还是嫌不够刺激，想要在赌场內下注玩更大更刺激的。
    就像满大街都有茶馆棋牌室麻將馆，小赌怡情不会有人管，但依然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到非法的地下赌场豪赌，觉得更刺激也能贏更多。
    有需求，就有市场。
    孔智勇当然不想错过四年一次的世界盃，想靠赌球生意狠狠捞一把。
    但想要大捞特捞，没有大佬照应可不行。
    所以……
    他才小心翼翼的，求问祁同伟天气如何。
    “最近天气还行，只要没人作妖，就不会有狂风暴雨！”
    一听这话，孔智勇当即笑眯了眼。
    “好的好的，谢谢伟哥！”
    等电话掛断后。
    孔智勇忍不住狠狠挥了几下拳头。
    真是太爽了！
    最近真是好运连连、喜事不断。
    在京州，背靠大佬霍思腾，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联手香江李家，光明峰项目肯定能吃下大头。
    在吕州，有祁同伟的照应，自己的灰色生意红红火火，世界盃带来的赌球生意，必將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人逢喜事精神爽。
    孔智勇撒了泡尿，再照照镜子。
    越看越觉得，自己真是帅呆了、酷毙了。
    以前自己不学无术、游手好閒，家里的亲戚和村里的人，都觉得自己这辈子完蛋了。
    谁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劳改犯，如今竟然也能混得如此之好，见的不是富商，也是大官。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要不了多少年，就能混成身家上百亿的知名企业家，当上政协委员。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洗了一把脸，孔智勇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好想回一趟老家。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回去还太早了。
    最起码，也等世界盃比赛结束，自己靠赌球生意又大赚了不少。
    再加上土地竞拍结束，自己联手香江李家，拿到了不少好地皮。
    而且到时候，老家的人正忙著收割稻穀。
    用家乡话来说，叫『打穀子』
    炎炎烈日之下。
    赤脚在稻田里，弯腰挥舞镰刀，汗流浹背的將一把把成熟的稻穀收割。
    稻穀的叶片，能將人的皮肤割疼，再被毒辣的阳光暴晒，那就如同火燎一般火辣辣的疼。
    但疼还不算什么，最痛苦的，莫过於將打穀机架在拌桶边，另外三面支起围挡，然后脚踩打穀机，將一捆捆稻穀脱粒。
    而这，已经算相对轻鬆了。
    以前没有打穀机，全靠人力，使劲儿的摔打稻穀使其脱粒。
    如果不是经常下地干农活的人，一两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收割、脱粒、搬运、晾晒……
    付出辛劳的汗水，累得腰酸背痛。
    几亩稻田的收穫，也就几千块钱。
    都还不够自己今晚买一瓶酒。
    所以……
    自己要是带著一帮小弟，开著一辆辆豪华大气的陆虎车，回到那穷乡僻壤的老家。
    坐在舒適的车內，吹著凉爽的空调，看著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村民们，一个个顶著火辣辣的太阳，汗流浹背的打穀子。
    在他们的好奇目光注视下，降下车窗，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冷饮，当著他们的面愜意的喝上一口，问二爷、三婶他们热不热。
    爽！一定会特別爽！
    “原谅我这一生不羈放纵爱自由……”
    引吭高歌两句，孔智勇將捋了捋油亮的大背头，这才返回包厢。
    饭局继续，谈笑风生。
    到了夜里十点许。
    送走了家有母老虎，不敢在外过夜的冯胜才后。
    孔智勇將李择俊带去歌房，但却並没有急於开唱。
    而是好好的给李择俊，介绍了一下吕州市。
    讲述这座经济增速飞快，未来交通又很便利的汉东第二大城市，房地產市场也很有投资价值。
    还以惠龙集团旗下的惠龙地產，紧贴生態保护红线，在月牙湖旁开发的湖畔园小区举例。
    凭藉不错的地理位置，加上较高的楼盘品质，直接成了吕州市著名的高档楼盘、富人小区。
    总建筑面积八十万平米，保守估算都赚了二十几亿！
    据说原本还打算，开发一座湖上美食城，可容纳近两百家大大小小的餐馆酒楼。
    但最后因环保问题，惠龙地產放弃了该项目，转而继续在附近拿地开发高品质住宅。
    孔智勇劝说李择俊。
    既然香江李家，已经下定决心重返內地。
    其他省市的经济发展，都没汉东这么神速，
    那么资金充裕的他们，又何必只投京州呢？
    多买几块地，对香江李家来说，也不是坏事。
    即便不打算斥巨资开发，屯它个一年半载。
    只要赶在两年期限之前转手卖掉，也稳赚不亏！
    孔智勇的热情介绍，自然让李择俊很是动心。
    他们父子俩搞房地產生意，最喜欢低价囤地、缓慢开发、坐等地价房价上涨。
    只要能赚到钱，就算吕州不是省会城市，他也愿意去实地考察。
    心动不如行动。
    李择俊继承了父亲精明势利，孔智勇又是一个典型的行动派。
    两人越说越来劲儿，哪还有兴趣唱歌？
    连夜便叫上小弟保鏢们，开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会所直奔吕州。
    先去看看吕州把高铁站、地铁站、机场航站楼修建在一起，立体交通模式是多么的新颖，看施工人员们是不是正在紧锣密鼓的为通车通航做准备。
    然后就近看航空產业园，那一家家已经入驻或正在建设厂房的高科技企业，特別是园区的龙头企业龙国商用航空发动机集团，是不是正夜以继日忙碌。
    最后当然是去毗邻主城区，又相邻月牙湖的湖畔园小区，看这个惠龙地產开发的高档楼盘，现在是不是已经入住率很高，周围土地是不是有投资价值。
    这一番实地考察后，都不用孔智勇游说了，李择俊就已经萌生了竞拍拿地的想法。
    从他父亲开始算起，他们家从事房地產生意已经好几十年。
    他当然很清楚，一座城市的房地產市场前景如何，长期看人口是否持续增长，短期就看產业发展如何。
    如果一座城市，工厂企业越来越多，大量的新增就业岗位，势必会吸引大量的外来人口定居，那么就很有投资价值。
    反之。
    工厂企业不断关停或搬迁，没什么外来人口，本地常住人口还持续减少，那这样的城市，房价都要跌个不停，哪还敢投资？
    考察结束时，都已经凌晨三点许。
    孔智勇带著李择俊，入住五星级的吕州惠龙宾馆。
    不过李择俊是洗漱睡下了，但孔智勇却连夜去了自家的赌场夜店。
    来都来了，岂能不去看看赌场和夜店生意如何？
    几个小时后。
    李择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父亲李佳辰打电话匯报考察情况。
    京州的光明峰项目，父亲是早就决定要拿下a1號地块的。
    如今经济发展势头同样很猛的吕州，要集中出让一大批优质地块。
    李择俊自然没多大力气，就成功说服了父亲，在吕州也参与土地竞拍。
    父子俩下定了决心，自然便开始火速调集资金並增派人手。
    財大气粗，自然要多多益善。
    广撒网，报了很多块土地的竞拍。
    反正拍不中，保证金也会足额退还。
    几天后。
    2002届世界盃足球赛，揭幕战正式打响。
    这是龙国男足第一次杀入世界盃决赛圈。
    加上这一届杯赛，又是在相邻不远的南寒和樱举办。
    所以从揭幕战开始，就吸引了无数国人的关注。
    每天的电视广播和报纸，都在密集播报世界盃的消息。
    大街小巷，无数的男女老少，都在热聊世界盃足球赛。
    趁著这股热潮，许多企业密集投放gg，推销自家的各种產品。
    许多餐饮商家为了揽客，不惜巨资购买大彩电，吸引顾客品美食看比赛。
    一些相对高档的场所，甚至用上了进口的背投电视、等离子电视观看比赛。
    在全民观赛的热潮之下，迅猛发展的龙国国產液晶电视品牌厂商们，自然趁热出击。
    將屏幕尺寸更大、解析度更高、色彩更艷丽的液晶电视，摆到了商场、车站、广场等人流密集的地方，引人瞩目的同时趁热推销。
    同样趁著世界盃热潮，疯狂推销的，还有卖足球运动装备的、卖竞彩足球彩票的……
    当无数人都在关注世界盃足球赛时，京州官场已经悄然颳起了一场风暴。
    自从霍思腾为了不被判死刑，主动交代並疯狂检举揭发。
    越来越多人毫无徵兆的，被专案组突然请去喝茶。
    而忙著竞拍土地，忙著赌球赚大钱的孔智勇。
    不仅毫不知情，甚至还在准备庆功。
    因为在京州和吕州，他的宏利地產公司与香江昶实集团组成的联合体，经过多轮廝杀，成功拿下了七宗土地。
    在京州光明峰项目的土地集中竞拍中，他们还有惊无险的，拿下了香江李氏父子俩最想要的a1號地块。
    而不將房地產作为重点业务的惠龙集团，也果然如预想那样，没让惠龙地產疯狂竞价爭夺。
    签约打款，顺利拿下宝地，岂能不好好庆祝？
    然而……
    叫人准备美酒佳肴和绝色佳人，却一个大佬都联繫不上。
    发现幕后大老板霍思腾的保姆，电话都无人接听。
    孔智勇猛然意识到，出大事了。
    “李总，领导们最近工作都太忙，庆功晚宴就不来参加了。”
    “他们不来也好，咱们就可以无拘无束，好好的庆祝！”
    强顏欢笑后，孔智勇迅速打字发消息，让情人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第390章 阴险狡猾？有我赵瑞龙，休想逃出汉东！

    “报告，截获孔智勇一条简讯！”
    指挥部內，响起洪亮的报告声。
    骆山河迅速来到通讯监控组。
    等简讯內容列印出来，扫了一眼后便立马去找唐智晟。
    这一次声势浩大的反贪扫黑风暴。
    由於涉案人员眾多、贪官级別高、金额巨大，並且黑恶人员还基本都有犯罪前科，持有枪枝弹药。
    所以行动是由汉东省委副书纪、政法书纪唐智晟，亲自担任行动总指挥，调集多级多部门联合行动。
    “唐书纪，有重大情况！”
    正吃盒饭的唐智晟，急忙放下筷子。
    扫视了一下孔智勇发给他情人的简讯，当即眉头紧锁。
    “他为什么突然要跑？是有人走漏消息了吗？”
    骆山河果断摇头。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除了以他为首的犯罪团伙，其他能抓的都抓了，能控制的也都控制了。”
    “我推测他接连给很多人打电话，邀约参加庆功晚宴，却一个都联繫不上，自己预感不妙想跑了。”
    唐智晟看了看简讯內容，沉声道：
    “既然他想跑路了，那咱们今晚就收网！”
    “不过行动已经失去了突然性，必须要小心他狗急跳墙！”
    骆山河乾脆果断的说道：“那就直接上武警！”
    唐智晟一愣，目光有些惊疑。
    骆山河连忙解释道：
    “之前盘踞吕州多年的黄家兄弟被剿灭时，他们精心栽培的黑恶头目罗大鹏，就曾疯狂开枪拒捕，险些酿成人员伤亡！”
    “而这个孔智勇，本就是一个屡教不改的惯犯，而他招马仔小弟有一大原则，那就是必须要坐过牢，越凶狠残暴，他就越喜欢。”
    “就这样的一群人凑在一起，本身就很危险，他们这些年疯狂捞黑钱，豪车都能隨便买，肯定也没少武装自己，所以咱们最好料敌从宽！”
    唐智晟缓缓站了起来。
    背负双手，看著液晶拼接的超大监控大屏。
    “也是，这个孔智勇，一直吹嘘他智勇双全！”
    “他的手下，又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持枪惯犯！”
    “真要发狠火拼起来，特警恐怕都要吃亏，还是让武警上吧！”
    “不过告诉京州的陶劲楚和吕州的祁同伟，让他们做好支援保障工作。”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孔智勇等人一定会负隅顽抗，今晚一场火拼恐怕在所难免！”
    骆山河嗯了一声后，补充道：
    “虽说从九十年代起，持续的严打严惩，让枪爆违法犯罪案件持续下降，但依然还是时有发生。”
    “为了更好的维护社会安全稳定、保障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我提议咱们开展一场持续的大规模专项治理行动。”
    “通过多部门协同、全链条管控，对製造、走私、贩卖、持有和使用枪枝弹药及爆炸物品的违法犯罪行为予以严惩。”
    “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动员人民群眾，让广大人民群眾主动检举揭发、主动上缴，对有立功表现的给予奖励，提升民眾积极性。”
    作为纪监书纪的骆山河，按理说並不应该对政法工作提意见。
    但严峻的现实状况，以及除暴安良的责任心，还是让他忍不住提出建议。
    由於过去多方面的歷史原因，导致龙国民间一直有不少枪枝弹药和爆炸物。
    比如多年的战乱，以及保家卫国的特殊形势，加上过去不少单位都允许配枪。
    多种因素叠加的结果，便是在经济粗放式发展、社会矛盾突出的九十年代，持枪犯罪案件达到了高峰。
    短短五年时间，就有多达一万多起持枪犯罪案件，並且还有多起特大抢劫案。
    犯罪分子持有枪枝弹药火力凶猛，不仅给抓捕增加了难度，也增加了办案人员和无辜群眾伤亡的概率。
    六年前的那一场严打风暴，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查获收缴了70余万支各类枪械，数百万发子弹，以及大量爆炸物。
    而在过去六年里，枪爆案件虽然持续减少，但並不代表民间已经彻底没有。
    不少人都私藏起来，不轻易使用，打猎都是偷偷去打，更別说持枪犯罪了。
    可是一旦用起来，那就是恶性案件！
    就像去年吕州黄家覆灭之际，罗大鹏等人就持枪拒捕，与警方激烈交火。
    在黄家倒下之后，诸多势力涌入吕州爭夺灰色生意，不止一次疯狂火拼。
    而且就在这场反贪扫黑风暴中。
    在清点多名贪腐人员的赃款赃物之时，就发现了不少私藏的枪枝弹药。
    在一个贪官情人名下的別墅地下室，不仅查获了大量的现金、菸酒和古董。
    打开密码防爆门，进入另一个密室的那一刻，所有办案人员都被嚇了一跳。
    里面不仅整齐码放了很多金条，还放了很多把世界知名手枪，以及相应口径的多盒子弹。
    对这个贪官再次进行审讯，才知道这傢伙退伍之后，依然对枪械爱不释手，喜欢收藏名枪。
    为了从他手里承揽工程项目，违规获得补贴资金，一些商人就投其所好，想方设法给他走私搞枪。
    至於查获的几颗外军制式手榴弹，则是附带赠送的。
    事后骆山河都暗自庆幸，幸亏是在这傢伙视察工作之时中將他带走的。
    否则要將他从情人別墅带走，说不定这傢伙就狗急跳墙，依靠充足的火力，导致大量人员伤亡。
    如今。
    孔智勇已经心生警觉。
    要抓捕他，岂能不小心谨慎？
    而为了让社会治安更好，又岂能不加大惩处力度？
    哪怕永远也不可能做到『零枪枝』，始终有人会製造、走私和贩卖。
    让人们很难搞到枪枝弹药，更不敢贸然使用，也能极大减少恶性犯罪案件发生。
    至於唐智晟……
    他作为汉东的专职副书纪兼政法书纪。
    他要为整个汉东的安寧稳定负责，自然巴不得再无枪爆案件发生。
    “专项行动，肯定要搞，但也不能只有咱们汉东省搞。”
    “其他省市不一起採取行动，咱们累死累活，也不会有好效果。”
    “像中西部地区，他们不採取更大的力度搜剿打击，就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枪枝弹药和爆炸物，流入咱们汉东境內。”
    说到这儿，唐智晟看到天网监控大屏幕上，孔智勇一行人的车队驶入了私人会所。
    “咱们先把手里这案子办了，回头再打报告，爭取搞一次全国性的专项整治行动！”
    ……
    深夜。
    一道道命令，从指挥部发出。
    大量警力连夜出动，奔赴各自目標区域，准备同时收网。
    有负责抓捕犯罪嫌疑人的，也有负责扫黄缉毒抓赌的。
    还有专门负责负责情报支持、医疗保障、秩序维护的。
    而此次抓捕任务的重难点，自然是孔智勇的私人会所。
    今晚，他的京州宏利地產与香江李家的昶实集团举办庆功宴。
    这自然是一个抓捕孔智勇本人，及其犯罪团伙骨干的好机会。
    但香江昶实集团的人，也来了不少，稍有不慎便会导致他们遭遇危险。
    所以为了避免无辜人员伤亡，警方並没有选择在庆功宴举行之时行动。
    计划等庆功宴结束，昶实集团的人都返回了酒店，再对孔智勇一帮人实施抓捕。
    由於截获了孔智勇的简讯，警方还盯紧了他的情人，以防他中途离席，连夜出逃。
    然而……
    自詡『智勇双全』的孔智勇，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警方还没有对他的场子，同时进行突击检查扫荡。
    更没有对他们所在的私人会所，採取任何行动。
    预感不妙的孔智勇，就动员手下兄弟准备逃亡。
    李择俊等人原本还欢天喜地，准备好好庆祝。
    谁曾想，突然就成了孔智勇等人劫持的人质。
    消息传到指挥部。
    唐智晟和骆山河都懵了。
    过了两三秒，唐智晟惊呼道：
    “这孔智勇，也太他妈阴险狡猾了吧？”
    “咱们还没行动，他就抢先把李择俊一帮人给劫持了！”
    “他知道李择俊是香江首富李佳辰的长子，昶实集团的副总经理！”
    “这么一个身份背景非同一般的香江名人，要是在咱们汉东出事，一定会造成极为恶劣的舆论影响，所以劫持他，就能让咱们不敢轻举妄动！”
    骆山河咬牙皱眉。
    再次看了一遍孔智勇主动报警后，给京州警方提出的要求。
    他要求京州国际机场在两个小时內，为香江李家的私人飞机加满燃油，做好起飞准备。
    如果京州警方积极配合，让他们一行人顺利搭乘飞机起飞，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如果要强行攻入他的私人会所，他和兄弟们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
    至於他要劫持李择俊等人，搭乘李家的私人飞机去哪儿。
    又会不会释放人质，並没有在电话里透露。
    但不管如何。
    现在事情都麻烦了。
    香江首富李佳辰的长子，又被劫持了。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他在香江被悍匪劫持，勒索了十几亿现金，一度引发了全球轰动。
    如今在持续发展高质量经济，大力优化营商环境，被很多人称讚社会治安越来越好的汉东京州，竟然再遭劫持。
    这件事一旦传开，必將引爆舆论、举国譁然，就连世界盃足球赛的热度都压不住，会导致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
    深吸一口气。
    骆山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入仕多年，见过金蝉脱壳的，也见过武力拒捕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阴险狡猾又丧心病狂的。
    估计孔智勇也很清楚。
    没有了霍思腾充当靠山，他数罪併罚难逃一死。
    既然被抓就是死路一条，又不拼死一搏呢？
    將身份特殊、背景深厚的李择俊劫为人质。
    京州警方哪敢轻易採取行动？
    任由他带一帮兄弟，坐飞机成功脱逃境外的概率极大。
    而要是拼了个鱼死网破，那么无数人都將为此事担责。
    “告诉陶劲楚，让机场给李家的私人飞机加油，先把孔智勇的情绪稳住。”
    “另外把会所包围起来，安排人跟孔智勇谈判，让他把其他人先放了。”
    “他绑架李择俊一个人就足够了，劫持太多人，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咱们也不能轻易让他跑了。”
    “通知各单位，做好隨时发起强攻的准备！！”
    说到这儿，唐智晟阴沉著脸说道：
    “事关重大，刘省长不在，我得赶紧去向赵书纪紧急匯报。”
    “这里暂时交由你坐镇指挥，其他地方的扫荡行动不要停。”
    “但孔智勇这边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智晟匆匆离开指挥部。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省委家属大院。
    这起突发事件，別说唐智晟没经歷过，赵立春也没经歷过！
    简直太出乎意料，太不可思议了。
    预感不妙，不直接跑路，反而劫持人质，要坐香江李家的私人飞机出逃。
    好不容易在家放鬆一下，逗完孙女后正和赵瑞龙一起看比赛的赵立春，也顿时有些头大。
    沉吟片刻后，赵立春吩咐道：
    “李择俊身份特殊，他绝对不能有事，所以不要觉得时机不错，就发起强攻。”
    “阴险狡猾的孔智勇，都能出其不意的，突然劫持人质试图逃亡海外，就一定会防范咱们强攻。”
    “一旦李择俊出事，既不好给李佳辰交代，也会导致恶劣的负面影响，咱们一大帮人都要被问责。”
    唐智晟蹙眉道：“难道真让他就这么跑了吗？”
    赵立春面容冷峻的沉声道：
    “让他跑了，也好过让他搞出大事呀！”
    “只要没人伤亡，他跑了，咱们还可以发国际通缉令。”
    “上面问责下来，也就检討一下，为什么没有抓霍思腾的时候，就把他给抓了。”
    “可是真要让他搞事，让李择俊伤了甚至死了，那这件事可就麻烦大了，就不是检討一下，就能过关的。”
    赵立春的话，让唐智晟陷入了沉默。
    而一起来书房的赵瑞龙，也真是大开眼界了。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看过无数的警情通报，也看过很多解说案子的短视频。
    但能被公布出案情细节的案子，往往都不大。
    涉及到重要人物的，往往都是一笔带过，无细节披露。
    穿越成了汉东太子爷后，才知道每一起大案要案背后都不简单。
    从孔智勇设法拉拢腐化祁同伟的时候，就听说这傢伙很不一般。
    如今也真是见识到了，这傢伙的阴险狡诈，以及超强的行动能力。
    预感不妙，就果断採取行动，根本就存在智商不在线、脑子不够用的情况。
    哪怕是刚刚还在一起谈笑风生，要一起好好庆祝拿下多宗土地的生意伙伴李择俊，也能瞬间翻脸，並將其劫持为人质。
    估计这会儿李择俊的心態是崩溃的。
    多年前就被绑架勒索过一次，如今竟然又遭一次。
    而且他和孔智勇，这段时间还相处得非常不错啊！
    到处投资考察、合作竞拍土地。
    今天签约打款后，都准备喝庆功酒来著。
    这时候突然被绑架劫持……
    李择俊的心理阴影面积，该有多大？
    当然，赵瑞龙没心思推算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麻烦事。
    否则解决不好，得罪了李佳辰还无所谓，香江昶实集团从汉东撤资也都是小事，影响父亲的仕途可就惨了。
    哪怕这起反贪扫黑行动，是政法书纪唐智晟和纪监书纪骆山河负责，还有纪监总署支持，並不是父亲赵立春主导。
    但他作为汉东的一把手，主政的辖区內，发生了极其恶劣的人质绑架劫持事件，导致有国际知名人士伤亡，他岂能毫无责任？
    如今两人都拿不定主意，显然也是因为没有反恐经验。
    虽说去年米国遭遇恐怖袭击后，世界各国越来越重视反恐。
    但是在龙国，专业的反恐队伍都还没建立，地方主官们即便有这方面的意识，也缺乏应对经验。
    毕竟全世界，都还没多少反恐实战案例。
    可赵瑞龙不一样，穿越者最大的优势，就是『见多识广』。
    “既然他想劫持李择俊，坐飞机逃亡海外，那咱们何不在机场动手？”
    赵瑞龙这话一出，赵立春和唐智晟当即投来惊讶目光。
    “要强攻进私人会所是很难，不熟悉建筑结构和內部情况，一定会造成人员伤亡。”
    “但是他孔智勇再阴险狡猾，也知识文化有限，想不到咱们会对飞机的供氧系统动手脚。”
    “飞机要滑行离开停机坪，就肯定要关闭舱门，一旦舱门关闭，麻醉气体在狭小空间內释放，要不了一会儿就全部昏迷了。”
    “你们说，人都被强效麻醉，迅速陷入昏迷了，他们就算一个个持有枪枝弹药，身上还捆著雷管，还有能耐伤害人质吗？”
    唐智晟皱眉问道：“可是时间紧迫，麻醉气体好找，但来得及改装吗？”
    赵瑞龙淡然一笑。
    “唐叔你忘了我在研製大飞机吗？”
    “我现在就去机场改飞机，保证不让孔智勇逃出汉东！”

 第391章 破解人质危机！李择俊因祸得福！

    “醒醒！”
    “快醒醒！”
    “不要睡了！快醒醒！”
    持续的呼唤和摇晃，让李择俊逐渐醒来。
    缓缓睁开双眼，顿时感觉脑袋昏沉、四肢发软。
    特別像正睡得特別香甜的时候，被人突然叫醒。
    绵绵困意，让李择俊也顾不得多思考。
    两眼一闭，就又想要睡觉。
    “醒醒！別睡啦！”
    “再睡就对身体不好了！”
    赵瑞龙可不像护士那么温柔。
    直接將李择俊，从座椅上拽起来。
    “站稳！站稳了！別睡！”
    李择俊哦了一声，但还是有些晃晃悠悠。
    赵瑞龙拿起一瓶冰冻矿泉水，拧开瓶盖便直接往他脸上泼了一点。
    顷刻间。
    冰凉的感觉，陡然让李择俊清醒了不少。
    两眼一瞪，伸手抹掉脸上的冰水。
    “你谁呀？”
    “我……我这是……”
    李择俊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
    看四周的环境，是自家的公务机没错。
    可是孔智勇他们人呢？
    自己明明记得，今晚庆功宴上，孔智勇突然说他和兄弟们遇到难处了。
    他们摊上了大事儿，国內待不下去，必须要赶紧逃亡去国外，求自己帮他们。
    只要自己乖乖配合，就不仅不伤害自己，还將整个京州宏利地產公司都送给自己。
    但这样的鬼话，李择俊怎么可能会相信？
    尤其是孔智勇等人，一个个手里拿枪、腰缠雷管。
    这分明是逃不出去，就要同归於尽的架势。
    震惊惶恐之余，李择俊也没有別的办法，只能乖乖配合。
    也或许是因为，几年前他曾遭遇过一次绑架。
    对方勒索父亲十几亿后，就真把他给放了。
    所以李择俊选择相信孔智勇。
    相信孔智勇他们逃出去，也只是想活命，並不是要同归於尽。
    於是乎。
    他不仅不心存反抗，还主动劝其他人积极配合。
    孔智勇也確实没刁难任何人。
    考虑到私人飞机承载能力有限，劫持太多人质，他就带不走其他兄弟。
    所以最后就只是让李择俊，以及两个集团高管充当人质。
    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坐车来到机场，一路上还有警车『护送』。
    第一次连安检都没过，车队就直接开进停机坪，隨后登上公务机。
    警方並没有採取武力解救行动，机场內连警车都没看到几辆。
    仿佛没有发生人质劫持事件，就只是一批贵宾要坐私人飞机离去。
    再然后……
    李择俊记得关闭舱门，飞机滑出。
    原本还紧张兮兮，生怕警方突然强攻的孔智勇等人，在飞机开始滑行后，也放鬆下来了。
    孔智勇甚至还找来了一瓶香檳，说要跟自己喝一杯，但好像酒还没喝上，自己就瞬间失去知觉。
    现在。
    周围哪还有孔智勇等人的身影？
    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都不见了。
    机舱內反倒多出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以及穿制服的警务人员。
    当然。
    还有一个衣著休閒装，带著一丝玩味笑容，正盯著自己的年轻男子。
    他看起来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李择俊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
    “你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绑架我的孔智勇他们人呢？”
    “你们该不会是在演戏吧？恶作剧吗？想恶搞嚇唬我呀？”
    李择俊连珠炮似的，接连提问。
    赵瑞龙没有急於回答。
    先將矿泉水递给李择俊。
    等他喝了几口，更有精神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这不是恶作剧，没人恶搞嚇唬你。”
    “绑架劫持你的孔智勇等人，已经被警方拘捕带走。”
    “现在你已经安全了，隨时可以下飞机，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择俊一脸不可思议的急声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呀？”
    “他们明明手上都有枪，孔智勇身上还缠著雷管，隨时要引爆。”
    “怎么我睡了一觉，醒来他们就都不见了呢？他们都是亡命徒啊，不可能主动投降的呀！”
    赵瑞龙能理解李择俊的心情。
    换做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淡定。
    从被绑架劫持的惶恐，到突然自由的惊喜，自然会无比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开口解释原因，李择俊就好奇不已的往前一步。
    “你们该不会用了某种特异功能吧？”
    “或者，真的有高人会仙术？”
    赵瑞龙一愣。
    很是诧异的看著李择俊。
    什么鬼？
    特异功能？还仙术？
    但迅速转念一想。
    这他妈是2002年啊！
    虽然现在民间已经不流行练气功、造永动机，也不相信头顶锅盖能接收宇宙信息，能上网和看电视。
    但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民间相当流行，就连一些权贵富人都相信，让一些所谓的大师，能混跡於上流社会。
    艺术源於生活。
    为了迎合大眾，武侠、仙侠、抓鬼等影视文艺作品，自然应运而生。
    正如香江有很多部，知名的千王赌王系列电影，里面角色就有特异功能。
    而民间本身一直有鬼神之说，几千年的渊源文化里，又有太多传奇故事。
    所以当遇到超乎自身认知范畴，难以解释的事情，自然就很容易联想到，是不是真有人会特异功能或者某种道法仙术。
    最关键的是……
    李择俊，是香江人啊！
    香江那边特別看重风水，普遍相信鬼神。
    一觉醒来，绑架他的孔智勇等人就不见了。
    飞机机舱內，也没有任何搏斗和枪战的痕跡。
    发生如此神奇的事，他当然容易怀疑是有人用了特异功能。
    “没有特异功能，也没有仙术，这个世界更没有妖魔神仙！”
    “我们只是提前改动了飞机的供氧系统，在飞机关闭舱门开始滑行后，就在客舱內释放麻醉气体，让你们很快都陷入了昏迷……”
    李择俊恍然大悟。
    难怪自己刚才被叫醒的时候，浑身软绵绵的特別想睡觉。
    现在想想，这不就跟之前自己去医院，全麻做胃镜一样的吗？
    记得那次也是吸入麻醉气体后，大脑就像突然死机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被妻子拍打叫醒的时候，胃镜检查早就做完了，但人却特別无力嗜睡。
    “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內地真有高人，会特异功能呢！”
    赵瑞龙冷然一笑。
    “哪有什么特异功能？”
    “真要有，还用得著研究现代科技吗？”
    “还造什么飞机高铁呀，直接腾云驾雾，岂不是更好？”
    “行了，你配合他们做一个简单的笔录，就没別的事了。”
    李择俊连连点头。
    “哦，好，好的。”
    “哎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
    “我感觉你好像特別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已经走出几步的赵瑞龙，停步扭头。
    “我叫赵瑞龙。”
    “啊～”
    李择俊两眼猛然瞪大。
    “你……你就是赵瑞龙？”
    赵瑞龙笑道：“是我没错，你安心做笔录吧！咱们汉东的社会治安，其实还是挺好的，今晚的事只是偶然突发。”
    说罢，赵瑞龙便转身离去。
    李择俊哪还有心思做笔录啊？
    之前委託赌王之女邱艷霏，想见赵瑞龙却没见到。
    如今机缘巧合，好不容易见到了，岂能就这么让赵瑞龙走了呢？
    “赵总！”
    “赵总！”
    李择俊脚步飞快的追出机舱。
    到了舱门口，只见外面警灯闪烁，数不清有多少车辆。
    还有很多荷枪实弹的武警特警，散开在周围保持警戒。
    孔智勇等人自然是不见踪影，可能已经分散关在一辆辆警车里，准备带回去局里连夜审讯。
    至於他想要追上的赵瑞龙……
    只见一个穿白衬衫，肩章两颗的二级警监，正跟他有说有笑。
    估计要不是在机场重地，周围又有很多警务和医务人员，对方肯定会给赵瑞龙递上一支烟，边抽边说。
    “这可是二级警监啊！”
    “我要是没记错，这个级別的，至少也是市公安局长！”
    “而且还得是大城市，那么……他该不会就是京州市的局长吧？”
    李择俊相信自己被绑架，肯定会引发汉东高层关注，会有大领导指挥营救行动。
    当年自己在香江被悍匪绑架勒索，就是东广省公安厅侦办，成功將悍匪抓住后，迅速审判枪毙。
    不过还没走上前去，对方就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你好，李择俊先生，我是京州市公安局长陶劲楚。”
    “你好你好！”
    李择俊连忙握手。
    “谢谢你们救我，让我很快就脱离了危险。”
    陶劲楚微笑道：“打击违法犯罪，本就是我们警方应该做的，你真要谢，就谢谢赵瑞龙赵总吧！”
    “是他提议表面假意配合绑匪，降低他们抵抗情绪，暗地里改装飞机供氧系统，在飞机滑行阶段释放麻醉气体。”
    “如果没有他提出的好建议，没有他不辞辛劳的快速改装好飞机，咱们採取其他方式营救，恐怕不会这么安全顺利。”
    陶劲楚实事求是，没有半点贪功的意思。
    他年轻时，原本只是一个小片警。
    是偶遇了下乡考察，被打劫的赵立春。
    勇敢与劫匪搏斗，获得了赵立春的赏识。
    隨著赵立春的升迁，他也跟著平步青云。
    有这样一层关係，他自然不需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反而话里话外，都把这件事的功劳，推给赵瑞龙。
    而陶劲楚的话，让李择俊知道，赵瑞龙为什么没有一官半职，却能出现在这里。
    但紧接著，便是无比惊讶。
    “赵总，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呀！”
    “不仅能想到不用武力，就能解救人质的好办法，而且居然还会改装飞机！”
    李择俊说著，便鬆开陶劲楚的手，走到赵瑞龙面前。
    出於礼貌，赵瑞龙自然伸出了手。
    结果……
    李择俊紧紧握住，神情很是激动。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你就是我李择俊的救命恩人！”
    “要是没有你，我今晚恐怕……”
    赵瑞龙果断插话。
    “没有我，警方也照样会竭尽全力，將你完好无损的解救出来！”
    李择俊一怔。
    脑子不笨的他，也立马反应过来。
    没有赵瑞龙，自己就要被孔智勇劫持带走、生死难料。
    这话要是说出来，那不是打陶劲楚的脸吗？
    “明白！明白！”
    “我特別感谢京州警方，感谢赵总你！”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明天就製作一面锦旗，送到京州公安局。”
    “另外，也请赵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吃一顿便饭，聊表谢意！”
    说罢，李择俊將手鬆开后，就连忙掏裤兜。
    出门不是有保鏢，就是有助理的他。
    钱包是不会带，但名片夹一定会有。
    取出名片后，李择俊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赵瑞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香江首富的长子，弯腰陪笑的双手递名片。
    一向平易近人的赵瑞龙，自然不可能不接。
    “抱歉，我没带名片，你的名片我先收下了。”
    “如果明天我有时间，我打给你，ok？”
    李择俊欢喜不已。
    “ok！ok！ok！”
    “没问题，我等候你的电话。”
    赵瑞龙收起名片。
    “行，那你赶紧去做笔录吧！”
    “好，好的。”
    李择俊笑容满面，很是高兴。
    这一刻，他终於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因祸得福』。
    今晚要不是被孔智勇绑架，自己哪儿能见到赵瑞龙？
    如今不仅见到了，还因『救命之恩』而结缘，明天能请他吃顿饭。
    以后疯狂献殷勤，也不仅不会遭人耻笑，反而还说自己懂得知恩图报。
    走向警车，李择俊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內心早已没有了被绑架时的惶恐、被解救时的欣喜。
    此时此刻的他，是打心眼里的高兴，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续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先回去了。”
    赵瑞龙主动伸手，和陶劲楚握了握。
    “多余的话，咱也不说了，等我女儿满月酒的时候，咱们好好喝一杯！”
    陶劲楚微微用力，笑容满面。
    “好，那你回去吧！方便的话，代我向赵书纪问声好！”
    “没问题，放心吧！”
    会心一笑，赵瑞龙鬆手离去。
    有人跌倒，就有人吃饱。
    以霍思腾为首的一帮人落马，自然就空出了不少位置。
    还挺年轻的陶劲楚当然想趁此机会，再往上走一走。
    而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必然的事。
    如果父亲高升后，汉东没有了信得过的自己人，那么现在推行一系列方针政策，还会执行下去吗？
    而在汉东投资了上万亿的惠龙集团，到时候在別人眼里，是经济发展的引擎，还是可以痛宰的肥羊？
    即便不为了个人利益著想，单就为了父亲的仕途，如同他老根据地般的汉东，也必须又快又好的发展下去。
    要想实现这一目標，又岂能不未雨绸繆？
    而京州完成深化改革后，便对霍思腾等人清理。
    既是扫除队伍里的害群之马，也是重塑京州的权力格局。
    拔掉钟正国安插在汉东，最后一颗，也是最重要的钉子。
    警车驶上机场高速。
    赵瑞龙拿出手机，迅速上网看了一眼新闻。
    “唉！果然没有悬念，零比三输了！”·
    “龙国男子国家队，可別像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男足啊！”
    “本以为2002年首次参加世界盃只是个开端，却没想到是再也回不去的巔峰。”
    “难道男足真的是国运平衡器？综合国力越来越强，男足成绩就会越来越差？”
    赵瑞龙当然不相信这种歪理邪说。
    不过思来想去，办法还没想到。
    深夜疾驰的警车，却很快抵达了家门口。
    走进客厅，发现父亲赵立春还没睡，正翻阅著文件。
    电视还放著体育频道，但却被他关了静音。
    估计是怕吵到已经睡下的其他人。
    “回来啦！”
    “嗯！”
    “你的办法著实不错，一下就化解了好大的一场危机啊！”
    赵立春笑容满面，满眼都是宠爱和欣慰。
    今晚这场人质危机要是没处理好，让香江首富李佳辰的长子出了事。
    就算有沈总力挺支持，葛钧山等人也一定会趁此机会大做文章。
    试图用一起突发案件，就否定汉东为社会安寧做的不懈努力。
    以此引发人们对汉东社会治安状况的担忧，不敢来投资旅游。
    宝贝儿子一出手，轻鬆就化解了人质危机。
    如何不让赵立春倍感欣慰呢？
    “我这办法能成功，也是因为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改造飞机。”
    “並且客舱空间不大、人数不多，有利於麻醉气体快速发挥作用。”
    “假如是空间大、人数多的场合，就不能释放大量麻醉气体，否则会造成严重伤亡！”
    赵瑞龙神情严肃，生怕这个办法被隨意使用。
    在另一个世界，某国营救剧场內被劫持的观眾，结果用量过多，造成了大量伤亡。
    “今晚这件事，也是给咱们提了个醒。”
    “要確保社会安寧有序，应急处突和反恐问题就不容忽视。”
    “我想让省厅筹建反恐总队，你觉得谁来当第一任总队长比较合適？”
    赵瑞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是吕州的祁同伟啊！”

 第392章 运筹帷幄赵立春！足球，不能这么踢！

    “祁同伟？”
    赵立春眉头微蹙。
    他当然认识祁同伟，而且还很熟。
    因为祁同伟不仅曾是梁璐的丈夫、梁群峰的女婿，以前就住在旁边的三號別墅，大家本就是邻居。
    还因为祁同伟这人，干出过不少让赵立春记忆犹新的事。
    他曾与毒贩血战孤鹰岭，成了公开受过表彰的缉毒英雄。
    他曾在汉东大学操场上，向大他十岁的梁璐，当眾下跪求婚。
    他曾在自己还是京州市委书纪时，陪同回乡上坟，跪在坟前大哭。
    入仕多年。
    赵立春当然知道，穷山沟里考出来的祁同伟，想要在体制內有所建树，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尤其是祁同伟在大学里，与陈岩石的女儿陈阳情投意合，结果身居高位的陈岩石不撮合他俩，恋爱脑的梁璐还棒打鸳鸯。
    被分配到偏远地区一个司法所的祁同伟，不甘平庸就只能拿命去拼，可惜就算冒死拼成了缉毒英雄，也没能和陈阳相聚。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背景深厚的梁璐，就像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让他动弹不得。
    他想要前程，就只能向梁璐下跪屈服，用不幸的婚姻，换了一段前程。
    赵立春对祁同伟，一直是既赏识又同情。
    赏识他，聪明勤奋、不甘命运、敢打敢拼。
    同情他，农民儿子没有背景，仕途命运坎坷。
    所以当梁家出事，祁同伟將失去依靠。
    在宝贝儿子赵瑞龙的劝说下，赵立春就帮了他一把。
    让祁同伟调任去了吕州，远离了很快轰然倒下的梁家。
    上任吕州之后，祁同伟也確实能力不错，並且任劳任怨。
    扳倒了盘踞吕州多年的黄家兄弟，为当地老百姓清除了一大毒瘤。
    在他的全力保驾护航之下，儿子赵瑞龙的投资项目也才能进展顺利，吕州的经济发展才能突飞猛进。
    只是……
    赵立春没想到，儿子会举荐祁同伟当首任反恐总队队长。
    “怎么了？难道他级別还不够吗？”
    赵瑞龙好奇问道。
    赵立春微微摇头。
    “新组建的反恐总队是副厅级单位，而他现在是正处级的吕州公安局长，调来当首任总队长，也算是高升，正式迈入了厅级。”
    “不过吕州对汉东的发展全局十分重要，对你们惠龙集团也很重要，我原计划是先调高育良来京州，祁同伟则继续在吕州发展。”
    “要是將高育良和祁同伟都抽调了，谁来接替高育良当吕州的一把手？谁接替祁同伟当公安局长？要是人事没安排好，容易出乱子的呀！”
    赵瑞龙淡然一笑。
    “哪儿那么容易出乱子呀？把李达康从林城调回吕州，接替高育良不就行了吗？他以前在吕州干过很多年，各方面都很熟悉。”
    “为了防止他好大喜功、盲目追求政绩，不妨提拔工作认真务实的易学习，他俩以前在金山县搭档过，配合起来肯定没问题。”
    赵立春眼前一亮。
    让李达康接替高育良、让易学习监督李达康。
    这样的人事调整，自然就对吕州的发展大局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
    而且赵立春太了解李达康了。
    这傢伙曾给自己当了五年的秘书。
    受到了太多自己的影响，他搞经济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他比自己还更激进，刚上任金山县不久，便因为集资修路闹出了人命。
    没有自己的保护，没有王大路和易学习的仗义相助，他哪儿还能混到今天？
    “李达康这人吧，不仅是个政绩狂人，还特別爱惜羽毛，不愿跟人拉帮结伙。”
    “他去林城市后，在咱们的支持下，也干出了不小的成绩，但由於林城先天条件不足，所以发展势头显然远不如吕州。”
    “將他调回吕州也好，吕州这边的发展规划，是早就制定好的，以他的智商显然知道不瞎折腾，吕州就是个暂时过渡。”
    “坦白的说，这傢伙確实是一头餵不饱的白眼狼，但只要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就对你惟命是从，倒是比那些阳奉阴违的好。”
    说到这儿，赵立春稍稍一顿。
    “不过祁同伟调走后，谁接替他呢？”
    赵瑞龙笑道：“我听程度说，现京州市政法副书纪孙海平很不错……”
    “孙海平？”
    赵立春訕訕一笑。
    “你说这人我知道，咱们汉东省以前有名的破案能手，很受梁群峰赏识。”
    “原本是京州公安副局长，在咱们掀起基层转变作风风暴时，力挺光明区分局查办了霍思腾的儿子后，被霍思腾怀恨在心，调去当了政法副书纪。”
    “不过这人据说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提议把他调去吕州，就他那么铁面无私的人，你將来真要有什么事，他绝对不会知恩图报照顾你。”
    赵瑞龙瞬间秒懂。
    二姐肯定说过自己的事，所以父亲这是话里有话。
    当初刚出狱的时候，没少在吕州惠龙宾馆夜夜笙歌。
    哪怕不少美女已经渐渐疏远了，可高小琴姐妹依然还在。
    再加上惠龙集团在吕州有不少重大项目，尤其航空业务。
    因而吕州对自己来说，那就是一个必须绝对安全可靠的老根据地。
    祁同伟要是在吕州，自己怎么玩都行，没人敢动自己，但孙海平就不一样了，他是真会依法办事。
    “没关係，我既不胡作非为，也不仗势欺人，更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用不著他知恩图报照顾我。”
    “吕州要发展好以航空为核心的高端製造业，要让大量高精尖人才安心工作，反而需要铁面无私的他搞好社会治安。”
    赵立春略略点头。
    “好吧，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还担心什么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龙国队怎么回事？怎么连输两场了？”
    “今晚还输了个零比三，直接没了出线希望，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赵瑞龙扑哧一笑。
    零比三就失望？
    才输三个球，算什么呀？
    你要是知道，我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男足连零比七、零比八都输过，你会气成啥样？
    而且不止是大比分输球了，男足还成了送分童子，一输再输，输得全世界都快没对手。
    不管土地再小、人口再少，甚至还战乱动盪的国家，他们球队都能有很大概率踢贏男足。
    成绩烂成这样，还不积极努力，每年更是要两三亿的经费，动輒商务包机、住五星级大酒店。
    而现在的龙国男足，首次杀入世界盃决赛圈，才输了两场比赛，这才哪儿到哪儿？
    “你笑什么呀？咱们自己的国家队，第一次进世界盃决赛圈，结果却输成这样，你不觉得难受吗？竟然还好意思笑！”
    “我……”
    赵瑞龙看著父亲那一副气急的模样，当即忍住笑意。
    去年龙国有两件事举国欢腾，特別振奋人心。
    一是燕京申奥成功，二是男足首次闯入世界盃决赛圈。
    很多人都对龙国男足寄予厚望，期盼他们能取得好成绩。
    没人奢望他们能勇夺世界盃冠军，但希望他们小组出线的人很多。
    然而现在……
    两场比赛，一球未进。
    小组垫底，已经出线无望。
    哪怕是位高权重的父亲赵立春，显然也难掩內心的失望。
    “其实我也很失望，没想到他们成绩如此拉胯，但我觉得他们的表现，也已经相当不错，在球场上敢打敢拼，敢做动作、敢打配合。”
    “旧体制培养出来的这批球员，还是有拼劲儿、有技战术素养的，他们组成的这一支国家队，已经算得上是咱们龙国男足的黄金一代，”
    赵立春惊声问道：“啥意思？照你这么说，国內实力最强的他们，都踢不贏其他国家的球队，以后新球员实力只会越来越弱，输球也会越来越惨？”
    “没错！”
    赵瑞龙语气十分肯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立春信誓旦旦的摆手说道：“咱们十几亿人的泱泱大国，怎么可能选不出优秀球员？隨著经济发展、国力增强，职业联赛越办越好，咱们国家队的成绩也应该越来越好才对！”
    看著父亲那坚决的模样，赵瑞龙更加確信隔行如隔山。
    赵立春搞政治是一把好手，但对体育事业显然並不了解。
    “你先別跟我急眼，咱们讲事实、摆道理。”
    “好，你说！我看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实可讲、有什么道理可摆！”
    赵立春挺直腰板，抬手恭请。
    赵瑞龙见状，淡然一笑。
    不服气是吧？
    小爷我可是穿越者。
    特別清楚，另一个世界的国足是如何越输越惨。
    一次次的惨败过后，无数人都曾分析总结过原因。
    所以如何让男足越来越好，赵瑞龙想不到好办法。
    但要挑毛病，证明这个世界的龙国男足也会越来越差，就不要太简单了。
    “我觉得以后男足会越来越弱、越输越惨，主要有两方面的理由。”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咱们龙国缺乏足球运动的群眾基础，看球的人不少，但踢球的人不多，把足球当出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你別急著反驳我，你就想一想，咱们既不像殴州那样，从城市到乡村，足球场的分布密度极高，也不像南美，孩子们在贫民窟隨便找个空地都想踢。”
    “你要是还不信，明天是星期天不上班，咱俩就出门好好的转一转，看一看咱们京州市区內，到底有多少球场可以让市民踢足球，又有多少人正在踢球！”
    赵立春皱起眉头，咬著嘴唇思考。
    在汉东工作生活多年，还在京州当了多年的市长和书纪。
    他对京州城区，自然是格外熟悉。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庞大的地图，开始搜寻足球场。
    如同开了上帝视角一般，搜索过一条条大街小巷。
    很快他便发现，除了体育馆和学校，就没几块足球场。
    即便是市区內的学校，也不是每所学校都有足球场。
    就算有足球场，也不一定標准。
    可能就是一片荒草地，摆了两个球门。
    而且学校的足球场，上学期间都不一定让学生们踢球。
    放学放假后，校门一关，就更不可能让学生们踢球了。
    老百姓想踢球……
    专业的体育场馆要收费，肯定是玩不起的。
    好像就只能去一些能对社会开放的大学里踢球。
    但就这点球场、这点球员，哪能形成浓厚的足球运动氛围？
    就算有十几亿人口，又有什么用？
    足球运动没有足够的群眾基础。
    可能全国的职业球员，还不如別国一个市县的多。
    別人球员够多，就可以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
    这他妈还怎么踢？
    唇角微微抽了抽，赵立春皱了皱眉头。
    “球场少、踢球的人也少，这点我承认。”
    “不过我们也可以改啊，比如改造学校的运动场。”
    “运动场搞成封闭式的，设两道大门，上学期间就只开面向校区的，方便师生们。”
    “放学后和节假日，就只开面向社会公眾的大门，方便周边民眾能去运动场锻链。”
    “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在公园里建球场，把暂时还没有开发的荒地也建成球场。”
    “另外，再组织安排不同年龄、不同级別的校园联赛和民间比赛，何愁增加不了足球人口？”
    “这样一来，咱们也相当於有了青训体系、有了人才梯队，能为职业俱乐部和国家队持续输送人才！”
    赵瑞龙微微点头。
    “好，我的第一个理由，你是找到办法解决了，那我说说我的第二个理由。”
    “我认为十年前的足球体制改革是失败的，只顾著追求市场化和职业化，却没有去行政化。”
    “结果便是过去十年里，赌球、假球事件频发，从球员到教练、从俱乐部到足球协会，参与者眾多。”
    “如此半途而废的体制改革，留下了极大的管理体制弊端，隨著经济越来越好，只会变得越发功利。”
    “一旦有了更多赞助商、更大的利益，为了更快出成绩，俱乐部会倾向於重金招募外援，而不是认真搞青训。”
    “为了升级或保级，乾脆直接砸钱操纵比赛踢假球，大量的球员不认真踢球，就能赚不少钱，谁还替国家队拼命？”
    “你可能觉得入选国家队，为国而战是非常荣耀的事，在场上应该拼命的踢才对，但你想没想过，拼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了，国家队是会负责治疗，但状態下滑踢不了主力，甚至伤势太重从此踢不了比赛，请问国家队会负责养老吗？”
    “就算国家真给养老，但顶多就是每月发点钱，富不了也饿不死，跟给俱乐部效力时，拿的高工资高奖金，绝对少了太多太多。”
    “一个优秀的职业球员，从小就要开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训练和比赛，哪能光靠兴趣爱好？他们也是要吃饭，要挣钱过日子的呀！”
    “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在周围的人都充满功利心的影响下，你会为了那点可怜的补贴奖励，以及没多大现实意义的荣誉，为国家队拼死力战吗？”
    “大搞市场经济，残酷的优胜劣汰，本身就容易让人越来越唯利是图、趋利避害，让社会变得越发物慾横流、拜金享乐，集体荣誉感会越来越弱。”
    “当你为国家队拼受伤，回到俱乐部坐冷板凳，被其他人取代了主力位置，收入也暴跌了，你还能保持好的心態吗？你伤愈復出后，还愿意拼命吗？”
    赵立春微微摇头。
    从政这么多年，经歷了太多人心险恶，他当然早就不是理想主义者。
    现实的社会、物质的生活，让很多人都背弃了理想、放弃了原则。
    为了利益，有法律法规约束的公职人员，都敢贪赃枉法。
    何况球员为国家队踢球，不卖力还不算违法乱纪。
    一旦输贏都影响不大，自然就不可能全力以赴。
    “那些成绩好的国家队，他们的球员又怎么敢打敢拼呢？”
    赵瑞龙冷然一笑。
    “他们也不一定是敢打敢拼呀！”
    “那些老牌强队，谁不是有大量优秀球员可以隨便挑？”
    “本就是顶尖球员聚集在一起的他们，正常发挥实力，自然就已经足够厉害。”
    “而球员足够优秀，本身在比赛时就不容易受伤，即便受伤了，康復治疗也更加专业高效。”
    “另外他们足球运动体制还很专业化和现代化，球员受伤了，俱乐部也能拿到足够的补偿。”
    “再加上成熟的赛事运作，让球员收入不菲，在浓厚的足球文化氛围下，他们愿意为荣誉而战。”
    “就像那些顶级球星，联赛冠军拿到手软，但为了世界盃冠军这个至高荣誉，身价极高的他们也愿意好好踢。”
    “况且还有很多优秀但还不够出名球员，他们也需要在国际大赛表现优异，以便获得豪门青睞、提高自身商业价值。”
    赵立春眉头紧锁。
    “要把足球体制改革到底，难啊！”
    “除非……跟葛钧山他们拼了！！”

 第393章 不改革就想贏球？哪有那么简单！

    燕京体育西路。
    与工人体育馆隔街相望的大楼上。
    马永凉站在窗前，右手轻轻摇晃红酒杯。
    体育馆外的广场上，直播世界盃比赛的大屏幕早已熄灭。
    但在广场上，还有一些球迷迟迟不肯离去。
    可能是紧张刺激的比赛，令人回味无穷。
    也许零比三的结果，让他们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也或许是连输两场、一球未进，让他们深感失望。
    所以……
    他们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站在高处的马永凉，听不到球迷们在说什么。
    但全程观看了比赛的他，也能感受到球迷们心中的愤懣与遗憾。
    这场比赛，龙国队派出了最强阵容对战强敌，赛场上也拼得十分顽强。
    只可惜……
    从球员个人能力，到球队战术配合。
    龙国队都不如对手。
    射门次数还是有的，但一脚有威胁的射门都没有。
    被踢了三比零，技战术水平上的巨大差距，彻底显露无疑。
    “哥你还看呀？”
    “那广场上是有美女吗？”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黄建明，摇摇晃晃的来到马永凉身边。
    “黑黢黢的，都没几个人了呀！”
    马永凉喝了一口红酒，长长的嘆息一声。
    “哪有什么美女可看？”
    “我是在想连输两场，彻底没了出线希望。”
    “我这个足协总会长，实在是愧对领导的信任，愧对亿万龙国球迷！”
    黄建明扑哧一笑。
    拍著马永凉的肩膀，笑容狂放的说道：
    “你愧对个屁呀你！”
    “国家队又不是你带的，球员也不是你选的。”
    “比赛输了，那是球员和教练的责任，跟你有什么关係？”
    “要追究责任，可以说是球员发挥不好，也可以说是教练战术制定不当。”
    “还可以说对手实力確实太强，甚至可以说出国比赛，球员们水土不服。”
    “总之，只想找输球的原因，隨隨便便都能罗列几条，条条都怪不到你老哥头上！”
    说到这儿，黄建明打了个酒嗝，一脸坏笑的说道：
    “再说了，这场比赛龙国队也不能贏呀！”
    “要是贏了，那咱们押注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马永凉扭头侧目。
    看著黄建明那一脸財迷心窍的模样，不禁皱眉问道：
    “作为一个龙国人，你就不希望咱们龙国队贏球吗？”
    黄建明猛然绷住笑容，一副很严肃模样的说道：
    “希望啊！我当然希望咱们龙国队能爆冷，可问题是……他们哪有这个实力呀！”
    “对方可是巴拉西，得过四次世界盃冠军的顶级强队，这一届世界盃的夺冠大热门！”
    “球队里隨便拎一个球星出来，身价就比咱们整个龙国队球员加起来还要高，你说这还怎么踢？”
    “而明知道龙国队贏不了，我还对它抱希望干嘛呢？而且我不押它输球，难道我押它爆冷贏球吗？”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这稳赚的钱，咱们不赚白不赚，总不能没押它贏，就说我不爱国了吧？”
    马永凉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哎，怎么走啦？难道我说错了吗？”
    黄建明追到沙发坐下。
    麻利的拿起香菸，给马永凉递上一根，又忙不迭的点火。
    聊天归聊天，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这些年要不是靠马永凉的照顾，自己靠体育赚得盆满钵满。
    赚得最狠的一次，便是对面的工人体育场翻修工程。
    为了举办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前年市里投资上亿，升级翻修该体育场。
    简单翻新装修一下，再弄出一些休息室、工作间，满足球队休息、新闻转播、组委会办公。
    有没有与国际標准接轨，是否展现出现代化的崭新风貌，都不重要。
    反正就这么一个工程，黄建明就净赚两千多万。
    两千多万啊，都够在燕京四环旁边，买几十套清水商品房坐等升值了。
    而这还是他靠马永凉，做的眾多项目生意之一。
    二十年多前，他和马永凉在燕京体育大学成了室友。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了一个很一般的单位，背景深厚的马永凉则进了龙国体育运动委员会，搞政策研究。
    虽然没有当过一天的职业运动员，但他却一边工作一边进修，成了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体育研究生，从此仕途更加平顺。
    除了职务级別的上升，他还在体育立法方面取得不小成果，龙国现在实行的体育法，以及多部法规，就是他参与起草的。
    在体育体制改革上，他又是最先质疑体育举国体制的，反对金牌至上，反对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盲目追求体育成绩。
    由於他懂体育又懂法律，所以当体育总署决心体育改革，將足球运动列为重点改革重点时，他当仁不让成为了改革先锋，担任足球协会副会长。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昔日好友成了龙国体育领域高官！
    在足球运动方面，由於第一届总会长，基本就是个掛职的，他自然就相当於了一手遮天般的权利。
    黄建明自己仕途並不顺利，又不喜欢体制內枯燥乏味生活，果断趁著下岗创业潮，办了停薪留职，开始下海经商。
    起初，黄建明只是做点gg代理之类的生意，比如有企业要赞助职业联赛，需要製作各种gg，他就从中充当代理。
    生意做久了，跟俱乐部和组委会都混熟了，生意自然也就演变出了很多新样。
    背靠马永凉，黄建明不再满足於只做gg代理，不少俱乐部也需要他帮忙做点別的事情，比如球员转会、操纵比赛。
    由於足球运动改革不彻底，留下了太多制度缺陷和监管空白，所以权钱交易空间极大。
    可惜『好景不长』……
    由於联赛里太多黑哨，捞钱太过分甚至太过於明显，球迷们怒气滔天，一些守规矩的俱乐部，也怨声载道。
    甚至有一个联赛战绩不错的俱乐部，在遭遇十分明显的多次不公平判罚后，投诉未果，乾脆永久退出联赛以示抗议。
    俱乐部老板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痛斥龙国甲级联赛太黑，充满了假球和黑哨，没有公平可言，他永久退出，再也不玩球了！
    这件事引发了不小的反响，体育总署下令严查，掀起一场足坛反黑风暴。
    不过“自己查自己”的反黑风暴，有什么用呢？
    不將足球运动体制改革到底，反黑风暴也终究只是走个过场。
    不仅没有根本性解决问题，反而还让马永凉得以清除异己，顺利上位成了足协总会长。
    至於让球迷们和俱乐部们怨声载道的甲级联赛，既然黑幕多、假球多，那就乾脆停了。
    马永凉打算推出一个全新的龙国足球超级联赛，之前的事自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像有过收钱当黑哨的裁判，只要主动认错、退还赃款，並承诺再也不当黑哨，就不仅不曝光，还会继续让他们执罚比赛。
    至於足球协会內部的工作人员们，自然更是“轻拿轻放”，只要能主动认错退钱，就既往不咎，不交给司法机关依法审判。
    靠著“有钱大家赚，有事不重罚”，外加强大的背景、专业对口的学歷，一场业余足球比赛都没踢过的马永凉，稳稳噹噹的安坐足协掌门人的宝座。
    因而在这位活財神面前，黄建明自然该恭敬的时候就得恭敬，不能真以为是好兄弟，就可以隨心所欲。
    “老黄，我有点担心，下一场比赛还会输啊！”
    马永凉抽了一口烟后，神情很是忧虑的说道。
    黄建明嬉笑道：“真的吗？那我可得多押点儿！”
    见马永凉没有丝毫笑意，黄建明立马知道抖机灵失败了。
    他知道马永凉出身不凡，以前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之人，是想为国为民做出点贡献的。
    即便屠龙少年终成恶龙，马永凉多少还是要点脸的，不至於毫无底线。
    尤其是这一届世界盃，还是龙国国家队第一次杀入世界盃决赛圈。
    不仅亿万国人寄託厚望，这一届世界盃的参赛歷程，也必然会载入歷史。
    已经身居高位，也不愁钱的马永凉，当然也想国家队表现好一点。
    即便他自己不能青史留名，世人提起这届世界盃，提起国家队的表现，也必然会提到他。
    要是首次杀入世界盃决赛圈，竟然三场比赛全输……他这个足协总会长，难免会被人詬病。
    吧唧了一口烟，黄建明屁股往前挪了挪。
    “哥你就放心吧，咱们龙国国家队虽然连输两场，已经提前出局，但是最后一场对战突耳其，贏球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马永凉冷哼一笑。
    “第一场开打前，你就跟我说，哥斯达加算个啥呀？一个好多球迷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国家，他们的足球队哪能有多强的实力？怕是整个国家，连几个像样的足球场都没几个，结果呢？”
    “妈的，以为能踢他们三比零，结果却被对方灌了两个，不仅输了钱，还输了人，你现在又说最后一场大概率能贏，我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这张乌鸦嘴？”
    黄建明嬉笑道：“好好好，我说一场输一场，那我就不预测输贏，行了吧？”
    马永凉弹了弹菸灰，拿出手机。
    “最后一场，一定要贏！”
    “就算贏不了，好歹也要进个球！”
    “否则第一次杀入世界盃决赛圈，结果三场全输还一球未进，就太他妈丟人了！”
    黄建明挺起腰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现在就给主教练打电话，告诉他这场输了没关係。”
    “下一场，只要能贏球，足协就在原有的贏球奖金上，多奖一百万！”
    “进球和助攻的球员，再额外多奖励二十万和十万块，输了也照样有！”
    “我就不信，最后一场本就要爭气，这么多钱砸下去，球员们会不捨得拼命！”
    马永凉扭头斜瞥黄建明。
    “说得这么硬气，那这钱你出呀！”
    “我……”
    黄建明瞬间尷尬。
    都说越有钱越抠门。
    这话在黄建明身上，自然是得到了完美体现。
    “你看，让你出钱的时候，你就连屁都放不出一个了！”
    冯永凉嘆息摇头，推开滑盖手机。
    给此次带队去参加世界盃的副会长夏景辉，打去了国际长途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餵老夏，是我，比赛全程我都看了，队员们踢得很顽强、很不错……”
    冯永凉说著说著，便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
    至於黄建明……
    还没喝够的他，又倒了半杯威士忌，加了些冰块。
    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这帮体工队出来的球员，其实实力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场上也敢打敢拼。”
    “等他们老了，龙国国家队后继无人，以后输球的比赛，还多得很，这才哪儿到哪儿？”
    喝了一口酒，黄建明翘著二郎腿，仰靠著沙发哼起小曲儿。
    作为一个標准的业內人士。
    甚至还在足球体制改革阶段，私下给了不少『餿主意』。
    所以黄建明当然最清楚，龙国足球水平不断下滑，根子就出在不重视。
    当年为什么要体育改革？
    还不就是因为很多国企都亏损严重、负担不起，开始大规模下岗裁员。
    而地位还不如国企的体育部门，没被直接砍掉就算不错了。
    拿足球先开刀，砍掉大量的市队省队，將足协变成自负盈亏的事业单位。
    如此急功近利的大搞职业化和市场化，说到底就是財政负担不起，也不想负担。
    想把宣传推广、人才培养、赛事组织等等，都甩给『市场经济』。
    觉得足球是世界第一大运动。
    不用让学校开足球课，安排足球教练教孩子们，就有的是青少年愿意踢球。
    也不用大规模投资修建球场，就有的是人会为了赚钱，在全国各地建很多足球场。
    更不用钱养省队、市队和县队，组织不同级別的各种联赛，人们会自发组成球队，展开丰富多样、层次不同的比赛。
    如果真的彻底市场化，足协连事业单位都不是，那么彻底自由的土壤，还真有可能会开结果。
    可问题是……
    足球体制改革，並不彻底。
    足协是有公职权力的事业单位，而不是非盈利的公益民间组织。
    各级足协的工作人员，都是有职务、有级別的，而且人数还不少。
    掌控著公权力，却能玩市场经济那一套。
    这不就给了眾人，可以大捞特捞的机会吗？
    所以从球员教练培训到人才选拔，从赛事组织安排到gg赞助合作。
    想当教练当裁判？想入选成主力球员？
    那不得交够培训费』吗？
    各种样百出的瞎搞，上上下下太多人都吃得满嘴是油。
    而在无数人都骚操作下，没有彻底完成市场化改制的龙国足球运动，自然就成了贵族运动。
    家长没有钱，根本没办法培养孩子踢球，因为你连正规球场都不容易找到，更何况接受专业训练、进职业球队。
    好不容易培养得像模像样了，能不能踢上主力还不一定，即便踢上了，也会优先考虑挣钱。
    因为成为职业球员这一路，实在是太不容易，投入太多精力金钱，好不容易能挣了，又岂能不赶紧多挣钱？
    况且职业球员运动生涯很短，到了三十来岁，竞技水平就会越来越差，因而必须趁著有限的时间，儘可能赚更多的钱。
    如此一来。
    球员们一心想要多挣钱，又有多少人会替国家队拼命呢？
    自负盈亏还蛀虫大堆的足球协会，本就没几个钱给补助和奖金。
    这一届世界盃参赛的球员，基本都是以前体工队的。
    他们国家经费，从小就接受专业训练，骨子里还是有爱国情怀的。
    所以他们在球场上，还能凭藉扎实的基本功与热忱的爱国情，踢得相当不错。
    等他们老了，那些基本自费学习的球员，他们必定素质堪忧，还不敢为国家队拼命。
    因此。
    作为业內人士的黄建明，很清楚龙国足球正持续衰落。
    没有庞大的足球人口，没有健全的青训体系。
    没有丰富的足球联赛，没有专业的市场运作。
    连教育都不重视足球……
    如果不加以改革，这一届世界盃过后，与世界强队差距必將持续扩大。
    以后大比分输球都是必然，世界盃预选赛肯定出线都难。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黄建明却觉得维持现状才好呢！
    隨著经济蓬勃发展，总会有一些人搞足球、看足球。
    就像一些嗅觉敏锐的房地產开发商，听说要搞龙超联赛，已经有意向收购或组建球队参加。
    他们想儘快打响名气，以便低价拿地，当然不可能钱时间搞青训体系，只会疯狂引援、高薪挖人。
    既然房地產老板们疯狂砸钱的金元时代即將到来，黄建明就更不想足球体制改革到底。
    “改什么改？”
    “真要改到底，还怎么挣大钱？”
    黄建明冷笑不已。
    贪婪的笑容倒映在酒杯，显得格外狰狞……

 第394章 利慾薰心，还装什么装？

    烈酒上头。
    黄建明心潮澎湃。
    置身在这燕京繁华商圈旁的大平层豪宅，难免会有事业成功、高人一等的感觉。
    不过马永凉接完电话走回来，黄建明立马起身递上一杯酒。
    “哥，再来一杯，味儿正好！”
    “不喝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去。”
    马永凉一屁股坐下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改造方案。
    黄建明放下酒杯，笑吟吟的坐在一旁。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年为了迎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靠著工人体育馆的改造工程，他轻鬆赚了两千多万。
    如今要迎接规模更大、知名度更高的奥运会，要更多钱升级改造，他不就能赚更多吗？
    今天他將马永凉请到自己的大平层豪宅，当然不只是为了一起看国家队的世界盃比赛。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说服马永凉，趁著举办奥运会的热潮，把工人体育馆和体育场都改造了。
    然而……
    马永凉改造方案不到两分钟，就摇了摇头。
    “怎么了哥？是不是方案不够好？”
    “你要是觉得不满意的，儘管指出来，兄弟我马上找人改！”
    黄建明挺直了腰板，一副特別严肃认真的样子。
    这可是能赚上亿的大工程，他当然特別认真。
    马永凉没有急於回答。
    菸癮很大的他，自顾自的拿烟点著抽上。
    仰靠沙发，熟练的吐了个烟圈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黄，这些年我没帮你挣上亿，也有大几千万了吧？”
    黄建明满脸堆笑，很是諂媚的说道：
    “哥你是帮了我很多，兄弟我一直都感恩记心里呢！”
    马永凉有些不屑的轻哼一笑。
    “你感恩吗？我看你是想把我榨乾吃尽！”
    一听这话，黄建明有些急了。
    “哎唷哥，瞧你这话说的，你对我不薄，兄弟我对你，也是一片忠心呀！”
    “我一直很清楚，没有你的帮衬，就没有我黄建明的今天，我是打心眼里对你感恩戴德，你……”
    马永凉一抬手，黄建明立马闭嘴。
    紧接著，双手將方案递到马永凉手里。
    “那你这什么意思？”
    “对面的工人体育馆，前年九月开工，去年三月份完工。”
    “完工到现在，也就才一年多点的时间，你现在又建议改造，还预算好几亿，要把工人体育场一起给改造了。”
    黄建明諂笑道：“这不是六年后，要举办奥林匹克运动会了嘛！”
    “这奥运会的知名度，比大运会高了太多太多，咱们龙国人好不容易才拿到了承办权，岂能搞得太寒酸？”
    “如果体育场馆老旧落后，让来参加比赛的外国运动员不满意，被各大国际媒体曝光，你说全世界会怎么看待咱们龙国？”
    “他们肯定会觉得，咱们龙国人要么不重视奥运会，要么就是太穷办不好奥运会，但不管如何揣测，都必將影响咱们国际形象。”
    “咱们还指望通过这一次奥运会，好好展现咱们龙国的传统文化、改革成果、发展成就，以此增加国际知名度，以便扩大开放……”
    马永凉將方案丟茶几上。
    “可是去年才完成改造的工人体育馆，我觉得再过六年，也一点儿不寒酸不落后。”
    “而且体育场去年顺利承办了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开闭幕式，还办了好多场田径和足球赛事，以及明星演唱会。”
    “就算过些年，外观和內部显得有些老旧了，大不了在奥运会开幕前，简单粉刷装修一下，换掉一些老旧设施，不就好了吗？”
    “何必才升级改造了没两年，就又好几亿，进行更大规模的改扩建？咱们是要隆重举办奥运会，但可不是要隨意大操大办糟蹋钱！”
    黄建明愕然无语。
    突然感觉脑子有些乱。
    想不通，马永凉为什么態度会如此急转。
    之前大家合作捞钱，不是捞得好好的吗？
    怎么要举办奥运会，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搞工程项目合作捞钱，反而不答应了呢？
    “哥，你这是咋了呀？”
    “改造体育场馆，以便更好的承办奥运会，咋就成了糟蹋钱呢？”
    “要这么说，规划建设那么多场馆，擬建那么多条高铁地铁，那也是糟蹋钱吗？”
    “那栽防护林、迁走重工业、搞南水北调等等，也都是毫无必要的面子工程唄？”
    马永凉嘬了一口香菸。
    “你別跟我瞎扯！”
    “你说的那些，不仅是为了更好的承办奥运会，还同时是为了让北方地区能有更好的生態环境、基础设施，告別乾旱缺水。”
    “而去年才改造完成的工人体育馆，你今年竟然提出又要改造，这不就是明摆著藉助办奥运会的噱头，多搞工程多敛財吗？”
    黄建明哦了一声，有些无语的笑了。
    他终於明白了。
    明白马永凉在担心什么了。
    “哎唷哥，这不是误会了吗？”
    “我现在给你提方案，可不是说现在就要改。”
    “就算你同意，那层层上报，再审批下来，要动工不也明年吗？”
    “而且这么大的改造工程，工期至少也要一年，三五个月根本干不完。”
    “我的意思是，奥运会组委会不是已经在广泛徵集社会意见，討论筹办方案吗？”
    “甭管这方案能不能通过，通过后又什么时候实施，咱们都先递上去，占个位置！”
    见马永凉的脸色，还没有好转。
    黄建明往前挪了挪。
    “哥，你別担心，有人会拿这事做文章。”
    “直接搞钱的胆子，如今大家是没有，也不敢有。”
    “但是打著办奥运会的旗號，搞工程捞钱的胆子，大家不仅有，还很大！”
    “难得能有这么名正言顺，大兴土木搞钱的机会，大家都乐疯了，谁会互相拆台呀？”
    “再说了，你看那帮搞市政工程的，才修好没多久的路，就敢咚咚咚的凿开，反覆修了拆、拆了修，不就是搞钱吗？”
    “只要有正当理由，帐也做得乾净，谁还能说个不字？大家都是这么捞钱的，谁还不懂吗？老百姓看不惯就看不惯唄！”
    黄建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暗暗庆幸。
    庆幸自己选了比较保守的升级改造方案，而不是重建方案。
    真要按照他最开始的想法，他是打算建议將工人体育馆和体育场都拆了原址重建。
    这么一来，整个工程项目，起码得好几十亿，自己一下就能大赚一笔。
    而经过他这么一番劝说，马永凉也不再紧绷一张冷脸。
    “如果只是申报项目，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对啦！”
    黄建明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
    “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六年！六年啊！”
    “北方风沙大、秋冬季节还酸雨多，咱们的体育场馆再过个三五年，外观老旧是必然的。”
    “而且每个月都要举办很多活动，体育场馆內的座椅、照明、广播、卫生等设施设备，肯定会持续老旧。”
    “高强度的使用五年后要举办奥运会，里里外外都要好好升级改造一番才行，所以你迟早也是要提方案的。”
    “既然迟早都要提，何不现在就提？第一次申报，咱们还可以规模往大了说、预算往高了报，留足討价还价的余地。”
    马永凉默默点头。
    作为体制中人，他当然知道报预算也很有讲究。
    预算没做好，钱多了还好办，总有办法突击钱。
    但要是钱不够，要增加预算可就难了。
    所以几年后，体育场和体育馆迟早也是要升级改造的。
    先报个方案和几个亿的预算上去，可操作余地也更大一些。
    而且隨著经济发展，几年后的人工、材料等各种成本，也必然会上涨不少。
    “行吧，方案我可以往上报，但能不能被採纳，我可不打包票！”
    “哥你就放一百个心，以你的职务级別和身份背景，你报上去的方案，百分之百会被採纳！”
    说到这儿，黄建明將酒杯递上，笑容諂媚的说道：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咱们这个方案报上去后，恐怕还会被说太小家子气。”
    “体育馆升级改造一下，还可以將就著用，但体育场都已经好几十年了，太老了。”
    “不仅容纳不了太多观眾，而且建筑结构都已经严重老化，再改也改不了多好。”
    “我估计，肯定会有人建议別改来改去折腾了，乾脆把体育场拆了原址重建！”
    马永凉瞳孔微缩。
    “趁此机会，大赚一笔是吧？”
    黄建明諂笑道：“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叔叔不是经常教导你，混体制要讲究和光同尘，要利益均沾吗？”
    “既然眾人拾柴才能火焰高，有好处的事，当然大家都要有份才好！”
    “所以別看我预算报得高，其实我自己挣不了几个，还不是给大伙儿谋福利呀！”
    拿起酒杯，黄建明和马永凉轻轻一碰。
    “过两年，你儿子不是也该出国留学了吗？”
    “国外销大著呢，咱们得提前给他攒足学费生活费呀！”
    马永凉默然无语。
    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窗外。
    凌晨时分。
    黄建明照旧，打车送走了马永凉。
    早就身价不菲的马永凉，由於身份和职务关係一直『轻装简行』。
    他出门在外，永远都是衣著简单朴素，上下班都是骑那好些年的老自行车。
    目送计程车远去，黄建明停止挥手，露出一脸不屑的冷笑。
    “贪腐的钱，都他妈够枪毙几轮了，还装个鸡毛啊！”
    “不过你要装就装唄，反正別耽误老子挣钱 就行！”
    感慨之余，黄建明背负双手，悠哉悠哉的上楼。
    今晚喝了不少，也贏了不少，还成功將方案送了出去。
    心情大好的黄建明，半躺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便叫人送个美女过来。
    老婆带著老人和孩子，都去世界盃现场看球赛顺便旅游了。
    独自一人在家的他，自然逍遥自在得很。
    不过美女还没到，反倒是失联挺久的叶光暉，突然打来了电话。
    “叶导！！”
    黄建明接通电话，就是一声吆喝。
    “您老最近真是闭关修行去了吗？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不回！”
    叶光暉笑道：“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带著老娘散散心，顺便好好研究一下新剧本。”
    黄建明缓缓坐起来，点了根烟。
    “那你今晚给我来电话，是新剧本创作出来了吗？”
    叶光暉嘆息道：“哪儿那么快？还得再打磨打磨，之前拍了太多烂片，我这回一定要搞出一部好电影！”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呀！”
    黄建明长吁了一口烟气后，訕笑问道：
    “那你这么晚给我来电话，到底有什么事儿？”
    叶光暉道：“我给你来电话，是想问问那个魏广宏，是不是真出事了？”
    “我就猜到你要问这个！”
    黄建明冷笑道：“他是出事了，而且都出事好些日子了。”
    “不是坊间传闻那样，说他在濠门贏了太多钱，被人追杀干掉。”
    “那些造谣的人也不想想，赌场要赖帐，直接把他在场子里干掉不就好了吗？何必还放他回內地？”
    “他真正的死因，是他贪太多了，军改一来，他不死，就会有更多人死，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是要死的。”
    叶光暉如释重负的长鬆了一口气。
    “死得好，死得好啊！”
    “妈的，他要是不死，我他妈都不敢现身。”
    “如今他死了，我也终於可以放心大胆的回来了。”
    黄建明眉头一挑。
    “啥意思？难道你俩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过节？”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回来再给你说，那什么，最近世界盃打得火热，我知道你肯定有渠道赌外围，恐怕已经贏了不少，带带兄弟唄！”
    “想押注呀？好说呀，咱们哥俩谁跟谁呀，我今晚才押中了咱龙国队输球，贏了一百多万米元呢！”
    “哇塞，这么多？你该不会说服马会长，安排球队故意输了个三比零吧？”
    “开玩笑了兄弟，跟夺冠热门巴拉西队踢，岂能是咱们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也是，球我是不太懂，但钱我是真想赚，明天的比赛你打算怎么押呢？”
    『“明天再说吧，我叫的外卖到了。”
    “好你个老黄，不愧是姓黄的！”
    黄建明哈哈大笑，掛断电话。
    起身快步衝到门口，通过猫眼確认是个高挑婀娜的美女。
    既然身材相貌，丝毫不输一流车模，那还等什么呢？
    打开房门，黄建明露出一道门缝。
    “陈姐叫你来的？”
    “是的老板。”
    “那就进来吧你！”
    ……
    四天后。
    龙国队迎来了本届世界盃的最后一场比赛。
    由於比赛过於重要，关係到龙国队是否能保全最后一丝顏面。
    所以体育总署便暂停了体育场馆改建方案的討论，先一起看比赛。
    还有一丝出线希望的突耳其，开场就发动猛攻，想要儘快进球，全取三分。
    而想要取得进球、拿到积分，也不枉这一趟世界盃之旅的龙国队，自然不甘示弱。
    双方一开场，就大开大合、互相猛攻。
    这样一来，比赛是变得精彩好看了。
    可如此高强度的比赛，显然对体力消耗太大。
    四天前，龙国队和巴拉西拼了九十多分钟，体能还没彻底恢復。
    如今与突耳其猛攻，显然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为体力下降，导致防守紊乱。
    果然。
    趁著龙国队一次防守失误，突耳其率先取得了进球。
    而龙国队的球员们，虽然没有失落急躁，还很快组织了反击。
    可惜对方后防线实在是顽强，就连球门立柱都帮突耳其挡了一球。
    下半场易边再战，龙国队发起强攻。
    连著十几分钟，都没取得进球，反而又被对方抓住机会反击，比分变成了二比零。
    这一下，球员们越发急躁了。
    在拼抢的时候，动作变得更加粗獷，违规的次数越来越多。
    下半场第71分钟，主裁判一声哨响后，果断掏出了一张黄牌，隨后又拿出红牌。
    一名龙国中场主力球员，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
    少一人作战，接下来的比赛自然不用看了。
    马永凉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知道此时此刻，好兄弟黄建明肯定欢天喜地。
    那傢伙篤定龙国队会输，所以奉劝他下了重注。
    如今龙国队少一人，还零比二落后，哪儿还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果然。
    主教练连换三人加强进攻，试图取得一个进球。
    反而让后防更加空虚，被对手再进三球。
    比赛结束，五比零的比分，让署长唐文韜一脸肃杀。
    马永凉顾不得庆幸，虽然输了比赛但却贏了钱，赶紧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署长，別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唐文韜摘下眼镜，往桌上一扔。
    “三场比赛，竟然一球未进，你居然还好意思劝我別生气？”
    “你知不知道，三天前汉东体育局就打报告，要求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
    “最后一场比赛，没给我挽回顏面，反而还拉一坨大的，你让我怎么保你？”

 第395章 无解阳谋？那就撂挑子不干了！

    唐文韜怒气汹汹。
    横眉瞪眼的看著马永凉。
    “三场比赛，一球未进、一分没得，狂丟十球！”
    “最后一场，还他妈被人进了五个球！五个！”
    “你让我怎么说你？啊？怎么说？怎么说！”
    砰！砰！砰！
    唐文韜连砸会议桌三拳头。
    沉闷的声音，响彻会议室。
    马永凉愧疚的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低著头干什么？”
    “把头给我抬起来！”
    “我让你把头抬起来！！”
    唐文韜怒视满脸愧疚的马永凉。
    “你知道为了杀入世界盃决赛圈，努力了多少年吗？”
    “你知道大江南北，多少民眾都对国家队充满期望吗？”
    “夺得世界盃冠军是不太可能，小组出线也確实有点难度。”
    “但你他妈三场比赛，一个球都没踢进去，一个积分都没拿到。”
    “最后一场不仅被屠了个零比五，还他妈有球员被红牌罚下，真是输球又输人！”
    气愤不已的唐文韜，又將会议桌敲得砰砰响。
    而他如此恼怒，不禁让马永凉心里很是疑惑。
    世界盃比赛是很重要，关注度极高。
    国家队狂输三场，也確实会让人很窝火、很愤慨。
    但唐文韜是谁？
    他可是龙国体育总署署长。
    堂堂一个正部，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估计他生气的点，不是龙国队输球又输人。
    也不是他私下押注龙国队，结果拉胯的表现，让他输了太多钱。
    真正让他怒不可遏的，还是汉东体育局，提议要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
    当年足球体制改革，是唐文韜一手主抓，自己全程协助完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他唐文韜的『政绩工程』。
    这几年，国內职业联赛搞得很不好。
    不仅多家俱乐部有意见怨气大，球迷们怒骂假球黑哨太多。
    市场化也没搞好，出钱赞助联赛的企业不多，金额也少得可怜。
    以至於现有的不少gg赞助，都是国营企业友情照顾的，主动赞助的民营企业少之又少。
    当年口號喊得震天响，参照国际先进经验，將足球运动进行职业化与市场化改制， 能让龙国成为足球强国。
    可结果呢？
    联赛办得烂，青训体系几乎没有，足球文化与足球市场差得难以启齿。
    好不容易赶上好时候，南寒和樱联合承办世界盃，不参加预选赛。
    再加上预选赛分组形势有利，让龙国队终於闯入了决赛圈。
    本想让龙国队在世界盃赛场上，好好为龙国足球露个脸。
    没想到脸没露出来，反而屁股先露出来了。
    三场比赛，一分未得，还被进了十个球。
    在这三十二支参赛队伍里，不是倒数第一，也估计是倒数第二。
    在这个时候。
    汉东体育局又跳出来，要將足球运动体制改革到底。
    这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这不就是直接扯下遮羞布吗？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脸，否定几年前的改革成果吗？
    如此行径，丝毫不亚於明说，龙国足球的衰落，唐文韜难辞其咎！
    这如何不让唐文韜火冒三丈？
    再怎么位高权重，他也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有脾气，有火气。
    足球体制改革的失败，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龙国队在世界盃上的糟糕表现，也是有目共睹。
    唐文韜没理由怒骂汉东体育局，不该以下犯上、伤口撒盐。
    他自然也只能將怒火，撒到自己这个足协总会长的身上。
    谁让当初的足球体制改革，是自己具体操刀负责呢？
    谁让国家队的日常管理，又是自己管辖的足协负责呢？
    领导是肯定不会承认他自己有问题、有过错的。
    有问题是只能是下属，有过错的也只会是下属。
    所以……
    唐文韜正在气头上，满腹怨言的马永凉，也不急於爭辩。
    只是低著头，一副都是我的错、我该挨骂、我该死的样子。
    “当年我就说过，改革不能彻底，就千万不別改革！”
    “否则不彻底的改革，就不仅相当於没改革，反而还將足球运动搞得乱七八糟。”
    “但我的话，谁听进去了？从上到下，一个个都觉得市场化是万能的神药，只要市场化改制了，就一定会更好！”
    “殊不知，要市场化改革就一定要改到底，哪能让大家以公职人员的身份，参与市场化的运营？这不相当於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吗？”
    “自己管自己的结果，便是披著市场化的外衣，可以名正言顺的唯利是图，足球运动本身就不盛行，还疯狂贪腐捞钱，实力能不越来越弱吗？”
    这一刻。
    暗暗嘀咕的马永凉，反而有些怀念以前。
    怀念那时候，靠国家財政养著多支体工队。
    为了端上铁饭碗，家长们愿意让孩子踢球练球。
    各地体工队要確保比赛能贏，也愿意招优秀青少年培训。
    入选的球员，几乎全年在一起集训，职业素养自然很高。
    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比赛，又能起到锻链队伍的效果。
    所以那时候的龙国足球，是既有青训体系，也有赛事锻链。
    优中选优组成的国家队，实力自然不弱，妥妥的亚太州一流强队。
    而体工队模式，自然也存在缺点。
    除了管理机制僵化、人才培养难以跟上时代潮流。
    最大的缺点，就是严重依赖財政拨款，是財政负担。
    废除体工队模式，大搞职业化和市场化，国家是减轻了財政负担。
    但捨不得放权的足球协会，却將好好的足球运动，搞得越来越烂。
    而这……
    真的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吗？
    这么大的一口黑锅，马永凉可背不起，也不敢背。
    两人都不再说话。
    会议室內，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怒气消减的唐文韜，才出声打破沉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马永凉缓缓抬起头来。
    “输这么惨，球迷们肯定怨气不小，道歉肯定是少不了的……”
    唐文韜抬手接连敲桌。
    “我问的是这个吗？”
    “世界盃没踢好，队长、教练和领队，他们该道歉的自然会道歉。”
    “都不用人说，主教练也没脸继续待下去，回来后肯定就会提请辞职。”
    “比赛不想输也已经输了，球迷们再怎么怨恨，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果。”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汉东体育局提议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你打算怎么应对。”
    马永亮可不是傻子。
    他当然知道，体制內任何一次改革，都是向既得利益群体开刀。
    只有將旧的权力与资本格局打破，新的生產关係与利益关係才能產生。
    因而汉东体育局在这个时候提议，绝对不是单纯为了让龙国搞好足球运动。
    背后一定有人，想要利用国家队的糟糕表现、球迷们的怒骂滔天，打著將体制改革到底的名义，將一大帮人赶下台。
    这么做的好处，自然太多了。
    明面上，可以遏制住龙国足球持续衰弱的颓势，让足球运动逐渐兴起、足球產业发展壮大，让国家队也不至於一输再输，毫无反抗之力。
    暗地里，被改革淘汰的人难以平安落地，不少人必將因贪腐鋃鐺入狱，新上位的人掌握了权力，自然会制定新的游戏规则，重新分配利益，
    古人云，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他们显然知道，没有人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和到手的利益，斗爭一定会非常惨烈。
    所以他们抓住了国家队在世界盃连输三场，表现糟糕透顶的机遇，来了个先礼后兵。
    现在是提议將改革进行到底，自己要是不给个满意的答覆。
    那么接下来，想都不用想，一定会有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
    当被无数人口诛笔伐的时候，就不会有现在这般体面了。
    而三天前，就收到报告的唐文韜，之所以不告诉自己。
    很显然，他还是心存侥倖。
    想看最后一场比赛，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国家队贏了，举国欢腾之下，就没人掀得起舆论攻势。
    然而现在……
    最后一场不仅输了，还输得很惨。
    不赶紧想办法回应，那就等著被骂得体无完肤，还不得不改。
    “哎哎哎，我问你话呢！”
    唐文韜又伸手敲了敲桌子。
    “难道沉默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吗？”
    马永凉一脸无奈的说道：
    “署长，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玩的这一招，是无解的阳谋啊！”
    “不改革，他们发起舆论战，让我难辞其咎。”
    “但真要改，恐怕还没改到底，我就先完蛋了！”
    唐文韜怒道：“那你也是活该！”
    “谁让你不检点，自己要贪腐墮落呢？”
    “……”
    马永凉唇角微抽。
    看著道貌岸然的唐文韜，真是欲哭无泪。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比竇娥还冤枉。
    真想拍桌子怒骂。
    老子当年也是根正苗红，拥有远大抱负的好青年。
    是谁让自己腐化墮落的？
    是谁让自己不得不同流合污的？
    当初是谁不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
    怎么到头来，反而是我自己的错？
    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好一会儿。
    唐文韜长长的嘆息一声。
    隨后双手交叠抱於胸前，往后一靠，歪著脑袋说道：
    “我以前不让改革到底，是存在很多客观因素，不能一下子就一刀切。”
    “出於稳定考虑，上面也同意循序渐进，好歹也给大家留口饭吃。”
    “没想到不彻底的改革，竟然会导致我国足球运动越来越差。”
    马永凉苦笑不已。
    “唐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世界盃比赛前，国內足球运动没搞好，一部分人骂一骂也无妨。”
    “如今世界盃比赛，国家队踢得烂，水平低、实力弱的情况彻底暴露。”
    “这糟糕的成绩，自然给了汉东那帮人掀起舆论攻势的绝佳理由，我觉得还是把我调走算了。”
    “全国十多所体育院校，你隨便安排一个让我过去当院长都行，反正改革的工作，我是真没法干。”
    马永凉说完后，就一副听天由命的摆烂样子。
    他太清楚，足球协会內部太多太多既得利益者。
    因为有权力，才能以权谋私、才能作威作福、才能外行指导內行。
    如果真要改革到底，彻底去行政化，不再有公职身份与行政级別。
    让大家失去权力，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真要这么干，大家肯定先把自己搞下台。
    所以思来想去，马永凉还是觉得撂挑子走人最合適。
    正好世界盃比赛输惨了，球迷们的愤怒，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换一个足协总会长，社会各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到时候，新的会长上台，搞新的职业联赛、新的青训体系。
    一系列的新措施颁布出台，还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考验。
    谁还能立马跳出来横加指责？
    唐文韜脸色阴沉的看著马永凉。
    “你是想一走了之，以便將来平安落地是吧？”
    马永凉双手一摊。
    “还能有啥办法呢？”
    “唐叔，你也不想真让我改革到底吧？”
    “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我得罪不起，总躲得起吧？”
    “正好联赛没搞好、世界盃也没踢好，我引咎辞职，也是理所应当。”
    唐文韜蹙眉问道：“那你打算让谁接替你呢？夏景辉吗？”
    “他？”
    马永凉果断摇头。
    “他平时就拈轻怕重的，到了关键时刻，绝对比我更贪生怕死。”
    “我看不如这样，汉东体育局不是提议要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吗？”
    “既然如此，那何不让他们局长来当这个足协总会长，接手这一副烂摊子！”
    “不行！！”
    唐文韜怒不可遏的拍桌子说道：
    “直接交权，那跟不战而降，有什么区別？”
    “让汉东人当了足协总会长，你信不信他立马就会掀起反腐风暴？”
    “一顿倒查清算，拔出萝卜带出泥，搞得无数人下台，到时候改革任务，反而轻鬆简单了。”
    “咱们之所以不敢改到底，就是因为怕伤了太多人利益，所以才畏手畏脚，你让他们来，他们求之不得！”
    “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他们连汉东省城京州市的一把手霍思腾都敢拿下，他们反起腐来，可是没有上限的！”
    马永凉一声嘆息。
    “那要不然，咱们就用拖字诀！”
    “我引咎辞职，让夏景辉暂时担任总会长。”
    “然后咱们再象徵性的，搞一个反黑哨与反假球专项行动。”
    “至於体制改革，咱们也改，但也只是新瓶装旧酒，只换头衔不换人。”
    “总之，一动不动肯定是不行的，咱们换个人上台，装装样子糊弄一下就行了唄！”
    唐文韜闻言，怒气消了不少。
    “暂时就这么办吧！”
    “只是这么一来，咱们龙国足球……”
    马永凉嗤笑不已。
    “衰落就衰落唄！”
    “反正足球运动，本身就不受重视。”
    “今年要不是有世界盃，要不是国家队输了太难看。”
    “爭权夺利的主战场，也不至於打到咱们足球领域来！”
    唐文韜瞳孔微缩，有些诧异的看著马永凉。
    “小马，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以前可是有理想有抱负，是想让咱们龙国成为足球强国的！”
    马永凉轻哼一笑，缓缓起身。
    “我那点理想抱负，早就被现实给磨没了。”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咱们龙国人，可能骨子里就不太適合团队竞技运动。”
    “单打独斗是条龙，团队合作起来就是一条虫，就像跳水、举重、桌球、羽毛球等，选出好苗子再使劲儿练，想不拿冠军都难。”
    “而需要一群人配合的团队竞技，足球、篮球、排球等等，咱们就很难达到世界一流水平，因为就算有人滥竽充数，也不太明显！”
    “在金牌至上、为国爭光的思想影响下，为了更容易出成绩，大家都更愿意在冷门运动上多投入，而且也不了多少钱就能练得不错。”
    “咱们龙国本来就人多，选出好苗子的概率更大，再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经费加以培养，冷门运动自然也就容易变成咱们的强项，但国外就不行。”
    “就像咱们为了夺得奖牌，成立专门的跳水队长期训练，但其他国家可不会如此投入，以至於他们的跳水运动员很业余，自然很难跟我们较量。”
    “如果咱们要发展好足球、篮球、排球等团队竞技运动，就应该发挥举国体制的优势，在教育上就加大投入，让孩子们从小就能学、能练、能比赛。”
    “只有参与运动的人足够多，才能有人才涌现，才有职业化和市场化的基础，否则就会像现在的足球一样，踢球的人都没几个，实力怎么可能强？”
    “可问题是，咱们现在综合国力有限，每年的教育经费，连搞好义务教育都够呛，就算有钱了，也应该先减免学费书本费，哪有钱搞好校园足球？”
    唐文韜戴上眼镜。
    “抱怨完了吗？”
    “完了！”
    “那就赶紧回去准备开新闻发布会引咎辞职，先堵住汉东那帮人的嘴！！”

 第396章 妄想以退为进？那就一击致命！

    “什么？辞职？”
    黄建明一声惊呼。
    猛然起身的他，把餐桌都往前顶了一节。
    今天是马永凉向体育总署，递交体育场馆改建方案的日子。
    黄建明提前预约了一家低调奢华的餐厅，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结果……
    方案是提交了，马永凉却要引咎辞职。
    这个消息对黄建明来说，自然如同晴天霹雳。
    没有了马永凉这尊活財神照应，他以后还怎么大捞特捞？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
    “我这不是没別的办法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辞职吗？我也不想啊！”
    马永凉將餐桌往前推了一点，一脸鬱闷的提筷夹菜。
    黄建明缓缓落座。
    “哥，怎么就没办法了？”
    “输成这样，確实是要找人背锅。”
    “但球员道歉、教练辞职，不就好了吗？”
    “就算非得要找个领导背锅，让夏景辉辞职不就行吗？”
    “反正这些年，他也捞够了，辞职后调任去其他地方，他肯定也愿意！”
    马永凉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除了这届世界盃输得太惨，还有联赛办得差、黑哨假球多、青训体系几乎没有。”
    “种种问题叠加在一起，哪儿是他夏景辉一个副会长，就能堵得住抨击质疑的？”
    “只有我这个总会长辞职，才能平息怒火和质疑，汉东那帮人才会没有理由继续发难。”
    说罢，马永凉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陈年茅台。
    虽然是熟悉的味道，但今天喝起来，却格外苦涩。
    他也曾是有志青年，也曾怀揣梦想勤奋工作。
    奈何现实残酷、诱惑太多。
    没有向死而生、破釜沉舟的改革勇气。
    反而抵挡不住身边人的拉拢腐化，最终沉沦墮落。
    结果没能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自己反而让足球运动越发凋零。
    要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但事已至此，也只有遗憾了。
    至於黄建明……
    他连忙陪了一杯。
    酒杯刚放下，就连忙起身，给马永凉满上。
    “话说汉东那帮人，好好玩他们的高科技，搞他们的高质量经济不好吗？咋就突然盯上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呀？”
    马永凉轻笑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呀？”
    黄建明放下酒瓶。
    “唐署长不是你叔吗？他应该知道一些更深层次的內幕吧？”
    马永凉拿起筷子，一边夹菜吃一边冷笑道：
    “虽然唐叔没给我说，但我也能猜得到，汉东那帮人是在投石问路。”
    “趁著世界盃惨重失利，要求將足球体制改革到底，这就是一次试探。”
    “谁让我们足球协会，確实没把足球运动搞好，成了软柿子，能让人隨便捏呢？”
    “一旦撕开口子，就可以扩大到整个体育界，乃至撼动整个文教体系统，而文教体是谁在分管负责？”
    黄建明恍然大悟。
    “葛老！葛钧山！”
    马永凉急忙瞪眼。
    “你小声点儿！”
    快速瞥了一眼房门后，马永凉低声道：
    “文宣、教育和体育，於国於民十分重要，每年都要掉大量的预算。”
    “尤其是教育，搞义务教育和科教兴国，每年的预算都是国防预算好几倍。”
    “上个月，他们打贏了对抗演习后，已经掌握了军改的主动权，又岂能不对文教体动手？”
    “文教体中体育相对弱势，而体育系统中，足球还搞得稀烂，这不就给了他们动手的理由吗？”
    听完这一番解释，黄建明彻底明白了。
    原本还反对马永凉辞职的，生怕以后没了靠山。
    现在反而觉得，马永凉辞职走人，反而是好事一桩。
    否则卷进了高层次的权力大战，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魏广宏……
    那傢伙恐怕到死也不知道，他被自己人给抢先灭口，避免在军改风暴中落网后，为求自保活命，咬出太多人。
    如今既然猜到汉东那帮人，在沈总的授意支持下，又要再接再厉对文教体系统下手，马永凉当然得赶紧躲远点。
    失去权力是小，丟掉小命才是大！
    况且马永凉也只是辞去总会长的职务而已。
    辞职后，他依然还是位高权重的厅级大佬。
    调任去一个清閒部门暂避风头，难道不爽吗？
    更何况……
    体育场馆的改扩建，也不是马上就要实施。
    奥运会开幕都还有六年，所以黄建明也不著急。
    “哥，说句实话，我突然觉得你主动辞职，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世界盃三场比赛全输是事实，这些年足球运动没搞好也是事实。”
    “他们掀起舆论攻势，抢占道德的制高点，咱还真没办法还击。”
    “主动道歉认错引咎辞职，反而能让他们一记重拳打在上！”
    “而你辞职后，换夏景辉暂代总会长，再象徵性的搞点整改动作，他们也没理由揪著不放。”
    “毕竟你作为总会长，都已经道歉辞职了，夏景辉也表態会严肃整改，还要咋样？总不能逼人剖腹吧？”
    “他们没法裹挟舆论把问题扩大化，那么拖到世界盃热度没了，这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所以这招真是高明啊！”
    马永凉自嘲一笑。
    “这招以退为进，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工作没搞好，底子又不乾净，硬碰硬不是找死吗？”
    黄建明笑哈哈的连连点头。
    “没错，势头不妙，该躲就躲！”
    “留得青山在，咱不愁没柴烧！”
    “会长的职务虽然保不住了，但钱也没少赚呀！”
    “来，哥，喝酒喝酒！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再去捏捏脚，好好放鬆一下！”
    马永凉拿起酒杯。
    “先说好，只捏素的，荤的老子坚决不去！”
    “明天上午龙国队回来，我还打算在机场开发布会呢！”
    黄建明諂笑道：“放心，正规场子，你就算想吃荤的都没有！”
    久经夜场的黄建明，早就是老油条了。
    场子是可以不提供特服，但你要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岂能怪我？
    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等吃饱喝足差不多了，黄建明便带著马永凉转战下半场。
    让会所经理安排了一大批模特级的美女技师，让马永凉海选。
    美人们蜂腰长腿，个个婀娜多姿、妖媚动人。
    黄建明挑了一个便先走了。
    至於好兄弟马永凉……
    都不用事后打听，也能猜到来都来了，他哪能只按素脚？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能不懂吗？
    第二天，上午。
    马永凉相比於以前，晚了半小时到单位。
    开了个简短的早会后，確认国家队搭乘的航班已经起飞。
    便不急不慢的，带领接机车队出发，前往燕京国际机场。
    国际到港出口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球迷。
    当然大量的新闻媒体，也早已在此等候。
    马永凉一行人刚出现，就立马引起了不小轰动。
    许多人纷纷围拢过来，记者们更是爭先恐后。
    眾人一靠近，立马提出各种问题。
    “马会长，请问您对男足的表现满意吗？”
    “您怎么看待国家队三战失利的糟糕表现？”
    “为什么会三场比赛一球未进，狂丟十球？”
    “出征前定下打进一球的最低目標都未能完成，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您认为咱们龙国男足的实力，在当今足坛还能算得上是世界一流吗？”
    ……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
    各种各样的提问也层出不穷。
    面对眾人希冀的目光，面对各种镜头。
    马永凉还是表现出了高官该有的镇定自若。
    他不急不躁的，抬手虚压了几下。
    如此『万眾瞩目』，全场焦点的感觉，也是真的爽。
    可惜今天公布辞职消息后，自己以后就再难享受了。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马永凉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感谢大家对龙国男子足球队的关心，谢谢你们！”
    “本届世界盃，我们虽然没有完成打进一个球的最低目標，但是球员们在赛场上，表现出了非常顽强的拼搏精神，他们也险些取得了进球，可惜运气差了点，被门柱阻挡。”
    “他们的世界盃赛程虽然结束了，但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我相信我们认真归纳总结经验、查找不足，必將推动咱们龙国足球健康长远发展，为下一届世界盃……”
    马永凉说著说著，就说不下去了。
    几个穿白衬衫戴红徽章，手持证件的人走了过来。
    围聚在自己身前的球迷、记者和摄影师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很快。
    在眾目睽睽之下。
    在眾多摄像机照相机镜头的拍摄下。
    几个白衬衫走到了马永凉的面前。
    其中一人，马永凉还认识，是纪监驻体育总署监察组的。
    “老田，你……你们怎么来了？”
    马永凉心臟像是被捏紧了一般，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而脸上的笑容，更是十分的僵硬，以至於比哭还难看。
    这一刻的他，自然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是纪监总署第一督查室的，有重大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一下。”
    “我？协助调查？”
    马永凉两眼鼓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刚看到老田等人出现，他就已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真当预感变为现实，他还是难以接受。
    瞬间有种五雷轰顶，天塌了的感觉。
    像是陡然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酸软无力，险些要瘫软倒下。
    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当眾带走的一天。
    自己的家庭背景和人脉关係，是那么的强大。
    根正苗红的自己，就算有错，也不至於如此对待吧？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要將自己带走？
    体育总署长唐文韜，都是我叔啊！
    “你，还有陈秘书、萧主任、柳总监，你们四个都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懵了。
    马永凉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老田？”
    “我们正在这儿等候国家队，我这还有重大决定要公布呢！”
    老田抬腕看了一下表。
    “有没有误会，等你们去接受完调查就知道了。”
    “走吧，这么多球迷和媒体都在，你也不想被强制带离吧？”
    马永凉惨笑一声。
    心里不禁暗想。
    你也知道有大量球迷和媒体记者在啊！
    明知道我带队来机场，迎接回国的国家队。
    故意来这儿当眾將老子带走，就是想要引爆舆论！
    让球迷和媒体，迅速將自己被纪监带走的消息传开。
    这样一来，不用等到被双规审判，自己就已经臭名远扬。
    哪怕有人想要维护帮衬自己，都很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狠，真他妈狠啊！”
    “根本不给我辞职开溜的机会。”
    “直接就在任上，当眾给带走。”
    “这局，怕是早就开始在做了。”
    “就等著我今天现身机场，直接带走！”
    “可笑的是，我原本以为辞职就能万事大吉。”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忘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要想胜利，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该一击致命的时候就绝不能手软！”
    ……
    马永凉失魂落魄，跟著纪监的人走了。
    周围人如何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听不见。
    媒体的摄影师们，一路跟著疯狂抓拍，他也不在意。
    他只知道，完蛋了。
    对方敢这么干，就意味著他们有的是真凭实据，根本不怕翻船。
    事实上，自己暗中勾结黄建明这些年，收受的贿赂之多，连他自己都害怕。
    “我都被当眾带走了，那黄建明……恐怕也在会所床上，被摁住了吧！”
    走出航站楼，热浪迎面。
    在上中巴车前，马永凉停下脚步。
    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的温暖。
    环顾一下四周。
    繁忙的机场航站楼，人来人往。
    曾几何时，自己也多次往返这里，坐飞机往返国內国外。
    只可惜……
    大权在手，舒坦逍遥的日子，从今天起就不再拥有。
    就算主动退赃认错，死刑可免，但也难逃无期徒刑。
    以后哪儿还能见到大气的航站楼？
    只有监狱的高墙，伴著自己终老。
    “走吧！”
    “好的。”
    马永凉抬步上车。
    刚到座位坐下，就有人递来一个小筐。
    “请把隨身个人物品，都放在这里面。”
    “包括手机、钱包、证件等所有物品！”
    马永凉没有犹豫，更没有抗拒。
    他知道，这是规矩。
    上交一切个人物品，既是防止通风报信，也是避免自寻短见。
    当然。
    都到机场来当眾带走自己了，根本就不怕自己通风报信。
    估计此时此刻，已经有不少人被同时带走。
    包括自己的叔叔唐文韜。
    叔叔早就说过，要举办好奥运会，体育系统必然会被清洗一遍。
    因为要修建大量运动场馆，要为了多拿奖牌，早早的训练备战。
    但凡有点智商，都知道这是一个巧立名目、疯狂搞钱的好机会。
    如果不来一次大规模的清洗，不知道要被多少蛀虫贪腐。
    而且不清洗掉大量的既得利益者，其他人又怎么入局分一杯羹？
    只是……
    没想到这一波清洗，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六年之久，有些人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將手錶摘下来放筐里后，马永凉摇了摇头。
    “没別的东西了！”
    “还有，你的皮带。”
    “我……”
    “麻烦你配合一下，谢谢。”
    “好吧好吧！”
    马永凉起身將皮带解开，抽出来后丟筐里。
    隨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裤兜。
    “看吧，除了衣服裤子，啥东西都没有了！”
    “好的，请坐！”
    马永凉没好气的坐下来。
    看到前面一辆计程车靠边停下。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拿行李走向航站楼。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去旅游度假的。
    马永凉不禁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大女儿和小儿子。
    自己落马，失去权势，他们恐怕不止是会被人瞧不起。
    被冻结资產，追缴帐款赃物，还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尤其是已经在国外留学三年的大女儿。
    自己和黄建明都进去了，谁给她打钱呢？
    她在国外早就养成了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突然失去了经济来源，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国外的名校，学费都不便宜，以至於很多当地民眾，都是贷款上学。
    让大女儿勤工俭学？
    她哪儿吃得了刷盘子端菜的苦？
    这一刻，马永凉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该在境外，给家人搞一个信託基金。
    即便自己出事，他们也能每月拿到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一辈子衣食无忧。
    “唉，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痛苦的闭上眼睛，马永凉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
    不少媒体记者摄影师，还有好奇心重的球迷，追到了路边。
    但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们的疑问，中巴车很快离去。
    龙国足协总会长马永凉，在机场被带走的消息迅速传开。
    很快。
    葛钧山也得到了消息。
    愣在办公桌前，像是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啪的一声，掛断电话。
    葛钧山跌坐椅子，悲戚的模样，像是苍老了十岁……

 第397章 全面反击！葛钧山要杀疯了！

    “唐文韜！马永凉！”
    “你们怎么能贪腐？你们怎么敢贪腐？”
    “难道你们不知道，贪腐这条红线碰不得吗？”
    “难道不知道每年都有大量的公职人员，因为贪腐丟掉乌纱帽吗？”
    “仅仅去年，就立案三万多起，查办了四万多人，省部以上都有七个！七个！”
    葛钧山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去年落马的七个巨贪，有两个都和他相关。
    一个是他精心栽培，寄予厚望的钟正国。
    原本是汉东省一把手，到期调任纪监总署担任第三副书纪后，却在去临江省督导查案时，知法犯法、大肆敛財，最终认罪退赃判了个死缓。
    另一个是他曾同窗四年，关係极好的老同学。
    这位前南云省长，原本是工作勤勉、认真务实之人，可惜老婆儿子贪腐后將他拖下了水，母子俩潜逃境外后又拒不退赃，导致他被判死刑。
    葛钧山原本以为，2002年已经过半，身边应该不会有高官再出事了。
    有点危险的古茂源，也因为及时处理了魏广宏一家，成功避免了殃及自身。
    谁能想到……
    这才刚进入下半年不久。
    万眾瞩目的世界盃比赛都还没踢完。
    自以为最不可能出事的体育总署，竟然出了塌方式腐败窝案。
    从总署长唐文韜到足协会长马永凉，再到多个厅局级、县处级……
    一下子被带走的人之多，涉案金额之巨，都让葛钧山大为吃惊。
    他之前以为体育总署不可能出事，是因为每年財政拨款收入也才几个亿。
    而这几个亿，要组织参加各种国际体育比赛，要负担体育类相关的教育，要给离退休人员养老……
    那么多硬性支出，根本就剩不了几个钱，就算有人贪，那也只能是小贪，掀不起什么大浪。
    即便有人抨击，职业联赛黑哨多假球多，但葛钧山也觉得是个例，哪能场场比赛都是假的。
    然而……
    他今天才知道，別看体育总署的財政拨款少，但他们其他方面的收入相当高。
    尤其是彩票，自发行以来卖了两千多亿，扣除兑换的奖金和上缴的公益金后，彩票发行费用占销售收入，一度高达20%。
    而给零售点的彩票代销费，只占彩票发行费用的50%，这意味著四五百亿的彩票发行费，分了一半给那些卖彩票的，剩下的一半去哪儿了？
    帐面上，是用在了彩票纸与彩票机採购、彩票软体维护升级、公益gg宣传、市场营销等等，每一项看起来都是正规合理的支出，但实际上呢？
    稍有阅歷的人知道，但凡涉及到物资设备採购，就难免会有权钱交易。
    尤其是全国各地，开了那么多彩票店。
    店面装修、宣传展示、设备安装，以及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热敏纸……
    哪一样不是钱？
    而且最近几年，龙国还很流行现场兑实物的即开型彩票。
    在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搭起台子卖当场刮开、当场兑奖的彩票。
    为了吸引民眾参与，彩票往往价格不贵，基本两块钱一张，但奖品却是极为丰厚。
    一等奖往往是奔驰宝马之类的豪车，二三等奖也是冰箱、彩电、手机等实用家电。
    无数人衝著奖品，纷纷掏钱刮彩票，想要中大奖，但实际上中奖率极低。
    葛钧山估计，即便有人中奖，也有可能是事先安排的托。
    目的就是烘托气氛，製造真能中奖的假象，刺激民眾。
    而这样合法的『假』彩票，显然太暴利了。
    如此大捞特捞，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多个部门注意？
    尤其是掌管著钱袋子的財政总署。
    早就提出要进一步规范彩票管理，要降低发行费用、增加公益金。
    为此，他们还早就起草了彩票发行与销售机构財务管理办法草案。
    想要按照收支两条线，对费用进行严格审计管理，以便专款专用。
    而严格管理的好处，除了有效遏制贪腐外，当然於国於民都有好处。
    会有更多的彩票收入，用於公益事业，比如开展体育活动、帮助弱势群体。
    为了维持偌大一个国家庞大的开销，財政总署仅靠精打细算，显然还不够。
    他们早就盯上了彩票这一块大肥肉，暗中不知道搜集了多少证据。
    於是乎。
    社会各界原本就对体育总署积怨颇深、怨念很大。
    在这国家队三场全输，世界盃比赛遭遇惨痛失利的日子。
    气氛都到这儿了，早就掌握了大量实锤证据的纪监总署，自然重拳出击。
    而且再不趁机出手，以后要备战奥运会，要新建改建大量运动场馆，不仅各种拨款不少，还会发行专题彩票。
    不趁早清理大批蛀虫，出台新的规章制度加强监管，必然会让以唐文韜为首，同流合污的大批蛀虫捞走太多好处。
    到时候钱了不少，奥运会却没能办好，也没取得漂亮的比赛成绩，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哪儿是世界盃输球能比的？
    “站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角度，这帮蛀虫早该抓了，而且全枪毙了都不为过。”
    “不清除掉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咱们龙国还怎么办好奥运会，发展成体育强国？”
    “但是我提拔重用的唐文韜落马，新的体育总署长，我就没有资格再举荐自己人了。”
    “不能安排自己人上位，以后的体育总署，就不再是我能掌控的了，这相当於又断我一臂啊！”
    葛钧山痛苦不已。
    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贪腐是红线更是底线。
    反腐倡廉是谁也无法抗拒的政治正確。
    因而一个个亲信因贪腐被干掉，他就算想保也没法保。
    沉吟片刻后，骆山河缓缓起身。
    负手踱步，走到窗边。
    “能被公开带走，那肯定是没法救了。”
    “手里掌握的实锤证据，足够零口供办案。”
    “我要再出手相救，那反而会愚蠢至极、引火烧身。”
    “如今这形势，既然他们上强度了，那我也不能被动挨打！”
    “既然要打，那就打到底！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何妨？”
    “你能用反腐利剑，干掉我的人，那我也能以牙还牙，干掉你的！”
    “我就不信滚滚红尘、诱惑万千，只有我的人会腐化墮落，你的人始终清正廉明！”
    下定决心的葛钧山，很快转身拿起红色电话。
    几天后。
    当无数人都还在议论，龙国体坛发生巨震，大批贪官落马之时。
    葛钧山提交了一份报告。
    明確提出，要改革完善纪律检查体制，建立健全巡视制度。
    建议成立巡视办公室，组建多个巡视组，不定期的对各省市机关单位和国营企业，展开全方位、无死角的巡视。
    重点针对交通、水利、通信、能源等重大建设工程，以及金融证券、国防军工、医疗卫生、电子信息、生態环境等关键行业领域。
    巡视既然为了严打严惩贪污、行贿、瀆职、玩忽职守等犯罪，也是开展警示教育，减少职务犯罪、遏制建设资金流失，扭转社会的不正之风。
    而就在他提交报告当天，黑龙省就发生了一起特大瓦斯爆炸事故。
    由於矿难发生时，多名企业管理层正进行矿井检查，井下人员比平时更多。
    所以当瓦斯爆炸的时候，直接遇难人数也超过了一百人，其中还有不少干部。
    死难一百多人的事故，自然是引发了社会各界震动。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
    仅仅一天后，西山省一座金矿又发生了特大爆炸事故。
    据说爆炸威力之大，让当地不少人都误以为发生了地震。
    接连发生两起重大事故，不仅加速了安全生產法的制定颁布，同时也为葛钧山的提议增加了舆论助力。
    他认为事故频繁，就是在一切向钱看的思想作用下，很多人的政绩观发生了严重扭曲，只要效益忽略安全。
    而连起码的人身安全都不高度重视，设备老旧、监管缺失，导致事故频繁，那么环保方面就更不可能重视了，
    接连的矿难事故，本身就引发了不小的社会反响，而人们对肆无忌惮的污染排放，也早就怨声载道、沸反盈天。
    於是乎。
    葛钧山的提议，毫无悬念的被高票通过。
    而经济发展迅猛，工程建设项目多的汉东、汉江、东广、中江和临江五大省。
    以及矿產资源丰富，採矿业发达的黑龙、北蒙、南云、西山和西广五省。
    这十个省，將成为首批重点巡视省份。
    当消息传到京州之时。
    给女儿办完满月宴的赵瑞龙，正准备飞往临江京海，出席风电產业发展论坛。
    沉吟片刻后，赵瑞龙回道：
    “我估计是接连的失败，把他给刺激到了。”
    “想打一场互相伤害的消耗战，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赵立春轻哼一笑。
    “反腐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他的人接连因为贪腐出问题，他肯定也想给咱们找茬。”
    “所以我给你来电话，最主要的意思，就是斗爭升级，要刺刀见红了。”
    “咱们要想立於不败之地，首先就是要小心谨慎，不要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赵瑞龙当即表態。
    “爸你放心，我们惠龙集团合法合规经营，隨便他们怎么查，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
    “集团不以房地產为主要业务，主要是研製销售科技產品，以及搞一些投资，很少涉及工程审批、政采招標。”
    “而且我和二姐平时跟朋友们打交道，也不存在直接的金钱利益来往，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你就放心吧！”
    在措辞方面，赵瑞龙还是很准確的。
    直接的金钱利益来往，当然是没有。
    我汉东太子爷，难道要做事还得塞红包？
    不过人情社会，你帮我、我帮你，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足够的好处，別人凭什么帮你办事？
    因而即便没有金钱利益的往来，但免不了也会用其他方式还人情债。
    比如程度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赵瑞龙是没有给过他一分钱，但却让他一有成绩和机会，就会得以晋升。
    而且惠龙地產、龙芯集团、惠龙电子等等，不少土建工程业务，都给了程度的表弟常成虎。
    这样的人情来往，自然就不怕葛钧山来查。
    怎么查，程度平步青云是因为他有成绩，而常成虎生意兴隆是干活够卖力，都没有任何问题。
    “瑞龙，我其实並不太担心你们姐弟俩，我是有点放心不下你二叔还有你邦叔。”
    “你二叔赵立冬这人，你心里也清楚，他是容易把持不住底线的，就算你解决了他女儿出国留学的费用问题，我也担心他主政京海，经不起衣炮弹的考验。”
    “还有就是你赵安邦叔叔，他这个人好胜心比较强，生怕落后我太多，所以在汉江真是拼了命的折腾，我担心他没把自己整上位，反而在这次巡视中被搞下台！”
    赵立春心里非常清楚。
    葛钧山这一次的巡视提议，表面上是为国为民。
    但实际上，他就是被逼急了，要不分敌我的大规模反击。
    而上升势头很旺的赵家，自然就是主要目標。
    不把自己搞下台，也要搞自己的手足兄弟。
    废掉任何一个，都能让赵家损伤不小。
    “別担心，邦叔是想儘快进步，所以在汉江整顿钢铁產业，推动汽车装备製造，是比较著急，但他绝对清廉，不可能有任何贪腐问题。”
    “只要没有贪腐，就算工作过程中，有一些方式方法过於激进，那也不至於把他搞下台，况且我准备让陆虎公司在那边建一座生產基地。”
    “这可是投资上百亿的大项目，能直接创造上万人的就业岗位，带动大量汽车零配件企业进驻，形成千亿级的產业集群，裴一泓岂会不保我邦叔？”
    “至於我二叔赵立冬……”
    赵瑞龙说到这儿。
    脑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现出，赵立冬趴在沙发上，王秘书给他按摩的场景。
    又想到狂飆原剧中，赵立冬预感到要出事，让王秘书赶紧走，那恋恋不捨的模样。
    他俩之间的关係，总给人一种超越了上下级，非比寻常的感觉。
    尤其是王秘书长得挺高，戴个眼镜斯斯文文，又是京海市长的大秘书。
    就他这条件，搁在相亲市场上，那不得让丈母娘们杀疯了啊！
    结果呢？
    他人长得不赖，体制內工作也很有前途，却愣是到现在都还单身。
    按理说，二叔赵立冬进步当上了京海市长，王秘书完全可以下放到某个区县歷练两年。
    有了基层的工作经验，回到京海市里后，也能为后续的进步打下坚实基础，可他却始终追隨二叔赵立冬。
    “他怎么了？”
    电话里，赵立春急问道。
    赵瑞龙笑道：“我二叔更不可能有事！”
    “难道你忘了，钟正国之前带队去临江省督导，把我二叔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抓到任何把柄。”
    “钟正国落马后，那个沙瑞金不是还在临江吗？有他时不时的盯著京海，我二叔哪敢利慾薰心？”
    “况且他女儿出国留学的费用，我都全包了，他也不需要贪赃枉法，好好搞出政绩进步才是头等大事。”
    “另外临江一把手张劲崇书纪，跟咱们关係不错，二叔赵立冬就算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足之处，也是小事一桩。”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担心其他人，比如东广的余镇雄余叔叔，他跟你都是沈总的嫡系，级別还比你高半级。”
    “葛钧山要是把他扳倒了，那他就不会因为体育总署唐文韜落马难过，估计心里反而偷著乐，觉得这一波赚大了。”
    赵立春沉声道：“不用我提醒，他肯定也知道葛老这一波反击来势汹汹，必须得小心应对，对了，你不是说要去临江吗？还没到机场吗？”
    赵瑞龙看了一眼窗外。
    “马上就到机场了，不过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暴雨。”
    “真的吗？那但愿全省各单位，防汛工作安排到位了，千万別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子搞出个大新闻，尤其是燕沪高铁，马上就要联调联试了，千万別出岔子！”
    隔著电话，赵瑞龙都能感受到父亲的担心。
    葛钧山如今是急眼了也要杀疯了。
    任何一起人员伤亡惨重的大事件，都会成为他严查严惩的理由。
    汉东本就是他眼中钉，如今自然是要低调点，避免枪打出头鸟。
    否则就算没有因贪腐导致落马，也会扣上履职不力、玩忽职守之类的罪名撤职处分。
    “你要是放心不下，就给刘震东叔叔打个电话吧，接下来的七月和八月本身就多雨，要是颱风来了，超强暴雨也是很有可能的。”
    “行，那我马上给他通个电话，最近这几个月，真是大意不得啊！”
    赵瑞龙嗯嗯两声，掛断电话。
    片刻后，京州国际机场到了。
    没有狂风呼啸，但却乌云密布。
    “走吧赵总，天气预报显示，晚上八点才会下雨。”

 第398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退路可言！

    轰隆～
    沉闷的炸雷，响彻江城的夜空。
    肆虐的狂风裹挟著倾盆暴雨，砸在航站楼的玻璃上噼啪作响。
    黑黢黢的夜空，突然如龟裂一般，出现明亮的一道『裂纹』。
    『裂纹』迸射万千光芒，將大地骤然点亮。
    光芒闪耀过后，紧接著便是巨雷轰鸣。
    满心欢喜前来接机的张晓雪。
    看著倾盆大雨，一脸鬱闷。
    “这么大的雷暴雨，飞机肯定是降不下来了！”
    张晓雪刚嘀咕完，就听到机场广播通知，由於天气原因，本场暂时关闭。
    所有出港航班暂停起飞，所有进场航班全部延误、取消或备降。
    张晓雪急忙抬头看向大屏幕。
    生怕赵瑞龙搭乘的航班，也被取消了。
    然而……
    起飞都一个小时的航班，取消是不可能取消的。
    但猩红色的延误二字，还是让张晓雪感到不妙。
    虽然一次备降，就要额外多不少钱，航空公司寧愿飞机在空中盘旋等待。
    但是飞机的备份油料也是有限的，不可能长期时间在空中盘旋等待。
    一般等一个小时左右，就得赶紧找条件合適的机场备降了。
    可是看现在这大雨倾盆的架势。
    不像是一个小时，就能雨停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燕京一別之后，张晓雪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赵瑞龙。
    虽说在此期间，两人经常联繫，还视频聊天过好几次。
    但再多的隔空联繫，都不如现实相见。
    可能联繫得越是频繁，反而越是想念。
    知道赵瑞龙今天要来临江。
    张晓雪昨天就开始迫不及待了。
    在单位上班，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赵瑞龙的飞机是傍晚六点起飞，她四点就开始问个没完。
    出发没有、到机场了吗、过安检了没、飞机准点起飞了吗……
    思念如泉涌。
    让她恨不得飞上夜空，將暴雨驱散。
    可惜天不隨愿，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张晓雪凝望著航班信息大屏。
    眼睁睁的，看著赵瑞龙乘坐的航班，从延误变成了备降。
    “备降！备降！到底备降在哪个机场呀？怎么也不明说！！”
    张晓雪顿时火气上头。
    急不可待的，去找工作人员打听。
    几经询问后，才得知这趟航班的飞机，备降到了京海国际机场。
    得到这么一个答覆，张晓雪才知道白问了。
    临江省有两座大城市，一座是省会江城，另一座便是京海。
    两座大城市相隔两百多公里，同时遭遇恶劣天气的概率极低。
    所以江城这边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降落不下来的飞机，首选备降场肯定是京海。
    “备降京海……那我现在开车过去，能把人接走吗？”
    “现在？你確定？这么大的暴雨，太危险了吧？而且等你开车过去，可能江城的暴雨已经变小雨，飞机已经从京海飞回来了。”
    “好吧，那我就在机场等著！”
    “有最新消息，我们会通过广播通知。”
    张晓雪转身离去。
    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赵瑞龙发去消息。
    “江城还在下大暴雨，等雨小了，飞机就会回江城。”
    估计赵瑞龙搭乘的飞机，还在飞向京海的途中。
    张晓雪也没指望他立马回消息。
    漫不经心的踱步了好一阵。
    暴雨还没有变小的意思。
    眼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少人都回停车场。
    张晓雪也索性返回地下停车场。
    拎著包，走近漆面泛光，奢华大气的陆虎m9。
    自动感应解锁的车辆，开启了自动灯光，並缓缓展开摺叠的后视镜。
    每次看到如梦似幻的光影效果，张晓雪都感觉这车像是从未来穿越而来，遥遥领先这个时代二三十年。
    拉开车门，踩著电动脚踏板坐进车內。
    轻轻一拉车门，即便没有当场合上，但电吸门也会自动吸合。
    点击屏幕，进入休憩模式。
    车大灯关闭、车门上锁。
    带空气过滤和香氛系统的自动空调开启，让车內保持空气清新，保持令人最舒適的二十六度。
    播放出一曲熟悉音乐，將座椅调整为睡姿，开启轻柔按摩功能。
    柔和的阅读灯將车內变得格外温馨。
    隨著音乐的律动节拍，氛围灯变幻出不同的顏色。
    躺在车內的张晓雪，享受著温馨私密专属的小世界。
    曾经喜欢开手动挡，尽情享受驾驶乐趣的她。
    自从喜提陆虎m9后，她便发现人果然是会变的。
    曾经开车时，频繁踩离合换挡给油的驾驶乐趣，在舒適愜意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曾经发动机的沉闷轰鸣令人心潮澎湃，如今觉得安静平稳也是一种別样的享受。
    每次开著这款车上路，或者在车內休息。
    张晓雪就时常想起赵瑞龙。
    想到他在新车发布时，在台上纵情高歌的模样。
    想起他带自己参观研发生產基地，介绍科研实验的认真。
    当然更会好奇，这傢伙明明一个文科生，咋就能搞出这么爽的科技发明。
    享受著座椅按摩，听著立体环绕的轻音乐。
    从昨天就开始思念过度、寢食难安的张晓雪，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等被一阵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吵醒。
    睁眼醒来的她，猛然坐起来。
    本以为是有人撬锁偷车，结果却看到赵瑞龙正招手示意。
    又惊又喜的张晓雪，连忙降下车窗。
    “你都到了呀！”
    “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没回应，我就猜到你应该是在车內等睡著了。”
    “可你怎么知道，我的车停在这儿？”
    “问保安呀，我知道你肯定会开陆虎车来接我，这款车在停车场內又不多，问一下保安不就知道了吗？”
    “不错不错，脑子果然够聪明！”
    张晓雪轻抿红唇。
    看著近在咫尺的赵瑞龙，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恶狠狠的啃一口。
    不过两个身著便衣的警卫，就站在赵瑞龙一旁。
    自己就算思念如火，也不敢过於疯狂。
    摁了一下解锁按键，张晓雪扭头瞥了一眼副驾驶。
    “还愣著干嘛？上车呀！”
    赵瑞龙连连点头。
    “你俩坐后排去吧！”
    “別担心，张总车技好得很！”
    让两位警卫坐后排座去后。
    赵瑞龙绕过车头，开门坐到副驾驶位置。
    而这时候，张晓雪已经用座椅记忆功能，一键调整好了自己最喜欢的驾驶坐姿。
    “我去，都快十一点了呀！”
    “你们晚饭都还没吃吧？”
    赵瑞龙笑道：“备降京海的时候，航空公司发了麵包牛奶，所以还不算饿，反倒是你，在机场等了好几个小时，肚子都快饿扁了吧？”
    张晓雪嫣然一笑。
    眼神勾魂摄魄的瞟了一眼赵瑞龙。
    “是饿，都快饿疯了！”
    赵瑞龙尷尬一笑。
    心想，你好歹也是女博士，堂堂临江一把手的女儿，就不能矜持一点儿？
    难道完成了女生到女人的身份蜕变后，食髓知味的你，就变得不再矜持保守？
    “既然饿了，那你还不赶紧开车？”
    “好，那你可坐稳了！”
    张晓雪掛挡给油，陆虎m9轻盈驶出停车位。
    片刻后，车子行驶在机场高速上。
    张晓雪时不时的，就瞄一眼赵瑞龙。
    心思完全没放在开车上。
    两个警卫就坐在后面，赵瑞龙也不好直接提醒。
    只能干咳两声，挤眉瞪眼让她专心开车。
    而张晓雪专心开车的结果，自然就是风驰电掣。
    不一会儿。
    陆虎m9驶抵江城惠龙宾馆。
    相比於早已覆盖到各大乡镇的惠龙连锁网吧。
    五星级的惠龙宾馆，扩张速度则相对慢了许多。
    开在江城的这座惠龙宾馆，两个月前才正式投入运营。
    不过凭藉高档的装修、优质的服务，外加惠龙集团强大的背景，开业之后就一直生意兴隆，承接大量的高端宴请和商务活动。
    由於临江省的风力发电產业，起初就是惠龙集团牵头投资的，所以明天要举办的风电產业论坛，自然而然也放在了惠龙宾馆。
    今晚根本就没打算回家的张晓雪，自然没有將车开到正门，而是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
    隨后跟著赵瑞龙上楼，拿了房卡先去餐厅吃饭。
    两名警卫，自然是不好意思跟著在包厢里用餐。
    而张晓雪就算再怎么思念如火，也不至於在包厢里就把持不住。
    等吃饱喝足到了房间后，才宛若火山爆发一般，彻底失去理智。
    良久之后。
    吐气如兰的张晓雪，浑身无力的依偎在赵瑞龙身边。
    看著赵瑞龙靠坐床头，点著香菸，长吁一口烟气。
    “为什么每次完事儿后，你都喜欢抽一支烟呢？”
    赵瑞龙轻捋了一下，张晓雪被汗水打湿，有些凌乱的头髮。
    “因为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呀！”
    “真的吗？”
    张晓雪伸出手，“那你让我抽一口试试呢！”
    “不会抽就別抽，不然体验不到那种舒坦，反而还会呛得很难受！”
    赵瑞龙拿起一瓶放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还是喝点水吧！既能解渴，又能恢復体力。”
    张晓雪慢慢的坐起来。
    感觉浑身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有些幽怨的瞪了一眼赵瑞龙后，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
    喝了水后，是整个人都瞬间轻鬆不少，而且有了一些精神。
    眼看著赵瑞龙也不擦一下瓶口，就咕嚕嚕的將剩下大半瓶喝完。
    “你也不擦擦！”
    “咱俩都这样了，还擦什么呀？”
    赵瑞龙將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后，继续吞云吐雾，享受这一刻的鬆弛愜意。
    而一旁的张晓雪，幽幽嘆息一声。
    没见面之前，朝思暮想，想得快要发疯。
    而见面不顾一切的疯狂过后，却心里有那么一丝后悔。
    不是后悔赵瑞龙不怜香惜玉，而是有点发愁將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
    赵瑞龙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和陆亦可，即便没有领证，但也已经是公认的两口子。
    並且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接下来还会爭取生个儿子。
    至於赵瑞龙的其他小情人……
    只要关係不曝光，再多情人、再多孩子，他都养得起。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父亲位高权重，贵为临江省一把手。
    自己好歹也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博士。
    迟迟不恋爱结婚，父母亲朋已经很著急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早成了赵瑞龙的情人之一。
    张晓雪实在是不敢想像，会招来多少骂声和非议。
    “想什么呢？怕巡视组来临江，揪住了你的小辫子？”
    赵瑞龙微笑侧身问道。
    张晓雪轻哼一笑。
    “我才不怕呢，我爸两袖清风，我间接参与的生意，也是合法合规。”
    “之前钟正国带著督导组来临江省，跟沙瑞金一起查了那么久，我不也没事吗？”
    赵瑞龙訕笑道：“那你在想啥呢？不会这个时候，还在想论文怎么写吧？”
    “怎么可能？”
    张晓雪嗤笑道：“就咱们文科的论文，还用得著绞尽脑汁仔细想？”
    “以前你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被你一说后，我才发现咱们文科的学术研究早就变质烂透了。”
    “早就不是研究如何为人民服务，如何构建新时代的精神文明，为人文社科探索新的道路。”
    “哪怕是一流的大学，拥有顶级的学术资源，每年费大量的经费预算，搞出来的学术论文也根本没法看。”
    “几乎都是断章取义、以偏概全、无中生有、胡编瞎造，不仅没有半点实用价值，反而还时常夹带私货，妄图给民眾洗脑。”
    “很少有人研究如何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建立民族文化自信、宣扬发展成果与工业成就，喊冤叫屈、无病呻吟、愤世嫉俗，倒是相当普遍。”
    “这帮搞文科的人吶，它们自詡为圣洁高尚的读书人，是社会的良心、是民族的脊樑、是先进生產力的代表，结果一个个连起码的道德操守都没有！”
    “在西方思想的影响下，在国外各种基金的扶持与利诱下，它们早就背叛了人民，打著学术自由的幌子，疯狂煽动对立、否认歷史、吹捧资本、抹黑祖国。”
    “而且他们还沆瀣一气，成了一个相对封闭，但影响力巨大的学阀体系，可以说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各种胡编乱造的论文，堂而皇之掛在学术期刊上！”
    “这些媚外慕强、思想偏激、恃强凌弱的人，成了律师、记者、作家、教授和各种公职人员，让它们掌握了话语权和公权力，那对咱们龙国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微微眯眼。
    “理工科忙著发明创造、战天斗地，努力提高生產力、造福全人类。”
    “不指望文科能帮上多大的忙，但它们却故意拖后腿、拼命造矛盾。”
    “所以咱们的宣传和教育，必须得正本清源，思想舆论阵地不牢牢掌控在自己人手里，就会被敌人抢了去，发挥出比任何武器都还更恐怖的破坏力！”
    张晓雪苦涩一笑。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搞市场经济，本就容易让人唯利是图。”
    “而隨著咱们加入世贸，与西方之间的人文交流与商贸来往越发频繁。”
    “再加上某些所谓的公益组织、民主基金等等，本身又图谋不轨，想方设法的砸钱拉拢腐化。”
    “你说，多少人能坚守原则底线，顶得住给予科研补助、颁发国际大奖、安排名校入职入学之类的名利诱惑？”
    “更何况，由於消息闭塞，很多人没有去过国外，这辈子也很难有机会，跪久了的他们始终对西方有著无比虔诚的崇拜和嚮往。”
    赵瑞龙长吁一口烟气。
    “所以咱们才要斗爭，要牢牢掌握住宣传和教育，避免被敌人入侵意识形態，歪曲我们的歷史、扭曲我们的三观！”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龙国要是实现了经济繁荣、社会安寧、国力强盛、民眾幸福，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更不怕跟人爭辩！”
    张晓雪略略点头。
    微微侧目，看著一副雄心壮志模样的赵瑞龙，不由好奇问道：
    “话说，你怎么就那么想贏呢？”
    “想方设法的谋发展，你就不怕最后给別人做了嫁衣？”
    赵瑞龙扭头看向张晓雪，不苟言笑的说道：
    “有足够的条件，为什么不搏一把呢？”
    “就算当不了太子，也体验一下列强的滋味有多爽啊！”
    “况且我、我爸，甚至我们整个赵家，早就没有退路可言。”
    “如果不能贏，我们一定会被清算，所以我们父子俩只能一往无前！”
    张晓雪轻咬红唇，默默点头。
    她知道赵瑞龙和他父亲赵立春，是想轰轰烈烈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但要做大事，就难免会得罪人，会被人阻挠反对、遭人仇视嫉恨。
    正如风电、光电、水电、核电等等发展好了，特高压电网將全国紧密相连。
    那些搞传统火电的人，靠挖煤暴富的，他们不就利益受损了吗？
    “怎么？怕了？”
    “你大力投资临江省，咱俩也这样了，我也算赵家人了，怕有啥用？”
    “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干就完了！！”

 第399章 强势老婆葛秀芬！有苦难言沙瑞金！

    咚咚～
    葛秀芬敲了敲书房房门。
    还在认真研究材料的沙瑞金，立马抬头。
    “马上就好，马上！”
    葛秀芬轻嘆一声，缓步走进书房。
    “巡视组都还没来临江，你別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这不是想把工作做前面嘛，省得巡视组来了后，我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沙瑞金微微一笑后，继续低头装模作样的看材料。
    在很多人眼里，他是根正苗红的烈士遗孤，是前途似锦的政坛新锐。
    在体制內，有过硬的身份，又有强大的背景，自然是想不平步青云都难。
    可是一些心酸苦涩，只有沙瑞金自己知道。
    他確实是烈士遗孤，但並不是老英雄沙振江的亲儿子。
    是当年陈岩石等人，到沙振江老家寻亲，发现村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孤儿，就把他当做了沙振江的后代抚养。
    所以沙瑞金並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面对某些说自己烈士遗孤的身份是捡来的传言，他也无力反驳。
    凭藉烈士遗孤的身份，加上陈岩石等人的帮衬，沙瑞金在上学读书和仕途起步，也確实有普通人难以比擬的优势。
    至於步入仕途后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那更是因为他，在燕京读大学期间，就与家庭背景特別强大的葛秀芬相识相恋。
    当年沙瑞金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乡镇工作的时候，葛秀芬的堂哥葛钧山，就已经是平津的副市长。
    和葛秀芬结婚后，在葛家帮助下，沙瑞金自然像坐火箭一般飞快升迁，如今已经是临江省三把手。
    不过……
    靠著烈士遗孤的身份与妻子娘家的背景，是获得了仕途上的快速升迁，也少遭遇了许多麻烦。
    可是顶著烈士遗孤的身份，这就导致沙瑞金隨时隨地，都必须注重言行举止，保持一身正气。
    而靠著妻子娘家的帮衬上位，不仅直接跟葛家形成了生死与共的捆绑关係，对妻子还得小心翼翼。
    沙瑞金很想要生儿育女，为沙家传宗接代，奈何葛秀芬无法生育。
    到底是有先天缺陷，还是跟自己之前谈过恋爱流过產，沙瑞金连问都不敢问。
    知道妻子无法生育，他甚至都不敢说喜欢小孩，装出一副丁克也挺好的样子。
    之所以如此，不仅是忌惮葛家，还因为从小就家境优渥的葛秀芬，性格本就比较强势，在临江省妇联里都是出了名的“铁娘子”。
    所以沙瑞金听不得別人说他娶了个厉害老婆。
    不仅会让他想起自己进步是靠裙带关係，还会让他想到自己老婆是厉害，却害得他无儿无女，要断子绝孙。
    既然妻子都绝经了，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加上人老珠黄、刻板教条，沙瑞金自然寧愿加班工作，也不愿就寢休息。
    明明是临江副书纪兼政法书纪，位高权重的临江三把手，想要什么样的美女都能有，就算想过神仙般的日子，也会有无数人爭先恐后的满足。
    可结果呢？
    有权，却不能任性。
    有老婆，却没有子女。
    这样的位高权重、平步青云，也就只是活在別人的羡慕嫉妒里而已，背后的心酸苦涩只能忍在心头。
    在生活上，找不到幸福甜蜜，沙瑞金便將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
    他一直想证明自己，一路升迁不单是靠裙带关係，自己也是真有能力。
    他也知道妻子娘家不可能靠一辈子，葛钧山即便不落马，也有退休的一天。
    自己还想往更高处爬，又岂能一直依赖葛家？
    而性格强势惯了的葛秀芬，径直来到沙瑞金的身边，俯身看材料。
    她才不管，省委副书纪丈夫能看的资料，自己这个临江妇联主席是不是能看。
    “你看医疗系统的腐败资料干嘛呀？”
    “医疗反腐就能解决老百姓看病难、治病贵的问题吗？”
    “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多研究一下风电產业的资料，京海市疯狂发展风电產业，我敢肯定赵立冬肯定不乾净！”
    葛秀芬的话，让沙瑞金无语至极。
    之前葛钧山派来钟正国，就想扳倒赵立春的二弟赵立冬。
    结果赵立冬没事，钟正国却因勾结蔡成功贪腐敛財落马了。
    而在赵瑞龙的惠龙集团引领下，在省委书纪张劲崇的大力支持下。
    京海的风电產业迅猛发展，赵立冬顺势取代了周卫泓成为了市长。
    葛秀芬显然更加痛恨赵立冬了！
    但问题是……
    钟正国来临江之前，沙瑞金就已经遵照葛钧山的指示紧盯京海，查过赵立冬。
    钟正国带督导组来临江后，还曾亲自带队去京海，几乎把赵立冬查了个底朝天。
    这么查来查去，都没查出问题。
    葛秀芬却依然说赵立冬不乾净。
    她也不想想，临江省能成为龙国经济名列前茅的省份，其实很不容易。
    看似繁荣的经济，主要是成千上万的小工厂小作坊，数以百万计的工人，靠出卖廉价劳动力，赚来的血汗钱。
    临江省显然不能一直指望，承接西方转移的中低端產业，不顾环境污染、不顾民眾健康，累死累活的挣点辛苦钱。
    在赵瑞龙的大力投资下，在张劲崇书纪为首的省市两级密切配合下，好不容易有產业升级的机会，又岂能不牢牢把握？
    风电產业涵盖了材料、机电、工程、机械、能源等眾多行业领域。
    一旦发展好了，不仅能让临江省成为高端製造强省，还能解决电荒、节能减排、绿色发展。
    鑑於风电產业对临江省是如此重要，为了长远发展著想、为造福几千万临江百姓。
    就算赵瑞龙的二叔赵立冬有点问题，暂时容忍一下不行吗？
    等风电產业发展起来了，再秋后算帐不好吗？
    况且查来查去，人家还並没有问题。
    没问题都还要怀疑，这不是迫害又是什么？
    得亏沙瑞金忍耐了多年，早已磨链出了好脾气。
    所以他並没有气得出声反驳，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风电產业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京海那边的情况，我也比较清楚。”
    “巡视组这次下来，是要全面巡查、不留死角，所以我想抓紧时间，多恶补一下医疗方面的资料。”
    葛秀芬双手交叠抱胸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说道：
    “看看也好，医疗设备和医药耗材的採购，一向都是贪腐重灾区。”
    “而且我听说，有背景深厚的权贵子弟参与其中，其中就有张劲崇书纪的女儿张晓雪……”
    沙瑞金急忙扭头，瞪眼问道：
    “有確凿证据吗？没有的话，这种谣言可別轻易相信，更別隨便传播，否则让张书纪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葛秀芬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扭身倚靠办公桌，趾高气扬的说道：
    “你当我傻呀？”
    “这不是在咱们自己家，我才跟你聊这个传言吗？”
    “没凭没据的事儿，我才不会隨口说出去，不过……”
    葛秀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有点做贼心虚。
    “不过无风不起浪！”
    “她张晓雪要是没有做医疗生意，別人会造她的谣？”
    “这医疗生意，又是出了名的暴利，国外只要几十万的仪器设备，进口回来就敢卖几百万，一两百万的就敢卖上千万！”
    “一查就说国內没有，只能进口，而进口回来的设备之所以价格昂贵，一来是因为有关税，二来是做了一些特殊定製。”
    “至於什么定製？那套路可就多了，什么定製软体呀、定製服务呀、备品备件呀等等之类的，总之代理商给的发票上，设备就值那么多钱！”
    “而且医疗生意，只要有人脉关係就特別好做，她可是张书纪的女儿，她出面打招呼，你说她通过第三方代理的医疗器械公司，还能不中標？”
    沙瑞金神情严肃的说道：
    “但这只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呀！”
    葛秀芬冷哼道：“不是我的推测，是传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別的不说，就说她开的那辆新车，好像叫什么陆虎？名气大气，车子更大气。”
    “她一个还在读博的，临江广播电视台的文旅频道副总编，靠她那点工资奖金，买得起那么好的车？”
    沙瑞金蹙眉问道：“你確定那辆陆虎m9，是她自己付钱买的？並且付的是全款，而不是按揭分期？”
    作为临江省的政法书纪，沙瑞金当然做事要讲究真凭实据。
    而他这两连问，自然让葛秀芬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她是全款还是分期。”
    “说不定她小心谨慎，把车掛在別人名下。”
    “我说她开豪车，就是想说她这人不简单。”
    沙瑞金差点气笑了。
    虽然党纪条例明文规定，不得违规经商、投资、充当有偿中介等等。
    但实际上很多干部，却暗地里利用职权影响和人脉关係，亲自或间接参与各种商业活动。
    其中最常见的，莫过於自身乾净清廉，决不收礼，但亲朋好友却经商投资、盈利颇丰。
    就像之前清查临江新义集团的犯罪窝案，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位主管工程建设与项目审批的副厅。
    这傢伙那叫一个清廉，住的是单位福利房、吃的是单位食堂，出门不是坐公交就是骑一辆老摩托。
    就连妻子，都因为嫌弃他忙於工作、不顾家庭，愤然跟他离婚。
    但离婚之后，神奇的事发生了。
    他前妻开的奇石店，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
    既不是翡翠玛瑙，也不是玉石宝石，所以平时根本没什么生意。
    但时不时就会有人豪掷千金，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价格，把怪石当宝石买走。
    他前妻还像模像样，给客户开正规发票！
    最后调查发现，他俩表面离婚，实际依然是夫妻。
    他不直接收受好处，而是让行贿人去前妻的奇石店消费。
    从政多年，沙瑞金相信绝对清廉的人是有，但表里不一的也不少。
    没被查到可能是运气好，也可能是贪得少，亦或者手段足够隱蔽。
    那么张晓雪有没有问题呢？
    沙瑞金觉得，真要拿著放大镜挑毛病，那肯定就有问题。
    但就她父亲张劲崇这个职务级別，贪腐不过是斗爭的藉口而已。
    搞不定赵立春，就想搞他弟弟赵立冬。
    不好搞张劲崇，就想对付他女儿张晓雪。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爭权夺利。
    沙瑞金都没脸问妻子，你们葛家难道就乾净？
    別的不说，就你堂哥葛钧山，最爱喝的太平猴魁茶叶，最爱下的象牙象棋、最爱闻的龙涎香……
    这些是他靠工资奖金，就能消费得起的吗？
    “你愣著干嘛呀？”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查一查。”
    “正好巡视组马上就要来了，有问题正好处理了！”
    葛秀芬的话，让沙瑞金猛然心头一沉。
    “查张晓雪？是你哥的意思吗？”
    葛秀芬避开沙瑞金的目光。
    “他没跟我说，但钟正国落马了，唐文韜也下课了。”
    “我哥肯定是气得不行了，才要高举反腐大旗，发起全面反击。”
    “他把临江省列为首批重点巡视省份之一，难道你还不懂他意思吗？”
    “他肯定希望，你能藉此次巡视机会，干掉赵立冬，甚至是张劲崇！”
    “……”
    沙瑞金默然无语。
    疯了！
    真是疯了啊！
    查张晓雪，不就是要动张劲崇吗？
    让自己这个三把手，去跟一把手硬碰硬？
    那你们怎么不让在汉东的骆山河，把赵立春干掉呢？
    他还是葛钧山的小舅子呢！
    但这样的气话，沙瑞金当然说不出口。
    “好，我会安排人调查。”
    “这就对了嘛！反正这一次，是全面巡视、不留死角，就算张书纪知道了，你也有理由解释不是针对他一人，是所有高干和家属都要查！”
    葛秀芬拍拍沙瑞金肩膀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对了，你还没说，我今晚这件睡裙怎么样呢？”
    说著，葛秀芬笑吟吟的原地转了一圈。
    沙瑞金瞬间一阵噁心反胃。
    感觉就像是有一头穿著薄纱裙的肥猪，在臭美的显摆。
    就这水桶型的身材、这皱纹黄脸的模样……
    沙瑞金都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自信显摆。
    “不错，让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
    沙瑞金强忍著噁心，做出了评价。
    当然这个评价，只是针对葛秀芬身上穿的睡裙。
    相比於以前那种极度保守的睡裙，这一件实在是够新潮前卫的。
    黑色轻薄本就足够神秘诱人，还大量採用鏤空设计。
    这样的睡裙，要是穿在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身上，必然能格外增添魅力。
    但穿在葛秀芬身上……
    沙瑞金真是没眼看，感觉实在是太辣眼睛。
    葛秀芬笑不拢嘴牵起裙摆的说道：
    “哈哈，我也觉得很不错，穿著特別的轻柔，如丝绸一般顺滑。”
    “据说是汉东的纺织企业开发的產品，还有比我这件更大胆、更诱人的款式。”
    “搭配各种成年人玩的小玩具，还有各种款式和顏色的丝袜，出口销量竟然相当不错！”
    沙瑞金冷笑不已。
    “有了好的营商环境，汉东的民营企业家们，真是爆发了不小的创造力。”
    “就这么一件睡裙，布料比常规款式用得更少，价格恐怕反而贵了不止一倍！”
    葛秀芬娇哼一笑。
    “好看不就行了吗？”
    “赶紧收拾一下回房间。”
    沙瑞金哪敢说个不字？
    连忙点头嗯了一声。
    等妻子出门后，假装收拾文件资料，实则观察门口。
    確认妻子不会杀个回马枪，迅速將暗藏的一盒药拿出来。
    取了一颗蓝色小药丸，迅速扔进嘴里，端起茶杯一口闷下。
    以前他提不起兴趣，只能吃偷偷找中医调配的药丸，见效速度特別慢。
    自从听说钟正国的女婿侯亮平，磕了进口煒哥后雄姿英发，他就偷偷弄了点。
    没办法！
    葛钧山一天不倒，自己就只能对妻子唯命是从。
    没条件上，也要创造条件。
    洗漱完毕，走进臥室的那一刻。
    看到肥硕的葛秀芬单手托腮，侧躺在床上。
    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脸上的一道道褶子，蚊子估计都叮不进去。
    “点著蜡烛、熏著香料，是要吃人啊！”
    沙瑞金强顏欢笑，关上房门。
    此刻他是多么希望，巡视组明天就到。
    那样自己这个政法书纪就能全程陪同，废寢忘食的调查。
    即便偶尔回家，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工作实在是太累。
    第二天。
    首届龙国风电產业发展论坛，在江城惠龙宾馆隆重开幕。
    包括电网集团在內，眾多大型央企和科研单位，都有高层出席。
    就在力推在临江发展风电產业的张劲崇，兴致勃勃上台致辞之时，沙瑞金也正好召开反腐倡廉电视电话会议。
    会议上，沙瑞金强调临江全省干部要约束好亲眷，做好清廉表率，而会议刚结束，严查行动便正式拉开帷幕。
    正带队在论坛採访的张晓雪，很快便收到消息。
    “巡视组还没到就开始严查。”
    “沙瑞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400章 我张晓雪的钱，还不是大风颳来的！

    张晓雪看著简讯，柳眉冷凝。
    主管全省政法工作的沙瑞金，突然开始反腐倡廉。
    这实在是让张晓雪有些意外。
    当然。
    沙瑞金这么做，也不算越权。
    因为他不仅是临江的政法书纪，同时还是专职副书纪。
    这个职务让他有权负责党务工作，组织、宣传、统战等部门都要接受他的领导。
    作为临江省三把手的他，自然有权召开反腐倡廉电视电话会议，也有权严查官员及其亲属贪腐问题。
    “难道他是想提前开展反腐工作，避免巡视组来了后，发现临江省有太多贪腐问题，搞得他脸面无光？”
    “就像去年钟正国带督导组来临江省，才把盘踞省里多年的临江新义集团给查办了，自然就显得他很无能！”
    张晓雪正暗暗思索。
    身边的同事连忙提醒：
    “姐，冯总过来了。”
    张晓雪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收起手机。
    看到惠龙能源公司总经理冯正霆，当即说道：
    “那还等什么呀？走，过去採访一下他！”
    许多人都不知道张晓雪的背景身份。
    但作为惠龙集团高层之一的冯正霆。
    他当然认识张晓雪，还知道她和老板赵瑞龙关係不错。
    所以一听说占用几分钟，採访一下，他就算尿急也欣然同意。
    “冯总，我们之前已经採访过几位专家学者，对风电產业已经有了基本了解，不过有些小问题还不太懂，想向你请教一下。”
    “可以可以，你隨便问。”
    冯正霆微笑点头，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
    开玩笑，提问的人可是张晓雪，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
    而且对方伸过来的话筒上，有临江广播电视台的標识。
    “对风力发电机来说，是不是风越大越好？”
    冯正霆微微摇头。
    “当然不是越大越好，目前我们的风力发电机，最佳风速是每秒11米到15米之间，也就是大概六七级风，这时候全力发电、效率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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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风速超过了每秒25米，也就是十级大风，我们的风力发电机就会自动剎车，不再让叶片带动电机发电，从而避免设备损坏。”
    张晓雪又问道：“每年的七月和八月，临江省都多颱风，风力强劲的颱风来了，风力发电机能扛得住吗？”
    冯正霆微笑道：“当然扛得住，我们有智能风速监测设备，一旦监测到风速超极限就会自动剎车停发，並且轻钢塔结构也能轻鬆抵御12级大风。”
    “那一直颳风的大风天，一颱风力发电机能发多少电？”
    “我们4.0兆瓦风机满发时，每小时能发电四千度，像我们京海已经建成的风力发电场，最近风速合適，平均每台机组日发电量超过十万度。”
    “一台机组一天就发十万度？能卖多少钱？”
    张晓雪这个问题，让冯正霆有些惊愕。
    感觉不像是电视台採访，更像是生意人提问。
    想知道这风力发电，到底能赚多少钱，值不值得投入。
    既然张晓雪都问了，摄影机也正拍摄，冯正霆也乾脆如实回答。
    “目前风力发电的优惠补贴政策，还没有正式出台，我们的上网电价暂时是每度电0.225元，日发十万度电，也就是22500元。”
    张晓雪倒吸一口凉气。
    一台机组，一天发出的电就能卖两万多！
    要是全年都有风，岂不是卖电收入就有八百多万？
    “那你们一台4.0兆瓦的风力发电机组，造价大概多少呢？”
    张晓雪眼神有些急切的问道。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风力发电生意，到底有多赚钱。
    以前京海首个商业示范风力发电场没有建成投用，就没多打听这方面的问题。
    如今既然都建成投產併网发电了，风电產业论坛都隆重召开了，她也很想知道，这玩意儿到底赚不赚钱。
    “我们目前建成投產的陆上机组，单台造价大概是八百万元，如果是要建在海上，更复杂的施工作业，会让造价达到一千两百万左右。”
    冯正霆话音刚落，张晓雪就蹙眉道：
    “就算它一千两百万一台，一年只满发工作两百天，差不多五年就回本了，我没算错吧？”
    冯正霆微笑道：“五年回本是比较保守的结果，我们的风电机组可根据实时空气密度，调整桨距角和发电机转矩、调节导流罩和叶片，將更多风能精准导向主叶片，確保低风速的天气也能照常发电。”
    “而在风力发电场建设之前，我们会进行严谨的气象监测和风力分析，確保每一台机组在全年大部分时间都有风可用，所以理论上来讲，一台机组每年工作时间超过三百天，收回投资成本大概就三年！”
    三年回本！
    张晓雪瞬间怦然心动。
    “那你们的风电机组，设计使用寿命多少年呢？”
    “不少於二十年！”
    冯正霆补充道：“只要不发生极端自然灾害事件，並且严格定期维护保养，我认为服役三十年都没问题。”
    “……”
    张晓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的能三年回本，那么別说服役三十年了，二十年都很恐怖啊！
    后续的十七年里，哪怕运营维护成本占了一半，利润也相当可观。
    以前说『钱是大风颳来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如今看来，钱还真是大风颳来的啊！
    难怪之前赵瑞龙在京海投资搞风力发电，並没有很多人跟进。
    首个项目建成併网发电后，风电產业论坛立马吸引了无数人参加。
    大家显然发现，核心技术被攻克之后，风力发电就成了一门特別赚钱的生意。
    幅员辽阔的龙国，不仅拥有漫长的海岸线，中西部地区还有大量的山川河谷，风力资源十分充沛。
    在常年颳大风的地方，建起一座座风力发电机组，那每天哗哗吹拂的还是风吗？分明就是钞票啊！
    如今技术上已经不存在多大问题，后续要做的就是把装机容量做得更大、智能化程度更高、製造成本控制的更低。
    而且很早前，赵瑞龙就在汉东投资研究特高压输电技术，整合了林城煤电资源后，便建了一条连接京州的特高压试验线。
    这条试验线，既检验了特高压输电的技术可行性、积攒了行业经验，又让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產业的京州，不至於供电不足。
    如此一来。
    有了风力发电，又有了特高压技术可以送电，限制风电產业发展壮大的问题，就只剩下政策问题了。
    產业如何扶持、项目如何实施、监管如何执行、特高压输电线路如何规划建设、全国电网应怎样高效互联……
    要想让风电为代表的清洁能源產业，健康有序的长远发展，必然需要统一规划，制定颁布一系列的政策和標准。
    从而避免各地一窝蜂的盲目快上、野蛮施工、粗製滥造，最后搞得高端不足、低端过剩、浪费严重，並且还事故频发。
    回想当初。
    张晓雪好奇父亲为什么听信赵瑞龙的建议，在临江省大力发展风电產业，后续扩展至整个清洁能源。
    了解之后，才知道龙国的资源、人口、经济，存在著极不均衡的问题。
    东部地区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工商业用电需求量大，但自然资源却不足。
    而西部地区不仅有著充沛的水能、风能、光能，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也储量丰富。
    为了均衡发展、共同富裕，有必要將西部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转化为电力，通过一条条特高压输线路，將电销往东部地区。
    这样一来，东部地区得到了生產生活必需的电力，而西部地区因各种电力工程推动了经济发展，电力交易就成了变相的转移支付。
    而且烧煤发电，无论用多么先进的技术，將有毒气体的排放量降到了极低，但必需要大量排放的二氧化碳，依然会加速全球升温。
    煤炭总有枯竭的一天，但水能、风能和光能却是可再生的，利用它们可以实现零污染零排放，对生態环境更加友好，是真正的清洁能源。
    为了可持续发展，为了更好的保护生態环境，更为了子孙后代还有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可用，龙国大力发展清洁能源，自然势在必行。
    既然知道开发利用西部地区的能源，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重要组成內容。
    那么临江省大力发展清洁能源相关的製造业，就不仅是响应国家战略，还是让自身实现產业升级。
    否则一个个风电、水电、光电等重大投资项目，核心设备都需要高价进口，还怎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还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快憋不住的冯正霆，礼貌问道。
    “暂时没有了，谢谢你接受我们的採访，谢谢！”
    张晓雪微笑握手，目送冯正霆匆匆离去。
    脑海中，想的已经不是沙瑞金开始严查贪腐。
    而是风电行业大有可为，自己绝不能错过这个发財机会。
    龙国经济迅猛发展，对电力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其他省张晓雪不清太清楚，但临江省就存在不小的电力缺口。
    为了满足城市工商业用电，经常不得不对农村地区拉闸限电。
    搞得农村地区的民眾，觉得停电都是很正常的事了。
    但拉闸限电，显然治標不治本。
    对农村地区也很不公平，会严重影响农村的生產生活。
    別的不说，就这么经常停电，农村还怎么实现电气化？
    老百姓恐怕有钱了，也不敢轻易购买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等家用电器，提高生活品质。
    这样一来，反而减少了家电消费群体，导致家电企业的市场增长潜力有限，进而影响整个实体经济。
    就像不给农村通上水泥路，村道都是坑坑洼洼的烂泥路，既影响农村地区的人员物资流通，也会让农村人不想买车。
    只有村村都通上了水泥路，亿万农民才会成为买车的潜在客户，正如乡下都覆盖了网络信號，人们才愿意购买手机。
    所以……
    为了缩小城乡发展差距，也为了让广大农村民眾能有条件消费。
    龙国肯定会持续加大投资力度，升级农村电网，做大做强电力市场。
    更何况在赵瑞龙的推动下，龙国已经將发展新能源汽车，纳入了国家发展战略规划。
    可新能源汽车是省油了，但並不省电啊！
    如果没有具备强大发电与输电能力的电网做支撑，就没办法修建覆盖全国主要区域的充电站。
    如果到了就能充、速度还不慢的充电站都不够多，试问多少人敢买新能源汽车，尤其是纯电动汽车？
    如此想想。
    龙国的电力行业，真是关係重大。
    在这电气化与信息化的时代，各行各业几乎都离不开电。
    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必然是电力强国，否则电价昂贵还经常停电，根本就不可能发展好经济。
    也正是因为电力行业极其重要，所以这一届论坛吸引了眾多单位参加，大家积极建言、激烈討论。
    全程追踪採访报导的张晓雪，自然也是大开眼界，学到了不少。
    恨不得赶紧投资一座风力发电场，享受大风颳来无数钞票的感觉。
    可惜她原本打算还在惠龙宾馆住一夜，和赵瑞龙多深入交流一下。
    结果却收到父亲的简讯，让她今晚务必回家，说是有大事要商量。
    至於什么大事……
    张晓雪不用问也知道，就是沙瑞金严查贪腐的事。
    晚上九点许。
    在电视台加完班的张晓雪，开车回到家。
    熟练的用家用充电桩，给爱车充上电后，这才不急不慢的走进家门。
    一看父亲並没有喝茶看电视，而是正专注研究一沓资料。
    张晓雪慢慢走到一旁，快速瞟了一眼。
    “爸，你看去年的个人事项报告干嘛呀？”
    张劲崇哼了一声。
    “我不只是看去年的，我还把最近几年的，都拿出来仔细看了！”
    张晓雪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龙国在官员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方面，是有著详细规定的。
    涵盖了適用对象、企业情形、工作措施、禁业要求、纪律要求等多个方面。
    简单来说，职务层次越高要求越严，厅局级以上每年还要如实报告有关事项。
    张晓雪提交的报告，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也上报，那不是坑爹吗？
    “你先坐！”
    张劲崇將近几年的报告复印件，挨个摆在茶几上。
    还拿起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
    这一幕，自然让张晓雪有些心惊肉跳。
    自己这些年，一边读研读博，一边投资经商。
    要说没有利用父亲的职权和职务影响力谋取私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別人为什么要给自己项目做，为什么要让自己有钱赚？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张劲崇的女儿！
    “爸！”
    “怎么了？”
    “你不用算了！”
    “怎么？你终於肯如实交代了？”
    “我……”
    张晓雪紧咬嘴唇，低下头。
    “你现在给我如实交代，还来得及！”
    张劲崇丟下计算器，点著香菸，深吸了一口。
    “我其实没啥大问题，名下的財產都是合法合规得来的。”
    “哼，谁明面上的財產不是合法合规的？我想知道的是，你暗地里的生意，到底有多大？是不是早就成了亿万富婆了？”
    张晓雪苦笑道：“我是通过其他人，做了一些投资买卖，但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生意，基本都是利用关係赚点差价。”
    “比如在惠龙mp3火爆畅销之前，我就通过赵瑞龙囤积了一批，后来供不应求的时候，转手卖掉挣了一笔，3g手机也是一样。”
    张劲崇夹著香菸，目光深沉的侧身问道：
    “你就没有利用我的影响力，插手过工程建设、设备採购之类的？”
    张晓雪咬了咬嘴唇。
    用无声的沉默，回答了张劲崇的问题。
    张劲崇长长嘆息一声。
    “果然如我所料！”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还有谁能不爱钱呢？”
    张晓雪抬起头来。
    “投资做生意赚钱的官员亲属，又不是我一个，很多人都这样呀，只是方式方法、金额大小不一样而已。”
    “真要严查，多少人经得起查？多少人的財產见得光？住斜对面的沙瑞金，他的亲朋好友就绝对乾净吗？”
    张劲崇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別说他，现在说你！”
    “你利用我的职权影响，违规投资经商挣钱，就已经明显违纪！”
    “而且你自己还在临江广播电视台上班，是事业单位在编人员！”
    “你心里肯定想，背靠权力直接贪腐的人都不少，你投资经商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小问题也是问题，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称一千斤打不住！真要严查严惩，小问题也能成大问题！”
    张晓雪嘆息道：“瑞龙说得好，哪有那么多贪官，不就是你们內斗吗？”
    “要不这样，沙瑞金查我，我也查他！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怕谁呀！”

 第401章 对付沙瑞金？我张劲崇必须將计就计！

    “互相伤害？你疯了吗？”
    张劲崇怒目圆瞪，气恼不已的说道：
    “本来没多大事，你撤资退股就行了的，反正公司和財產都不在你名下。”
    “你要是查沙瑞金，那不是把问题激化吗？斗个两败俱伤，让別人白捡便宜，值得吗？”
    “沙瑞金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对幕后操盘的人来说，损失了也无所谓，可咱俩的前程不就毁了吗？”
    “別人高举反腐倡廉的正义大旗来势汹汹，巴不得咱们沉不住气，跟沙瑞金拼个鱼死网破，你冷静点儿行吗？”
    张晓雪一声嘆息。
    “爸，我已经很冷静，很低调了。”
    “我从来没有吃拿卡要、贪得无厌、慾壑难填。”
    “我要是一点儿尺度和底线都没有，那我绝对早就身家几十亿。”
    “而且还可以用出国留学为由，把钱分批次弄到国外去逍遥快活。”
    “那些背景关係远没我强大的，都挣得比我多，我这点小钱算什么呀？”
    “就像之前砸我车的那个韩昌丰，他爸不过是江城望江区交通局副局长。”
    “为了让我谅解，韩昌瑜就能送我一辆后备箱塞满了现金的新车，跟他们相比，我真是太纯洁善良了！”
    张劲崇苦涩一笑。
    他当然知道，有些人別看职位级別不高，但由於身居要职、手握实权，熟悉监管漏洞，本人或亲属就能利用职权影响捞到不少钱。
    就像他在东北地区任职期间，破获的一起小官巨贪案件。
    一个小小的副镇长，不仅套取道路工程、河道修建、危房整改等工程资金，还截留侵占集体土地补偿款、虚报套取財政奖补资金。
    他的亲眷更是利用他的职务权力，从事违规采砂、控制农贸市场、开赌场夜场、发放高利贷款等眾多生意，成了祸害一方的黑恶势力。
    最终这起家族式腐败的案件，不仅查缴了赃款赃物合计一个多亿，还收缴了大量的管制刀具、枪枝弹药和爆炸物，而这还是几年前的案子。
    那么职务级別更高的呢？
    在某一地区、某一领域深耕布局多年的呢？
    张劲崇不知道有多少身家財富，难以估算的巨贪家庭，潜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张晓雪没有撒谎，她没有捞得太过分。
    否则她完全可以捞更多钱，还可以逃脱监管，在外逍遥自在。
    她之所以没这么做，显然不是因为胆子不够大、智商不够高。
    而是她还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心里还有底线，知道不能太过分。
    在这持续发展市场经济，又受西方享乐主义与利己主义思潮影响，越来越物慾横流的现实社会，越来越多人是笑贫不笑娼。
    像她这样明明可以捞很多，却只是靠投资经营挣一点钱，既不高调炫富，也不极尽奢华，就只是让物质生活过得更好一点，真的已经相当不错。
    换做其他人……
    早就不知道建了多少离岸公司，註册了多少海外帐户，秘密转移了多少巨额財富，而且绝对早就把自己拉下水，以便以权谋私赚更多。
    “你笑什么呀？”
    张晓雪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我可以撤资退股，不再投资经商，或者乾脆辞掉电视台的工作，以后像赵瑞龙那样，专心投资高科技產业。”
    “但是你作为临江省一把手，怎么能让沙瑞金把你给嚇唬住了呢？就因为他打著反腐的旗號，让你无力反驳吗？”
    “还是你怕他身后的葛钧山，怕派来的巡视组，揪住你女儿我违规经商投资，给你一个严重警告处分，断送了你的前程？”
    面对女儿的接连反问，张劲崇收起了笑容。
    身子前倾，弹掉菸灰。
    “老实说，他赵立春想更进一步，我又何尝不想？”
    “我如果不想进步，不想白活这一生，我又何必那么劳心费神？”
    “你以为推动电力改革，促进清洁能源產业在我省发展壮大，真的很轻鬆吗？”
    “我想进步，想到更高的位置、掌握更大的权力，为国为民做一些实事好事，又岂能不如履薄冰？”
    “你也知道斗爭的残酷性，无论我过去和现在做了多大贡献，只要被对手抓住了把柄，那就是要往死里整。”
    说到这儿，张劲崇微微侧身，神情严肃的问道：
    “你说我要是被整垮了，我的理想抱负、我的发展蓝图，还能实现吗？”
    “他沙瑞金要是取代了我，你觉得他还会继续大力扶持，以风电为代表的清洁能源產业发展吗？”
    “好，就算他看到了產业发展的广阔前景，也顾全临江省的发展大局，不全盘否定我的规划布局。”
    “但我张劲崇跟赵立春是好朋友，我跟赵瑞龙又一见如故，我能得到惠龙集团的大力支持，他沙瑞金能吗？”
    “没有了眼光独到的赵瑞龙出谋划策，没有了资金雄厚的惠龙集团大力投资，他沙瑞金还能找谁把產业做大做强？”
    “而且一旦我被整垮了，你信不信赵瑞龙和他惠龙集团，会立马带著大量合作单位跑去其他省，比如汉江中江蜀川？”
    张晓雪轻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面对更加激烈的斗爭，结果却被我扯了后腿！”
    “我不是怕你扯后腿，我是要全面了解自身情况，斗爭起来也好有底气！”
    张劲崇吧唧了一口香菸后，抬手指向三號別墅的方向。
    “我一旦被整垮，在葛钧山的扶持下，他沙瑞金接替我的希望极大。”
    “为了进步，你说他能不拿著放大镜，上纲上线的，挑咱们父女俩的错？”
    “而且你別忘了，他老婆葛秀芬还是葛钧山的堂妹，枕头风一吹，他能下大力气？”
    “明知道要被人整，咱们最先要做的，当然不是愤怒，而是自查自纠、稳住阵脚，先立於了不败之地，才能痛快的斗爭到底，明白吗？”
    张晓雪无言以对。
    虽然她是女博士，学的还是新闻学。
    但论嘴上功夫，论爭辩本事，她真不如在体制內摸爬滚打多年的父亲。
    能从基层一路过关斩將，爬到省委书纪这个位置的，又岂能是善茬？
    况且父亲说得没错，大战在即，必须確保后方安稳。
    否则斗爭正激烈的时候，后院突然失火，那还玩个屁！
    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部小灵通，拨出了一串熟记於心的號码。
    “喂，是我，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明天就去把几家公司都註销了，对，全部！”
    “处理完后，你就带家人出国旅游，去哪儿都行。”
    “要多久？我暂时也不知道要多久，先玩两个月吧！”
    “反正你孩子不是也放暑假了吗？正好带出去玩玩，所有销算我的！”
    “別跟我客气，这些年你也帮了我不少，就当是我给你发个小小的福利了。”
    “放心，等你旅游回来后，我还有別的工作安排，大概率会让你汉东……”
    张劲崇没有仔细旁听。
    女儿既然都已经开始紧急处置了。
    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在旁边待著呢？
    待在她身边，只会给她心理压力，会让她觉得自己不信任她。
    起身踱步，来到窗边。
    张劲崇考虑的，已经不是怎么应对沙瑞金和巡视组。
    他想的，是临江省的经济发展失衡问题，该如何效仿汉东省加以解决。
    自从龙国加入了世贸，西方加快了中低端產业的转移速度，同时外贸出口加工行业，订单也持续增加。
    在外贸利好刺激下，临江省沿海地区的经济飞速发展，就连进城打工和做小生意的，也都吃到了红利。
    可是內陆地区呢？
    本就山多耕地少，农耕经济十分脆弱。
    如今辛苦种地一年，还不如进城打工一个月，导致农村地区青壮年人口持续流失。
    下基层到了农村，好多村子都没多少年轻人，村里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和留守儿童。
    俗话说。
    农业丰，则基础稳。
    农民富，则国家盛。
    农村稳，则社会安。
    作为一个农业大国，龙国显然格外重视农村和农民问题。
    而在这方面，汉东的赵立春显然把问题看得更透彻，做法也更超前。
    很早以前，他就看到了农民收入不高，却还有沉重的负担。
    占了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因为贫穷而没什么购买力。
    直接导致內需市场萎靡、工业消费品过剩，进而影响企业经济效益。
    这时候如果外贸需求也不足，那么就会有大批企业倒闭，导致工人下岗。
    另外，衣食足而知礼仪！
    大量农民收入不高，甚至閒散无业。
    还会导致一系列的治安问题，影响到社会安稳。
    所以……
    较早以前，赵立春就敢为天下先，在汉东率先废除农业税。
    让农民肩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
    之后又废除了各种杂费，尤其是令人深恶痛绝的超生罚款。
    汉东数千万农民，对赵立春真是感激涕零，让他扶摇直上。
    最近两年，赵立春大搞高质量经济发展，也没有忘记农村。
    汉东的新农村建设搞得如火如荼，每个村都通上了水泥公路、有了稳定的供电、覆盖了网络信號，部分村子甚至还通上了宽带和天然气。
    而且汉东还在推行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和低收入人群保障制度，让广大农村人不用担心一场大病就返贫，弱势群体不仅看病全报，还不用愁生计。
    至於教育方面……
    汉东也和別的省份不一样，拨付了大量的经费，提升乡镇学校的硬体设施和师资力量，並且將困难家庭的义务教育阶段费用全部免除，不让一个孩子因贫失学。
    在很多省都在忙著疯狂建大学扩招的时候，汉东却没有新建一所大学，反而大力提升职业教育，让更多年轻人学有一技之长，毕业之后就能迅速找到不错的工作。
    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省，汉东確实在方面，都有著极大自主权，加上敢想敢干的赵立春，也特別愿意大胆尝试，以至於如今汉东省，呈现出不一样的发展盛况。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很多省看著gdp不断增长，但往往省內就那么一两个城市发展速度极快，但汉东却是每个市都增长迅猛，並且不光是gdp涨，老百姓收入也涨。
    一些人觉得，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於汉东省有著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沃野千里、一马平川，本身就很適合发展农业，加上水运发达，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
    再加上有不差钱的惠龙集团，持续不断的在汉东疯狂投资，眾多的高科技项目，带动了大量的高质量就业，以至於汉东各市不仅经济增长快，老百姓收入增长也快。
    可是在张劲崇看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於赵立春，一直在致力於打造消费型经济。
    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大力建设新农村，严控房地產过快增长，严格落实劳动法保障劳动权益……
    一系列的政策组合拳，让汉东既有大量的基建投资，又有高附加值的外贸出口，更有强劲的內需消费。
    不像其他省，只靠基建或外贸拉动经济增长。
    就像同样是製造业。
    汉东以前在冶金、化工、船舶、纺织、轻工业等方面就比较强，如今又能造出各种科技產品。
    什么晶片、mp3、手机、计算机、液晶电视、新能源汽车，哪样不是高附加值的產品？
    再往后，甚至还能生產高铁、飞机，以及各种国防武器装备。
    这让那些只能生產服装、玩具、小家电、日用百货等中低端工业產品的省，怎么比？
    汉东如此旺盛的发展势头，张劲崇自然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头。
    所以他特別想要模仿。
    他不仅呼吁儘早全面取消农业税，同时也在筹划在临江省建设新农村，让广大农村既提供劳动力也贡献消费力。
    他极力拉拢赵瑞龙，以风电为切入点，推动临江省大力发展清洁能源產业，就是效仿汉东大力发展高科技產业。
    他不反对沙瑞金高举反腐倡廉的大旗，严查严惩临江全省干部及其亲属，就是像学汉东那样转变工作作风、优化营商环境。
    他甚至巴不得沙瑞金能搞出一场大风暴，將临江的贪腐蛀虫一扫而空，正好提拔有志气有拼劲儿的青壮派上位，扭转官场风气。
    即便反腐工作没搞好，让沙瑞金遭到了反噬，他有葛钧山撑腰，也伤不到根本，大不了调任去其他省，说不定还能进一小步，当个省长。
    因而沙瑞金的反腐对自己来说，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何必制止呢？
    当然。
    这一招將计就计的成功前提，便是他自己要先立於不败之地。
    否则反贪风暴，把自己也干掉了，那不就功亏一簣了吗？
    而且这一招將计就计，还不好跟女儿明说。
    否则难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牺牲她的经济利益，谋划自己的政治前途。
    窗外夜色朦朧。
    驻足窗前的张劲崇，听著女儿接连打电话，心里格外踏实平静。
    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沙瑞金对他来说，就没有了任何威胁，反而有了极大用处。
    “沙瑞金啊沙瑞金，你不是要在葛老的支持下，掀起反腐风暴吗？但只有他的支持哪够？”
    “我作为临江一把手，岂能不为了临江的长远发展和七千多万百姓福祉著想，助你一臂之力？”
    当女儿打完电话，张劲崇也抽完香菸。
    掐灭菸头，刚转身想给女儿说一声谢谢。
    结果？
    张晓雪拎著包，起身就要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心情不好，去找瑞龙喝酒，不可以吗？”
    张晓雪本以为父亲会反对。
    结果……
    父亲一转身，却飞快拿来了珍藏多年，都捨不得喝的一瓶红酒。
    “你啥意思？平时捂得跟宝贝似的，生怕被谁偷喝了，今晚怎么捨得送我？”
    “不是送你，是让你带去后，替我好好敬他一杯，没有他的鼎力支持，哪有我今天在论坛上的风光无限？”
    说罢，张劲崇將酒塞到女儿手里。
    “爸，你就不怕我俩喝多了，那啥吗？”
    张晓雪有些惊疑的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你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
    拍拍女儿肩膀后，张劲崇便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示意赶紧走。
    张晓雪有些晕乎乎的，抱著红酒离去。
    留在客厅的张劲崇，双手叉腰、喟然长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昨晚都睡在了惠龙宾馆，居然还跟我装！”
    “不过辛苦养育多年的宝贝闺女，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
    “跟了他后，百分之百会没名没分，根本不可能明媒正娶。”
    “不行，既然赵瑞龙这小子富可敌国，我岂能不让他出点血？”
    从茶几下方翻出临江省地图，张劲崇第一眼就看到了京海市。
    “赵瑞龙啊赵瑞龙！我一个才貌双绝的博士闺女，换你投资建江城到京海的高铁，不过分吧？”

 第402章 拉投资抓凶手？我张晓雪哪有这能耐？

    “爸，你拿著地图嘀咕啥呢？”
    女儿忽然传来的声音，把张劲崇嚇得浑身一颤。
    下意识的將手中的地图，攥成了一团。
    就像考试作弊被发现，情急之下把小抄给揉成团。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劲崇慌里慌张的问道。
    “我回来拿开瓶器呀，不然怎么把这红酒瓶打开？”
    张晓雪说罢，便径直去了厨房。
    “她应该没听到吧？”
    “应该没有，隔了那么远，她不可能听见！”
    “真要听到我想拿她换赵瑞龙，投资建江城到京海的高铁，她肯定直接衝过来了。”
    “不对，我又不是卖女儿，换什么换？他俩在一起，也肯定是因为情投意合，不存在谁强迫谁！”
    张劲崇心里默默宽慰自己。
    隨后將揉成一团的地图，赶紧在茶几上铺开。
    “你刚才到底在嘀咕啥呢？”
    好奇心很重的张晓雪，从厨房出来后再次问道。
    “没嘀咕什么？”
    张劲崇挤出一丝笑脸。
    “哼，装！”
    “从小到大，你骗得过別人，骗不过我！”
    张晓雪左手拿红酒，右手把玩著开瓶器。
    目光狐疑的踱步走到客厅，来到父亲跟前上下打量。
    “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嘀咕什么？”
    “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告我妈，说她才走没两天，你就在家不老实！”
    说著，张晓雪就佯装要从包里拿手机。
    “別別別！別呀！”
    张劲崇连忙摁住女儿的手，苦著脸说道：
    “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
    “我听说京州到天海的高铁，已经静態验收完毕，即將开始联调联试。”
    “照这进度，很有可能今年国庆节前，甚至九月一號前，就会开通试运营。”
    “汉东为什么能成为经济强省？除了自身条件优越，还因为紧邻国际大都市天海。”
    “这时速三百五十公里的高铁一旦开通，京州和天海之间的时空距离，將大幅缩短。”
    “沿线的多个城市，更是会融入天海的一小时和半小时城市圈，你想想，这意味著什么？”
    张晓雪柳眉微蹙。
    “意味著汉东和天海的联繫会更加紧密，天海强大的金融外贸，將和汉东迅猛发展的製造业完美结合，让双方的经济发展再上一个新台阶！”
    噠的一声！
    张劲崇打了个响指。
    “没错！”
    “高铁一旦开通，汉东和天海会互惠互贏，到时候必然会出现更多办公在天海、工厂在汉东的企业。”
    “咱们临江暂时还没能耐建高铁通天海，但他们这种用高铁缩短城市时空距离、促进经济发展的模式，很值得借鑑。”
    “所以我想在咱们临江省建一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让常住人口最多、经济最繁荣的江城和京海，更加紧密相连……”
    说著，张劲崇就要拿起茶几上的地图。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早说过了，上回赵瑞龙来咱家的时候，就提起过。”
    “可是你嘀咕就嘀咕，怎么我一叫你，你却做贼心虚嚇得不行呢？”
    “我有吗？”
    张劲崇睁眼说瞎话。
    而他混了多年政坛的精湛演技，骗得过无数人，但绝对骗不过女儿张晓雪。
    一个白眼后，张晓雪就很不客气的问道：
    “你就別装了行吗？”
    “你赶紧老实交代，这事儿是不是跟我有关？不然我可真要给妈打电话了！”
    张劲崇连忙告饶。
    “別打別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出面，帮我做一下赵瑞龙的工作。”
    张晓雪眉头一挑。
    “啥意思？你要让赵瑞龙投资建这条高铁，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完了吗？你俩关係处得那么好，建高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张劲崇尷尬不已。
    “我这不是已经让他大力投资，助推咱们临江发展清洁能源產业了吗？”
    “今天开会间隙的时候，我还跟他聊起过，在德寧市加大投资力度，打造一座全球最大的聚合物鋰离子电池生產基地。”
    “基地建成后，围绕电池的研发设计、生產製造、封装测试、回收利用，以及正负极、膈膜、电解液等原材料生產，就可以形成一个超大產业集群……”
    张晓雪打岔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又让他追加了投资，不好意思再让他投资建高铁，是这意思吧？”
    “对对对！”
    张劲崇有些尷尬的笑道：“就算他很有钱，但他也已经帮了我不少，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投资，所以……”
    “所以劝他投资建高铁这事，你就只好让我出面，可是凭什么呀？”
    张晓雪往前一步，瞪眼问道。
    她当然知道高铁造价不便宜。
    真要建一条高铁连通江城和京海，看似只有两百多公里，可技术难度却远超过建京州到天海的。
    因为从京州到天海，完全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用不著开挖隧道，最大的技术难度，就是建各种桥横跨大江大海和湖泊。
    可是在临江省內，建江城到京海的高铁，却由於地形地貌影响，要建多座隧道穿山越岭，要建多座大桥跨过气象复杂的海湾。
    虽说距离更短，但难度更大。
    满打满算，只有两百公里，但估计要將近三百亿！
    铁路总署肯定是愿意建这条高铁，但却不愿意也没能力多出钱的。
    临江相比於內地其他省，是相对富裕一点，但近些年各种基建和民生开销很大，也拿不出很多钱。
    所以这將近三百亿的巨额投资，估计要指望赵瑞龙出一大半。
    也就是说。
    如果赵瑞龙愿意投资不少於150亿，那么这条高铁就很有希望开建。
    否则……就慢慢等吧！
    等临江省和铁路总署，任何一方都手头更宽裕了，再投资建这条高铁。
    但时间就说不准了，或许还要等五年，甚至十年。
    再加上少说也要四五年的建设工期。
    估计建成运营之时，都已经是2020年了。
    而那时候，父亲早就不是临江的一把手，甚至都已经退休了。
    可要赵瑞龙投资一百多亿建高铁……
    这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这就好比西游记里，大王命令一个小妖怪去把唐僧抓来。
    张晓雪很想指著自己鼻子问，我何德何能，有这能耐？
    一百多亿！
    你开什么玩笑？
    就算我张晓雪跟赵瑞龙关係很亲密，也不能轻易开这种口啊！
    一旦开口，那我成什么了？
    一见面就如胶似漆的在一起，结果却只是为了招商引资？
    替父亲做出亮眼政绩？
    而迎著女儿的审视目光，张劲崇苦笑道：
    “我这不是还在考虑吗？”
    “知道你不太好开口，所以我都还没跟你说，嘀咕一下而已。”
    “行了行了，你別在这儿杵著了，就当没这回事，赶紧找他喝酒去吧！”
    张晓雪被父亲推著离开，但走出几步后，扭身挣脱。
    “不是，你想让我帮忙，可以明说呀！”
    “没必要一个人神神叨叨的，拿著地图嘀咕吧？”
    张劲崇皱眉道：“我还没考虑好，怎么跟你说呀？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你愿意帮我一把，就找机会跟他提一下，不愿意就算了。”
    张晓雪横眉瞪眼，有些气恼的说道：
    “我是你亲闺女，你让我帮忙，我能不帮吗？”
    “我知道你肯定会帮忙，但……但这项目投资太大，还是算了吧！算了！”
    张劲崇摆了摆手，转身回茶几收拾地图了。
    “我管你是不是激將法，反正我都知道了，我见了他后一定会说，至於他愿不愿意投资，那就是他的事了。”
    说罢，张晓雪抬步离去。
    “要是难为情，就別勉强！”
    张劲崇大喊道。
    这话说出口后，张劲崇猛然意识到都不对劲。
    道德绑架的味道，好像更重了。
    但下一秒……
    张劲崇就心里安慰自己。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养活这么高挑漂亮有文化的亲闺女，我容易吗？”
    “反正她都已经是赵瑞龙的女人了，吹吹枕头风怎么了？”
    “我没让他正大光明的提亲出彩礼，把我女儿明媒正娶的娶回去就算不错了！”
    感慨之余，张劲崇坐下来仔细研究地图。
    越看越觉得，只建江城到京海的，不足以带动其他临江其他几个沿海城市。
    乾脆往东北方向延伸到德寧，往西南方向连接海漳。
    这样临江省经济最发达的沿海地区，就被一条高铁串联在一起了。
    如此一来，不仅有利於各个城市之间协同发展，又能確保这条高铁有极高的上座率不至於亏本。
    看著地图，张劲崇是越看越心动。
    而拿著红酒和开瓶器的张晓雪，气呼呼的走进车库。
    “为了你的仕途不被反贪风暴影响，我不惜损失很多钱撤资退股关了公司。”
    “你不好好谢谢我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帮你说服赵瑞龙投资建高铁！”
    “哼，我果然是亲生的，亲闺女才一点儿也不用难为情！”
    將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副驾驶上后。
    张晓雪麻利的拔掉充电枪。
    自从提了这辆陆虎m9，她更喜欢给车充电而不是加油。
    虽然油价也不贵，97號汽油每升才两块七。
    但能用电，就真不想烧油。
    每次回家都必然把电充上。
    以至於提车到现在，她还一次加油站都没去过。
    放了一首劲爆的歌曲，张晓雪开车出发。
    一路上，张晓雪跟著音乐大声哼唱，发泄今晚的鬱闷情绪。
    正唱得起劲儿的时候。
    音乐忽然消失，车载音响里响起手机来电铃声。
    张晓雪早就习惯了手机用蓝牙连车机，方便平时打接电话。
    一看是个国际长途，立马摁下多功能方向盘上的通话键。
    “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啊表姐！”
    “驍釧？你不是最近生意忙得很吗？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来电话？”
    “姐，我跟朋友搞的赌博网站突然被黑了，不仅所有数据全部丟失，而且所有银行帐户还被清空，我问了几个经常下注的大客户，他们的钱也不见了，而且没开通网银，也没用来赌球的帐户，也一样被黑了。”
    “啊？”
    张晓雪一声惊呼，放缓车速问道：
    “网站被黑，怎么银行卡里的钱还能不见？”
    “你们网站，不是请了顶尖高手保驾护航吗？怎么也能被黑？该不会是有內鬼吧？”
    早些年，米国掀起了网际网路发展热潮，二叔二婶就劳心费神的，把表弟张驍釧送去了米国学计算机。
    张驍釧从小就调皮捣蛋不学好，学习成绩很一般，二叔二婶是想让他学点前沿科技，將来回国进体制也更有优势。
    虽说没去两年，就赶上了米国的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可这丝毫不影响张驍釧学以致用，召集一帮人开起了赌博网站。
    一帮人还特別有天赋，不仅知道投放gg、发展代理，还搞了一些网站，提供成年人爱看的电影吸引客流，在线下注。
    经过一年多的运作，他们的网站已经拥有数百万註册用户，全世界每天都有好几十万人下注赌钱，发展势头非常不错。
    世界盃开始后，网站生意格外火爆，在线下注赌球的人直线飆升，网站的流水额每天多达上亿米元，靠抽水都赚疯了。
    表弟还很嘚瑟的，用 qq发过后台照片给张晓雪，说这一届世界盃踢完后，他就可以实现財务自由，让张晓雪羡慕不已。
    谁能想到……
    世界盃还没结束，明天才踢决赛。
    赌徒们正是上头，要疯狂最后一把的时候。
    表弟跟人合伙开的网站，竟然就人被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张晓雪自然第一想法，就是网站有內鬼。
    “哪有什么內鬼呀老姐？我们所有人都知根知底，就算跟外人勾结，也应该等决赛踢完之后再行动呀？决赛的下注金额肯定会更多，能黑走更多钱！”
    “而且內鬼通过植入木马的方式，是有可能將咱们网站和客户的网银帐户都黑掉，但客户没有开通网银，都不常用的储蓄帐户，又怎么能被清空呢？”
    张晓雪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不止是你们被黑了钱，就连经常下注的客户，他们的其他银行帐户也被黑了？”
    “是的！”
    张驍釧恼怒不已的说道：“我们推断有一个技术超级厉害的黑客组织，盯上了咱们网站以及经常在网站下注的客户。”
    “他们不等世界盃决赛开踢，就提前把咱们帐户里的钱黑掉，由於这些是不合法的赌博资金，咱们被黑了也没法报警……”
    张晓雪插话道：“你们就算要报警，也找不到地方报吧？人虽然在米国，但网站伺服器却架在东南亚。”
    “用来走帐的大量银行帐户，不是买来的，就是用离岸公司註册的，你们这就是典型的被黑吃黑了！”
    张驍釧急声道：“我知道是被黑吃黑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联繫到龙国很有实力的民间黑客组织红克联盟。”
    “这个组织拥有不少技术实力很强的顶尖黑客，在过去几年里，每当咱们龙国在国际上受辱，他们都会在网络世界奋起反击。”
    “三年前，咱们大使馆被炸后，他们甚至把米国的多个官方网站攻破了掛红旗，以他们的强大实力，肯定可以帮我们查出凶手。”
    “……”
    张晓雪无语至极。
    开赌博网站，不让自己投资入股，甚至没说一声。
    大赚特赚的时候，才疯狂炫耀他很快会財务自由。
    如今出事了，网站被黑、钱被转走，根本查不到是谁干的，就想起了自己这个堂姐。
    而且一开口要帮忙，就是要让自己联繫顶级黑客组织红克联盟，把我当什么了？
    真以为我是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就什么人都能找到吗？
    “喂，姐，你能听到吗？餵？喂喂餵？”
    “別餵了，我能听到！”
    张晓雪开著车，没好气的问道：
    “驍釧，你自己不就是学计算机的吗？”
    “按理说，你们跟红克联盟是一个圈子的，联繫起来更方便吧？”
    “让我一个连计算机都不怎么懂的人，去联繫他们？我上哪儿找人啊？”
    张驍釧急忙解释道：“姐，顶级黑客就跟江湖上，隱姓埋名的侠客一样，平时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有大事他们才出手，並且还来无影去无踪。”
    “我之所以找你，是想起你之前被人砸车威胁，都能直接惊动了临江省厅，说不定省厅出面，就能联繫到红克联盟……”
    张晓雪怒道：“疯了吧你？让国內警方帮你一个国外的赌博网站追查凶手，你他妈在外面嗑药磕多了吧你？脑子咋想的啊？他们巴不得你的网站被黑停，能少让一些人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產、妻离子散……”
    “哎呀姐，不是让他们帮我们查，是他们联繫上红克联盟后，我们请联盟的黑客高手帮我们查！”
    “查到是谁又能咋样？人家能有技术黑掉你们的网站、转走你们的赃款，你还能让人家吐出来？”

 第403章 张晓雪拒不帮忙！钟小艾暗藏心机！

    张晓雪怒不可遏。
    为了保父亲的仕途，不再投资经商，本就很窝火了。
    父亲还想让自己说服赵瑞龙投资建高铁，更是让她火大。
    如今堂弟张驍釧有钱赚时不让自己入伙，出事却要让自己帮忙。
    要求还特別离谱，竟想让国內警方帮忙联繫红克联盟，追查是谁黑了他们的赌博网站。
    这他妈真是离谱到家了。
    张晓雪自然气得不轻。
    “哎哟姐，你別生气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想死马当作活马医……”
    “还医什么医？”
    张晓雪恼声喝道：“我刚才不都说了吗？查到了凶手，又能咋样？你们还能有办法让对方退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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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敢黑吃黑，就不怕你查，搞不好就是割据一方的军阀，或者乾脆就是一个国家，你敢上门討债吗？”
    “居然还想让我联繫临江省公安厅，让他们替你找黑客，你以为我谁呀？省厅是我家开的吗？什么忙都可以帮？”
    张驍釧嘆息了一声。
    “姐，我知道事到如今，想把钱追回来，已经可能性不大，事发到现在都快两小时，被盗走的资金，肯定早就化整为零，消失不见了。”
    “但我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他妈的也太狠心了，不止黑了我们一家网站，其他几家网站也被黑了，还把赌客们的积蓄都给捲走。”
    “之前听说好些个跨国犯罪组织，诈骗、贩毒、走私、贩卖人口赚到的钱，莫名其妙就不翼而飞，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如今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晓雪减速拐弯，开车驶向江城惠龙宾馆。
    “嗬，这他妈有什么想不到的？”
    “你们搞黑產灰產的，被黑吃黑不是很正常吗？”
    “要是合法合规的挣钱，被黑了能报警，谁又会收拾你们呢？”
    “那些国际知名企业、大公司、大老板，他们的钱咋就没被黑呢？”
    “你们被黑吃黑，完全就是因为自身不乾净，不受法律保护，被黑了也是活该。”
    “你们隨意修改赔率和胜率，把赌徒们当韭菜一样隨意收割的时候，就该想到挣不义之財，迟早要遭报应！”
    张驍釧连忙道：“姐，我知道开赌博网站是不好，是会害了很多人，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张晓雪乾脆直接的插话道：
    “如果你是在米国开了个合法网站被人黑了，我还可以帮你找省厅，看看能不能联繫上红克联盟。”
    “但你现在是开赌博网站，你的所作所为在国外可能是合法，但在国內却是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
    “我没有理由，也没脸面帮你找省厅出面，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对，没把你当亲戚，那你隨便说好了，我无所谓！”
    “姐，我……”
    “你別叫我姐，二叔二婶送你到米国留学，是指望你学有所成的，没让你开赌博网站，如今吃了亏也是好事，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网络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好学习才是你该做的头等大事！”
    “行，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多说一句，隨著网际网路越来越普及，网络赌博以后会很有发展场景，將来必然会有一些国家为了发展经济，发放网络赌场牌照，我觉得这一行是有前途的。”
    张晓雪冷哼一笑，看准停车位，熟练的掛入倒档。
    瞟了一眼左右后视镜，以及倒车影像后，將车缓缓倒入车位。
    “你要是觉得有前途，那你就好好干吧！”
    “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没有金刚钻別揽瓷器活！”
    “没有过硬的技术本领，却开网络赌场，那你就是別人隨时收割的韭菜！”
    张驍釧不以为意的说道：
    “放心，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是我们疏於防范，也確实是技不如人。”
    “不过我相信，我们汲取经验教训，招募更多的技术高手。”
    “等我们开发出新的网站，就不可能轻易就被入侵，把资料库都刪了个乾净。”
    张晓雪停车熄火，摘掉安全带。
    “行吧，既然你这么有志气，那就好好干，爭取干出个世界第一赌博网站！”
    “到时候成了身家上千亿的网络赌王，你也算是为咱老张家，光宗耀祖了！”
    说罢，张晓雪掛断电话。
    “王八犊子！”
    “什么玩意儿？”
    “赌博网站被黑，纯属活该！”
    “居然还有脸让我帮忙找人追查凶手。”
    “追查什么？这有什么好追查的？人家明明是替天行道！”
    收拾下车，张晓雪拿著红酒径直走嚮往电梯间。
    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滴的一声。
    张晓雪並没有回头，知道这是陆虎车感应到车主离开，自动上锁了。
    回想以前自己那辆老车，连遥控锁车的功能都没有，还得用机械钥匙开关锁。
    没走出几步，手机就嗡嗡震动。
    单手掀开翻盖打开手机qq。
    是堂弟张驍釧发来的消息。
    “姐弟一场，求你別告诉其他人，今晚就当我没给你打过电话。”
    张晓雪唇角掠过冷笑。
    单手操作手机，回了个好字。
    收起手机，继续往电梯间走去。
    “电子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確实让人沟通交流方便多了，明明相隔上万公里，用手机qq聊天，却能消息立马就到。”
    “照这趋势发展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像赵瑞龙所说，能用上网速更快的4g网络和功能更先进丰富的智慧型手机。”
    “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止是相互之间发消息，甚至还可以隨时隨地视频聊天，反正手机都已经有摄像头和麦克风。”
    “不过到时候，手机都能轻鬆上网，还能像电脑一样安装大量软体，或许真会像张驍釧说的那样，网络赌博变得更加流行。”
    “但不管其他国家，会不会把网络赌博合法化，反正咱们龙国一定会严厉禁止，任何先进科技都应该只能用来造福人民，而不是祸害大眾！”
    搭乘电梯上楼，张晓雪来到昨晚住过的套房门口。
    摁下门铃好一会儿，都没见赵瑞龙来开门。
    “啥意思？难道十点过了，都还在应酬没回来？”
    张晓雪拿出手机，立马打给赵瑞龙。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接通。
    “喂，你在哪儿呢？”
    “我在游泳呢！”
    “游泳？开了一天的会，你不累吗？而且大半夜的，你在哪儿游啊？”
    “宾馆五楼健身房的室內游泳池呀！你要不要来呀？晚上没人，游起来特別爽，特別解压！”
    “我才不游呢！五楼是吧，我马上过来！”
    掛断电话，张晓雪立马转身准备下楼。
    没想到刚到电梯间，却正好看到钟小艾拖著行李箱走出来。
    “咦，晓雪，你怎么在这儿？”
    反应极快的张晓雪，扬起手里的红酒。
    “我爸为了答谢赵总大力投资临江，托我来给他送瓶酒，没想到他却在五楼游泳，你呢？你不是惠龙集团的公关经理吗？怎么论坛上午开幕，你现在才到？”
    钟小艾很乾脆坦然的说道：“我请了假，今天出庭打离婚官司去了。”
    “离婚？”
    张晓雪好奇问道：“你和侯亮平正式离婚了？”
    钟小艾长鬆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是啊，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圣女，他在监狱里服刑，我不可能在外面一直等！”
    “况且他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再怎么减刑，出来也差不多2010年，到时候我都快四十了。”
    “咱们都是女人，你应该能懂我，咱们女人年轻貌美的时光没多少年，我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又何必苦等他出狱呢？”
    “而且他出狱后，肯定已经和社会脱节了，又背负案底，连工作都难找，还要靠我养家，我不跟他离婚，难道留著以后养个累赘呀？”
    张晓雪眉头轻皱：“结婚离婚本就应该是好聚好散，你俩又怎么会靠打官司才离呢？”
    钟小艾无奈摇头。
    “我找他协议离婚，他死活不肯，哪怕我承诺给他买一套房，再存点钱，让他將来出狱后，找不到工作也不至於没地方住、没钱吃饭，可他不领情，我还能有啥办法？只能起诉离婚！”
    “也是！你还年轻，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美好的青春！”
    张晓雪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钟小艾。
    高挑玉立的钟小艾，形象气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即便不在体制中混，但作为惠龙集团的公关经理，那也是高级白领。
    她这么一个青春貌美又收入不菲的女白领，怎么可能苦等一个坐牢的男人很多年？
    互换一下身份，作为靠女人上位白脸男的侯亮平，更不可能等钟小艾到四十岁。
    像他这种有点才华和帅气，却没有家庭背景，娶个厉害老婆以便仕途顺利的男人，张晓雪见了太多太多。
    那个巡视组还没到，就掀起反腐风暴的沙瑞金，不就是主要靠他的厉害老婆葛秀芬，才平步青云当上了临江副书纪吗？
    钟小艾嘆息道：“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我给了他爸一笔钱，让他不用担心他爸的生活，他自己出来后也能不愁活路！”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得再谈一个吧？”
    “还是先好好工作吧！像我这种离过婚，父亲还在坐牢的女人，就算年轻漂亮工作不错，別人也不敢轻易娶回家呀！”
    “那也不一定，条件都是其次的，主要还是看缘分！”
    说著，张晓雪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
    “我先去给赵总送酒了，咱们有空再聊。”
    “好，你去吧！”
    钟小艾微笑目送，直到电梯门关上。
    “哼，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赵总有意思。”
    “大半夜的来宾馆送红酒，你也真是太会找理由！”
    “红酒一喝，醉醺醺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还能不懂么？”
    嘀咕到这儿，钟小艾就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和侯亮平被带走的那晚。
    两人原本吃了高档西餐，回到家准备好好浪漫，侯亮平还偷偷吃了不少药，结果……
    往日不堪回首，钟小艾赶紧摇了摇头，拉著行李箱回房间。
    不一会儿。
    张晓雪便来到了五楼的室內恆温泳池。
    偌大的恆温泳池，只有赵瑞龙一个人在畅游。
    岸边的小餐车上，放著不少瓜果点心饮料，旁边有个漂亮的女服务员拿著浴袍。
    赵瑞龙的两名警卫，则慢慢悠悠的在泳池边踱步走著，隨时准备跳下水营救他。
    不过赵瑞龙就跟浪里小白龙一样，在泳池里游得欢畅，咋看也不像有溺水的危险。
    在泳池边等了一小会儿，赵瑞龙游回来了。
    倒三角的健硕身材，又有健康的麦色肌肤，以及稜线分明的肌肉线条，颇有阳刚之气。
    “快下来游啊！”
    赵瑞龙抹了一把脸，漂在水里笑哈哈的说道。
    有钱的感觉，就是爽。
    在自家开的五星级宾馆里，室內恆温泳池想什么时候游，就什么时候游。
    不仅可以隨意畅游，还有警卫陪同、美女静候。
    要是没有警卫，只有美女一起游泳戏水，那就更爽了。
    “没兴趣，你自己游吧！”
    “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啊！你可是智商超群的女博士，学会游泳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会游啊，游泳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可能不会？但我今晚真没兴趣游，而且我泳衣都没有。”
    “没泳衣还不简单吗？”
    赵瑞龙朝女服务员喊道：
    “薇薇，去给她拿一套泳衣泳帽泳镜！”
    “我不游！”
    张晓雪话音刚落，就被赵瑞龙掀起的水，浇湿了衬衫裤子。
    “啊～你干嘛呀？”
    哗～哗～哗……
    赵瑞龙接连泼水。
    儘管张晓雪已经后退闪躲，还是没能躲过，身上的衬衫裤子都打湿了不少。
    就连脸上，也被泼上了不少水，湿了一脸。
    “混蛋啊你！我衣服都被你打湿了！”
    “反正衣服都湿了，那就下来游呀！”
    “我游你大爷我！”
    张晓雪高高举起手里的红酒瓶，就要砸向泳池內的赵瑞龙。
    但她只是做做样子，而且赵瑞龙一转身就飞快的游出了好几米。
    “打我呀？来打我呀！”
    “你给我等著！！”
    张晓雪跟著美女服务员薇薇，迅速去换游泳装备。
    没多久，张晓雪回来了。
    虽然款式比较保守，但作为典型的东北女孩，高挑的好身材还是展露无遗。
    当然，泳衣虽然保守，但脾气却相当暴躁。
    一边走一边快速伸展双臂，扭动腰肢，到泳池边便突然猛的一头扎下水。
    “入水姿势还挺標准嘛！”
    赵瑞龙哈哈一笑后，开始赶紧往前游。
    已经游了很多圈，体力不充沛了。
    要是让张晓雪追上，她肯定要报復。
    然而……
    越怕什么，越容易发生什么。
    张晓雪扎进泳池后，游泳速度那叫一个快。
    很快就追上了，体力下降、速度不快的赵瑞龙。
    水性极好，又体力充沛的张晓雪，从身后扑到赵瑞龙后背上。
    双手还绕过脖子，紧紧箍住。
    赵瑞龙瞬间感觉像是身负千斤，根本游不动。
    而且喉咙还被箍住，完全无法上浮呼吸。
    无法挣扎脱困，反手就往后掏。
    这一掏，果然见效。
    张晓雪嚇得鬆手，脚蹬赵瑞龙，借力猛的往后游走。
    等赵瑞龙在泳池里稳住，张晓雪已经游出了好几米外。
    “你想呛死我呀！”
    “是你先挑衅的！”
    “我就泼你点水，你就想把我摁水里，报復心挺强啊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不服气，就来追我呀！”
    张晓雪挑衅冷笑，然后得意洋洋的转身游走。
    “挑衅我是吧，看哥怎么收拾你！”
    赵瑞龙深吸一口气，立马开始追赶。
    追上之后，自然是往水里摁。
    而张晓雪也不是温顺小绵羊，不仅挣扎还反击。
    一时间，两人在水里嬉闹，竟也难分高低。
    好玩是好玩，就是体力消耗极快。
    嬉闹了一阵后，两人都累得不行了。
    靠著泳道线，大口大口喘息。
    “我还以为你不会游泳呢，没想到游得还挺好。”
    张晓雪撇了撇嘴：“我三岁就学会游泳了，还曾代表学校参加过游泳比赛！”
    “难怪你身材好，原来是经常游泳啊！”
    说著，赵瑞龙视线顺著领口往下瞄。
    张晓雪立马伸手挡住。
    “看什么看？討厌！”
    “也是，又不是没见过！”
    赵瑞龙微扬下巴，很是得意。
    “你！”
    张晓雪挥拳砸水。
    “又想呛水是不？”
    赵瑞龙也开始泼水。
    张晓雪嚇得尖叫躲闪，嬉闹的声音响彻泳池。
    如此打情骂俏的一幕，让来到泳池的钟小艾不禁有些傻眼。
    他俩的关係显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而且自己来的也不是时候。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张晓雪忽然开口喊道：
    “小艾你去哪儿？”
    “来都来了，去换身泳衣，下来一起游呀！”
    张晓雪扭头看向一旁的赵瑞龙。
    “你恐怕不会介意，多一个美女一起游吧？”
    这个问题，直接让赵瑞龙当场懵逼。
    不知道女博士张晓雪，这是唱哪一出……

 第404章 运筹帷幄！钟小艾展露野心！

    “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
    “这是公共泳池，谁都可以来游！”
    赵瑞龙大声回应，脸上还掛著笑意。
    两世为人，岂能连张晓雪在说反话都听不懂？
    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在和男人玩得开心的时候，邀请其他女人加入？
    相当於小情侣正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碰见了熟人，便邀请一起吃。
    这哪能是真心邀请？
    不过是假客气一下而已。
    聪明的钟小艾，当然也知道。
    这时候自己要是欣然同意，下去一起游泳戏水，绝对会被张晓雪恨死。
    “不不不，我不游，不游。”
    “赵总，我来是有一件紧急公事，要向你匯报。”
    “是吗？”
    赵瑞龙扭头看向张晓雪。
    “那你先游著，我上去一趟。”
    “嗯，去吧！”
    张晓雪目光充满柔情，都快拉丝了。
    钟小艾看在眼里，差点躥起一身鸡皮疙瘩。
    要是这室內游泳池没有旁人，估计两人在水里就要打起来。
    好歹也是临江省一把手的女儿啊！
    就算坠入爱河，难以自控。
    也不至於大庭广眾之下，表现得如此柔情吧？
    不忍多看一眼，目光像是焊死在赵瑞龙身上的张晓雪。
    钟小艾將目光看向快速游过来的赵瑞龙。
    眼瞅著服务员拿著浴袍向前。
    钟小艾三步並作两步，迅速走了过去。
    “给我吧！”
    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浴袍，钟小艾急忙来到泳池边。
    赵瑞龙刚攥著扶手走上来。
    钟小艾便温柔细致的从侧旁，將浴袍给赵瑞龙披上。
    隨后又抢在赵瑞龙前面，来到小餐车拿起毛巾，转身递到赵瑞龙手里。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瑞龙拿毛巾擦了擦脸，来到沙滩椅坐下。
    钟小艾没有急於回答，双手接过毛巾放回餐车上。
    將一大杯鲜榨果汁递到赵瑞龙手里后，才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匯报。
    但根本不敢正视，肌肉稜线分明，充满阳刚力量感的赵瑞龙。
    “刚收到消息，英威达可能会在最近两天正式拒绝我们的收购，ceo黄任逊表示，他们与威软的官司並不会让公司陷入困境，他对未来仍然充满信心。”
    “而且他还声称，英威达为威软box游戏机，研发的媒体传送处理mcp，是符合双方约定的技术標准，游戏机的销量不好，不能成为让他降价的理由……”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顿时一阵语塞。
    这他妈什么情况？
    穿越前看小说，主角们收购高科技公司，不是轻鬆拿下还钱不多吗？
    怎么自己在海外收购，却开局就不顺？
    想趁著米国那边，还没彻底走出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影响，低价收购一些半导体高科技公司。
    创立於1993年，专注於图形处理器gpu研发的英威达，成为了赵瑞龙的收购目標之一。
    作为穿越者，赵瑞龙太清楚gpu的重要性。
    没有一流的gpu，就没有一流的显卡。
    而没有一流的显卡，就造不出图形处理性能一流的计算机、工作站、伺服器和智慧型手机。
    未来想要发展人工智慧產业，也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gpu，以便於进行复杂庞大的ai大模型训练。
    正巧。
    米国英威达公司和威软闹翻了。
    双方两年前，约定一起研製box游戏机，英威达负责研製mcp部件，合同金额高达五亿米元。
    去年十一月份，威软box游戏机正式上市，为了儘快打开销路，將售价定位了299米元，但从英威达採购的mcp就需要329米元。
    一个零部件比整个游戏机都贵！
    哪怕財大气粗的威软，也接受不了卖一台就要亏一百多米元的生意。
    威软想要让英威达降价，但被黄任逊拒绝，双方今年年初正式闹崩。
    威软一纸诉状，將英威达告上了法庭，消息传出之后，英威达股价接连暴跌，市值疯狂缩水。
    按理说，惠龙电子在这时候提出收购，对英威达来说真如同雪中送炭。
    既能提振市场信心，让公司股价止跌回升，还有可能让英威达成为惠龙电脑gpu供应商，顺势打入拥有十几亿人口的龙国市场。
    结果……
    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竟然被黄任逊拒绝了。
    “英威达现在的股价多少？”
    “十一块二，我估计跌破十元，只是时间问题，除非他们与威软和解。”
    赵瑞龙冷然一笑。
    看著泳池里一边仰泳，一边看著自己和钟小艾的张晓雪。
    喝了一口果汁后，赵瑞龙放下杯子。
    “股价都已经快跌破十米元，那么他们的市值，也只值十多亿米元，都不足竞爭对手艾提克公司市值五分之一了。”
    “市值跌得这么惨，面对咱们的收购，居然还如此硬气，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总不可能是咱们的出价不够高吧？”
    钟小艾果断摇头。
    “应该不是，咱们並不是要全资收购，给出的价格还一点儿都不低，他不愿意出让，我想应该还是对主营业务很有信心。”
    “最近三年，他们靠著给多家电脑公司，提供gf系列的gpu產品，营业收入稳步增长，除非戴尔惠普削减订单，否则他根本不慌。”
    赵瑞龙冷哼道：“既然他还不慌，那咱们不收购了，否则咱们表现得很积极热忱，他反而觉得自己挺有市场，不愁没人要！”
    听到这番话，钟小艾突然想起表妹韩冰燕，今天陪自己出庭打完离婚官司后，临別前说的那一番话。
    她说很多如今越来越多，受过高等教育，形象气质不错，还有不错工作的青年男女，变成大龄单身。
    眼光高，不想轻易將就，是造成单身的主要原因。
    但也有一些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当被爱慕追求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別人就该对自己好。
    追求者眾多，就更是感觉特別的自我良好，不断抬高自己的心理预期。
    殊不知，条件特別好的异性，有的是追求者，也很容易追求到別人。
    挑来挑去的结果，就是年龄越来越大，还始终单著。
    最后成了三十多，甚至超过四十岁的大龄剩男剩女。
    到了相亲市场，却还以为自己条件好，还能挑剔……
    钟小艾知道，表妹在这自己正式离婚的日子说这番话。
    是想提醒自己，已经离过婚的女人，就不要太挑剔了。
    別以为自己长得不赖，还曾是权贵子弟。
    如今又是高级白领，就还能嫁个条件不错的。
    恰如赵瑞龙想要收购的米国英威达公司。
    从市值一百亿米元，都缩回到只值十多亿了，竟然还自我感觉良好，不想被收购。
    “对了，停止收购谈判，並不代表咱们彻底放弃英威达，等他们股价跌破十米元后，咱们就开始抄底。”
    “好的。”
    钟小艾点头过后，又紧接著说道：
    “还有一件事，今年一月份英德尔正式发布的p4处理器，装配在联翔电脑上后，並没有取得预期销量。”
    “据说他们打算儘快推出基於130纳米製程精度工艺，推出支持超线程技术，频率高达3.4ghz的处理器。”
    “这款处理器將具备512kb的二级高速缓存、2 mb三级高速缓存和800mhz系统前端总线速度，比现款性能高了30%。”
    赵瑞龙笑而不语。
    吃了一些点心水果后，才不急不慢的擦嘴说道：
    “提升三成又如何？”
    “就算提升了100%，也不是咱们龙腾i3的对手。”
    “130纳米的製程精度工艺，哪能比得过90纳米的？”
    “同等尺寸下，电晶体的数量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再怎么超频也没用。”
    “不过一月份才正式发布，如今七月份都还没到，就著急忙慌的要推新款，足以可见现售的p4处理器，把很多客户都坑惨了。”
    钟小艾嗤笑道：“坑惨了才好，尤其是联翔，明明是咱们龙国的电脑企业，竟然不支持咱们国產处理器，非得要高价採购英德尔性能更差的。”
    赵瑞龙摆了摆手。
    “这也不怪他们，人嘛，很容易养成路径依赖。”
    “当年英德尔进入咱们龙国，联翔在国內的电脑销量也不高。”
    “双方合作之后，在英德尔的帮助下，联想才销量迅速增长。”
    “有这样的合作基础，又有销量暴增的过往业绩，他们肯定对英德尔无比信任。”
    “想要销量超过咱们惠龙电脑，他们当然要押宝英德尔，即便如今销量不行，他们也依然还会对新处理器抱有希望。”
    “也是！”
    钟小艾嘆息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只有用上了新处理器，销量还是远不如咱们，他们才会著急！”
    钟小艾很清楚，在电脑市场的竞爭上，赵瑞龙採取了类似於农村包围城市的迂迴战术。
    知道联翔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政企，销量都非常不错，拥有深厚的市场基础。
    所以赵瑞龙一开始，就没有卖电脑整机。
    而是专心的开一家又一家的惠龙连锁网吧。
    並且大力投资包括龙芯集团在內的，眾多半导体和软体企业作为配套。
    当越来越多惠龙网吧，出现在各大城市，並逐渐扩散到各个乡镇……
    当越来越多人，在网吧里用惯了性能不错的惠龙电脑，以及各种国產软体……
    当除了惠龙集团以及控股企业，汉东很多政企单位也开始採购惠龙电脑和国產软体……
    如此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有了足够市场基础，又有了足够的產品实力，赵瑞龙正式销售电脑。
    这一开售，自然抢占了不少市场份额，越来越多人都愿意用国產的计算机、作业系统和程序软体。
    销量此消彼长，长期用英德尔处理器，装威软xp作业系统的买办企业联翔，又怎么可能不著急呢？
    “不管联翔著不著急，反正咱们按照自己的既定战略，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想要打贏未来日趋激烈的竞爭，贏得消费者广泛认可，咱们必须戒骄戒躁，持续不断的投入研发。”
    “只有始终保持，比对手技术更先进、服务更优质，咱们才能不怕竞爭，更不怕彻底撕破脸后，被卡脖子！”
    “所以咱们还要继续烧钱，继续研製出製程精度更高、性能更好的晶片，开发出更好的程序软体和开发平台！”
    叮嘱过后，赵瑞龙喝光果汁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有了！”
    钟小艾微微摇头。
    她依然不敢正视赵瑞龙。
    因为这两件事，其实明天见面了说，或者发邮件也行。
    又不是特別特別紧急的事，大可不必深夜来到游泳池当面匯报。
    所以匯报工作是假，刚离婚的她，想赶紧见一面赵瑞龙才是真。
    她只是没想到，张晓雪和赵瑞龙的关係竟然早已突破。
    送来红酒的张晓雪不仅没走，反而还下水跟赵瑞龙一起游泳。
    “旁边商品橱窗里有游泳装备，你真不打算游两圈？”
    赵瑞龙起身笑问道。
    低著头的钟小艾，视线不仅刚好可以看到那块块腹肌，还能看到隆起的泳裤。
    虽然她心里非常想换上泳衣，好好展现一下自己不错的好身材。
    但是……
    张晓雪在泳池里。
    自己要是加入，岂不是成了第三者？
    “不，我不想游。”
    “刚坐完长途车，特別困。”
    “而且今天正式离了婚，也没心情游。”
    “还是你和晓雪继续游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赵瑞龙笑道：“行，那你去吧，明天还要继续参加论坛会议，我再游两圈也该回去休息了！”
    钟小艾轻嗯了一声。
    转身看向游过来，正盯著自己的张晓雪。
    “今天太累，改天咱们再一起游吧！”
    “好呀，拜拜！”
    张晓雪笑盈盈的挥手作別。
    不等钟小艾走远，她就故意很大声的朝赵瑞龙喊道：
    “你还愣著干嘛？快下来呀！”
    “来了来了！”
    噗通一声。
    赵瑞龙一头扎进水里。
    钟小艾默默离去，不忍回看。
    只要赵瑞龙喜欢，她是不介意跟其他女人一起，陪他游泳戏水。
    但问题是……
    张晓雪怎么可能同意？
    她不仅是临江省一把手的宝贝女儿。
    同时还是个顏值身材都相当不错的女博士。
    就这条件……
    没逼著赵瑞龙只爱她一人就不错了。
    哪还能在临江省，在她的地盘上，让自己跟她一起分享？
    上楼回到房间，钟小艾关上房门。
    没有第一时间插上房卡通电，而是靠著房门一声嘆息。
    想了想自己和侯亮平不幸的婚姻……
    又想了想今天在法庭上发生的一幕幕……
    最后又忍不住想起，赵瑞龙和张晓雪在泳池里嬉闹……
    “算了，还想什么呢？”
    “他来到了临江省，那他就是张晓雪的人！”
    “我钟小艾就算豁出脸面不要了，主动投怀送抱，也不能在临江省！”
    打定主意后，钟小艾將房卡插上。
    屋內有了电，廊道灯和阅读灯亮起。
    收拾行李之时，看到法院的离婚判决书。
    顿时忍不住想起，当初在汉东大学的时候，英俊帅气又多才多艺的侯亮平，对自己疯狂追求。
    儘管高育良的女儿高芳芳，对他也情投意合，可是他却装看不见，只对自己一心一意、鞍前马后。
    如今想想。
    侯亮平哪儿是爱自己？
    他只是看重，自己是钟正国的女儿，拥有显赫的家庭背景。
    成了钟家女婿，他毕业分配的时候，就直接进了汉东最高检。
    在经济侦查处待了一年多，就被调任燕京，可谓是一飞冲天。
    而同样没背景的学长祁同伟呢？
    成绩更优秀，能力也更强，却分配去了一个偏远乡镇的司法所。
    为了能和陈阳在一起，拼了命去当缉毒警，挨了三枪都未能如愿以偿。
    “这残酷的现实世界啊，哪有纯真的爱情？”
    “给赵瑞龙生下女儿的陆亦可，是真心爱赵瑞龙吗？”
    “而明知道赵瑞龙有女人更有女儿的张晓雪，又是真心喜欢他吗？”
    “依我看，她们看重的，还是赵瑞龙的身份背景，他爸是前途无量的汉东书纪赵立春，而他又掌握著资產上万亿的惠龙集团！”
    “没有赵瑞龙，陆亦可的父亲陆长生能搞好军民融合、贏得军演推动军改？张晓雪的父亲张劲崇，能在临江发展风电產业？”
    “所以陆亦可和张晓雪，不顾名分的和赵瑞龙在一起，依然如同政治联姻，大家彼此都心里很清楚，双方的父母亲人，也都揣著明白装糊涂！”
    收好离婚判决书，钟小艾拿起了一件薄如蝉翼，鏤空v领的睡衣。
    她一直准备著，时刻准备著。
    奈何始终没有和赵瑞龙单独相处的机会。
    以至於这件勾魂摄魄的睡衣，一直派不上用场。
    “不急！张晓雪也就在临江省，能缠著赵瑞龙！”
    “难道论坛结束后，她还能跟著一起离开临江吗？”
    “后天论坛结束后去天海，只要秦霜不跟来，我就能吃定赵瑞龙！！”

 第405章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云消雨歇。
    张晓雪大汗淋漓，浑身绵软无力。
    看赵瑞龙又靠坐床头，美美的抽起事后烟。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吃药了？”
    “啥玩意儿？偷吃药？”
    赵瑞龙扭头侧目，一脸惊讶。
    “就我这身体素质，还用得著吃药？”
    张晓雪神情幽怨。
    “那之前在楼下游泳池，你不是说游不动了吗？为什么回到房间后，就变得精力充沛了？”
    赵瑞龙嘬了一口香菸。
    “游不动，並不代表玩不动呀！再说了，我吃什么药啊我？”
    “今晚你又没提前说你要来，从咱俩见面到现在，又一直在一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药了？”
    张晓雪轻哼道：“我不来，並不代表你没有別的女人呀！”
    “那个全程一直在泳池边上守著你的薇薇，一看就知道跟你关係不简单！”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人家兢兢业业，服务好老板，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关係不简单？”
    “而且你要搞清楚，这家江城惠龙宾馆正式营业后，我还是第一次来。”
    “绝大多数员工，都是在你们临江省本地招募的，就只有几个高管，是从汉东派来的。”
    “那个薇薇，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又不是我老相好，我吃什么药？而且吃了那种药游泳，我他妈是找死吗？”
    张晓雪慢慢扭动，侧躺著说道：
    “就算你俩没关係，但我感觉她明显对你有意思，我今晚要是不来，你可能都不用说话，只需要一个暗示的眼神，她都会乖乖跟你走！”
    赵瑞龙訕訕一笑。
    “你这不废话吗？”
    “像我这么帅气多金的老板，真要跟了我，那她就发达了。”
    “不说从此飞上高枝变凤凰，至少也能升职加薪，或者得到大把钞票。”
    张晓雪单手托腮，会心一笑。
    “这倒也是，不管她怎么勤奋工作，一个月到手的工资奖金，顶多也就三四千块钱。”
    “真要成功勾起了你的兴趣，你明天早上隨手打赏她一笔钱，估计都相当於她工作大半年。”
    赵瑞龙訕笑摇头。
    “那倒不会！要是第二天起床就给钱，那我不成嫖昌了吗？”
    “我赵瑞龙可不是色中恶魔，但凡有点姿色，就想要搞到手。”
    张晓雪略略点头。
    “那倒也是，钟小艾相貌身材都不错，还对你死心塌地、情深意切，但你却並没有把她给吃了。”
    “她不一样！”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
    “虽然她长得小家碧玉，气质出眾，也挺让我喜欢。”
    “但她的功利心太重，是一个很有权力野心，又很有掌控欲的女人。”
    “而我赵瑞龙又特別重情重义，任何女人只要跟我的时候，安安心心的跟我，把我哄开心了，我都不亏待任何人。”
    “你说我要是把她收了，她仗著跟我有了亲近关係，野心必然膨胀暴露，她要在惠龙集团里当女王，你说我是管还是不管呢？”
    “其他女人跟了我，也不会有太高的物质要求，比如原吕州惠龙宾馆客房经理的肖雅，我让她去西蓉当了总经理，她就特別高兴了。”
    “还有我那秘书秦霜，就给她买了房子车子，工资奖金都没涨，她就已经特別满意，林秋椏和柳虞菲，帮她们出唱片拍戏就很满足了。”
    “但钟小艾……她爸钟正国以前可是位高权重，她自己也曾在纪监总署工作，她是充分体验过有权有势，是何等滋味儿的，绝不可能轻易满足！”
    说罢，赵瑞龙伸手弹掉菸灰。
    等扭头回看之时，发现张晓雪已经坐起来，捂著被子一脸惊愕。
    “怎么了这是？”
    “你……”
    张晓雪怒目圆瞪，眼神中迸出杀意。
    “我怎么了？”
    赵瑞龙訕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身边美女如云。”
    “而且这辈子好不容易成了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我享受享受怎么了？”
    “我既没有强迫，也没有利诱，都是她们心甘情愿的，难道女朋友多一点也有错？”
    张晓雪气笑了。
    她终於体会到，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会不由自主的笑一下。
    “好傢伙，你这才多一点吗？”
    “就刚才你说的，都已经四个了。”
    “这还不算陆亦可，以及你没说的。”
    赵瑞龙訕笑提醒：“还有你！”
    “我！！”
    张晓雪重重一巴掌，拍打在赵瑞龙伸过来的手上。
    这一巴掌，是真有劲儿。
    打得赵瑞龙左手，都火辣辣的。
    “挺有劲儿呀!”
    “看来你是真生气了啊！”
    张晓雪瞪眼昂头。
    “我没有！！”
    嘴上说著没有，但眼泪却不爭气的奔涌而出。
    这一刻，她不是恨赵瑞龙心，而是恨自己。
    明知道赵瑞龙很心，赵瑞龙也不止一次，郑重警告过自己。
    可结果呢？
    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不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发消息。
    在一起的时候，那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
    哪怕赵瑞龙提出过分的要求，也心甘情愿的满足。
    然而现在……
    赵瑞龙聊起身边的女人们，她感觉心臟就像是被戳了很多刀，特別的刺痛。
    “好了，別哭了！”
    “早跟你说了，我他妈渣男一个，给不了你忠贞不渝、白头到老的幸福。”
    “你偏不信，非得要飞蛾扑火，还说我可以当渣男，你也可以当渣女，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点像渣女？”
    赵瑞龙將几张纸，递到张晓雪面前。
    “那我像什么？”
    张晓雪梨带雨的问道。
    “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唄！”
    “去你的，我才不是你媳妇呢！”
    张晓雪一把拽走赵瑞龙手里的纸，顺势砸向赵瑞龙。
    但轻飘飘的纸，半空就落下了，都没碰到赵瑞龙的脸。
    “好啦，別哭了，乖啊！”
    赵瑞龙掐灭菸头后，试图抱一下张晓雪。
    张晓雪撇开赵瑞龙的手，抽噎道：
    “你这话也太渣男了！”
    “是吗？还有更渣男的呢！”
    “比如？”
    赵瑞龙將几张纸捡起来，递给张晓雪。
    “完事儿了，自己擦乾净吧！”
    张晓雪眉头微蹙。
    乍一听，还没听懂。
    但女博士的她，智商当然足够。
    下一秒，她就立马懂了。
    当即霞飞双颊，面红耳赤。
    “你个臭渣男！我打死你！！”
    张晓雪扬起拳头，便要重拳出击。
    但主动出击的结果，便是又被收拾得动弹不得。
    枕在赵瑞龙的臂弯，张晓雪气若游丝的说道：
    “我不恨你，也不恨我自己了，咱俩就暂时这么得过且过吧！”
    “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万一哪天有让我称心如意的白马王子出现，我可是会毫不犹豫弃你而去！”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嗤笑道：
    “放心，比哥优秀都还没出生呢！”
    “而且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你！！”
    张晓雪气得扭头就咬。
    在赵瑞龙肩膀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后，这才鬆口。
    “哎，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
    “你就不怕我给你留下牙印，回京州后让陆亦可看到，不好解释吗？”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嗬～你牛逼！”
    “那是，家父汉东书纪赵立春，我又掌握资產万亿的惠龙集团，我都牛成这样了，我还怕女人？那我还混个屁呀？”
    “……”
    张晓雪瞬间无言以对。
    实事求是的说，就赵瑞龙这条件，哪儿还存在『妻管严』？
    且不说他那有权有势、上升势头旺盛的老爹赵立春。
    就说他那通过大量投资控股，掌控科技命脉，资產规模早已上万亿的资本巨头惠龙集团。
    隨著高科技產业迅猛发展，惠龙集团將如同吸金怪兽，日进斗金、富可敌国。
    因而只要他赵瑞龙愿意，往后余生完全可以天天当新郎，新娘还不重样。
    毕竟没有女人能永远年轻漂亮，但永远有年轻漂亮的女人。
    所以陆亦可看到赵瑞龙肩膀上，有其他女人留下的牙印，又能如何？
    不结婚都愿意给赵瑞龙生孩子的她，显然只会当没看见。
    也正因如此。
    赵瑞龙又何必阻止自己咬他一口呢？
    “这男人吶，果然有了足够的金钱或者权力，气势都不一样。”
    “当然，要不咱们男人，为什么会拼了命的想要挣钱或进步呢？”
    赵瑞龙腾出手，拿来矿泉水。
    拧开瓶盖后，將张晓雪扶起来餵到唇边。
    渣男只是不忠心，並不是不绅士。
    事实上，渣男之所以深得女人喜欢，反而是因为渣男更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不。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餵水举动，就让张晓雪心都快融化了。
    完全忘了之前还暗恨赵瑞龙太心，埋怨他凶狠不懂怜香惜玉。
    喝完水后，张晓雪眼神都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唉，说起进步，我爸其实今晚不止是让我来送酒，感谢你大力投资风电產业，他还想让我游说你，投资建连接江城和京海的高铁！”
    “可以啊！”
    赵瑞龙不假思索的答应道：
    “要是能建成这条高铁，临江省gdp都能增长不少。”
    张晓雪愕然愣住。
    “你……你……你这就同意了？”
    “同意啊！”
    赵瑞龙咕嚕嚕的仰起脖子，將剩下的大半瓶矿泉水喝完。
    “你就不问问，我爸想要你投资多少吗？”
    张晓雪好奇追问道。
    赵瑞龙拧上瓶盖，將水瓶精准扔进垃圾桶。
    “这还用得著问吗？从江城到京海，也就两百公里的路程。”
    “就算在沿海修高铁造价更贵，按照一公里一个亿的造价来算，两百亿也足够了。”
    “而按照现行政策，铁路的投资运营要以国营为主体，就算向社会融资49%，我出一百亿也足够了呀！”
    张晓雪惊讶道：“一公里一个亿就够了吗？咱们临江省可不像你们汉东沃野千里、一马平川，要挖不少隧道、架很多座桥樑哦！”
    赵瑞龙躺下床，双手枕在脑后。
    “一公里一个亿，已经够多了！”
    “现在是2002年，不是2022年，月薪三千都是高工资，钱还是很值钱的！”
    “而且建燕沪高铁一期工程之前，国內相关单位还没有经验，许多行业標准也一片空白！”
    “如今工程基本完工，標准有了，经验也有了，接下来修建高铁，自然会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省。”
    “当然，我说一公里造价一个亿，也只是大概估算，具体还是得看拆迁成本、工程难度、人工物料等因素。”
    张晓雪捂著被子，盘腿坐在旁边。
    “那就算再加五十亿，需要你投资一百五十亿，你愿意吗？”
    “当然还是愿意啊！”
    赵瑞龙扭头侧目说道：
    “咱俩都躺一张床上了，那咱们不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帮你爸造福一方做出政绩，让他进步，我赵家不也有好处吗？”
    张晓雪眉头紧锁。
    “可是一百五十亿啊瑞龙！”
    “你们惠龙集团有那么多投资项目，像高端晶片、精密仪器、医疗设备、航空航天等等，一个个都是要疯狂烧钱的吞金怪兽。”
    “单说铁路领域，燕沪高铁一期竣工通车后，二期肯定很快就要动工，据说你们还想一次性投资建成，燕京到香江两千多公里的高铁……”
    赵瑞龙插话道：“燕沪高铁二期是要很快开工，惠龙集团是要跟投，但燕香高铁我们不会投资太多，香江和濠门会有不少大老板出钱投资。”
    张晓雪轻哼一笑。
    “就算真像你说的，那你们惠龙集团的投资项目,也多得很嚇人啊！”
    “隨便一个大飞机的研製项目，一年少说都要一两百亿，你真的还有钱投资咱们临江建高铁？”
    “你別忘了，你今天还在论坛大会承诺，未来五年內要投资建成至少八条，横贯东西的特高压输电线路！”
    赵瑞龙笑道：“好多投资项目，又不是我惠龙集团一家出钱，即便真要出钱，也不是一下就要拿出很多，基本都是分批按进度付款。”
    “那也不少啊！”
    赵晓雪美眸圆瞪，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们惠龙集团挣钱的业务是挺多，地產、网吧、宾馆、电子產品等等，都能源源不断提供不少资金，但你们的销显然更大。”
    赵瑞龙淡淡一笑。
    “所以咱们集团一直在融资啊！要不然，也早就撑不住了！”
    张晓雪冷哼道：“我看你们不是在融资，而是在抢钱吧！”
    赵瑞龙一怔，扭头看向张晓雪。
    “什么抢钱？咱们可是合法合规经营，你可別乱说！”
    张晓雪嗤笑不已。
    “装！你继续装！资本在原始积累阶段，谁没有半点骯脏，是绝对乾净的？”
    “之前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企事业单位，在国外融资贷款几亿米元都那么困难，你们惠龙集团却能轻轻鬆鬆，陆续拿到两三千亿米元。”
    “今晚我来宾馆的路上，接到堂弟的求助电话，说他跟朋友在米国辛苦开办的赌博网站突然被黑了，钱都不见了，就连客户的存款也未能倖免。”
    “虽然我没兴趣也没能耐，帮他联繫红克联盟，安排黑客高手追查凶手，但我当时一下就想通了，知道你们惠龙集团为什么能源源不断获得境外投资。”
    “你们是在境外，拉到了一些真实投资，但大部分都是用顶尖的网络技术，黑掉別人的非法收入，由於是非法所得，所以被黑的人不敢声张，更没办法维权，以至於你搞到了很多钱，却没有引发任何动静。”
    “就像我堂弟他们开的赌博网站，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在上面下注，你把他们的钱黑了不留痕跡，他们既不敢报警，也找不到你，而那些赌徒发现网站进不去，存款又没了，他们只会以为是网站捲款跑路，哪能想到是你黑吃黑？”
    “由於咱们正处於想方设法也要招商引资、大力发展经济的阶段，你在国外搞到钱后拆分到大量离岸公司帐户，再以外商投资名义匯入境內，不仅大力投资高科技，还做了不少慈善，高层自然不仅不追查资金来源，甚至加以保护！”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葛老出手，派人调查你们集团的资金来源，不仅没有下文，到汉东调查的人反而出了事，没办法，能搞到两三千亿米元助力经济发展，搁在任何国家都会像保护国宝一样保护你啊！”
    说到这儿，张晓雪见赵瑞龙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当即有些诧异。
    “怎么？被我识破秘密，不好意思了吗？”
    赵瑞龙轻蔑冷笑。
    “咱俩认识都这么久了，你才猜到我的搞钱手段，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我……”
    张晓雪俏脸緋红。
    “我之前哪儿能猜到，你居然能有如此厉害的技术？”
    赵瑞龙目光审视的问道：“资本在原始积累阶段不能压榨，不就只能掠夺吗？”
    “而我既然能研製出全球领先的科技產品赚钱，又岂能没有能力掠夺全球黑產？”

 第406章 嫉恨赵立冬？知道莽村的莽字怎么写吗？

    午后。
    京海市青华区。
    办公楼前，区长龚开疆刚要抬腕看表。
    身后就传来区委书记孟德海的声音。
    “马上两点了，赵市长的车，是不是堵半道上啦？”
    一听这话的龚开疆，当即转身並露出標誌性的諂笑。
    他太清楚，孟德海和赵立冬关係不好。
    之前赵立冬是京海市政法书纪，孟德海是市公安局长。
    赵立冬算是孟德海名义上的领导，但两人却因为政见不合，相处並不融洽。
    而且孟德海一直怀疑，赵立冬是前京海地下黑恶大佬徐江的靠山。
    他借用调查黄翠翠死亡案，让市刑侦支队里正义感十足的安欣，接近徐江的忠实小弟疯驴子，成功打入徐江的犯罪团伙。
    发现所谓的『上山』，其实就是组织安排贪官奸商们，搭乘徐江的游轮出海寻欢作乐，到了外海就不容易被突击扫荡，也比较隱蔽。
    安欣好不容易传回情报，孟德海也部署了充足警力。
    他亲眼看到了赵立冬等人上了徐江的游轮，都准备一网打尽了，结果却被安长林给劝住，说事关重大必须匯报。
    等向市委匯报后，抓捕行动自然也就失去了突然性，本该在游轮上被一网打尽的赵立冬等人，早就都搭乘快艇跑了。
    而冒死臥底的安欣，要不是跟师傅曹闯学了一招，在袖口里藏刀，及时割掉了绑住手脚的绳子，那晚必將因公殉职。
    再后来……
    赵立冬在市委会议上，主动承认了他曾上过徐江的游轮，但只是去谈工作。
    说在以前的下岗潮中，徐江安置了不少人就业，也算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
    徐江指定要在游轮上谈工作，赵立冬也没过多警惕就去了，但並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由於並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就没有向市委匯报，直到京海警方调查黄翠翠的死亡案，他才想起。
    为此，他主动道歉认错，並恳请省纪监给了一个警告处分。
    可这样的鬼话，谁信呢？
    別说安欣不信，孟德海和安长林都不相信。
    奈何手里並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徐江的靠山就是赵立冬。
    並且很快，畏罪潜逃的徐江，还死在了荒废的京海老钢铁厂。
    这一下，更加死无对证了。
    而事情到这一步，还並没有完。
    徐江案子结束后，舅舅黄老在省组织部的孟德海，调任青华区当书纪，而没靠山的安长林，则调任去了勃北市当局长。
    赵立冬的仕途，却没有受到半点负面影响。
    他反而因为促成了侄儿赵瑞龙的惠龙集团，接手临江新义集团破產后留下的烂摊子，並在京海投资了风电项目，进步成了京海市长。
    所以……
    以前就跟赵立冬政见不合，还怀疑他是徐江靠山的孟德海，自然对赵立冬很不待见。
    可赵立冬呢？
    成了京海市长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不再是忙於各种饭局应酬，而是忙於为京海谋发展。
    比如京海的经济体量和常住人口，暂时还达不到修建地铁的標准，但迅猛发展的经济，以及不断涌入的外来人口，迟早会让城市交通不堪重负。
    为此，他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城市交通，启动轨道交通规划编制工作，同时筹措大量资金改扩建城区道路，並新建多条城市快速主干道和环线。
    建设地铁必须要得到国家批准，即便批准了，一条线从开工到运营少说也要四五年时间，在此之前日益庞大的交通出行需求，该如何解决？
    赵立冬给出的办法，是建设快速公交系统，也就是所谓的brt公交。
    他闹市区建高架桥，非闹市区划专用快速路，让十八米长的大容量智能化铰接公交车，可以全程无红绿灯快速运营。
    为了確保安全高效，每一个快速公交车站还是封闭式的，进站要过安检，车没到会有屏蔽门防护，车辆进站才开启。
    由於整个工程还在施工，这种不同於轻轨和地铁的公交系统，到底能不能做到运量大、准点高、安全性好，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確定的是……
    大规模的交通建设，让京海市区几乎快成了一片大工地。
    似乎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在打围施工，听到机械轰鸣。
    也正因如此。
    孟德海说赵立冬的车，是不是堵半道上了。
    这话听起来，自然充满了调侃味道。
    堵车导致不能准时抵达。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堵车呢？
    还不就是你赵立冬，疯狂大搞城市建设啊！
    对此，龚开疆这跟老油条，当然揣著明白装糊涂。
    “应该快了吧！”
    孟德海唇角微扬，轻哼一笑。
    负手而立站门口，若有所思的看著院外。
    “按照风电產业论坛的日程规划，明天就该到咱们京海了。”
    “从部委到省里，再到各大央企国企，以及眾多专家学者。”
    “大量重量级嘉宾要来咱们京海市考察调研，赵市长忙得不可开交也实属正常！”
    龚开疆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他觉得孟德海，真是有点阴阳过头了。
    在他看来。
    赵立冬以前是不太乾净，跟徐江来往密切。
    但过去的事，就不能过去吗？
    要说不乾净，自己其实也一样。
    就比如当初在京海电信公司的时候，就在老战友儿子曹斌的介绍下，帮了高启盛兄弟俩，在京海旧厂街开起了强盛小灵通专卖店。
    从那之后，自己便和高启盛兄弟俩结缘，没少在自己职权范围內，给他们兄弟俩的强盛集团提供方便，他俩也很识趣，没少给自己送土特產。
    另外，赵立冬当了京海市长，背靠汉东赵家和惠龙集团的他，一系列政策颁布实施，不仅让京海的公职人员们待遇变好不少，也让经济大幅增长。
    如今谁都说赵立冬这个市长当得好，唯独孟德海依然还放不下旧事。
    “哼，我说什么来著？”
    “两点整了，车就是不到！”
    孟德海敲了敲手腕上的表，一脸的戏謔不满。
    眼看著孟德海就要负气转身离去，龚开疆赶忙劝道：
    “再等一会儿吧！兴许马上就到了！”
    孟德海冷哼道：“说好下午两点到的，到点没等到人，我还等什么呀？”
    龚开疆连忙低声劝道：“老孟你消消气儿，王秘书说了他们要来，就肯定要来，只是路上可能临时有事耽搁了，咱们就再等等吧！”
    看了看周围后，龚开疆又压声音提醒道：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不为自己的前途著想，也该为青华区几十万百姓的福祉著想吧？”
    “咱们青华区为什么经济年年排行全市倒数？那不就是因为交通落后，导致经济发展困难吗？”
    “想把经济搞上去，就得招商引资，但投资商来咱青华区一看，出行不便，立马就没了多大兴趣。”
    孟德海目光轻佻的斜瞥龚开疆。
    “你想说什么，不妨明说！”
    龚开疆諂笑道：“我想说咱们为官一任，就应该想办法造福一方，即便私人之间有恩怨，也不要影响到发展大局。”
    “而咱们青华区要想有大发展，就得想办法修通高速公路，打通困扰咱们全区经济发展的肠梗阻，否则……”
    孟德海插话道：“要想富先修路，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著你教我？”
    龚开疆笑道：“我没有教你的意思，我是想说赵市长挺支持咱们青华区的，我想他既然都能支持在盘龙山上建风电项目，那也完全有可能同意建高速公路。”
    孟德海笑了笑。
    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那你一会儿见了他后，就向他提议吧！”
    “我得赶紧准备部署工作，实在是等不了他这尊大佛了！”
    说罢，孟德海便转身离去。
    龚开疆瞬间满头黑线。
    我尼玛！
    要不要这么硬气？
    这才两点零二分。
    就在龚开疆飞快思索，该怎么將孟德海叫回来，一起迎接赵立冬的时候。
    院外传来了滴滴的车喇叭声。
    院门缓缓打开，一辆奥迪缓缓驶进来。
    龚开疆一眼就注意到，奥迪的右前轮不对劲，是比正常轮胎更窄一些的备胎。
    三步並作两步，龚开疆快步上前。
    而车刚停稳，坐在后排座的赵立冬，就主动开门下车。
    “不好意思，路上车轮被扎爆胎，临时换了个备胎，耽误了一点时间。”
    赵立冬主动热情的，和龚开疆握手。
    “没关係，我也刚下楼，那个您人没被嚇著吧？”
    龚开疆笑眯眯的问道。
    “那倒没有，就爆个胎而已，多大点事儿呀！”
    赵立冬笑呵呵的拍了拍龚开疆的手后，笑道：
    “按照日程安排，首届风电產业论坛，明天要来咱们京海分会场，召开一天的研討会，其中就包括对在建的盘龙山风电项目，进行实地调研……”
    龚开疆默默听著，频频点头。
    他对赵立冬是没有半点偏见，甚至觉得还很亲切。
    或许是因为，自己都经常收高启强兄弟俩的土特產。
    所以他自然不反感，赵立冬可能曾给徐江当过靠山。
    而赵立冬这一趟来青华区，核心目的就一个。
    那就是明天眾多重量级的嘉宾，要去盘龙山风电项目现场考察，各方面的保障工作，自然要提前部署到位。
    简单客套过后，一行人来到了会议室。
    赵立冬人都到了，孟德海自然也不可能避而不见。
    毕竟明天除了大量的专家学者投资商，还要来不少位高权重的领导。
    真要有个闪失，就算他舅舅在省组织部，也保不住他这个青华区一把手。
    会议由龚开疆主持，孟德海发表了讲话。
    从警多年的孟德海，还曾担任过京海的公安局长。
    如何保障嘉宾们明天考察顺利，他自然安排得井井有条。
    本以为赵立冬会鸡蛋里挑骨头，非得要挑错，显摆一下领导威风。
    结果……
    赵立冬不仅没有挑错，反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倒是让孟德海有些小小的意外。
    眼看著气氛不错，龚开疆笑道：
    “其实盘龙山风电项目，在正式之前，旁边的莽村村民们还有不小意见。”
    “他们觉得在山上深挖基坑，建一座座高高的风力发电塔，要破坏盘龙山的风水，叶片转动起来，也肯定会產生噪音，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后来经过耐心细致的科普劝导，大家改变了看法，尤其是强盛集团兑现承诺，將施工便道硬化成了水泥公路，既方便方便了设备运输，也方便了莽村民眾出行。”
    赵立冬笑道：“强盛集团这个做法挺不错，既方便了自己施工，也方便了民眾出行，很值得效仿推广嘛！”
    龚开疆笑道：“是的，而且路还修的挺好，够宽也够结实，驼风电叶片的大半掛，都能轻鬆爬坡转弯上山，这条路已经算得上是莽村的致富路。”
    说到这儿，龚开疆看了一眼孟德海后，接著说道：
    “不过赵市长，咱们青华区可不只有一个莽村，咱们全区的经济发展，要想再上一个新台阶，真得修一条高速公路才行。”
    “当然，不修高速公路，修一条多条车道的主干道也好，只要能贯穿咱们整个青华区，打破交通屏障，咱们就能招揽更多企业……”
    龚开疆卖力的介绍。
    作为青华区的区长，爭取重大项目是他的职责所在。
    但身为一把手的孟德海，却不在旁边加以辅助，这倒是有点意思。
    赵立冬知道孟德海对自己有意见。
    他也没打算解开两人之间的矛盾。
    如今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爭分夺秒的干出政绩，以便儘快升到省里去。
    至於他孟德海喜不喜欢自己，重要吗？
    自己平步青云，才是头等大事。
    孟德海越是看自己不顺眼，自己越要爬得更高。
    让他气愤不已，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
    而就以事论事……
    青华区想要有大发展，也確实需要大力改善落后的交通现状。
    否则交通不便利，货物原材料运输不便，就很难招商引资，企业都没多少，经济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而且修一条贯穿整个青华区，直连京海绕城的高速公路，既能盘活青华区的交通，也能极大改善京海北面的交通状况。
    一旦这条高速公路建成，往北往中江省，甚至去燕京方向的车流，就不用绕行一大截，同理北方来的车辆，也能节约一大截路程。
    只是……
    要在群山连绵的地形中，修建一条至少双向六车道，以便满足未来庞大车流通行的高速公路，较高的桥隧比，必然会导致较高的造价。
    “虽然这条高速公路註定投资不菲，但未来通行费收入必然十分可观！”
    “既然瑞龙也要来京海，提前踏勘盘龙山风电项目现场，那我不妨跟他说说这个项目！”
    暗暗打定主意后，赵立冬却並没有立马表態。
    实施大量的工程项目，市里財政资金早已捉襟见肘。
    宝贝侄儿赵瑞龙都还没答应投资，自己岂能仓促表態？
    只能先口头上代表市委支持青华区，认真筹谋这条高速公路。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盘龙山风电项目现场。
    为了欢迎明天眾多嘉宾蒞临，包括京海电力、惠龙能源、强盛集团在內的多家单位，早就开始在做准备。
    从山脚下就掛横幅、插彩旗，將道路打扫得乾乾净净，水泥公路但凡有一点破损的地方，都被认真修葺。
    至於施工现场，更是收拾布置得井井有条、科学规范，就差將红地毯铺到基坑旁了。
    考虑到明天来的嘉宾不少，有很多职务级別还很高。
    现场还临时搭建了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休息大厅，装了好几台大空调和应急发电车。
    至於安全帽、遮阳伞、水果饮料、防暑药物等等，自然是一应俱全。
    明天救护车都要来三辆，並有多家医院抽调精兵强將，组成应急医疗小组。
    而赵立冬还没带队检查完现场准备情况。
    强盛集团董事长高启强、总经理高启盛，就急匆匆赶来了。
    下午五点许。
    多辆陆虎m9浩浩荡荡的开上盘龙山。
    赵立冬哪儿还有心思检查指导工作？
    当即便动身前往停车场，要亲自迎接侄儿赵瑞龙。
    而坐在车內的赵瑞龙，看著窗外的风景，忍不住眉头紧锁。
    “这风景，怎么感觉好眼熟呢？”
    “尤其是刚才经过的那个连续s弯道，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目光看向右侧，看到已经矗立起来的一座风力发电塔。
    赵瑞龙猛然想起来。
    脚下不就是莽村通往京海市区的水泥公路吗？
    旁边不就是狂飆原剧中，李有田剎车失灵后飞车坠下的山崖吗？
    “老冯，这路上车来人往的，难道山的那边有村庄？”
    冯正霆点头道：“是有个村子，名字还挺奇怪，叫莽村。”
    赵瑞龙瞬间想起原剧中，骂高启强臭卖鱼的，最后被高启盛用冻鱼砸成重伤，不治身亡的李宏伟。
    “你知道莽村的莽字，怎么写吗？”

 第407章 小小一个莽村，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莽字怎么写？”
    冯正霆还真以为赵瑞龙不知道。
    煞有其事的，用右手在左手上比划並介绍：
    “就是草莽的莽、鲁莽的莽。”
    “上面草字头，中间一个犬，下面是个廾。”
    “咱们东北话用莽形容一个人衝动易怒、性格暴躁，还有点傻气。”
    “这个村子用莽字命名，我想应该是因为村里人民风彪悍、鲁莽衝动。”
    赵瑞龙笑而不语。
    这个莽村……
    其实民风並不彪悍，村里人也並不鲁莽衝动。
    回顾狂飆原剧里狂飆事件始末。
    那是2006年，青华区计划修建一条要途经莽村的高速公路。
    提前得知消息的建工集团和莽村村支书李有田，都想提前建度假村，以便征地拆迁时能大赚一笔。
    李有田靠著赵立冬的支持，绕过青华区率先开工建设，这让既是高启强干爹又是他老板的陈泰十分火大。
    想拿下项目的高启强宴请李有田，没想到李有田不仅带来了大批莽村年轻人，李宏伟还当眾羞辱高启强。
    隨后双方便彻底撕破脸，高启强让陈金默混入工地，將老实人李顺推下楼摔死，导致工地因有人员死亡被迫停工。
    而不甘示弱的李有田父子，教唆有智力缺陷的李青，绑架高启强和陈书婷的儿子高晓晨试图替父报仇，结果被安欣击毙。
    双方矛盾持续升级，高启强在建工集团內部，又遭遇程程爭权夺利，后又发现弟弟高启盛为了填小灵通生意亏空的窟窿偷偷贩毒。
    整个事件最后，高启强靠牺牲弟弟高启盛摆脱嫌疑，但也彻底黑化，与乾爹泰叔彻底决裂，勾搭上了与孟德海斗法失败的赵立冬。
    程程在离开京海的轮船上，在陈金默的威胁下跳海自尽，而李有田开著被陈金默动过手脚的麵包车想要找高启强拼命，结果在盘山路上剎车失灵坠崖身亡
    至於骂高启强是臭卖鱼的李宏伟，则被號称冻鱼战神的高启盛，手持冻鱼一路狂追，砸成重伤后不治身亡，但安欣却利用他的假死，成功诱骗了陈金默自投罗网……
    回顾整个莽村事件。
    既有上层孟德海与赵立冬的权力爭夺，也有中层的陈泰、程程、高启强等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更有底层李有田、李宏伟、陈金默等为了利益而玩命廝杀。
    莽村的村民真的鲁莽衝动吗？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在这场事件中，第一个死的李顺，就是莽村村民。
    他老实巴交、家境贫寒，因儿子李青有智力缺陷，一把年纪还不得不到度假村工地上干活，结果却被陈金默推下楼摔死了。
    而李顺的儿子李青之所以绑架高晓晨，也是被李有田父子俩挑唆的，李有田拿走了李青的药，李宏伟辅助李青完成了绑架。
    除了李有田父子俩，整起事件中莽村还死了一个张小庆，但张小庆是被他亲哥张大庆给掐死的。
    他俩曾帮李青绑架高晓晨，事后在李宏伟安排下出逃避风头，结果张大庆嗜赌成性，兄弟俩发生爭执，张大庆一怒之下，將弟弟张小庆掐死，程程还曾利用张小庆的尸体，试图栽赃陷害高启强。
    至於莽村其他的村民……
    他们是曾在李有田父子俩的挑动下群情激愤，也曾集资一起修建度假村。
    但也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想在征地拆迁中多拿一点补偿，並没有作恶多端。
    就连饭局上，掀盘子骂高启强臭卖鱼的李宏伟，其实也是表面囂张，实际怂包。
    毒贩钟阿四绑架了孟德海的女儿孟鈺，钟阿四把刀都递到他手里了。
    他既不敢杀了孟鈺，也不敢砍了钟阿四。
    陈金默和高启盛找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跑。
    结果在高启盛挥舞冻鱼，一顿劈头盖脸的砸打下，发出哀嚎惨叫。
    因此。
    对比起一言不合，就要找老默吃鱼的高启强。
    以及睚眥必报，抡起冻鱼一路狂追专砸脑袋的高启盛。
    別说莽村其他村民了，李宏伟和李有田父子俩都是温顺乖宝宝。
    不过……
    因为自己穿越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如今剧情走向早已变得大不一样。
    现在才2002年，曾有京海教父之称的陈泰，就已经因为车祸去世。
    被他视若珍宝的京海建工集团，已经被高启强兄弟俩的强盛集团吞併。
    高启强已经是强盛集团董事长、弟弟高启盛是集团总经理。
    而跟陈泰关係曖昧不清的程程，如今兄弟俩手下的打工人。
    不像原剧那样有陈泰撑腰，自然不可能还跟兄弟俩爭权夺利。
    原剧中，高启盛之所以降智，甚至走上贩毒的穷途末路。
    主要还是因为他过了太多年的穷苦日子，自卑又敏感，发家致富后报復性消费，沉迷享乐、不思进取，不像哥哥高启强依旧勤学苦读，一本孙子兵法都能翻阅得十分老旧。
    沉迷享乐又骄傲自负的他，才会不知道小灵通都要过时了，还囤积好几十万部，白送都没人要，却碍於情面不敢找大哥帮忙，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走上了贩毒的穷途末路。
    可现如今……
    在自己的影响下，高启盛的强盛通讯，早就不像原剧那样单纯只卖小灵通，而是手机、mp3、电脑、印表机等各种电子產品都卖。
    而且不仅连锁店面眾多、营业收入不菲，还投资入股了惠龙连锁网吧，有十分稳定的现金流收入，不至於因为小灵通亏空就去贩毒。
    事实上，自己的惠龙电子发布3g手机之后，高启盛的强盛通讯连锁店，就开始在主推性能更先进、功能更丰富的3g手机，小灵通都卖很少了。
    所以高启强兄弟俩如今即便有黑恶，但也不至於像原剧那样穷凶极恶。
    另外。
    作为青华区书纪的孟德海，即便还要像原剧那样修高速公路。
    已经在自己影响下，不再爭权夺利，一心只想进步的二叔赵立冬，也不可能给孟德海做对，不会支持李有田建度假村。
    二叔赵立冬反而会为了京海的发展大局著想，为了做出政绩以便进步，十分大度的支持孟德海儘快修建高速公路，让青华区经济发展起来。
    如此一来。
    莽村不会成为赵立冬和孟德海爭斗的战场，李有田和李宏伟这样的小角色，既没有信息来源，也没有靠山支持，自然也就掀不起大浪。
    这时候，车队抵达停车场。
    车刚停稳，赵瑞龙便看到二叔赵立冬，笑呵呵的迈著小碎步走过来。
    身后乌泱泱的，还跟著不少人。
    王秘书、龚开疆、孟德海、高启强、高启盛、程程……
    坐副驾的钟小艾，迅速下车打开车门。
    赵瑞龙解开安全带下车。
    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六月末的京海，哪怕已经夕阳西斜，依然还很热。
    “瑞龙！！”
    相距还有两三米，赵立冬就亲切的一声呼唤。
    京海但凡有点眼界的人，都知道他赵立冬和惠龙集团老板赵瑞龙的关係。
    所以赵立冬也不避讳，直接当眾就喊得格外亲切，笑容更是格外灿烂。
    “二叔！”
    赵瑞龙笑容满面的迎步上前。
    刚握著手，赵立冬就有些心疼的说道：
    “最近工作很忙啊你，怎么看著瘦了好大一圈呀？”
    赵瑞龙笑道：“工作还好，也没瘦多少，可能是夏天穿的薄，又剃了个头，人就比较显瘦。”
    “可能还因为夏天气温高，容易胃口不好，吃的不多，加上隨便动一动就一身汗，自然就瘦了。”
    赵立冬笑呵呵的轻拍赵瑞龙的手。
    “那你这趟来京海，我可得好好给你补一补！”
    “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
    赵瑞龙微笑摇头。
    “不用，之前参加京海市重大项目推进会的时候，我就见过孟书纪和龚区长！”
    说著，赵瑞龙鬆开二叔的手，微笑上前和孟德海、龚开疆握手问好，並朝高启强等人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一阵寒暄客套后，赵立冬带著赵瑞龙四处查看，並介绍为了迎接嘉宾们的考察，项目施工现场做了哪些方面的准备。
    工程的施工建设，是由强盛集团负责，而项目经理又是学歷高、经验足的程程。
    之前惠龙能源从临江新义集团接盘的下湾发电厂项目，就是程程担任的项目经理。
    如今她负责盘龙山风电项目，自然也是严格施工、规范有序。
    再加上青华区书纪孟德海，以前可是京海公安局长。
    所以在交通组织、安全保障、应急处置等方面也是安排得井井有条。
    夕阳西沉，山风习习。
    在眾人簇拥之下登高望远，真是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难怪无数人都对权力著迷，眾星捧月的感觉確实太爽了。
    “赵总，山脚下的河对面，那片村庄就是莽村！”
    冯正霆指著莽村的方向提醒道。
    赵瑞龙顺著指引看去。
    依山傍河的莽村，景色还挺不错。
    而且还有一些看著挺有歷史年代感的建筑。
    也难怪原剧中，高速公路开工前，李有田和高启强都想要抢先建度假村，以便征地拆迁的时候大赚一笔。
    这么好的景色，建度假村也確实名副其实，要是建造纸厂、砖窑厂、养殖场之类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太假了。
    定睛细看，村子正中央有个一株树冠巨大，十分茂密的白兰树，树枝树下系了密密麻麻很多祈福的红布。
    原剧中，好像发疯的李青劫持高晓晨后，就是逃窜到了这棵树旁，没有听李响的劝，最后被安欣一枪击毙。
    反应挺快的龚开疆，当即附和说道：
    “莽村位於咱们青华区北面，过去在盘龙山的保护下，免受了战火和颱风影响，民眾生活十分安寧，不过如今一座横亘绵延的大山，却极大影响了经济发展。”
    赵立冬双手叉腰，嘆息道：“这座盘龙山困住的何止是莽村啊，还把咱们整个青华为经济发展都给困住了！”
    感慨之余，赵立冬侧身指向村子，对赵瑞龙说道：“青华区要想发展好经济，必须想办法改善落后的交通状况，所以我们正筹划架桥樑挖隧道，修建一条横贯莽村的高速公路……”
    赵瑞龙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发懵。
    好傢伙，自己虽然穿越改变了剧情发展走向，但要途经莽村的这条高速公路，却不仅不消失，反而还要提前实施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赵瑞龙也觉得实属正常。
    莽村自古就在这里，是搬不走的。
    不管谁上位当了青华区或者京海市的领导，想要发展经济、干出政绩，迟早也会想修一条甚至多条高速路或主干道，贯穿盘龙山途径莽村，让整个青华区紧密相连。
    在自己的力挺支持下，二叔赵立冬如今成了京海市长，那么就算他和青华区书纪孟德海有矛盾，他也会不计前嫌，提前大力推动高速公路项目。
    这时候，孟德海也出声了。
    “要想富，先修路！”
    “这连绵的盘龙山，要是不修隧道，走盘山公路就太耽误时间了。”
    “一旦挖隧道架桥樑，打穿了这座盘龙山，不仅沿途的村子会受益，整个青华区乃至京海市北部，出行状况都能得到极大改善，相邻的市县也能受益匪浅。”
    “是啊！”
    赵立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高速公路项目一旦建成，咱们临江省就能多一条经济大动脉，北部多个市县甚至相邻的中江省，都能因为这条高速公路，经济得到巨大发展。”
    “所以我相信这条高速公路，一定能得到省里的大力支持，立项申报到了燕京，国家有关部门也肯定会同意建设，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省里市里財政吃紧……”
    赵瑞龙先看了一眼孟德海，然后视线看向赵立冬。
    很显然，在修高速路这件事上，他俩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个项目能不能让两人冰释前嫌不好说，但肯定会让两人实现双贏。
    要不是都有好处，又岂能如此积极呢？
    而一个个都如此慷慨激昂的表態了，自己又岂能毫无表示？
    “二叔你放心，咱们惠龙集团一直热衷於助力经济发展，造福人民群眾。”
    “如果这条高速公路项目，能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我们集团愿意投资建设。”
    “而且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出行需求，確保將来节假日不至於大面积拥堵，真要我来投资建设，起码修它个双向八车道。”
    “考虑到很多地区，限速八十公里的隧道一到车流高峰期就必然成为堵点，这盘龙山高速路隧道，我想设计时速就一百二十公里。”
    “这样一来，途径这座隧道的车辆，就不会遭遇断崖式限速，因前车突然剎车而导致的追尾事故，以及多辆车接连剎车导致的幽灵堵车现象，也能少很多。”
    赵瑞龙一表態，赵立冬、孟德海和龚开疆不约而同的笑了。
    而高兴不已的赵立冬，忙不迭的问道：“双向至少八车道，隧道都能跑时速一百二十公里？那这造价恐怕就不便宜了呀！”
    “真要按照你说的建，恐怕每公里造价要高达一个亿，你確定未来有很大的车流量，能让你在三十年內回本盈利？”
    听到赵立冬一开口，就是三十年收费期限，完全是顶著法律规定的极限，孟德海自然有些不太舒服。
    法律规定社会资本可以投资修建高速公路，明確规定了收费期限是二十到三十年。
    青华区的这条高速公路，孟德海早就反覆测算过了，建成开通之后，车流量必然会很大，收费二十年都足够回本盈利。
    现在高速路都还没正式立项申报，也没有被批覆同意，更没有决定就由惠龙集团投资建设，赵立冬却定了三十年收费有效期。
    真是亲侄儿啊！
    生怕收费期限短了，赵瑞龙赚不了太多钱。
    不过孟德海就算心里不舒坦，也不表露出来。
    这条高速路哪怕就修双向四车道，也投资不菲，不是一般企业能负担得起的。
    自己想要儘快在青华区有所作为，就得儘快把路建成，有个赵瑞龙愿意投资就不错了，还那么挑剔干嘛呢？
    不管是收费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反正对自己来说，高速路建成通车了，就是大功一件。
    將来老百姓要是怨恨这条路收费贵、收费久，挨骂的人也只会是赵瑞龙和他的惠龙集团。
    而面对二叔的好奇提问，赵瑞龙则解释道：“现在经济发展水平还不高，征地拆迁和工程建设成本都相对较低，一公里一个亿就足够把高速路修得很好。”
    “等经济飞速发展几年，车多了、路堵了，再想改扩建，那征地、人工、建设等等成本可就更贵了啊！”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扫过孟德海、龚开疆，最后看向炊烟裊裊、安寧祥和的莽村。
    “至於能不能投资回本，二叔你完全不用担心。”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你还不信京海的发展潜力吗？”

 第408章 高启强的谋划！龚开疆砸出大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色大眾轿车，驶抵白金瀚会所后门。
    车刚停稳，唐小虎就急忙上前，满脸堆笑的打开右后车门。
    “晚上好，龚区长！”
    “晚上好！”
    龚开疆弯腰下车，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目光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生怕被熟人看见。
    没有发现熟人，又看到高启强兄弟俩，一前一后迎面走来，这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简短客套两句，一行人便直奔提前安排好的贵宾包厢。
    早已不是第一次来寻欢作乐的龚开疆，自然熟门熟路。
    到包厢坐下来后，和高启强兄弟俩聊天，自然也不遮遮掩掩。
    他也想早点谈完正事，也好早点和白金瀚精挑细选、专业过硬的美女们欢乐。
    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
    龚开疆嘬了一口烟后，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咱们青华区的高速公路项目，终於要从构想变成现实了。”
    “今晚的招待晚宴上，赵市长向周书纪介绍了该项目后，周书纪十分高兴。”
    “他说，这个项目对咱们整个京海市的发展，都有著极为重要的意义，要求咱们青华区要將该项目，当做今年下半年的头號大事来办，责成市里的有关部门密切配合。”
    “他希望在十月份之前，就向省里完成项目申报，在年底之前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批覆同意，这样就可以把该项目纳入2003年度全省重点投资项目，明年年初就正式开工。”
    听到这话的高启强兄弟俩，都惊呆了。
    他俩没想到，青华区近百万民眾苦盼了很多年，歷任青华区领导班子筹划了很多年，都迟迟未能实施的高速公路项目，今天就因为赵瑞龙的三两句话，就要正式实施了。
    这就是有钱有势的顶级权贵，特有的超能力吗？
    普通人日思夜盼、梦寐以求的事，对赵瑞龙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让歷届青华区领导班子都苦恼的巨额投资，对赵瑞龙来说却是毫无压力。
    “真的吗？真的要像赵总山顶上说的那样，要建双向六车道，时速120公里的高速公路？”
    高启强难掩惊讶的侧身凑近问道。
    而在旁边弯腰倒酒的高启盛，也是一脸好奇。
    “什么六车道呀？赵总说的是八车道！八车道，你可千万要记住了！”
    龚开疆抬手抽了一口烟，接著说道：
    “这条高速公路一旦开建，对赵立冬市长来说，就又是大功一件，建成之后必然会成为一条南北交通大动脉，会跟印钞机一样疯狂赚钱。”
    “既能让赵市长进步，又有不少钱赚，你俩觉得赵总能不投资修路吗？別人拿不出的巨额投资，对咱 赵总来说，那还能叫事儿？”
    高启强兄弟俩相视一眼后，疯狂点头。
    “没错没错！以赵总的实力，就算要投资上百亿，也是毫无压力！”
    “那这个项目，基本確定就是ppp模式，由惠龙集团投资建设运营嘍？”
    龚开疆傲然冷笑。
    “不然呢？虽然都知道这条高速公路十分重要，可是省里市里都没钱，不就只能搞ppp模式，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基础设施建设吗？”
    “而放眼国內外，除了惠龙集团，有多少企业愿意投入巨资修建这条高速？就算有企业能拿出这么多钱，但也不一定有投资的兴趣！”
    高启强连连点头。
    “是的，也就只有赵总，既然有钱也有兴趣。”
    龚开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既然这条高速公路的项目投资方，基本確定就是惠龙集团了。”
    “那么以你们兄弟俩和赵总的私交关係，强盛集团肯定会有不少活干呀！”
    聪慧过人的高启盛，立马双手將酒杯递向龚开疆。
    “赵总是会给我们一些活干，但有了您的帮助，咱们才能顺顺利利、事半功倍呀！”
    高启盛太清楚。
    龚开疆这是在敲打自己兄弟俩。
    让兄弟俩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以为跟赵总关係好，就能稳拿项目，赚个盆满钵满。
    如果不把他龚开疆打点好，即便靠赵总的关係有资格参加项目，但绝对不会轻鬆顺畅。
    而得到了高启盛的承诺，龚开疆自然笑呵呵的，接过高启盛递来的酒杯。
    “那我就提前恭喜二位，拿到我青华区几十年来，最大的工程项目！”
    “谢谢，谢谢！”
    兄弟俩连忙碰杯。
    不仅双手端杯子，而且杯口还比龚开疆更低。
    “不要只谢我，咱们都得感谢赵总！”
    “没有赵总的大手笔，咱们青华区哪能有现在的发展局面？”
    “怕是还要再等很多年，才能有风电项目，才能修建这条高速公路！”
    龚开疆端著酒杯，大言不惭，说得掷地有声。
    “没错没错，咱们是应该感谢赵总，没有赵总的提携帮助，哪有我们兄弟俩的今天！”
    “赵总对我们俩的帮助，我们一直铭记於心，要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涌泉相报！”
    高启强和高启盛接连表態。
    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所以言辞恳切、庄重严肃。
    没有赵瑞龙的帮衬，他们兄弟俩哪有今天的成就？
    高启盛肯定还在卖小灵通，顶多也就多开了几家分店。
    高启强虽然拜了陈泰为乾爹，但也还在京海建工集团打工。
    哪能像今天这样？
    兄弟俩不仅鯨吞了京海建工，还在汤家覆灭之际，承揽了不少海富集团的產业。
    在赵瑞龙的支持下，以至於如今强盛集团，成了名副其实的京海第一民营企业。
    学金融的高启盛曾估算过，兄弟俩的身家財富，如今差不多有好几十亿。
    要是能稳住房地產业务，紧紧抓住风电產业蓬勃发展的窗口，同时承揽大量的市政工程项目，那么强盛集团三年內就必定能上市。
    一旦上市……
    兄弟俩的身家財富，何止突破百亿？
    能有如此辉煌成绩，自然对赵瑞龙感激涕零。
    要不是赵瑞龙今晚有安排，参加完市里安排的招待晚宴后，要去他二叔赵立冬市长家住一宿，兄弟俩真想叫赵瑞龙来白金瀚，好好陪他玩个痛快。
    “感谢赵市长的英明领导，感谢赵总的豪迈大气，来来来，咱们干了这杯！干了！”
    龚开疆笑哈哈的，和兄弟俩碰杯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猛吸一口香菸。
    龚开疆靠著真皮沙发，晃悠著二郎腿。
    “还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这话一出，高启强兄弟俩自然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般的模样。
    “明天风电產业论坛，就在咱们京州举办，要来多少重量级的嘉宾，我就不说了！”
    “我就强调一点，从今晚开始，京海必须风平浪静，不能发生任何有损安稳繁荣景象的事情！”
    “谁他妈要敢在这时候闹事，搞得咱们顏面无光，就算省里不追究，市里也一定会严打严惩！”
    高启强当即表態：“您放心，我们一定循规蹈矩，配合市里开好这次风电產业论坛！”
    “老实说，如果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影响到了京海市，影响了风电產业发展，对我们兄弟俩来说，不也是损失吗？”
    “所以您儘管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一定管好手下兄弟，我也会放话出去，不许任何人在这两天闹事，否则我高启强第一个不放过他！”
    龚开疆满意的点了点头。
    吧唧了一口香菸后，手往前一伸。
    高启盛就立马端起菸灰缸，接住龚开疆抖落的菸灰。
    “最后一件事！”
    “高速公路项目，对咱们青华区和京海市都十分重要。”
    “但重要並不意味著，为了確保项目顺利开工，可以无底线的妥协让步。”
    “我什么意思，你们应该知道，要建高速公路的消息，应该瞒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区里和市里既不希望，有人要趁著征地拆迁大发横財，更不希望征地拆迁的时候，进展不顺！”
    高启强瞬间秒懂。
    这是要让自己为项目保驾护航啊！
    其实龚开疆不提醒，他也懂也会做。
    赵瑞龙为什么要扶持自己兄弟俩？
    还不是因为在京海要黑白通吃，就不能只靠他二叔赵立冬。
    他必须要信得过、靠得住的地头蛇，能解决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就比如工程项目要急著开工，结果却又钉子户漫天要价。
    官方用上了各种法律手段都不见效。
    这时候，不就需要自己派人去给钉子户上一课吗？
    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道理讲不通，就要蛮不讲理。
    岂能因为几个钉子户闹事，项目就一直拖著？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確保项目顺利！”
    龚开疆抬手指了指兄弟俩。
    “赵总那么相信你们兄弟俩，你们尽心尽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做事都要有底线，绝不能搞出人命！”
    高启盛把酒倒上后，將杯子递给龚开疆。
    “您放一百个心，咱们兄弟俩肯定循规守矩！”
    龚开疆接过杯子后笑道：“好，你俩这么说，那我可就放心了。”
    推杯换盏后，不用龚开疆暗示，就安排了一批新来不久的美女任由挑选。
    之所以都是新来不久的，那是因为龚开疆有喜新厌旧的毛病，再好的都不点第二次。
    等他左拥右抱，开始欣赏曼妙歌舞，高启强兄弟俩自然很识趣的退出包厢。
    来到曾经属於徐江的办公室。
    高启强径直去开保险箱，而高启盛则拿来了一个小行李箱。
    眼看著大哥放了三大捆，还要再装，高启盛连忙提醒道：
    “哥，差不多了吧？”
    “这项目虽大，但还没正式开工呀！”
    “就算不打点他，赵总的项目，他还敢使坏不成？”
    “而且你別忘了，这个项目对孟德海书纪、对赵立冬市长，都是政绩工程。”
    “他们一定会高度重视，想方设法也要確保项目进展顺利，咱们真没必要在龚开疆身上砸太多钱。”
    高启强犹豫了一下后，將第四捆钱放回了保险箱。
    “也是，后面需要打点的时候还多！”
    “而且我看新闻，咱们省要开始大规模反腐了。”
    “主抓这次行动的，还是临江政法书纪沙瑞金！”
    高启盛冷笑道：“那不就是嘍，象徵性给点算啦！”
    说著，高启盛就拿来一包卫生纸。
    抽出几张，里里外外擦了两遍。
    確认没有任何指纹留下后，才小心翼翼拉上拉链。
    “对了，赵总回你消息了吗？”
    高启强好奇问道。
    “刚才光顾著伺候龚开疆，我还没看呢！”
    高启盛连忙找手机。
    “赵总难得来咱们京海一趟，即便不来咱们白金瀚玩，咱们也必须得好好请他吃顿饭！”
    高启强说话之时，脑海中都开始构思，要安排哪些有特色的菜餚。
    “哈哈，回了回了，赵总说明晚可以吃饭。”
    高启盛兴奋不已的，將手机拿给大哥。
    “太好了！”
    高启强盯著屏幕，开心不已的说道：
    “那咱们今晚就把菜单商量出来，明天早上就让人採购准备好！”
    “还有就是服务员，这次一定要挑更好的，別搞得赵总连正眼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这个要求，就让高启盛有些难堪了。
    “哥，准备美酒佳肴没问题，但你让我准备绝色佳人，我是真不好找啊！”
    “咱们觉得出尘绝艷，漂亮至极的仙女，在赵总眼里可能就是庸脂俗粉！”
    高启强顺口便问道：“那你觉得明天晚饭，要不要让小兰参加呢？”
    “哥啥意思？”
    高启盛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是想让小兰当服务员吗？”
    高启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想既然她放暑假回来了，在家閒著也没事，咱们兄妹三人就一起请赵总吃饭，让她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高启盛嘆息道：“算了吧，你要是叫了小兰，不叫嫂子，她肯定会有意见！而且她一个医学生，参加这种商务应酬干嘛呀？没这必要，算了算了。”
    高启盛连连摆手后，来到办公桌前坐下，铺纸提笔便开始擬菜单。
    他之所以不答应让妹妹高启兰参加饭局，其实还是有一点私心。
    在他看来，赵瑞龙是值得攀附的顶级权贵，要是能跟赵瑞龙成为亲戚，他们兄弟俩必將更快飞黄腾达。
    但和妹妹高启兰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他实在是不忍心，將至今还暗恋安欣的妹妹，当做攀附权贵的工具。
    哪怕赵瑞龙並不是一个喜欢仗势欺人，玩弄女性的紈絝子弟。
    可万一赵瑞龙看上了妹妹，妹妹却又不喜欢？岂不是太尷尬？
    没过多久。
    兄弟俩菜单还没商量好，便有人来通报。
    龚开疆又喝嗨了，想带陪酒小妹回家。
    对此，兄弟俩自然也习惯了。
    “没事儿，他高兴就隨便他吧！”
    龚开疆的『顽劣』，兄弟俩都没当回事。
    而且今天青华区要建高速公路，龚开疆能沾功劳，还能捞好处。
    人逢喜事精神爽，喝了点酒就更加上头。
    要带陪酒小妹，去他秘密豪宅庆祝一下，倒也无可厚非。
    片刻后。
    兄弟俩便到后门，送走了心急火燎的龚开疆。
    临別之前，当然没忘记將一箱土特產放后备箱。
    十分钟后。
    龚开疆便带著美人，回到了掛在亲戚名义，从强盛集团超低价买来的高档小区。
    他以为这一次，也跟以前一样，可以好好享受一夜，美人还不用他给钱买单。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今晚带回来的美人，是个早已嗑药上癮的癮君子。
    上癮的她，早就不可能踏实工作，用各种理由借遍父母亲朋，也榨不出钱。
    为了筹集毒资，在男友软磨硬泡之下，到京海最高档的白金瀚会所当小姐。
    即便她不知道龚开疆的具体身份，但会所老板都亲自安排包厢、送出会所，想必也是个大人物。
    而且她亲眼看到高启强，將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那是一箱钱。
    仅仅只是把这一箱钱搞到手，就足够她和男友嗑药很久。
    要是能趁机勒索更多钱，就可以远走高飞、从此不愁钱。
    於是乎。
    她迅速萌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以要补个妆为由，哄龚开疆先去洗澡后，她迅速给男友发了消息，並將大门打开虚掩。
    而龚开疆浑然不知，还暗暗窃喜，正好有机会偷偷吃颗煒哥，避免状態不够好影响兴致。
    然而……
    龚开疆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尽情享受的时候。
    突然从镜面反射中，看到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攥著匕首衝进来。
    龚开疆急忙跳下床。
    拿起买来强身健体，却长期吃灰的握力棒。
    握力棒不仅有半米多长，还比较粗沉。
    吃了药的龚开疆，猛的砸向对方。
    握力棒的一端，重重砸到了对方侧脸。
    瘦削男子瞬间重重倒下。
    双手手臂露出经常注射吸毒，留下的针眼伤疤。
    龚开疆瞬间意识到，对方是个癮君子。
    这一砸，怕是把人砸死了……

 第409章 穷凶极恶！险恶人心！

    “完了完了，我他妈杀人了！”
    龚开疆瞬间慌了神。
    他没想到自己会遭遇入室抢劫。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经打。
    自己只是隨手將握力棒砸过去，就瞬间ko了。
    到底是自己吃了药，正在兴奋头上，力气很大。
    还是因为对方是吸毒的癮君子，身体实素质太差。
    龚开疆已经顾不得多想原因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自己砸死了人，涉嫌严重犯罪。
    还谈什么仕途前程？
    这下搞不好就要鋃鐺入狱，吃牢饭了啊！
    怎么办？
    这下该怎么办？
    要不要报警呢？
    就算根据最新的司法解释，对方持刀入室抢劫，属於严重危害公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恶性犯罪，自己拥有无限自卫权，打死也不用负责。
    但警方来了后，必然要做详细的调查，这套房子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跟女人发生了什么？书房里的巨额现金又是怎么回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什么都推卸到亲戚头上，说房子和现金都是亲戚的，可是自己明明有老婆孩子，却还和白金瀚的小姐来这儿做不可描述之事。
    这件事是怎么也无法解释的，也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
    明天风电產业论坛，就要在京海分会场召开。
    省纪监书纪沙瑞金，又正掀起反腐倡廉风暴！
    自己这时候撞枪口上，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
    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报警！
    一旦报警，自己即便最终不坐牢，乌纱帽也可能会不保。
    可是人都砸死了，又该怎么处理呢？
    龚开疆刚想到，打电话让高启强处理。
    身无寸缕的女人，起身看了一眼头部渗血，纹丝不动的瘦削男子，当即嚇得一声尖叫。
    尖叫过后，女人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跳下床就往外跑。
    “杀人啦！杀人啦！”
    回过神来的龚开疆，当即嚇得不轻。
    他哪儿还顾得上穿衣服？
    也没想过，要出声叫住吶喊逃跑的女人。
    紧攥著握力棒飞奔衝出房间。
    不由自主的，就抡起握力棒砸下去。
    或许本意是想砸一下，阻止女人逃跑。
    但没想到的是，不知轻重的这一砸，当即就让女人踉蹌扑倒。
    倒地之后，女人就像是羊癲疯发作一般，猛烈的抽搐。
    她想喊，喊不出。
    想跑，爬不起来。
    浑身发颤，剧烈抖动了几下后，便两眼鼓瞪、一动不动了。
    而往前猛衝的龚开疆，在砸翻女人后，还往前冲了几步，这才停下来。
    由於客厅没有开灯，只有臥室透出来的微弱光线。
    所以他並不知道女人已经『死不瞑目』了。
    气喘吁吁的他，往回走了两步后，还很是气恼的吼道：
    “妈的，你跑什么跑？”
    “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
    “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想抢劫老子啊？”
    “想钱想疯了吗？居然敢抢到老子家里来了！”
    “说话啊！你他妈的，以为装哑巴就能没事儿吗？啊？”
    龚开疆又气又恼的，上前踹了女人一下。
    发现女人毫无反应，俯身看到她散乱的头髮好像有些怪异，似乎正在变长变多，变得更加浓密。
    定睛细看，嚇得龚开疆一屁股坐地上。
    原来那不是头髮在增长增多，而是大量的鲜血，正源源不断流淌在地板上。
    骂不还嘴，踹不还手，还流这么多血……
    这不是死了吗？
    龚开疆嚇坏了，也软了。
    惶恐不安的直摇头，吐气如牛，狂冒冷汗。
    臥室里砸死一个，客厅里又砸死一个……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自己竟然就要了两条人命！
    “完了完了！”
    “这下我他妈彻底完蛋了！”
    “砸死个入室抢劫的，我他妈还能算是正当防卫！”
    “可现在砸死了白金瀚的小姐，我他妈又该怎么解释？”
    龚开疆往后退缩。
    一直退，一直退。
    直到背顶到了墙壁，再也退无可退。
    紧张、惶恐、害怕……
    各种情绪交织一起，让龚开疆大脑像是一片浆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嘴里念念有词的爬起来。
    回房间找到手机，双手发抖的翻找电话。
    好不容易才找到高启强的號码。
    “喂，高启强吗？”
    “你快带人来我这儿，出事儿了！”
    “出大事了！我杀人了，你快来帮我处理吧！”
    “算我求你了好吗？你赶紧带人来吧，就京海紫荆，我用亲戚名义找你买的房子！”
    “1单元1201，你快带人来，快来吧！妈的，臥室死了一个，客厅还死了一个……”
    打完电话后，龚开疆就撂下手机。
    惶恐不安的穿上衣服和拖鞋。
    隨后便径直来到书房，將所有钱都拿了出来。
    到了这时候，他就一个想法。
    赔上这些年收受的所有『土特產』，也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钱財是身外之物。
    只要能保住乌纱帽，何愁將来搞不到钱呢？
    而另一边。
    到家都准备睡下的高启强，自然被龚开疆的电话嚇得不轻。
    怎么也想不到，龚开疆带个小姐回家，竟然会闹出人命，还两条人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高启强也顾不得多问了。
    龚开疆对他们兄弟俩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保龚开疆，也是保他们自己。
    而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要如何妥善处置。
    高启强当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智商超群，反侦察意识极强的弟弟高启盛。
    当年他和唐小龙为了救被徐江劫持的唐小虎，不得不按徐江的指示去抢陈书婷。
    可惜中了安欣的计，不仅没有抢到陈书婷，在打斗中让安欣知道凶手是两个人，唐小龙还被安欣抓伤。
    事后还是足智多谋的高启盛，说安欣指甲里有唐小龙的皮肤组织，一旦做dna鑑定，唐小龙绝对跑不掉。
    他不仅说服唐小龙老老实实认罪，还精心编排了口供，找高启强曾帮过的音像店老板成功帮忙顶罪，避免高启强也入狱。
    如今龚开疆不知道为什么会杀人，但要想圆满处理这件事，显然必须要让弟弟出马。
    给弟弟打完电话，又让唐小虎立马去旧厂街，把老默接上。
    高启强也来不及给老婆陈书婷解释了，迅速亲自开车赶过去。
    等他开车抵达停车场，高启盛、唐小虎和陈金默，三人都已经到了。
    “哥，到底什么情况？”
    身上还有酒气的高启盛，拿著手包上前问道。
    “不知道啊，龚开疆就电话里说他杀人了，还杀了两个，让我赶紧过来处理，走吧，咱们赶紧上去！”
    说著，高启强便要走。
    “等一下！”
    高启盛叫住大哥后，目光看向唐小虎。
    “你去物业的监控值班室，找个理由把监控关了，硬碟拿走！”
    唐小虎当即领命飞奔离去。
    高启盛目光又扫向拎著一个手提包的陈金默。
    他知道金牌杀手老默，处理脏事儿是很专业的。
    “手套鞋套头套之类的，都带著吧？”
    一向人狠话不多的陈金默，只是略略点头。
    “好，虽然杀人的是龚开疆，但咱们来帮他处理，也必须要小心翼翼，手脚一定要乾净！”
    高启盛叮嘱过后，三人匆匆上楼。
    轻轻敲响房门，龚开疆很快便慌里慌张的来开门。
    不等他开口说话，高启盛就抢先低声道：
    “进去再说！”
    “快，去把窗帘拉上！”
    龚开疆连忙转身，急急忙忙去拉上窗帘。
    陈金默迅速走向扑倒在血泊中，身无寸缕、纹丝不动的女人。
    高启强也好奇不已的上前查看。
    一回头，却看到弟弟好像在手包里拿东西，却什么都没拿出来。
    最后手包的拉链也没拉上，就那么侧著放入户鞋柜上。
    弟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高启强也没多问，便扭头回看陈金默。
    “怎么样？”
    “死透了！”
    陈金默伸出戴有手套的手指，轻轻在女人的后脑部位摸索。
    “初步推断，是后脑被硬物击中，急性颅內出血导致的休克性死亡。”
    这时候，高启盛打开了客厅灯。
    而去拉窗帘的龚开疆，则急匆匆的走回来。
    “我当时正跟她玩著呢，那男的拿著匕首衝进臥室……”
    龚开疆语速极快的，將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为了让高启强三人快速了解情况。
    龚开疆还拿起掉地上的握力棒，一阵动作比划。
    听完之后，高启盛立马问道：
    “所以你先用握力棒，砸死了臥室里那个男的，然后怕这女的逃跑，就追出来又把她砸死了？”
    “我也不想杀人啊！”
    龚开疆苦著脸说道：“我当时从镜子里看到那男的拿匕首衝进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躲啊，拿起握力棒就是反击呀！”
    “我真没想到，他瘦的跟猴儿似的，太不禁砸了，一下就把他砸翻了，而这女的大喊大叫的要跑，我能不追出来吗？”
    惶恐不安又忧心前途的龚开疆，完全没有多想。
    不仅有问必答，还愿意钱平事。
    殊不知高启盛不仅身上有录音笔。
    放在门口鞋柜上的手包，里面的手机还一直在录像。
    忙肯定是要帮的，但显然也不能白帮。
    这些录音录像，就是龚开疆的致命把柄！
    有这把柄在手，龚开疆还能不乖乖听话？
    只是……
    当四人来到臥室，陈金默检查瘦削男子，却有了出人意料的发现。
    龚开疆那一砸，並没有將瘦削男子砸死。
    只是砸晕了过去，现在都还有微弱的气息。
    这一发现，自然让情况突然变得更复杂了。
    原本只需要將两具尸体弄走，再將臥室客厅打扫乾净就行了。
    反正白金瀚的小姐，也不是固定职业，不断有老人走新人来。
    回头就说女的辞职不干，去別的地方了，也没人会怀疑。
    结果现在……
    持刀入室抢劫的瘦削男子没死。
    反倒是他的同伙、白金瀚的小姐死了。
    “咋办呀？”
    “总不可能把他送去医院抢救吧？”
    “这王八蛋一看就吸毒上癮，想钱想疯了。”
    “要是把他送医院救醒了，他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说到这儿，龚开疆求助的目光看向高启强。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找个地方把他一起埋了吧！”
    这话一出，高启强三人都愣住了。
    这他妈是真狠啊！
    人还活著，就直接埋了！
    那不成活埋了吗？
    这尼玛也太残忍了吧？
    而到了这一步，龚开疆为了保命保仕途，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
    “你们怎么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把他弄死，他醒来后要找那个女人咋办？”
    “他已经认得我的长相，还要继续找我的麻烦，又该咋办？”
    龚开疆越说越著急。
    “赶紧的，你们赶紧把他处理了，不然他一会儿醒来了咋整？”
    “而且这事儿办好了，不仅书房里所有钱是你们的，你们以后有事，我一定帮忙！”
    得到了这一承诺，高启强二话不说，目光瞥向陈金默。
    陈金默迅速从床头拿来一个枕头。
    將瘦削男子翻转平躺后，將枕头压他脸上。
    “摁住他！別让他挣扎！”
    龚开疆第一个衝上来。
    高启强和高启盛，也赶紧帮忙。
    果然如陈金默所料。
    瘦削男人很快醒来，在强大的求生本能刺激下，疯狂的挣扎扭动。
    “放鬆，放鬆！”
    “头晕是正常的，很快就好了！”
    “活成这样，吸毒上癮、抢劫搞钱，你也痛苦。”
    “放轻鬆吧，早点重新投胎，下辈子不吸毒，日子会很舒服！”
    龚开疆笑容狰狞，循循善诱，眼神中透著嗜血的光芒。
    之前他独自一人，接连砸倒两人，他惶恐害怕、忧心忡忡。
    如今身边有了帮手，就像是有了心理依靠，杀过人的他再也无所畏惧。
    不仅一点儿都不恐惧，反而將人性中的阴暗面，彻底展现了出来。
    很快。
    瘦削男子便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了。
    做事谨慎的陈金默，並没有立马鬆手，还继续死死摁住枕头十几秒。
    將枕头拿开后，还很谨慎的探查了鼻息和脉搏，最后才给了高启强一个肯定的眼神。
    “家里有大行李箱，或者袋子吗？”
    “能装人的行李箱没有，但装被褥的大袋子好像有，要是不好装，乾脆把尸体裹在被子里扛下去，放车里拉走！”
    龚开疆说罢，便从衣柜里翻找袋子、被套、被等等。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把尸体弄走，把现场处理乾净。
    高启盛给大哥递了个眼神后，便悄然离开房间。
    先停止录音並保存，然后趁著龚开疆在臥室。
    拿出放包里正偷拍的手机，对著还没处理的女人尸体，来了个全方位的近景拍摄。
    臥室自然就不用去拍了，那瘦削男子是他们四人一起弄死的。
    拍完女人后，高启盛还不忘拍下作案工具。
    那根带血的握力棒！
    接下来。
    转移尸体、清理血跡、处理现场、搬走现金……
    在当初徐江被干掉的，荒废的老钢铁厂里。
    两具尸体被放进两个大的铁油桶里。
    倒进不少汽油点燃，迅速躥起熊熊大火。
    火光映照之下，龚开疆露出了轻鬆的笑容。
    接过高启强递来的香菸，点著抽上后，调侃道：
    “今晚这事儿，说起来源头还在你身上！”
    “你那白金瀚號称京海最高档的夜总会，结果呢？”
    “你们招来的陪酒小姐，竟然想伙同他人谋財害命！”
    高启盛冷眼斜瞥。
    “也不一定是谋財害命呀！”
    “咱们都没证据可以证明他俩认识。”
    “那男的也有可能是毒癮发作了，隨便找了一户人入室抢劫呢？”
    龚开疆冷笑道：“即便如此，那也证明你们强盛物业不够尽职尽责呀！”
    “怎么能让一个吸毒上癮的癮君子，拿著匕首闯进业主家里要抢劫呢？”
    高启盛刚想要回懟，却被高启强眼神制止。
    “龚区长，我们会加强人员的培训和管理，今晚让您受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龚开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住了把柄。
    前途和命运，都掌握在了高启强兄弟俩手里。
    转危为安的他，又习惯性的摆起官架子。
    “受惊是小，我要真出了事，你们就麻烦大了。”
    高启强微微欠身，態度很是恭敬。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汲取教训。”
    “时间不早了，我让小虎送您回家吧！”
    “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好，您儘管放心好了！”
    龚开疆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指著两个燃烧的汽油桶吩咐道：
    “一定要烧乾净，骨头烧不掉，就灌满水泥扔海里，越远越好！”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高启强满脸堆笑。
    目送陆虎m9驶远后，收起笑容。
    “证据都保存好了吧？”
    高启盛邪魅一笑。
    “放心，一旦曝光，他必死无疑！”
    高启强目光扫向熊熊燃烧的汽油桶。
    “好好保管吧，说不定將来某一天，就能派上大用场！”
    上午十点许。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抵盘龙山风电项目现场。
    龚开疆笑眯眯的站在赵瑞龙侧后方，欢迎从省城来的嘉宾们，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410章 精明狡诈高启盛！知恩图报高启强！

    龚开疆云淡风轻，笑容满面。
    列队欢迎的眾人里，他的笑容格外灿烂。
    站在不远处的高启盛，自然知道龚开疆在笑什么。
    知道他在笑躲过一劫，杀了人都可以平安无事，还能站在这媒体云集、热闹非凡的风电项目现场，欢迎远道而来的领导和专家们。
    还知道他必然在庆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昨晚的事不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他反而会吃到青华区迅猛发展的红利，前景一片广阔。
    “他妈的，这就是权力啊！”
    “有了权力，就算杀了人，也照样会有人帮忙掩盖罪行！”
    “完事儿后，不仅不好意思收他一分钱，还劝他不要多虑！”
    这一剎那。
    高启盛的心里，忽然莫名涌现出一丝后悔。
    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一门心思，想要创业呢？
    大四最后一学期，都没心思好好上，就一心想著要开店卖小灵通。
    哪怕没有本钱，东拼西凑，借也要借钱开店。
    因为差两万块钱，大哥高启强还被昔日京海地下大佬徐江，误以为杀了他宝贝儿子徐雷，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误会和爭斗。
    “假如我不开店卖小灵通，凭藉我临江省理工大学，金融学专业高材生的身份，毕业后就进体制，这会儿也应该在某个单位里站稳脚跟了吧？”
    “不过穷苦家庭没有背景，要一级一级的往上爬，混到龚开疆这样的正处级，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有贵人扶持，混到正处也得四十来岁！”
    “可问题是，哪儿那么容易有贵人扶持呢？我要是真毕业后进体制，百分之百远不如烈士后代安欣，他警校毕业后就能进京海市刑侦支队，还能有前队长曹闯当师傅。”
    “坊间传闻，他还和孟德海、安长林关係密切，可即便如此，有身份有背景更有关係的他，现在职级都还不高，今天只能在外围巡逻戒备，都没有站在队伍里欢迎的资格！”
    想到这儿，高启盛瞬间不再后悔。
    自己吃够了贫穷的苦，受够了被人瞧不起，一直渴望能发財暴富，根本就没有耐心进体制苦熬打拼。
    如今即便没有权力，但依附赵瑞龙这样的权贵、拉拢龚开疆这种贪官，靠著权力的庇护倒也挺好，短短不过三年时间，就有了亿万家產。
    在这物慾横流的时代，有钱有势之后，照样受人敬仰崇拜，而且相比公职人员，还能更加肆无忌惮的寻欢作乐、享受有钱人的快乐。
    “没有权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足够有钱有势，或者掌握了有权之人的把柄，权力不也会为我所用吗？”
    “所以……龚开疆啊龚开疆，你就笑吧乐吧！以后乖乖当好靠山，我保你平安无事，敢背叛我高家兄弟，我必让你鋃鐺入狱！！”
    高启盛感慨之余，目光偏转。
    看到警车护送的一辆辆中巴车，有序的依次排成长队停下。
    第一辆中巴车，下来了一个个看形象气质都级別不低的白衬衫。
    京海市书纪周卫泓、市长赵立冬，笑容满面的上前迎接、握手寒暄。
    作为典型的东北汉子，临江省书纪张劲崇身形高大，颇有英明神武的气態。
    经常在电视新闻上露脸的张劲崇书纪，高启盛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张劲崇与周卫泓、赵立冬等人一一握手，摄影师持续跟拍。
    看嘴型，他和眾人好像都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辛苦了』。
    唯独跟赵瑞龙握手的时候，停留时间很长，並且还交谈了好几句。
    距离太远，又有跟拍的记者摄影师收音师遮挡，所以高启盛也猜不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不过赵瑞龙能有格外优待，高启盛並不意外。
    “一个顶级权贵子弟，大老远的来临江投入巨资助力经济发展。”
    “我他妈要是临江省的一把手，我肯定也要对赵瑞龙格外青睞！”
    “但可惜，我高启盛啥也不是，暂时还只是一个靠运气和胆识，发了点小財的商人！”
    “不过紧紧抱住赵总的大粗腿，等我也成了能影响经济发展的资本巨头，大官们也会敬我如敬神！！”
    高启盛微微昂首，抬手轻推眼镜。
    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在全场瞩目之下，在媒体全程跟拍中，引领高官专家们考察风电施工建设的赵瑞龙，並不需要自己羡慕。
    高启盛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赵瑞龙那样有钱有势，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看到的都是笑脸，听到的都是恭维和掌声。
    哪怕自己没有位高权重的老爹，也没有眾多身居高位的亲戚，只要自己把生意做得足够大，让强盛集团成为了顶级民企，也照样可以有头有脸。
    相比之下。
    站在一旁的大哥高启强，则比较务实。
    他虽然也很羡慕风光无限的赵瑞龙，但他並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只是旧厂街菜市场，一个父母早亡，必须起早贪黑养活弟弟妹妹的卖鱼佬。
    如今能成为京海赫赫有名的人物，娶了个漂亮老婆陈书婷，有了生意兴隆的强盛集团，还能到重要的活动现场，看到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接触到的大人物。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而且仰仗依靠的赵瑞龙，也真的是有情有义、胸襟似海。
    在带领一群高官专家们考察之时，特意將兄弟俩叫过去。
    隆重介绍京海首个风力发电商业示范项目，以及现在这个盘龙山风电项目，都是由强盛集团负责施工建设。
    在介绍中，赵瑞龙还特別提及，强盛集团在风电塔基础建设、塔筒主机叶片吊装等方面，积累了不少施工经验，为相关国家行业標准的擬订提出了不少宝贵意见……
    当著眾多部委和省市高官，以及眾多大型央企国企设计院科研院代表，赵瑞龙如此隆重的介绍强盛集团，自然让高启强感动得无以復加。
    他太清楚赵瑞龙如此抬举自己兄弟俩的强盛集团，就是没有把他们当只是干脏活累活的苦力，而是真心实意的想拉兄弟俩一把，让强盛集团在接下来必將蓬勃发展的风电產业里，能有一席之地。
    要是能成为风电施工建设领域的龙头企业，何止是赚个盆满钵满，將来不管去哪儿ipo上市，都会更加容易，而且还能获得非常高的估值。
    而在此之前。
    赵瑞龙就已经大力支持强盛集团旗下的强盛通讯，不仅限於只卖手机电脑mp3等电子產品，把彩电、冰箱、空调等大小家用电器加上，变成强盛电器，衝出临江省，到全国各大城市开连锁店。
    如此抬举力挺，高启强感动得险些当场泪崩。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以前，高启强还不太懂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翻阅史书，觉得权贵给穷苦人一点小恩小惠，穷苦人无以为报，只能以命报之，还难以理解。
    但是在今天，他切身感受了什么叫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唯有以命相报。
    赵瑞龙如此帮助自己兄弟俩，让兄弟俩飞黄腾达，岂能是吃顿饭送点礼就能表达谢意？
    强忍热泪，高启强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誓死追隨赵瑞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决不退缩。
    而心怀感恩之心的高启强，晚宴上自然忍不住向赵瑞龙频频敬酒。
    要不是赵瑞龙还要赶飞机，饭局不到九点就结束，高启强恐怕要当场喝吐。
    即便如此，下楼送別之时，也已经是强打精神。
    赵瑞龙一行人的车刚走不久，他就衝到坛狂吐。
    高启盛连忙叫人拿水，然后给大哥轻拍后背。
    吐了好一阵后，高启强才缓缓起身。
    “哥，这儿有水！”
    高启盛连忙拧开盖子，將矿泉水瓶递到大哥手里。
    漱漱口后，喝光剩余的水。
    高启强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抬起胳膊，攀住弟弟的肩膀，高启强笑不拢嘴的说道：
    “今天是真高兴！太高兴了！”
    “活了三十多年，我感觉自己今天终於活出个人样了！”
    “没想到我高启强，有朝一日也能见到临江书纪，还有那么多部委高官和顶尖专家！”
    “真是三生有幸啊！让我结识了有情有义的赵总，他让我今天真的感觉像大梦一场，太爽了！！”
    高启强攀著弟弟的肩膀，远眺赵瑞龙车队离去的方向。
    说著说著，就不禁湿润了眼眶。
    “哥，你至於吗？”
    高启盛轻笑问道：“之前泰叔买下白金瀚，送给你当礼物的时候，你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吧？”
    “那能一样吗？”
    高启强抽噎了一下，眼眶中泪光翻涌。
    “当上白金瀚的老板，又进京海建工集团，对我来说是改变了贫穷的命运，让我再也不是旧厂街一个臭卖鱼的。”
    “而赵总让我接触高层次的大人物，就不仅仅只是给我飞黄腾达的机会，还让我狠狠涨了一回脸，体验到了成功人士的感觉！”
    说到这儿，高启强扭头看向弟弟。
    “小盛，难道你就不感动吗？”
    “感动呀，当然感动！”
    高启盛扶了扶眼镜。
    “赵总这么有钱有势的顶级权贵，能一次次的帮助咱们，我们当然对他感恩戴德。”
    “不过可能是我比你多读了一些书吧，我始终觉得赵总帮咱们，是因为咱们有利用价值，值得帮助。”
    “他的帮助並非是不计回报，他帮助咱们做大做强，必然是为了將来获得巨大的回报，说到底这就是一门生意！”
    听到弟弟这一番话，高启强顿时有些火大。
    但他还没开口训斥，高启盛就扭头冷笑道：
    “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赵总让咱们长脸，也不过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从情理上来说，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是理所应当。”
    “但你也没必要太过於自我感动，好像赵总一声令下，你命都可以不顾！”
    “你別这么瞪眼看著我，你当初下跪拜乾爹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泰叔养老呢！”
    “结果呢？还没养老，就一场车祸给他送了终，还把他一手创建的建工集团给吞併了！”
    高启强瞬间红了脸。
    像是被狠狠抽了几巴掌。
    抽得他幡然醒悟，想起自己是一个野心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已经成了一个为了利益，杀人放火都不眨眼的狠人。
    但转念一想，高启强觉得自己也不是对不起泰叔，谁让他根本没把自己当义子？
    就算自己不抢先对他下手，將来他也一定会把自己给卖了。
    “好啦哥，回家洗洗睡吧！”
    “以后要忙的生意，还多著呢！”
    “小兰和嫂子，还在家等著咱们呢！”
    拍拍大哥的肩膀后，高启盛便单手揣兜，哼著小曲儿离去。
    高启强没有动身，默默愣在原地。
    恍惚间。
    他突然觉得弟弟变得有些陌生。
    自私、冷血、奸诈……
    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心里早已没有了半点人情冷暖、江湖道义。
    似乎一切在他看来，不是生意，就是算计。
    他也不想想，赵瑞龙完全可以只把他俩当做赚钱工具。
    没必要当著那么多高官、专家和媒体，隆重的介绍他俩的强盛集团。
    这种给足脸面，让兄弟俩扬名立万的帮助，竟然在弟弟眼里，也只是赵瑞龙的生意算计。
    此时此刻，高启强不禁想起昨天夜里。
    想起龚开疆失手杀人之后，自己几人去帮忙处理。
    惨死的女人就在跟前，他却能冷静偷拍，以便將来能威胁龚开疆。
    现在想想，这显然已经不是胆识过人，而是精於算计、冷血无情。
    “要是赵总像杜伯仲那样没有自制力，经不起白金瀚的小姐们诱惑。”
    “那么小盛肯定也会偷拍，以便掌握有隨时可以威胁到赵总的把柄！”
    “在小盛的心里，恐怕早就没有了情义二字，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的阶梯！”
    “也幸亏赵总自制力强或眼光高，瞧不上白金瀚的小姐，否则不知道被偷拍了多少段录像！”
    想到这儿，高启强看向弟弟的眼神，忽然有些忧虑。
    这样的精明算计，短时间內是可以让生意快速做大。
    但想要安稳长久，显然不能这样，迟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算计龚开疆这样的势利小人，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算计到了赵瑞龙头上。
    一旦撕破脸，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可怎么劝弟弟呢？
    他从小就自卑又敏感。
    智商极高却又自尊心极强。
    “哥，你还愣著干嘛呀？走啦！”
    “来了来了！”
    高启强快步追上弟弟。
    而另一边。
    疾驰的陆虎m9车队，很快抵达了京海机场。
    赵瑞龙一路上强撑著困意，给惠龙能源总经理冯正霆，交代了后续工作。
    等过安检上了飞机，就彻底绷不住了。
    前两天在江城，白天要开会，晚上还要劳累。
    今天来到了京海，上午在盘龙山项目现场一顿忙碌。
    本以为午饭后，可以在宾馆午休一会儿，回回神。
    结果呢？
    隨团来到张晓雪，不去採访她爹，却溜到自己房间。
    说马上就又要分別了，自己难道不有所表示吗？
    这一下，午休自然不可能睡好。
    下午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强打精神了。
    晚上还喝了不少酒，车上都险些睡著。
    如今上了飞机，自然忍不住倒头就睡。
    听到赵瑞龙的呼嚕声，坐在一旁的钟小艾都有些发懵。
    她才刚给天海那边接机的同事发去消息，就听到赵瑞龙打鼾了。
    “这么快就睡著了，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太累了啊？”
    钟小艾发现公务舱，好几个乘客表情怪异。
    显然都没想到，才刚登机竟然就能有人睡著。
    而且睡著后的鼾声，也实在是有点吵。
    “不好意思各位，不好意思！”
    “我老板最近工作太过於劳累，打鼾影响到各位，实在是对不起……”
    身为集团公关经理的钟小艾，这时候自然要挺身而出。
    总不能因为鼾声太大，就把赵总给弄醒，让他別睡吧？
    一阵道歉加解释后，钟小艾安抚住了其他旅客。
    这年头能坐公务舱的也不是一般人。
    知道打鼾的人是惠龙集团老板，一个个庆幸都来不及，谁还想吵醒他？
    不过钟小艾落座后，却迅速萌生建议赵瑞龙购买公务机的念头。
    惠龙集团本身投资经营的业务和项目就很多。
    加上赵瑞龙还参与了不少国家重大工程。
    这就导致赵瑞龙频繁出差，经常飞来飞去。
    要是能有私人公务机。
    即便不能隨时想飞就飞，但也能有更好的私密性和舒適性。
    別说睡觉打鼾了，就算空中蹦迪也无所谓。
    “等到了天海，我就给他提议！”
    “这么有钱有势，早该买公务机方便出行了！”
    钟小艾打定主意后，戴上空姐发的耳机，也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趟去天海出差，美女秘书秦霜没有来。
    这不就是自己上位的绝佳机会吗？
    二十分钟后。
    飞机腾空而起，在茫茫黑夜中飞往天海……

 第411章 钟小艾热情过火！田国富突降汉东！

    夜色茫茫。
    橘黄的灯光，照亮机场。
    飞机落地的震动与轰鸣，让钟小艾陡然清醒。
    睁眼之后，她立马起身探头。
    看到赵瑞龙还在呼呼大睡，不由微微一笑。
    “居然还在睡，这一觉睡得也太香了吧！”
    “不过能吃能睡才好，过度劳累后，睡觉对身体最有好处了。”
    为了让赵瑞龙还能多睡一会儿，钟小艾並没有立马出声叫醒他。
    哪怕公务舱的其他旅客，都纷纷解开安全带、手机开机打电话，甚至起身拿行李。
    直到飞机停下，其他旅客都起身准备下飞机了，钟小艾才轻推叫醒熟睡的赵瑞龙。
    “赵总，咱们到天海了。”
    “这么快吗？我怎么感觉才刚闭眼呢？”
    “最近几天你太累了，所以刚上飞机就睡著，走吧，背包我都给你拿上了。”
    “呃……好，谢谢！”
    赵瑞龙快速搓了搓脸，让自己迅速清醒。
    隨后解开安全带，迷迷糊糊的下飞机。
    七月初的天海，夜里並不闷热。
    但刚从开足空调的飞机下来，明显感觉夜风都是温热的。
    走向摆渡车的时候，赵瑞龙忍不住往龙国商飞的方向看去。
    此时此刻，必然还有大量的科研人员，正忙著研製国產大飞机。
    坐著外观普通、內部豪华的中巴车，微微摇晃著从停机坪前往航站楼，赵瑞龙差点儿又睡著。
    听到车內有人打电话报平安，才想起自己也该给二叔赵立冬和情人张晓雪发消息，让他们也好安心。
    不过消息还没打字编好，却感觉旁边有人盯著自己。
    微微侧目，发现是眼神柔情蜜意的钟小艾。
    她这都快拉丝的眼神，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尼玛！钟小艾！”
    “你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还能更炽热一点吗？”
    “以前没跟侯亮平离婚的时候，你还比较含蓄。”
    “如今诉讼成功离了婚，你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是吧？”
    赵瑞龙迅速收回视线。
    根本不敢和钟小艾对视。
    这女人估计荷尔蒙分泌指数，都快爆表了。
    这时候跟她对视？
    那不是刺激她更加发情吗？
    快速发出消息后，赵瑞龙收起手机。
    脑子里开始飞快思索，今晚可咋整。
    钟小艾如果非得要跟自己住一间房，对自己投怀送抱。
    难道义正词严的拒绝吗？
    “好女人要珍惜，坏女人別浪费，这可是哥的原则啊！”
    “而且长相气质身材，钟小艾各方面也不算差，算得上是美女。”
    “另外，她还是钟正国的女儿，侯亮平的前妻，这身份也有buff加成啊！”
    “她要真不顾尊严廉耻的，主动向我投怀送抱，根本就不可能把持得住！”
    “可真要把持不住，把她给收了，以她的野心，肯定想当惠龙集团老板娘！”
    想到这儿，赵瑞龙扭头吩咐道：
    “你问一下接机的同事们到了吗？”
    “好的！”
    趁著钟小艾打电话，赵瑞龙果断解锁手机。
    迅速给好兄弟付文炳，发去了一条消息。
    消息发送出去，航站楼也到了。
    出门上车，前往和平大饭店。
    赵瑞龙根本不想和钟小艾说话，手机上网看新闻。
    可架不住钟小艾，竟然探头过来，主动搭话。
    “米股怎么又跌了呀？”
    “照这么跌下去，纳指这个月恐怕就要跌破1300。”
    赵瑞龙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钟小艾却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看米国金融市场，还没摆脱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负面影响，去年九月十一號的恐怖袭击阴影，依然还没有彻底消散。”
    “对阿突汗的反恐战爭，与伊兰克的关係恶化，只是让少部分军工企业股票上涨，整体层面的经济衰退依然还在继续。”
    “我看今年剩下的几个月，米国股市依然会持续震盪，道琼指数保不住8500点，纳斯达克指数顶多也就1300出头。”
    赵瑞龙依然默不作声，只是略略点头。
    换了一条新闻打开，报导的是龙国风力发电產业论坛的事。
    赵瑞龙都还没看清楚，具体的报导內容，钟小艾就又开口说话了。
    “我觉得这次论坛召开的非常成功，不仅为风电的健康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还为整个清洁能源產业的发展设计好了蓝图。”
    “你在大会上围绕电力市场改革主题，在厂网分离、电价改革、电能交易、电力调控等方面发表的意见，我觉得非常具有前瞻性。”
    “咱们龙国既是人口大国，也是工业大国，隨著经济快速增长，年用电量必然持续攀升，突破三万亿千瓦时也就是最近一两年的事。”
    “如何才能確保城乡电力充足供应稳定？又如何统筹兼顾能源多元化发展、生態环境保护、资源高效利用？你的提议真是振聋发聵、引人深思！”
    “……”
    赵瑞龙愕然无语。
    心想，钟小艾你不愧是钟正国的女儿。
    这一开口拍马屁，就一股浓浓的体制官腔味儿。
    在这个高度电气化的时代，社会生產生活当然离不开电。
    没有电，工厂、学校、医院、商场、机场、车站等等，无数机构设施都要停摆，社会將如同倒退回石器时代。
    龙国要发展成为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要大力发展製造业和高科技，那么电作为最最基础的能源，又岂能不重视？
    而电力市场怎么改革、电力工业又该如何发展，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当然太有发言权了。
    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赵瑞龙小时候在乡下，就没少经歷停电的痛苦。
    夜里正加班加点赶作业，突然就灯黑停电。
    没了电，整个村子迅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点蜡烛把作业写完，洗漱睡下了，深夜才忽然来电。
    可欢呼雀跃来电了，又有啥用呢？
    来电太晚，第二天还要上学，根本不让看电视。
    而在经常停电、收入不高的情况下，农村地区普遍买不起也用不起各种家用电器。
    后来好像隨著经济发展，农村基建水平不断提升，停电就越来越少见，甚至一年都不一定停一次。
    刷了不少电力相关的科普文章和短视频，才知道不再频繁拉闸限电和故障停电的背后，是国家不断深化电力体制改革。
    是实施了厂网分开、主辅分离、输配分开、竞价上网等一系列改革措施。
    是不断优化能源结构、增加装机容量、提升输变电能力、提高电力调控水平。
    是持续的脱贫攻坚、振兴乡村，哪怕很偏远的村落，亏本也要架线供电到户……
    所以作为一个穿越者。
    在这2002年的龙国，赵瑞龙当然能『高瞻远瞩』，提出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让龙国的电力体制改革能少走一些弯路错路，更快成为一个超级电力强国。
    当然。
    赵瑞龙也只是提出建议。
    虽然改革的目的，是为了整个电力行业的健康长远发展，是为了亿万国人更好的生產生活，是为了更好满足日益增长的电力需求。
    但是改革要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自然会遭受到巨大的阻力，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反对改革，或者提出有利於他们自身的改革方案。
    比如『厂网分离』倒是简单，电厂和电网很好剥离，各家电厂之间也很容易形成竞爭格局，但是『输配分开』与『竞价上网』就难了。
    就像经济发展迅猛的汉东，对电力的需求量极大，自身却没有丰富的资源可以发电，而西部的蜀川和南云，有著极为充足的水电资源。
    这样的资源错配，不能合理利用，自然严重浪费。
    可问题是……
    水电站和输电线，都投资造价不菲。
    如果没有好的电力体制，没有高效统一的电力大市场，那么资源浪费的事就会持续不断的发生。
    就像当年蜀川耗费巨资，打造了一座世界级的水电站，建成后却发现电卖不出去，无法就近消纳。
    同一时期，汉东却因为外贸经济火热，带动製造业增长，用电需求量极大，不得不疯狂烧煤发电。
    因此。
    龙国想让资源丰富的西部，將电卖到需求量巨大的东部，为风电、光电等清洁能源產业发展打下基础。
    就必须要打破原有的权力与资本格局，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破除行业壁垒、优化定价机制、规范电能交易。
    可好的建议，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別的不说，为了更好发展利用清洁能源，新火电项目审批严苛、老火电厂升级整改不好就要关停，直接影响当地税收和就业，能不遭人反对吗？
    特別是那些煤矿资源丰富的省份，煤炭关係到无数人的官帽和饭碗，站在他们的立场，巴不得燃煤供不应求、价格飞涨，又怎么可能希望限制火电呢？
    如果不能克服阻力完成改革，那么自己提出的建议再好，又有什么屁用？
    钟小艾如此拍马屁，赵瑞龙自然心里越发有些膈应。
    为了避免她继续没话找话，赵瑞龙乾脆退出瀏览器，收起手机。
    可目光刚看向窗外，看向灯火阑珊的繁华都市，钟小艾就又在一旁感慨。
    “天海不愧是咱们龙国发展最迅猛的一线城市，每一次来都感觉不一样。”
    赵瑞龙突然好想有一圈胶布，將钟小艾的嘴封上。
    斜瞥她一眼，仿佛无声质问不说话，你就能变哑巴吗？
    可钟小艾显然没读懂赵瑞龙的眼神。
    反而误以为，赵瑞龙也深有同感，所以她又接著感慨道：
    “加入世贸后，越来越多国际热钱涌入龙国，经济上行就像是一支强劲的兴奋剂，让天海这座对外开放的前沿城市，呈现出日新月异的发展盛况……”
    赵瑞龙彻底无语了。
    扭头看向窗外，心里腹誹不已。
    经济上行的时代，自己又不是没经歷过。
    那是江河匯聚成川，无名山丘崛起为峰！
    那是人人都满怀信心，充满了希望与斗志！
    那是有梦想就敢於去追，財富不亏待奋斗的人！
    在经济上行的时代浪潮之下，很多人甚至稀里糊涂的就暴富了。
    影视文艺作品，歌颂踏实努力，鼓励人们靠个人奋斗获取成功。
    年轻人既自信又乐观，根本不会焦虑失业了该怎么办，也不热衷於考公考编。
    年轻人相信努力就能改变命运，谈恋爱也更多考虑志趣相投，而不是门当户对。
    那十年的经济狂飆，那十年的流光溢彩。
    纵然房价蹭蹭狂涨，大家也依然高唱著我的未来不是梦。
    那时候，一切艰险险阻都嚇不到人们，各种奇蹟不断出现。
    可当经济下行……
    梦想变得遥不可及。
    改变不了世界的人们，开始改变自己。
    面对社会的不公、面对资本的压榨，越来越多人竟选择忍气吞声。
    掉入消费陷阱，背负巨额债务，迷上电子娱乐……
    暮气沉沉的人们，越发怀念以前，怀念那上行的经济、澎湃的信心。
    如今。
    属於龙国的经济狂飆时代，才刚拉开序幕。
    从农村到城市，从工厂到港口，从拔地而起的一栋栋高楼，到夜幕下的万家灯火。
    经济蒸蒸日上的时代大背景下，人们当然相信未来只会越来越好，而城市也自然会越来越繁荣。
    假如让钟小艾去体验一下经济下行的痛苦，去考公考编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去投资创业如九死一生。
    她还会像现在这样，阿諛諂媚、谈笑风生吗？
    浮光掠影，一辆辆黑色大气的陆虎m9，驶抵和平大饭店。
    下车的那一刻，赵瑞龙发现钟小艾格外的积极。
    她不是踩著电动踏板下去的，而是径直跳下车。
    那爭分夺秒的心急模样，仿佛涉猎归来的猎户，迫不及待想要来一场饕餮盛宴。
    但如此热情似火的女人，赵瑞龙岂能让她如愿？
    刚回房间放好行李，就立马说饿了要去餐厅吃宵夜。
    让钟小艾安排警卫和其他同事在大厅里吃宵夜。
    赵瑞龙特意要了个包厢，点了不少美味佳肴。
    等背景雄厚，还是厅官的付文炳一来。
    赵瑞龙说要谈事，钟小艾自然不敢在一旁逗留。
    看著她退出包厢，关上房门。
    赵瑞龙忍不住嘆息一声。
    “你什么情况？嘆息干嘛呀？”
    付文炳瞟了一眼包厢房门，蹙眉问道：
    “人家钟正国钟书纪的女儿，跟秘书似的给你端茶倒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瑞龙无奈一笑。
    “这种福气，我可消受不起啊！”
    付文炳哑然失笑。
    “不是吧老弟？你可是赵瑞龙，鼎鼎大名的汉东太子爷啊！”
    “放眼整个龙国，没人更比你有钱有势，你还玩不起她钟小艾？”
    “別说她老爹钟正国已经落马进去了，就算没进去，你玩了又能咋滴？”
    赵瑞龙摆了摆手。
    “这女人跟別的女人不一样，野心大得很，不可能提裤子就不认人！”
    “先不说她了，我暂时真没兴趣收她，还是说说你吧，怎么突然要调任去西蓉呢？”
    “我一直盼著你去当龙芯集团董事长，加快咱们龙国的晶片行业发展，你去西蓉当副市长干嘛呀？”
    付文炳长吁了一口烟气后，笑容玩味的说道：
    “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混国企太多年，已经混腻了。”
    “如果继续混下去，將来进步空间很有限，所以我必须趁著我爸还没退下来，调任地方，积攒一些基层工作经验。”
    “正好西部大开发，作为西部地区重要城市的西蓉，要大力发展经济，我搞了很多年的电子科技，去当副市长正合適。”
    “哎对了，咱俩既然聊到这儿了，兄弟一场，你是不是应该在我走马上任后送上一份大礼，让我新官上任风光一把呢？”
    赵瑞龙故意很茫然的反问道：“什么礼物？你该不会刚上任就要捞钱吧？”
    “我捞你大头鬼！”
    付文炳甩了个白眼后，敲桌子说道：
    “我是想要你投资！投资，懂吗？”
    “我想把西蓉打造成西部地区人口眾多、经济繁荣、基建发达、產业兴盛的超大城市！”
    “没有高科技產业怎么行？吸纳不了眾多人才就业，撑不起旺盛的消费经济，就不可能繁荣起来！”
    赵瑞龙笑道：“放心，西蓉本身就有不错的工业基础，也有很多的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我肯定会去投资的。”
    “至於投资什么项目、多大规模，还得等我过去，实地调研后才能给出准確答案，现在说投一百亿，你也不会信！”
    “当然，隨口一说，我才不会信呢！”
    付文炳哈哈大笑，端起酒杯。
    “来兄弟，干了这杯酒，我给你透露一个绝密消息！”
    赵瑞一怔。
    绝密消息，也是能隨便说的吗？
    “你现在就说吧，不然这酒我没心情喝！”
    付文炳看一下左右，侧身靠近赵瑞龙。
    “葛钧山准备安排第一巡视组，下个月正式进驻汉东。”
    “但一个秘密的调查小组最近就会到汉东，组长叫田国富！”
    “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兄弟，所以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第412章 一將功成万骨枯！借刀杀人又何妨？

    付文炳郑重其事，忧心忡忡。
    他生怕赵瑞龙，低估了田国富。
    但他哪儿知道，身旁的赵瑞龙是穿越者。
    对人民名义原剧中的重要人物田国富，那是相当熟悉。
    许多人说，爱打小报告，说话阴阳怪气的他，才是最后的大贏家。
    因为沙瑞金空降汉东才三个月，就跑了一个副市长丁义珍，逼死了一位曾身中三枪，荣获缉毒英雄称號的公安厅长祁同伟，还抓了一个省委副书纪高育良。
    带著任务来汉东的沙瑞金，原本是要波澜不惊的扳倒赵家，然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任务显然失败了，上面不得不出手双规了赵立春，消息还是田国富告诉他的。
    也正因如此。
    当田国富告诉沙瑞金，赵立春被双规之时，沙瑞金才会出现一脸惊愕的表情。
    作为汉东的一把手，妥妥的封疆大吏，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很显然，上面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他的政治生涯从那一刻起，便开始倒计时了。
    不过……
    受赵瑞龙穿越影响，剧情走向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赵瑞龙自己不仅不在吕州月牙湖建美食城导致环境污染，还疯狂从境外搞钱，大力投资眾多高科技產业。
    关键还说服了父亲赵立春，带头转变工作作风，励精图治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在汉东干出了十分亮眼的成绩。
    自身廉洁勤奋还有十分显著的成绩，赏识父亲的沈总还没退居二线，家父赵立春自然便有了更快更大的进步希望。
    但这也导致，斗爭提前了。
    葛钧山已经没时间，等田国富和沙瑞金成长起来，像原剧那样將赵立春明升暗降调离汉东后，先派田国富打前哨，再空降沙瑞金。
    尤其是这两年，爱將钟正国黯然落马，又没拿到军改主动权，自以为固若金汤的体育总署又爆出腐败窝案，署长唐文韜被牵连下课。
    当身边的得力干將越来越少，话语权和影响力持续降低，葛钧山自然气急攻心，哪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风暴。
    第一巡视组，是由大量精兵强將组成，个个原则性强、办案经验丰富。
    他想方设法，將第一巡视组派到汉东，而不是经济地位更重要的东广或者天海。
    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想要整垮汉东赵家。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除了明面上派来第一巡视组。
    他还安排了一个秘密小组进入汉东。
    带队之人，还是田国富这个阴险小人。
    由此可见。
    他是真想明察暗访、明暗结合，在汉东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即便抓不住自己姐弟俩的把柄，也没法用贪腐搞垮父亲赵立春。
    但他也想將父亲二十多年里，栽培提拔的不少爱將给干掉，以达到削弱赵家的目的。
    高举反腐的正义大旗，如此来势汹汹，无法阻止，自然只能小心提防。
    一口喝下杯中酒，赵瑞龙重重放下酒杯。
    “把第一巡视组派到咱们汉东还不够，还要让田国富带人暗访，葛老为了让咱们汉东官场清廉，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付文炳冷笑不已。
    “反腐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真要严查严惩，你们汉东有几个人绝对乾净？”
    “哪怕你们很早以前，就开始持续反腐倡廉、转变工作作风。”
    “但这两年工程项目无数，经济发展迅猛，趁机暗中捞钱的人，必然还有不少。”
    “我甚至敢打包票，就你爸的嫡系当中，也照样有人经不起查，他们这回也相当危险！”
    “他们找不到確凿证据对你爸下手，但收拾他的手下或者他的盟友，比如刘省长、唐副书纪等人及其下属，难度就没那么大。”
    “反正不管怎么著，他们这一次双管齐下，肯定是要把你们汉东搞得鸡犬不寧，哪怕影响了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他们也在所不惜！”
    “是啊！”
    赵瑞龙略略点头。
    “他们只管查人抓人，可不管相关人员在接受调查期间，会耽误多少正常工作，又会对经济发展带来多大的不利影响。”
    付文炳稍稍起身拿起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这就是斗爭啊！从古至今，总有人会不择手段的爭权夺利，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而用反腐来斗爭，不仅师出有名，是民心所向，而且成功率还特別高。”
    “很多手握实权的人及其亲朋好友，是经不起衣炮弹反覆袭击的。”
    “这滚滚红尘俗世，有钱就能过更舒適的生活，多少人忍得住呀？”
    放下酒瓶坐下后，付文炳嘬了一口香菸，长吁短嘆的说道：
    “就昨天，我一个表亲，两口子都被留置了，说起他俩进去的原因也挺搞笑。”
    “上个月不是有世界盃足球赛吗？他老婆平时偷偷炒外匯和米股，在比赛期间还在境外网站下注赌球。”
    “前些天，网站突然进不去，他家所有国內外银行帐户的钱也不见了，他老婆不仅报警，还在群里诉苦求助。”
    “这下遭人举报把家底儿曝光，据说仅仅只是长期用於国外投资的旗帐户，就有三千多万米元突然不翼而飞。”
    “我那表亲还只是个副厅，哪来的亿万家產？涉案金额巨大，跟他们家正常收入完全不符，他俩自然就被请去喝茶了！”
    赵瑞龙尷尬一笑。
    哪好意思说，你表亲两口子辛苦搞到的钱，早就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老婆这么蠢吗？巨额財產本身就来歷不明，报警不是自投罗网吗？”
    “居然还在群里诉苦求助，她难道就没想过，诉苦找错了对象，只会遭人耻笑？”
    付文炳端起酒杯，苦笑不已。
    “她智商可一点儿都不低，天海交通大学金融硕士，在天海银行东浦支行上班，不然也不会懂境外投资。”
    “我估计是她是因为多年的辛苦积累被一扫而空，一时气昏了头，以至於就做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愚蠢行为。”
    “但我觉得他们家出事是迟早的，当了官却还想著发財，一家人衣食住行都水准极高，过的是有腔调的小资生活。”
    “而且他老婆学太久西方经济学，人也变得特別嚮往西方，不仅吃西餐住洋房，聚会聊天必吹西方好，孩子早就规划好要出国留学。”
    “你说他俩明明是人民的公僕，却想要过资本家的生活，这能不贪腐吗？不搞权钱交易、不以权谋私，他们哪有钱瀟洒舒坦、投资赌球呀？”
    赵瑞龙端起酒，和付文炳轻轻一碰，浅酌一口。
    “很多人腐化墮落，不就是没有摆正位置，忘了初心吗？”
    “虽然收入稳定还不愁养老，已经比普通老百姓日子好过了太多，但却控制不住自身的贪慾。”
    “对呀！”
    付文炳放下酒杯，拿起筷子，一边夹菜吃一边吐槽道：
    “像在天海这么一座物慾横流的大都市，他们每月拿著几千的工资，还有各种奖金补助，在医疗、教育、住房等方面，还有隱形福利，比老百姓日子好过了太多太多。”
    “但他们看不到老百姓挣钱有多艰辛，不觉得他们的生活已经让许多人羡慕嫉妒，只看到低声下气、巴结討好他们的商人，却可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本就意志不够坚定，又很想过西方精英甚至贵族般的小资生活，心態一旦失衡，自然而然就贪腐墮落，捞了不少横財却还以为是应得的，以至於钱不见了，就急得又是报警又是求助的。”
    赵瑞龙默默点头。
    想要让手握实权的人，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这本身就很逆人性。
    如果没有强大的自制力，也不一心想要进步或平安落地，在缺乏有效监管约束的情况下，很难顶得住各种诱惑。
    真正能时时刻刻都心繫百姓、大公无私的，古今中外也没有几个。
    “说实话，我要不是家里管的严，再加上人在国营企业，各方面待遇相对更高，对物质生活的需求也不太大，我可能要会经不起诱惑。”
    “腐败就像嗑药，一旦有了第一次，尝到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就不可能戒掉，癮只会越来越大，贪腐越来越多，最终葬送大好的人生，甚至赔上性命！”
    “我曾跟家里人探討过很多次，如何才能禁绝贪腐，但大家思来想去都没有彻底有效的办法，因为完美的权力监管机制並不存在，而且最好的制度，不还需要人来执行吗？”
    赵瑞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
    “所以明知道汉东不可能没有贪腐，还掀起反贪风暴，就是一招典型的阳谋！”
    “没错！！”
    付文炳拿起酒杯，一脸无奈的说道：
    “腐败祸国殃民確实该反，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反腐，无论什么职务级別，一旦触及红线就该落马！”
    “可是站在为国为民除害的道德制高点，把反腐当斗爭工具，妨碍正常履职工作，影响国计民生，这就是一肚子坏水了啊！”
    说到这儿，付文炳重重碰了一下赵瑞龙的酒杯。
    “俗话说得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说他葛钧山入仕几十年，就一点儿都没问题吗？”
    “就算他没有问题，他已故的父亲也不好翻旧帐，但他亲朋好友呢？”
    赵瑞龙眉头一挑。
    “你这是要將军啊兄弟！”
    付文炳一仰脖子，豪饮满杯。
    “既他要斗，那就斗大一点唄！”
    “哪能只让下面的虾兵蟹將，拼个血流成河？”
    “身居高位的，本就应该做好带头表率，更应该经得起考验嘛！”
    赵瑞龙一饮而尽，蹙眉说道：
    “但咱们能想到这一招，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混了几十年，什么样的斗爭没经歷过？又怎么可能没被查过？”
    “像他这种几乎快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想要扳倒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他身边人反水都够呛。”
    付文炳急了。
    “不能以牙还牙，那你打算咋办？”
    “难道就真的被动挨整，任由田国富他们把汉东搞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依我看，你们乾脆抢先一步，让有问题的人主动认错退赃，按照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来个轻拿轻放，巡视组来了也挑不出毛病。”
    赵瑞龙微笑摇头。
    “你这一招先发制人，恐怕只会弄巧成拙，相当於让人不打自招。”
    “田国富他们可能原本还多少头绪和目標，你这么一搞，他们反而有方向了。”
    “你千万別高估了人性，觉得主动认错的人会如实交代所有问题，他们避重就轻是必然的事！”
    “一旦被田国富他们发现，绝对会揪住不放，持续深入调查，最后罪加一等，这不反而更惨了吗？”
    付文炳猛吸了一口烟。
    “那你说咋办呢？总不能真让他们隨便查吧？查了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汉东的高质量经济搞不下去，你爸升不上去，实权部门改庭换面，你这个汉东太子爷，恐怕也会有危险吧？”
    赵瑞龙不慌不忙的把酒倒上。
    “兄弟，不急，急什么呢？”
    “我觉得他们来汉东搞无差別、零容忍的反腐，是一件大好事。”
    “短期来看，確实很不爽，因为要损失不少自己人，可长期来看呢？”
    “这些有问题的自己人不清除掉，迟早也会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成为我爸前进路上的累赘。”
    “他们当中肯定有人觉得天塌下来，也会有个头高的顶著，仗著有我爸的庇护，更加肆无忌惮、贪得无厌。”
    “之前咱们汉东自己搞反腐，重点清理净化了钟正国、梁群峰主政期间提拔重用的人，跟我爸很多年的基本屁事没有。”
    “葛钧山要狠狠收拾汉东的官场，何不成全他呢？扫除了害群之马，换更有拼劲儿的年轻人，咱们汉东的体制反而会更加清廉高效，高质量经济发展也更有保障！”
    赵瑞龙这一番话，让付文炳大惊失色。
    两眼鼓瞪，像是突然不认识赵瑞龙似的。
    “你干嘛呢？”
    “难道我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够好吗？”
    付文炳猛然起身。
    “好个屁啊！你这是杀自己人啊兄弟！”
    赵瑞龙淡淡一笑。
    “什么自己人啊？”
    “法律法规明文禁止贪污腐败，我爸还带头转变工作作风，不止一次要求廉洁奉公。”
    “他们好话听不进去，阳奉阴违、贪赃枉法，如此不忠不义，他们还能算自己人吗？还保他们干嘛呀？”
    “把他们保下来，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吗？让他们逍遥法外，爬到更高更重要的位置，那不是祸国殃民吗？”
    “只要我爸还在汉东一把手的位置上，就有的是人愿意成为自己人，而借葛钧山的手，干掉我爸不好清理的自己人后，也能腾出不少空位奖励新人！”
    “是吗？”
    付文炳眉头紧锁，思索了好一会儿。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你和你爸有著极为宏伟的远大目標，確实必须要確保队伍的纯洁性。”
    “不能因为是老相识，有过共同利益，就彻底放弃原则，贪赃枉法也要保护！”
    “而葛钧山以为你们一定会以牙还牙，也必然会护犊子抗拒调查，可你们偏不。”
    “他绝对想不到，你们竟然能为了队伍走得更加安稳长远，敢於刀刃向內、挖腐祛毒！”
    “他折腾得越厉害，反而对你们越有利，还同时造福了汉东几千万百姓，让高质量经济得以更快更好的发展！”
    赵瑞龙目光看向窗外。
    静静的看著十里洋场，灯火辉煌。
    付文炳深吸了一口烟，拍拍赵瑞龙肩膀。
    “一將功成万骨枯！”
    “你爸想要扶摇直上，本身就要踩在很多人的肩膀上。”
    “那些给了进步机会，却还管不住贪念的自己人，成了炮灰又何妨？”
    收回视线，付文炳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实说，你这一招將计就计，还真是让我学到不少，也让我更加坚定了信念，不能继续在国企混日子了。”
    “我必须跳出舒適圈，到西蓉当副市长，只有一边要为民谋利，一边还要应对各种斗爭，我才能成长起来。”
    说罢，付文炳把酒满上。
    “来兄弟，敬你一杯，你让我今晚又学习进步了。”
    “不是我让你学习进步，是我爸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
    碰杯之前，赵瑞龙笑道：“要说感谢，也是我谢谢你，让我知道葛钧山是双管齐下，除了明面上的巡视组，还有暗地里的田国富！”
    付文炳哈哈大笑。
    “都是兄弟，谢什么呀？”
    赵瑞龙微微一笑。
    “那你就帮人帮到底，帮我打听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比如有哪些人、什么时候到！”
    付文炳诧异问道：“你不是要將计就计吗？还打听那么清楚干嘛？”
    赵瑞龙放下酒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田国富这个真小人，我岂能不防著点？”

 第413章 好大喜功！我赵瑞龙可没疯！

    深夜时分。
    赵瑞龙和付文炳走出包厢。
    除了两名警卫，果然钟小艾也在门口等著。
    看到她那张灿烂的笑脸，赵瑞龙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男人果然也不能太有钱有势。
    否则被有心机的女人倒追，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快十二点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下楼打个车就回去了！”
    付文炳生怕赵瑞龙误会。
    靠近了一些，低声解释道：
    “你投资研製的那陆虎m9，在天海已经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国產豪车。”
    “你要是安排这么好的车送我回家，被其他人看见，指不定就要传出多少谣言！”
    “所以我还是打个车回去吧，反正路程也不远，几分钟就到，你也別太操劳，早点休息啊！”
    说罢，付文炳拍拍赵瑞龙肩膀。
    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钟小艾后，径直走楼梯下楼。
    途经拐角的时候，还忽然抬头朝赵瑞龙邪魅一笑。
    仿佛无声在说，认命吧赵瑞龙，你是躲不过钟小艾的。
    赵瑞龙果断甩个白眼。
    付文炳哈哈大笑，下楼离去。
    转身走去电梯间，不用回头也知道钟小艾肯定跟在后面。
    亦步亦趋，绝对跟得比自己的警卫还紧。
    进了电梯后，赵瑞龙目不斜视的看著前方。
    但眼角余光，依然能看到站在侧旁的钟小艾，唇角微扬、面带笑意。
    “明天燕沪高铁一期工程的联调联试启动大会，安排在几点来著？”
    赵瑞龙明知故问的忽然开口询问。
    钟小艾立马微笑回答：“上午九点半，咱们九点十分出发也来得及。”
    赵瑞龙略略点头。
    “这可是咱们龙国首条一次性建成的时速350公里高铁！”
    “要想將来开通运营后，能安全高效的长期运营，联调联试就必须认真细致。”
    “今晚得好好休息，睡个好觉，不然明天都没精神参加启动大会、参与联调联试！”
    说罢，电梯门打开了。
    钟小艾立马向前一步，抬手挡住开启的电梯。
    等赵瑞龙先走出去后，才急忙跟在身后。
    发现钟小艾还跟在后面，赵瑞龙不禁有些纳闷。
    什么意思？
    难道刚才老子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哥们儿要好好休息、睡个好觉，你钟小艾还跟来干嘛呀？
    要是好几天，身边都没有美人相伴，老子不介意收了你这个心机女。
    但问题是……
    如今的情况恰恰相反。
    这些天都被『东北悍妞』张晓雪，给榨得一滴不剩、毫无杂念了。
    又累又困，以至於在顛簸轰鸣的飞机上，都能进入深度睡眠。
    在这种堪比圣贤般无欲无求的时候，只想让钟小艾离自己远一点。
    既然暗示听不懂，那就只能明示了。
    快到房间门口。
    一名警卫率先上前，刷卡开门进屋例行检查。
    赵瑞龙放缓脚步，直到在门口旁停下。
    瞥了一眼任君採擷模样的钟小艾。
    “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接下来几天，要忙的工作不少，咱们都得爭分夺秒休息好！”
    说罢，赵瑞龙便抬步进屋。
    “赵总，房间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好的，谢谢，你俩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赵瑞龙立马去了卫生间。
    舒坦放水过后，赶紧出来瞅了一眼。
    確定钟小艾没有进来，大门还关上后，终於鬆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赵瑞龙还是去將房门反锁，掛上了防盗链。
    隨后才放心大胆的洗漱冲澡。
    往床上一躺，浑身莫名的舒坦。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简讯箱，就只有二叔赵立冬回两个字『好的』。
    至於qq……
    除了一个个项目工作群，有大量的未读消息。
    分布在天南海北多个地方的女人们，也有不少消息还没看。
    但又困又累，工作都不想弄了。
    女人们的消息，哪有兴趣看？
    成了权贵还被女人左右，那当权贵还有啥意思？
    而且陈阳爱发火辣自拍，林秋椏和柳虞菲喜欢分享剧组照片。
    高小琴姐妹俩爱匯报学习情况，肖雅和秦霜则喜欢聊日常工作。
    唾手可得的钟小艾，赵瑞龙都没召来服侍。
    哪儿还有兴趣熬夜跟相距遥远的女人们聊天？
    睡前看一下手机，只是穿越前就养成的习惯。
    否则感觉会少了点睡前仪式感，心里会不踏实。
    退出qq，打开惠龙集团专用的办公软体。
    赵瑞龙將和付文炳的聊天內容，精简为一封邮件，定时八点发给二姐。
    隨后手机一关，两眼一闭，赵瑞龙很快便沉沉睡去。
    至於钟小艾……
    她並没有失望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知道最近赵瑞龙很忙很累。
    来天海的飞机上没睡足，又跟付文炳吃宵夜喝酒。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美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可能有兴趣。
    这一趟来天海，要处理的事情不少，相处的日子还长，又何必急於一时呢？
    匆匆卸妆洗漱睡下。
    当八点的闹钟响起，钟小艾立马起床。
    第一时间不是早读英语，也不是忙於工作。
    而是先练瑜伽，確保自己始终能有苗条婀娜的身材。
    没有了位高权重的父亲钟正国庇护。
    也没有了在纪监总署上班的强大能量。
    如今还是一个年过三十，离过婚的女人。
    这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便是她所剩不多的竞爭优势。
    运动过后，洗漱穿衣。
    作为惠龙集团的公关经理，参加的活动往往都十分庄重正式。
    所以钟小艾也不需要衣著华丽、精心装扮，衣著打扮还是跟在体制內上班一样简约素雅。
    收拾出门，刚好看到赵瑞龙和警卫迎面走来。
    “早上好啊赵总！”
    “早上好！”
    “你气色看起来不错，昨晚肯定睡得很好。”
    “很不错，两眼一闭，一觉醒来就天亮了。”
    閒聊间，一行人下楼用餐。
    九点十分启程出发燕沪高铁公司，时间一分不差。
    此刻的天海，早已不像夜里那般灯火迷离。
    七月炽热的阳光映照之下。
    有的只是大都市的繁华与忙碌。
    车还没到目的地，二姐的电话倒是先打来了。
    预料到二姐要说田国富和巡视组的事，赵瑞龙戴上耳机后才接通电话。
    “瑞龙，你出发去燕沪高铁公司了吗？”
    “出发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到，邮件你看了吧？”
    “看了，我也给爸说了，他没什么意见，倒想让我问问你，咱这条高铁九月一號能开通试运营吗？”
    赵瑞龙看著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货轮穿梭。
    “如果一切顺利，当然可以，不过能不能开通，我现在说了也不算，必须得看联调联试结果才好决定。”
    “单从报告来看，路基、轨道、接触网、信號联锁、调度指挥等各方面，都完全达到了设计標准，联调联试不会有大问题。”
    “相比於联调联试期间，会不会发现某个设备、某个系统或者某个路段有问题，我更担心运营组织方面，可能会准备不足。”
    “咱们龙国虽然已经拥有了数十年的铁路运营史，每年都会经歷恐怖的春运大考验，但是在高铁的运营方面，还是第一次。”
    “即便普速铁路运营期间，也会发生类似於异物侵入、设备故障、电网停电等各种突发事件，有关部门和人员也有应对流程和经验。”
    “可是高铁不一样，人们对这种速度更快、票价更贵、科技程度更高的交通工具，必然会有更高的要求，因而应急处置必须更加快速高效。”
    赵小惠回道：“是啊，如果了更高的票价，却並没有享受到更好的服务，老百姓肯定是要骂人的！”
    “而且这可是咱们龙国第一条高铁，要是不能开个好头，后续的高铁项目都会受到影响，谨慎一点准没错。”
    赵瑞龙收回目光，看了一下刚刚震动的手机。
    付文炳这傢伙，办事效率很真高，已经打听到了田国富等人的消息。
    “所以我不想明確提出，哪一天必须要开通试运营！”
    “有很多系统设备，都需要测试、调试、整改和优化，確保足够安全可靠。”
    “大量的单位人员，也需要进行各种训练和演练，才能確保开通后万无一失。”
    “要是指定九月一號就要试运营，匆忙赶工必然会忙中出错，或者留下隱患。”
    “还是一步一步，严格认真完成比较好，哪怕十月一號都不能开通试运营也无所谓！”
    说到这儿，赵瑞龙將付文炳发来的文件打开。
    粗略扫了一眼人员名单、单位、住址、电话等信息。
    “来活了二姐，我把文件转发给你，安排人盯住就好，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我才不会打草惊蛇呢！”
    掛断电话，转发文件。
    收起手机后，赵瑞龙默默看著窗外。
    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知道高铁的重要性。
    四通八达的高铁，可以加快经济发展、可以提升製造水平……
    而要想儘快让龙国成为高铁强国，就必须要做到百分之百安全。
    否则一旦发生车毁人亡的事故，也必然会引发无数人抨击反对。
    到时候不只是已经开通运营的线路，不得不降速运营，让高铁快不起来。
    要新建高铁线路，也必然会面临重重困难，不仅审批困难，设计速度还会被一降再降。
    要是降低到200，甚至160公里的设计时速，那他妈还能叫高铁吗？
    很多人以为铁路运营速度低就更安全，就像他们觉得开车上路，开得慢就不容易出事。
    路上开慢车，不仅会製造拥堵、惹人厌烦，反而还容易因为跟其他车速度不一致，导致出事的概率更大。
    而铁路的安全性並不取决於速度，导致铁路出事的原因，往往自然灾害、设备故障、违规操作等等。
    如果只是单纯降低高铁的运营时速，其实並不能提高安全性，只是让一部分人心理上觉得更安全。
    可代价呢？
    如果一条新线在设计之时，就没有按照350公里时速来设计。
    那么曲线半径、线路坡度等技术指標是可以降低不少，能节约不少施工和运营成本。
    但是速度慢的高铁，会导致人们多不少时间在路上，高峰期也难以安排更多的列车增加运力。
    相比於民航，高铁在一千公里內出行是最有竞爭优势，但前提是得按350公里时速来跑。
    因为同样一千公里的旅行，高铁不容易受天气影响，基本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加上车站基本都位於市区，往返车站和候车也不需要多久。
    而坐飞机出行，飞机看似空中飞行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但往往容易晚点，而且机场位置大多远离市区，往往需要提前一小时到机场候机。
    可是將高铁运营速度，降到250、200，甚至160，一千公里都要跑六个多小时，那还有什么竞爭优势可言？
    等经济发展更好了、人们出行需求更大了，想著升级提速改造，就不仅耗时耗力，改造成本还不低。
    像那些山区桥隧比高的，捨得钱都不行，因为按照低速设计建设的桥樑隧道，根本不具备升级提速的条件。
    一旦既有线无法升级提速，又没钱新建，即便咬牙建了，客流也很难满足，上座率不高势必会被骂劳民伤財。
    到时候，时速很低的既有线，只能將就著用，就不仅影响了沿线地区经济发展，也会影响民眾出行，还是会被骂。
    因此。
    赵瑞龙很清楚，建高铁和造国產新能源汽车、大型喷气式客机一样，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是第一次。
    只有第一次就造好了，在做到安全可靠的同时，又有科技时尚的优势，才能得以飞速发展，否则就会爭议不小、麻烦不断。
    想要雄伟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又快又好的完成，每一条真高铁，那么作为標杆第一条的燕沪高铁就绝不能出任何安全问题。
    不知不觉，车队抵达毗邻天海南站的燕沪高铁公司。
    几乎与此同时，有著高铁狂人之称的柳志恆副署长也到了。
    下车刚一见面，柳志恆就握著赵瑞龙的手，很是激动的说道：
    “静態验收顺利通过，我估计联调联试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照这个进度，我感觉八月一號，就能开始试运营呀！”
    赵瑞龙瞬间目瞪口呆。
    我尼玛！
    八月一號？
    就联调联试二十来天？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建设运营十多年，经验极其丰富的基建狂魔，也不敢这么疯狂啊！
    记得穿越前，都已经经验非常丰富了，开通一条技术並不复杂的新线，都用了两个月时间联调联试。
    而现在……
    二十来天，柳志恆就想要开通试运营。
    就算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那么重的功利心。
    还有很多人哪怕工资奖金不高，也愿意为了国家建设鞠躬尽瘁。
    可二十来天……
    哪怕每天折算十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长。
    满打满算，也只相当於另一个世界，联调联试一个多月。
    而且这他妈还是龙国第一次建时速350公里的高铁！
    很显然！
    这已经不是丧心病狂，而是异想天开！
    如此好大喜功、大干快上，真要匆忙开通，不出大事才怪！
    看到赵瑞龙的表情变化，柳志恆有些惊讶的笑问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八月一號开通试运营，不太可能吗？”
    赵瑞龙果断摇头。
    “不是不太可能，是绝对不可能！”
    “柳署长，別说八月一號，就算九月一號，我也绝不同意！”
    “什么时候开通试运营，不是咱们隨便说个日子就行，而是要实打实的，做好每一项测试与演练工作，能確保万无一失才行！”
    赵瑞龙郑重其事，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在他看来，计划三年才建成的这条高铁，才一年多就基本完成，已经快得有些离谱。
    就算这个时代的人们，更加勤劳肯干，参加建设的各家单位，也特別的认真努力。
    再加上预算充足、放款及时，所有人都愿意不分昼夜，加班加点的施工建设。
    赵瑞龙可以相信工程质量没有问题。
    反正是否偷工减料，还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检测出来。
    但各种设备集成在一起后，能否安全可靠的长期运营，相关单位人员又是否能高效配合，完成运营组织和应急情况处置。
    这些不经过严格的联调联试，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就像开餐馆，食材、佐料、厨具、餐具、消防、卫生等等，检查出问题並不难。
    可是厨师们能不能又快又好的炒出各种菜餚，店员们又是否能服务好食客，就不是轻易能下定论的了。
    餐馆让食客不满意，最坏也就关门倒闭。
    但高铁……
    一列价值上亿、满载数百人的高铁，以三百多公里的时速狂飆。
    一旦发生有人员伤亡的严重事故，那必然是轰动全世界的惊天大事！
    “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別急功近利！”
    “施工建设可以爭分夺秒，但联调联试绝不能急！”

 第414章 高铁狂人想进步？我赵瑞龙没那么好忽悠！

    柳志恆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他原以为赵瑞龙做事雷厉风行、特別追求效率。
    肯定会支持在八月一號之前，就正式开通试运营。
    然而现在……
    赵瑞龙竟然態度鲜明的直接反对。
    按照赵瑞龙的说法。
    不严格认真的完成联调联试。
    別说八月一號、九月一號，甚至十月一號，也不能开通试运营。
    在铁路行业工作多年的他，也不是不知道高速铁路比普速铁路更复杂，更需要严谨认真。
    但现如今的他……
    早就走上了领导岗位，更习惯於考虑政绩，而不是实际。
    就在他发愣之时，赵瑞龙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
    “柳叔，我能理解你的迫切心情，我也巴不得早点开通、为国献礼。”
    “但高铁技术先进、组成复杂，指挥调度、运营组织、维护保养等等，都不是普速铁路能比的。”
    “而这还是咱们投资建设的第一条高铁，要是很快就出事，咱们不就愧对了国家和人民的信任吗？”
    “信任一旦失去，再想重建信任可就难了啊！到时候，你那雄伟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还怎么实施？”
    “老百姓不信任也不敢坐，高层又对高铁建设的安全性和必要性存在顾虑，这不就因小失大了吗？”
    柳志恆微微嘆息了一声后，略略点头。
    “行吧！我听你的！”
    赵瑞龙暗暗鬆了一口气。
    “这事儿不是听我的啊柳叔！”
    “我虽然是股东，但项目主导权还是在铁路总署呀！”
    “我是觉得高铁的建设运营，是很复杂的系统性科学。”
    “既然是科学，那咱们就实事求是，严格履行规章制度、满足相关要求。”
    “在充分做好了联调联试的基础上，开通试运营，咱们心里也能更踏实不是？”
    “而且开通运营后，让人们充分感受到了高铁的安全舒適与舒心快捷，后续的投资建设也更顺利不是？”
    柳志恆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是急功近利，急著出风头。”
    “早一个月开通或晚一个月开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我是很相信咱们的参建各单位，相信他们有能力在八月一號前完成联调联试！”
    “是是是！”
    赵瑞龙连连点头。
    做出恭请手势，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
    “我其实也不是反对八月一號开通，我是反对设定准確的时间节点。”
    “你也知道咱们国內就这么一个情况，上面的话，传到下面必然会变味！”
    “咱们说希望八月一號能开通试运营，下面的人就必然会定死这一天，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来抓。”
    “一旦定死这一天，所有人就必然会有心理压力，一些原本应该多测几遍、多优化改进的就必然会省略掉。”
    柳志恆微微昂首。
    “我知道，你是不想设定准確时间，给大伙儿心理压力。”
    “让大伙儿能放鬆心態，不图快、不爭先，认真尽责的做好联调联试。”
    “没错！”
    赵瑞龙拍手道：“第一次嘛，本就会紧张，我想咱们就不要再给太大压力！”
    “有了成功的第一次后，咱们后续的燕沪二期，以及燕香高铁、江京高铁……”
    “等一下！”
    柳志恆突然打岔，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什么江京高铁？燕京到香江的高铁我知道，但这江京高铁，我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个项目？”
    迎著柳志恆疑惑的目光，赵瑞龙连忙解释道：
    “之前我去临江省投资风电產业，张书纪就跟我聊过要加大铁路方面的投资。”
    “前两天不是召开风电產业论坛吗？我去了后，他又跟我聊起铁路投资建设，说能不能建一条高铁將京海两大城市紧密连接起来……”
    柳志恆插话问道：“因为连接江城和京海，所以叫江京高铁？”
    “没错，这条高铁其实也是八纵八横计划中沿海通道的一部分，咱们可以先把这段建成，后期继续往东北和西南方向延伸，从而建成串联沿海发达地区经济带的沿海高铁！”
    赵瑞龙抬手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
    “由於这还只是一个初步构想，也不知道铁路总署会不会同意，所以他让我这次来天海见著你，徵求一下你的意见。”
    柳志恆呵呵一笑。
    “既然是八纵八横计划之一，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铁路总署穷得叮噹响，只要你们能出钱，那就建唄！”
    “就像燕沪高铁和燕香高铁，有钱就能建，没钱就只能等！”
    赵瑞龙笑道：“说笑了，偌大的铁路总署，怎么可能会穷得叮噹响呢？”
    “难道还不穷吗？”
    柳志恆停下脚步，很窝火的吐槽道：
    “铁路在国民经济中，有著极为重要的作用，加大铁路领域的建设投资力度，对改善国计民生和促进经济发展很有好处。”
    “九七亚太金融危机爆发后，为了扩大內需、化解產能过剩，咱们实施积极的財政政策，大规模发债投入基础设施建设。”
    “围绕振兴东北、西部开发和中部崛起三大战略，一批重大工程项目上马，包括什么叄峡水利工程、西气东输工程等等。”
    “咱们铁路总署是获得了不少財政拨款，集中上马了不少新建和改造工程，但一年才几百亿的投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哪怕咱们將大量的学校、医院、物资、通信、运输、勘察设计等等，陆续分离了出去，减轻了不少负担，但还是缺钱啊！”
    听著柳志恆的抱怨，赵瑞龙感觉他就差把『急功近利、渴望进步』八个字写脸上了。
    他只看到铁路总署缺钱，看到在大规模投资基础设施建设的大背景下，铁路投资份额不多。
    他也不想想，为什么龙国最近几年，要大规模投资搞基础设施建设？
    从源头来说，是八十年代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不顺，导致经济一度濒临崩溃，之后经过铁腕改革，全面转向外向型经济道路。
    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外贸出口变成了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外贸出口的扩大，不仅掩盖了內需的不足，还带来了投资过热、產能过剩。
    当亚太金融危机爆发，外需不足导致外贸出口下降，通货紧缩叠加產能过剩，同时还遭遇到了严重的自然灾害，许多人都篤定龙国即將崩溃。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龙国不得不採取积极的財政政策，持续发行大量的国债，带动银行增加基建类贷款，通过基建投资弥补出口不足带来的影响。
    但是靠基建投资拉动经济增长，完全是饮鴆止渴。
    大量的国债基建项目，基本都是国营企业承担，这不就是典型的国进民退吗？
    钢筋水泥等中低端產能本就过剩，发债搞太多基建项目，便是用未来更大的过剩，掩盖现在的过剩。
    而且大量发行债券，就是给未来增加税收负担，收税还不上，那就只能印钱。
    钱印多了，国债偿还倒是容易了，可货幣贬值引发的通货膨胀，谁来买单呢？
    为了化解通货膨胀压力，也为了让超发的钱有去处，势必会加速推动房產、医疗、教育等领域的市场化与產业化。
    让老百姓要很多钱才能买得起房、看得起病、读得起书，生活压力增加，消费需求就会降低，最后结婚生孩子的人都越来越少。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当然知道靠发债投资基建拉动经济增长，只能用来暂时摆脱经济危机，不能当成经济发展的灵丹妙药吃个没完。
    可柳志恆不一样。
    他不仅不是穿越者，没有体会过基建狂欢后，高房价下的生活有多的艰辛。
    他还是一个渴望政绩、渴望进步的政客，自然巴不得能有更多的国债项目。
    站在他的立场，能来一场大规模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就更好了。
    那样的话，外贸出口下滑越厉害，基建投资的规模就会越大。
    若真如此，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三千多亿国债还分三年投资基建，並且还分散到中西部多个地区、涵盖多个领域。
    肯定一年就一次性砸下几万亿，铁路领域必然能拿到一万亿以上的资金，那么他柳志恆就再也不愁没钱实现他的高铁梦了。
    至於几万亿的基建狂欢过后，是否会带来更严重的產能过剩？是否会导致房价飆升，地產金融泡沫化，老百姓背负上沉重房贷？
    柳志恆肯定会说，他相信后人的智慧。
    不过……
    等一场更大规模的金融危机，喜迎基建狂欢的美梦，柳志恆註定是无法实现了。
    不是这个世界的米国，隨著经济脱实向虚，未来几年不会爆发次贷危机。
    而是赵瑞龙穿越来后，从赵立春开始，就已经深度影响高层的发展思路。
    经济增长长期忽略內需，严重依赖出口和投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恶果，赵瑞龙做过详细的推演。
    而让汉东成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省，並实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便是国家发展战略的一次大胆试验。
    以前的思路，是將农村劳动力纳入全球经贸体系，通过发展劳动密集型產业出口。
    这样既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就业，也能赚取宝贵外匯，同时获得西方转移的技术和经验，从而完成原始积累，为后续的產业升级奠定基础。
    为此，从八十年代开始，龙国对內提高利率、对外降低幣值，高利率导致国內资金成本过高，极大压抑了国內企业利润空间，迫使更多企业出口创匯。
    龙国集中力量发展纺织、轻工、家电等劳动密集型產品出口，凭藉劳动力和原材料的廉价优势，在带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出现了低端產能过剩。
    外向型的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外需，从资金技术需求，转变为了市场依赖，加上大量的能源和原材料也需要进口，进而演变成了对国际金融市场的依赖。
    这就导致国际金融市场，一旦爆发危机，就会对龙国的经济造成严重影响。
    即便没有危机爆发，针对某个行业反倾销调查，也会影响到很多企业生存。
    並且大量的技术都源自於国外，每年都要给国外企业大量的技术专利费用。
    相当於国內无数企业，忙来忙去其实就挣点血汗钱。
    这点血汗钱，往往还是靠不顾环境污染、压榨劳动力得来的。
    比如不给高工资、不交社保、不发奖金……
    劳动人民收入低，哪有能力消费？
    没有消费，又何谈內需？
    按照这样的发展思路搞下去，龙国可能需要一两代人，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才能完成资本和技术的原始积累，开始从劳动力密集型转向技术与资本密集型的產业升级。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自然不想让这个世界的龙国走老路。
    想逆天改命又系统附身的赵瑞龙，便说服父亲和高层，让汉东试著搞高质量经济发展，尝试走一条不一样的发展之路。
    简单来说，就是將靠资源投入和出口驱动的粗放型增长模式，改变为靠技术进步和效率驱动的集约型发展模式。
    而要改变经济发展模式，自然也需要完成相应的体制改革、法治建设。
    因而汉东同步开始反腐倡廉、转变作风、深化体制改革、完善法治建设、重视民营经济……
    在基建领域，汉东也改变了传统的政府举债投资模式，大胆尝试了国退民进，吸纳社会资本参与。
    事实证明，对外开放二十余年，经济飞速发展，有相当一部分人早就富起来了。
    只要政策允许，並且项目有不错的回报期望，他们还是很愿意拿钱出来投资的。
    就比如京州到天海的这条高速公路升级改造工程。
    这条高速公路，每天的车流量有多大，过路费有多高，连老百姓都一清二楚。
    经济发展迅猛，导致车流量暴增，必须要升级拓宽，以便满足更多车辆通行。
    这样的工程，用得著担心投资回不了本吗？
    根本就不用汉东政府出一分钱，无数的民营企业就愿意投资参与。
    类似於此的工程项目，在汉东还有很多很多。
    让社会资本参与基建项目，既减轻了汉东的债务压力，也促进了资本流通，社会资本的参与还能更好的监督工程建设，起到降本增效的效果。
    同时汉东也能將宝贵的资金，投入到没多大经济收益，但却能惠及广大民生的重要领域，比如治安、医疗、教育、社会保障、农村建设等等。
    眼瞅著汉东这两年不仅没有增加债务，反而在上缴更多税收同时，將基建搞得更快更好了，民生也弄得相当不错，老百姓增收致富、消费越发旺盛。
    试问，高层又怎么可能还疯狂举债，大规模投资基建？
    明知道这种刺激经济增长的方式，如同喝毒药止渴，能不喝当然就不喝了！
    於是乎。
    这才有了八纵八横高铁计划通过，却並没有发行几千上万亿的国债支持建设。
    柳志恆也才会说，临江省筹划的江京高铁，有钱就能建，没钱就只能等。
    至於等到什么时候？
    那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投资作为经济发展三大动力之一，为了稳定经济增长、满足国防和民生需求，每年铁路领域的投资规模还是不小的。
    隨著综合国力的提升，为了进一步促进经济增长，將来从几百亿元增加到一千亿，甚至几千亿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全国各地要新建或改造的铁路可不少，大家都会觉得自家的项目更重要，为了儘早开工，必然要爭破了头。
    如今这种『有钱你就建，没钱你就等』的模式，倒也相当不错。
    高铁是典型的资本与技术密集型，每公里造价比高速公路贵多了。
    各地財政拿不出钱，自然想要掀起高铁建设热都不行。
    毕竟吸纳社会资本投资？
    那也要民间有企业有老板愿意投资才行！
    可问题是……
    谁能轻易拿出几亿甚至几十亿呢？
    就算有这个实力，也不一定有这个兴趣。
    谁都知道建高铁，工期再快也要两三年，收回投资成本，更不知道要多久。
    所以即便高铁允许社会资本进入，但超高的投资门槛、超长的回报期限，还是一度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直到这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快开通了，很多人才对二期工程感兴趣，燕香高铁甚至吸引了香江濠门的富豪们。
    总之。
    国家不疯狂举债投资，民间也没有大老板们积极参与。
    柳志恆想要更快实现高铁梦，也就只能在赵瑞龙面前哭穷了。
    “放心吧柳叔！”
    “等燕沪高铁一期开通运营，產生不错的社会效应。”
    “我保证有的是资本愿意投资建高铁，到时候你想哭穷都难！”
    说罢，赵瑞龙拍拍柳志恆的肩膀，两人走进大楼，步入会场。
    四个小时后。
    隨著指挥部一声令下。
    高速综合检测列车鸣响长笛，驶出天海南站……

 第415章 赵立春的命脉！田国富的野心！

    夕阳西沉。
    一辆大巴车缓缓驶入汉东省界收费站。
    过减速带的抖动，將熟睡的田国富顛醒。
    抬手拨开一点窗帘，瞅了外面一眼。
    隨后又目光警惕的，扫了一圈车內。
    確认没有任何异常后，这才踏实的鬆了一口气。
    抬腕看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六点。
    大巴车过了汉东省界收费站，起码还要半小时才能到海云市。
    这一趟汉东之行，为了掩人耳目，田国富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让调查组成员分批出发，有的搭乘火车，也有的长途自驾。
    而他则带领一部分人，先坐飞机到东山省，再转乘长途大巴。
    搞得如此麻烦，就是因为他这次带人来，是暗访调查，不想暴露行踪。
    呲的一声。
    大巴车打开车门。
    两名身著制服的运管和交警，例行登车检查。
    有点做贼心虚的田国富，连忙拿起报纸假装翻阅。
    “他们应该只是查客车有没有超载！”
    “这辆大巴车经常跑这条客运线，肯定手续齐全。”
    “加上车內也没有人员超载，应该隨便查一查，就会放行！”
    田国富心里安慰著自己。
    但当交警从身旁经过走向车尾的时候，他依然心臟紧张得怦怦跳。
    等交警走回来再次经过身边，没有任何停留，走向了前面。
    田国富暗暗鬆了一口气。
    很快，大巴车继续出发。
    田国富好奇的抬头看著车前方。
    驶入汉东省內，高速公路瞬间大不一样。
    原本单向两车道的高速，变成了四车道。
    黑色沥青路面不仅开阔平直，白色的路边標线也十分清晰。
    而且还客货分离，最左侧的两条车道限速120公里，是小客车专用，大客车大货车禁止驶入。
    行驶在这么好的高速公路上，大巴车自然很快提速，在第三根车道上不断提速，朝著海云市狂奔。
    一些私家车飞快的从左侧驶过，肉眼可见的迅速与大巴车拉开距离。
    “我的天！这速度，肯定不止120公里啊！”
    田国富刚发出感慨，坐一旁的蔡光磊就笑道：
    “这么宽敞平顺的高速路，不开快车岂不是太可惜了？”
    “也是，车少路好，还没测速，正好可以尽情的飆车。”
    说著，田国富前后左右瞅了瞅。
    “这条高速公路，看起来像是最近才从双向四车道，扩建成八车道的。”
    “不过路上都没几辆车，有必要耗费巨资扩建吗？这不是浪费，又是什么呢？”
    田国富摇头嘆息。
    一副因劳民伤財，而特別惋惜心痛的样子。
    蔡光磊嗤笑道：“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人家理由早就想好了，这叫超前规划、超前建设，让高水平的基础设施，助力经济更快更好发展。”
    田国富轻蔑冷哼。
    “藉口！纯粹就是扩大工程规模、增加项目预算，以便多捞钱的藉口！”
    “乍一听，好像有点道理，趁著经济水平还不够高，把基建搞好一点，既能拉动经济，也能避免將来升级改造要更多钱。”
    “但实际呢？像这样路上都没几辆车跑，却扩建双向八车道，跟飞机跑道似的宽敞空旷，这不是打著超前建设的名义捞钱又是什么？”
    “可不是嘛！”
    蔡光磊附和道：“虽说这些年，咱们汽车工业飞速发展，汽车价格越来越便宜，但便宜的麵包车都要好几万，多少老百姓买得起？”
    “汽车数量都有限，跑高速给过路费的，自然就更少了，我估计这条路每天收的过路费，恐怕都不够日常的维护保养和贷款利息！”
    田国富一脸戏謔的笑道：
    “够不够维保和利息，他们才不管呢！”
    “反正有工程项目，才有搞钱的噱头！”
    “这倒也是！”
    蔡光磊笑呵呵的说道：
    “而且问起来，他们还冠冕堂皇，振振有词！”
    “说汉东已经有多条高速公路车流量巨大，为了满足未来更加旺盛的出行需求，不仅要急需扩容改造，还应该新建更多的高速公路，优化路网结构！”
    “还说汉东这些高速公路新建和扩建工程，是採用特许经营模式，让社会资本投资建设和经营管理的，是企业的自主经营行为，並没有浪费一分钱的財政经费！”
    田国富冷笑摇头。
    “理由真是够冠冕堂皇的！”
    “没有財政一分钱，难道就能隨便铺张浪费吗？”
    “让社会资本参与基建，唯利是图的他们，会不会偷工减料呢？”
    “就算工程质量符合国家標准，但收费標准和收费期限，又是否合理呢？”
    “最关键的是，打著扶持民营经济的名义，將风险小、利润大的基建项目，交给特定的某些民营企业，这难道不是利益输送？”
    田国富这一上头，就忍不住吐槽一大堆。
    头脑还算清醒的蔡光磊，急忙递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
    这辆从东山开往汉东的省际大巴车上，谁知道会不会有汉东体制內的。
    万一把两人的对话传了出去，他们这个秘密调查组，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
    他们赶在第一巡视组之前来汉东，可不是单纯为了打前哨。
    而是想通过暗访的方式，找到更多的线索，以便巡视组到了后，在汉东掀起更大规模、更高烈度的反腐风暴，最好把一把手赵立春都给拉下马。
    第一站之所以选择毗邻东山、紧邻大海，以化工闻名的海云市，就是因为赵立春曾在这里任职多年，搞好了化工经济，得以升迁调任京州当市长。
    换而言之。
    汉东省海云市，就是赵立春发家的地方，是他平步青云的起点。
    如今堪称海云经济支柱的化学工业园区，就是早些年让赵立春得以升迁的政绩工程。
    即便过去很多年里，赵立春的政敌们，已经明里暗里，將这个政绩工程查了无数遍。
    钟正国当汉东一把手期间，还让梁群峰安排过多个部门组成的调查组，深入调查过这个化工园。
    发现赵立春当年，为了儘快发展好化工经济，各方面的举措都搞得比较激进，但也符合当年的法律法规。
    再后来赵立春当上了汉东副省长，还下大力气在环保和消防方面，將汉东全省的化工行业来了个全面升级。
    这次升级，不仅让汉东全省的化工行业更加环保安全，而且技术升级、效率提升，让汉东成为了化工第一大省。
    正好这时候，国家鼓励轻工业出口创匯，服装玩具家电等行业迅猛发展，带动原材料需求量暴增，让汉东的化工行业赚翻了。
    本就相对富庶的汉东，又有了繁荣的化工经济，自然而然成为了排行第二的经济大省，有充足税收的赵立春，才有底气废除农业税。
    因此。
    海云，是赵立春的升迁起点。
    化工，是赵立春的升迁法宝。
    那么来海云调查化工园，自然就是直击赵立春的命脉。
    当然。
    钟正国和梁群峰，以前掘地三尺般都没查出赵立春有什么问题。
    田国富这一趟来海云暗访，当然也没奢望能挖到猛料扳倒赵立春。
    他主要目標，是现任的海云市委书纪董卫祥。
    这个董卫祥是赵立春的铁桿心腹之一。
    要不然，赵立春也不会安排他，在这么重要的地级市当一把手。
    董卫祥本人也十分乐於在海云市任职，明明能升迁去省里，他都不乐意。
    田国富估计他是从村镇一步步升上来的，在海云市苦心经营多年，人脉关係早已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如果调任去汉东省里，是能有更高的职务级別，掌握更大的权力，但显然还不如留在海云当『土皇帝』。
    赵立春显然也希望，能有一个有能力且信得过的人，可以在海云市將化工经济持续做大做强，因而也没调动过董卫祥。
    看著窗外飞逝的田野风光。
    田国富脑海里暗暗盘算著，如何拿下董卫祥。
    突然。
    白光一闪，田国富被嚇了一跳。
    “什么情况？大晴天的，竟然有闪电！”
    “闪电？没有啊！”
    “那刚才为什么突然闪了一下？”
    “哦，那不是闪电，是刚才高速路龙门架上的监控探头在拍照。”
    “拍照干嘛？”
    “可能是测速，也可能是记录车辆行驶信息，反正我听说汉东省凭藉电子信息產业优势，打著数字信息化的名义搞出了很多样。”
    “那这里面，肯定又有不少贪污腐败！比如汉东的企事业机关，採购惠龙电子生產的计算机、印表机等电子设备，是公平公开竞標的结果吗？”
    蔡光磊微微一怔。
    “这一点，我倒是不太怀疑。”
    “原因很简单，这惠龙电子本身就在汉东省境內，大量的软硬体配套企业，基本也都在汉东。”
    “既然都在汉东，那么他们研製的產品在本省范围內销售，运输和维护成本，都能比其他厂商低不少。”
    “像国外的戴尔惠普，国內的联翔邡正，他们把產品卖到汉东，光是运输成本都要多不少，更別说派人维护了。”
    “而且惠龙连锁网吧早已开遍全国，稍微大点儿的乡镇都有，每天无数人都在用，要是性能和质量不好，肯定早就闹大了。”
    田国富不以为意的轻蔑撇嘴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以次充好或者高价中標？”
    “……”
    蔡光磊当即尷尬无语。
    心里不禁暗想，咱们是来汉东暗查反腐的，不是要一棍子打死整个赵家。
    惠龙电子的產品明明有足够的性价比，却依然会被你怀疑在政府採购中弄虚作假。
    那照你这么说，持续热销的mp3、3g手机等其他电子產品，惠龙电子也是欺骗了无数老百姓？
    既然如此，那你还用惠龙电子研製的3g手机干什么呢？
    怎么不换成其他品牌的2g手机，甚至是小灵通呢？
    不过……
    蔡光磊虽然心有不满，但谁让田国富是组长呢？
    为了避免被田国富怀疑，自己心向著赵家，蔡光磊索性闭嘴不说了。
    拿出手机，没有打开qq，而是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新闻软体。
    汉东的网速果然就是够快！
    软体刚打开，新闻主页就立马出现。
    顶部带图片的头条新闻，瞬间引起了蔡光磊注意。
    航拍视角的新闻图十分震撼人心。
    只见深黄涂装的高速综合检测列车，如黄色长龙驶出天海南站。
    来不及看那一行小字了，蔡光磊迫不及待的点进新闻，一睹为快。
    “联调联试！我国首条高铁进入开通倒计时！”
    具体的新闻內容，蔡光磊没有细看，先欣赏一张张壮美的图片。
    採用高架形式建设的高速铁路，看著就比现有的普速铁路，更美观现代化。
    而综合检测列车行驶在无砟轨道之上，真有一种如梦似幻般的科幻感。
    欣赏完图片后，蔡光磊才细看新闻。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条高铁到底什么时候开通。
    如果在汉东出差期间就开通，那就可以体验一下，时速350公里是什么感觉。
    可惜通读下来，就只有文末才提了一句『预计年內开通试运营』。
    相比之下，他更惊喜於新闻里说二期工程，即將全线开工建设，预计2006年前全线开通运营，届时从燕京到天海，最快只需要四个多小时。
    “嘖嘖，不到五个小时，就能从燕京到天海，真是太恐怖了！”
    “现在最快的特快列车，也要將近十五个小时，而飞机从起飞到降落，差不多也要两个小时！”
    “如果没有汉东省大力发展高铁，没有惠龙集团投入巨资修建，咱们龙国还要等多少年才能有高铁呢？”
    看著新闻，蔡光磊暗暗感慨。
    坐在一旁的田国富，忽然抬手指向屏幕。
    “你往上翻呢！对，就这张！”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吗？”
    “喏，站在铁路总署副署长柳志恆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赵瑞龙！”
    蔡光磊闻言，当即摘下眼镜，將手机几乎拿到鼻子前，仔细看了又看。
    这么一个气度不凡、英俊瀟洒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別看他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十年前他才刚大学毕业，就因为酒驾撞死人，被判入狱七年。”
    “传闻他出狱后，辅佐他爸写出了高质量经济发展报告，还帮助他岳父陆长生，撰写了军民融合发展方案。”
    “而这两年惠龙集团像是有用不完的钱，不断投资重大基建项目和高科技產业，我估计他们的帐目肯定有问题！”
    蔡光磊戴上眼镜，低声道：
    “出发前，葛老不是说了吗？不管惠龙集团的钱，是从国外赚来的还是抢来的，既然大力投资国內、利国利民，就不要追查了。”
    田国富冷哼一笑。
    “我当然知道，惠龙集团不是调查重点，就算查出有问题，也不过是赵瑞龙姐弟俩的经济问题，伤害不到赵立春！”
    “……”
    蔡光磊尷尬不已。
    人家赵立春可是汉东一把手。
    不管有没有罪，人家都还在任上！
    你田国富有什么资格对他直呼其名？
    如此充满敌意，真是装都不装了啊！
    大巴车一路疾驰。
    在落日余暉中，抵达了海云市长途汽车站。
    车刚停稳，田国富就急忙起身，准备拿行李下车。
    长途大巴空间狭小、乘客眾多，即便开著空调，也有汗臭脚臭等各种味道混杂。
    对早就习惯了出门坐专车或公务中巴车的田国富来说，自然是太煎熬了，他一秒都待不下去，只想赶紧下车。
    “呼！终於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刚一下车，田国富就忍不住长吁短嘆。
    蔡光磊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联繫好提前开车抵达的同事，一行人便准备出站。
    车站外大呼小叫的人很多，揽客的计程车司机、旅店老板和劳务中介，吵得人耳朵都嗡嗡响。
    “把东西都看紧了，小心扒手！”
    將背包背在胸前的田国富，扭头大喊提醒一声。
    跟在一旁的蔡光磊，觉得在其他地方是应该小心。
    但是来到了汉东，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有点多余。
    如今的汉东，城市治安说排全国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就这么一个长途汽车站，站里站外就有不少监控。
    出站口旁边，就有一根电桿，上面有球型摄像头。
    电桿上的箱子有警徽標识，还有天网监控四个字。
    除了有监控外，还有武警荷枪实弹的站岗巡逻……
    哪个小偷发疯了，来这儿作案？
    那不是给执勤武警送功劳吗？
    相比於被偷窃，蔡光磊更担心，会不会暴露身份。
    车站出口处、广场上、街道边。
    一路走来，感觉天网摄像头都有好几个。
    这些摄像头，只会监视过往的人们，有没有犯罪吗？
    会不会很先进智能，能直接识別出他们几人的身份，並且连续动態追踪呢？
    到了路边，刚上车田国富就下令，去董家暗中控股的加油站。
    他想看看五十升的油箱，是不是真能加將近六十升油……

 第416章 弄巧成拙！田国富的猪队友！

    海云市区，富民北路。
    帕萨特轿车缓缓驶向丰达加油站。
    “靠边停一下！”
    田国富忽然发號施令。
    正开车的陈安亮，连忙靠边停车。
    “你这辆车还剩多少油？”
    田国富身子前倾，神情严肃的问道。
    “还有……”
    陈安亮凑近仪錶盘，定睛细看。
    “油表显示还有两格，估计油箱里还有大概十升汽油。”
    田国富蹙眉道：“我记得这款帕萨特，油箱的標准容积是六十升，也就是说这辆车现在去加满，只需要五十升就够了。”
    “差不多吧！”
    陈安亮回头笑道：“反正就算油量表显和油箱標定，都有一定的误差，但六十升汽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加进去的！”
    田国富略略点头。
    “好，那咱们一会儿进了加油站，你就说加满。”
    “他们要真加了六十升汽油，就说明他们加油机真有问题！”
    田国富话音刚落，坐一旁的梁光磊就提醒道：
    “记住，千万不要说普通话，也別有京腔！”
    “明白！”
    陈安亮转过头，正准备掛挡起步。
    “等一下，你车牌换了吗？”
    田国富这话一出，一旁的梁光磊就很无语。
    刚才出汽车站，在路边上车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吗？
    为了避免引人警觉，这辆车的燕京车牌早就拆了，换成了汉东省海云市的本地车牌。
    “换了呀！按照你的指示，我选了一辆明显很久没开，都积灰很脏的车！”
    “不错，不过等咱们办完事后，记得把车牌给人家还回去！行了，出发吧！”
    帕萨特缓缓加速起步，驶往加油站。
    晚上来加油的摩托车、私家车和大货车还不少。
    帕萨特走走停停，慢慢的往前蠕动。
    坐副驾驶的梁光磊，很是疑惑的嘀咕道：
    “奇怪，不是说海云市丰达公司旗下的加油站缺斤少两吗？”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本地人，来他们公司的加油站加油呢？”
    听到嘀咕的田国富，当即嗤笑道：
    “刚才车子拐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外面gg牌，上面写著每升汽油优惠三毛吗？”
    “这些人肯定觉得，就算丰达的加油站会缺斤少两，但算上优惠，还是比去龙石化或龙石油更划算一些呀！”
    “而且你別忘了，董卫祥在海云市深耕多年，背景关係强大，以至於丰达的加油站，比龙石化和龙石油加起来还要多。”
    梁光磊略略带头。
    “这倒也是，同样的97號汽油，別的加油站要两块六，他们这儿只要两块三，价格差得也確实太多了。”
    田国富微微侧目，提醒道：
    “趁著还没加油，你再检查一下摄像机呢！”
    “可別一会儿油加了，却没有录下音像证据！”
    梁光磊连忙拿起动过手脚的男士手包。
    手包里放著一台dv摄像机，镜头可以通过手包前侧的缝隙拍摄外面。
    “没问题，可以正常拍摄，而且电量也是满的。”
    田国富拿出录音笔，仔细检查。
    “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同时录音好了，反正证据嘛，肯定是越多越好！”
    等了好一会儿。
    帕萨特终於驶抵加油机旁。
    陈安亮熟练的掛空挡、拉手剎，熄火下车。
    与此同时，蔡光磊和田国富也迅速下车。
    將手包夹在腋窝下的蔡光磊，特意走远几步。
    选了个不错的位置站好，確保能清楚拍下加油机，以及工作人员的操作。
    “97號加满！谢谢！”
    “好嘞！”
    工作人员打开油箱盖，將加油枪放进去。
    隨后便转身，在加油机上的键盘上摁了几下。
    伴隨著嗡的一声，加油机开始工作，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翻滚。
    田国富慢慢踱步来到加油机一侧，紧盯著显示屏上，不断增加的油量数字。
    当油量突破五十升的时候，他內心一阵狂喜，觉得这加油站果然有问题。
    然而……
    五十一升还没到，就听到噔的一声，加油机停止加油了。
    什么情况？
    这就加满了吗？
    田国富愕然扭头，看向陈安亮。
    陈安亮一脸茫然，再看向腋窝夹著手包的蔡光磊。
    蔡光磊也一副很惊讶很意外的样子。
    这时候，给后面一辆摩托车加满油的工作人员走了回来。
    “老板，凑个整不？”
    “呃……凑，凑吧！”
    工作人员操作加油枪，又给车加了一点油。
    让金额变成了117元整，加油量也停止在了50.87升。
    看到这个金额和油量，三人都有点懵。
    “老板，油给您加满了，如果您要发票，就去里面柜檯缴费。”
    工作人员说话间，很麻利的盖好油箱盖。
    陈安亮目光求助的看向田国富，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田国富很是纳闷的，走近加油机，仔细看了又看。
    虽然他满腹疑惑，但也没办法开口问。
    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你们家为啥突然不缺斤少两吧？
    “一定有问题！”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田国富皱著眉头，双手叉腰转身。
    给了陈安亮一个眼神，让他去付钱打发票。
    隨后又给了蔡光磊一个眼神，示意他上车。
    两人坐进后排座，关上车门后。
    一个关了录音笔，一个关了摄像机。
    “不应该啊！”
    “不是说梁家暗地里经营的海云丰达加油站有问题吗？”
    “怎么这车还差五十来升加满，结果就真的只加了五十升多点？”
    田国富眉头紧锁，很不甘愿的小声嘀咕。
    一副懊恼丧气的模样，完美展现了阴谋未能得逞的小人模样。
    蔡光磊没有急於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
    “会不会因为咱们身份暴露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加油站打工的，还能知道咱们的来歷？”
    “那会不会是咱们这衣著打扮，还有这辆车，显得太公务太正式了，让他觉得咱们像是当官的，不敢给咱们缺斤少两？”
    “这……”
    田国富前后左右都看了看。
    “这黑色大眾帕萨特轿车，好像是有点官里官气的。”
    “咱们不是还有一辆桑塔纳吗？那就换个加油站，再试一下！”
    蔡光磊连连点头。
    “也好，桑塔纳就比较普遍常见了，民间老百姓都有不少。”
    这时候，陈安亮回来了。
    刚坐上车，就將发票递向后排。
    “没有缺斤少两，发票也是真的，现在就是不知道油品质量会不会有问题！”
    “对呀，万一他们不缺斤少两，而是给汽油掺水、乙醇之类的呢？”
    田国富如梦初醒，连忙指向前方。
    “走走走，开出去溜一圈，看看加的汽油，是不是不耐用！”
    陈安亮连忙点火掛挡起步，帕萨特轿车缓缓驶出加油站。
    车拐入大街，行驶了一段距离后，蔡光磊扭头问道：
    “那还要不要另一辆车的同事，再去加油站试一试呢？”
    “暂时不用，咱们先试试是不是油品质量有问题，如果加油站以次充好，自然也就没必要缺斤少两。”
    说到这儿，田国富扒著副驾驶座椅，身子前倾。
    “小陈你过路口后，往右前方开，能叫大道的，肯定路更宽更好跑！”
    “咱跑它个十几二十公里，就知道加进去的汽油，是不是有问题。”
    蔡光磊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本想说，车子原本还剩了十升油。
    虽说现在油箱加满了，但现在发动机烧的，还是之前在別的地方加的汽油。
    跑十几二十公里，也只能测试之前加的汽油是否耐用……
    不过蔡光磊最终没有选择开口，也是因为他自己並不特別懂车。
    不是这方面的技术专家，哪有底气说服田国富呢？
    况且他是调查组组长，自己岂能质疑组长的决定？
    万一不同地方加的汽油，在油箱里混合后，也能开车试出油品质量呢？
    飢肠轆轆的蔡光磊，默默看向窗外。
    他这会儿就一个想法。
    能不能先吃了晚饭再试？
    咱们是来暗访调查的，不是来受罪的啊！
    但田组长已经有了决定，自己可没办法再反驳。
    帕萨特轿车一路疾驰。
    没感觉到车子有任何异常。
    蔡光磊反而发现，海云市区的城市建设搞得挺不错。
    夜幕下，一盏盏路灯，照亮宽敞平顺、绿化不错的大道。
    大道旁接连不断的，出现一个个高层住宅小区。
    有的早已建成入住，此刻亮著万家灯火。
    有的还在施工建设，塔吊林立、大楼还蒙著网。
    只是看了一会儿，蔡光磊就觉得海云这地方够富裕。
    来之前还以为是一个不发达的小城市。
    现在一看，妥妥的现代化都市啊！
    “田组长，再往前好像断道施工了，咱们往哪儿拐呀？”
    “往左！”
    田国富隨口下达命令。
    帕萨特轿车赶在左转绿灯变红之前，拐向了左侧的一条街道。
    一路往前行驶了没多远，便进入了一条弧形的下穿隧道。
    开著开著，前面的车就逐渐减速。
    顺著斜向摆放的反光锥筒，两条车道上的车，匯聚到了一根车道上。
    看到有交警在挥舞著闪光棒指引，车內三人还都以为前面出了车祸。
    走走停停的行驶一段距离后，才发现没有车祸，而是在查酒驾。
    “在隧道里查酒驾，汉东的交警也是真够有创意的啊！”
    “等酒后开车的司机发现是查酒驾的时候，想躲也躲不掉！”
    田国富酸溜溜的感慨。
    完全没把查酒驾当回事。
    他们晚饭都还没吃，根本不可能被查到酒驾醉驾。
    开车的陈安亮，自然也是一脸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慌张。
    前面的司机，一个个都通过了吹气测试，所以不一会儿便轮到了陈安亮。
    很主动的迅速降下车窗，陈安亮探头出去。
    “朝管子里吹气，保持三秒就行！”
    不是第一次被测酒驾的陈安亮当即照做。
    交警手里的酒精快筛棒，並没有蜂鸣闪光示警。
    就在他以为测试通过，可以走的时候。
    站在车辆右侧前方的交警，却忽然往前两步挡住了去路。
    並打手势，让陈安亮往前靠左停边上去。
    “怎么了？我没有酒驾吧？”
    “前面靠边停车！”
    交警挥动手里的酒精快筛棒。
    陈安亮有些茫然的照做。
    车刚停下，就有交警走上来敬礼。
    “麻烦你熄火拉手剎，然后出示你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一听这话，陈安亮顿时知道要出事了。
    他不是没有驾驶证，这车也不是偷来的。
    但问题是……
    这车现在用的车牌，是从路边一辆车偷来的啊！
    “怎么了这是？我这车没问题吧？”
    “我现在怀疑你涉嫌套牌，麻烦你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
    陈安亮懵了。
    后排座上的田国富和蔡光磊，也懵了。
    这尼玛也太倒霉了吧？
    还没查出董家的加油站有没有问题。
    从燕京开来的车，反倒先被查出套牌。
    “套牌？不可能吧？”
    陈安亮挤出一丝笑脸。
    交警抬手指向对边路边上，三脚架上的一台摄像机。
    对著车道的摄像机还通过线缆，与旁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相连……
    “我们联网发现你现在所使用的车牌，原本属於一辆红色奥拓轿车。”
    “现在怀疑你涉嫌使用其他人机动车號牌，请你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陈安亮慌了。
    连忙侧身扭头看向后排座上的田国富。
    “田组长，咋办呀？”
    田国富瞪眼道：“什么怎么办？你自己处理啊！”
    “我……”
    陈安亮傻眼了。
    还没想好说辞，车外的交警就接连敲门。
    “我现在严正警告你，立刻下车配合检查，否则我们有权採取强制措施！”
    话音刚落，联合行动的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是……”
    陈安亮刚要亮明身份，田国富就猛的咳嗽一声。
    蔡光磊急忙提醒：“接受处理吧，別把事闹大！”
    陈安亮一脸苦楚的问道：
    “我就临时借用一下朋友的车牌，这没什么大问题吧？”
    “你承认使用其他机动车號牌了？”
    “我就借用，借用一下而已，就这么一次，也没做违法的事！”
    “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先下车！”
    “好好好，我下车，下车，该扣多少分、罚多少钱，我都认。”
    陈安亮下车后，乖乖配合拍照取证。
    当交警用手持终端，列印出处罚决定，让他签字之时。
    陈安亮顾不得感慨汉东执法都用上高科技。
    粗略扫了一眼，当即嚇得不轻。
    “扣我十二分、罚款两千元，我都可以认，你们为什么还要扣留机动车、还要拘留我十天？”
    “上面写得很清楚，依照《汉东省道路交通安全若干规定》第五十七条，如果你有异议，可以申请行政复议！”
    陈安亮仔细阅读处罚决定书。
    混体制的他当然知道，对自己的处罚完全是依法依规，提起行政复议也无法改变。
    可是拘留十天……
    自己的工作咋办？
    被拘留后，仕途咋办？
    自己进调查组，是为了刷功劳以便好升迁。
    这他妈还没捞到半点功劳，却要被拘留了。
    背上这么一个污点，这辈子不就完蛋了吗？
    著急上头的陈安亮，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
    家庭背景不错的他，一个箭步上前。
    拽开后排车门后，就朝著田国富大声说道：
    “田组长，我可是按照你的指示，把別人的车牌撬下来装咱们车上的呀！现在他们……”
    “你胡说八道！”
    田国富怒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撬別人车牌了？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我怎么可能指使你去做？”
    听到这话，陈安亮自然瞬间气炸了。
    “臥槽尼玛！”
    “瞪眼说瞎话是吧？”
    “你以为我没证据吗？”
    “我给这车装了最新的高科技，行车记录仪！”
    “你想不到吧？就是反光后视镜旁边的小东西！”
    “这玩意儿虽然只能拍摄前面，但同时也能录下车內的声音！”
    说著，陈安亮就俯身钻进驾驶位。
    將如同一个小型数位相机的行车记录仪拔下来。
    隨后怒气汹汹的，拿到田国富面前，大声问道：
    “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咱们进加油站前的对话，放出来给警察听？”
    “疯了！你真是疯了！”
    田国富伸手就要抢走行车记录仪。
    陈安亮迅速缩手后撤步。
    转身就朝站旁边的交警和警察说道：
    “我是最高检反贪局的……”
    话没说完，田国富就突然下车，猛的要从身后將陈安亮手里的行车记录仪抢走。
    但他速度再快，又哪有警察的快？
    田国富还没抢到手，就反而被警察摁住了。
    训练有素的警察，迅速將他反手銬上，並將他摁得贴紧了车身。
    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嚇到了陈安亮。
    也让紧跟著下车的蔡光磊，原地嚇懵。
    “陈安亮，我不准你胡说八道！”
    “难道你忘了你的任务吗？”
    “你还想不想立功啊？”
    陈安亮怒道：“再不亮明身份，我他妈就要被拘留了，还立什么狗屁功劳？”
    怒吼过后，陈安亮转过身便亮出证件、说明身份和来意。
    田国富气得破口大骂，蔡光磊则彻底傻眼……

 第417章 自作自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老东西！你他妈居然敢骂我！”
    “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说出来嚇死你！”
    “叫你一声田组长，你他妈还真当自己是领导？”
    “我告诉你，你他妈少在老子面前摆官架子！你以为谁啊？”
    “你以为你给葛老当过几年秘书，就能对老子吆五喝六吗？”
    “明明是你让我弄別人的车牌，装咱们车上，避免被人发现。”
    “你还让我买了假身份证，方便登记入住宾馆，不至於暴露身份……”
    陈安亮的怒吼咆哮，让一旁的警察当即眉开眼笑。
    好傢伙！
    竟然还有意外收穫啊！
    不仅盗用別人的车牌，还购买使用假身份证？
    这要是继续深挖下去，保不齐还有其他收穫呀！
    而陈安亮的不打自招，自然是田国富如遭雷劈。
    他终於知道，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骂不出口、喊不出话的。
    是会整个人彻彻底底的傻愣在原地，大脑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当警察一声声的询问，假身份证藏在哪儿？
    田国富无法开口回答，他只觉得声音好吵。
    当被搜身搜车，田国富也无法喝止、无力抗拒。
    他只觉得此时此刻，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心臟仿佛是要失控了一般，跳得非常厉害。
    视线忽暗忽明。
    田国富知道自己快要昏厥了。
    但就在即將昏倒之时。
    他忽然被一左一右，强行带去了警车。
    警车內的冷气开得很足，让他一下有了精神。
    被反銬的双手忽然被解开。
    但紧接著，又被锁在了身边的铁柵栏上。
    田国富下意识的拉扯了两下。
    拽不动后车厢与前排座之间的铁柵栏，反而將手勒疼了。
    这一疼，倒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半蹲著探头，透过车窗看向后面。
    只见陈安亮那个小混蛋，还在和警方交涉。
    显然觉得凭藉他的身份背景，以及工作单位，可以无罪脱身。
    “这狗曰的混蛋！”
    “没骨气的怂货！！”
    田国富怒不可遏，但却又无可奈何。
    他当然早就知道，陈安亮是关係户，家庭背景相当不错。
    这次带陈安亮出任务，就是为了捞个功劳，以便加速进步。
    他之所以愿意带上陈安亮，也是想增进彼此关係，以后可以相互扶持。
    然而现在……
    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哪儿是带了个少爷？分明就是带了个隱患！
    没出事的时候，是恭恭敬敬、任劳任怨，特別像刚入职场的大学生，那叫一个乖顺听话。
    出事了就立马怂的不行，根本不愿意扛事，只想亮明身份，赶紧脱身，生怕被拘留耽误前程。
    早知道带个镀金的权贵来会坏事，还不如带个听话的牛马。
    没背景关係的牛马，百分之百会把这事儿给扛了。
    不就是拘留十天吗？
    就当是带薪休假了。
    只要事情不闹大，保住了调查组，也保住了领导。
    这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不就有升职进步的希望吗？
    只可惜……
    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田国富就算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法让时光倒流。
    颓然的瘫坐在地板上，田国富脑子里不由自主蹦出了一句古诗。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他妈下午才到汉东，从下客车到现在，还不到一个钟头啊！”
    “本想早点开始暗中调查董家的產业，结果连加油站是否有问题，都还没查清楚，自己就先被抓了！”
    “就算被释放，身份也暴露了，后面也没办法继续走访暗查，董家的航运、化工、建筑、娱乐等其他生意！”
    “当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带著调查组秘密来了汉东，还涉嫌盗用车牌、使用假身份证，赵立春哪能轻易放过我？”
    “百分之百，会依法依规把我拘留十天半个月，让我不仅没办法继续带队在汉东调查，甚至还会把我的违法行为通报最高检！”
    想到这儿，田国富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一刻。
    他恨自己。
    为什么会想到盗用他人车牌、购买假身份？
    明知道，汉东的电子信息產业发达，在数字信息化方面，走在了全国最前沿。
    在高科技面前，自己原本想要隱姓埋名不被发现，结果反而很快暴露，以至於人赃並获、难以脱罪。
    “妈的，真没想到他们查酒驾的时候，居然会顺带著查车辆信息，而且还他妈是实时联网的！”
    “陈安亮这王八蛋也是真够蠢的，让你盗用別人车牌，你好歹找同款同顏色车吧，你他妈竟然挑了辆红色奥拓！”
    “品牌、车型、顏色都不一样，人家当然一查就查出来咱这帕萨特是套牌车，被识破了你也不痛快认罪，居然还把我供出来……”
    田国富越说越来气。
    他真是恨毒了陈安亮。
    很想挣脱手銬，打开车门衝上去质问陈安亮。
    问他乖乖把罪扛了，不好吗？
    只是拘留十天而已！
    保住了调查组，也保住了其他人。
    就凭这一点，加上过硬的背景关係。
    回去后根本不可能被开除公职，反而会升职进步。
    结果现在……
    “他以为他把我供出来，自己就能无罪脱身？哼，真是想得美！”
    “且不说现在汉东一直在搞法治社会，犯了罪就很难脱逃。”
    “咱们可是葛老派来的人啊，赵立春哪能轻饶了咱们？”
    田国富痛苦的闭眼摇头。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一次秘密调查任务並没有走正规程序。
    也就是说，隨便陈安亮怎么闹，到了葛老那儿，都可以矢口否认。
    没有白纸黑字、红章加盖的公文，完全狡辩没有秘密调查这回事。
    只要能確保不牵连到葛老，那么葛老就能保住自己。
    唆使陈安亮盗用別人车牌、购买假身份证，確实违法了。
    在汉东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回去后，大不了处分撤职。
    到时候下放到地方去，还能继续在体制內混饭吃。
    反倒是坏了葛老大事的陈安亮。
    就算家庭背景不错，以后也有前途。
    “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再气愤也没用了。”
    “要是刚来汉东就被自己人活活气死，那不更招人笑话吗？”
    “摊上这么一个毫无大局意识的猪队友，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田国富心里默默宽慰自己。
    当他看到警方將后备箱找到的车牌，放到帕萨特轿车前方。
    並没有被当场释放的陈安亮，戴著手銬被押到车头前指认。
    田国富当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兔崽子！傻眼了吧！”
    “你他妈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啊！”
    “你以为把老子供出来，你就能屁事没有？”
    “老陈家出了你这么一个奇葩，不衰落才怪！”
    很快，田国富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陈安亮被押过来，跟他关进同一辆警车。
    那怒不可遏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剥了。
    “警察同志，能不能別把他跟我关一起？”
    田国富急忙央求。
    然而他的请求，並没有得到回应。
    將陈安亮銬上后，警察便关门走人。
    被陈安亮恶狠狠的盯著，田国富心里直发毛。
    往后稍稍退了退，目光警惕的盯著陈安亮。
    作为欺软怕硬的奸佞小人，他遇事最大的本能就是自保。
    看到年轻气盛的陈安亮，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他当然不会愚蠢的出声嘲笑。
    “事已至此，咱们谁也別怪谁了，好吗？”
    “你別这么凶神恶煞的盯著我，我不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谁知道汉东这边执法用上了高科技，查酒驾就顺带把咱们逮住了！”
    “別瞪著我了，你现在骂我打我，都不起作用，你反而还会加重罪行！”
    “咱们人在汉东，拘留罚款是跑不掉了，但咱们都是有背景关係的，不会影响前途！”
    “行政拘留本身就不会留下案底，咱们也没犯多大的错，回去后大不了挨个处分、调离岗位，没什么大不了的。”
    田国富循循善诱、连说好话。
    他在最高检工作，接触过不少案子。
    他当然很清楚，绝大多数犯罪都是一时衝动。
    尤其是年轻人，一旦热血上头、失去理智，很容易就闹出人命。
    每年都有许多打架斗殴的案子里，有年轻人不分轻重，將人打成重伤甚至打死。
    就算事后他们懊悔不已、痛哭流涕，又有什么用？
    所以……
    田国富可不敢刺激激怒陈安亮。
    这陈安亮不仅是年轻人，还很有背景。
    万一在警车內对自己一顿爆踹狠踢。
    就算没被打死，受伤破相也划不来啊！
    所以精明势利的他，选择了说好话。
    但田国富怎么也没想到。
    蔡光磊竟然也会被关进来。
    “咦，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他们怀疑我的证件是假的，要带我回去做笔录，调查核实身份。”
    “……”
    田国富愕然无语。
    唇角微抽，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没有任何供公函文件，就直接出示最高检反贪局的证件。
    汉东省海云市的警方要是直接就相信了，那才是活见鬼了。
    像这种情况，把人带回去调查询问、核实身份，才是正常流程。
    每年都有人用偽造的证件，冒充专家、军人和公职人员实施招摇撞骗。
    而连车牌都能盗用別人的，警方又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三人手里的证件是真的？
    蔡光磊一声嘆息，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趟秘密调查任务，真他妈够倒霉的。
    啥都还没查到，人就先进局子了。
    早知如此，从加油站出来就该强烈建议先吃饭。
    也不至於像现在这样，人被扣留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自己堂堂一个副厅，还是京官！
    没想到竟然会有饿著肚子，被羈押调查的一天！
    蔡光磊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田国富母亲无数遍。
    片刻后。
    田国富三人被警车拉走，他们的帕萨特自然也被清障车拉走。
    不用等海云市这边將情况，层层上报到汉东省里。
    远在天海的赵瑞龙，就已经接到二姐电话。
    乍一听，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也没想到田国富等人，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但转念一想……
    又觉得出事是必然的。
    他们没来过汉东，不知道汉东凭藉发达的电子信息產业，已经在数字信息化方面，走在了全国前列。
    从他们购买的假身份证，还是第一代身份证，就知道他们太不了解现在的汉东，二代身份证都已经快普及了。
    在海云没有当地人配合的情况下，想要隱藏人员和车辆身份，就只能作假。
    可一旦作假，瞒得过肉眼，也瞒不过科技。
    即便今晚没被查酒驾的发现，几个人都用假身份证登记入住，也必然会惊动当地警方。
    “瑞龙，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
    赵瑞龙想了想。
    “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
    “最快今晚、最迟明天，董卫祥就一定会知道，他们家被盯上了。”
    “他要是知道立马收敛，约束好家人，那他们就有希望躲过这一劫。”
    “反之，要是还不当回事，觉得別人查不出他们任何问题，继续无法无天，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作死！”
    赵小惠嘆息道：“我就怕他们得知田国富带领的秘密调查组，刚到海云就闹出笑话，会变得更加大意轻敌，觉得巡视组来了也不会有事。”
    “隨他们去吧！”
    赵瑞龙靠坐床头，点菸抽上。
    “董卫祥当年帮著咱爸，在海云市大力发展化工经济，確实有功。”
    “但爸又不是没给过他升迁的机会，他自己非得要留在海云不走。”
    “而过去这么多年，他们家盘踞海云也捞了不少钱，不知收敛惹火烧身，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贪得无厌、太无法无天。”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海云的化工经济，发展起来后，本就该清算旧帐。
    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种事，赵立春做不出来。
    反而给过机会，让董卫祥调任到省里，让他家人別搞那些灰色生意。
    既然给了机会却不懂珍惜，那就算仁至义尽了。
    这种早已腐化墮落的『自己人』，真要出手救了他们，反而会为將来留下更大的隱患。
    “行吧，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自己的命运造化了！”
    赵小惠一声嘆息后，忽然话锋一转。
    “哎对了，今天综合检测列车上线开跑，高铁开始联调联试，我好多朋友都炸锅了，都在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式开通运营。”
    赵瑞龙笑了。
    权贵也是人啊！
    对新鲜事物，也一样会充满了好奇。
    龙国还没有时速三百五十公里的高铁，大家自然充满期待。
    要是像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高铁已经几乎遍布全国，每天都有大量车次，就没那么稀奇了。
    “今天才刚开始联调联试，急什么呀？反正年底前开通试运营肯定没问题，要是一切顺利，可能十一月左右就能开通试运营。”
    “啊？你不是要跟沈总去米国访问吗？那到时候，你岂不是参加不了开通仪式，坐不了首发列车？”
    “没事儿，我对高铁没那么大的期待，不过咱们自主研发的国產大飞机，要是正式投入运营，我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穿越前，赵瑞龙经常出差，都数不清坐过多少趟高铁。
    而且经过多年生產运营后，自主研製的国產高铁，比现在即將投用的进口高铁，还更先进舒適。
    “大飞机还早，明年能首飞就不错了，倒是明天即將开幕的天海国际车展，陆虎展出的轿车和商务车，你確定十二月份就能开始量產交付？”
    “你可別忘了，咱们现在的生產基地，还正忙著生產陆虎m9这款suv，积压在手里的订单都要忙到明年春节去了，哪有產能造轿车和商务车呀！”
    赵小惠忧心忡忡，生怕新车上市爆火了，结果却迟迟无法量產交付，败坏了陆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国產第一豪华品牌名声。
    而听到这话的赵瑞龙，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姐，难道你忘了，咱们为了扩大產能，也为了帮赵安邦叔叔出政绩，早就在汉江那边，投资打造了一座汽车生產基地吗？”
    “明天正式亮相的两款新车，都会安排在汉江省文山市的基地生產，根本不会影响汉东这边的生產安排，有秦霜在那边盯著，你儘管放心好了。”
    赵小惠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说你怎么没让秦霜跟你到天海出差，原来是让她回老家了呀！”
    赵瑞龙笑道：“她给我当秘书也挺长时间了，也该让她学著独当一面。”
    赵小惠急忙问道：“那秦霜以后不给你当秘书，谁接替她呢？”
    “高小琴姐妹俩呀！她俩这两年勤学苦读，也该出来实习歷练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铃声。
    来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果然是这两天格外热情的钟小艾。
    手捧笔记本，看似来匯报工作，但眼含秋水的模样，显然来者不善，
    “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是的赵总，十万火急！”

 第418章 为了任务，我赵瑞龙必须『忍辱负重』！

    “十万火急？”
    赵瑞龙眉头一挑。
    心里不禁暗想，钟小艾你开什么玩笑？
    我刚跟二姐通完电话，真要有十万火急的事，她不会跟我说？
    但她人都到门口了，还煞有其事的拿著笔记本电脑，一副真有紧急情况匯报的模样……
    难道自己还能不开门？
    “进来说！”
    赵瑞龙拿开防盗链后，打开房门。
    將睡袍裹紧栓好，来到客厅坐下。
    钟小艾则一手拿著笔记本电脑，一手关门反锁。
    疾步匆匆的，来到客厅將电脑摆茶几上。
    “赵总，我刚刚收到消息，英威达创始人之一、大股东桑杰斯，愿意將手里的股份卖给我们，目前咱们的人正跟他討价还价。”
    赵瑞龙皱眉道：“啥意思？他们闹內訌了？”
    钟小艾蹲下来说道：“我估计不是內訌，而是这个桑杰斯撑不住了，英威达的股价，可能今天就要跌破十米元，和威软还没有半点和解的跡象。”
    “桑杰斯还投资经营有其他公司，他应该拿了英威达的股票作质押贷款，如今股价持续下跌，导致他压力很大，所以他特意要求股权交割必须现款！”
    赵瑞龙略略点头，身子前倾迅速瀏览邮件。
    蹲在一旁的钟小艾，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不是很想投资入股英威达吗？”
    “虽然他们的ceo黄任逊不肯卖，但大股东桑杰斯愿意卖也行呀！”
    “咱们要是能拿到桑杰斯持有的全部股份，就能成为英威达的第二大股东！”
    “如果咱们在股市上，再大规模买入不少英威达的股票，持股比例就能超过黄任逊，也相当於完成了对英威达的投资入股。”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但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完成投资入股，恐怕不仅要费不少，而且黄任逊也很有可能，会对咱们產生牴触情绪？”
    钟小艾惊讶道：“他怎么会牴触呢？”
    “咱们成为了英威达的股东后，能给公司带来资金和业务，能更好的帮助公司发展，他应该高兴才对吧？”
    赵瑞龙往后仰靠沙发，翘起二郎腿抽了一口香菸。
    “那就谈吧！反正预算必须控制在二十亿米元以內，超过二十亿，我寧愿不投资入股！”
    作为穿越者，赵瑞龙当然知道迟早会和西方撕破脸。
    隨著龙国迅猛崛起，米国迟早会在科技经贸等领域打压制裁。
    如今之所以想要投资入股英威达。
    一方面是跟威软交恶的英威达，本身就正好处於市值低谷，抄底正合適。
    另一方面，英威达从事的图形处理器gpu业务，本身就应用广泛，很有发展前途。
    特別是將来製造高性能智慧型手机、训练人工智慧ai大模型，更是需要一流的gpu。
    龙国在这方面人才匱乏、积累不足，一旦收购拿下英威达，便能快速增强研发实力。
    现在的米国，还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第一强国，是无数人嚮往的发达国家、人间天堂。
    同样是招募全球顶尖人才，就算来龙国工作待遇更好，但顶尖人才肯定更乐意去米国或者留在米国。
    所以……
    赵瑞龙想趁著两国正处於关係蜜月期，招募全球顶尖人才为自己所用。
    从而让自己主导的龙国电子信息產业发展更快，也能让別人因人才匱乏而难以追赶。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米国投资收购一些科技公司，在当地招募人才、组织研发。
    这样一来，米国那边的公司只负责部分研发任务，更多的研发和生產任务，则由龙国的本土企业负责，相当於核心科技，还是掌握在龙国人手里。
    另外，米国的科技公司既然参与了研发，那么就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在龙国製造的產品套上米国公司的壳，在全球范围內更好销售。
    毕竟对於那些跪太久，站不起来的人眼里，西方的科技就是更先进、西方的產品就是更牛逼，哪怕价格贵不少，也觉得物超所值。
    这么做，不仅是符合当前自由贸易主义、经贸全球化的发展大势，即便將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要绕开关税壁垒也相对容易。
    將来即便关係彻底恶化，要被强行卖掉公司，就只是搞研发设计、运营维护的，没有最重要的实验和生產，卖掉也无所谓。
    就像穿越前某个短视频平台，因为用户数量太多、影响力太大，被勒令强行出售，但其实除了核心算法，也没別的高科技。
    而作为电子信息產业最核心、最基础的半导体行业，晶片设计也只是庞大產业链中的一小部分，还有材料、加工、封装等很多环节。
    当然。
    这样的超前战略布局，显然没必要跟钟小艾细说。
    否则她肯定还会问，龙国加入世贸，和米国的关係越来越好，自己怎么会觉得，將来会反目成仇撕破脸呢？
    看著钟小艾，用手机回復同事后，赵瑞龙开口问道：
    “还有別的要紧事吗？”
    “没有的话，我就去睡了。”
    “不然明天都没精神参加天海国际车展！”
    钟小艾迅速放下手机，合上笔记本电脑。
    蹲在地上的她，目光柔情蜜意的凝望赵瑞龙。
    “白天高铁的联调联试大会，肯定让你累得够呛，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放鬆一下？”
    “……”
    赵瑞龙大惊失色。
    臥了个大槽！
    这么直接的吗？
    你咋不直接誒问，能不能在我房间睡？
    “怎么？怕我按摩手法不好吗？你试试就知道了，我手法相当不错的！”
    说著，钟小艾便起身要动手。
    赵瑞龙连忙往前斜窜，躲到两米开外。
    “谢谢，不用了，我今天不怎么累，睡一觉就好！”
    “反倒是你，跟著忙了一天，还熬夜加班，赶紧回去休息吧！”
    钟小艾摇头上前。
    “我不累呀！”
    “你就体验一下吧！”
    “我以前真的拜师练过。”
    “师傅说我手法很不错，开按摩店都没问题！”
    钟小艾深情款款，媚眼如丝。
    赵瑞龙则是连连摇头，不断后撤。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一点儿都不累，不用你按摩，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车展会很忙的。”
    钟小艾突然停下脚步，咬唇看著赵瑞龙。
    大家都是成年人，更是聪明人。
    赵瑞龙退避三舍的样子，足以说明他是真没兴趣。
    不过……
    钟小艾可不打算放弃。
    好不容易才进了赵瑞龙的房间，要是就这么走了，什么时候才能上位？
    “你就试一下吧，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
    钟小艾上前，拽住赵瑞龙的胳膊，便往臥室里走。
    这一下，自然是让赵瑞龙无语至极。
    我他妈不仅是权贵子弟，还是你老板！
    觉得老子仁慈心善，所以就毫无顾忌是吧？
    都他妈直接上手了，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上下级的观念？
    看来平时老子表现得太过於和善好说话了，以至於你都敢直接上手！
    果然！
    男人真不能太有钱有势。
    不然女人的主动奔放，会超乎你的想像。
    哪怕她曾家境不错，哪怕美艷动人、能力不俗。
    但是在金钱权势面前，根本不会有任何矜持底线。
    本想扒开钟小艾的手，大声喝止她的无耻拉扯。
    但一想到撕破脸，钟小艾也必然没脸继续留在惠龙集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钟正国落马了，钟小艾庞大的人脉关係，也能有不小的价值。
    “唉！为了让家父赵立春进步，为了完成逆天改命的系统任务，我也只好忍辱负重！”
    “反正好女孩不辜负，坏女孩也別浪费！那么多一个钟小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瑞龙心里暗暗宽慰自己。
    但表面功夫，依然要做足。
    “行吧，那我就体验五分钟！”
    “说好了啊，就五分钟！按完你就走！”
    钟小艾嫣然娇笑，连忙点头。
    “没问题，把睡袍脱了吧，不然我使不上力！”
    “可我里面就只穿了裤衩！”
    “哎呀没关係，夏天男人光膀子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在江城惠龙宾馆，你跟张晓雪游泳那晚，我就已经看过你光膀子样子了！脱了，快脱了！”
    “我来吧，我自己来！”
    赵瑞龙脱下睡袍趴床上。
    闭上双眼的瞬间，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该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趁著给我按摩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用钢丝套住脖子，將我活活勒死吧？”
    “不过她勒死我，她自己也难逃一死，而且勒死我干嘛呢？替她落马的父亲钟正国报仇吗？没这必要呀！”
    “是他们自己要伙同蔡成功捞钱，以至於因为贪腐而落马，这只能是自作自受，哪儿能怪罪到我头上呢？”
    “再说了，正是因为她爸落马了，侯亮平也成了前夫，想要过最大化发挥自身价值多挣钱，她反而要百般討好我才对！”
    想到这儿，赵瑞龙放心大胆的闭上眼。
    尽情享受钟小艾为自己温柔细致的按摩。
    或许钟小艾真没撒谎，她確实学过练过，对肩颈穴位的拿捏十分到位。
    享受著她的按摩，赵瑞龙不禁想到了原剧中，钟小艾可是相当牛逼的存在啊！
    原剧里，汉东最高检的检察长季昌明，要打电话向她匯报工作。
    侯亮平要调任汉东省，反贪总局的秦局长都要先徵求她的意见。
    她曾调侃祁同伟，说祁同伟被梁璐的父亲打压，只是权力的小小一任性。
    她曾给到汉东查案的侯亮平打电话，说要把汉东三把手的高育良查个底朝天。
    然而现在……
    既没有了位高权重的父亲钟正国当后盾，也没了在纪监总署工作的强大背景。
    现在的她，反而乖乖跪坐在一旁，为自己按摩放鬆肩颈……
    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赵瑞龙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
    钟小艾连忙俯身问道：
    “是不是很舒服呀？”
    “还行。”
    “只是还行吗？”
    “手法和力度，確实有那么一点专业的感觉。”
    “才一点呀，那你等著，我待会儿捶背捏脚，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赵瑞龙笑而不语。
    想想穿越过来的这两年多，收穫也真不少。
    且不说在斗爭形势上，已经扭转了多少。
    就说泡妞，也真是收穫不小。
    原剧里的赵瑞龙，听信杜伯仲的谗言，让高小凤恶补明史后，去对高育良施展了美人计，而高小琴则跟了祁同伟。
    但现在这对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漂亮动人的姐妹，跟高育良和祁同伟都没半点关係，倒是对自己死心塌地。
    而原剧里的陆亦可，仗著家境优渥不畏强权，不把『钦差』侯亮平放在眼里，在季昌明面前也没丝毫没有下级模样。
    但如今还没等她暗恋上老婆病逝，带个孩子的陈海，更没有被得了尿病也要吃汤圆，还夸讚有妈妈味道的赵东来纠缠上。
    自己就已经把她泡到手，生了个可爱小公主还不满意，打算出完月子、调理好身子，就要紧跟著生二胎，非得要个男娃。
    就连原剧里仗著背景关係强、职务权力大，根本不把汉东官场任何人放眼里，特別傲气的钟小艾，如今也百般討好自己。
    当然。
    要说最意外的收穫，並不是將临江省一把手张劲崇的女儿张晓雪泡到手。
    赵瑞龙反而觉得，是陈岩石的大女儿、陈海的姐姐陈阳。
    她可是祁同伟在大学里求之不得，毕业后拼成缉毒英雄，也无缘在一起的梦中女神啊！
    而且陈岩石夫妇俩，还始终一副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们的女儿陈阳，竟然能那么奔放。
    或许是因为管教得太严，反而让陈阳性情逆反。
    加上体制內的工作，让她长期不得不压抑个性。
    所以才会一逮到机会，就跟自己彻底放飞自我。
    而现在……
    钟小艾的按摩，到底够不够专业，已经不重要。
    能让她这么一个牛逼的原剧人物，给自己按摩放鬆，就已经很爽很有征服感。
    而且为了討好自己，並显得她確实学过练过，钟小艾按得还相当的认真卖力。
    今天上午开会，下午看联调联试……
    坐太久，也確实有些腰疼。
    被她这么一按摩后腰脊椎，还真是相当舒服。
    时间缓缓流逝。
    赵瑞龙不用问也知道，时间肯定早就过了五分钟。
    既然钟小艾还对自己的脚爱不释手，又何必打断她呢？
    钟小艾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出声提醒，更没有主动离开。
    当钟小艾捏完手、揉完肩，让赵瑞龙翻个了身，捶捏著小腿慢慢往上……
    赵瑞龙乾脆闭眼装睡著。
    直到突然疼得弓腰驼背。
    “对不起，对不起。”
    “没……没关係！”
    “你不是说你学过吗？”
    钟小艾捋了一下头髮。
    “教按摩的师傅，可不会教这个，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就想尝试一下。”
    看著还穿著白衬衫黑西裤，一副高级白领模样的钟小艾，赵瑞龙瞬间又满血復活。
    “你没在侯亮平身上试过？”
    钟小艾幽怨道：“你这时候提他干嘛？”
    “没事，我就隨口问问。”
    “我要说从来没有，你信吗？”
    赵瑞龙双手枕在脑后。
    “信，別说有技术的人很难偽装新手，就以前你的背景身份，谅他也不敢对你提任何要求！”
    钟小艾红著脸，羞赧问道：
    “那你可以教我吗？”
    “有橡皮筋吗？先把头髮扎上！”
    片刻后。
    赵瑞龙不禁突然想起钟正国。
    要是让他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当场气得吐血身亡。
    不过很快，赵瑞龙便没有丝毫志得意满，反而有了一丝危机感。
    “所以……逆天改命，必须要成功！”
    “否则男人性命不保，女人沦为玩物！”
    ……
    第二天。
    天海国际车展隆重开幕。
    作为龙国歷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的汽车展会。
    每年的天海国际车展，都会吸引了国內外大量汽车厂商参加。
    自从去年龙国正式加入世贸，经济持续增长，老百姓购车意愿强烈。
    所以这一届的天海国际车展，吸引了更多厂商、观眾和媒体，刚开幕就盛况空前。
    人数最多的，当然是陆虎汽车展区。
    凭藉超越当今时代的外观內饰与科技配置，陆虎m9迅速一炮而红，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国產第一豪华suv。
    而此次展会，又是汉东陆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后的首次大型展会，为了进一步夯实国產第一豪华品牌的基础，带来了两款新车。
    一款是外观內饰都极致豪华大气，尽显王者风范的行政级大型轿车s9，另一款则是外观看似中庸简约，但却典雅低调尽享奢华的大型商务车d9。
    还在热销中的陆虎m9，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不像这个时代的车。
    如今重磅亮相的两款新车，直接让无数人震撼不已，目瞪口呆。
    来自樱汽车专家的石田久志。
    惊愕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扭身揪住旁人的衣领。
    “这真是你们龙国人自主研製的新车？確定不是抄袭別人的？”

 第419章 厚积薄发！遥遥领先！

    石田久治大声咆哮。
    被他揪住衣领喝问的樊博文，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自己不过是来看车展凑个热闹，招谁惹谁了啊？
    “你他妈谁呀？神经病吧你！”
    “还瞪著老子干嘛？鬆手啊！快鬆手！！”
    路人的怒吼，让石田久治陡然清醒，连忙鬆开手。
    站在侧后方的助理，当即开口道歉。
    “不好意思先生，石田教授实在是太激动了，真是不好意思。”
    “激动也別揪我衣领嚷嚷啊，有问题去找厂家，朝我嚷嚷啥呀？”
    “真是抱歉，他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惊扰到你了，再次向你道歉！”
    助理说著，便来了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而石田久治也连忙嘰里呱啦的道歉鞠躬。
    整理好衣领的樊博文，冷眼上下打量。
    “原来是他妈小鬼子啊！”
    “你们今天来参展的厂家不少啊，咋不去看你们自己的车呢？”
    “你们可是號称汽车工业大国，全球知名的车企都有好几家！”
    “来咱们龙国车企的展台干嘛？想知道陆虎公司又发布希么新车吗？”
    “现在看到了他们最新发布的两款新车，有啥感觉呢？刚才激动个啥呢？”
    或许是心里出於愧疚，助理便將樊博文的提问，翻译给了石田久治。
    石田久治听完翻译后，难掩激动的说道：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龙国的汽车工业崛起速度，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真没想到，我才短短三年没有来龙国，你们竟然就能设计製造出如此好看的汽车！”
    “刚才正式亮相的这两款轿车和商务车，更是顛覆了我的汽车设计理念，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你们龙国人研製的！”
    樊博文双手交叠抱於胸前，微昂著头看向展台上，连漆面都透著豪华大气感的两款新车。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
    “现在是2002年，不是1942年！”
    “咱们龙国火箭卫星都能造，太空飞船都能发射后成功回收。”
    “发展这么年，难道造出霸气好看又配置很高的汽车还不容易吗？”
    听完助理翻译后的石田久治，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这位先生你误会了，重工业强大，並不代表就能造出优秀的汽车。”
    “就像很多年前，你们北方的那个强大邻国，他们能造出当时很多很先进的重型机械、武器装备，以及各类航空航天產品，但却造不出优秀的民用汽车。”
    “汽车製造虽然属於重工业，但它却涵盖了很多门类，比如冶金、化工、仪表、电子、製造等等，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工业体系，就不可能造出好汽车！”
    “那咱们有啊！”
    樊博文呵呵一笑。
    “赶跑了侵略者后，咱们了二十多年，勒紧裤腰带搞好了重工业，然后又了二十多年，大力发展轻工业。”
    “到如今领先全球的工业领域是没几个，但全世界也没几个国家，像咱们一样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啥都能造！”
    “而且咱们过去为了发展汽车工业，尝试了自主研製、技术引进和合资生產，在人才、技术、供应链等方面也有了一定基础。”
    “当財大气粗的汉东惠龙集团，斥巨资牵头研发，多达数千家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和央企国企鼎力支持，你觉得还能造不出好车？”
    听完助理的翻译，石田久治不禁眉头紧锁，无力爭辩、陷入沉默。
    与龙国隔海相望的樱，深受龙国思想文化影响上千年，直到近现代才转向了西方。
    研读过不少中文古籍的石田久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汉字成语，厚积薄发！
    龙国的汽车工业，並不是第一天崛起的，而是经过了漫长又艰辛的数十年不懈努力。
    再加上他们扬长避短，选对了发展路线，搞混合动力的新能源汽车，绕开国外车企在燃油汽车领域的专利壁垒与技术又优势。
    最后便是一穷二白时都能举国之力造出核武器的龙国人，有了捨得重金投入的汉东惠龙集团，造出一款又一款好车，难道不应该吗？
    有了基础，又选对了方向，还足够的疯狂努力。
    这要是都造不出令人惊嘆的好车，那反而不正常了。
    毕竟这个世界，四大文明古国就只有龙国一个，绵延传承至今。
    这让他们不仅拥有了绚丽璀璨的歷史，也拥有了丰富多样的文化传承。
    无数的战爭与灾难，都没有彻底毁灭这个民族，反而激发了他们战天斗地、永不服输的战斗精神。
    他们聪慧勤劳、善於学习，庞大的人口基数与坚持多年的教育，又让他们始终不缺天资聪颖的人才。
    即便没有汉东惠龙集团重金投入、带头研发，在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的政策指引下，龙国的汽车工业也迟早会一鸣惊人。
    当然。
    作为樱人，尤其还是个在汽车领域混饭吃的专家。
    看到龙国的车企研製出如此漂亮好看的汽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酸的。
    樱的汽车工业是很发达强大，但主要面向全球中產人群，主打的是价格便宜、耐用省油。
    为此，他们不仅让多个车型共用一个平台，儘可能的让零部件相互通用，同时在做工用料上也能省则省。
    虽然车子像脆皮一样不经撞，但便宜省油了啊！
    而科技配置方面，恨不得连收音机都不装一个。
    电子设备几乎没有，发动机变速箱也多年不更新换代。
    都是些老掉牙的技术和產品，自然也就没那么容易坏。
    如此一来。
    他们樱车企造的车，即便塑料感满满，隔音降噪和底盘滤震也槽点不小，但却享有『一车传三代，人死车还在』的名声。
    凭藉便宜耐用的特点，他们樱的汽车畅销全世界很多国家，帮很多中低收入家庭圆了拥有私家车的梦，其中也包括龙国。
    如今。
    看到龙国的本土汽车品牌陆虎，不按套路出牌，走新能源汽车路线，还以科技时尚为主要卖点……
    石田久治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陆虎m9这款suv上市前，很多人都以为这车必然扑街，在经济还不够发达的龙国，一款国產车卖五十多万，赵瑞龙是想钱想疯了。
    然而事实胜於雄辩。
    这款车上市之后，將无数所谓的专家学者和业內人士，脸都抽肿了。
    五十多万的价格，完全供不应求，从订车到提车的等待时间，从半个月愣是很快变成了如今两三个月，以至於二手车的价格，竟然比新车还贵，关键还有人买。
    今天。
    陆虎汽车公司趁热打铁，推出行政级大型轿车s9和高端商务车d9。
    这两款新车明显都延续了m9的科技豪华元素，时尚大气的外观令人眼前一亮。
    哪怕为了更快更好的完成研製，也为了更顺畅更节省的安排生產与后期维保，这三款车用的同一个技术平台，只是外观造型和车体尺寸不太一样。
    可是在消费者眼里，它们已经是不一样的车。
    陆虎s9轿车的上市，让那些不喜欢suv，需要大型豪华轿车撑场面的人，有了购车的目標。
    而d9商务车的上市，则填补了高端商务和公务接待，龙国没有国產豪华车型可选购的空白。
    至此，陆虎汽车公司就拥有了更加丰富的车型產品。
    豪华suv、行政级轿车、高端商务车，总有一款能满足有钱人和大公司的购车需求。
    这下覆盖的客户群体更加庞大，凭藉出色的產品力，陆虎汽车公司的销量，也必然会更高。
    而五十多万的价格，看似並不会影响到樱的车企，只会抢走奔驰宝马奥迪等高端品牌的潜在客户。
    但石田久治可不是第一天涉足汽车行业的小白。
    他太清楚，科学技术是在不断进步的、製造工艺是越发成熟的。
    隨著生產交付的汽车越来越多……
    隨著供应链上的各家单位不断进步……
    现在看到的这三款车，它们所用的製造工艺和零部，会越来越便宜。
    为了保持遥遥领先的科技时尚卖点，新款上自然要用最新的高科技。
    那么越发成熟且廉价的老科技呢？
    总不能拋弃不用了吧？
    用脚指头想，也该想到陆虎汽车公司將来一定会推出车型小一些、配置差一些、价格也低不少的中低端车型。
    到那个时候，不就要和主打经济便宜的樱车企们，爭夺中低端汽车消费市场了吗？
    另外。
    龙国可是出了名的模仿大国、山寨强国。
    全世界任何一款產品火了后，在利益驱使下，龙国很快就会人钻研模仿。
    自己模仿不好，就高薪挖墙脚，或者直接剽窃抄袭，反正绝不会眼睁睁看著別人挣钱。
    有这样的商业风气，陆虎汽车必然会成为龙国其他车企竞相模仿的对象。
    一定会有很多人闻风而动，效仿陆虎投资新能源混动汽车。
    隨著越来越多资本入场，大量的人才涌入。
    整个行业將在优胜劣汰的竞爭中飞速进步。
    到时候，樱车企们哪还能奢望在龙国轻鬆赚大钱？
    还得想办法和走新能源路线的龙国车企，展开全球竞爭。
    “哎，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
    樊博文在石田久治眼前挥了挥手。
    在助理的提醒下，石田久治恍然回过神来。
    “抱歉，我刚才被你的话，给深深触动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龙国的汽车工业崛起是迟早的事。”
    “你们国家面积足够大、人口足够多，大力发展工业和教育也已经很多年。”
    “只要找对了適合自身发展的方向，必然能做出令人瞩目的成就，造出世界一流的汽车！”
    樊博文唇角压不住的扬起。
    “不过咱们这才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这时候，音乐声响起，精彩的歌舞表演开始了。
    樊博文瞬间就没心思继续閒聊。
    他这大老远从西蓉飞来天海，可不是为了跟鬼子扯淡，而是来了解汽车行业发展动態，找寻商机的。
    呲呲呲……
    一阵白雾升腾躥起，立体环绕音乐声瞬间令人热血上头。
    在给观眾们奉上视听盛宴的同时，播放新车的宣传视频。
    陆虎汽车公司的营销模式，自然吸引了大量观眾围聚观看。
    没兴趣听歌看舞的石田久治，趁著眾人都在观赏表演，带著助理来到了汽车配件与装饰件展销区。
    石田久治来到微缩比例的车辆结构模型面前，通过看中英双文的文字介绍，以及发光发亮的动態演示，了解混动原理。
    不管是插电式混动，还是增程式混动，对石田久治来说，都既不新鲜也不难理解。
    他好奇的是，好的混动汽车，电池、电机和电控，这三大件十分关键。
    龙国人是怎么搞定的？
    尤其是电池，反覆的充放电，如何確保寿命够长不衰减？
    要是能量密度做太大，又如何做好温控管理，防止热失控？
    除此之外，万一磕碰底盘或者发生车祸，电池组被猛烈挤压，会不会爆燃呢？
    看著不远处，灯光映照下，漆面泛光、大气磅礴的陆虎m9。
    石田久治突然很想说服某一家樱车企，买一辆回去好好的拆解研究一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即便不会轻易放弃研製生產燃油汽车，在新能源汽车方面坚持走氢能路线，但至少也应该知道，龙国人到底是怎么搞油电混动的。
    要是在拆解研究过程中，能学到一些巧妙的设计、一些独特的做工，甚至发现一些缺陷漏洞，可以在宣传方面实施攻击，那就物超所值了。
    “买，一定要买一辆弄回樱，好好的测试研究！”
    “哪怕没有车企愿意赞助，我也要说服实验室买一辆！”
    石田久治嘀咕之余，看到助理拿著一个类似於小型数码机的东西在研究。
    “这是什么东西？”
    石田久治缓步上前。
    “好像叫行车记录仪，我估计是用这个吸附装置装在车內，在开车的过程中，对前方实时拍摄……”
    “这不就相当於是一台小型的dv摄像机吗？”
    石田久治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介绍。
    发现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小玩意儿。
    市面上现售的dv摄像机，不仅笨拙沉重，而且拍摄的画质也不太清晰。
    可是尺寸不大、重量较轻的它，不仅具备连续高清拍摄的功能，还能回放近一个小时內的视频片段。
    尤其是它还具备重力感应功能，可以確保车辆速度发生突变之时，单独记录下前后二十秒內的影像。
    当发生猛烈的撞击，车速发生了剧烈变化，在这时候有影像资料记录下来，自然就有利於分析事故原因。
    將小巧玲瓏、画质还挺清晰的行车记录仪，当做dv机一般拍摄四周体验一番后，石田久治忍不住说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每一辆汽车，都应该配备一台的好东西！”
    “有了它，那些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的车祸，就很容易判定原因！”
    助理有些尷尬的笑道：“是啊，如果咱们事务所的那辆车，装有这样功能先进的行车记录仪，就不会被人讹诈了！”
    “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报警，等警方来了后出示视频，让警方知道那个老太太，是故意摔到我们车前，谎称我们撞到了她！”
    石田久治重重点头。
    在路上开车很多年，不仅自己出过几起事故，也见过其他人出的车祸。
    经歷过被人故意製造车祸讹诈，也见识过双方互不相让，都觉得各自有理。
    要是每辆车上都有行车记录仪，能把车祸前后发生的事拍摄记录下来，谁还敢强词夺理？
    龙国人也真是够聪明的，居然能研製出这么先进又实用的高科技產品，真是无数车主的福音啊！
    但转念一想，石田久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惠龙电子研製的mp3火爆畅销之前，樱不少企业靠生產销售cd隨身听赚钱。
    有了轻巧时尚、容量极大、音质不错，而且满电续航很久的mp3后，笨重的cd隨身听一下就成了老古董，导致不少樱企业业绩暴跌。
    如今。
    龙国人连能长时间拍摄的行车记录仪都能研製出来，必然意味著他们在数位相机领域也已经取得了不小成果，那么生產传统胶带相机的樱企业，还有活路吗？
    “这是什么？车载数字地图导航仪？”
    “採用卫星定位技术，配备无线通信模块，具备定位导航功能……”
    听著助理念念有词，石田久治拿起导航仪看了看。
    技术並不先进，功能也並不复杂。
    但想將原本昂贵军用產品，做成物美价廉的民用產品，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放下导航仪，石田久治再看其他產品。
    越看越发现，龙国强势崛起的並只不是汽车工业！
    在电子信息领域，龙国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遥遥领先……

 第420章 实力震撼！必须打压龙国新能源汽车！

    临近中午，烈日炎炎。
    当一辆威武霸气的黑色陆虎m9，缓缓倒入试驾区停车位。
    在室內等候区的工作人员，立马拿起喇叭。
    “有请八十一號贵宾试驾！”
    “八十一號，请您试驾了！”
    正埋头记录参展心得体会的石田久治，在助理提醒下连忙起身。
    “我们是八十一號，这是我们的试驾预约单！”
    “你们只登记了一位驾驶员信息，所以只有登记人能试驾，隨行人员只能试乘，没问题吧？”
    “没问题，石田教授是樱人，他没有龙国驾驶证。”
    助理说著，便连忙拿出自己的驾驶证，给工作人员检查。
    为了试乘试驾陆虎m9，两人特意趁著很多人，都忙於关注新车、欣赏歌舞之时登记。
    但没想到年初就已经上市销售的这款车，到如今竟然还热度不减，要试驾的人非常多。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两人试乘试驾。
    而等了这么久，助理自然早就看清楚流程。
    知道陆虎汽车公司十分谨慎，试驾前还要再次核对驾驶证。
    “驾驶证没问题，二位这边请！”
    工作人员双手递还驾驶证。
    隨后取下隔离桩上的红色安全带，引领两人走向户外试驾区。
    在等候期间，有小吃饮料茶水隨意享用，就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让石田久治两人更意想不到的是……
    出门走向停放的陆虎m9，就那么短短十几米距离。
    送行的和迎接的工作人员，竟然坚持给每个人撑伞遮阳。
    就这么一点距离，还能把人给晒伤了吗？
    不过……
    出门有人撑伞、上车有人开门，確实很有仪式感和尊贵感。
    坐进舒適凉爽的车內。
    儘管早就看过研究过，这款车的相关资料。
    但真当坐在实车內，亲眼所见、亲身体会。
    石田久治还是被前所未有的豪华舒適感，给深深震住了。
    以前看照片和视频，只是觉得这车的外观內饰比较新奇。
    尤其是中控台上，不像现在市面上在售的汽车，装磁带录音机或车载cd机，而是装了一个显示屏，这点还挺有创意。
    但到底有多么的科技豪华？
    只看照片和视频，实在很难体会到。
    如今在真车內，坐在比沙发还舒服的座椅上。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精巧的设计、精湛的做工，將科技与豪华融为一体。
    伸手触碰任何地方，都有著细腻的材质触感，而且是大面积的软质包裹。
    当立体环绕的音乐响起，身体也能感受到音乐节拍的变化……
    恍惚间。
    石田久治感觉自己不像是坐在一辆汽车內。
    更像是置身於奢华典雅的交响乐演奏现场。
    在轻柔动听的音乐声中，试驾员耐心细致的逐项讲解。
    认真研究过陆虎m9这款车的石田久治，自然对功能讲解並不新奇。
    他更好奇的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竟然能设计出如此一款豪华感与眾不同的汽车？
    跟这款车相比，石田久治感觉其他世界顶级豪车，都像是老古董一般，不是一个时代的產物。
    不过这个问题，石田久治並没有问出口。
    等试驾员耐心细致的介绍完后，石田久治也没有通过助理，提出別的问题。
    他静静的坐在后排座，享受著座椅按摩，感受车辆沉稳加速、过弯、减速、过减速带、急加速、急剎车……
    逐渐熟悉车况的助理，尝试了多种驾驶模式。
    舒適模式下，这车就像是荣辱不惊、风度翩翩的绅士，遇到连串的波澜坎坷，也始终保持优雅从容。
    而到了运动模式，这辆车身尺寸庞大的豪华suv，就化身成为了性能猛兽，如猛虎下山般迅捷灵活。
    既能优雅舒適，又能性能凶猛，操作也是相当的轻盈灵活。
    这样的一款车，让助理爱不释手，根本停不下来。
    石田久治都不禁有些尷尬。
    这可是试乘试驾。
    你又不买，试个没完干嘛呀？
    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著！
    但试驾员都没有提醒，石田久治也不想催问。
    在汽车行业混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龙国自主研製的汽车。
    而且还是一款不同模式下，驾驶体验感截然不同，像是有完全不同性格的新能源汽车。
    这样的车，实在是太新奇也太好玩了。
    年轻的助理努力多年，都不一定买得起.
    如今既然有免费的试驾机会，就让他体验够吧！
    过了好一会儿。
    助理终於从兴奋与激动中回过神来，將车开回试驾区。
    当他在试驾员的提醒下，慢慢將车倒入停车位。
    石田久治並没有惊嘆於，显示屏上的高清倒车影像，会大大方便司机们倒车。
    他目光热切，十分好奇的看著全程微笑客气、真诚细心的试驾员。
    等车停好后，助理扭身询问他还有什么疑问之时。
    石田久治没有提问，能不能安排一些辅助功能的体验。
    有人说这款车能紧急避障，对行驶过程中前方出现的障碍物，有实时预警和紧急剎停的功能。
    这个能极大减少车祸的功能，石田久治並没有奢望，今天车展现场的试驾活动，可以安排体验。
    “你们的试乘试驾体验，没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
    “可是没有时间限制，又要给每个人耐心讲解，你们就不担心付出了很多，客户最终並没有买车？”
    “不担心，我们安排试乘试驾，从来不是为了筛选客户，而是播种希望。”
    “播种希望？”
    “是的，无论客户是否有买车的意愿和能力，既然愿意费宝贵的时间体验我们的车，那就是值得我们尊重善待的潜在客户。”
    “可是这辆车要卖五十多万，普通人每个月一千左右的收入，恐怕一辈子都买不起，你们也会把他们当潜在客户竭诚服务吗？”
    “当然要，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生活充满了无限可能，万一客户发家致富了呢？就算没有，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尊重！”
    听完助理翻译的最后一句。
    石田久治不知为何，突然心头一颤。
    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
    什么是豪车？
    什么是豪华品牌？
    是顶尖的科技，还是极致的享受？
    亦或者，是高昂的售价赋予的稀缺属性，带给人与眾不同的尊贵感？
    研究了大半辈子汽车的石田久治，曾自以为自己已经非常懂车，对汽车行业更是有著十分深刻的见解。
    曾经的他，以为有一定实力的车企，只要用最好的材料工艺，打造出漂亮好看的车，就可以打造出豪车。
    他也甚至一度认为，陆虎m9这款车的成功，就是因为造得时尚好看，又有比当今市面上的车更有科技感。
    可是现在……
    一个普普通通的陆虎汽车公司试车员，寥寥几句话就给石田久治上了一课，让他对陆虎m9的成功，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发现这款车之所以迅速成功，並不仅仅因为车辆本身產品力够强，同时赵瑞龙这个顶级权贵，还不惜屈尊降贵营销。
    还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却十分重要的成功因素，那便是营销理念！
    以人为本，真诚待人！
    他们连几万块钱，都可能掏不出来的普通人，都可以当贵宾一样，用心真诚的服务。
    那么已经买了车的车主们呢？
    他们恐怕会在购车、提车、售后等诸多方面，提供更加细致入微的服务。
    让了大价钱的车主们，在陆虎汽车公司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尊贵享受。
    再加上车子本身各方面都还不错，不仅开路上很有面子，坐著也很舒服。
    陆虎m9这款车，自然想不卖爆都难！
    而那些试乘试驾后，却买不起的人呢？
    他们便是播种下的希望。
    陆虎汽车公司已经將豪车长什么样子、该有什么样的驾乘感受与细致服务，都种在了他们的心里。
    或许他们现在是买不起，但並不代表他们所有人，亲朋好友里也没人买得起，更不代表他们未来永远买不起。
    龙国的经济正在飞速发展，日新月异的电子信息技术，正让这个古老又庞大的国家，经歷信息化的迅猛变化。
    在这剧烈的时代变化中，一定会有人抓住时代的机遇，发家致富成为富人，甚至成为亿万富豪也是有可能的。
    当他们发家致富了……
    埋藏在心里的种子，必然会生根发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正如一些人从小就喜爱奔驰宝马，长大后有钱了，必须要实现梦想。
    而作为一个新品牌……
    就算火了一款车，陆虎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没有坑骗客户的资本，必须持续真诚用心的，播撒更多种子。
    只有坚持长期主义，才能打造出一个经久不衰、令人嚮往的豪华品牌。
    想到这儿。
    石田久治感动之余，突然心里一阵恐慌。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啊！”
    “一家车企要想成功，不仅要有过硬的技术，还要有独特的经营理念！”
    “如今龙国人不仅在技术上，依靠发达的电子信息產业做到了独具优势。”
    “他们还在品牌的建设与经营上，找到了绝佳的理念，並愿意不惜成本的坚持下去！”
    “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未来必將会造出越来越多令人喜欢的汽车，在全球市场上抢走我们樱车企很多份额！”
    “在米国人的打压下，半导体行业我们落后了，导致电子信息產业跟不上时代发展，作为国民经济支柱的汽车產业，已经不容有失！”
    “如果我们的汽车销量减少，就会导致车企营收降低，为了压缩开支就不得不降薪裁员，一旦很多人失去工作，国民经济必將衰落……”
    开门下车，石田久治忽然有些腿软。
    他不敢回望身后的车，更不敢回想刚才的试乘体验。
    苦心研究汽车行业多年的他。
    觉得樱车企们，最大的竞爭对手已经出现。
    陆虎汽车公司，已经用畅销的產品和贴心的服务，给其他龙国车企做了绝佳的示范！
    接下来，最擅长跟风模仿学习的龙国人，必然会在新能源汽车这条路上一路狂奔，造出更多更好的新能源汽车。
    而知道大力发展汽车工业，有利于振兴製造业、繁荣实体经济的龙国，势必会加速出台一系列的扶持政策，让发展势头来得更加猛烈。
    对樱车企们来说，如果不加以重视……
    那么未来別说在龙国国內赚大钱了，迟早会节节败退，最后甚至撤出龙国市场。
    而且撤出之后，並不代表著万事大吉，龙国的车企们必然出海，满世界的跟樱车企们展开刺刀见红的廝杀竞爭。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咱们樱各大车企引起重视！”
    “要是能通过各种手段，影响龙国相关政策就更好了！”
    回到休息区，免费领到一份丰盛盒饭的石田久治。
    一边吃著龙国人的饭菜，却在一边暗想该如何打压龙国的汽车產业发展。
    “陆虎汽车公司现在还只是火爆畅销了m9这一款车，即便加上今天发布的两款轿车和商务车，未来也只有三款车火爆畅销而已。”
    “儘管整个龙国汽车行业已经意识到，以科技豪华为卖点，走新能源汽车路线，可以更好和国外车企竞爭，但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一是新能源汽车最先进的技术、最优秀的人才，现在基本都集中掌握在陆虎及其背后控股的企业手里，其他龙国车企是没有相应技术和人才的。”
    “二是龙国还没有正式颁布新能源汽车的扶持政策，要真金白银的给新能源车企和消费者补贴补助，以及各种特殊福利，燃油车企们完全可以反对。”
    “所以……如果想要遏制龙国的新能源汽车產业发展，那么我们樱车企就应该加大投资力度，以更大的產能、更低廉的价格，让中低端市场成为燃油车的天下。”
    “这样一来，受限於高昂的生產与物料成本，龙国新能源车企们就只能靠財政补贴，才能把车卖得便宜吸引更多消费者，否则卖高价就会销量少，销量少就很难做大做强！”
    “一旦龙国官方要给新能源汽车，提供生產补助、税收减免、换购补助等等，那么咱们就可以煽风点火，用各种理由加以反对，比如只补贴新能源汽车违背公平竞爭原则。”
    “还可以说眾多燃油汽车厂商，也贡献了不少的税收和就业，不能厚此薄彼，买办权贵、专家学者、社会名人等也不能閒著，必须从多个角度持续宣传新能源汽车，既不安全也不环保……”
    作为资深的行业专家。
    石田久治饭还没吃完，就已经想到了很多打压龙国新能源汽车產业发展的策略。
    他甚至还想到在政策上，不允许大规模建充电站，让新能源汽车不方便充电，就能降低人们的购车需求。
    这一刻的他，只想著自己是樱人。
    他要维护樱车企的利益，必须不择手段。
    他才不管，陆虎汽车公司安排他免费试乘体验，还给他免费吃喝。
    不过……
    石田久治能想到的种种限制办法，赵瑞龙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发展新能源汽车的种种好处，以及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早就给高层讲得一清二楚。
    现在之所以没有颁布出台详细的扶持政策，除了有一些人在设法阻挠之外，还因为经济实力有限，也没钱奖励补贴车企和消费者。
    而且燕京、天海、深城等眾多大城市，都还没有车多拥堵，买车限牌、出行限號政策都都没颁布，就没办法让新能源汽车有不限牌不限號的政策优势。
    所以当前阶段，就只能把新能源汽车，当做是高科技產业的一部分，像扶持电子信息、生物製药、新型材料、航空航天等等一样，给予同样的政策优待。
    当然。
    暂时还没有出台政策的实力和必要，但並不代表赵瑞龙会不提前谋划布局。
    当无数车迷们逛车展，看新车、赏车模，试乘试驾的时候。
    眾多部委高官、行业专家和企业代表，则匯聚在一起商討对策。
    为了引导龙国新能源汽车更快更好发展。
    昨晚几次『撞钟』的赵瑞龙，不仅强打精神参加会议，还趁著午后观眾相对较少，陪同高官们到车展现场观摩。
    对於现场级別最高，又是好兄弟付文炳父亲的付老付志航，赵瑞龙自然是亲自陪同，认真讲解回答他的提问。
    当初要是没有付老的支持，自己的惠龙网吧，还不知道会被整到啥时候。
    坐在奢华大气的陆虎s9轿车內。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囂，付志航扭头看向赵瑞龙。
    “咱们国產新能源汽车才刚起步，一大批合资车企就要杀进来了！”
    “汽车市场虽然在变大，但竞爭也会更加激烈，你做好准备了吗？”
    赵瑞龙冷然一笑。
    “还用著准备吗？干就完了！”

 第421章 国產必然崛起！我赵瑞龙就是要爭一口气！

    “干就完了？”
    付志航笑容和煦的问道：
    “你怎么干？那些合资车企，可是个个都来头不小呀！”
    “像奔驰宝马一旦通过合资形式在国內造车，就能降低不少成本。”
    “成本更低了，自身品牌影响力还不小，你打算怎么跟他们竞爭呢？”
    赵瑞龙訕笑反问道：“那我得先確定，这竞爭能不能公平？”
    “不管是为了打压国產新能源汽车，还是单纯只是为了完成招商引资任务，亦或者是为了更好的促进咱们汽车工业发展。”
    “反正他们批准大量的外国车企，到咱们国內打造合资品牌，我並不反对，但要是还给超国民待遇，故意偏袒就太不公平了！”
    寥寥几句话，就让付志航有点笑不出来。
    公平？
    哪有什么公平？
    在『唯洋是举、全盘西化』的思想影响下，根本就做不到公平。
    同样是要投资建厂造汽车，国人和洋人所能享受到的待遇都不一样。
    你一个龙国人突然说要投资造新能源汽车，別人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质疑你没有足够的技术和资金，怀疑你投资造车是假，骗土地、骗补助、骗贷款才是真。
    哪怕你本身就是一家汽车企业，早就有一定的实力和规模，但想要享受各种政策优待也很难。
    可换做是一家国外车企，要投资建厂生產燃油汽车……
    那欢迎的態度、优待的政策，可就大不一样了。
    没人会怀疑你的实力！
    不仅会有很多人爭抢著求合作，他们还恨不得白送土地。
    相关手续的申报审批一定是快马加鞭。
    税收减免、贷款贴息等福利也必定应有尽有。
    资本是贪婪逐利的，能空手套白狼，就绝不肯掏一分钱。
    既然有便宜可占，那为什么还要投钱呢？
    凭藉自身的品牌影响力，加上掌握相关技术。
    几乎不用掏什么钱，就拿到合资品牌不少股份。
    简单来说。
    就是出个品牌、给点指导，用龙国人的资金、土地和人才，盖起工厂组装生產。
    然后將一辆辆技术並不先进，但价格还贵的合资车，卖给迷恋外国品牌的龙国人。
    外国车企並没有投入多少成本，也不需要为国產化做多大贡献，就能赚走了巨额利润。
    至於那一家家合资工厂……
    所剩不多的利润，还要被股东高管们分走大部分，打螺丝的工人们，只能赚点血汗钱。
    合资前说好的技术转移、说好帮助打造本土研发团队，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句句空谈。
    以至於创建已经十几年的合资车企，別说自主创新研发新车，就连生產多年老车型，都没能耐自己搞升级换代。
    可偏偏就是这样技术老旧、配置简陋，甚至还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车型，不仅被官方大量採购，不少老百姓还直呼高级。
    由於人们获取资讯的途径有限，就连电视、广播和报刊杂誌，也都不是谁都有，大家更容易受到『口口相传』的影响。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说进口车高级舒適、合资车皮实耐用，不像国產车小毛病多，同样的话多听几遍，自然就容易信以为真。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国產新能源汽车想要崛起，自然首先就要求一个公平。
    本就处於劣势，要是还不能公平竞爭，那还玩个屁啊！
    “公平？唉，难啊！”
    付志航长长的嘆息一声。
    “其实不止是汽车这一个行业，其他行业也难。”
    “为了咱们民族工业的长远发展，本应该大力扶持。”
    “奈何那些买办骨头太轻，一心只想维护洋人的利益！”
    “他们恨不得让洋人掌控所有的经济命脉，又岂能大力支持国產？”
    赵瑞龙目光淡然的看向前方。
    看著在自己精心引导下，造出来的漂亮內饰。
    坐在这样的一款车里，就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世界。
    不仅新能源已经成了行业主流，汽车科技也更加发达。
    而现在呢？
    现在不仅是燃油汽车的时代，一家家国际车企还拥有极强的影响力。
    最直观的例子，便是参加这一届车展的国產车企也不少，只有陆虎汽车的展区很热闹。
    相比之下，那些国际车企的展区一直都有不少人，哪怕展出的车型並不好看，照样有不少人气。
    可以说，国產车企被忽视是普遍现象，陆虎汽车的人气火爆，完全只是一个特例。
    而人气火爆的背后，也是因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研製的陆虎m9这款车火了。
    要是没有这款车的火爆畅销，陆虎汽车公司的展区，也不可能人气爆棚，更不可能会有很多人排队试乘试驾。
    “付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还没正式量產的两款新车，在本届天海国际车展上亮相吗？”
    “考我是吧？”
    付志航沉吟两秒后笑道：
    “大多数人只会认为，你是想趁热打铁，趁著陆虎m9这款suv火爆畅销，推出轿车和商务车，满足高端客户需求，筑牢陆虎汽车国產第一豪华品牌的地位。”
    “而且陆虎汽车公司完成了组建，投资巨大的汉江文山生產基地，也需要有足够的订单满足开工生產需要，於情於理，你都需要有更多的车型上市销售才行。”
    “但我个人觉得，你这么做还有更深层次的战略考虑，你想用自己的成功，吸引大量车企、资本和人才疯狂涌入，正如你投资研製电子產品、开发动漫游戏一样。”
    “只有参与的人才和企业多了，供应链才能更加成熟，成本也才能逐渐降低，这样才能即便没有財政补贴，也能造出老百姓消费得起的中低端车型，与燃油车竞爭。”
    说到这儿，付志航稍稍停顿了一下。
    “凭一己之力，想要对抗庞大的买办阶层，会非常困难，但你为大家闯出一条路，为世人做出成功示范，隨著越来越多人加入，你就能有越来越大的力量对抗买办！”
    “坦率的说，这样的身先士卒很不轻鬆，你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到头来某些人还不一定会理解你、支持你，就像到现在依然还有人觉得，飞机高铁造不如买！”
    “也幸亏你小子真的够厉害，除了背景够深厚，一般人惹不起你，你还不仅能提供大笔资金，更能出谋划策，要是换做別的人，不仅项目早就被搅黄了，人也遭殃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笑道：“当初我向父亲提议要產业升级转型，要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我又岂能只是空喊口號？我不带头衝锋、不做出成绩，大家又怎么前赴后继？”
    “我让两款新车亮相预售，就是想在咱们龙国关注度最高的天海国际车展上，跟跟眾多外国车企同台pk，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咱们龙国人不仅能造车，还能造得很好！”
    “人爭一口气，佛爭一炉香！既然现在很多人，已经將陆虎汽车当做国產第一豪华品牌，那咱们当第一就要有第一的样子，要有敢於爭先、敢於竞爭的魄力，给其他兄弟单位做好榜样！”
    “当我们用心造出了一款款好车，让广大消费者满意，当我们实实在在的促进了就业、贡献了税收，让上下游眾多企业获益，有力推动了经济发展，还有谁能怀疑甚至阻碍咱们搞新能源汽车？”
    “就算有人跳出来要说三道四，咱们也可以摆事实、讲道理，看在节能减排、降低石油进口依赖、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等诸多方面，到底是合资车进口的贡献大，还是咱们国產新能源汽车贡献大！”
    付志航重重点头。
    “说得好！”
    “有魄力！有决心！”
    “等你们做出了更大的成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说三道四！”
    “而且你放心，在我职权范围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支持国產！”
    赵瑞龙侧身笑道：“那咱们可说定了，等咱们把成本降下来，造出了中端价位的新能源汽车，必须得让咱们有机会参与公务用车採购竞標。”
    “放心，只要价格不超预算，並且质量合格，我肯定支持你们参加竞標！”
    付志航笑呵呵的拍了拍赵瑞龙。
    “而且我相信你，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成本降下来！”
    “同样的价位，咱们国產新能源汽车肯定能比合资燃油车更有性价比！”
    “不仅尺寸空间更大，还更漂亮好看、配置高档，驾乘感受也更舒服！”
    “就像在你带领推动下，迅猛发展起来的电子信息產业，咱们电子產品就明显比进口货更先进好用！”
    面对如此夸讚，赵瑞龙没有矫情推諉，大大方方的点头认可了。
    在电子信息產业上，自己是真的劳心费神、耗费巨大。
    趁著全球电子信息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很高水平。
    趁著西方深受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影响，投入海量的资金。
    统筹协调国內眾多单位，大家一起抢抓有利时机完成了反超。
    如今已经让不少企业占据了不小市场份额，尝到了科技暴利的甜头。
    越来越多资本、技术和人才，持续涌入这个產业，就连高等院校也竞相开设相关专业。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凭藉市场体量大、人才供应足的优势，龙国在电子信息领域，必然持续领先。
    龙国也必然会更早进入移动网际网路时代，引领以游戏、网购、短视频、网约车等为代表的网络经济模式发展。
    也正因为电子信息產业，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步入了发展快车道，所以赵瑞龙才会將更多精力，投入到新能源行业。
    不过……
    该拍马屁的时候，还是要拍。
    尤其是此刻坐在身边的付志航，相当的位高权重，对自己和父亲都十分重要。
    “您老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大领导，哪怕现实依然还困难重重，但眼光早已超越现实，看到了未来。”
    付志航笑呵呵的指了指赵瑞龙。
    “你小子夸我眼光超前，我咋这么彆扭呢？”
    “別的不说，就说咱们龙国现在的发展局面，就是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
    “进入二十一世纪前，我听取了不少专家学者的报告，个人也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
    “我认为，咱们搞外向型的经济，需要西方的技术和市场，西方也需要我们提供廉价的工业原料与工业產品，同时消费他们的高端工业產品，加入世贸组织是必然的，也是整体有益的。”
    “而承接西方的中低端產业转移，在出口导向的政策刺激下，大搞粗放式的经济发展，经济是高速增长了，但大量的民眾被压榨、贫富差距被拉大、资源被掠夺开採、生態环境也將遭到污染和破坏。”
    “但是没办法，咱们一边是低端劳动力严重过剩，一边是高素质人才严重不足，无法进军高附加值的高端產业，分税制改革和金融改革，又导致地方財税收入方式渠道不多，很容易依赖於土地財政。”
    “不过我坚定认为，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五到十年，是咱们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要牢牢把握，以便迅速摆脱贫困富裕起来，为后续的產业升级，成为科技工业强国打下基础！”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小子横空出世，竟然鼓动你爸赵立春，要在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不仅要提前尝试產业转型升级，还要转变发展与治理观念，你还有钱有技术付诸行动，並且很快干出了成绩。”
    “你的一系列操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让我认识到咱们並不需要忍耐几年的发展阵痛，就完全可以通过体制改革、科研投入、技术创新等措施，挖掘並释放咱们自身的潜力，走出一条又快又好的发展之路。”
    赵瑞龙笑而不语。
    自己说什么好呢？
    说你们一帮高层的战略推演和决策，其实是完全正確的。
    是应该抢抓发展战略机遇期，哪怕忍受几年的阵痛，也要让经济腾飞，以便为后续的全面崛起打下基础。
    你们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会穿越成为赵瑞龙，靠著系统附身和穿越者的优势，不仅能提供正確的发展指引，还能源源不断的搞到发展资金。
    有了正確的方向，还有领先的技术指引，更有不差钱的强大资金支持……这才有了开掛般的迅猛发展。
    否则。
    没钱没技术，还不是照样需要苦苦忍耐很多年，完成资本、技术和人才的积累。
    就像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一直充当了很多年的世界工厂，只能赚点血汗钱。
    直到次贷危机爆发、奥运会过后，积累了一定的基础，才开始在科技方面爆发。
    最直观的例子，便是各种先进武器装备，都是2010年后才开始出现。
    海军疯狂下饺子，航空母舰和万吨大驱一艘接一艘更是2020年后了。
    如今的龙国，在自己的推动下，发展崛起速度会更快。
    但同样的，龙国的迅猛崛起，也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
    “哎，你小子想什么呢？”
    付志航笑呵呵的问道：
    “你该不会是在想，即將到来的反腐巡视风暴，会影响到你吧？我听说某人派出的秘密调查组，已经到了汉东，这是把你给嚇著了吗？”
    赵瑞龙果断摇头。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怕反腐呢？我甚至巴不得持续高压的反腐倡廉，最好再把扫黑除恶也加上，这样就可以让营商环境更好、让老百姓生活更加安稳！”
    “不过事发突然，您可能还不知道，那个秘密调查组昨天刚到咱们汉东省海云市，就因为盗用他人车牌、购买使用假身份证，被当地警方抓获……”
    “什么？”
    付志航一脸惊讶。
    “他们不是去查贪腐的吗？怎么自己反倒先违法了？”
    赵瑞龙耸了耸肩。
    “可能是想隱姓埋名、隱匿行踪，所以才想著用假身份假车牌，但没想到咱们汉东政务警务系统，都搞了数字信息化，一下就把他们给查到了。”
    付志航哈哈大笑。
    “有点意思啊，这事儿传到某人那里，怕是又要把他气得血压飆升、气急攻心呀！”
    赵瑞龙訕笑道：“我倒是希望他千万別被气死了，我还指望他掀起的贪腐风暴，能扫掉无数体制里的害群之马呢！”
    付志航收起笑容，拍拍赵瑞龙的手。
    “放心，不管是反腐还是扫黑，咱们都一定会常態化的搞下去，並且无论是谁，只要只要是违法违纪，就绝不姑息！”
    “另外……既然我是来看车的，你也好歹给我介绍一下，你这款轿车跟在售的那款suv，到底有哪些不同点呀？”
    赵瑞龙尷尬一笑，连忙开始介绍。
    隨后带著付志航一行人，去了其他国產车企的展区，为他们捧场鼓劲儿。
    至於国外车企……
    付志航没有去任何一家的展台参观。
    逛完国產车后，便让赵瑞龙陪同去看国產大飞机……

 第422章 惨被打脸葛钧山，守不住底线！

    残阳如血。
    车队缓缓驶抵盛阳宾馆。
    葛钧山强打精神，微笑下车。
    面对夹道欢迎的人们，他招手示意、面带微笑。
    等进了电梯之后，当即收起了笑容。
    “小王，今晚的招待晚宴，我就不去了，你让宾馆准备点清粥小菜，给我送房间里来就行。”
    “好的葛书纪。”
    葛钧山吩咐过后，便背负双手。
    电梯刚打开，便立马抬步走出轿厢，恨不得赶紧回房躺下。
    跟隨多年的秘书王灃海，早就看出葛钧山不对劲。
    今天下午的考察，完全是在强打精神。
    至於为什么……
    当然是被派去汉东的那俩蠢货给气的。
    一个田国富，一个陈安亮。
    简直就是两个奇葩。
    一个为了隱匿行踪，竟然想出买假身份证、盗用他人车牌的餿主意。
    一个在事跡败露后，居然不主动承揽责任保住团队，反而推卸责任。
    这下倒好。
    秘密调查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汉东省对普通老百姓，是不会小错重罚，会人性执法。
    但是对公职人员的违法行为，都是从严从重处罚。
    田国富和陈安亮两人，不仅是公职人员，还是最高检反贪局的司法人员。
    如此知法犯法，那自然是毫不留情的顶格处罚！
    这下两人不仅双双被行政拘留二十天。
    汉东省还火速向最高检做了通报。
    不仅被自己人坑，还被对手打脸。
    搁谁心里能好受？
    得知消息后，葛钧山没被当场气崩，已经算心理素质不错了。
    一路跟著到了房间后，王灃海迅速拿药递水。
    “我先睡一会儿！”
    葛钧山將水杯递给王灃海，便踢掉皮鞋躺床上。
    王灃海俯身將皮鞋拎走，拿来一双拖鞋放床旁。
    隨后关窗户、拉窗帘、开空调……
    临出门前，王灃海还给葛钧山盖上薄被。
    生怕空调冷气太足，把年龄不小又气急攻心的葛钧山冷感冒了。
    从房间出来，王灃海立马给寧远省一把手廖晨曦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晚上八点许。
    晚宴结束后，廖晨曦跟王灃海一起，给葛钧山送来清粥小菜。
    被叫醒的葛钧山刚要起身，廖晨曦就急忙上前搀扶。
    人贵有自知之明。
    廖晨曦一直很清楚，自己能力不行。
    之所以过去能平步青云，爬到寧远省一把手的位置。
    主要原因就在於老战友葛钧山，不断的帮助扶持自己。
    “老葛，你要的饭菜我送来了，放外麵茶几上呢，要不要给你端过来？”
    这里没有外人，廖晨曦自然就没那么见外了。
    葛钧山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病號，在床上吃饭干什么？”
    “走吧！到外面吃！”
    廖晨曦连忙起身让开，给了王灃海一个眼神。
    来到小客厅，廖晨曦殷勤的帮忙摆放一道道小菜。
    说是『清粥小菜』，其实有荤有素，足足八菜一汤。
    所谓的『清粥』，也是宾馆大厨精心熬煮的营养粥。
    “你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
    “我吃了，你赶紧吃点填饱肚子吧！考察了大半天，肯定饿不行了。”
    葛钧山淡淡一笑，端碗提筷开吃。
    入仕多年的他，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歷过。
    要想在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体制內生存，岂能没有一颗大心臟？
    要是心理素质不够强，不会自我调解，遇到一点事就想不开……
    那还怎么披荆斩棘、扶摇直上？
    事情不想发生，也已经发生了，该吃吃、该睡睡。
    爱徒钟正国落马，他都没有被气疯，唐文韜被抓，他也没气炸。
    如今只是自己的前秘书田国富，犯蠢被罚款拘留，秘密调查组暴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大的打击，都已经经歷过了。
    这点小意外，对葛钧山来说，自然不至於慪气很久。
    而看到葛钧山胃口挺不错，廖晨曦悬著的心，也终於踏实下来。
    不然葛钧山要是病懨懨的，甚至大病一场，提前退休……
    没有葛钧山的庇护照顾，自己別说更进一步或者平安落地，搞不好就要被清算。
    “你尝尝这个！”
    廖晨曦起身弓腰，將一个盖著盖子的碗，毕恭毕敬的端到葛钧山的近旁。
    掀开盖子后，满脸堆笑的介绍道：
    “这是三鲜鹿茸羹，选用咱们东北野生鹿茸为主料，搭配优质海参、冬笋和鸡肉，慢火烹製而成，是非常滋补的中式药膳。”
    “这野生鹿茸可是好东西呀，中医都说它富含胶质，具有益精强骨、补气壮阳的功效，对腰膝酸软、头晕目眩等症候有奇效。”
    葛钧山隨意的瞥了一眼。
    接著便將目光，瞟向白白胖胖、笑眯眯的廖晨曦。
    “你好像挺注重养生啊！”
    “略懂一二。”
    廖晨曦笑呵呵的坐下。
    半截屁股坐沙发，腰挺得笔直。
    葛钧山收回目光，一边夹菜吃一边调侃道：
    “你要是能像对待养生一样对待工作，寧远省也不至於搞成现在这样！”
    “基建，基建拉胯！治安，案件频发！就业，就业不行！农业……农业你他妈都能搞得粮食减產，这里以前大粮仓！大粮仓啊！”
    看到廖晨曦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葛钧山摇了摇头后，喝了一大口粥。
    “国企改制失败是不怪你，但你来这儿都两年多了，居然还有上百万下岗职工，还没有得到妥善安置，还每个月靠领失业救济金过日子！”
    “你寧远省拥有扎实的重工业基础，国企装不下那么多人，你发展民营经济不行吗？你哪怕搞点基础建设、地產开发之类的，也能吸纳不少就业吧？”
    “结果你来这两年多，口號是喊得震天响，但实际成绩呢？光靠吹牛造假吗？真要来一场严格的审计，你那注水的城乡就业、居民收入、gdp等数据，经得起查？”
    廖晨曦把头埋得更深了。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行，自己的班子成员也很废物。
    大家干不出亮眼的政绩，也就只能当糊裱匠似的，勉强维持个稳定。
    但过去两年多，没有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和群体事件……
    这是职权范围內，本就应该做的事，显然不能拿来当政绩炫耀。
    况且葛钧山这会儿明显还在气头上。
    没办法去汉东省，將田国富那个蠢货骂得狗血淋头。
    一肚子火气，也就只能撒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没什么可说，也不敢说的廖晨曦，乾脆当起了缩头乌龟。
    葛钧山放下碗筷。
    端起三鲜鹿茸羹品了一口。
    味道確实相当不错，让他心里的火气瞬间小了一些。
    “晨曦啊，你不能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啊！”
    “背靠大树是好乘凉，但万一哪天，我倒了呢？”
    “你不会真以为，你能毫髮无损的平安落地，开开心心的回家抱孙子吧？”
    廖晨曦抬起头来，双手扶膝，微微摇头。
    “你既然知道，那你怎么不好好努力呢？”
    葛钧山放下鲜美的三鲜鹿茸羹，神情严肃的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创办华晟汽车的杨融，到底搞定了没？”
    廖晨曦心头一沉，尷尬不已的说道：
    “暂……暂时还没有。”
    “什么叫暂时没有？”
    葛钧山横眉瞪眼的喝问道：
    “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实话！”
    “他跑了！”
    廖晨曦直截了当的回了三个字。
    这个回答，直接把葛钧山整懵了。
    “什么？跑了？”
    葛钧山一脸不可思议的猛然起身。
    “他怎么跑的？跑去哪儿了？”
    廖晨曦苦著一张脸，很无辜的说道：
    “据说是跑去米国了，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儿搞不定，真不能怨我身上啊！”
    “当年汽车產业政策都模糊不健全，大家都是摸著石头过河，谁也没想到会產生这么大的利益纠葛！”
    说起这件事，廖晨曦是真一肚子委屈。
    杨融这傢伙真是把盛阳市，乃至整个寧辽省给坑惨了。
    二十多年前。
    杨融退伍之后，离开故乡汉东。
    別人都是下海经商，他却是去了东南亚当僱佣兵。
    也不知道干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反正赚到了第一桶金。
    有了原始资本的他，到了香江后跟人合伙开了一家证券投资公司。
    在金融证券市场上搞了很多年后，他成了个金融老油条，特別会资本运作。
    到了九十年代，大量的外资涌入內地投资，杨融也赶时髦，弄了个香江公司来到东北。
    他很快相中了，正进行国企改制的盛阳金利汽车厂，並果断投资买下了一部分股份。
    而且他不仅给厂子带来了资金，还同时通过一些见得光的手段，弄来了一些人才和技术。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杨融是救星，会让盛阳金利汽车做大做强，龙国汽车行业的明星企业。
    谁知道，股份改制后没多久，杨融就提议应该让公司上市，通过资本手段募集资金以便加快发展。
    那时候相关政策还不规范，考虑到杨融也確实有能耐，他投资入股后，很快让公司造的麵包车好用又好卖。
    於是乎。
    杨融迅速开始了上市计划，他打算要让盛阳金利汽车到米国上市。
    为了符合相关规定，他先註册了一家名叫华晟汽车的离岸公司，然后又在国內搞了一个非营利性的公益基金会。
    通过离岸公司控制基金会，再由基金会控制盛阳金利汽车，最后让华晟汽车成功在米国上市，並融资了上亿米元。
    那可是1994年的上亿米元！
    有了这一笔钱，公司招兵买马、大举扩张，融来的资金不够，就贷款上马新项目。
    隨后几年，华晟汽车又孵化出了三家上市子公司。
    短短几年不到，公司就已经市值好几百亿，在微型车市场上占有极高的份额。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华晟汽车必將成为寧远省的龙头企业，让寧远省成为汽车工业大省。
    谁也没想到，就在一片欣欣向荣之时，亚太金融危机爆发。
    这下股价暴跌、市值蒸发，糟糕的经济形势让公司业绩持续下滑。
    那时候，大量的国营企业改制，数百万下岗职工需要安置的时候。
    寧远省硬生生的挤出了一笔资金，帮助资金链断裂的华晟汽车走出困境。
    隨后两年，公司走出困境，听说业绩逐渐恢復、股价也慢慢回升，省里自然要催问华晟汽车还钱。
    迟迟討债不成，寧远省就抽调精兵强將进驻公司著手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杨融早就用极为复杂的股权结构与人事体系，將华晟汽车变成了他在资本市场上的金融工具。
    他製造大量的虚假业绩美化財务报表，而让他还钱他没有，让他拿股权抵债，他反而还要狮子大开口。
    事情曝光后，不仅股价暴跌，还挨了重罚，公司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廖晨曦抽调多个部门精兵强將，组成了一个省级的工作专班，去解决华晟汽车的烂摊子。
    结果口水仗没少打，进展却没多大。
    在此期间，葛钧山又给压力了。
    他想让国际知名车企宝马来盛阳投资。
    盛阳的华晟汽车，有工厂、有工人，造车也很多年了。
    加上盛阳也有足够的重工业基础，有一定的汽车產业。
    一直想要拓展龙国市场，通过本地生產降低成本的宝马，也有兴趣投资建合资车企。
    况且盛阳不仅愿意白送一大片土地，还承诺会为外籍职工修建医院、学校、公寓，甚至一条德式风情街。
    双方一拍即合，合作洽谈进展火热。
    既然杨融不好好干，那就別干了。
    把他踢出局，正好让宝马入股华晟汽车。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华晟宝马。
    然而……
    杨融这些年在盛阳也不是白混的。
    他在华晟汽车里，也还是上下公认的总经理、大股东。
    消息灵通的他，得知省里不打算跟他磨嘴皮子后，直接就跑了。
    对廖晨曦来说，这事儿自然就麻烦了。
    以前的歷史旧帐，却要他来解决。
    他本想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可惜……
    杨融跑了！
    葛钧山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走了两圈。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万一气坏了身子咋办？”
    “他跑路后，就没任何回信吗？他持有的股权好歹也能值点钱，难道他就一分不要吗？”
    “他托人带过话，说给他一百亿，他和华晟汽车再无瓜葛！”
    “一百亿？他疯了吗？这么想要钱，怎么不去银行抢？”
    “別生气，別生气啊老葛！”
    “我……”
    葛钧山重重嘆息了一声。
    一屁股坐下来后，端起三鲜鹿茸羹就开始一顿猛吃猛喝。
    仿佛碗里不是鹿茸羹，而是狮子大开口的杨融。
    解决了三鲜鹿茸羹后，葛钧山把碗往茶几上一撂，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一百亿是绝对不可能给的！”
    “寧远省已经穷得快叮噹响了，哪还有钱给他？”
    “你回头托人带话给他，就说念在过去他的功劳份上，可以给他五亿！”
    廖晨曦苦著脸道：“一百亿砍到五亿，他恐怕不会答应呀！”
    葛钧山重重冷哼一声。
    “如果他给脸不要脸，那他弄虚作假、操控股价、侵吞国有资產等种种罪行，就別怪我们给他来个大清算！”
    “到那个时候，別说拿著五个亿体面退出，他甚至还要被咱们发国际通缉令，让他这辈子都活在恐惧当中！”
    葛钧山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以他的职务级別，当然可以一言定生死。
    “好吧，我记住了。”
    “你別光记住，你还得抓紧办！经济搞不起来，你还怎么进步？”
    葛钧山恨铁不成钢的瞪著廖晨曦，气鼓鼓的说道：
    “跟宝马的合作，必须抓紧落实，咱们是可以多做一些让步，但他们也必须要多用国產零部件，在盛阳要形成汽车產业集群。”
    “否则汽车倒是源源不断的生產出来了，但大部分零部件都是进口的，咱国內工厂就只是负责简单的组装，说出去都他妈丟人！”
    廖晨曦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我一定会爭取让他们多用国產零部件，將咱们省的重工业基础给利用起来。”
    葛钧山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后，接著又问道：
    “跟樱人的谈判，进展如何了？”
    廖晨曦嘆息道：“他们不愿意转让高铁技术，只想通过技术授权的方式，让咱们当组装厂。”
    葛钧山被气笑了。
    “什么意思？希门子都愿意，他们不愿意？他们还想不想进入咱们龙国的高铁市场？”
    廖晨曦苦笑道：“他们想啊，他们还说只要咱们能说服铁路总署建京盛高铁，他们可以出钱投资，但前提是列车必须採购他们的。”
    说完这话，廖晨曦小心翼翼的观察葛钧山。
    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掷地有声的说绝不妥协，高铁岂能让外国人控股。
    结果……
    葛钧山很快笑道：
    “他们真要这么说，那就干！”
    “赵瑞龙能投资建高铁，凭什么樱人不能？”

 第423章 明目张胆！想贏，就要不择手段！

    廖晨曦眼前一亮。
    “对啊！你说的太对了！”
    “赵瑞龙都可以投资建高铁，樱人当然也可以！”
    “反正他的惠龙集团是在香江註册成立，严格来说也属於外资。”
    “铁路总署既然允许了赵瑞龙投资建燕沪高铁，显然没道理拒绝樱人投资建燕盛高铁吧？”
    葛钧山自信满满的笑道：
    “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铁路总署那帮人，我是很了解的。”
    “尤其是那个柳志恆，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高铁狂人！”
    “他提出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总长將近五万公里，基本覆盖全国主要地区。”
    “想要完成这么宏伟的计划，得多少钱？算它平均每公里造价几千万，那也需要四万亿！”
    葛钧山伸出右手，收著大拇指，比划出另外四个手指头。
    “四万亿！四万亿啊小廖！”
    “去年咱们龙国全年，铁路投资规模才六百多亿。”
    “就算全拿来建高铁，就这点投资规模，几十年他都建不完啊！”
    廖晨曦哈哈大笑。
    “几十年？他柳志恆怕是早就入土为安了吧！”
    葛钧山放下手后，轻笑道：“所以这傢伙聪明著呢，他知道不出现严重的经济困难，財政不大放疯狂投资基建拉动经济，他就很难实现自己的高铁梦。”
    “既然汉东要大力发展高铁產业，他又很想实现高铁梦，双方就一拍即合，让社会资本可以投资参与高铁建设，但在项目的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
    “这样一来，铁路总署既解决了资金需求，又掌握著项目的主导权，让铁路这个关係到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就依然还是保持国有，不越红线一步。”
    “至於赵瑞龙……他卯足劲儿从国外薅钱回来投资，本就不是为了赚钱，纯粹只是为了帮他爸赵立春做出亮眼政绩以便进步，砸起钱来自然不含糊。”
    “现在燕沪高铁一期，京州到天海这一段，已经开始联调联试，就算再怎么认真细致，三四个月时间也足够了，年底之前开通运营，基本是板上钉钉。”
    “一旦开通，汉东的製造產业搭上天海的金融外贸，两地之间的经贸往来更加紧密，那gdp不得起飞嘍？明年必然干翻东广成为咱龙国第一经济大省！”
    “是啊！不过咱也羡慕不来！”
    廖晨曦笑眯眯的起身端来果盘。
    “甭管汉东会不会超越东广，反正赵瑞龙已经替咱们开了成功先例，咱们就依葫芦画瓢，照著弄唄！”
    “咱们要是能掀起一阵建设高铁的基建浪潮，那绝对能大幅拉动经济增长，这也算是振兴咱大东北了！”
    “而且除了高铁，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效仿汉东，允许社会资本参与其他基建项目，就比如说咱们高速公路。”
    “想当年，咱们盛阳到达连的高速公路，比京州到天海的还早开建，建成之后也同样车流量持续攀升，不得不扩容。”
    “可是同样是扩容，他们允许社会资本参与，很快就解决了资金问题，建设进度也飞快，如今都竣工开通了，咱们呢？”
    “咱们筹谋了两年多，上个月才举行了扩容改造开工仪式，就算一切顺利，这四改八的扩容工程，完工也得2004年去了。”
    “而且人家汉东，还不只是扩容改造了一条高速公路，还同时扩容了很多条，並招標新建了几条，真的是一年顶咱十年！”
    说到这儿，廖晨曦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荔枝。
    “我认真思考过，咱们寧远省为啥经济萎靡不振，不像汉东省那么有活力？”
    “我想主要原因，还是在於都二十一世纪了、新时代了，咱们的思想依然还很僵化。”
    “过去几十年里，机关单位和国营企业，解决大部分老百姓的就业、教育、医疗、养老等问题，大家过惯了计划经济下，啥也不愁的集体生活。”
    “可时代不一样了，咱们要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企事业单位用不著那么多人，也养不活那么多人，咱们不就得让老百姓自己养活自己吗？”
    “而老百姓要怎么才能养活自己呢？我想搞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的汉东省，已经为咱们试出经验了，就是得国退民进、激发市场活力、发展民营经济！”
    “还是交通为例，谁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可政府拿不出太多钱，经济发展又需要更好的交通条件，那不就应该適当放开限制，让社会资本来投资运营吗？”
    “而且民间早就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他们没什么投资渠道，就只好把钱存银行吃利息，你说把他们的投资积极性调动起来，这民营经济还能搞不好吗？”
    说罢，廖晨曦將荔枝剥了上半部分的壳，笑眯眯递给葛钧山。
    葛钧山接过荔枝，轻咬了一口。
    冰甜爽口，很是舒坦。
    “荔枝不错，你的主意也挺不错。”
    “既然大力发展民营经济，是汉东试出来的好政策，那咱们效仿也没什么不妥。”
    “而且为了更快更好的出成绩，咱们甚至可以胆子更大一点、步伐在快一点！”
    廖晨曦挪近一些，满脸諂笑。
    “你的意思是？”
    葛钧山一口吃掉剩下的荔枝，嚼了嚼后吐掉核。
    “汉东搞了很多方面的国退民进，除了你说的高速公路建设，在水利、航运、电力、通信等很多基建领域，都让社会资本广泛参与。”
    “他们甚至在军民融合战略框架下，让军工企业和民营企业互相合作，研製民用和军工產品，就像火爆畅销的新能源汽车，就有不少军工企业参与。”
    廖晨曦眉开眼笑的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汉东能搞的，咱们也搞，自己做题是不会，抄作业难道还不会吗？”
    葛钧山微微摇头。
    “汉东的作业，你没法全部照抄！”
    “赵立春有他宝贝儿子的惠龙集团，像有不完的钱可以疯狂投资当榜样，你有吗？”
    廖晨曦果断摇头。
    “我儿子要是能像他一样厉害，我就不愁很多重大项目，想做却没钱做！”
    葛钧山顺口就反问一句。
    “你儿子搞钱不是挺厉害的吗？”
    “……”
    廖晨曦瞬间如遭雷击，尷尬不已。
    不到一秒，就老脸羞红，无地自容。
    葛钧山笑了笑，伸手拿起荔枝。
    “好啦，开个玩笑，让他低调点就好，咱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你想抄汉东的作业没问题，既然要振兴东北，拨不出大笔资金，那总得让你们大胆尝试吧！”
    “不过汉东本就自然条件优越，在赵立春这个敢想敢干的改革派治理下，多年来经济发展一直很快。”
    “再加上他儿子赵瑞龙，源源不断的从国外薅了三四千亿米元，大力投资高科技產业，这就更不差钱了。”
    “你想要抄作业，找不到巨额资金来源，就只能在某些方面，採取更加激进大胆的政策手段，比如教育！”
    “教育？”
    廖晨曦一脸纳闷。
    想了又想后，抓耳挠腮的问道：
    “你是想让我在教育方面搞钱吗？就现在的学杂费，都已经让很多低收入家庭承担不起，教育方面搞不到几个钱钱啊！”
    正剥荔枝壳的葛钧山，直接甩了个白眼。
    “我是让你搞钱吗？”
    “我能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家庭，临近开学就愁学费？”
    “在广大中西部地区，因为经济困难导致义务教育普及率提升困难，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让你在教育方面，大胆的国退民进，把教育进行市场化改革，搞成一个庞大的產业，不就有钱了吗？”
    看到廖晨曦依然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葛钧山顿时火气上头。
    “我都把话说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吗？”
    “人家汉东有赵瑞龙这个財神爷疯狂砸钱，你没有，咋办？”
    “要从老百姓身上搞钱，医疗肯定是不行的，现在看病难、治病贵，已经民怨沸腾了。”
    “而住房呢？整体经济上不去，地价房价涨不动，房地產开发商没啥积极性，你卖地也搞不到多少钱。”
    “唯一能搞的，就只有教育！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咱们民族从古至今，都很捨得在教育方面钱！”
    看到廖晨曦还一脸茫然的样子，葛钧山真的要气得骂他废物了。
    脑子咋就那么笨呢？
    不过要不是脑子笨，聪明过人的改革派，也不可能追隨自己。
    暗暗嘆息一声，葛钧山只好耐心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把教育搞成一门生意，懂吗？”
    “既然是生意，想要赚钱，就必须要製造差异化的需求，引入市场竞爭机制，从而实现牟利。”
    “比如有一所口碑不错的公办小学，很多家长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入读，这个需求不就可以用来赚钱吗？”
    “传统的手段，是直接收家长们的建校费、借读费之类的，但这样搞钱太慢也太少，很容易就被下面的人分了。”
    “你划定一片区域，说只要是这片区域户口的孩子就能入学，暂时没户口也没关係，只要去买了商品房就能落户。”
    “你想想，为了孩子能读好的学校，家长们能不掏钱买房吗？而且钱不够也没关係，找银行按揭贷款嘛，贷它个二三十年。”
    葛钧山这么一说，廖晨曦瞬间如梦初醒。
    啪的一声。
    廖晨曦猛的一拍大腿。
    “老葛，你可真厉害呀！”
    “这一招『无中生有』可真是太厉害了呀！”
    “买房的人多了，那房价地价想不涨都不行了！”
    葛钧山轻哼一笑。
    將荔枝去核后，放进嘴里咀嚼。
    “这就厉害了吗？”
    “你要是足够聪明，你就知道多卖地、卖高价，不能只限定一个区域。”
    “最好在所有城市，都搞限制户口入学，同时削减农村学校的投入，甚至砍掉一些学校。”
    “一旦优质教育资源向城镇集中，家长们为了孩子读书，就不得不在城镇买房，需求不就来了吗？”
    廖晨曦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我觉得光是集中教育资源还不够，最好把医疗资源也集中。”
    “村镇没法疗伤治病，那老百姓不想经常往城里跑，那不就得买房吗？”
    “而且涌入城镇的人多了后，公办的医疗教育资源不够，自然就会有人投资搞民营的。”
    “要建民办学校、民办医院，就必然要买地盖楼，要招聘医护人员和教职员工，这民营经济不就来了吗？”
    “而且民间资本投资办学校和医院，为了吸引有钱人消费，他们肯定愿意下血本，提供比公办更加优质的服务。”
    “他们大规模的挖人招人，就必然会拉动相关人才的就业需求，大学生好就业，那就必然会有更多人愿意读大学。”
    “这么一来，就肯定有人愿意斥巨资，买更大的地皮、盖更多的楼、招更多的人，打造一所所民办大学……”
    廖晨曦越说越激动。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找到了激发市场活力，发展民营经济的绝世神功！
    葛钧山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事物？
    给廖晨曦出的这个主意，看似能迅速发展经济，但其实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受影响最大的，也是付出最大代价的，当然是无数的农村人。
    虽说放眼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从农业文明发展成为工业文明，城镇化是必然的趋势。
    为了获得更多的赚钱机会，也为了过上更好更方便的物质生活，人们是会逐渐离开农村走向城市，这是大势所趋。
    但是……
    人为的加速城镇化，故意將医疗和教育资源集中，让广大农村不仅难挣钱，连读书看病养老都难，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让农村人自然流动到城市，打工、求学、创业、经商等等，有了足够的能力和资本，他们自然会买房定居。
    人为的驱赶，所带来的恶果，必然是房价房租迅猛上涨。
    土地財政收入是涨了，房地產投资商也赚到了，围绕房地產衍生出的建材、装修、机械、家电等行业的从业者，也能赚到一些。
    就连城市里的原住民，也能通过房屋出租和拆迁受益，即便没被拆迁，也没房屋出租，也能享受到房价上涨，带来的资產增值。
    可无数被迫进城的广大农村人，他们可就惨了。
    他们大多都没什么钱，往往东拼西凑才能凑出一套刚需房的首付和装修。
    背负的房贷，会成为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让他们如牛马一般不得不辛勤劳作。
    而医疗和教育的市场化与產业化，又会是新的两座大山，让他们想要享受好的医疗和教育就得多钱。
    这种用人口红利，支撑起短时间经济崛起的发展模式，就是披著合法合规外衣，明目张胆的的抢钱！
    偏偏广大农民还根本无力反抗，因为没有人用刀架脖子上，逼他们必须进城买房当韭菜。
    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进城买房，眼瞅著房价不断上涨，他们只会巴不得早买多买，如此心甘情愿的当房奴，又怎么能说是抢？
    可如此软刀子割肉，如此把广大农民吃干抹净，葛钧山当然知道南寒和樱早就用过这招，后遗症还很大。
    过快的城镇化和过高的生活压力，会导致底层民眾生存艰难，谋生都几乎用尽全力，哪儿还能恋爱结婚生儿育女？
    赵瑞龙父子俩显然很清楚，再想发展经济，也不能竭泽而渔欺负广大农民。
    农村为城市发展，源源不断的提供农產品和劳动力，可以说是国民经济最重要的大后方。
    一旦经济形势不好，数千万的农民还可以回到农村，还有房住、有田种、有饭吃，不至於出乱子。
    如果能切实提高广大农民，在农村的消费能力，还能给国民经济发展贡献动力，並不会拖累城市。
    所以赵瑞龙父子俩，不仅不把农村地区的医疗和教育资源集中，反而想方设法振兴农村，解决读书难、看病难、出行难等问题。
    同时在城市，还出台包括限购限售、提高首付比例、提高贷款利率等在內的多种措施，严控房地產过热过快发展，不让劳苦大眾当房奴。
    葛钧山当然也想让廖晨曦效仿，但龙国只有一个赵瑞龙，也只有一家有技术还不差钱的惠龙集团。
    为了儘快实现经济的迅猛发展，就算是竭泽而渔，最终会坑害不少民眾，葛钧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贏，就必须不择手段。
    至於代价……贏了再说！
    等廖晨曦讲完，葛钧山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荔枝。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贵妃想要吃一颗荔枝，就要劳民伤財无数。”
    “如今南方的鲜荔枝，东北民眾不了几个钱也能享用。”
    “所以发展才是硬道理，放手去干吧晨曦，给我不择手段的干！！”

 第424章 斗爭的本质！权力的游戏！

    天海。
    一座老式洋房內。
    当葛钧山为廖晨曦出谋划策之时。
    付志航放下茶杯，也准备教诲付文炳和赵瑞龙。
    尤其是儿子付文炳。
    虽说混了很多年体制，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企里打转。
    管理企业的经验是有了，但治理地方的经验显然並不充足。
    “文炳、瑞龙，你俩知道什么是政治吗？”
    付志航笑容和煦的问道。
    “我知道！”
    付文炳第一个举手。
    “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只要能团结大多数，孤立小部分，让绝大多数人的意见达到一致，那就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
    “当然，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头脑时刻保持清醒，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然后再决定联合谁、打倒谁！”
    付志航略略頷首点头，微微侧目看向赵瑞龙。
    “叔，我是做生意的，我哪儿懂政治呀？”
    付志航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
    “瑞龙，不是不混体制，就不需要懂政治。”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有政治。”
    “不说你投资控股的企业，就你惠龙集团的正式员工人数，如今差不多也有二十万。”
    “二十万人是什么概念？你知不知道，別说县级单位了，咱们龙国现在有好些市，常住人口都没有二十万！”
    “所以要管好这么多人，又岂能不懂政治？即便偌大的惠龙集团，日常经营事务是你二姐负责，你应该多少也懂点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
    “那我就简单聊聊，我自己对政治的看法吧！”
    “我觉得一家企业在很多方面，有很多地方都跟一个国家相似。”
    “比如都有人事体系、都有奖惩制度，都是为了爭夺更多的资源，以便更好的生存。”
    “而且国与国之间，会有合作、有竞爭，甚至会爆发战爭，而企业与企业之间也一样，只是在法律与道德的约束下，商战一般不流血而已。”
    “我认为政治的本质，就是权力的使用，而权力的本质又是资源的分配与秩序的构建，因而谁掌握了资源谁就掌握了政治，谁控制了规则谁就主宰了胜负！”
    付志航连连拍手。
    “好好好！说得好！”
    “不愧是老沈都欣赏的青年俊才！”
    “你也不愧是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明显就要比文炳，更让人简单易懂！”
    话音刚落，付文炳就很不服气的辩驳说道：
    “爸，你有没有搞错？我的回答那么简洁乾脆，难道还不够简单易懂吗？”
    付志航哈哈大笑。
    指了指儿子后，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你的回答是蛮不错的，但太过於理论化了。”
    “就像別人问你，要怎样才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回答一句多挣钱。”
    “可怎么挣呢？你没说，瑞龙的回答，好歹还指出可以去打工或者做生意！”
    付文炳冷然一笑。
    “那照你这么说，政治搞得好，就是资源搞得多嘍？”
    付志航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好的政治家是应该懂得抢夺资源，但只是抢还不够，还要懂得分配。”
    “就像你在企业里当一把手，你牢牢掌握著財政权和人事权，这就是你掌握了资源。”
    “面对踏实的牛马、諂媚的小人、偷懒的混子等等，如果你不懂得分配资源，那企业就会被你管得一团糟。”
    “让不该占便宜的人占了便宜，让本该得到奖励的人却被冷落，这样下去，企业本就乱套了吗？对吧瑞龙？”
    赵瑞龙连连点头。
    穿越来后，虽然没当过一天的官，但却频繁接触体制中人。
    其中还不乏位高权重的，比如高育良、李达康、张劲崇等等。
    当然，接触最多也学得最多的，还是家父赵立春。
    跟这么多人有过接触交流后，赵瑞龙就知道管企业和管单位，其实是一样的。
    都是要儘可能的，利用有限的资源，去完成好各自的任务目標。
    只不过民营企业的首要目標是盈利，而机关单位则是稳定。
    “哎，你別光点头呀！”
    付文炳斜眉瞪眼的说道：
    “我爸都夸你讲得简单易懂，你还不多讲几句怎么当好领导？”
    赵瑞龙反问道：“还讲？”
    付文炳瞪眼道：“当然要讲！我这可是要去西蓉当常务副市长，作为兄弟，你岂能不多出出主意？”
    赵瑞龙没有急著开口。
    先拿出烟盒散烟，给付志航点著后才落座说道：
    “我就讲讲我爸的经验吧！”
    “他跟我说，要想当好领导，就要受得住委屈。”
    “因为每个人的家庭出身、成长经歷、学识学歷等等都不一样。”
    “所以在工作能力、职业素养、道德思想等方面，都不大相同。”
    “你要当好领导，就得收起自己喜好厌恶，通过建立制度、明確方向、分配资源等方式，將所有人整合成一个团队，以便完成任务。”
    “由於老人和新人之间、短期困境与长期目標之间、君子和小人之间等等，都难免会存在矛盾，所以你作为领导就必须协调处理好。”
    “这世上没有不闹矛盾的人，也不存在一帆风顺的事，任何目標基本都要打折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所以你要善於跟人和事做妥协。”
    “而且当领导还不能太自私任性，你要想有公信力，就必须要言出必行、言行一致，在分配资源和遇到麻烦的时候，你还不能趋利避害、只顾自己！”
    “这么想想，你是不是觉得当领导就是受委屈呢？尤其是做体制內的领导，有人管著你，还有人盯著你，你要维护好集体的稳定与平衡，那不就得各种忍吗？”
    付文炳扭头看向父亲。
    还没等他开口，付志航就指手笑道：
    “瑞龙说得没错！组织考察一个人是否能担当重任，就是看他有没有责任担当。”
    “有责任担当的人，那不就是能受委屈的人吗？要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还当什么领导？”
    抽了一口烟后，付志航长吁一口烟气。
    “下午在龙国商飞考察的时候，瑞龙有一句说得好。”
    “文化工作者一定要有文化，科技工作者一定要懂科技。”
    “我再加一句，搞政治的就一定要有政治理想和政治立场。”
    “有了远大的理想和坚定的立场，你才会眼光放远、顾全大局。”
    “当矛盾出现矛盾，当意外事件发生，当被衣炮弹袭击，你才能始终保持清晰的头脑，不至於乱了阵脚。”
    付文炳挺直腰板，鏗鏘有力的说道：
    “我的理想就是把三县十二区，人口一千多万的西蓉市，打造成龙国西部產业兴旺、经济繁荣、基建完善、生態环保的国际大都市！”
    “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標，再大再多的委屈，我都能忍受，而且我一定会勤勉奉公、一心为民，绝对不会贪图一丝一毫的个人私利！！”
    听到这话的赵瑞龙，心里不禁暗想。
    付文炳啊付文炳，就你这样的天龙人，有没有宏伟目標都无所谓。
    只要不触碰红线，哪怕去了西蓉后一事无成，混个一两年也能照样进步。
    况且在西部开发的战略下，龙国不仅安排了大量的资金，还给了许多好政策。
    都说猪站在了风口上都能被吹上天，能吃到时代红利的付文炳，当然躺著都能进步。
    当然。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或许这也是付志航的一点私心。
    知道这是绝佳的刷成绩进步机会。
    只要他儿子不犯大错误，赶上了西部开发，升一级是必然的。
    至於拉拢自己去西蓉投资……
    这不过是锦上添而已。
    即便自己没有去投资，凭藉西蓉得天独厚的条件，以及相当不错的工业和教育基础，在国家的大力投资引导下，也必然会迅猛发展崛起。
    而付文炳如此鏗鏘有力的表態，付志航自然是满眼欣慰。
    “好好好！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
    “只要你时刻不忘初心，就必能取得一番成绩！”
    付文炳顺势便问道：
    “爸，那我去了西蓉后，能模仿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吗？”
    “你？”
    付志航蹙眉道：“地方不同，情况不同，你小心学虎不成反类其犬！”
    “不会吧？”
    付文炳笑呵呵的攀著赵瑞龙肩膀。
    “汉东有的，我西蓉也有啊！”
    “高等院校、科研单位、军工企业、大型央企，汉东有的西蓉也有。”
    “而且我把瑞龙叫去西蓉投资高科技產业，资金和项目也都有了呀！”
    “另外，在人力、土地、原料等方面，西蓉还比汉东更有发展优势！”
    说到这儿，付文炳扭头，笑眯眯的看著赵瑞龙。
    “我说的对吧兄弟？”
    赵瑞龙尷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其他方面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西蓉的工资和房价，確实比京州更低。”
    “像我们在西蓉开的惠龙宾馆，给服务员开保底1800元，外加五险一金的工资，据说很多人来面试，人山人海，差点把路都给堵死了。”
    付文炳笑道：“我看过去年的统计报告，西蓉作为蜀川的省城，去年在职职工的人均年收入也才一万出头！”
    “你惠龙集团本身就是知名大企业，保底工资给1800块，还买五险一金，这么好的工作，大家能不抢疯了呀？”
    付文炳忽然笑脸僵住。
    看到父亲很忧心的样子，当即收起笑容。
    “爸，你怎么了？”
    付志航深吸了一口烟。
    “月收入超过两千的工作，在沿海省市已经相当普遍了。”
    “像在惠龙电子的工厂里，生產线上的工人，更是隨隨便便都三四千，甚至五六千！”
    “结果在西蓉呢？工资一千八的工作，竟然就能让无数人竞爭，足以可见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是有多低！”
    付文炳急声道：“所以我们才要不顾一切的谋发展嘛，只有把经济发展上去了，老百姓才不至於月薪一千八的工作都要抢！”
    “而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拉著瑞龙去西蓉投资的原因，他要是去建了电子厂汽车厂，生產电子產品和新能源汽车，无数厂商必將进驻。”
    “到时候，咱们西蓉就有了电子和汽车，这两个百亿级的高端產业集群，上下游能提供上百万个高薪工作岗位，何愁工资一千八都要抢呀？”
    付志航笑道：“这两个高端產业要是发展好了，何止是年產值上百亿？上千亿都是轻轻鬆鬆，对吧瑞龙？”
    赵瑞龙略略点头。
    “是的，电子科技產品和新能源汽车，都需要用到非常多的零部件，要有大量的上下游厂商密切配合。”
    “而且这两个產业集群还有很强的溢出效应，一旦发展好了，可以带动其他行业飞速发展……”
    砰的一声。
    付文炳突然重重拍了一下书桌。
    把付志航和赵瑞龙，都惊得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真是恨不得立马调任西蓉，跟瑞龙老弟一起大展宏图！”
    付志航皱著眉头，眼神责备的瞪著付志航。
    “你那么激动干嘛呀？”
    “要想当个好领导，必须要喜怒不形於色！”
    “你看你，正式的调任命令都还到，你就这么激动……”
    付文炳尷尬笑道：“我这不是想著这儿没外人嘛！”
    “在咱自己家里，当著你和瑞龙兄弟的面，我就没考虑那么多！”
    “不过爸你放心，我出门在外，一直都是非常有涵养的领导模样！”
    付志航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后，赶紧將目光看向赵瑞龙。
    “瑞龙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赵瑞龙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们会亏待我。”
    “当初我惠龙连锁网吧被整，从叔叔你替我发声的那一刻起，在某些人眼里，咱们就相当於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付志航摆摆手道：“在自己家里，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你直说是葛钧山也没关係！”
    “最近这一两年里，这傢伙手底下的人不行，他自己又错估了形势，一直斗不过咱们，肯定心里憋著劲儿！”
    “这两天，我来东南考察，他去了东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百分之百会接著东北振兴的旗號，开始疯狂作妖！”
    “疯狂作妖？啥意思？”
    付文炳抢在赵瑞龙的前面，很是八卦的好奇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疯了唄！”
    付志航弹了弹菸灰后，不急不急的说道：
    “既然大的战略方向，是早就定了的，二十一世纪头十年，就是大力发展经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
    “那么在大的战略框架下，他想要爭权夺利，没成绩可不行，而怎么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內做出成绩呢？”
    “答案很简单，他会像疯了似的，急功近利的大干快上，哪怕不利於长远发展、有害生態环境和劳苦大眾！”
    抽了一口烟后，付志航毫不避讳的吐槽道：
    “所以他明知道咱们中低端產能，已经趋近於饱和状態，但他依然为了gdp快速增长，批准了大量高耗能、高污染、低產值的投资项目。”
    “正如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引入所谓的国际知名车企，在国內大搞合资生產，对提升咱们的汽车工业用处並不大，他也批准了大量的合资车项目。”
    “我估计他还会在医疗、教育、住房等方面，加速市场化改制，当这些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领域被市场经济主导，短时间內是会空前繁荣，但也后患无穷。”
    “当然，汉东搞了两年多的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发展试点，试出来的好经验，他肯定也不会视而不见，他们一定会疯狂的抄作业，比如让社会资本参与重大基建。”
    付文炳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还会效仿惠龙集团投资建燕沪高铁，在东北让一些大企业大老板也投资建高铁？”
    “当然！”
    付志航悠然说道：
    “我太了解他了！一个爱棋如命，痴迷博弈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认输的。”
    “只要能在短时间內搞出漂亮的经济成就，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哪怕吃里扒外！”
    “臥槽！”
    赵瑞龙忍不住发出感慨。
    如果付志航预言成真，葛钧山真发狂了。
    那么短时间內，是可以看到经济疯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十年，二十年后呢？
    一边是高昂的房价与过剩的產能，一边是普通民眾上学难、看病贵。
    他葛钧山当然不用操心，那时候他早已功成身退，谁还能翻旧帐呢？
    “別臥槽了瑞龙！”
    付志航戳灭菸头，有些无奈的笑道：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推断一定会变成现实。”
    “他打著发展经济的旗號，要急功近利的大干快上。”
    “咱们无力阻止，就只能想办法做得比他更好，才能证明他是错的！”
    赵瑞龙眉头一挑。
    “所以巔峰对决，这就开始了？”

 第425章 全力以赴！赵瑞龙带头衝锋！

    深夜时分。
    付文炳將赵瑞龙送下楼。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著的拎包警卫。
    警卫当即很识趣的放缓脚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兄弟啊，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他打出了一套反腐倡廉与猛搞经济的组合拳！”
    “不仅要用反腐利剑搞垮咱们的人，还要在经济发展上超越我们！”
    赵瑞龙缓步慢走，淡淡一笑。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有竞爭才有进步，有胜负才会有成长！”
    “而且比谁更廉洁奉公、比谁更能发展经济，对老百姓来说，显然是大好事呀！”
    付文炳背负双手，踱步笑道：
    “那倒是，保持適当的竞爭，才能让咱们的队伍与时俱进、优胜劣汰，否则大家要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那可就祸国殃民了。”
    “而这也是沈总不急於干掉他的原因，一个集体里总得有人当反对派才好，否则没有反对派唱反调、使绊子、搞竞爭，自己人就很难团结一致！”
    “况且，咱们正在走一条人类文明从未走过的路，虽然发展方向和思想路线是明確的，但在具体的发展治理上，也不是一直都可以摸著石头过河！”
    “虽然我们有足够多的歷史经验教训，可以让咱们以史为鑑，避免在大问题上重蹈覆辙，但在不同时代背景和社会矛盾下，谁又能確保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呢？”
    赵瑞龙默默点头。
    当国弱民穷，要全力搞经济建设的时候，敢想敢干的改革派自然是对的。
    原剧中，赵立春为什么能平步青云，还连当了两届的汉东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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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就是因为他是喊出『不怕犯错误，就怕不改革』的口號，哪怕先污染后治理，也要全力发展经济。
    在他的影响下，跟了他多年的大秘书李达康，也成了个激进的政绩狂人，喊出了『法无禁止即可为』的口號。
    然而……
    时移世易，形势转变。
    当经济发展已经不再是头等大事，要重点解决发展不均衡和分配不充分之时，早已成为了既得利益者的改革派，当然就不可能还是对的。
    原剧中的赵瑞龙，是太缺政治嗅觉了，父亲被明升暗降，举荐的高育良並没有顺利接任汉东一把手，而是空降来了个沙瑞金。
    到了这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危险將至，猜不到沙瑞金是带著清算赵家任务来汉东的，还惦记著大风厂的那点钱……
    不过好在自己穿越来了后，为了逆天改命，付出了不少努力后,已经改变了很多。
    自己和二姐的惠龙集团，早已不再是在地產、工程、油气等领域，靠权钱交易、吃时代红利的权贵企业。
    而是一家涉足半导体、网际网路、新能源、航空航天、高速铁路等眾多高科技领域，员工眾多、资產雄厚的超级科技巨企。
    作为赵家的顶樑柱，父亲赵立春即便还是一心想要发展经济的改革派，但他的思路早已发生了改变，变成了要追求高质量经济。
    至於家族里的其他人，赵安邦、赵立冬、赵立根等等，也都在自己的帮助下更快更稳的进步，就连高育良、祁同伟等也进步不小。
    自己甚至还和背景强大的陆亦可实现了联姻，帮她父亲推动了军改，更与张晓雪父女、付文炳父子、叶光瑄父女等，形成了牢固的合作关係。
    如此一来。
    即便將来没有了沈总的庇护，自己这边的核心人物们都守住了底线，就相当於立於了不败之地，怎么都不至於家破人亡。
    现在想想，反倒是葛钧山被逼急了。
    为了在短时间內搞出漂亮的经济成绩而急功近利，反而比改革派更激进。
    那么將来大力发展经济的时代过去，国內外形势发生根本性转变，要被清算的，反而是他们！
    “瑞龙，我有个小问题一直想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回答？”
    “嗬，咱们之间还用著这么客气吗？你问吧！”
    赵瑞龙话虽然说得乾脆，但心里还是提防著。
    脑子里更是在设想，如果付文炳想问，自己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技术，到底从何而来，自己该如何回答。
    亦或者，付文炳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真会去西蓉，帮他投资孵化出电子信息和新能源汽车两大產业集群。
    哪怕他问能不能在西部两大城市，西蓉与金江之间投资建高铁以便协同发展，自己也爽快答应。
    然而付文炳看了看左右后，却是低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为將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是什么意思？”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我汉东大学毕业的，你考我兵法？而且还是这么简单浅显的！”
    付文炳攀著赵瑞龙肩膀，呵呵一笑。
    “既然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你把惠龙集团搞得那么大，你就不怕將来输了，被人吃干抹净？”
    赵瑞龙淡然一笑。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是吧？”
    “那我倒想问问，咱们凭什么要把自己热爱的这片土地，交给自己厌恶的人呢？”
    “……”
    付文炳皱眉愣住。
    赵瑞龙这个反问，给他扎心了。
    不仅愣在原地无言以对，甚至还有些羞愧难当。
    “十里洋场，繁华如梦，纸醉金迷。”
    “在这样的氛围下生活久了，人都酥麻了，骨头自然也软了。”
    “哪儿还会不畏强敌、死战到底？只会想要是拼了命，还怎么挣钱？”
    “一旦有了贪生怕死的念头，就不可能全力以赴，甚至还会幻想，万一不成还可以投降苟且余生……”
    多余话，赵瑞龙也不好再说了。
    古往今来，已经有无数人证明过。
    这片热土，从来没有投降输一半的先例。
    投降的人，两边都会瞧不起。
    赵瑞龙停步转身，微笑看著还愣在原地的付文炳。
    “没有退路，才是最好的出路！”
    “如果不全力以赴，最后真要输了，不死也会抱憾终身！”
    付文炳冷哼一声，抬步追来。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况且就咱们这实力，还能输？”
    两人相视一笑，来到了停车场。
    临上车前，付文炳忽然开口。
    “对了，有个在天海做旅游生意的汉东岩台人蛮有意思。”
    “他搞了很多年的包机旅游，一年都有好几千架次，就萌生了自己买飞机开航空公司的念头。”
    “可惜咱们龙国现在民航业还没有放开，他就算有钱也没办法成立民营的航空公司，所以曾托人找我帮忙。”
    “他知道咱们能重启大飞机项目，能有龙国商飞，起因就是当初我引荐你，去见了天海飞机设计院邱凌志。”
    “他的意思也很简单，只要咱们能帮忙说服民航总署放开限制，允许他成立航空公司，他无论价格高低，也订购至少十架国產大飞机！”
    赵瑞龙眉头一蹙。
    “好傢伙，十架！他知道飞机有多贵吗？”
    付文炳扶著车门笑道：
    “他都考察过很多家国外的民营航空，当然知道飞机价格呀！”
    “他说参照波音737的价格，咱们国產大飞机大概也就每架六千万米元。”
    “订购十架国產大飞机，看似要六亿米元，但也不是一下就要给那么多钱。”
    “咱们说服民航总署需要时间，他招兵买马组建航空公司也需要时间，国產大飞机试飞取证更需要时间。”
    “等一切准备就绪，龙国商飞也不是一下就能交付十架国產大飞机，既然是陆陆续续的交付，他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资金压力！”
    “而且他做旅游生意很多年，业务搞得很不错，加上买到手的飞机，还都是优质资產，能找银行抵押贷款，所以我觉得钱肯定不是问题！”
    赵瑞龙眉头紧锁，很是好奇的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
    付文炳道：“他叫汪霆华，天海市春华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的创始人、总经理。”
    “所以他要创办的航空公司，就叫春华航空，打算以廉价取胜？”
    赵瑞龙这一说，付文炳很是惊讶。
    “对呀，难道你听说过他？”
    赵瑞龙摇了摇头。
    “没有，我猜的！”
    “那你猜的可真够准的！”
    付文炳笑了笑后，双手叉腰说道：
    “我是想著，咱们劳心费神，了那么大的力气重启国產大飞机项目，你陆陆续续也为整个项目，投了好几百亿。”
    “工程样机都已经造出来了，但四大航却还无动於衷，以至於咱们龙国商飞到现在连个意向客户都没有，这样下去可不行。”
    “既然汪霆华那么想要买飞机开航空公司，咱们的民航业也迟早要放开限制，与其让他將来斥巨资买国外的，还不如让他买咱们的！”
    赵瑞龙点点头道：“可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他的旅游公司开在天海，將来成立的春华航空，也必然会將总部基地放在天海。”
    “正好龙国商飞的总部也在天海，那么飞机的人员培训、交付运营和维护保养，都能十分便利。”
    “而且他要搞的是廉价航空，为了儘可能降低人员培训和维护成本，最好始终只跟一家飞机製造商合作。”
    “甚至最好一直购买使用一种机型及其衍生型號，而咱们正研製的国產中型客机，也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想载客量大，可以取消公务舱，搞全经济舱，或者购买延长型，而想飞远一点的航线，可以买增加油箱的延程型。”
    “对呀！”
    付文炳笑不拢嘴的说道：
    “我想的就是，两家企业都在天海，有任何需要、有任何问题，双方也能及时沟通解决。”
    “而且我个人觉得，咱们龙国经济发展很快，以后愿意坐飞机出行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
    “他要搞的又是物美价廉的廉价航空，就肯定很受老百姓欢迎，市场发展前景是绝对没问题的！”
    赵瑞龙竖起大拇指。
    “没错，以后不只是坐飞机的人会更多，隨著电子商务的发展，航空物流也会越发兴旺。”
    “所以他这家航空公司真要发展起来了，绝对不只买十架飞机，恐怕一百架都不够他用！”
    “而且廉价航空为了赚钱，必然会多拉多跑，把飞机当驴一样使唤，恨不得每天都飞好几趟。”
    “如果咱们的国產大飞机，能经得起他们长期高强度使用，还有谁会怀疑咱们飞机性能不好质量不稳？”
    付文炳微微昂了昂头。
    “那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当然，客户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岂能拒绝？”
    赵瑞龙笑了笑后，忽然忍不住嘆息了一声。
    “他妈的，那四大航……算了，不说也罢！”
    付文炳苦笑一声，安慰的伸手拍拍赵瑞龙肩膀。
    “上面不下命令，他们就不会想起支持国產大飞机，就是支持民族工业，也是履行国营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
    “咱们一步步来吧，把民航业放开，把春华航空的订单拿到手，把国產大飞机顺利造出来，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赵瑞龙转身上车，关上车门后立马降下车窗。
    “你明天就回他消息，我愿意为这事最近跑一趟燕京，但也请他说到做到！”
    付文炳笑道：“放心，这么大的事，他要是敢戏耍咱们，除非他不想在国內混了！”
    说到这儿，付文炳朝车內努了努嘴。
    “老实说，你这陆虎m9是真够高档豪华的，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喜欢。”
    “我可以送你十辆，但你敢要吗？”
    赵瑞龙笑问道。
    付文炳果断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明明有大好前程，却因为贪恋物质享受进去了！”
    “而且我相信陆虎肯定会成为公务车供应商，到时候造出价格跟奥迪a6差不多，但却更加高档舒服的公务轿车，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享受吗？”
    赵瑞龙意味深长的笑道：“挺有野心啊你，居然想坐奥迪a6！”
    目前奥迪a6还没有在龙国国產，更没有迎合国內需求推出增长型的a6l。
    裸车价都高达四十多万，所以目前只有部级以上，才有资格用奥迪a6当公务车。
    所以还是厅级的付文炳，想坐跟奥迪a6同级的公务轿车，进步之心自然显露无疑。
    “哎呀，不想当將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兵，而我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厅级，又岂能不想往上冲一衝呢？”
    付文炳说笑过后，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们中西部地区经济相对落后，依我看你去打造新能源汽车基地，最好是生產中低端车型，把落地价控制在三十万以內，那样的话就肯定不愁销量！”
    赵瑞龙略略点头。
    “放心，我心里有数，还有別的事吗？”
    “没了，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忙了一天，你肯定累得不行了！”
    “还好，那有事电话！”
    “好嘞，师傅路上慢点儿啊！”
    付文炳后退两步，微笑挥手。
    等豪华大气的陆虎m9，那极具辨识度的流水式尾灯，也消失在了黑夜，付文炳这才转身回家。
    进屋关门，看到父亲的房间还开门亮著灯，立马换鞋走了过去。
    “送走了？”
    “嗯，走了。”
    “把门关上，我再跟你说几句。”
    靠坐床头的付志航，摘下老眼镜放下晚报。
    付文炳关门后，瞟了一眼晚报的头版头条。
    报导的是天海国际车展隆重开幕。
    新闻配图自然是父亲蒞临车展现场考察。
    至於考察的地点，自然是陆虎汽车公司的展台。
    照片拍摄的瞬间，赵瑞龙正给父亲介绍气场十足的陆虎s9豪华轿车。
    “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聊天聊到很晚，却一点儿都不困。”
    付志航接过儿子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放床头柜上。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瑞龙兄弟不是一般人，跟他聊天特別有意思。”
    说罢，付文炳拉过椅子坐下。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不是跟他志趣相投，咱们也不会跟他聊这么久！”
    付志航笑了笑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要成大事，最要紧的是找到信念一致的人，只有信念一致，才能相互信任、精诚合作，才能克服重重困难，一起贏得胜利。”
    “我最欣赏他的一点，不是他有钱有势也不纵情享乐、不仗势欺人，而是他始终把自己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处处为老百姓著想。”
    “一聊到经济过热、產能过剩、供需失衡、分配不均等问题，他语气都变得格外激动，他觉得真正健康的经济，是让老百姓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所以他要去產能，要防止无序扩张，要避免恶性竞爭，要產业转型升级，要从规模速度型转向质量效率型，不断为创新发展提供时间和空间，让供需关係实现动態平衡。”
    付文炳沉声道：“可是走高质量发展之路，很不轻鬆啊！”
    付志航淡淡一笑。
    “放心，有赵瑞龙带头衝锋，我们会贏得很轻鬆！”

 第426章 贫穷限制了想像力！肖雅的大麻烦！

    盛夏八月，骄阳似火。
    一辆大巴车缓缓拐入西蓉客运总站。
    三个多小时的旅程终於结束，车上的乘客纷纷下车。
    途中晕车吐了几次的穆婉婷。
    艰难的起身下车，找到行李箱拉著往外走。
    大地像是被炙烤一样，滚滚热浪很快让她汗水直冒。
    本就昏昏沉沉很不舒服，这下热得她更加难受了。
    不过她时刻谨记著父母的嘱託，出门一定要把包看好。
    所以不管车站外，有多少人吆喝招揽，她都不闻不问。
    左手將掛在身前的包死死摁住，右手拉著行李箱，径直去了公用电话超市。
    穆婉婷放好行李后，拿出小本子翻找出表姐肖雅的电话號码。
    拿起听筒，拨出號码……
    还没听清楚唱的什么歌，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哪位？”
    “表姐，是我穆婉婷，我到西蓉了，刚出车站，在旁边的电话超市。”
    “行，那你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几分钟就到，还记得我的车长什么样子吧？”
    “记得，我当然记得。”
    掛断电话，穆婉婷扭头问道：
    “老板，好多钱？”
    “一块！”
    “啊？我就打了几秒钟呀！”
    “我这儿起步收费就是一块钱，你没看牌子吗？”
    穆婉婷连忙看了一眼，格子间里贴著的收费告示。
    省內通话是每分钟五角，省外通话是每分钟八角。
    而且起步收费就是一块钱……
    从裤兜里掏出一卷卫生纸。
    將卫生纸徐徐展开后，穆婉婷从皱巴巴的几张钱中，找到了一张一元纸幣，很不舍的给坐门口老板的递过去。
    老板接过钱，顺势上下打量了穆婉婷。
    这朴素简单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刚从农村出来的。
    尤其是麦黄微黑的肌肤、不少细小划伤伤痕的手臂……
    明显就是个高考完后，忙了两个多月农活，来西蓉上大学的学生。
    皮肤泛黑，是因为头顶烈日长期干活，被晒黑的。
    而手臂上那一道道细长的划痕伤疤。
    明显是收稻穀和玉米，被叶片划伤的。
    “小妹儿，你老家哪儿的呀？”
    “我仁桉县的。”
    穆婉婷隨口回了一句，便回到座位坐下，守著自己的行李，两眼怔怔的望著店外。
    “仁桉？你这口音，我咋听都不像呢？”
    老板摁下风扇尾部的按钮，让原本固定著只朝她自己吹的风扇，也朝著穆婉婷的方向吹去。
    “我听你的口音，就像是贡井的呀！”
    “你看你看，你这一脸惊讶的样子，很明显被我猜中了！”
    “我在这儿开电话超市，每天都接触无数的客人，我一听口音就知道大概是哪儿的人！”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啥坏人，不会骗你的钱，更不会把你拐去卖了，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再说现在巡视组已经来西蓉了，其他几个省都整得凶，哪个还敢在这个时候违法乱纪？那不找死吗？”
    穆婉婷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她是能考上汉东大学的学霸，智商可不低，知道出门在外，少跟陌生人聊天。
    而她之所以捨近求远，不去俗称山城的金沙市，坐火车去汉东京州，而是来到西蓉。
    是因为表姐肖雅，是西蓉惠龙宾馆的总经理，妥妥的高级白领、精英人士。
    她让穆婉婷提前两天来西蓉，適应一下大城市，然后她去京州的惠龙集团总部开会，就顺便送穆婉婷去汉东大学报到。
    “你是不是来西蓉上大学的呀？其实我娃儿今年也参加高考，考得还不错，我本想让他就在咱们蜀川读大学，结果他非得要去汉东，报了个京州航空航天大学。”
    穆婉婷忍不住惊讶扭头。
    “那可是211重点大学呀，他读的什么专业？”
    老板翘著二郎腿，一副还不太满意的样子说道：
    “唉，好像是啥电子信息哟，我也不太懂，是他么妈喊他报的，说这个读这个专业出来，以后特別好找工作，工资还高得很。”
    “那你呢？你一个女娃儿，高中应该学的就是文科，读大学应该也是法律、市场、教师之类的吧？你是要到西蓉哪个大学读书呢？”
    “我也是要去汉东读大学，要去读汉东大学国际法学专业。”
    穆婉婷很老实的回答了。
    或许是想著老板孩子能考上京州航空航天大学。
    那么能教育出一个重点大学生的，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天啊！你也是要去汉东读大学的呀？那好巧哟！不过今天才二十九號，你就打算要过去了吗？”
    “不是，我表姐叫我来西蓉耍两天，她在这边上班。”
    穆婉婷探头看向店外，生怕表姐的车到了，自己没看见。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买火车票了吗？不提前订的话，到时候怕是买不到票哟！”
    老板说著，便从柜檯下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穆婉婷。
    “妹儿，喝水！拿到嘛，不要客气！”
    “这么热的天气，你看你汗流浹背的！”
    “放心喝，我这是拿来卖的矿泉水,你还怕我动手脚吗？”
    “我是看你这穿著打扮，都是农村娃儿，出门在外不容易！”
    穆婉婷本不想接，但老板却起身走过来。
    “拿到喝嘛！”
    “我估计你家里，应该也不是很富裕！”
    “你报考汉东大学，估计也是因为容易拿到惠龙集团的贫困助学金吧！”
    穆婉婷接过矿泉水，却並没有拧开瓶盖。
    “我表姐不让我申请。”
    老板一脸惊讶。
    “为什么？每年五千块呀！你难道不知道要挣五千块钱，是有多难吗？”
    “你一家人在农村打穀子、掰玉米、挖生，忙一年恐怕都存不到五千块。”
    “但是只要你考上了汉东的大学，找村里再开一张家庭贫困的证明，就百分之百能拿到惠龙集团的贫困助学金！”
    穆婉婷隨口便反问道：“那你家申请了吗？”
    “当然申请了呀！”
    老板大言不惭的说道：“虽然我开电话超市，生意还不错，但惠龙集团的贫困助学金就跟白送一样，不拿白不拿！”
    “而且他们也不差这点钱，全国各地的惠龙网吧、惠龙宾馆，都是他们集团的，他们还卖手机、mp3、电脑等等各种高科技，根本就不差钱！”
    穆婉婷有些勉强的微微笑了笑。
    老板见状，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妹妹，你是马上就是大学生，你那肯定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就不能还像在学校里那样单纯，你要慢慢学著適应社会。”
    “怎么样才能適应社会？那就是做人做事，都要灵活一点，不要太死板！”
    “惠龙集团的贫困助学金，就跟白送似的，你为什么不要？有了这五千块，你一年的生活费，都不用让家里操心了，多好啊！”
    穆婉婷放下矿泉水瓶。
    “可是我表姐说，咱们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
    “咱们家还没穷到学费都交不起的程度，所以不能申请。”
    “毕竟惠龙集团是很有钱，捐赠的善款也不少，但名额也是有限的。”
    “如果家里不是特別困难的，都一窝蜂的去申请，就会导致真正困难的，反而拿不到善款！”
    老板尷尬的笑了笑。
    “不至於，我听说他们集团每年都捐好几亿……”
    “我先走了老板，谢谢你的矿泉水！”
    穆婉婷拿起背包，拖著行李箱，兴冲冲的走出电话超市。
    表姐的天蓝色陆虎m9，豪华大气非常好看，当初第一次开回老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村里人都没心思干农活，一窝蜂的扎堆看表姐的豪车，也给穆婉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而肖雅把车靠边停下后，也没有坐在车里等，主动下车给表妹打开后备箱，然后帮她拿行李箱……
    老板目光怔怔的走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顶级豪车！绝世美女！
    在衣著朴素，皮肤黝黑的农家女衬托下。
    这个刚下车的美女，更显肤白貌美、气质出眾。
    “哇塞，小妹儿，你表姐可以哟！开这么好的车呀！”
    老板很是惊讶的大声说道。
    穆婉婷把背包也放后备箱后，忍不住笑道：
    “想不到吧，我表姐就是惠龙集团的！”
    “啊？？？”
    老板惊讶愣住，嘴巴张大，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穆婉婷咯咯直笑，坐上副驾驶，关上车门。
    “你认识他吗？”
    肖雅上车问道。
    “不认识，就刚才聊了几句。”
    穆婉婷扣上安全带后，扭头看了一眼，暴晒在太阳下，愣在原地的电话超市老板。
    等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穆婉婷急忙回头说道：
    “姐，我刚才跟那个人聊天，发现你们集团被骗了。”
    肖雅有些纳闷的笑问道：
    “怎么了？咱们惠龙集团被谁骗了？”
    穆婉婷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们不是给汉东的贫困大学生发助学金吗？其实很多人家里都並不贫困！”
    “就刚才那个老板，他开电话超市，打一次至少就一块钱，一年不知道要挣多少，结果他还让他儿子申请了贫困助学金！”
    “还跟我说你们集团有的是钱，咱农民家庭挣五千块很难，既然跟白送似的，那就不拿白不拿，要是申请到了，一年生活费都有了！”
    肖雅淡淡一笑。
    扶著方向盘，目视前方。
    “你说这个呀，没关係的，惠龙慈善基金会接到申请后，会调查核实的。”
    穆婉婷侧著身子，急问道：“那要是没核实清楚，有漏网之鱼咋办？”
    “那也无所谓，就算有一万个，不也才五千万嘛！”
    肖雅轻飘飘的回答，让穆婉婷当场傻眼。
    也才五千万……
    五千万是什么概念？
    去年春节，二叔打牌输了一千块钱，二婶都气得跟他大吵大闹，差点离婚。
    而自己考上汉东大学后，爸妈一听说每年学费要五千四，住宿费还要一千二。
    母亲那惊恐的模样，自己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
    表姐却说，惠龙集团就算被骗五千万都无所谓。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穆婉婷埋著头。
    忽然觉得自己和表姐，虽然坐在一辆车上，但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肖雅在路口把车停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
    “喝点饮料吧！”
    “我……”
    穆婉婷愣了愣后，还是先喝饮料。
    她实在是又热又渴，早就忍不住想喝水了。
    冰凉的果汁喝进嘴里，又坐在凉爽的车內……
    这一刻。
    穆婉婷心里，突然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最近这两个月，几乎每天顶著火辣辣的太阳，跟母亲下地干农活。
    一次次的弯腰收割成熟的稻穀，一遍遍的穿梭在玉米田里掰下玉米……
    累死累活的忙碌，到头来挣的钱，据说交了公粮后全卖掉，还不够自己学费。
    “姐，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吗？”
    穆婉婷眼眸闪动的问道。
    肖雅一怔。
    她本想说能，但话却没说出口。
    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真的是靠自己的勤奋努力吗？
    显然並不是。
    如果没有赵瑞龙的恩宠，自己现在估计还在吕州惠龙宾馆当客房二部经理。
    哪能调任到西蓉，当西蓉惠龙宾馆的总经理，不仅工资奖金收入不菲，还给自己买了房配了车？
    表妹穆婉婷在自己建议下，填报了汉东大学，如今被政法系录取，即將去读国际法学专业……
    这个专业要是学好了，找工作自然是不难，但要想混到自己这样的层次级別，就不是足够努力就行的。
    “你要是学得特別好，能成为精通国际法的律师，那你以后肯定比我挣得多！”
    “你还別不相信，咱们集团国际投资部那些精英，哪一个不是年薪几十万起步？”
    穆婉婷一听，更傻眼了。
    “年薪几十万？？？”
    “对呀！”
    肖雅笑道：“这还不算奖金呢！”
    “据说他们上个月，成功收购了一家底蕴深厚、技术不错的东殴重型机械公司。”
    “因为收购价比赵总给的预算低了不少，赵总就奖励了他们足足五百万元奖金！”
    穆婉婷彻底傻眼了。
    贫穷真是限制了想像力。
    在农村老家，几千块都觉得是一笔大钱。
    结果在表姐肖雅这儿……
    动輒百万、千万的。
    “別这么大惊小怪的！”
    “知识就是力量，想挣大钱，那你就好好学。”
    “將来要是能进惠龙集团，轻轻鬆鬆都能月薪过万！”
    鼓励表妹一番后，肖雅便接通电话，开始忙工作。
    自从赵瑞龙来西蓉投资考察，確定要在西蓉大规模投资之后，大大小小很多企业都派人跑来西蓉。
    这些紧跟赵瑞龙步伐，想跟著惠龙集团发財的商务人士，他们来到西蓉后，自然只会住惠龙宾馆。
    而且惠龙宾馆档次高，设施配套齐全，不管是要开不同规格的会议，还是要招待宴请也都能满足要求。
    今天又有一场高级別的会议在宾馆举行，连院士都有好几个参加，作为总经理的肖雅，自然也不敢怠慢。
    电话打完，西蓉惠龙宾馆也到了。
    熟练的把车倒入停车位，肖雅掛p挡熄火。
    看到停对面的黑色老桑塔纳，就不禁眉头微皱。
    深吸了一口气，肖雅拿起手包。
    將厚厚一沓钞票和一部老式2g按键手机拿了出来。
    “我原本说带你去逛街的，但临时有事走不开。”
    “这些钱和手机你都拿著，一会儿我送你到房间把行李放下后，你自己去春喜路逛吧！”
    “我建议你最好先去买点新衣服和鞋子，然后去强盛通讯连锁店，买一部惠龙电子的3g手机，套餐等到了学校后再办。”
    “还有，机票我早就已经订好了，后天下午两点飞京州，保证不会让你错过开学报到，还有我的房间副卡你收好……”
    一番交代后，肖雅將表妹送上楼。
    到了房间更是一番悉心交代，连马桶怎么用、空调怎么开、电视怎么换台等等都演示了一遍。
    面带笑容的离开房间，关了门便冷若冰霜。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肖雅反锁上房门，立马拨通电话。
    “你怎么又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嬉笑声。
    “钱完了唄，你赶紧再给点儿！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带著的光碟，会不会掉在你们宾馆某个地方！”
    “你敢！！”
    肖雅怒不可遏。
    男人嗤笑道：“赶紧痛快给钱，不然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敢不敢！”
    肖雅气呼呼的说道：“我没钱给你，还没发工资！”
    男人轻哼冷笑。
    “別开玩笑了肖总，你可是惠龙宾馆的总经理，你要缺钱，还用得著等发工资吗？”
    “你要是怕违规被抓，那也好办，你找那个男人要钱唄，我反覆研究过你俩的录像，他看著就挺有钱的样子！”
    “更何况，他要不是特別有钱，你也不可能那么不知羞耻的，穿那么清凉的裙子，把他当皇帝似的伺候……”
    “你给我闭嘴！！”
    肖雅气得直发抖。
    男人冷笑道：“想让我闭嘴也行啊，那就赶紧给钱，不然我把光碟撒的到处都是！”
    “让你们宾馆，哦不，你们整个集团的员工，都好好看看，表面清纯的你，暗地里是多么的放荡！”

 第427章 胆大包天！竟然敢敲诈到我赵瑞龙头上！

    “方天逵！你个王八蛋！”
    “我陆陆续续已经给了你十多万！”
    “这还不算我早就给你结清的装修款！”
    “你到底还要敲诈勒索我到什么时候？”
    肖雅厉声怒吼，杀气腾腾。
    要是方天逵出现在面前，手里正好有把刀。
    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狠狠捅他个几十刀。
    当初她买了房子，想找人装修，也不知道是谁给方天逵透露了消息，他就格外热情主动的找自己，出方案提建议。
    而集团收购下西蓉锦城宾馆后，为了儘快完成装修开业，就找了几家本地的装修公司分工协作，方天逵的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考虑到方天逵连惠龙宾馆的装修任务，都能又快又好的圆满完成，给自己出的装修方案和价格也確实挺不错，肖雅就同意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天逵竟然会趁著给自己装修房子偷装了监控，毫不知情的自己，又將来西蓉投资考察的赵瑞龙带回家参观。
    结果两人的浪漫与疯狂，被方天逵偷录下来刻成光碟，成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疯狂敲诈勒索自己的把柄……
    “哎呀肖总，別生气嘛！”
    “在大家眼里，你可是高雅端庄的女老总，怎么能如此暴躁呢？”
    “你伺候那男人的时候，那可是相当的温柔啊，怎么对我就如此凶狠呢？”
    肖雅紧攥著手机，怒不可遏的说道：
    “凶狠吗？我恨不得把你剁了餵狗！”
    方天逵声音尖细的嗤笑道：
    “哎呀，我好怕怕呀！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下，我復刻了很多张光碟，我要是死了，你就等著你俩的光碟，被散播得到处都是吧！”
    “到那个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就不只是你们惠龙集团的人，知道表面单身端庄的你，暗地里是有多无耻放荡，而是全天下的人！”
    “你个杀千刀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雅双眼怒瞪，胸口都气得接连起伏。
    方天逵嬉笑道：“哎呀肖总，我哪儿欺负你了呀？我不过是找你拿点小钱而已，你至於生气吗？”
    “什么不至於？”
    肖雅气愤不已的怒道：“我好心好意，把房子交给你装修，没有少过你一分钱。”
    “结果你却装监控偷拍我，还不止一次勒索我，你觉得这还不是欺负人吗？”
    “我告诉你方天逵，你要再这么无休止的勒索敲诈我，我就跟你拼了！”
    “我大不了豁出名声和工作都不要了，也要报警把你送进监狱！！”
    方天逵不以为意的轻哼一笑。
    “肖总，你嚇唬谁呢？你要真有这个胆量，你早就报警抓我了，何至於让我逍遥到现在？”
    “而你之所以不敢报警，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你捨不得你的好名声，还有你现在的好工作！”
    “像咱们这种家庭背景很一般的普通人，能在惠龙集团这样的超大企业里混成高管，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么好的工作，你捨得不要吗？你当然不敢，你早就成了亲朋好友眼里的骄傲，你很享受这种事业成功的成就感！”
    “另外，录像里那男的肯定是你们惠龙集团的高层，你就是靠给他当秘密情人，才当上了总经理，你哪敢曝光你俩的关係？”
    “所以你呀，就別威胁我，说要跟我鱼死网破，我敢偷拍勒索你，自然早就把所有问题都算计好了，早就料到你根本不敢报警。”
    说到这儿，方天逵稍稍顿了顿。
    “话又说回来，虽然我的行为是很卑鄙无耻，一次又一次的找你拿钱，性质恶劣、金额巨大，够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了，可你呢？”
    “你表面上是个端庄优雅的女老总，光鲜亮丽、婀娜多姿，结果暗地里却跟母狗似的，討好有钱有势的男人，那放荡下贱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
    “你给我闭嘴！！”
    肖雅气呼呼的来到办公桌后坐下。
    “姓方的，你给个痛快话吧！”
    “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不再勒索我！”
    方天逵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啦？你才给我几次钱呀？”
    “十几万对你这么一个身居高位的女老总来说，那不是小钱吗？”
    “你要真嫌我烦，不想经常被我骚扰，要一次性解决，那就五百万！”
    肖雅猛然起身。
    “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抢呀！谁让你的把柄在我手上呢？”
    方天逵哼哼冷笑两声后，又接著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你也不好意思找你的金主要这么多钱。”
    “你们惠龙宾馆管理严格，你即便是总经理，也没办法利用手中的权力搞到五百万。”
    “没关係，我给你出个搞钱的主意，你们惠龙集团不是要大规模在西蓉投资吗？”
    “这电视和报纸上都报导了，你们要建大型的电子產品和新能源汽车生產基地。”
    “投资上百亿的两大基地，肯定要建不少厂房、宿舍、办公楼之类的……”
    肖雅咬牙切齿的听著。
    她早就料到，慾壑难填的方天逵，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只会一次比一次勒索更狠更多，把自己当成他的摇钱树。
    之前的勒索显然还只是『开胃小菜』，也是对自己底线的试探。
    知道自己不敢破罐子破摔后，今天终於表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財大气粗的惠龙集团，早已声名赫赫、誉满全国。
    在汉东、中江、临江等省，投资打造的生產基地，都规模庞大。
    如今要来蜀川投资，一出手就是高达百亿级投资规模的大手笔。
    原本只是个小装修公司老板的方天逵。
    他要是能参与工程建设，何止是要赚个盆满钵满？
    干好了惠龙集团的工程项目，就相当於有了金字招牌。
    以后就可以参与更多更大的工程项目，赚到更多的钱。
    如此想想。
    方天逵早就开始做局了。
    想方设法的揽下自己新房装修的活，偷偷装了监控。
    即便没拍到自己和赵瑞龙的隱私，也能暗中打探信息。
    毕竟在自个儿家里，打接电话太正常不过了。
    谁能想到家里竟然也不安全？
    “好你个方天逵，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方天逵笑道：“哎呀肖总，我也是没办法，想儘快把生意做大做强，那不就得用点非常手段吗？”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揽到活干，我不仅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反而还给你三成利润分红。”
    “而且我一定会严守秘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样你既保住了名声和工作，又分到了钱，多好啊！”
    肖雅缓缓坐下。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
    方天逵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你还有別的选择吗？”
    “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何必呢？”
    “我贱命一条，可你却还有大好的前程呀！”
    肖雅咬牙切齿，想了想后，沉声道：
    “方天逵，你想挣钱就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有命挣却没命！”
    “放心吧肖总，只要有活干，我就肯定特別老实，那你看咱俩的合作……”
    “过两天我要去京州，到时候我会打听西蓉这边的项目进展情况！”
    “太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我……”
    不等方天逵说完，肖雅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
    肖雅紧咬红唇，气得脸色铁青。
    方天逵提出的合作看似很诱人。
    不仅可以保全名声和工作，还能白拿三成利润分红。
    但自己跟著赵瑞龙……
    他方天逵分的那点利润分红算什么？
    如今暂时答应，不过是为了稳住方天逵。
    否则事情曝光，自己身败名裂也就罢了。
    赵瑞龙遭受负面影响，那可就罪过大了。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圆满解决了，否则绝对后患无穷！”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他现在还只是想让我帮他承揽活干。”
    “等他赚到了钱，有了更强的实力，必然会威胁我给他安排更大更多的项目。”
    “而他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让他做点小活还好，真要做大项目，肯定就会偷工减料、弄虚作假。”
    “可问题是，我该怎么圆满解决他呢？这王八蛋不知道刻录了多少光碟，就算解决了他，也照样容易曝光啊！”
    “而且这傢伙，到底是真不知道赵总的身份，还是假装不知道？要是知道还这么丧心病狂的要挟我，那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肖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被方天逵勒索，她就想过该如何解决。
    可她就只是西蓉惠龙宾馆的总经理。
    在严格管理制度下，想以权谋私都很难。
    哪有什么办法，对付一个精於算计的无赖？
    “不行，光靠我自己的能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赵总，方天逵肯定会把我往死里压榨利用！”
    “过两天回京州，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赵总，不能让这个方天逵把我往死里坑！”
    打定主意后，肖雅迅速调整心情投入工作。
    与此同时。
    方天逵离开卫生间，回到牌桌前。
    刚落座，坐在他斜对面的柳汉威就嬉笑调侃：
    “方总，谁的电话呀？不仅要去卫生间接，还一接就这么久，难道你是老婆查岗吗？”
    “一个业主的投诉电话，说我公司没给她把房子装修好，各种挑毛病，我哪敢在这儿接呀？”
    方天逵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眼前这群爱打牌的老板，不过是自己养的韭菜。
    哪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肖雅的把柄，能威胁她帮自己揽生意？
    “你这个装修生意，真是没啥意思，挣不到几个钱，还操不完的心！”
    “我也想做大生意呀，可惜没好的门路，也没那么多本钱，跟柳老大你是完全没法比哟！”
    “”你少洗老子的脑壳，谁不晓得你龟儿生意也做得不小啊！赶紧的，要来就赶紧打底！”
    “要来要来，当然要来！”
    说著，方天逵便將揣兜里的筹码拿出来，將一个一百面额的丟到桌中央。
    柳汉威唰唰唰的洗牌，目光轻佻的瞥了一眼方天逵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
    “方总，你的筹码好像不多了哟！”
    “放心，马上翻盘给你看！哪有娃儿天天哭哟！发牌，发牌！”
    方天逵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催促。
    仿佛输红眼的赌徒，急於要翻本。
    “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咋个翻盘！”
    柳汉威笑哈哈的，洗了几下牌后，很是豪迈的重重拍桌上。
    等旁边的人隨机拿掉一些，这才拿起剩下的开始从右边开始挨个发牌。
    方天逵不动声色的，跟著押注闷牌。
    心里不禁暗想。
    自己这么精於算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输呢？
    今天玩的这副扑克，早已被自己暗中做好了標记。
    之前的输钱，不过是钓鱼打窝，为大贏一把做铺垫。
    果然。
    在自己的精心布局与情绪煽动下，几个人都骄狂轻敌的掉坑里了。
    疯狂的闷牌押注过后，桌上的筹码都堆成了小山包。
    知道自己牌面最大的方天逵，自然不会主动看牌，反而一次次的闷牌。
    这样就可以让其他手拿烂牌还想偷鸡的人，不得不持续翻倍跟注，直到相互廝杀得只剩一家。
    “嚯哟，柳老大你这把厉害得很呢！几个人都被你打飞了，那我岂不是也输定了呀？”
    柳汉威冷笑不已。
    “那你肯定是输定了啊！赶紧扔了，还看啥看嘛！”
    方天逵把手伸向扑克。
    “闷了这么多钱，还是要看一下噻！”
    “看都不看就扔掉，万一是三条a呢？”
    柳汉威哈哈大笑。
    “你要闷出三条a，老子跟你姓！”
    说罢，柳汉威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点著。
    微昂著头，笑眯眯的看著咬牙切齿、认真搓牌的方天逵。
    “哎呀，你莫搓了，搓得出三条a吗？我看你搓个小对子都够呛！”
    方天逵嘿嘿一笑。
    “哈哈，我还真搓出个对子！”
    “不过……我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方天逵故意露出一副很为难的犹豫样子。
    “老子也是对子，你有本事就开老子噻！”
    柳汉威斜靠椅子，一副老子贏定了的模样。
    “你要这么说，那我反而不开你！我跟！”
    方天逵將最后一个一万面额的筹码，丟进了筹码堆里。
    然后拿回了一个五千面额的筹码。
    柳汉威吧唧了一口香菸。
    “跟我耍诈，你他妈还嫩了点！”
    说罢，柳汉威隨手就丟了个一万的筹码。
    他是做建材生意的，这两年生意不错，一万块对他来说，自然是小意思。
    不过一出手就是一万。
    方天逵当即两眼一瞪，很苦恼的说道：
    “柳老大，你一下加到一万，我就只有五千了，咋个跟嘛？”
    “不想跟就丟牌噻，又没哪个逼你必须开！”
    柳汉威笑哈哈的说道。
    “可是我这一把都闷了那么多进去，不开牌也不甘心啊！”
    方天逵拿起自己的牌，犹豫不决的看了又看。
    等其他人都不耐烦的催促，他才像一副痛下决心的模样。
    “看到这么多钱的份上，我开！”
    “我是一对j带七，柳老大，你要是比我牌大，那你就贏嘛！”
    柳汉威扫了一眼方天逵的牌后，瞳孔微缩。
    “你不用翻牌了，你龟儿贏了！”
    “真的呀？”
    “老子未必还骗你吗？”
    柳汉威將自己的三张牌拿起来，重重扔牌堆里。
    方天逵哈哈大笑，急忙起身搂筹码。
    “谢谢柳老大，谢谢各位老板！”
    “哎唷，我他妈终於贏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柳汉威抽了一口烟，面带讥笑的说道：
    “你也是厉害哟，霉了那么久，突然就贏了一把大的！”
    “这一下，不仅捞回了本，还倒贏了二十几万啊！”
    方天逵收拢筹码，故作谦逊的说道：
    “哎呀运气运气，这把要是没贏，那我今天也是走远了啊！”
    柳汉威呵呵一笑。
    “时间还早，谁输谁贏还不定呢！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个个都很不服输，还要继续廝杀的样子。
    方天逵暗暗窃笑。
    虽然自己还能继续贏，但显然没必要。
    接下来小输小贏混时间，確保今天有十几万的纯利润就够了。
    否则贏太多，让柳汉威等人起疑心了咋办？以后还怎么细水长流？
    自己这点小千术，坑骗普通人还行，但根本瞒不过赌术高手。
    他们要是输多了请来高手看场，自己不敢出千，就必然会输得很惨。
    割这帮韭菜，只是挣点小钱混混时间而已。
    自己还是要將挣大钱的希望，寄托在肖雅身上。
    一旦承揽了惠龙集团投资的项目，何愁不能成亿万富翁？
    然而……
    方天逵既没猜到赵瑞龙的身份。
    更没想到肖雅带著表妹飞抵京州当晚，就將事情告诉了赵瑞龙。
    “我尼玛，果然是不知者无畏啊！”
    “居然敢敲诈勒索到我赵瑞龙头上！”
    “他方天逵还真以为人至贱则无敌吗？”

 第428章 杀人不如诛心！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贱人！”
    “知道咱们怕录像曝光，所以不断的变本加厉。”
    肖雅气愤不已。
    之前被方天逵多次的讹钱，她都忍了。
    威胁她帮忙承揽惠龙集团的工程项目，不然就要给五百万。
    这让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如今便在赵瑞龙面前全交代了。
    赵瑞龙淡然一笑。
    温柔的抬手，替肖雅捋了一下凌乱的髮丝。
    “別生气，跟他这种小人，不值得慪气！”
    “否则你被气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
    肖雅很是憋屈的说道：
    “这事儿我没法不生气呀！”
    “我让他帮我装修新房，不是没给钱呀！”
    “他居然装监控偷拍我，还拿咱俩的录像勒索……”
    “好了好了！”
    赵瑞龙伸手將肖雅揽入怀中，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別生气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肖雅扭头急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猜一下呢？”
    赵瑞龙笑问道。
    “我猜……”
    肖雅轻咬红唇，美眸凝视赵瑞龙。
    赵瑞龙是什么身份，又有多大的能耐，她当然太清楚了。
    別的不说，就他到西蓉投资考察。
    不仅新上任的西蓉副市长付文炳天天陪同，其他领导前呼后拥。
    考察期间，蜀川省的一把手邹康勇，都会见宴请了赵瑞龙不止一次。
    在肖雅眼里，赵瑞龙早就已经不单单是顶级权贵，他还是个资本巨鱷。
    他哪怕只是一笔小小的投资，都足以让重塑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格局。
    也就是赵瑞龙低调，不愿被过多报导，否则早就名满天下，取代米国的盖兹，成了无可置疑的世界首富。
    当然。
    这样的低调，也带来了麻烦。
    这不，方天逵那个卑贱小人，自称观摩细看了很多次录像，就没认出男主赵瑞龙。
    否则他要是知道被偷拍的是赵瑞龙，也知道赵瑞龙的身份背景有多强。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一次次的敲诈勒索，要了钱还要生意做。
    那么……
    超级有钱有势的赵瑞龙，会如何解决自作聪明的小人方天逵呢？
    这个问题，肖雅也不是没想过。
    她觉得赵瑞龙都用不著亲自出手。
    隨便打个电话，有的是人会让方天逵人间蒸发。
    而在他人间蒸发之前，肯定免不了要被严刑拷打，逼问出所有光碟藏在哪儿。
    为了以防万一，估计跟他关係亲近的人，也免不了要一起消失。
    毕竟死人是不会乱说话，也不会做错事的。
    一个十几亿的大国，每年失踪的人都成千上万。
    更別说因为车祸、溺水、中毒、突发疾病等各种意外身亡的。
    既然一年要死上千万人，平均每天都有三四万。
    那么多方天逵一家几口，根本就不算什么。
    “还没想好吗？”
    赵瑞龙起身靠坐床头，点菸抽上。
    “我猜……你该不会是要灭口吧？”
    肖雅怯生生的问道。
    虽然她早就恨不得宰了方天逵，但真要杀人灭口，她还是有点瘮得慌。
    “灭口？”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开什么玩笑呢？”
    “虽然我有这个能耐，想灭了他確实很容易。”
    “甚至我现在打电话，就能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且乾净利落，保证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到真相！”
    “但问题是，把他弄死，你就能彻底解气、心情舒畅吗？”
    肖雅眉头紧锁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你当然不会！”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后，娓娓道来：
    “咱们本就不是无恶不作、狼心狗肺的恶人。”
    “从小到大咱们受过的教育、形成的道德观念，也不允许咱们做罪大恶极的事。”
    “如果真为了避免被他反覆勒索、避免录像曝光，就把他甚至他全家都给灭了。”
    “那你这辈子就完了，你是一个好人，却做了杀人的事，你以后会一直活在阴影中。”
    “除非你从此黑化墮落成了恶人，否则你会经常担心害怕，事情暴露后被绳之以法！”
    肖雅重重点头。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已经想过。
    干掉方天逵很简单，可干掉之后呢？
    就算人不是自己杀的，但也是因自己而起。
    往后余生，必然会忍不住想，方天逵是卑鄙无耻，但也罪不至死。
    如此草菅人命，就算始终没被法律制裁，但就不怕活著遭报应，死后下地狱吗？
    “如果不杀人灭口，那你又打算怎么处理他呢？”
    赵瑞龙淡淡一笑。
    如果是原剧中的赵瑞龙，遇到这种事，百分之百是直接弄死。
    就像外逃的丁义珍，他就是直接让人一枪给毙了。
    这导致原剧里，他最后有一条故意杀人的罪名。
    如今自己穿越过来，苦心经营这么久。
    又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方天逵，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呢？
    况且就算录像曝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身边美女如云，亲朋好友们又不是不知道。
    录像曝光让无数人看见，亲朋好友只会笑话自己咋这么不小心。
    而无数男人们，肯定还会羡慕自己，身体好、福气更好。
    能被肖雅这样的绝色佳人，像帝王一样被温柔伺候。
    就像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自己还没挣钱发家之前，看到网络上曝光的各种门事件。
    就从来没觉得男主们是丟人现眼，反而羡慕男主们福气不浅，恨不得取而代之。
    后来百般努力的疯狂挣钱，还不就是为了不再忍受孤单寂寞，也要享受有钱人的快乐。
    况且那些视频曝光后，只要不是公职人员和公眾人物，就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网际网路上每天都有新鲜事，要不了几天人们就淡忘了。
    自己既没有混体制，也是大明星，甚至都没和陆亦可登记结婚，男未婚、女未嫁，和肖雅就算有点疯狂，那也是合情合法。
    某一瞬间，甚至还有点感谢方天逵。
    自己穿越来后，享受了不少，却还从来没拍摄记录过。
    因为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思想观念肯定都还比较保守。
    所以出於尊重，哪怕自己有钱有势，只要提出了要求，她们不敢拒绝。
    可是哪怕面对私下里热情奔放的陈阳，赵瑞龙也没提过要拍片存档。
    所以方天逵，也算是替自己做了一件早就想做，却一直没做过的事。
    他真要把视频曝光，对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影响，反而还会让肖雅这辈子跟定自己了。
    所以……
    赵瑞龙根本就没想过，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杀人。
    逆天改命，才是自己的核心任务、唯一目標。
    要不是肖雅被这件事弄得很心烦气恼，自己都懒得管。
    “为了国民经济的健康长远发展，也为了亿万老百姓安居乐业，我一直在推动健全法治体系、构建法治社会。”
    “我岂能高喊著要公平、要法治，要让人人都遵纪守法，结果私下却以权谋私、仗势欺人，干出杀人灭口这种事呢？”
    “况且这种事一旦做了，不管有多乾净利落，可终究是个隱患，最起码我无法保证，替我办事的人会永远忠心耿耿。”
    抽了一口烟后，赵瑞龙长吁烟气，接著说道：
    “比起杀人，我更喜欢诛心！”
    “他方天逵不是很自以为是，觉得他特別精於算计吗？那咱们就反过来算计他！”
    肖雅眉头微蹙。
    “怎么算计他？录像在他手里，咱们根本不知道他復刻了多少光碟，藏在了多少地方。”
    赵瑞龙扭头反问道：“他的所作所为，核心目的是什么？”
    “目的当然是为了发財呀！”
    肖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他知道我收入有限，在我这儿也讹诈不出多少钱。”
    “所以他才想让我帮他运作项目，还拿三成利润分红诱惑我！”
    赵瑞龙笑道：“说来说去，他不就是一个財迷心窍，还有点小聪明的小人吗？”
    “既然他这么嗜钱如命，那咱们要是让他不仅没有大发横財，反而赔了个倾家荡產，你觉得他会咋样？”
    肖雅笑道：“那自以为聪明绝顶、机关算尽的他，肯定会气疯的呀！”
    赵瑞龙又问道：“那他要是被气疯了，你觉得他还能威胁你吗？”
    肖雅果断摇头。
    “那当然不能，而且我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只会觉得是他罪有应得！”
    “不过现在录像在他手里，他掌握著主动权，咱们该如何算计他呢？”
    “难道找到他私自装监控，敲诈勒索我的罪证，反过来要挟他？”
    赵瑞龙微笑摇头，扭身弹掉菸灰。
    “你这一招不行，他反而会叫你赶紧报警。”
    “从他第一次成功敲诈勒索你，他就篤定你不敢报警，害怕曝光！”
    “所以我们要反过来算计他，就要利用他想发財的想法，给他来个將计就计！”
    “將计就计？”
    肖雅蹙眉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真给他一个大项目，但却在项目上坑他？”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他原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装修公司老板，能参与咱们西蓉惠龙宾馆的装修，就已经走大运了。”
    “他要是好好做人，咱们在西蓉还有的是装修工程，可以分点给他，足够让他赚不少钱。”
    “结果他正路不走，居然走歪路，小公司也妄想承揽大项目，也不怕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既然他如此贪婪又不自量力，都敲诈勒索到咱们头上了，那咱们当然很有必要，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往火坑里跳！”
    智商不低的肖雅，自然一点就通。
    “我明白了，你是要让实力有限的他，接了一个他原本承担不起的垫资大项目。”
    “为了完成项目发大財，他心甘情愿的东拼西凑，以至於欠了一屁股债，而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就到咱们手里了。”
    “那金额巨大却求之不得的工程款，就会像一张看得见却吃不著的大饼，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縈，但却怎么也拿不到。”
    “而咱们迟迟不给他结算工程款，他资金链断裂，没办法给债主们还债，时间拖久了，他的债主们都能把他给活活逼疯！！”
    赵瑞龙摇头笑道：“咱们惠龙集团可是合法合规经营的企业，干了活却不给钱这种事，咱们可做不出来，不管是闹大了，还是惹上了官司，都会影响咱们集团声誉！”
    “而且他知道你我都是惠龙集团高层，迟迟拿不到工程款，就一定会向咱们施压，不帮他拿到工程款，就要曝光咱们，那你不就又陷入了被他威胁的窘境吗？”
    肖雅恍然大悟。
    “对呀，到时候再怎么找理由拖延都无济於事，他始终都只会把矛盾对准咱们！”
    赵瑞龙伸手弹掉菸灰，冷笑道：“所以咱们既然要反过来算计他，那么一开始就要把矛盾转移。”
    “至於怎么转移？那还不简单吗？既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装修公司，就算有干活的实力，但却並没有足够高的资质。”
    “咱们集团在西蓉投资的，可是百亿级规模的大工程大项目，不仅对咱们集团很重要，对西蓉的地方经济发展也很重要。”
    “而这么重要的大项目，工程要进行公开招投標，很合理吧？要求投標单位具有一定的人员规模、歷史业绩和技术资质，不过分吧？”
    “他一个小公司，没办法直接参与投標又想要干活，那么找一家有实力有资质的大公司合作，让大公司中標后再分包给他，是不是合情合理？”
    赵瑞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肖雅自然全明白了。
    在工程建设领域中，大公司中標当总包商，小公司干活当分包商，是很常见的事。
    而工程做完了，业主单位也付钱了，结果大公司却挪用了资金，迟迟不给小公司结算，也是很常见的事。
    这种事一旦发生，小公司能怪罪业主单位吗？
    显然不能。
    因为业主单位不是没付钱，不给结算的，是充当中间商的大公司。
    就算小公司缺钱急疯了，要打官司要闹事，也只能去找大公司闹。
    即便闹大了，甚至死人了，这也就是个民事经济纠纷。
    业主单位顶多敦促大公司儘快妥善解决。
    至於怎么解决、什么时候解决，那就管不著了。
    这种討薪难、收款难的事，现实生活中经常发生。
    如今赵瑞龙用这一招，来解决方天逵……
    便是发挥自身优势，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你方天逵不是想做惠龙集团的大项目吗？
    那就乖乖借用指定的某家公司名义投標，投標保证金还得你方天逵自己出。
    中標后，也是这家公司跟惠龙集团签合同，而不是你方天逵。
    给你丫一点点首付款，你就乖乖拼命的垫资干活去吧！
    你以为把活干好了，就能拿到钱？
    有没有拖欠农民工？
    有没有偷工减料？
    即便各方面都没问题，那也別想拿到钱。
    要打官司要闹事，你方天逵找跟你签合同的第三方公司去，找惠龙集团可没用。
    惠龙集团可是给了钱的，至於那家公司为什么会拖著不给钱，甚至突然就人去楼空，那也是你方天逵的事。
    到那个时候，你方天逵想要再找我肖雅麻烦都说不过去。
    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让你参与了惠龙集团的大项目。
    你没拿到工程款，还能怪我不成？
    我反而要催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分我三成利润！
    即便我的分红可以拖著不给，但你找银行贷的款、找亲朋好友借的钱，还能迟迟不还吗？
    敢不还银行的贷款，那可是要吃官司的，败诉后是要被查封资產的。
    而亲朋好友的欠债迟迟不还，保证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有家也不敢回。
    要是施工期间，因为资金缺口太大，借了民间的高利贷，那乐子就更大了。
    催债的人会让你方天逵，体验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如此一来。
    原本阴谋算计想发大財，结果却欠了一屁股债的方天逵，不被逼疯才怪！
    “妙啊赵总！你这一招真是太高了！”
    “不用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搞得痛不欲生，而且还让他白干了活！”
    赵瑞龙微微眯眼，深吸了一口香菸。
    心里暗想，这哪儿还是什么高招？
    完全就是穿越前，自己上过的当。
    活干了，钱却没拿到。
    怎么曝光举报都没用，对方始终就一句话，没钱，告我们去吧！
    气得怒骂动手，反而报警被抓，罪名是寻衅滋事，干扰了他们公司办公秩序。
    至於出来后上诉……
    钱请律师、打了两年多官司，胜诉了也申请了强制执行，可还是没用。
    对方几乎就一空壳公司，还他妈有限责任制，直接就倒闭了，还强制执行个毛啊！
    那时候，赵瑞龙就明白，钱在谁手里，谁才是大爷。
    如今老子不仅有钱还有势，是大爷中的大爷。
    本想好好当个权贵少爷，逆天改命的同时，造福黎民百姓。
    你方天逵既然要作死，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作不死！
    “哎赵总，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妙的高招呀？计划细节都如此清晰，难道你以前用过这招？”
    迎著肖雅崇拜又好奇的目光，赵瑞龙灵机一动。
    “我以前可从不做仗势欺人的事。”
    “之所以计划如此周密，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

 第429章 谁都可以倒惠龙集团，唯独汉大学子不能！

    清晨。
    汉东大学七號公寓楼
    枕头旁边的手机，响起闹铃。
    过了好一会儿，穆婉婷才被吵醒。
    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头昏脑涨还想继续睡觉。
    “好睏啊！”
    拿起手机，关掉闹钟，穆婉婷真想躺下再睡个回笼觉。
    昨天新生报到，交学费、找宿舍、买日用品、办各种卡……
    在表姐肖雅的陪同和帮助下，穆婉婷完全没有操任何心。
    就连为她准备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肖雅临走前都帮忙连上了网。
    下午全班新生到齐后，穆婉婷正式开启了大学生活。
    开班会、领军训衣服和鞋子……
    新环境，新面孔，新气象。
    大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穆婉婷也不是没住过校。
    她中考成绩优异，考上了全县最好的县一中。
    学校距离老家太远，所以高中三年她都是住校。
    不过……
    老家县一中的住宿条件，跟汉东大学实在是天壤之別。
    在县一中，宿舍是狭小拥挤的、钢架床是老旧生锈的。
    连书桌椅子都没有，就別指望有卫生间、电风扇之类的了。
    上厕所，得去公共卫生间。
    要洗澡，必须得去公共浴室。
    想喝水，得拿保温瓶去开水房打水。
    洗衣服，只能在卫生间去收手洗，然后掛宿舍阳台。
    来到汉东大学……
    穆婉婷真是大开眼界。
    高中时一间狭长的宿舍，硬塞了六张双层床，要住下十六个人。
    而汉东大学这边，面积更大的宿舍，却只放了四张双层床。
    其中一张下面还並没有床位，而是一张可容纳三人的长书桌。
    另外还有两张稍短，但桌面够宽敞，还有书架的书桌可以容纳两个人。
    这样一来。
    一间宿舍就不仅只住七个人，每个人还都有自己专属的书桌位置，可以摆放书籍电脑等个人物品，以及平时用来写作业、吃饭等等。
    另外，宿舍还有一个挺宽敞的阳台，阳台上一侧摆放了一排柜子，七个人都有各自专属的储物柜，靠窗台便是一张很宽很长的洗手台。
    宿舍独立的双坑卫生间，不仅可以让大家不用跑公共厕所，每个坑位旁边还装了全天候供应热水或冷水的淋浴洒，让大家洗澡不用去公共浴室。
    而且宿舍不仅装了宽带有彩电，还有自动洗衣机、有放桶装水的饮水机、有可以插卡的座机电话、有大功率的吹风机、有既能制热也能製冷的变频空调……
    这样的宿舍，让所有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虽然早就听说，相比於其他省市，汉东经济更加富裕。
    而且有钱的汉东省，非常注重教育，鼎鼎大名的惠龙集团更是大力资助教育。
    但谁也没想到……
    一年才一千二百块的住宿费，竟然能住到条件如此之好的学生公寓。
    有洗衣机和空调的学生宿舍，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搁在其他地方，哪怕是百年名校的硕士研究生，恐怕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宿舍。
    眾人印象中的学生宿舍，都是条件相当艰苦的，吹风机功率大了点，都容易搞得跳闸停电。
    而汉东大学的学生宿舍不仅硬体条件一流，水电网还是按照標准市价收费，不会加收一分钱。
    於是乎。
    昨晚夜里，穆婉婷便是吹著空调，和来自不同地方，第一次住在一起的室友们，一聊就聊到了凌晨。
    “起床啦！起床啦！都赶紧起床啦！”
    “今天可是军训第一天，咱们绝不能迟到！”
    昨天热情自荐后，全票通过当上寢室长的贺佳沂，挨个床位叫醒室友。
    等眾人都纷纷穿衣叠被，背负双手高声说道：
    “那个辅导员说了啊，军训不能带手机，也不能带mp3，咱们是去接受军事训练的，不是去集体玩耍的！”
    “咱们人都不在宿舍，那么个人的贵重物品，最好都放进储物柜，说的就是你啊穆婉婷，把你手机电脑都收起来！”
    贺佳沂特意指了一下穆婉婷。
    动輒上千元一部的手机、几千元一台的电脑……
    对绝大多数学生来说，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贵重物品。
    事实上，很多报到入学的新生，连老式2g手机或小灵通都没有。
    他们给家里人报平安，都是用公用电话，甚至还有写信的。
    就像她们这间宿舍。
    只有穆婉婷一人，既有最新款的3g手机，也有笔记本电脑。
    其他六个人里，只有三个人有手机，而且还都是便宜货和二手的。
    气质並不豪横的穆婉婷，为什么会成为全寢室最有钱的？
    昨晚眾人轮流自我介绍，穆婉婷详细介绍了自家情况。
    她说家里並没有富裕，新衣服、新手机、新电脑等等，都是表姐给置办的。
    至於昨天上午，已经有室友见过的美女表姐肖雅，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穆婉婷也並没有隱瞒，明说是在惠龙集团上班，只不过工作地点是在西蓉。
    如此一来，大家都理解了。
    惠龙集团的豪横，早就人尽皆知。
    汉东大学的学生住宿条件为什么这么好？
    还不就是毕业於汉东大学的老学长，如今担任惠龙集团副总裁的赵瑞龙，这两年给学校捐赠十个亿。
    否则哪有如此豪华舒適的学生宿舍住？
    而且惠龙集团的薪资福利待遇，是出了名的高。
    哪怕是在电子厂流水线上，打螺丝的普通工人，不仅工资奖金收入高，还有五险一金和带薪年假。
    至於那些从事软体开发、晶片设计、系统仿真、產品测试等等之类的科研技术人才，早就月薪过万了。
    所以……
    穆婉婷儘管没说她表姐，到底在惠龙集团做什么工作。
    但都能在惠龙集团上班，买本集团研製的手机电脑送人，那还不轻轻鬆鬆？
    匆匆洗漱过后，眾人便离开宿舍前往食堂。
    无数的迷彩服，从宿舍楼出来，宛若大量的蚂蚁，涌动向一座座食堂。
    来汉东大学前，穆婉婷曾以为自己读的县一中，就已经算很大的学校了。
    可如今……
    一个县中学算什么？
    汉东大学2002届的新生，就比一个中学全校师生还要多。
    也正因为在校学生多，所以汉东大学足足有八个学生食堂。
    此时此刻。
    大一新生们如潮水般涌入食堂，每个售卖早餐的窗口前都排了不少人。
    离家前，父母担心自己每个月五百块生活费够不够。
    来了之后，穆婉婷发现如果只是在学校吃饭，根本不完。
    一个包子、一碗稀饭、一个鸡蛋，早餐总共才了一块钱。
    即便午餐和晚餐，要吃点荤菜和素菜，確保营养均衡，但每顿两块钱，就能吃得足够好了。
    也就是说，一天的生活销，完全可以控制在五块钱以內，就算偶尔嘴馋，去超市买点小吃和水果，每月五百也绰绰有余。
    “也难怪那么多人开贫困证明，申请惠龙慈善基金会的贫困助学金！”
    “一旦申请到了，那就是五千块啊！完全足够一学年的生活费了！”
    穆婉婷一边吃一边暗暗感慨。
    她可不会八卦提问，寢室里都有谁申请了惠龙贫困助学金。
    不过据她观察，从大西北来的段慧霖，很有可能申请了，並且家庭也確实困难。
    带来的衣服鞋子都是旧的，一看就浆洗缝补过很多次，估计大部分都是亲朋好友送的。
    人虽然不是面黄肌瘦的病態样，但又矮又瘦，很明显长期营养摄入不足，以至於影响了发育。
    “慧霖，你不是西北来的吗？应该很喜欢吃麵食吧？怎么才吃一个馒头呀？”
    穆婉婷没好意思开口说的话，寢室长贺佳沂开口问了。
    而且她话音刚落，其他室友也跟著回应。
    “就是，只吃一个馒头恐怕不行啊，军训很累的！”
    “一个肉包子也就贵两毛钱而已，你那么节约干嘛？”
    “就你家的条件，肯定能申请到惠龙贫困助学金，甚至是国家助学金！”
    “可別想著家里穷，就连吃饭也要省，你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受难的！”
    “没错，你省个几毛几块的有啥意思？身体好了才能读书好，把书读好了，將来才能找好工作挣很多钱。”
    在眾人的劝说下，段慧霖並没有起身去买肉包子。
    “我胃口小，吃一个馒头，喝点稀饭就够了！”
    看到段慧琳啃馒头，像吃人间美味似的，大家都不好再多说什么。
    或许对段慧琳来说，软乎乎的白面馒头，就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因为她来自河西省丁西市未源县，一个极度偏远的小山村，家里世代务农，还养了一些羊。
    她是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就是听说来汉东读书，助学贷款和贫困助学金都很容易申请，才填报了汉东大学。
    由於交通不便、路途遥远，她四天前就从老家出发了，坐过驴车、中巴车、大巴车和火车，才终於来到了京州。
    多余的话，段慧霖就没有再多说了。
    但大家都知道，大西北的一些偏远地区，那是真的穷。
    缺水少雨，几乎光禿禿的一道道黄土山樑，一年到头根本种不出多少粮食。
    在这样极度贫穷的地方，能坚持读完小学初中的人，都已经少之又少。
    段慧霖，一个女生，不仅读完了高中，並且还考上了重点大学。
    她这一路走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经歷了多少磨难。
    接下来的军训日子里。
    其他人中午晚上都有荤有素，偶尔还吃点水果、小吃之类的。
    唯独段慧琳，一天三顿都是以馒头稀饭为主食，顶多加一个鸡蛋、一份素菜。
    从营养上来说，自然没问题，段慧琳甚至还渐渐壮实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瘦弱单薄。
    但是水果、饮料、零食都不买不吃，荤菜也不打一份，著实让其他人都感到费解。
    军训圆满结束，即將开始正式行课，其他寢室都组织了聚餐，也算是庆祝真正的大学生活即將开始。
    作为寢室长的贺佳沂，也发起了aa制的聚餐活动，段慧琳虽然也出钱参加了，但却米饭吃得多，菜吃得少。
    忍了很多天的贺佳沂，终於彻底忍不住了。
    “哎呀慧霖，咱们点了的这些菜，吃不完又不能退，你就多夹菜吃点行不行呀？別猛吃大米饭啊！”
    “就算你家里条件不好，但导员不都说了吗？来到了汉东大学，就只管好好读书，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学校。”
    “咱学校如今有惠龙集团撑腰，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那都不叫事！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等將来学有所成，回报学校就好了呀！”
    段慧霖抬起头来。
    “不是还应该回报惠龙集团吗？”
    贺佳沂愣了愣后笑道：
    “人家惠龙集团有的钱，哪儿用得著咱们回报呀？”
    “不！”
    段慧琳放下碗筷，鏗鏘有力的说道：
    “滴水之恩，就应该涌泉相报！”
    “无论何时何地，谁都可以倒惠龙集团，唯独咱们汉大学子不能！”
    她从来没有说，自己报考汉东大学是高中班主任提议的。
    得知自己被录取之后，班主任就迅速帮忙联繫了学校。
    这一下可不得了。
    惠龙慈善助学基金迅速介入。
    说绝不让任何一个学生因贫困无法入学。
    当一家人都还在发愁，读大学每年学费生活费少说也要好几千的时候。
    惠龙慈善助学基金，就通过班主任联繫到了段慧琳，给她打了两千块钱当路费。
    还告诉她，大学四年期间的学费，惠龙集团全包了，她不用申请贫困助学贷款。
    而且每年五千元的贫困助学金，可以让她不用担心读书期间没有生活费。
    如果成绩优异，能拿到国家奖助学金，那也是她的本事，不用退钱给惠龙集团。
    最最让段慧琳感到暖心的是……
    联繫人告诉她，为保护被资助贫困学子的隱私，资助情况並不会公布。
    钱是直接打进每个人的银行卡里，並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哪些人受了资助。
    这一举措，看似是保护隱私，但又何尝不是给了寒门子弟们一丝体面与尊严？
    “是，咱们要是有机会，是应该回报惠龙集团！”
    “要不是惠龙集团给咱们宿舍捐了空调，咱们晚上哪能舒服睡觉？”
    贺佳沂说到这儿，第一个拿起杯子。
    “来，敬赵瑞龙学长，敬惠龙集团一杯！”
    眾人纷纷端杯起身，段慧琳也不例外。
    不过眾人碰杯过后，有人却朝穆婉婷问道：
    “婉婷你表姐不就在惠龙集团上班吗？”
    “对呀，怎么了？”
    “我听说专门抓贪官的巡视组，进驻了惠龙集团总部，到底什么情况呀？”
    穆婉婷微微摇头。
    “我不知道，而且我表姐是在西蓉惠龙宾馆工作，並没有在京州。”
    “那你问问唄！派驻在汉东的巡视组，已经抓了不少贪官，他们进驻惠龙集团总部，肯定是要有大动作！”
    段慧琳微昂著头插话道：“我相信惠龙集团不会有事，他们能无偿捐赠那么多钱搞教育，又怎么可能涉嫌贪腐行贿？”
    贺佳沂微微摇头。
    “那可不好说，规模越大的企业，政商关係就越复杂！”
    “婉婷，要不你还是问问吧，关心一下你表姐的工作也好啊！”
    “一会儿回宿舍，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穆婉婷也隱隱有些担心。
    军训这段时间，新书还没发下来。
    正好寢室有电视也有宽带，閒著没事的时候，大家没少看新闻。
    毕竟整个寢室都是学国际法的，也需要对国內外大事保持关注。
    要说这段时间，龙国最大的事，便是十个巡视组进驻首批被巡视的十个省后，让不少贪官落马，其中不少职务级別还不低。
    作为首批巡视重点省份之一的汉东省，从省里到地方，接连不断的传出谁被留置，谁又被双规，谁还被移交司法机关之类的消息。
    而作为汉东省最知名的民营企业惠龙集团，在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特殊时期，竟然传出巡视组进驻总部的消息，自然难免引人猜想。
    所以晚饭后眾人回到宿舍，都迅速围聚在穆婉婷身边。
    “餵表姐，是我婉婷，你吃晚饭了吗？还没下班呀！”
    “我也没別的事，这不军训结束，周一就要正式上课了，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閒聊几句后，在室友们急躁的眼神催促下，穆婉婷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我听说巡视组进驻惠龙集团了，有这回事吗？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呀？”
    电话另一边的肖雅，当即反问道：
    “我现在人就在咱们惠龙集团总部，谁告诉你巡视组来了？”
    “听说汉东已经有好多贪官落马，我这不是担心吗？那意思是，你们没事？”
    “当然没事呀，我们能有什么事？今天来的那个工作组，不是来查咱们集团的，而是来研究什么时候开通到天海的高铁！”
    宽慰表妹一番后，肖雅掛断电话。
    此刻她並不在京州，而表妹听说的传言也並非谣言。
    巡视组进驻了惠龙地產，调查过去是否权钱交易、低价拿地。
    第七次尝试，终於打通了秦霜的电话。
    “结束了吗？”
    “没有，赵总还在被询问，不过吕州国土冷局长突然跳楼身亡了！”
    肖雅突然心头一颤。
    原来这场斗爭，是真会死人……

 第430章 反腐大戏！我赵瑞龙也得狂飆演技！

    深夜。
    吕州殯仪馆。
    一辆黑色陆虎驶入院內。
    灵堂內的冷家亲眷飞快迎了出来。
    当陆虎车门打开，身著黑西装的赵瑞龙手捧菊下车。
    瞬间，有人放声嚎啕大哭，有人无比激动的，衝到赵瑞龙跟前。
    两名警卫连忙要阻挡，但却被赵瑞龙示意让开。
    “瑞龙弟弟，你总算来了啊！”
    “他们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牲啊！”
    “逼死了我爸还不够，还要解剖他！”
    “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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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儷霏大声哭喊，眼泪汪汪。
    眼瞅著就要瘫软倒下。
    赵瑞龙连忙伸手，將她搀扶住。
    “放心吧霏姐，我绝不可能让他们解剖冷叔叔！”
    被扶起来的冷儷霏，悲愤不已的说道：
    “还要让他们道歉！必须道歉！”
    “我爸勤勤恳恳工作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们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调查问话？要不是他们反覆折腾，我爸根本不可能跳楼自杀！”
    赵瑞龙点点头道：“你放心，等我爸从燕京回来，我也一定会转告他，让他为冷叔叔主持公道！”
    “嗯嗯，谢谢你瑞龙，谢谢！”
    冷儷霏当即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赵瑞龙这一来，她就像含冤受辱的人，有了撑腰的靠山。
    隨后，在冷儷霏的引领下，赵瑞龙走进灵堂，来到了棺槨旁。
    当冷儷霏带人缓缓打开盖子一端……
    赵瑞龙屏气凝神。
    默默告诉自己，是时候展现演技了。
    虽然穿越来后跟冷家人就接触不多，和冷儷霏的父亲也没见过几次面。
    虽然冷儷霏的父亲贪得无厌、恶贯满盈，跳楼摔死纯粹是畏罪自杀。
    但是他毕竟曾是父亲的心腹之一，也曾鞠躬尽瘁帮父亲出力不少。
    只要他还没有正式被依法依规处理，那他就还是清白的、有功的。
    而且他这一死，对赵家也有利，再也没人能翻惠龙地產的旧帐。
    所以……
    儘管赵瑞龙本人，没有受过一丝恩情。
    但作为赵家的代表，赵瑞龙於情於理，也应该表演一番。
    不仅是演给冷家人看，更是要演给那些还跟著赵家的人看。
    如果没有一点人情冷暖，人死了都不来弔唁，来了也不伤心痛哭。
    死人倒是无所谓，反正也看不见听不著。
    但还活在世上的人，他们难免就会有想法。
    在龙国这样一个典型的人情社会里，一旦被认为无情无义，眾叛亲离也就不远了。
    因此。
    当棺盖打开，露出了冷儷霏父亲的遗容……
    “冷叔叔～”
    赵瑞龙大喊一声。
    不仅猛的扑到棺材边，还伸手去触摸冰凉的遗体。
    “你答应过我，等我女儿长大，要教她书法，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自己走了呀？”
    “小时候，你不止一次教导我，要让我好好练钢笔字，说男人写不好字，就像没穿好衣服一样，邋里邋遢会让人瞧不起……”
    赵瑞龙看著被收殮师，整理修饰过的尸体遗容，把在路上提前想好的台词，用极为伤心的语气哭喊出来。
    台词都快喊完了，眼泪却还没挤出来，真是要急死人了。
    赵瑞龙乾脆不喊了，趴在棺材上，一个劲儿的哭。
    想想我汉东太子爷！
    不仅被审讯似的，调查询问了一天。
    大半夜的，还从京州赶来殯仪馆弔唁。
    哭丧的对象，还他妈是个视財如命的巨贪。
    这难道还不苦命吗？
    感情刚酝酿得差不多，眼泪就快出来了。
    正好，一帮亲眷忽然伤心欲绝的哭嚎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悽惨，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氛围感瞬间拉满。
    一下就让赵瑞龙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想起自己为了改变贫穷的家庭，疯狂的挣钱。
    受过很多白眼，赔过很多笑脸，好不容易发家致富，结果父母却……
    顷刻间，眼泪奔涌而出。
    冷儷霏等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这一下，眾人反而劝他节哀！
    大哭一场后，赵瑞龙按照习俗，来到灵位前敬香烧纸钱。
    听冷儷霏说她母亲都气得住院了，自然又连忙宽慰一番。
    等戏演的差不多了，赵瑞龙便起身告辞。
    早就猜到，冷儷霏一定会找机会，跟自己单独说几句。
    所以出了灵堂后，赵瑞龙回头一个眼神，两名警卫就主动放缓了脚步。
    拿出香菸，赵瑞龙先给冷儷霏散了一支。
    而冷儷霏也挺上道，主动给赵瑞龙点火。
    往小园走了几步后，冷儷霏主动停在了垃圾桶旁。
    赵瑞龙瞟了一眼垃圾桶顶部，已经有不少菸头。
    估计冷儷霏这杆老烟枪，没少来这儿吞云吐雾。
    记忆中，冷儷霏有两个標籤。
    一是菸癮特別大，二是超级爱喝酒。
    而她之所以会染上这两个不良嗜好，也是因为第一段婚姻很不幸。
    在那个刚对外开放不久的年代，不仅流行伤痕文学，还盛行自由恋爱。
    所以明明条件不错，完全可以嫁个门当户对家庭的冷儷霏，坚决不要包办婚姻。
    如此奋不顾身的要嫁给心爱之人，要是遇到了真爱，倒也可以幸福，偏偏遇到了渣男。
    这一下，损失可就大了。
    不仅人財两空，人还差点发了疯。
    体制內的工作辞掉，整天沉迷於抽菸喝酒打牌。
    她父亲走向腐化墮落，原因之一就是替她偿还赌债。
    再后来……
    她和董卫祥的儿子董天傲走到了一起。
    董天傲在九十年代下海创业潮时，就扔了体制內的铁饭碗工作，下海创办了海云丰达公司，揽工程、搞化工、经营加油站等等。
    由於他爸董卫祥，本身就在海云市苦心经营多年，靠著这背景关係，董天傲的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几乎成了海云市的地方巨鱷。
    董天傲与冷儷霏走到一起，那都不能说是天作之合，简直就是臭味相投。
    夫妻俩一个经营明面上的生意，一个主管暗地里的灰色勾当。
    仗著两人的父亲都权力不小，还都是家父赵立春的嫡系。
    这些年，他们真是疯狂捞钱不少，妥妥的隱形富豪。
    不过……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虽然葛钧山派出的秘密调查组，在田国富的带领下，刚到海云市就犯蠢栽了个大跟头。
    但这並不代表他们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可以永远隱藏在黑暗之中，不会被曝光出来。
    尤其是他们死不悔改，不愿意听劝收手上岸，成了事实上的『地方祸害』，这对赵家来说，不就成隱患了吗？
    所以巡视组正式进驻汉东之后，二姐赵小惠就在父亲授意下，暗中提供大力支持，以便为民除害、以绝后患。
    这是一招典型的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就算他们对赵家產生了怀疑，又能如何？
    他们这些年干了那么多脏事烂事，赚了那么多黑心钱。
    罪行罄竹难书的他们，有的是人愿意为巡视组提供证据线索。
    更何况……
    怀疑赵家？
    怎么怀疑？
    除了借刀杀人这一招，赵瑞龙还顺势用了一招苦肉计。
    也就是让二姐安排人，把集团旗下的惠龙地產也给匿名举报了。
    从而让巡视组进驻，调查以前的房地產项目，是不是涉嫌权钱交易。
    而惠龙地產有没有问题，姐弟俩自然最清楚，肯定是查不出问题的。
    因为並不是所有的权钱交易，就一定会涉及到金钱利益，也有別的方式各取所需。
    比如別人在政策范围內，批了一块好地或给了一笔低息贷款，没拿一分钱好处，就只是顺利的进了一小步，这样的合作怎么查？
    由始至终，双方都没明確聊过要如何合作、要怎样交易，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十分默契的就完成了配合，这该如何判定双方有问题？
    明知道查不出什么问题，甚至有问题也会没问题，但依然还是接受调查了，就只是做个样子出来，让別人觉得是有人要整赵家，而不是赵家要趁机整人。
    只是……
    这一招苦肉计，显然用力过猛了。
    让冷儷霏的父亲，如惊弓之鸟一般，竟然嚇得跳楼自杀了。
    或许他觉得，连惠龙集团都能被查，这一次肯定是动真格的。
    加上知道自身罪孽深重，一旦被抓就是无期起步，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一死，虽然死得很不体面，而且难免有畏罪自杀的嫌疑，但也为冷董两家，极大减轻了压力。
    所以閒聊的时候，赵瑞龙就发现冷儷霏，有掩饰不住的一丝庆幸。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她爸这一死，所有事情都能成为过去。
    如果不是想要收拾他们两家，赵瑞龙肯定会劝她不要抱有侥倖心理。
    可是现在……
    灵堂里已经躺了一个。
    冷儷霏却依然还没收手的意思。
    好言难劝该死鬼。
    自己又何必多说呢？
    长吁一口烟气后，赵瑞龙伸手杵灭菸头。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宾馆休息了，明天我去医院探望阿姨后再过来。”
    冷儷霏连忙道：“你工作那么忙，今晚已经来过了，后面就不用频繁过来了，等下葬的日子定了后，你来送他最后一程就行。”
    “另外，代我向赵叔说一声，让他不要太伤心，一定要保重好身体，还有惠姐那边，你让她安心待產，等我这边忙完后就去看她！”
    赵瑞龙连连点头。
    “好的霏姐，我会把话带到，你也別太难过，保重好身体。”
    “要是冷叔在天有灵，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
    冷儷霏紧咬嘴唇，眼含热泪。
    片刻后。
    黑色大气的陆虎m9驶出殯仪馆。
    赵瑞龙並没有急著给父亲和二姐回电话。
    不是因为车上有警卫，有些话不方便说。
    还因为连夜来弔唁，本身就是商量好的。
    不过……
    车还没到吕州惠龙宾馆，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
    一看是李达康的来电，赵瑞龙当即唇角掠过一丝冷笑。
    这傢伙肯定在殯仪馆附近安排了眼线，知道自己弔唁完了。
    一心渴望进步的李达康，原计划是接替调任京州的高育良，在经济发展迅猛的吕州混个一两年，然后也进步到省里去。
    然而……
    他这才刚上任没多久，屁股都还没坐热，巡视组就来汉东严查贪腐，吕州国土局长被问询了几次后就跳楼了。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必將成为他仕途上的一个黑点。
    所以派人盯著殯仪馆，又第一时间给自己来电话，就合情合理了。
    故意等手机响了一会儿，赵瑞龙才接通电话。
    “餵李哥，这么晚还没睡呢？”
    “哎呀瑞龙，我今晚怎么睡得著呀？你现在人在哪儿呢？”
    “我刚看了冷叔，从吕州殯仪馆出来，你有什么事儿吗？”
    “那你来我家，我睡不著，正好陪你吃个宵夜。”
    “行啊，正好我连夜从京州赶过来，肚子也饿了，不过你可得做准备一点儿，我两个警卫兄弟也都还饿著肚子呢！”
    “哎呀没问题，有的是吃的，那我就先准备了，你跟著就过来啊！”
    “好嘞，那一会儿见！”
    赵瑞龙掛断电话，冷然一笑。
    而另一边。
    李达康打完电话后，便立马去叫醒老婆欧阳菁。
    他这么一个政绩狂人，哪儿懂得下厨做饭？
    睡得正香的欧阳菁，被叫醒后自然一脸不爽。
    李达康这些年调来调去，她也带著女儿东奔西跑。
    本以为去林城当了一把手后，能在那边安稳过个几年。
    谁知道高育良调去了京州，他又死皮赖脸的让赵家帮忙把他调回吕州。
    这一回吕州，李达康级別更高了，欧阳菁在吕州商业银行的岗位自然也升了。
    只是……
    这副行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仅要迅速熟悉工作，还要应付各种会议。
    白天累得够呛的欧阳菁，就指望著晚上睡个好觉，好好回回血。
    为了让老婆不再抱怨连连，李达康也只好说了实话。
    “原来是瑞龙要来吃宵夜啊！”
    “那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帮我洗菜呀！”
    欧阳菁拴上围裙后，便开始迅速忙碌起来。
    但深夜的吕州市区，自然是一点儿也不堵车。
    欧阳菁第一道菜还没炒好，门岗值班室就打来请示电话，赵瑞龙到院门口了。
    李达康连忙让门岗放行，然后去厨房让欧阳菁加快速度，两口锅一起炒。
    等门铃声响起，李达康脚步飞快到门口开门。
    看到赵瑞龙手里拎著不少熟食，当即一怔。
    “咦，你怎么来我家吃宵夜，还自带食物啊？”
    “路上看到有卖宵夜的，吃的人还不少，我就顺便买了一点。”
    赵瑞龙拎起手中的袋子，笑道：
    “再说我来家里做客，总不能两手空空，啥也不带吧？”
    李达康笑了笑，连忙將赵瑞龙三人请进屋。
    “一听说你要来吃宵夜，你嫂子非得要下厨，给你做两道拿手菜……”
    “哎唷，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瑞龙华话音刚落，欧阳菁就从厨房端菜出来。
    “自家人，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端上桌，你们趁热吃。”
    “瑞龙你端过去吧，我拿空盘子装你带来的滷味小菜。”
    赵瑞龙熟门熟路的，將菜端上桌。
    李达康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原本是高育良住的。
    之前高育良在吕州当一把手，赵瑞龙没少来这儿吃饭，祁同伟都来陪同了很多次。
    如今李达康住进了这里，估计他也不想在这里住太久，恨不得早点搬去京州……
    “来啦来啦！爆炒芹菜牛肉丝！”
    “知道你爱吃辣，你嫂子特意多加了一些泡椒！”
    赵瑞龙立马动筷尝了一口。
    刚出锅的爆炒小菜，味道確实相当不错。
    “真好吃！肉质细嫩爽口，你们也赶紧趁热尝尝吧！”
    都知道赵瑞龙从不把司机保姆警卫等当下人。
    所以李达康反而劝两名警卫多吃点，別客气。
    而两名警卫是没拒绝吃饭，但匆匆吃饱后就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知道丈夫要和赵瑞龙聊大事。
    欧阳菁客套两句后，便以明天要开早会为由，先回屋休息了。
    餐桌旁只剩下了李达康和赵瑞龙两人。
    李达康也没立马直奔主题，而是拿来了茅台和酒杯。
    “既然今晚都要住我家，那咱们小酌两杯，没问题吧？”
    “没问题呀，喝点小酒，能睡得更香！”
    等李达康倒完酒后，赵瑞龙主动提杯。
    “第一杯酒，恭喜李哥，升任吕州一把手！”
    “哎唷瑞龙，怎么能是你恭喜我呢？而是我感谢你才对呀！没有你们父子的帮助，哪有我李达康的今天？这杯酒，我干了！”
    李达康稍稍起身，双手端杯。
    和赵瑞龙轻轻一碰后，便一饮而尽。
    赵瑞龙见状，笑了笑后，也把酒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已经喝脸红的李达康，终於忍不住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瑞龙，你……你跟哥说句实话，老冷这一跳楼，不会牵连一大片吧？”
    赵瑞龙冷然一笑。
    “你放心，甭管后续牵连多少人，都不会影响到你！”
    李达康笑呵呵的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赵瑞龙。
    “不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反腐，真的不会影响你吗？”
    赵瑞龙点菸抽上，长吁了一口烟气。
    “我乾乾净净，为国为民还有不小作用，谁敢故意栽赃冤枉我？”
    李达康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不过他们这么欺负咱们，不强势反击一下，恐怕说不过去吧？”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放心，反击已经开始！”

 第431章 精明算计欧阳菁！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

    清晨。
    闹钟才刚发出响声，欧阳菁就急忙起床。
    摸黑关掉闹钟，披上一件外衣，轻手轻脚的关门去了厨房。
    平时欧阳菁只需要准备一家三口的早餐，隨便弄点就行了。
    但昨晚赵瑞龙来家里做客了，所以今天的早餐，自然要格外丰盛才行。
    推门走进厨房，原以为丈夫李达康陪赵瑞龙吃完宵夜后，只会简单收拾餐桌，碗筷扔水槽里。
    没想到水槽里没有一个空碗空盘，就连灶台都收拾得乾乾净净。
    “好你个李达康！”
    “赵瑞龙没来家里，你懒得跟猪一样。”
    “他一来家里，你丫一下就变勤快人了啊！”
    吐槽之余，欧阳菁开始熬粥备菜。
    担心赵瑞龙饭量大，欧阳菁还特意多蒸了一屉馒头。
    正当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妈，你快点儿，我要迟到了！”
    听到女儿的大声呼唤，欧阳菁嚇了一跳。
    攥著锅铲就从厨房冲了出来。
    “你小点儿声，家里有客人！”
    睡眼惺忪坐在餐桌旁的李佳佳，抬眼问道：
    “谁呀？”
    “当然是你龙叔呀！”
    “啊？”
    李佳佳一声惊呼后，猛的站了起来。
    “龙叔什么时候来的呀？”
    “昨天晚上……”
    欧阳菁话还没说完，李佳佳就直奔客房而去。
    “哎，你给我站住！”
    “我去给龙叔打声招呼！”
    “不准去！他昨晚跟你爸吃宵夜聊到很晚，正睡觉呢！”
    “哎呀，我就打个招呼而已，不然吃完早饭我就上学去了，等我放学回来，他肯定早就走了！”
    “……”
    欧阳菁愕然无语。
    听到厨房传来滋滋滋的声音，也顾不得叫女儿回来了，连忙扭身回厨房翻炒。
    正上初中的女儿李佳佳，和赵瑞龙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关係却处得相当不错。
    欧阳菁觉得最大的原因，並不是女儿知道赵瑞龙的身份背景有多厉害，纯粹是赵瑞龙特別豪爽大方。
    尤其是当其他同学，都还能用磁带录音机或cd隨身听听歌的时候。
    她却用上了赵瑞龙送的mp3音乐播放器，精致小巧又时尚前卫。
    就这份与眾不同的优越感，就足以让她跟赵瑞龙格外亲近。
    更何况……
    赵瑞龙送给女儿的电子產品，还不只是一部mp3。
    她读书用的电子辞典，空余时间玩的桌上型电脑，节假日才隨身携带的手机……
    很多电子產品，都是赵瑞龙送给她的，而且还送了她好像级別很高的qq会员。
    另外，赵瑞龙不像其他长辈，见了孩子不是说黑了瘦了高了胖了，就是问成绩咋样、有没有早恋等等之类的。
    赵瑞龙聊的都是年轻人感兴趣的游戏、动漫、流行曲、明星八卦等等，这也导致经常来家里的王大路，和女儿的关係还不如很少来的赵瑞龙。
    女儿这一去，肯定会吵醒赵瑞龙，所以欧阳菁加快做早饭。
    一顿操作猛如虎。
    终於把早餐准备好了，打算端上桌。
    丈夫李达康，穿著睡衣慵懒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哇，今天早饭这么丰盛呀！”
    “废话！家里有客人，能跟平时一样隨便吗？”
    “老婆你真好！”
    “好你个大头鬼，还不赶紧端上桌？”
    “是是是，属下遵命！”
    李达康开始屁顛儿的来回端盘子上桌。
    等最后一道菜也上齐后，便开始盛粥。
    “哎我问你，昨晚你俩吃完宵夜后，怎么会想到把厨房收拾了？这可不是你的行为习惯啊李达康！”
    “我就不能勤快一回，替你分担家务吗？”
    李达康嘿嘿一笑。
    欧阳菁冷哼道：“你少来这套，我猜八成是吃完后，瑞龙要帮忙收拾，你不得不表现一下勤快吧？”
    李达康尷尬一笑，算是默认了。
    欧阳菁甩了个白眼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如今丈夫可是吕州市一把手。
    妥妥的地方大员，实权人物。
    他就算回到家里，一点儿家务活都不干，那也是应该的。
    否则没有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当上吕州商业银行的副行长？
    当然。
    两口子能有如今的职务级別，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赵家。
    “对了，这马上就要十月份了，咱们银行的贷款任务，却才刚完成一半，你说我能不能找瑞龙帮一下忙呀？”
    欧阳菁这个问题，直接把李达康给问笑了。
    “找他帮忙干嘛？你看他惠龙集团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欧阳菁一声嘆息，很是鬱闷的说道：
    “我知道他不差钱，不需要找银行贷款，有他投资入股的好企业，也不需要贷款。”
    “但问题是我这新官上任的，我得做出一番成绩，才能让下面的人心服口服呀！”
    “当然，找咱们银行贷款的企业是不少，可万一我刚上任就碰到滥竽充数的呢？”
    李达康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儘快出业绩，又怕有风险。”
    “要是瑞龙能推荐一些企业来贷款，你就不会任何顾虑。”
    欧阳菁笑道：“那是当然，別的不说，他的惠龙集团就是金字招牌！”
    “而且跟著他混的那些企业，发展势头都非常不错，基本上不可能逾期不还！”
    李达康尷尬一笑，摊手说道：
    “可人家能自筹资金，为什么还要找银行贷款呢？”
    “找银行贷出来的钱，不仅需要按期归还，还需要支付利息。”
    “而那些跟著瑞龙混，有明显成长空间的高科技企业，有的是投资人愿意出资入股，谁吃饱了撑的，找银行贷款呢？”
    欧阳菁苦著脸道：“所以我才说，要找瑞龙帮忙呀！”
    “嫂子，你们聊什么呢？要我帮忙做什么，你们儘管说！”
    赵瑞龙笑呵呵的走来，李达康和欧阳菁不约而同的立马起身。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银行今年的贷款任务还差不少，你做生意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安排贷款，利率绝对最低！”
    欧阳菁话音刚落，李达康就又补充说道：
    “如果是符合政策的高科技企业，还可以享受官方贷款贴息，几乎相当於白用钱！”
    “哇塞，还有这种好事儿？”
    赵瑞龙故意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当然知道，企业融资难，那只是对没背景关係的中小企业。
    真正有实力的大公司大企业，银行都是求著你贷款，巴不得你多贷一点。
    而背景关係到位，自然也能享受到各种政策利好，就比如李达康说的贷款贴息。
    可能原本四五个点的贷款利率，得到財政补贴之后，就只需要两三个点……
    一旦能享受到这么低的贷款利率，那么好处可就太多了。
    不管是反手就借给別人，还是拿去投资稳健性理財產品，都能稳赚不亏。
    即便真的是实打实的，把借来的贷款用於正常经营，资金成本也能比其他企业更低。
    所以……
    欧阳菁和李达康，简直就是在给自己送钱啊！
    当然，送的也不是他俩的钱，而是老百姓的钱。
    毕竟银行贷出来的款，是老百姓存的钱，而財政贴的息，也是老百姓交的税。
    “其他人难有，但你必须有啊！”
    “惠龙集团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咱们银行贷款给你，完全不用操心会坏帐。”
    说笑间，欧阳菁招呼赵瑞龙入座。
    作为丈夫的李达康，自然也想替妻子欧阳菁完成任务。
    所以两人一唱一和，一边吃著早饭，一边说服赵瑞龙贷款。
    对此，赵瑞龙当然不可能拒绝。
    既能帮大嫂提前完成年度任务，又能拿到一大笔低息贷款。
    这不是双贏吗？
    之前不找银行贷款，不是担心还不起，而是能源源不断从国外搞钱回来，完全没必要贷款，也不想因为贷款，而被银行各种调查。
    如今不一样了。
    实力有了，名气也有了。
    虽然还能持续不断的在国外搞钱，但要投资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
    要研究更好的半导体材料、要造出高精度的光刻机、要研製高铁卫星大飞机、要研发新型药物和医疗器械……
    除了大量的科研项目需要持续不断的烧钱，高铁项目、风电项目、特高压工程、汽车製造基地等等，也都需要投不少钱。
    既然要有钱一起赚，要结成牢固的利益共同体，那么巨额的投资销，赵瑞龙也不可能让惠龙集团独自承担。
    因而像陆虎汽车一样的股份制公司早已陆续应运而生，通过增资扩股的方式，在募集巨量资金加速企业发展。
    要想让企业的发展速度更快，除了融资，当然也要贷款，甚至还要ipo上市。
    既然欧阳菁代表的吕州商业银行，愿意提供一大笔贷款。
    李达康又能替吕州市做主，给高科技企业提供贷款贴息。
    那还犹豫什么呢？
    就像研製大飞机和发动机的龙国商飞和商发，一天就要烧钱上亿，也该找银行贷款，而不是让惠龙集团输血了。
    正如西蓉那边已经动工建设的晶圆厂、软体园、电子厂、汽车製造基地等一大批项目，大部分资金其实都是当地银行给的贷款。
    这也是企业名气大、实力强的好处，只要愿意去投资，土地几乎白送、税收必定减免、银行还给低息贷款，相当於自身並不需要多少钱。
    总之。
    惠龙集团作为母体，是不需要贷款。
    但孵化出来的一个个企业，低息贷款当然是多多益善。
    贷到手的钱越多，才能在资金的推动下，更快干出成绩。
    而银行被欠的钱多了，更是会把你视若珍宝，生怕你出事。
    所以……
    別的企业求神拜佛，甚至私下返点，都不一定能搞到几百万贷款。
    而赵瑞龙一顿早饭都没吃完，就和欧阳菁谈妥了三百亿的巨额贷款。
    能提前完成贷款任务，还不用担心坏帐……
    欧阳菁自然是高兴不已。
    恨不得以粥代酒，敬赵瑞龙一杯。
    “我吃饱了！”
    李佳佳放下碗筷，拿纸巾擦了擦嘴。
    “龙叔，你不会吃完早饭就要回京州了吧？”
    赵瑞龙摇头笑道：“我下午才走，上午还有事要忙！”
    “好吧，那你有空可要常来吕州！”
    李佳佳撅著小嘴，恋恋不捨的拎著书包起身离开。
    “那你国庆节能到京州玩吗？”
    赵瑞龙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呀！”
    李佳佳爽快回头答应。
    也根本不管父母会不会同意。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初三了，再不抓点紧，小心高中都考不上！”
    李达康一脸严肃的叮嘱过后，见女儿还不走，当即两眼一瞪。
    “哼，我怎么可能高中都考不上？”
    李佳佳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匆匆穿鞋离去。
    临关门前，又忽然转身朝赵瑞龙笑道：
    “龙叔，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哟！”
    “好，国庆节我肯定陪你们吃好玩好！”
    “欧耶！”
    李佳佳兴奋的高喊一声，咚的一下关门离去。
    “你国庆期间，真能一直待在京州吗？”
    李达康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想不待著也得待著呀！”
    赵瑞龙敲碎鸡蛋后，一边剥壳一边说道：
    “我姐估计这几天就要生二胎了，孩子出生后，她跟著就要住月子，我当然要在集团总部盯著！”
    “另外十一月份，我不是还要跟著沈总去米国访问一趟吗？出国前，肯定就要把很多工作安排好！”
    听到这话的李达康，满眼都是羡慕。
    他也曾去过米国，还是跟著高育良一起去的。
    但他们是去考察，往返都是坐经济舱，住普通酒店。
    而赵瑞龙……
    不是考察，而是访问！
    光是听著都觉得档次不一样。
    一时间，李达康心里不禁暗想。
    自己这辈子要是能混到能隨团出访的级別，那就真的知足了。
    而欧阳菁的关注点就大不一样。
    “你二姐都生二胎了，那你呢？”
    “之前办满月酒的时候，亦可不是说她跟著就要生二胎，必须要生个男娃吗？”
    欧阳菁不提还好，一提起陆亦可想生二胎，赵瑞龙都有些瘮得慌。
    倒不是因为陆亦可生过孩子后变强了，也不是身边美女太多，让赵瑞龙变弱了。
    赵瑞龙不是得了火力不足恐惧症，而是有点受不了生个二胎，就打仗一样积极。
    她妈吴心仪，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各种偏方，动不动就煲汤给两人滋补，说喝了能提高生男娃概率。
    但那些滋补汤的味道，实在是难以恭维，比赵瑞龙两辈子吃过最苦的中药还苦，並且味道还挺冲……
    “看缘分吧，缘分到了，孩子自然有了！”
    为了避免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赵瑞龙赶忙说道：
    “嫂子你既然调回吕州，当商业银行的副行长了，那你应该听说过镇锋化工这家企业吧？”
    “我当然听说过呀！那可是咱们汉东省第一家民营上市的化工企业，实力挺强的，他们怎么了？”
    欧阳菁很是好奇的看著赵瑞龙。
    赵瑞龙看了一眼正夹菜吃饭的李达康后笑道：
    “他们公司参与研发的新型航空复合材料，我觉得百分之百，能够通过专家评审。”
    “这种材料其实不止是可以用於航空领域，在其他领域也拥会有极好的应用前景。”
    多余的话，赵瑞龙也不用说。
    李达康和欧阳菁夫妇俩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
    什么叫投桃报李？
    这不就是吗？
    如此重大的利好消息一旦发布，必然会让股价暴涨。
    那么趁早买入镇锋化工的股票，现在买的越多，將来就能赚的越多。
    而且公职人员炒股並不算违规，利用这个利好消息炒股大赚一笔，到手后还是经得起查的合法收入。
    虽然两口子如今职务级別不低，相比於普通人，收入相当不错，但合法收入，谁又会嫌多呢？
    尤其是欧阳菁，女儿还没上高中，她就已经计划好將来送她出国留学。
    留学的销可不小，要是家底不够厚实，出不起高昂的学费生活费，不就容易走上贪腐之路吗？
    一旦开始了贪腐，那就如同走上了不归路，不仅时刻要担心被查，而且一旦被查到，就很有可能鋃鐺入狱。
    “科技果然是第一生產力呀！”
    李达康放下碗筷，笑不拢嘴的说道：
    “那咱们吕州航空產业园，以后像这样的高科技上市公司，也会有不少吧？”
    赵瑞龙会心一笑。
    “当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
    “毕竟只有ipo上市，才能以超低成本融资。”
    “也只有公司上了市，才能更好的回馈员工和股东。”
    欧阳菁急不可待的问道：“那陆虎汽车，將来会上市吗？”
    “当然会呀，一系列的资產重组和股份改制，不就是为了將来上市融资吗？而且大概率会在国內上市，到时候你们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参与打新股！”
    赵瑞龙这一番话，直接明示了。
    高兴不已的欧阳菁，连忙起身。
    “再来一碗粥吧瑞龙！”
    “我在粥里加了一些滋补药材，对身体很好的！”
    赵瑞龙一听到滋补二字，就连忙摇头。
    “够了够了，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嫂子！”
    “谢什么呀，都是自家人！”
    欧阳菁笑靨如。
    心里已经在盘算，能找亲朋好友凑多少钱炒股。
    片刻后。
    赵瑞龙乘车离开，直奔吕州市人民医院，探望冷家老太太。
    一番客套閒聊后，赵瑞龙刚要起身告辞，董天傲忽然说道：
    “我岳父用性命保护了赵家，巡视组要是还揪著我们不放，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第432章 威胁我赵瑞龙？那就別怪我怒割韭菜！

    董天傲洪亮的声音很是刺耳。
    那不容商榷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警告。
    好像没有他岳父的跳楼自杀，赵家已经完蛋了。
    所以赵家必须感恩戴德，无论如何也要死保他们冷董两家。
    如此明晃晃的威慑……
    自然让赵瑞龙瞬间很不舒服。
    你董天傲什么东西？
    居然也敢如此居高临下的威胁老子？
    你以为你爸是海云书纪，就很了不起？
    真要够牛逼，就別威胁赵家不能见死不救啊？
    既然想要赵家保你们，却还说话如此不客气。
    就你这求人的態度……
    也得亏你投了个好胎，否则早就不知道被社会毒打多少回了。
    靠坐床头的冷家老太太，比董天傲多活几十年，当然更懂为人处世。
    一听董天傲说错话，老太太急忙打圆场笑骂道：
    “天傲脑子糊涂了吗？这事儿还用得著你说吗？”
    “就咱们跟赵家的关係，真要有事儿，他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还用得著你多嘴提醒？”
    “再说了，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也没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怕巡视组干嘛呀？”
    “还说什么別见死不救，真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杀头也是应该的，赵家也不是什么忙都该帮！”
    数落董天傲一番后，老太太又连忙扭头，笑眯眯的看向赵瑞龙。
    “瑞龙，他就是隨口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咱们都知道，巡视组来汉东反贪，既是高层意志，也是民心所向。”
    “真要犯了错，也应该老老实实交代问题，爭取宽大处理，而不是指望赵家帮忙包庇。”
    老太太这一开口，就官腔十足、冠冕堂皇。
    甭管两人是在唱双簧，还是老太太在打圆场。
    反正赵瑞龙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动怒，也不值得发火。
    况且对付那种不知悔改，还自以为是的人，发火是没用的。
    他们早已形成了思维定势，凡事都以自身利益为重，不管他人感受，也不在乎是否合情合理。
    就像跳楼身亡的冷局长，根本就不是为了替赵家掩盖罪行，赵家也没有需要他用死亡，来掩盖的罪行。
    他的畏罪自杀，最主要还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家人，可董天傲已经先入为主，觉得他岳父就是为了保护赵家。
    跟这种思维已经钻牛角尖的人，还有什么好掰扯的呢？
    你要是反驳他、质疑他，他反而觉得你忘恩负义、蛮不讲理。
    所以……
    赵瑞龙不怒反笑。
    “阿姨，您说得有道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就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天傲哥，也没说错，冷叔叔確实是帮了我们赵家不少。”
    “我们赵家绝对不会忘恩负义，只要是在咱们能力范围之內，肯定能帮就帮！”
    不就是说客套话吗？
    谁不会呢？
    这样一番客套话说出口，不仅让人听著舒服，也没人能挑毛病。
    最关键的是……
    赵瑞龙这样的表態，其实也相当於说了没说。
    什么叫能力范围之內能帮则帮？
    这个范围，可就不好说了。
    回头冷家董家真要出了大事，赵家没帮上忙。
    也完全可以说，超出能力范围內，是有心无力。
    巡视组下来查案，那就跟古代钦差似的。
    对违法犯罪之人，没先斩后奏就不错了。
    难道赵家还能不知好歹的，跟他们对著干？
    至於董天傲……
    他显然听不出赵瑞龙说的是客套话。
    他要是能听出来，刚才也就不会明晃晃的威胁赵瑞龙了。
    这不。
    赵瑞龙表態后，他更来劲儿了。
    居然还抬起手来，指著赵瑞龙说道：
    “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
    “咱们真要有事，你们可不能当缩头乌龟！”
    赵瑞龙不急不躁的微微一笑。
    看著站在病床对面，一副江湖大哥吩咐小弟模样的董天傲。
    心里不禁暗想，这傢伙百分之百是在海云市那边豪横惯了。
    从来都是別人对他阿諛奉承、巴结討好，生怕惹他不高兴。
    所以当惯了土皇帝，既不知道该如何求人办事，也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笑什么呀？我可是跟你说正经事！”
    董天傲横眉瞪眼的，表情很是严肃。
    赵瑞龙笑问道：“我们赵家什么时候当缩头乌龟了？”
    “当初田国富带的秘密调查组还没到海云，是谁给你打招呼，让你做好准备？”
    “如今冷叔叔去世，各种谣言正传得飞起，很多人都躲得远远的。”
    “我昨晚接受完调查，就立马从京州赶了过来，你难道不知道？”
    这三连问，当场將董天傲问得哑口无言。
    坐床头上的老太太，连忙说道：
    “知道，我们当然都知道。”
    “昨晚你刚到殯仪馆，我们就听说了。”
    “有事儿你们是真上，有难你们也敢出面，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说到这儿，老太太也忍不住，眼神警告味十足的，斜瞪了一眼董天傲。
    就他这样的说话態度，再亲密的朋友，都能搞成仇人。
    赵瑞龙嗯了一声，起身说道：
    “反正该出力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出力，该出面我们也一定会出面！”
    “那什么，我还约了银行谈贷款，要没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贷款？”
    老太太一怔。
    “瑞龙，你……你居然呀找银行贷款？”
    “你们惠龙集团不是不缺钱吗？怎么会找银行贷款呢？”
    赵瑞龙瞬间意识到，这个有可能是个搞钱的机会。
    当即一声嘆息，很是苦楚的说道：
    “阿姨，咱们集团是挣钱的业务不少，但也不是有印钞机可以隨便印钱，投资了那么多项目，又怎么可能不缺钱呢？”
    “您也知道，从京州北上途经海云的燕沪高铁二期工程，已经全面开工建设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付一笔工程进度款。”
    “而且临江那边，咱们还投资了京海到江城的高铁，而燕京到香江的那条堪称南北大动脉高铁，距离开工也快了。”
    “除此之外，各种风电、光电、特高压、晶片厂、大飞机等等，很多高科技项目都特別烧钱，咱们集团不贷款也不行了啊！”
    老太太点点头后，扭头看向董天傲。
    “天傲，咱们有事的时候，赵家都没退缩。”
    “现在瑞龙缺钱，都要找银行贷款了，你怎么说？”
    “我……”
    董天傲愕然愣住。
    恍惚间。
    他都有些迷糊了。
    心想岳母昨天是被气糊涂了吗？
    到底谁跟谁，才是一家人呀？
    怎么感觉这老太太是在帮赵瑞龙呢？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刚才警告赵家不能见死不救的时候，都趾高气扬、鏗鏘有力的。
    难道现在知道赵瑞龙做生意缺钱，却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那传扬出去，世人必定觉得他董天傲太不会做人。
    “你怎么？说话呀！”
    老太太斜眉瞪眼的说道：
    “你们两口子这么多年，生意做得挺大，也挣了不少钱。”
    “之前让你们跟著瑞龙投资高科技，你们说不懂行，寧愿继续做你们的老本行。”
    “如今瑞龙缺钱缺的都要找银行贷款了，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著，也不帮个忙？”
    董天傲唇角微抽，尷尬不已的笑了一下。
    “帮啊，当然要帮！”
    “不过瑞龙老弟投资的都是大项目，咱家攒的那点小钱就算全借给他，恐怕也不够他塞牙缝呀！”
    赵瑞龙当即笑道：“那不至於，借多借少，都是一番情谊嘛！”
    啪的一声。
    老太太双手一拍。
    “你听听，你听听！”
    “咱家有事儿，瑞龙第一时间就出现。”
    “现在既然知道他急需用钱，那咱们能不搭把手吗？”
    董天傲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咱们国內的钱，都在生意上转著，要是把资金抽离了，会影响生意的。”
    老太太大声道：“那就把存国外的钱借给瑞龙，反正也啥利息，还不如都借给瑞龙，帮他渡过难关，把那些个大项目大生意，都儘快做出来！”
    “可是咱们存在国外的钱……”
    “存国外的钱怎么了？存在国外的银行里，难道就不能用吗？我知道你肯定还想说，那是咱们家应急的钱，但现在拿出来帮赵家，不就是应急吗？帮赵家不就是帮咱们自己吗？”
    老太太鏗鏘有力，语气不容商榷。
    这一下，董天傲是彻底迷糊了。
    差点就想问，你到底是我岳母，还是赵瑞龙的？
    难道你不知道，好不容易转移出境，存进国外银行的钱，是咱们压箱底的保命钱吗？
    万一国內待不下去，不得不出国，一家老小全靠那笔钱確保在国外也能过得舒坦。
    如果都借给了赵瑞龙，却突然出了事，一家人匆匆逃亡出国后靠什么生活？
    难道指望赵瑞龙还钱吗？
    他要是依然手头紧，迟迟还不上呢？
    要不是岳父昨天是突然出事，岳母被气晕住院。
    董天傲真怀疑，岳母是不是早就叛变了，竟然处处替赵瑞龙说话。
    而既然有老太太神助攻，赵瑞龙当然也不客气了。
    “天傲哥，你放心，你们借给我的钱，我会打借条並註明期限和利息，我保证到期之后，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如果你怕大笔借款被查到后不好解释，咱们也可以用各自的离岸公司完成借款，这样交易发生在境外，谁也查不到！”
    “这么做除了非常安全之外，咱们借钱还钱也都更加方便，並且我支付的利息，会比银行给你们的存款利息更高……”
    老太太突然插话：“哎呀，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利息呀？”
    “你的惠龙集团生意做得越好，你爸进步的希望就越大，他要是更进一步了，咱们两家不也跟著沾光受益吗？”
    赵瑞龙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站在老太太的立场，她自然是没错的。
    明知道赵家势大，家父赵立春还有很大希望进步。
    而他们冷家董家，如今却又正在被巡视组严密调查。
    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就应该想办法把赵家的大腿抱得更紧才对。
    如今有机会借钱给自己渡过难关，还犹豫什么呢？
    她又不会未卜先知，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她又不知道，赵家已经要放弃恶贯满盈的他们。
    而董天傲刚要张嘴想说点什么，老太太却已经拿起了手机。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瑞龙你甭去找银行贷款，我现在就给小霏打电话，让她来一趟！”
    “好的阿姨，谢谢阿姨！”
    赵瑞龙这两声谢谢，绝对是发自肺腑。
    人无横財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老太太这是要送钱给自己，又岂能不说谢谢呢？
    至於为什么说是“送钱”，当然是因为冷董两家就快要完蛋了。
    参与了犯罪的，一个都逃不掉。
    即便不被判死刑，也少不了要判个十年八年的。
    个別人，估计还是无期徒刑，少说也要蹲个二十来年。
    等他们从监狱出来，那都什么时候了？
    找自己还钱？
    有证据吗？
    就算有，敢要吗？
    真要胆子够大，要打官司上诉。
    那也得先解释钱是怎么得来的，又是怎么转移出国的。
    否则不能证明资金的合法来源，又怎么获得法院的支持？
    而且到那个时候，自己要么已经斗爭失败嗝屁了，要么已经完成了逆天改命任务。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冷董两家都不可能再让自己还钱。
    尤其是第二个……
    自己都逆天改命成功了。
    得吃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有种敢问『太子』还钱？
    而老太太这电话一打，董天傲就算不乐意，也不敢说个不字。
    为了把戏做足，赵瑞龙自然也拿出手机，给二姐打去了电话。
    “餵高秘书，我这边借到钱了，咱们下午就不去求银行贷款了。”
    “不过直说不借钱，好像有点太伤人了，你编个合適的理由吧！”
    “比如就说我出差了，或者我临时有別的事，反正今天的会议没法参加了！”
    “然后你通知一下財务部和投资部，让他们抽调几个人，立马赶来吕州人民医院，我朋友要给我们一笔境外借款……”
    电话另一边的赵小惠。
    刚开始还以为是弟弟打错了电话。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弟弟这是要割一波韭菜。
    “好的明白，我知道了！”
    掛断电话收起手机，赵瑞龙果断重新落座。
    打铁就要趁热。
    协议没签，钱没到帐，自己当然不能走！
    万一走了，老太太突然反悔了咋办？
    万一董天傲这傢伙抠门吝嗇，死活都不肯借，又咋办？
    这傢伙为非作歹的胆子挺大，但在投资经商方面却很谨小慎微。
    不熟悉的行业领域，他根本就不会投资涉足，哪怕看到別人已经赚了不少钱。
    就像之前姐弟俩，要在海云市推广小灵通业务，要投资建惠龙连锁网吧……
    他们家寧肯出力帮忙，也绝不投资，只愿意在当地做他们经营多年，很熟悉的能源、化工、地產、娱乐等產业。
    由於自己也不想让別人成了集团股东后，对自己疯狂烧钱的投资经营布局说三道四，所以他们不想投资入伙也正好。
    否则关係紧密，却不肯让他们一起干，反而搞得大家都尷尬。
    没过多久，冷儷霏来了。
    胳膊上还繫著一圈黑布。
    不等岳母开口，董天傲就抢先说道：
    “老婆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去吧，你俩商量一下也好！”
    老太太摆了摆手后，继续跟赵瑞龙閒聊。
    董天傲出门后，看到门口有赵瑞龙的警卫守著，当即转身拉著冷儷霏，往开水间走去。
    確认周围暂时没人后，董天傲转过身就很窝火的吐槽道：
    “妈是气糊涂了吗？居然要把咱们所有国外存款，都借给赵瑞龙！”
    冷儷霏白了一眼丈夫。
    先把烟拿出来点著抽上，隨后一脸不屑的数落道：
    “我看你才是气糊涂了！”
    “多少人想抱上他的大腿都没机会，咱们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借？”
    “难道就凭赵家的背景、惠龙集团的实力，你还担心他还不起钱吗？”
    “你也不想想，就目前咱们汉东这发展形势，他爸百分之百还能再进一步。”
    “而他爸再进一步，会是什么级別，又会有多大权力，还用得著我多说吗？”
    董天傲双手叉腰，“我不是担心他还不起，我是想咱们好歹留点儿，万一有什么事，出国后也有钱销不是？”
    冷儷霏嘬了一口香菸。
    “那咱们就不全借，留一两千万米元唄！”
    “况且咱们国內还有不少资產，真要预感不妙，也可以套现走人呀！”
    说到这儿，冷儷霏上下打量了一番董天傲。
    “老实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呀？”
    董天傲看了看左右。
    “我有点担心，咱们干的那些事，被巡视组查出来后，赵家也帮不上忙，咱们还是得跑路。”
    冷儷霏轻哼一笑。
    “跑就跑唄，难道你怕出国后，赵家就会赖帐不还吗？”
    “好啦，杀人的时候，你都一点儿也不磨嘰，怎么借钱却婆婆妈妈？”
    董天傲瞪眼道：“要不是为了帮你彻底解决麻烦，我会杀人吗？”
    “行了行了，陈芝麻烂穀子的事，你还提它干嘛？”
    冷儷霏深吸了一口烟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拿人钱財，替人消灾！”
    “赵瑞龙借了咱们的钱，就一定会帮咱们的忙！”
    “哪怕没法帮咱们遮掩罪行，帮我们爭取时间出逃也好啊！”
    董天傲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吧 ，事到如今，咱们就当买了一份保险！”

 第433章 逐梦航空！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

    午后，秋高气爽。
    一辆辆陆虎m9驶出吕州惠龙宾馆。
    车队浩浩荡荡，直奔龙国商用发动机集团。
    作为吕州航空產业园的龙头企业，龙国商发自然气势恢宏、占地广袤。
    在赵瑞龙的引领下，董天傲和冷儷霏夫妇俩，从办公楼一楼大厅开始参观。
    整个一楼大厅，儼然就是一个航空发动机的展览馆。
    既有发展变革歷史的图文介绍，也有各种模型展示。
    从活塞式发动机到喷气式发动机……
    从涡轴、涡桨到涡喷、涡扇……
    从零部件到发动机整机……
    在赵瑞龙言简意賅的介绍下。
    董天傲两口子真是大开眼界，真有种乡巴佬见了大世面的震撼感。
    第一次知道，原来航空发动机的发展演变，竟然有如此漫长的歷史。
    也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航空发动机號称人类工业皇冠上的一颗明珠。
    站在直径比人还高，各种管线极为复杂的，首台国產民用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工程样机面前。
    两口子都不得不感慨，这么庞大复杂的玩意儿，真是人类研製的？真能把上百吨的飞机推上天？
    在赵瑞龙的带领下，两人上楼到各个研发设计部参观。
    这时候两人才知道，原来涡扇发动机的设计工作竟然非常复杂。
    看似一台发动机只有风扇、压气机、燃烧室、涡轮和尾喷管，这五个主要系统部件。
    可结果呢？
    五大系统部件，都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模块，由大量的零部件组成。
    像风扇就由风扇机匣、旋转器、风扇组件这三部分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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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扇机匣又由前支架、推力座、安全壳、外涵导流叶片等组成。
    而且压气机还分为高压压气机和低压压气机。
    涡轮也分为高压涡轮和低压涡轮。
    仅仅只是技术组成就已经够复杂了。
    没想到苛刻的工作环境，还对各种零部件的技术性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比如发动机叶片，就要根据所处的部位和发挥的功能，分为风扇叶片、压气机叶片和涡轮叶片。
    压气机叶片还要分转子叶片和静子叶片两种，涡轮叶片也分工作叶片和导向叶片。
    並且风扇叶片和压气机叶片是冷端部件，涡轮叶片属於热端部件，加工材料和工艺还得不一样。
    冷端部件由於工作温度相对较低，一般採用鈦合金，而热端部件要长时间承受高温高压，又要用高温合金製造。
    那么……
    航空发动机已经够庞大也够复杂了。
    偏偏还要根据不同的推力大小、应用场景等，细分出很多种子型號。
    那么不同型號的发动机，每一种零部件到底该如何设计，又该用什么样的製造材料与加工工艺。
    这一路参观下来，董天傲和冷儷霏，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脑子不够用。
    虽然赵瑞龙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中文，字面意思都不难理解。
    可一句句话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了。
    最大的感受，就是太先进太深奥了。
    也难怪需要招聘那么多优秀人才。
    不仅给出极高的薪资待遇，还给每个人配上一流的计算机和设计软体。
    看到那些三维软体里，各种各样的零部件……
    两人真是看著都有点头大。
    就像小学都没念好的学渣，看到了高等数学题。
    別说解题了，把题目念通顺都费劲。
    好在，赵瑞龙並没有让两人头疼太久。
    参观完了研发设计部后，就直接坐电动摆渡车，去参观发动机的总装生產线。
    到了宽敞明亮、整洁现代化的车间里。
    那种智商不够，听不懂天书的头疼感是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震撼与始料未及的惊讶。
    虽然这里依然採用的是流水线式作业，但完全没有汽车厂那种节奏超快的感觉。
    恰恰相反的是……
    这里的工程师们，动作都非常缓慢，一个个看著似乎都慢悠悠的。
    乍一看他们好像是在摸鱼偷懒，但仔细观察就知道，他们这是精益求精。
    每一个零部件的安装，都必须严格细致，就连拧动扳手的力矩要用多大，都有明確要求。
    所以这里是真正的『慢工出细活』。
    就算想快，也根本快不起来。
    因为从天南海北，大大小小上千家工厂运来的各种零部件，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要將它们一个不少、精確无误的安装到位，才能確保发动机既性能达標又安全可靠。
    至於为什么惊讶？
    那是因为此时此刻，正在组装生產的一台台涡扇发动机，还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业產品，而是试验消耗品。
    简单来说，就是这款配套用於国產大飞机的涡扇发动机，还並没有获得国家颁发的型號合格证。
    要想拿到合格证，就得生產很多台去做各种试验，包括不限於结冰、暴雨、雷击、撞鸟等等。
    只有通过了极为严苛的大量试验，才能拿到型號合格证，也才能放心大胆的装在民航飞机上。
    因此。
    造价不菲的它们，都是试验消耗品。
    这一下，董天傲两口子终於明白，为什么研製一款航空发动机那么烧钱了。
    就哪怕从设计到试验，一切都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差错紕漏需要修改。
    光是招那么多人、搞那么多设计、找大量的供应商定製零部件，最后组装出来一台又一台的做各种科目试验……
    这些销加一起，就已经堪称天文数字了。
    更別说，如此庞大的系统性工程，能一帆风顺的概率极低。
    尤其在欠缺经验的前提下，考虑不足、设计有误、材料不达標、工艺难满足等各种情况都容易出现。
    所以这也就导致，研製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试错、不断改进的过程，这將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也正因如此，放眼全世界，能造飞机的国家还挺多，但能研製航空发动机的却没几个。
    没有足够强大的工业基础，没有足够充足的人才队伍，没有足够充沛的研发资金……
    谁他妈研製得起航空发动机？
    参观到最后一个车间。
    看到一台崭新的发动机，即將打包装送去大西北做试验。
    早就憋不住的董天傲，忍不住开口问道：
    “瑞龙，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呀，別说几个问题，几十个问题都行！”
    赵瑞龙非常爽快。
    自己为什么要盛情招待他们吃午饭？
    又为什么要带他们来龙国商发参观？
    当然是因为董天傲两口子，刚借给了自己一大笔钱。
    就算根本没打算还，但这世上哪有刚借完钱，就翻脸不认人的？
    所以对於两位债主，赵瑞龙当然要把戏做足。
    既然人都在吕州，便就近带来龙国商发逛一逛。
    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做实事、做大事，不会乱他们的钱。
    董天傲往前了几步，停在了黄色警戒线外。
    “你参与写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方案，以及军民融合发展战略报告，我都有认真看过，知道研製国產大飞机，能推动製造业升级、带大幅增强综合国力，种种好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好奇如此重大的科研项目，因为投入太大、风险也太大，往往需要强大的国家意志，以举国之力持续投入，才能歷经无数失败后获得成功，高层都不敢轻易启动，你又是哪儿来的自信呢？”
    赵瑞龙背负双手，淡然一笑。
    “你说的没错，研製大飞机確实存在很多困难，相比於缺乏相关经验、尖端製造业薄弱等问题，咱们龙国最大困难就是没钱。”
    “所以在原本的规划中，咱们是要等到2005年以后，才会开始论证重启大飞机项目，並在2007年左右，正式全面启动。”
    “因为到那个时候，经过几年的高速发展、大学扩招、產业升级，咱们经济更宽裕、人才更充足、工业基础更扎实。”
    “但问题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儘快发展好高质量经济，大飞机就是绕不过的一道坎，我必须把这道坎迈过去！”
    “至於你说我哪儿来的自信？倒不是因为我多么有钱，而是我对咱们龙国几十年的工业发展与教育投入有足够信心！”
    “我相信咱们既然能造出火箭把卫星发射上天，也能造出各种军用飞机保家卫国，那就一定能造出民用大飞机……”
    董天傲插话问道：“我当然知道能研製出来，咱们以前也不是没研製过，但性能呢？民用飞机可不是能飞就行的呀老弟！”
    “那军用飞机只要主要性能达標，其他什么燃油性、可靠性、维护性等差点都无所谓，可民用大飞机能行吗？显然不能啊！”
    “民航公司动輒好几亿买大飞机，是用来载客拉货赚钱的，恨不得全年无休，还油耗不高、维保不贵，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没错！”
    赵瑞龙很乾脆的点头。
    心想出了那么多钱，你丫今天说什么都对。
    都让你当了大冤种，岂能还不让你嘰歪两句？
    “那问题来了，人家波音空客都搞了很多年了，经验丰富、实力雄厚，你都不是学航空专业的，就凭一腔热血便投进去，你就不怕研製出来的飞机没他们的好，都没航空公司买吗？”
    董天傲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都问过赵瑞龙。
    包括父亲赵立春，甚至是一些高层。
    他们不怀疑赵瑞龙的信心，也不担心他的財力，就怕搞了很多年，最后搞出来却卖不好。
    毕竟民用飞机肯定是要有足够的商业价值，別人才会斥巨资购买，又不像军用飞机，能打仗就行。
    赵瑞龙当然不会说，自己不仅系统附身，还完成了第三个系统任务，让大姐夫倖免於难。
    系统奖励自己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全套製造技术，並成为顶级航空製造技术专家。
    要不是有技术也懂技术，有十足的把握，赵瑞龙也不可能斥巨资研发国產大飞机。
    就像眼前这款涡扇发动机……
    正常情况下，从需求分析到方案设计，再到样机製造、定型试验，都需要好几年时间。
    而要想歷经重重考验，拿到型號合格证，还要再好几年的时间。
    因而一款航空发动机从研发到成熟，顺利的话也要十来年。
    对於经验相对欠缺、基础也比较薄弱的国家来说，甚至要二三十年。
    但有系统辅助、详细图纸都有。
    赵瑞龙当然就不需要那么久。
    如今之所以还要大规模生產很多台，纯粹是为了检验是否真的先进可靠，也为了拿到国家颁发的型號合格证。
    因而別人的研製，是真的要慢慢研究、仔细试验、反覆修改，就像做一道很深奥复杂的大题，得一点点的摸索。
    赵瑞龙不仅有破题方向和解题思路，连標准答案都有，没直接说自己的造出来发动机百分之百先进可靠，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於最后如何说服眾人？
    赵瑞龙不介意將同样的答案，复述给董天傲。
    “怕什么呀？失败是成功他妈！”
    “每一个伟大的成就，都源於一次勇敢的尝试！”
    “如果因为害怕失败，害怕技不如人，就不去勇敢尝试。”
    “那么咱们龙国人什么时候才能造出自己的国產大飞机？”
    “拥有几千年文明歷史的我们，智商一点儿也不低於外国人。”
    “凭什么他们能研製出来的大飞机，咱们却连尝试研製的勇气都没有？”
    “难道咱们就只能永远棲居在中低端產业链上，用八亿件衬衫换一架客机？”
    “就算我的尝试失败了，但也绝非毫无意义，我至少锻链了研发队伍、提升了供应链、积攒了经验教训，为国家出手打下了基础！”
    这一令人振奋的番话。
    当初就让高层一个个哑口无言。
    如今自然也让董天傲无言以对。
    摆脱屈辱、走向富强的歷史，不就是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吗？
    敌我双方武器装备悬殊巨大的时候，先烈们都没有退缩，拋头颅洒热血，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敌。
    在一穷二白生活都很困难的时候，先辈们也没有彷徨，勒紧裤腰带也造出了核武器，让国人再也不受欺凌。
    而经过了几十年的和平发展，早已不再是穷困潦倒啥也没有，为什么不研製大飞机？为什么不能有屡败屡战的勇气？
    这时候，冷儷霏往前一步说道：
    “瑞龙，我相信你！”
    “外国人能办成的事，咱们龙国人也行！”
    赵瑞龙转身笑问道：“你真对我有信心？”
    “当然有呀！”
    冷儷霏笑道：“你研製的mp3、计算机、3g手机、新能源汽车等等，哪一样没有火爆畅销？”
    “所以我相信你投资研製的大飞机，也一定能凭藉优秀的性能，贏得无数航空公司的青睞！”
    赵瑞龙微笑点头。
    “谢谢霏姐的信任，我也一直坚信咱们的国產大飞机，一定能在全球航空市场闯出一片天地，所以我才敢持续不断的砸钱！”
    话音刚落，董天傲就问道：
    “那到底还要砸多少钱？砸多久？”
    赵瑞龙抬手指向打包中的涡扇发动机。
    “咱们正在同步开始进行一系列严苛测试的，並不只有这款发动机，还包括飞机上的其他重要部件。”
    “等它们明年陆续测试合格，咱们第一架国產大飞机会很快生產下线，接著开始试飞和適航取证。”
    “一切顺利的话，2005年通过適航审定，隨后咱们就可以开始安排量產，从2006年开始交付。”
    董天傲蹙眉道：“也就是说，四年后咱们就能坐上你投资研製的国產大飞机了？”
    赵瑞龙微笑道：“这是保守估计，如果各方面都进展特別顺利，那么时间还有可能会提前！”
    “那你敢经常坐自己研製的飞机吗？”
    董天傲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敢呀，这有什么不敢的？”
    赵瑞龙抬手指向停车场方向。
    “我带你们从宾馆来这儿，坐的不就是我投资研製的国產新能源汽车吗？”
    “而且我全程参与、亲自研製的，我对飞机的性能和质量都有著直观的了解，我反而更有安全感。”
    “搭乘外国飞机，我反而会担心，会不会有设计缺陷，有没有因为人员素质下降，而存在质量问题。”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即便还没有去过米国，但也知道他们已经走在了衰败的路上。
    大搞自由贸易主义，让跨国资本攻略全球，让经济持续的脱实向虚，让製造业空心化。
    这样发展下去，主导米国航空企业的，必然不再是严谨认真的工程师，而是唯利是图的职业经理。
    他们会为了追求利润，而不择手段。
    將不该外包的业务外包，將不该招的人招进企业。
    到时候，不管是新机型的研发与测试，还是老机型的生產与品控，都会出现系统性的崩塌。
    其结果便是各种突发故障、各种故障停飞，甚至是一场场机毁人亡的空难！
    所以为了自身的小命著想，赵瑞龙觉得还是早点开始自主研发国產大飞机比较好。
    否则好不容易逆天改命，却因为空难嗝屁，那岂不是亏大了？
    “还有问题吗？”
    赵瑞龙微笑的看向董天傲和冷儷霏，就像看刚被割掉的韭菜。
    “我还想体验一下，你投资打造的高铁！”
    “没问题，安排！”
    十分钟后，吕州南站。
    汽笛长鸣，综合检测列车驶出车站。
    很快便加速到350公里，如贴地飞行般朝著京州狂飆而去……

 第434章 鼠目寸光大冤种！偶遇初恋林曼玉！

    列车一路飞驰。
    穿过田野，跨过江河。
    窗外的景色，飞逝而过。
    高速路上，相向而行的汽车很快被远远甩开。
    “天啊！好快呀！”
    “简直就是在贴地飞行呀！”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高铁！速度果然够高！”
    “354、359、363……我的妈呀，居然还能继续加速！”
    “不错不错，速度这么快，居然车厢內还很安静，也不晃悠！”
    “好快呀！真的太快了！照这个速度，恐怕半小时就跑到京州了！”
    “是啊，吕州到京州差不多有两百公里，开车跑高速不堵车也要两个小时！”
    “嘖嘖，那这条高铁开通后，途经的几个城市出行就太方便了，完全形成了一个超大城市圈呀！”
    ……
    第一次感受高铁的董天傲和冷儷霏，兴奋不已的惊嘆连连。
    赵瑞龙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两人像孩子似的笑而不语。
    无论多么有钱有势，多么无恶不作的人，终究还是人。
    是人，就有人性，就会有七情六慾、会有好奇心和求知慾……
    那种超脱凡人，对万事万物都毫无兴趣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少之又少。
    况且参观完凝聚无数高科技的涡扇发动机后，是董天傲自己提出要体验高铁。
    两口子借了自己那么多钱，自己又岂能不满足他们呢？
    不仅要满足，而且还要优待。
    虽然高铁还没正式开通运营，但综合检测列车却每天都在运行，进行联调联试。
    所以赵瑞龙一个电话，便让列车暂停吕州南站，然后带著两人直奔和机场航站楼建在一起的吕州南站。
    別说买票和安检了，一辆辆陆虎m9直接从特殊通道，开上了吕州南站的高铁站台，无缝换乘综合检测列车。
    当无数人都在好奇期盼高铁之时，两人却能直接进车站、上列车，抢先感受高铁贴地飞行的速度……
    这样的特殊优待，自然给两口子把情绪价值拉满。
    让他们觉得把钱借给自己，绝对是『物超所值』。
    而此时此刻。
    看著两人兴奋的模样，听著两人的对话，赵瑞龙没有半点瞧不起的意思。
    他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乘坐高铁时，也是一样的惊讶，觉得太不可思议。
    坐惯了速度不快，跟汽车差不多的绿皮火车，第一次乘坐时速將近350公里的高铁，那真的是无法压抑內心的惊讶与震撼。
    尤其是速度非常快的情况下，车厢內竟然还很平稳安静，对於第一次乘坐的人来说，自然会觉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议。
    既然自己都有过惊嘆连连的时候，又何必嘲笑冷儷霏两口子像没见过世面呢？
    隨著时间推移……
    列车持续平稳飞驰，窗外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
    两口子的新鲜感，也终於渐渐消散了，不再兴奋的像小孩子一样。
    “瑞龙，你们这条高铁，投资了多少钱来著？”
    冷儷霏突然很是好奇的扭头问道。
    赵瑞龙如实回答道：“包括车站建设、车辆购置、人员培训等在內，总共是三百亿，折算下来，差不多刚好一公里一个亿！”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呀！每公里造价一个亿的高铁，坐著就是又快又舒服！”
    冷儷霏说著，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盒香菸，要给赵瑞龙散烟。
    赵瑞龙连忙制止。
    “霏姐，把烟收起来吧！高铁列车上不能抽菸！”
    “啊？为什么？”
    冷儷霏有些疑惑的皱眉问道：
    “你是怕咱们在这后面抽菸，影响到前面那些工程师工作吗？”
    “还是这辆正联调联试的综合检测列车上，先进设备太多，抽菸要影响它们干工作呀？”
    赵瑞龙果断摇头。
    “是因为高铁列车为了確保高速运行，车內旅客能有安静舒適的乘坐环境，整个列车就做成了相对密闭的空间。”
    “咱们在高铁上抽菸，烟雾会通过空调散播到所有车厢，一旦触发烟雾报警器，就会导致列车自动减速，甚至紧急停车。”
    “一旦列车紧急制动，后续的车次就会无法正点运行，就会影响很多旅客，而且高铁速度快，一旦起火会燃烧特別迅猛……”
    “那为什么绿皮火车，就能在车厢连接处抽菸呢？”
    董天傲忽然插话问道。
    赵瑞龙淡淡一笑。
    “因为绿皮火车跑得慢，而且並不密闭呀！”
    “当火车运行的时候，两节车厢连接处，就跟四面漏风似的。”
    “旅客在那儿抽菸，烟雾就不容易扩散到车厢里，影响其他旅客。”
    “而且传统的绿皮火车，是靠机车车头牵引运行，旅客车厢没有动力装置，也就不用装烟雾报警器，以便监测是否有火灾发生。”
    “高铁列车则恰恰相反，为了能够达到很快的运行速度，基本都採用动力分散设计，也就是每一节车厢都有动力装置，所以必须要严防火灾！”
    冷儷霏笑呵呵的將烟盒收起来。
    “既然有各种隱患，那咱们就不抽！”
    “不过无数老百姓，早就习惯了坐绿皮火车，可以在车厢连接处抽菸。”
    “高铁忽然不让抽，恐怕会有很多人不习惯，甚至菸癮大的，还会躲起来偷偷抽菸吧？”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不管怎么宣传教育，也无论怎么严查严惩，始终还是会有人偷偷抽菸！”
    “但不习惯也得习惯，否则惹出大事，就算把当事人罚个倾家荡產、甚至死刑，也於事无补！”
    作为穿越者，赵瑞龙当然知道高铁开通运营后，会出现哪些问题。
    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並不是每个人都有基本的道德素养。
    有的是人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素质低下、精神不正常……
    在那信息资讯传播迅速的自媒体时代。
    时不时就会爆出一些刷新人类认知的奇葩事件。
    世界不同，但人性相通。
    所以赵瑞龙百分之百肯定，另一个世界在高铁上发生的奇葩事，这个世界也迟早会上演。
    单说抽菸，就必然会有人不顾他人反对，直接在车厢里抽菸，亦或者怀揣侥倖心理，偷偷在洗手间抽。
    至於霸占他人座位不让的、孩子吵闹不管的、吃味道刺鼻食物的、大声打电话的、不让別人调整座椅靠背的、脚臭还脱鞋脱袜子的、阻挡车门影响高铁运行的……
    除了这些不文明行为迟早也会必然发生，一些危害极大的行为也肯定会有。
    比如肯定会有人在站台上撑伞，无知无畏的不怕被电死。
    即便站台装了智能升降防护栏，也一定会有人翻过去主动寻死。
    对於这样一些行为……
    除了儘早立法，確保有法可依，同时加大宣传教育、巡逻监视、违法惩处等等，也没別的办法。
    因为人口太多，再怎么优生优育，也难免会有人听不进人话，非得要犯蠢寻死。
    尤其是一些人只是看起来正常，但实际却既缺乏生活常识，也没有道德素养，脑子还不好使。
    还有一些人歪理多，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老人就该无限宽容、你不忍让是你小气等等之类的。
    “这都快开通试运营了，票价应该也都出来了吧？比如从京州到天海，要多少钱？”
    冷儷霏收起香菸后，很是好奇的问道。
    也只有知道了客票价格，她也才能推算这条投资了三百亿的高铁，到底要多久才能回本。
    而董天傲闻言，也满脸好奇的看向赵瑞龙，他也很想知道又快又舒適的高铁，到底票价有多贵。
    面对两人好奇的目光，赵瑞龙耐心回答道：
    “咱们这条高铁的客票定价，採用的是基准价加浮动的机制。”
    “基准价一等座每人每公里0.3366元，二等座每人每公里0.2805元。”
    “咱们可以根据实际运营情况，在这个价位基础上，上下浮动不超过10%……”
    董天傲很不耐烦的催问道：
    “你就直说要多少钱唄？解释那么多干嘛呀？”
    冷儷霏当即扭头，瞪了一眼董天傲。
    “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脾气，不喜欢弯弯绕，瑞龙能理解，对吧？”
    董天傲乐呵呵的笑看赵瑞龙。
    赵瑞龙笑道：“能理解，那我直说吧，从京州到天海，一等座是102，二等座是74。”
    “这么贵啊！”
    董天傲一脸不可思议的质疑道：
    “我记得坐绿皮火车硬座，才二十多块钱吧？豪华大巴车稍微贵点，但应该也不会超过六十块！”
    “你这二等座都要74，价格未免也太贵了，你就不怕將来正式开通运营后，没多少人愿意坐吗？”
    赵瑞龙还没开口，冷儷霏就当场开懟。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那绿皮火车和长途大巴，价格是便宜，但时间呢？”
    “坐那俩玩意儿，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而高铁最快估计也就一个小时！”
    “多几十块，但这一下就能节约两个多小时，对出差办事的来说，这不挺划算吗？”
    “而且高铁坐起来又安静又舒服，我觉得一旦开通后，单纯的商务客流，就能让列车趟趟爆满！”
    “再说了，这高铁的投资建设和运营成本，也都比普速火车更高，价格上贵一些也是合情合理！”
    “要是嫌贵，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值钱，那就去坐绿皮车大巴车唄，那俩玩意儿又没停运，还是照样能坐的！”
    冷儷霏这一顿懟，却並没有让董天傲彻底闭嘴。
    这傢伙瞟了一眼窗外后，回过头来就又酸溜溜的说道：
    “那就算一趟高铁有座无座，能拉它个一千多號人，平均每人票价一百，一趟也就是十来万。”
    “从早到晚，一天安排它个几十趟往返，並且趟趟爆满，一天毛收入几百万，一年也才二三十亿。”
    “扣除车辆损耗、维护保养、人员工资、水费电费等等，一年净利润算它十几亿，岂不是要二十年才能回本？”
    冷儷霏有些火大了。
    “哎你这帐算得有问题啊！”
    “绿皮火车上能卖零食盒饭，高铁上不能卖吗？”
    “而且车站里和列车上，也不能投放一些gg吗？”
    “你別忘了，他们是有权上调价格的，节假日稍微卖贵点，不就又能多收不少钱吗？”
    赵瑞龙没有参与反驳。
    跟董天傲这个大怨种，有什么好解释的？
    现在才2002年，多少人能预想到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现在跟他说，等燕沪高铁全线建成通车，会像一台印钞机一样赚钱，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他只会跟很多人一样抬槓，说高铁再快也快不过飞机，再省也省不过普铁，並没有多大的竞爭优势。
    况且修建高铁最大的效益，是在於能大幅缩短沿线地区的时空距离，便捷人们出行、加快经济发展。
    只要有巨大的社会效益，就哪怕亏损也要投资建设，就像大城市人口不断增加，地铁亏本也要建设运营。
    更何况……
    钱已经到手，董天傲也快大难临头。
    跟他一个快没有未来的人聊未来，这不是瞎扯淡吗？
    索性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又找工程师们，了解一下测试情况。
    从七月份开始联调联试以来，两个月的时间里，搜集了海量的数据。
    经过不断的分析处理与修改完善之后，如今基本已经达到了运营条件。
    当然，这还只是列车上线运行没问题，但指挥调度、车站运营、应急处置等方面，还需要时间磨合训练。
    虽然赶在国庆节前开通试运营，为国庆献礼是不可能了，但在十月底、十一月初开通试运营，还是没问题的。
    飞驰的列车逐渐减速。
    前方即將抵达终点京州南站。
    赵瑞龙回到原位，冷儷霏两口子已经没有爭执了。
    “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在京州南站下去了。”
    “你们可以跟我一起下车，也可以折返回吕州。”
    “当然，你们想去终点天海南站也行，或者去了天海再返回吕州也可以。”
    话音刚落，董天傲就如赵瑞龙所预料的立马发问了。
    “你下车了，咱俩还能想坐多久就多久吗？”
    赵瑞龙微笑道：“那倒不是，他们今天的测试任务还没完成，你们只要不打搅他们工作，就可以隨便坐！”
    “要是不想继续体验了，想在哪个站下车，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但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回吕州，正好有车可以送你们回去！”
    “当然是直接回吕州啊！”
    董天傲目光轻佻的扫视周围。
    “虽然这玩意儿坐起来是挺新鲜的，但咱们体验一个往返也够了。”
    “儷霏还要去殯仪馆守著，我也要回医院继续照看岳母。”
    赵瑞龙略略点头。
    客套一番后，车也进站停车了。
    不过就在赵瑞龙告辞离去之时，多话的董天傲就又忽然开口提醒。
    “赵瑞龙，別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冷叔安葬的时间地点定了后，也別忘了通知我！”
    一名警卫跟著赵瑞龙下了车，而另一个则留在了车上，准备返回吕州，把昨晚从京州开到吕州的陆虎车开回来。
    下车扫视了一圈崭新的京州南站，恍惚间真像是穿越回到了从前，站台、通道、站房等等，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正当赵瑞龙准备循著出口指示，直接步行出站的时候。
    几个身著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宛若百米衝刺般的跑了过来。
    跑得最快的，是个肚子发福的中年男子，几个年轻男女亦步亦趋的跟跑在后面。
    就这一幕，便让赵瑞龙知道，来的是一群体制內老油条。
    知道自己在这儿临时下车，赶紧跑来迎接。
    而且还特意让领导跑在最前面。
    一个长得珠圆玉润，穿著制服跑起来汹涌澎湃的美女。
    她的样子似乎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但还没回想起来，赵瑞龙就被她强大的实力吸引了目光。
    美女似乎有所察觉，含羞带媚的微微低下头。
    “赵总！欢迎您来咱们京州南站视察指导工作……”
    值班站长放缓脚步，笑容满面的伸手走过来。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象徵性的突击检查一下吧！
    赵瑞龙主动往前一步，微笑握手。
    和站长客套过后，赵瑞龙又和其他几人逐一握手问好。
    每个人都是受宠若惊般的灿烂笑脸，点头哈腰、格外恭敬。
    而长得珠圆玉润的美女，虽然握手的时候没有小动作，自我介绍也没有娇声嗲气。
    但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凝望著自己，似乎有种久违的惊喜。
    像这样很有实力又很热情的美女，赵瑞龙自然见多了。
    自然不会像没见过美女的吊丝，被美女一示好就慌得不知所措。
    只是……
    赵瑞龙还是低估了美女的进步决心。
    在接下来的参观中，她频繁活跃在自己的眼前。
    不仅一直保持笑靨如，好像还费尽心思的展现她魔鬼身材。
    但能对自己如此示好，又怎么可能不套路其他位高权重之人？
    所以直到参观结束，赵瑞龙都没有对她的暗示做出回应。
    谁知道她竟然毛遂自荐，主动开车送赵瑞龙回汉东省委大院。
    下车后，还热情主动的递上名片。
    声称有任何需要，隨时可以给她打电话。
    “好，要是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谢谢你开车送我们！”
    赵瑞龙收起名片便要走。
    “等一下！赵总，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是你高中时的初恋林曼玉呀，难道你都忘了吗？”

 第435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二姐赵小惠的警告！

    高中？初恋？
    我勒个去！
    赵瑞龙当场懵逼。
    下意识的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阿諛献媚不成，就谎称是自己初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自己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而且她主动亮明身份，说是自己高中时候的初恋女友，真要调查求证也不难。
    以自己的人脉关係，哪怕时隔久远，也很容易联繫上以前高中时候的老师同学。
    学校里的恋情，是很难瞒得住的，她林曼玉是不是自己的初恋，自然一问便知。
    一旦查实，那岂不是自討没趣吗？
    所以……
    这实力雄厚的大美女，很有可能还真是自己的初恋。
    当然，严格来说，是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初恋。
    自己的前身，高中毕业后在汉大读了四年本科，然后又因交通肇事罪蹲了七年监狱。
    而自己穿越过来，到现在也已经有两年多了。
    就算前身是在高三的时候跟林曼玉热恋。
    那么距今也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十四年，这还是保守估算！
    如果是高一的事，那至少也有十五年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又只是这具身体的继承者，怎么可能还记得清楚？
    而且人类的大脑不是无限容量，为了不至於超负荷，是自带记忆清除功能的，会逐渐淡忘过去的事。
    尤其是不够刻骨铭心，没有经常回忆的往事，更是会被大脑认为不太重要，悄然间將记忆刪得一乾二净。
    自己穿越过来这两年多，一直非常忙碌。
    不是忙著做各种事，以便能逆天改命，就是周旋在各个美女之间，享受快乐生活。
    这样一来，前身留在大脑里的那些久远记忆，自然渐渐都被刪除乾净了。
    哪儿还记得十多年前，有个高中初恋女友叫林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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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唯一能给出的反应，就是觉得脸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不过……
    既然是初恋女友，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挑明关係。
    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赵瑞龙，当然不会明说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净。
    “天啊，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
    林曼玉撅著小嘴，眼泪汪汪。
    兴奋不已的跺了一下脚，身前瞬间一阵晃荡。
    这实力……
    赵瑞龙实在是不忍直视。
    赶紧拿出名片又看了一眼，隨后抬头看著激动不已的林曼玉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十多年没见，你变化又实在是太大了，我就没认出来！”
    林曼玉惊讶道：“没有十多年没见吧？咱俩不是因为你进了监狱才分手的吗？难道你都忘了？”
    “我……”
    赵瑞龙尷尬挠头。
    真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啊！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漂亮有实力的大美女，前身又怎么可能轻易捨得分手？
    尤其是读大学那会儿，正是二十来岁，热血方刚、最渴望战斗的年纪。
    遇到这样的极品，那恐怕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啊！
    只是……
    为什么会分手呢？
    是林曼玉等不到前身出狱吗？
    还是监狱那七年里，还发生了別的事？
    以至於出狱之后，自己穿越过来，也没见林曼玉出现过。
    “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这几年我真是太忙了，很多以前的事就忘了。”
    “那什么，咱们也別在这儿聊了，你要是暂时没別的事，去我家喝杯茶吧！”
    话刚说出口，赵瑞龙就后悔了。
    忘了自己其他地方都像单身一样隨心所欲，唯独在这儿不行。
    因为女儿还小，加上岳母吴心仪，很喜欢住在这大院里。
    所以儘管新房早就准备好了，但依然还没有搬出去住。
    即便此时此刻家里，是只有保姆和女儿。
    但陆亦可和吴心仪，隨时都有可能回来。
    虽说和陆亦可並没有登记结婚，但她早就是自己公认的妻子。
    自己把初恋前女友带回家，一旦撞见岂不是太尷尬？
    然而……
    在车站参观时，对自己频频示好的林曼玉。
    此刻应邀就能进省委家属大院，反而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等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赵瑞龙一怔。
    虽然不知道林曼玉为什么不进去，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以啊，不过还是我请你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等你电话！”
    林曼玉嫣然一笑。
    隨后便喜不自胜的开车离去。
    目送白色捷达轿车远去，赵瑞龙眉头紧锁。
    “她……真是我前身的初恋？”
    “还从高中谈到了大学，直到进了监狱才分手？”
    “既然爱得这么深，为什么没有等出狱后在一起呢？”
    越想越迷惑的赵瑞龙，也不好意思当著警卫的面打电话问二姐。
    乾脆打车前往医院，看望待產的二姐。
    顺便打听自己跟林曼玉到底什么情况。
    汉东省人民医院相邻不远，计程车很快就到。
    来到病房，只见二姐还仰臥著看电视。
    丝毫没有即將临盆，痛苦万分的样子。
    由於沈总即將前往米国访问，外交方面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不少。
    偏偏二姐夫一家三口，不是在大使馆，就是在外交署，自然没法抽空前来陪同。
    但他们也早早就请好了月嫂，並置办了不少东西……
    “咦，你不是在吕州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带董天傲两口子体验一下高铁，车到了京州南站，我就乾脆下来了。”
    说到这儿，赵瑞龙目光看向坐在陪护椅上的月嫂。
    “张阿姨，麻烦你下楼去帮我买两份盒饭回来谢谢！”
    支走了月嫂后，赵瑞龙坐病床边接著说道：
    “你绝对想不到，我临时起意在京州南站下车，结果却遇到了林曼玉……”
    “林曼玉？”
    赵小惠一脸惊讶：
    “她居然还有脸待在京州？”
    一听这话，赵瑞龙愣住了。
    那么有实力的大美女，到底干了什么事，以至於没脸待在京州？
    但这个问题，自己又不好直接问，否则肯定会让二姐起疑心。
    “我也纳闷呀，她对我还挺热情的，主动开车送我回家。”
    “你答应了？”
    赵小惠的表情更加惊讶了。
    “不然呢？当著车站里那么多人的面，我总不能说自己打个车回家吧？”
    赵瑞龙越发觉得，林曼玉跟前身一定有故事。
    从赵小惠的表情和语气来推测，很有可能是林曼玉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好吧，既然你都不介意了，那就算了吧，反正事情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赵小惠嘆息了一声后，便扭头继续看电视。
    可赵瑞龙心里却好奇得很！
    那么极品的大美女，到底跟曾经的赵瑞龙，有过怎样的故事呢？
    “我还介意什么呀？好多年没见面，都没有当场认出来，还是她把我送到大院门口后，主动挑明曾是我初恋，我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
    赵小惠急忙扭头。
    “你可千万別再搭理她，就算她下跪磕头求情，你也別心慈手软！时隔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才忘了她，绝不能再让她来伤害你！”
    赵小惠语气坚决，仿佛林曼玉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而她的话，让赵瑞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林曼玉一定是做过某件事，深深伤害了曾经的赵瑞龙，甚至还把赵小惠都给得罪了。
    以至於让二姐如此歇斯底里的，严肃警告自己。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自己总不能直接问吧？
    灵机一动，赵瑞龙故意很大声的嘆息了一声。
    “唉，我也真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会在京州南站负责旅客安检，我还以为她现在已经当了大官呢！”
    “那怎么可能？”
    赵小惠很是嫉恶如仇的说道：
    “自从她公公落马，她老公一家很快就完了，而她自己没有被牵连进去坐牢，还能在京州南站有份工作，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
    赵瑞龙瞬间脑瓜子嗡嗡响。
    老公？
    敢情林曼玉早就嫁人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
    回想起她那笑靨如、眉目传情的模样，还有那实力雄厚的身材。
    就根本不像是没谈过恋爱的纯真少女，而是已婚已育的成熟少妇。
    况且她自己都说过，两人是入狱后分的手。
    那么由此推断。
    这个林曼玉极有可能是因为曾经的赵瑞龙，因交通肇事罪被判入狱，她不想苦等七年，耽误了宝贵的青春年华，就主动提出了分手。
    並且分手的时候，林曼玉很有可能已经怀孕了，自己的前身一定苦苦哀求过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带著孩子等他出狱，却没有被答应。
    加上那时候，赵立春不仅要面临钟正国的打压，还有梁群峰的竞爭，更被陈岩石给盯得死死的，隨时都有可能被整垮的风险……
    林曼玉及其亲朋好友，显然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赵家竟然能挺过来，赵立春还能成汉东省一把手。
    而她在那个时候分手墮胎，站在她的立场，自然没什么错，可这样的做法，显然深深伤害了曾经的赵瑞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明知道赵家岌岌可危，曾经的赵瑞龙要蹲七年监狱。
    成了劳改犯，出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餬口都不好说。
    在这样的情形下。
    试问天底下有多少女人，能不听旁人规劝，把孩子生下来苦等七年？
    忠贞不渝的爱情，毕竟少之又少，人终究还是要活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里。
    就像钟小艾等不了侯亮平出狱，主动提起诉讼离婚，重获自由跟了自己。
    而分手后的林曼玉，有著不错的身材外貌，又怎么可能不嫁人？
    只是……
    林曼玉显然没嫁好。
    丈夫一家家道中落，以至於她能在京州南站有份工作，二姐都说是『法外开恩』。
    想到这儿，赵瑞龙瞬间就全明白了。
    自己虽然早就不记得林曼玉，但她一定还记得自己。
    尤其是家父赵立春成了汉东一把手，经常在新闻上出现。
    差一点成赵家媳妇的林曼玉，恐怕不知道后悔了多少回。
    但当年她把事做得太绝，所以也根本不敢来惠龙集团找自己。
    今天偶然重逢。
    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净的自己，並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敌意。
    她估计也没想过要重修旧好，完全就是为了冰释前嫌、弥补过错。
    所以才对自己格外热情，甚至主动开车送自己回家……
    “我靠，难怪我说我请吃饭，她一下就如释重负的笑了。”
    “她肯定以为快十年了，我已经不恨她了，时间已经治癒了一切。”
    “而且如今的我，贵为汉东太子爷，又是惠龙集团的幕后大老板。”
    “有钱有势也更加成熟的我，根本犯不著还嫉恨她这么一个快十年没见的前女友！”
    想到这儿，赵瑞龙忽然有些暴汗。
    之前在车站参观的时候，还以为林曼玉是在引诱自己。
    现在想想，那笑容不是含羞带媚，纯粹是不太好意思。
    那热情似火，也並非是阿諛献媚，完全只是心里有愧，想对自己好点。
    毕竟自己真要睚眥必报，一句话就能让她当场下岗，丟掉养家餬口的工作。
    而换个角度想想。
    曾经的赵瑞龙，居然还挺专一啊！
    高中时谈的女朋友，大学读完了竟然也没分手。
    要不是为保父亲前程，要入狱七年，肯定已经和怀孕的林曼玉结婚了。
    这么想想，原剧中的赵瑞龙，之所以直到被抓被判死刑，也没见他有过老婆孩子，原来是有原因的！
    原来这廝也曾是个痴情种，只是被伤得太深，出狱后放飞自我，以至於在望北楼躲风头，都要点个小妹陪著。
    “哎，想什么呢？”
    “你该不会在回想你俩以前的甜蜜时光吧？”
    “我可警告你，好马不吃回头草，別她一流泪，你就心软了。”
    “你现在也算是有女儿有老婆的人，你千万可別跟她纠缠不清！”
    赵小惠神情严肃的警告，生怕弟弟一时心软，就跟林曼玉旧情重燃。
    “姐你放心，我怎么可能还跟她纠缠不清？”
    “我身边的美女多得是，我还招惹她一个已婚妇女干嘛呀？”
    “今天纯粹就是赶巧了，我不想陪著董天傲那俩大冤种又坐回吕州，临时就在京州南站下了车。”
    “而且我要是没彻底忘记她，还想跟她死灰復燃，我不是应该刚出狱，就立马想方设法找到她吗？”
    “可你看我找她了吗？我寧愿在吕州惠龙宾馆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我也没打听过她，今天纯粹是赶巧了。”
    说著，赵瑞龙把林曼玉给的名片拿出来。
    “喏，她给了我名片，但我没有把我的给她！”
    赵小惠都没接过去看一眼，便没好气的说道：
    “赶紧扔了吧！还留著干嘛呀？”
    “你身边的美女已经够多了，还是稍微节制一点吧！”
    “……”
    赵瑞龙尷尬无语。
    將名片撕了扔垃圾桶后，开始跟二姐聊集团工作安排。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赵瑞龙在眾多高科技领域，已经布局完成。
    接下来要更快更好的做出成绩，显然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稳扎稳打』。
    名气有了，成绩也有了，实力更是有目共睹，效仿跟风之人更是无数。
    既然惠龙集团已经成为了民间投资標杆，那还等什么呢？
    赵瑞龙觉得是时候，多用金融手段，上槓桿加快发展速度。
    简单来说，就是要多融资、多贷款，筹集大量的资金，让一个个重大项目儘快完成。
    之前姐弟俩在集团经营方面，都相对比较保守，能不贷款就不贷款，儘可能用集团的自筹资金。
    但如今摊子越铺越大，即便营业收入不少，偶尔还能搞到『意外之財』，但要持续疯狂烧钱的重大项目太多。
    光是半导体、新材料、大飞机等科研项目就很烧钱，隨便投资建一条高铁、一条特高压输电线路还要百亿起步。
    如果继续像之前那样保守，很多重大项目，就不能儘快开工或加速推进。
    赵瑞龙想要掀起一波万亿级的投资浪潮，那不就只能多融资多贷款吗？
    融资的成本最低，但效率不高。
    惠龙集团投资入股了很多公司，內部也可以拆分重组出很多新公司。
    只要將这些公司的股权出让一部分，自然就能获得不少融资，但需要时间。
    就像陆虎汽车公司，从重组独立到完成首轮战略融资，耗时大半年都算快的了。
    至於贷款……
    以惠龙集团的背景实力和庞大规模。
    各大银行肯定会贷款，而且利率不会很高。
    由於惠龙集团的高科技企业属性，甚至还能享受官方贴息。
    但负债毕竟是负债，从各大银行借的钱，迟早也是要还的。
    一旦这家银行贷几十亿，那家又贷一百亿……
    惠龙集团的负债率，肯定要直线飆升。
    集团要从不差钱，变成欠很多。
    如此重大的战略转变，赵瑞龙当然要徵求二姐的意见。
    而弟弟是在打牢基础后才准备高歌猛进，赵小惠当然不反对。
    如今也只有投资更多的大项目，拉拢更多的大单位大企业，父亲才有更大的希望进步。
    但要拆分哪些业务，组建新公司，赵小惠还是有自己想法的。
    聊著聊著，赵瑞龙突然发现二姐表情痛苦。
    “你怎么了？”
    “快叫护士，我好像要生了！”
    赵小惠攥紧被褥，手臂青筋暴起。
    “护士，护士！！”
    赵瑞龙飞快衝出病房。
    短短不过几分钟，护士就从產房出来报喜。
    “恭喜小赵总，母子平安！”
    “六斤四两，是个男娃！！”

 第436章 赵家有喜！瑞龙你给我把杆抬起来！

    傍晚时分。
    赵瑞龙正跟大姐视频聊天。
    二姨吴慧芬，最先闻讯赶来。
    她现在已经是汉东大学歷史系主任。
    只要她自己不故意拖堂，自然可以准点下班。
    而且从汉东大学来汉东人民医院，路程也並不远。
    吴慧芬一手捧著鲜，一手拎著果篮。
    笑眯眯的走进来后，直奔病床边。
    “小惠，恭喜恭喜！这下可算是得偿所愿，儿女双全啦！”
    “谢谢二姨。”
    “哎唷谢什么呀，你现在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就是感觉有点累，却又睡不著。”
    “刚生完孩子是这样的，平躺著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两人正说著，赵瑞龙抱著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
    “二姨，我正跟大姐用qq视频聊天呢！”
    “是吗？”
    吴慧芬连忙看了一眼聊天界面。
    一看还真是赵茹楠，赶紧笑呵呵的打招呼。
    “嗨，茹楠，你最近好吗？”
    “好，吃嘛嘛香，孩子也挺好的，您呢？我听说您当系主任了，工作恐怕比以前更忙了吧？”
    “是忙了一些，不过还能应付，而且二姨父不是也已经调来京州了嘛，我也不用经常两地跑，反而轻鬆了不少。”
    “对哦，二姨父调任京州当书纪了，恭喜恭喜呀！这也是咱家的大喜事儿呀！等我国庆回来，一定要討杯酒喝！”
    ……
    赵瑞龙原本只是想让大姐跟二姨打声招呼。
    没想到，两人就这么隔著病床聊起来了。
    现在还没有4g网络，也没有智慧型手机，自然也就没法用微信聊天。
    汉东省人民医院虽然已经覆盖了3g网络，但网速也不够快。
    所以赵瑞龙给笔记本电脑插著网线，用宽带上网。
    然后登陆qq，在和大姐视频聊天……
    而且现在的笔记本电脑，还没法做到足够轻薄。
    端在手里时间久了，就像端著一块越来越沉的板砖。
    抓住两人说话的间隙，赵瑞龙急忙插话：
    “好啦大姐，今天就先这样吧，估计很多亲朋好友陆续要到了，咱们明天再聊吧！”
    “好的好的，那二姨再见，小惠你好好休息！”
    赵茹楠话音刚落，赵瑞龙就赶紧合上笔记本电脑。
    “现在的网络科技，真是太方便了，哪怕相隔千里，居然也能面对面聊天！”
    吴慧芬由衷的发出感慨。
    对她来说，用qq视频聊天，自然已经是非常非常先进了。
    毕竟座机、传呼机、小灵通、手机等通信工具，大面积普及也还没多少年。
    更早以前，人们想要相互通信，发电报和打电话都非常麻烦，写信又特別慢。
    如今只要电脑连上网，登陆qq后，就可以跟好友远程连线……
    这对吴慧芬这样的五零后来说，自然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科技。
    “二姨，其实这都还不算什么。”
    “咱们正研究速度更快、网络更稳的第四代通信技术，也就是俗称的4g网络。”
    “而与之配套的4g手机，更是如同一台高性能的微型电脑，可以通过触摸操作各种应用软体。”
    “一旦4g网络普及，4g手机上市，到时候你隨时隨地，都能用手机上网，跟远在米国的芳芳聊天。”
    “对了，现在手机上网不是流量又少又贵吗？咱们即將推出wifi无线路由器，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將咱们的无线路由器与有线宽带相连，它就可以让具备wifi功能的手机、电脑等电子產品不限流量的上网。”
    听赵小惠这么一介绍，吴慧芬当即很是惊讶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以后电脑上能做的事，手机上也能做？”
    “当然呀！”
    赵小惠很认真的说道：
    “以后的4g手机，就不仅仅只是通讯工具了。”
    “除了打接电话、收发简讯、上网衝浪、拍照摄像等3g手机已有的功能之外。”
    “你还可以根据个人需求，安装各种app应用软体，比如装个办公软体，方便隨时处理一些文档资料。”
    “或者装个视频软体，閒著无聊的时候，能上网追剧，亦或者装一些游戏软体，没事的时候打电子游戏。”
    “也正因为它通过各种软体，拥有更丰富的功能，能让人们的工作、生活和娱乐更便利，所以咱们叫它智慧型手机！”
    “不过要想让智慧型手机稳定发挥它的功能，咱们还需要时间搞出一套流畅的作业系统，以及性能够好的电子元器件！”
    吴慧芬嘖嘖感慨道：“天啊，我觉得你们惠龙电子现在生產销售的3g手机，就已经很先进很好用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先进的。”
    “电子科技日新月异，肯定会一代更比一代强嘛，来二姨，喝点水！”
    赵瑞龙递上一瓶矿泉水。
    “谢谢你啊瑞龙！”
    吴慧芬笑容和蔼的，双手接过矿泉水。
    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后，吴慧芬连忙道：
    “有件事儿，我正想跟你说一下。”
    “你不是投资建公益性的龙国歷史网，想用大量的歷史证据，回击那些歪曲歷史的人吗？”
    赵瑞龙点点头道：“对呀，网站不是已经建起来了吗？我听说访问量还挺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吴慧芬嘆息了一声。
    “访问量是挺大，论坛上也有很多积极友善的评价。”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抨击反驳的人挺多，而是支持的力量太少。”
    “咱们要丰富歷史素材，就需要大量的资料，包括文物照片、研究文献之类的，这难免就需要许多博物馆、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给予支持……”
    吴慧芬话没说完，赵瑞龙就已经猜到什么情况。
    自己想要建一个学术足够权威、內容足够丰富的公益性歷史网站，让人们能清楚知晓过去几千年的歷史。
    人们隨便在网站上一搜，就知道歷史真相，那些想歪曲歷史、抹黑英雄、搬弄是非的人，就没那么容易欺骗民眾。
    然而……
    虽然自己了不少钱，也找了不少人，让这个利国利民的公益行动，得到了多个部门的支持。
    可有人支持，就必然有人反对。
    特別是某些本就包藏祸心、三观不正、屁股很歪的殖人败类。
    它们显然知道这个网站一旦搞好了，他们想要胡说八道当走狗就难了。
    所以它们不仅不会积极配合，还会想方设法的阻挠，不让网站搜集到足够丰富的史料。
    对此，赵瑞龙自然十分理解，也预想到会遭遇重重困难。
    就像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国內在改善民生、发展经济、增强国防、管控治安、应急救灾等等方面，不管做了多少努力、做出了多少成绩，某些人就是看不见。
    在它们眼里，始终是外国的月亮更圆，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在科技、军事、经济、民生、治安、福利等等方面，永远都是外国更好。
    而现在的龙国……
    经济还没高速发展，许多地方还很贫困，治安更是比较乱，诈骗、传销、抢劫、扒窃等案件还很频发，国防方面更是一艘航母都没有。
    由於各方面与发达国家都还存在不小的差距，所以崇拜羡慕国外的人自然非常多。
    而这些人当中，自然就有许多殖人败类，它们各种抨击贬损、全方位的否认谩骂。
    管你取得了多少成就，有了多少进步，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行，都不如国外，就是该被痛骂。
    在这个资讯不够发达的时代，没有智慧型手机，也没有自媒体，很多人都无法睁眼看世界。
    在龙国本身又还不够富强的前提下，赵瑞龙也不想跟那些殖人败类爭辩谁强谁弱。
    只是想用建个歷史网站以正视听，却也遭到了不小的反抗阻力。
    耐心等吴慧芬说完后，赵瑞龙微笑宽慰道：
    “没关係二姨，有些人、有些单位，它们阳奉阴违也好、推諉扯皮也罢，不愿意积极配合就算了，咱们没必要跟它们发火慪气。”
    “咱们龙国这么大，全国各地有很多搞歷史研究的人和单位，咱们多一些时间和经费，也照样能让网站的歷史资料丰富起来！”
    “它们以为不配合，就可以掩盖歷史真相吗？过去已经发生的歷史，並不会因为它们的阻挠而改变，它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说话间，房门敲响。
    吴心仪拎著一个果篮，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妈！”
    赵瑞龙赶紧叫人。
    虽然和陆亦可並没有办结婚证，但也早已是公认的夫妻。
    所以岳母吴心仪来了，赵瑞龙叫人后，连忙上前帮忙拎果篮。
    “小惠，恭喜恭喜呀！”
    “我早就说你会生男娃，你还不信，这下总信了吧？”
    “哎孩子呢？我想看看，嚯，小傢伙原来在这儿，睡得可真香呀！”
    吴心仪俯身看著襁褓中的小婴儿。
    那喜爱之情，都快溢於言表了。
    赵瑞龙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头。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渴望抱孙子的岳母大人，回头肯定会煲更多汤让我喝！”
    这一刻，赵瑞龙突然好想出差。
    可惜二姐跟著就要住月子，集团又还有很多工作，需要自己部署安排。
    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赵瑞龙都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陆亦可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虽然出月子后，她就很努力的开始减肥。
    但整个人还是比怀孕前胖了不少。
    如今看到二姐刚生的男娃，那更是激动不已。
    很快便跟她妈和二姨，聊起鼻子像谁、眉毛像谁……
    赵瑞龙正准备溜出去抽支烟，结果却被吴慧芬突然叫住。
    “瑞龙，你和亦可赶紧的呀！”
    “亦可跟你二姐一样，第一胎都是女孩。”
    “那么第二胎也肯定一样，一样会是男孩！”
    赵瑞龙难掩尷尬的笑道：“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备孕了。”
    说罢，赵瑞龙便赶紧开溜。
    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高育良疾步匆匆走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官上任需要低调，他居然连秘书都没带上。
    “二姨父！”
    赵瑞龙亲切的喊了一声。
    “瑞龙！”
    高育良主动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里面已经闹喳喳了，咱们先去开水房抽支烟，等她们聊得差不多了再进去！”
    “行啊，开了一天的会，早就憋不住想来一口了。”
    高育良笑呵呵接过香菸。
    两人来到开水房旁的楼梯拐角，靠著窗台点菸抽上。
    “霍思腾留下的烂摊子，是不是不太好收拾呀？我看你明显瘦了好大一圈！”
    “还好，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要好不少，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大量的城建项目得又快又好的完成，不然到处都是工地，看著都糟心！”
    高育良抽了一口烟后，微笑看著赵瑞龙。
    “我怎么听说巡视组找你谈话了？你们惠龙集团也能有事？”
    赵瑞龙訕笑道：“他们来汉东反腐，咱这么大个企业，总不能连问都不问一下吧？”
    “不过你放心，咱们集团乾净得很，他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只是没想到某些人会嚇破胆，直接跳楼了。”
    高育良略略点头。
    “我相信你们集团很乾净。”
    “別的人大富大贵后，都恨不得赶紧把钱转移去国外。”
    “但你们姐弟俩却恰恰相反，不仅不转移財富，还做不少慈善。”
    抬手嘬了一口香菸后，高育良好奇问道：
    “话说咱们省用文化旅游的名义，筹办汉东省城市足球联赛，这事儿真能行吗？”
    赵瑞龙笑道：“当然能行啊，趁著世界盃还有余热，咱们走平民大眾路线的汉超联赛一定会吸引不少人气。”
    “正好足协总会及其直属的体育总署又发生了巨震，咱们又是以文化旅游的名义筹办联赛，他们想管也管不著。”
    “再说过去两个月里，咱们那么多人力物力，升级改造上万座学校操场，让周末节假日，市民们能有地方踢球。”
    “新一学期，各大学校不仅增加了足球教练、增设了足球课程，校园联赛也如火如荼展开，气氛正越来越好，办汉超正是时候！”
    见高育良似乎还有些担心，赵瑞龙接著劝道：
    “你就放心好了，咱们汉超联赛一定会火。”
    “首先，作为一个非职业的平民联赛，球员们平时都有各自的工作，纯粹是为了兴趣爱好而战，这就让各支球队不需要承担高昂的运营成本。”
    “其次，咱们联赛是利用各市现有的体育场馆，本身就不需要多少钱，足够便宜的门票总能吸引一些观眾，况且不是还有我惠龙集团带头赞助吗？”
    “最后，咱们办联赛的初衷，本身就不是为了培养强队和球星，也不是为了赚多少钱，主要目的就是活跃足球氛围、带动旅游消费、促进人文交流、丰富百姓娱乐。”
    高育良深吸了一口香菸。
    “这倒也是，只要主要目的达到了，就算踢得不够精彩好看，也无所谓了。”
    赵瑞龙哈哈大笑。
    “那可不一定哟！”
    “职业球员的技战术水平，固然是要高不少！”
    “但他们要是不敢打敢拼，那比赛照样能踢得很难看。”
    “而咱们汉超虽说参加的都是业余球员，但他们都是为兴趣而战、为家乡而战。”
    “你想想，你要是一个学校的体育老师，你代表自己所在的城市参加比赛，你的学生、同事、家人等等，都在现场或电视机前看著你，你会不好好踢？”
    “我……”
    高育良愣了一下。
    “那我不得往死里踢呀！”
    “这就对嘍！”
    赵瑞龙笑道：“对咱们龙国人来说，面子大过天！”
    “可以输球，但绝不能输人，只要上了场，那必然敢打敢拼！”
    “当然，业余球员毕竟是业余的，体力和技术肯定都不如职业球员。”
    “所以咱们的比赛，换人名额肯定要多一些，確保比赛足够精彩好看！”
    高育良重重点头。
    深吸了一口烟后，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
    “以文旅名义办比赛促销费，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
    赵瑞龙弹掉菸灰笑道：“咱们汉东要发展高质量经济，要让投资、消费和出口，这三大经济增长动力相辅相成，那不就得多想办法拉动消费吗？”
    “在如今的大环境下，投资和出口咱们都不缺，唯独就缺消费，咱们必须得让老百姓有钱消费、有地消费，所以除了办汉超外，我还想办马拉松、美食节之类的。”
    高育良默默点头。
    虽然他以前是教书的，但从政也已经很多年。
    私下也和赵瑞龙聊过不少，早就成了高质量经济发展的忠实拥躉。
    所以他当然知道，举办各种各样的大型活动，丰富老百姓的娱乐生活，能刺激消费、拉动经济。
    別的不说，人一旦走出家门，要吃饭、要住宿、要交通，哪样不得钱？
    愿意钱的人多了，服务业就能兴旺，消费经济自然也就红火起来了。
    一阵閒聊过后，两人返回病房。
    来给赵小惠贺喜的亲朋好友真不少。
    大家好心好意来看望，自然免不了要招待吃晚饭。
    赵瑞龙原本以为今晚陪客喝多了，回家就能休战一天。
    谁知道刚洗漱完回臥室，陆亦可已经穿好制服。
    “愣著干嘛？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今晚是警官吗？”
    赵瑞龙嗤笑道：“你昨晚还说自己空姐，怎么今天……”
    咔嚓一声。
    陆亦可將玩具枪上膛。
    “少废话！我命令你把杆抬起来！抬起来！”

 第437章 立春夜宴！谁主沉浮？

    燕京。
    汉东大厦酒店。
    悬掛特殊车牌的奥迪刚停下。
    汉东驻京办主任，就迅速上前开门。
    “恭喜赵书纪，喜得贤孙！”
    赵立春哈哈大笑。
    “你消息还蛮灵通嘛，我都是开完会后，才知道小惠生了！”
    “那什么，一会儿多准备几道特色菜，有几个老朋友要来。”
    “还有，这顿饭算我个人请客，不许掛公帐，明白吗？”
    主任连忙点头弯腰。
    “明白，明白！”
    “那您先回房间稍事休息，我这就去准备！”
    赵立春昂首阔步，步入大厅。
    人逢喜事精神爽！
    最近对赵立春来说，可不只是喜得贤孙这么一件喜事。
    连日举行的会议，研究討论了多项法律法规，赵立春都做了相关发言，分享介绍汉东经验。
    这显然不仅是高层对赵立春个人能力的肯定，也是对汉东这两年持续深化体制改革、发展高质量经济的成绩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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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是持续的对外开放与经济发展，生產关係与社会需求的转变，让龙国需要进一步深化体制改革，加快完善法治体系。
    一旦眾多新的法律法规，得以颁布实施，也不单单是赵立春个人的功绩，也是造福了亿万百姓，有力推动了全社会的健康发展。
    回到房间，赵立春第一时间脱下西装外套，尽情的活动筋骨。
    运动，是赵立春最大的业余爱好。
    哪怕在燕京这边，没时间去打网球，他一有空也不忘锻链。
    也正因为他酷爱运动，也才有强健的体魄，应对繁忙的工作。
    秘书刘新建把公文包放好后，便去加热了一杯热牛奶放茶几上。
    他知道今晚赵立春书纪，肯定免不了要喝酒。
    提前喝上一杯牛奶，虽然不能完全避免酒精对身体的伤害，但却能延缓吸收、保护胃黏膜。
    “小刘，麻烦你明天抽空去一趟商场。”
    “刷我的卡，给我刚出生的小孙子，买一个生肖金手链。”
    “瑞龙的女儿都有，小惠的儿子当然也要有，你说是不是？”
    刘新建笑呵呵的连连点头。
    “那是自然，都是您的子孙，当然要一碗水端平！”
    赵立春嗯了一声后，双腿併拢挺直，弯腰伸手轻鬆摸到后脚跟。
    这身体柔韧度，许多年轻人都比不上，更別说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了。
    等赵立春活动完后，刘新建才递上牛奶。
    “今天在等您开会的时候，对外友好交流协会的梁秘书找到我，说下周要在大会堂举办和樱邦交正常化三十年的交流大会。”
    “当晚还要在燕京工人体育场，举办有眾多两国明星参与的大型演唱会，他觉得惠龙集团作为咱们龙国明星企业，最好也派高层参加一下。”
    赵立春喝完牛奶，將杯子放茶几上。
    “他想要的高层，不就是小惠瑞龙姐弟俩吗？”
    “不过小惠刚生了孩子，肯定是没法出席的。”
    “至於瑞龙……我觉得你都不用问，他肯定不会来！”
    “他肯定会说，既有血海深仇，还死不承认，这他妈还怎么友好交流？”
    “况且交流什么？樱的汽车、船舶、家电、半导体等產业，跟咱们本身又是竞爭对手。”
    “所以回头你就直接问瑞龙，能不能让杜伯仲出席会议就行了，反正他也是名义上的董事长嘛！”
    刘新建连连点头。
    “好，明天我就问问小赵总。”
    “不过赵书纪，咱们不愿意跟樱人接触，但有些人却积极得很！”
    “我听说他们和樱人，洽谈了很多合作项目，包括合资汽车厂、建高速铁路等等。”
    “我个人觉得，合作搞製造业和基础建设，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或多或少也能促进就业、拉动经济。”
    “但他们搞医疗和教育市场化，这就让我不得不担心，来建私立学校和医院的鬼子，会不会没安好心？”
    赵立春轻哼一笑。
    “这还用得著担心吗？”
    “鬼子要是能干好事，那就不叫鬼子了！”
    “瑞龙早就说过，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如今放眼全世界，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用武力將咱们亡国灭种。”
    “但它们也早已不寻求武力上的毁灭，它们早就改变了方式，想让咱们內部出现问题。”
    “所以持续不断的用各种方式方法，在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態上，进行渗透、收买和驯化。”
    “而来投资建医院、学校、工厂等等，既能赚到钱，又能收买驯服一些走狗败类，不就是一举两得吗？”
    “你看这两年，咱们汉东抓获的那些间谍，他们不是有出国留学或考察的经歷，就是深受外国文化影响。”
    “在被人洗脑后，早就没把自己当作龙国人，一心只想帮国外窃取机密，而不窃取机密，却疯狂鼓吹国外的自然更多。”
    刘新建皱眉道：“那咱们就没有办法反制吗？”
    “怎么反制？”
    赵立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你別忘了，咱们现在还是外向型经济，经济增长主要依赖於国际投资和外贸出口，说白了，就是要靠外国人赚钱。”
    “既然要赚外国人的钱，难免就要持续扩大开放、加强对外交流，很多人靠外国人吃饭赚钱，免不了就要替外国人摇旗吶喊。”
    “就像你是一家时尚杂誌的老板，那些外国奢侈品牌每年砸你不少钱打gg，你敢说它们不好吗？你只会恨不得把它们吹上天吧！”
    “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光是靠教育和法治，是很难筑牢爱国底线的，总会有人在利益驱使下鋌而走险，归根结底还是要把民族工业做大做强！”
    “还是以新闻传媒为例，你看以惠龙集团为代表的眾多民族品牌，被他们狠砸钱投gg的媒体机构，就明显就变得越发爱国，不会疯狂鼓吹国外！”
    刘新建连连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许多看似匪夷所思的怪象乱象，其实都是经济在起作用！”
    “是啊！”
    赵立春抬腕看了一下手錶，起身说道：
    “小到每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要生存要周转，就必须要有钱！”
    “因而看似复杂的社会关係、社会矛盾、国际纷爭等等，归根结底都是经济在作祟！”
    “而咱们龙国想要走和平发展路线，实现繁荣富强，那么对外开放和交流就是必须的。”
    “咱们也不能因为一小部分国家、一小部分人没安好心，就不敢对外开放、对外交流了。”
    “只要咱们不断通过教育和法治，提升自身免疫力，又持续深化改革和產业升级，增强了自身竞爭力。”
    “那么咱们就不仅可以在国际交往中做到百毒不侵，还能將咱们思想文化、工业產品和科技服务推广到全世界！”
    说到这儿，赵立春穿好西装外套，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这方面，你有空可以多跟瑞龙交流交流！”
    “树立起强大的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科技自信，对你將来很有帮助！”
    刘新建细心为赵立春整理好外套。
    “好的赵书纪，我会多和瑞龙学习交流。”
    很快，两人下楼来到包厢。
    一道道菜餚正上桌的时候，临江书纪张劲崇第一个赶来了。
    张劲崇和赵立春，很多年前就关係匪浅。
    一起偷喝酒的同学友谊，註定终身难忘。
    “老赵！！”
    张劲崇一进门，就扬起自己手中的袋子。
    “听说你又喜得了一个乖孙子，我特意带了两瓶酒过来给你贺喜！”
    赵立春笑问道：“今晚来的人可不少，你这两瓶酒够咱们喝吗？”
    “够，当然够！”
    张劲崇走到桌前，一边將酒瓶拿出来放桌上一边笑道：
    “虽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明后天还是双休日，今晚喝酒不算违反禁酒令。”
    “但咱们这帮人，一个个都五六十岁了，哪儿还能像年轻小伙一样贪杯呢？”
    赵立春示意张劲崇坐下，递上香菸后笑道：
    “想不到，你老张的思想觉悟，竟然也有变高的一天！”
    张劲崇笑而不语。
    等服务员出门离开后，才苦著脸低声道：
    “少喝点，活久点！陈老贪杯多喝二两，结果把自己喝住院，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立春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
    “我估计他不是喝酒喝的，纯粹是被气的！”
    张劲崇挪椅子凑近了一些，忍不住坏笑道：
    “你特娘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明知道陈安亮是他宝贝小儿子，居然还拘留那么多天！”
    “要杀鸡儆猴，你把田国富收拾了，不就行了吗？动他干嘛呀？”
    张劲崇当然知道，葛钧山安排秘密调查组到汉东海云，结果当天就栽了。
    为了隱匿行踪和真实身份，竟然干出了盗用他人號牌和购买假身份证的事。
    这事儿爆出之后，自然有人笑疼了肚子，也有人气的够呛。
    不过最扎心难受的，莫过於陈老。
    亲儿子陈安亮干出蠢事被拘留罚款。
    即便不被革职开除，有了这么一个污点，以后想进步都难了。
    “你觉得这事儿是我指示的吗？”
    赵立春抽了一口烟后，实打实的说道：
    “从头到尾，我就没给海云那边打过任何招呼，一切都是董卫祥自己做主！”
    “当然，我听说他还是请示了骆山河的，但你也知道，骆山河是什么脾性？”
    “就算秘密调查组是他姐夫安排的，就算田国富还曾是他姐夫的秘书，他也不可能网开一面！”
    “加上咱们汉东不是一直在加快构建法治社会吗？既然要有法必依，那俩臥龙凤雏又怎么可能跑掉？”
    “臥龙凤雏？”
    张劲崇眉头一挑。
    “啥意思？你还觉得田国富和陈安亮，是忠诚和智慧的化身呀？”
    赵立春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我是学瑞龙，用臥龙凤雏反讽这俩货行为迷惑、智商堪忧！”
    张劲崇哈哈笑道：“这么好的褒奖成语，突然被用来贬损人，还蛮有意思的呢！”
    “而要这么说的话，进驻咱临江的巡视组，最近揪出了一对暗藏警界的『臥龙凤雏』。”
    “起因是其中一人的小情人，觉得被冷落了，怀疑有別的女人，跟踪发现竟然有不少姐妹，住的房子、开的车子，比她的还好。”
    “气不过的她就向巡视组举报，把人抓住的时候，房间里有三四个美女陪著他呢，就这一条就够入刑了，而他为了爭取宽大处理，就把罩他的大哥给招了。”
    “更有意思的是，他大哥一听说自己是被谁检举的，气得够呛，又反过来把他所犯下的罪行一股脑的全都交代了，包括多年来都有哪些人跟他们同流合污！”
    赵立春嗤笑道：“这种长时间腐化墮落的酒囊饭袋，不仅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连智商也早就被拉低了很多，爆雷是早晚的事！”
    这时候，门口传来三下敲门声。
    “请进！”
    服务员將门推开。
    东广一把手余镇雄，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
    赵立春和张劲崇，不约而同，都立马站了起来。
    三人看似都是各自省的一把手，但主政东广的余镇雄要高半级。
    看似只高了半级，但已经是更加牛逼的存在。
    “老赵，恭喜你啊！”
    “家里又添丁进口了！”
    赵立春笑呵呵的伸手，和余镇雄握了握。
    “谢谢，谢谢。”
    都是老朋友了，两人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虚偽客套话。
    鬆手过后，余镇雄就將目光瞥向了张劲崇。
    “你家里的那位女博士，又是什么情况呢？”
    “人家老赵三个子女，如今都有后了，甚至还不止一个！”
    “我怎么记得你女儿张晓雪，好像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吧？”
    张劲崇握著余镇雄的手，苦笑不已的说道：
    “老哥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余镇雄哈哈大笑。
    “有那么严重吗？”
    “晓雪人长得那么漂亮有气质的，还是个女博士。”
    “按理说追求她的优秀青年肯定不少，你只要能说服她別太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对象！”
    张劲崇嘆息摇头。
    “早就劝过无数回了，但没用啊！”
    赵立春笑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咱们还是少干涉为妙！要不然后续有什么事，反而第一时间怪罪到咱们当父母的头上！”
    余镇雄斜眼一瞪。
    “好你个赵立春，拐弯抹角的揶揄老子呢？”
    “哈哈，我可没有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赵立春说著，便连忙递烟。
    “来来来，抽支烟，千万別上火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多了也没用！”
    余镇雄甩了个白眼，但还是接过了香菸。
    他余镇雄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莫过於当年强行包办了儿女的婚姻。
    他觉得自己是过来人，人生阅歷更丰富，是为了儿女好，结果儿女的婚姻都不幸福，先后都以离婚告终。
    而且別人的女儿都是小袄，他的女儿如今是仇人，带著孩子在香江定居生活，离婚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来到餐桌前坐下后，余镇雄长吁了一口烟气，目光看向赵立春。
    “儿女情长的事，咱们先不说了，先说说那个外商投资法案！”
    “自从对外开放以来，咱们持续吸引很多外商外资，过去的法律法规確实不够用了。”
    “像什么合资经营企业法、外资企业法、合作经营企业法等等，规章制度和监管执行都存在局限性。”
    “如今咱们要进一步扩大开放，要顺应时代发展需求，在完善公司法的同时，出台外商投资法確实很有必要！”
    赵立春连忙附和道：“是啊，外商外资越来越多，投资经营的业务也越来越广泛，如果没有法律法规加以约束，恐怕后患无穷！”
    张劲崇收起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觉得前两天老赵在会，列举的咱们投资体制问题，也应该一併解决！”
    “过去咱们是打破了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官方主导的投资管理模式，初步形成了投资主体多元化、投资方式多样化、资金来源多渠道、项目建设市场化的新格局。”
    “但是企业的投资决策权，没有完全落到实处，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也没有得到彻底的发挥，官方的投资决策也没有做到足够的科学化、民主化。”
    “所以我们必须要儘快確立企业的投资地位，规范官方投资行为，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营造公平有序的市场竞爭环境，確保生產要素的合理流动。”
    余镇雄点点头道：“谁投资、谁决策、谁收益、谁承担风险！这个大原则，必须要严格贯彻下去，要儘可能减少无效干预和过度干预！”
    “全国要像汉东一样，建立起市场引导投资、企业自主决策、银行独立审贷、融资方式多样、中介服务规范、宏观调控有效的新型投资体制。”
    “不过在具体的项目审批、行业准入、標准规范、经营备案、政策扶持等方面，还得进一步研究才行，咱们也不能盲目放权，放任资本无序扩张！”
    说到这儿，余镇雄抽了一口烟后，眉宇间难掩杀气的道：
    “如果不完善投资宏观调控体系、改进宏观调控方式，只简政放权，却不放管结合，那任由资本无序扩张，肯定会出大乱子！”
    赵立春和张劲崇迅速相视一眼，都明白余镇雄这是在说谁。
    这时候，敲门声再次传来。
    天海向宇亮、中江肖佳、蜀川邹康勇等人鱼贯而入。
    赵立春没想到，汉江书纪裴一泓竟然也来了……

 第438章 廖晨曦异想天开！葛钧山毫无底线！

    篤篤篤～
    王灃海轻轻敲响房门。
    听到葛钧山喊话后，这才推门而入。
    快步来到葛钧山身边，递上了一份名单。
    “东广省余镇雄、天海市向宇亮、临江省张劲崇、中江省肖佳、西山省袁儒林、陇西省赖梓华、蜀川省邹康勇、汉江省裴一泓。”
    葛钧山念完名单后，不禁眉头紧锁。
    “余镇雄、向宇亮等人，跟赵立春一直关係不错，去向他道喜，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陇西的赖梓华、蜀川的邹康勇，还有汉江的裴一泓，他们仨去凑什么热闹？”
    秘书王灃海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我估计是因为惠龙集团，在他们三个省大规模投资，有力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所以他们仨便去给赵立春道喜了。”
    “在陇西省安西市，惠龙集团联合龙航西飞，打造了研製各类军用运输机和特种机型的航空工业园。”
    “而在蜀川省西蓉市，惠龙集团不仅参与军机研製，还投资打造软体园、晶片厂、新能源汽车基地。”
    “至於汉江省，惠龙集团斥巨资打造的文山汽车生產基地，更是有力促进了该省重工业的转型升级。”
    葛钧山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惠龙集团在他们三个省，都投资了上百亿，这一个个高端製造业项目，未来都能形成千亿级的產业集群，让上百万人获得高薪岗位，间接让上千万人获益。”
    “惠龙集团为他们三个省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如此重要的贡献，他们本就应该好好答谢一番，如今都听说了赵立春又得一孙子，一个个又岂能不去当面贺喜道贺呢？”
    说罢，葛钧山便將名单，递给了坐在书桌对面的廖晨曦。
    廖晨曦粗略扫了一眼后，就冷笑道：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世事无常，荣华富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如过往云烟。”
    “他赵立春能有今日的风光，还不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赵瑞龙，有钱有技术，能给这些人带来好处。”
    “要是哪天赵瑞龙没钱没技术了，没法投资拉动这些省市的经济发展，这些人还能围聚在赵立春身边吗？”
    廖晨曦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锡林省一把手方奇鸣，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当著葛钧山的面，方奇鸣真想骂廖晨曦小人心態、饭桶一个。
    骂他小人心態，是廖晨曦刚才这番话，特別像碌碌无为的穷逼，看到事业有成的富人大宴宾客、谈笑风生，酸溜溜的说等哪天富人生意失败，就不会再风光了。
    这种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实在是太自欺欺人了。
    小商贩小老板因为错判形势、行业变动等原因，投资经商失败、破產负债纍纍是挺常见。
    而资產更多、人脉更强、行业影响力更大的大企业大老板，往往就已经没那么容易破產倒闭了。
    別的不说，就算大企业陷入了经营困境，为了保住很多人的饭碗，当地官府也会想办法紓困解难。
    至於赵瑞龙的惠龙集团……
    作为龙国有史以来最牛逼的民营企业，在员工数量、业务规模、固定资產、控股企业等多方面，都是毫无爭议的第一。
    从电子信息、航空航天、高速铁路、武器装备、生物医疗，到影视传媒、清洁能源、地產开发、餐饮住宿、网吧连锁……
    从来没有哪一家民营企业，能涉足如此之多的行业领域，並且还有相当不错的实力和规模，以至於在国民经济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而且惠龙集团还在不断招兵买马、持续科研，源源不断推出新的科技產品、孵化出一家又家高科技企业。
    並通过大量的科研项目与基建工程，与眾多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和大型央企，形成紧密的合作关係。
    就像通过持续投资建设高速铁路，拉拢了包括龙车、龙铁、龙铁建等眾多铁路相关的企事业单位。
    让它们在一个又一个的高铁项目，从事勘察设计、施工建设、车辆生產、通信信號等业务赚钱。
    而那些电力相关的眾多企事业单位，他们为什么那么积极的，帮赵瑞龙一起推动电力改革？
    还不就是龙国迅猛发展的经济，本身就有越发旺盛的电力需求，加上大力开发清洁能源，也符合环保节能发展趋势。
    最关键的是兴建大量的风电、水电、光电等发电设施，以及眾多的特高压输电线路，是真能让眾多单位有利可图啊！
    干过工程的人都知道，不怕没钱赚，就怕没活干！
    每一个大单位大企业，那都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关係到很多人的生计。
    哪怕形势不好的时候，项目不赚钱依然也要做，因为很多张嘴巴等著要吃饭。
    如今赵瑞龙能搞出一个个大项目，不仅让他们有活干，还能有钱赚。
    这样的牛人，大家没把他当財神爷供奉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
    在方奇鸣看来，指望惠龙集团没钱没技术，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惠龙集团的规模，都已经达到可以影响国民经济的程度了，还能没钱？
    他赵瑞龙就算没办法从国外搞钱回来了，过度投资又导致赚钱赶不上钱。
    方奇鸣相信，只要他赵瑞龙开口说一声，有的是金融投资机构给他融资贷款。
    至於没技术……
    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但凡有点理工科知识的人都知道，科技想要进步就必须要持续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进行研究。
    那么反过来，惠龙集团与国內眾多顶尖名校、科研机构、知名企业长期合作，非常疯狂的烧钱科研。
    这他妈还能没技术？
    你廖晨曦真以为赵瑞龙他们，持续高薪招聘的人才，一个个都只是混吃等死的吗？
    他们要真什么活儿都不干、什么本事都没有，那么现在火爆畅销的手机、电脑、新能源汽车等等，是怎么搞出来的？
    还有即將试运营的燕沪高铁一期、稳步试验之中的国產涡扇发动机、研製顺利的国產大飞机盾构机医疗器械等等，又是谁弄的？
    不管你廖晨曦承不承认，惠龙集团都已经成为了龙国的高科技巨头。
    有惠龙集团的疯狂投资与推动牵引，龙国的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產业升级、国力提升等等都明显变得更快。
    如此一家功勋卓著、利国利民的巨企，真要有事，葛老也不得不伸手相救，而你廖晨曦居然幻想有一天她能没钱没技术……
    方奇鸣真想劝廖晨曦，不如幻想陨石撞击，或许世界毁灭的概率反而要高一点。
    廖晨曦没注意到方奇鸣甩的白眼，坐在对面的葛钧山却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要扎堆，就让他们扎好了。”
    “咱们当务之急，是要趁著和樱恢復邦交三十年，完成高铁合作谈判！”
    葛钧山话音刚落，方奇鸣就当即表態：
    “我始终还是那句话，樱人必须向我常春客车厂转让全部技术！”
    “要是不转移技术，所有车辆和信號设备都要从他们樱进口，就算项目资金全部由他们无息贷款提供，我也坚决不答应！”
    方奇鸣说完之后，就双手交叠抱於胸前，一副不答应就免谈的模样。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同样都是葛钧山的心腹，凭什么廖晨曦这个蠢货，能得到葛钧山的大力帮助，自己却不能？
    为了让华晟汽车儘快与宝马合作，葛钧山不惜动用非常手段，硬逼创始人杨融同意转让股权。
    既然口口声声说和宝马合作，是为了带动盛阳的汽车工业发展，是实施东北振兴战略的重大措施。
    那么自己锡林省，凭什么不能抓住兴建高铁的契机，让常春客车厂引入樱高铁技术，发展出高铁工业呢？
    而且希门子都能为了向燕沪高铁供应车辆，向京州铺镇车辆厂转让了高铁技术，川奇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不转让技术，只想让龙国人源源不断向他们购买高铁列车？就连后续的维护保养，也得高价找他们樱人？
    而东北地区的高铁线路越建越多、高铁列车越买越多，高铁不就成了樱人的提款机，让他们躺著都能赚疯吗？
    这要是都答应了，方奇鸣觉得自己不仅会愧对所有东北人，甚至会对不起所有龙国人，百分之百会被骂成民族罪人。
    因此。
    方奇鸣很严肃的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必须转让技术，这是绝对的底线！
    廖晨曦看了一眼葛钧山后，没好气的说道：
    “老方你这什么態度？人家樱人又没说不转让！”
    “说了吗？”
    方奇鸣扭头侧目，目光审视的看著廖晨曦的。
    “到底是他们亲口承诺了，还是你自己幻想的？”
    廖晨曦避开方奇鸣的目光。
    “我觉得他们……”
    “你觉得！哼～笑话，这么大的事，你说你觉得？难道你是樱人吗？你到底是代表哪边的？”
    方奇鸣一连串的反问，直接让廖晨曦红了脸。
    看到这一幕的葛钧山，真的好想拍桌子骂人。
    赵立春那边一群人在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而自己这儿呢？
    他妈的，就俩铁桿心腹，还他妈要吵起来了。
    一个眼神先把秘书支走后，葛钧山抬手敲了敲桌子。
    “好啦好啦！”
    “你俩能不能別为这点小事掐架？”
    方奇鸣挺身昂头。
    “葛老，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那小鬼……哦不，樱人不答应转让高铁技术，咱们是真不能答应啊！”
    “你想想，汉东和天海联合修建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就採购18辆高铁列车，希门子就答应了转让技术。”
    “如今不仅希门子自己製造的列车，已经全部运过来移交到位了，他们也教会了京州铺镇车辆厂如何造高铁。”
    “后续燕沪高铁二期，以及燕香高铁、江京高铁，京州铺镇车辆厂就能自行生產交付，高铁產业链不就起来了吗？”
    “对希门子来说，他们其实也不亏，在没有全部国產化之前，京州铺镇车辆厂依然要找他们进口不少零部件，这是双贏啊！”
    “而咱们这边呢？咱们要一口气建成人字形的燕哈高铁以及盛达高铁，全程一千六百多公里，含附属配套投资將近两千亿！”
    “为了振兴咱东北，国家拨付六百亿，咱们三省又自筹六百亿，只是要让樱人贷款六七百亿，结果他们却不肯转让高铁技术！”
    “盛阳已经引进了宝马，要大力发展汽车產业，我常春想要发展出高铁產业，那不就得指望谁给咱常春客车厂转让高铁技术吗？”
    “如果他们樱人死活不肯转让技术，那我就找惠龙集团出钱投资，让龙车集团安排京州铺镇车辆厂和常春客车厂合作研製耐寒高铁！”
    “反正惠龙集团有的是钱，他们也很喜欢投资建高铁，而京州铺镇车辆厂和常春客车厂，都隶属於龙车集团，协调合作也不是很麻烦！”
    砰的一声。
    廖晨曦猛的拍桌起身。
    “方奇鸣，你疯啦！！”
    “我没疯！”
    方奇鸣扭头瞪眼，气势如虹的说道：
    “要说疯了，我看那帮樱人，一个个才是想钱想疯了！”
    “妈的，让他们投资建高铁，是好心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咱们缺那几百亿！”
    “他们真以为没有他们贷款提供资金，没有他们供应高铁列车，咱们东北的高铁就建不起来吗？”
    “依我看，这么给脸不要脸，咱们就没必要跟他们继续谈了，直接找惠龙集团和龙车集团，反而简单省事！”
    “你！你！！”
    廖晨曦抬手怒指方奇鸣。
    “我看你真是反了！反了！”
    “居然想找惠龙集团合作！”
    “我看你是不是也想去给赵立春敬杯酒啊？”
    咚的一声。
    葛钧山重重一拳捶桌。
    廖晨曦扭过头，便指著方奇鸣告状：
    “葛老，你刚才都听到了吧？这傢伙真是反了呀，竟然想要和……”
    葛钧山冷眼一瞥，廖晨曦当即闭嘴。
    “你俩都坐下！”
    廖晨曦当即落座。
    而方奇鸣却依然还站著。
    葛钧山不得已，再次开口。
    “奇鸣，请坐！”
    “我是对事不对人，既然樱人达不到咱们的要求，咱们凭什么不能换谈判对象？”
    发完牢骚后，方奇鸣才气鼓鼓的坐下。
    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自己点著抽上。
    葛钧山微微眯了眯眼。
    方奇鸣烟都不给自己散一支……
    看来这是真生气了。
    “奇鸣，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寧远盛阳引进了宝马，单凭宝马一流的品牌影响力，以后当地出產的宝马汽车就不愁卖，经济会越来越好。”
    “而你的锡林常春，有一定的铁路装备製造业基础，就盼著能趁东北地区大规模修建高铁，搞出个高铁產业集群……”
    方奇鸣吐了个烟圈。
    “葛老，你直接说但是吧！”
    “哎，你……”
    廖晨曦又要懟人，但却被葛钧山眼神制止。
    葛钧山起身说道：“我为什么那么想要让樱人参与进来？”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多引进一种技术、多扶持一股力量，以便形成良性竞爭、均衡发展。”
    “否则全国各地的高铁，都让惠龙集团投资，都让京州铺镇车辆厂供应列车，那不就形成垄断了吗？”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铁路总署整合各大车辆厂成立龙车集团，本身就是为了集中力量发展，为海外竞爭做准备……”
    方奇鸣忍不住插话问道：“不是我不想合作，是樱人不肯转让技术，你说，这怎么合作？”
    “如果以后所有东北地区的高铁列车，都得从樱进口，那咱们大规模建高铁，岂不是帮樱人赚钱？”
    葛钧山微微一笑。
    “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同意转让技术！”
    方奇鸣冷笑道：“我知道他们是会同意，但肯定又会在別的地方，增加一堆附加条件！”
    “比如首批36辆列车，大部分都要在他们樱本土生產，只有几辆会交给我常春客车厂生產组装。”
    “亦或者，给咱们提供的几百亿贷款，无息肯定是不用想了，利率一定会往上调，还得优先用於列车採购！”
    葛钧山有点笑不出来了。
    方奇鸣不愧是自己手底下，最能干也最聪明的一个。
    而他列举的这两个条件，正是葛钧山准备在谈判中让步的。
    为了换取樱人的投资合作，葛钧山也是拼了。
    毕竟总不能拉下脸面，去找惠龙集团吧？
    至於廖晨曦……
    他白乎乎的胖脸，现在已经有点猪肝色。
    骂肯定是骂不出来了，有种大庭广眾之下突然被扒光的感觉。
    落座下来后，他也赶紧自顾自的点著一支烟，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你俩都不说话，难道被真我说中了吗？”
    方奇鸣看了看葛钧山和廖晨曦后，深吸了一口香菸。
    长吁一口烟气后，方奇鸣长长嘆息了一声。
    烟，还剩很长一截。
    但却被方奇鸣直接攥灭在了手心里。
    “时候不早了，葛老您早点休息吧！改天我再来探望您！”
    说罢，方奇鸣一把抓走烟盒和打火机，径直起身离去。
    廖晨曦急不可待的起身。
    “葛老，他什么意思？甩脸子给谁看呢？”
    “妈的，他要是敢叛变，我他妈弄死他！！”

 第439章 烂泥扶不上墙！葛钧山惨被气晕！

    “你给我闭嘴！！”
    葛钧山厉声大吼，怒目圆瞪。
    “什么叛变？叛什么变？”
    “討论工作有意见分歧，不是很正常吗？”
    “要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反而奇怪了！”
    “你不要因为意见不合，就怀疑咱们自己人！”
    “还喊打喊杀……你这是要干嘛？你是混社会的吗？”
    “就算是混社会的，也没见有谁跟兄弟意见不一致，就要干掉自家兄弟的吧？”
    廖晨曦咂了咂嘴，默默坐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一著急，说错话了。
    就算方奇鸣真去找了惠龙集团和龙车集团谈合作……
    甚至就算他真为了锡林省的发展，以及他自身利益背叛了葛老……
    要打要杀，显然也轮不到自己来说。
    葛钧山缓缓起身，阴沉著脸，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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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之所以要叫方奇鸣和廖晨曦来自己家，就是想把跟樱人合作建高铁的事彻底落实。
    一方面，是因为马上就要国庆节，2002年已经只剩两个多月了，必须赶在12月前搞定，才能纳入明年的国家级重点工程项目，確保年內顺利开工。
    另一方面，还因为赵立春等人进展太快了，燕沪高铁一期联调联试十分顺利，很有可能11月前后就会开通试运营，成为龙国首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
    而且燕沪高铁二期工程也已经顺利开工，各个標段正如火如荼建设，燕京到香江、江城到京海的这两条高铁，项目申报、资金募集等工作也都进展顺利。
    更让人揪心的是……
    自己利用振兴东北战略，要让东北地区修建高铁，对手们也利用西部开发战略，要让西部地区也建高铁。
    据说他们打算集中力量，一次性建成八纵八横高铁计划中横贯六省市，从蜀川西蓉经金沙到天海的沿江高铁。
    这条长达2100公里的高铁，一旦建成將让西蓉到天海的运行时间压缩到7小时內，沿线数十座城市、数亿人口將获益。
    除此之外，他们还打算分段启动建设，从燕京出发向西，经西山、陇西和蜀川后，抵达南云春城，全长超过2500公里的燕春高铁。
    作为八纵八横中，贯穿中西部多个省市的『重要一纵』，燕春高铁自然对带动沿线地区经济发展、加快西部开发，有著极为重要的作用。
    而燕春高铁、燕香高铁以及沿江高铁，这总长將近八千公里的『两纵一横』一旦都建成投用，就可以和燕沪高铁，构筑起龙国高铁骨干网。
    葛钧山知道，即便他们打著西部开发的旗號，国家也拿不出太多资金，既修沿江高铁又建燕春高铁，但像燕沪高铁一样分期分段建设还是可行的。
    比如先將西部三大城市，安西、西蓉和金沙，这三个城市之间的高铁建起来，这样既符合了西部开发的战略，又立竿见影的促进三大城市经济发展。
    尤其是西蓉与金沙，本就是西部最重要的两座城市，当年积贫积弱的时候，龙国都给两地之间建起了一条铁路，极大促进两座城市及沿线地区迅猛发展。
    如今在它俩之间建一条高铁，沿线多平原和丘陵地形，施工技术难度也不是很大，造价不高、工期还短，建成就能让两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再上一个台阶。
    另外，安西和西蓉不仅都是歷史文化名城，还都有庞大的重工业。
    要是能把两地之间的高铁建成，就不仅能让经济腾飞，还能因攻克秦陵而积累掌握山区高铁施工技术。
    一旦在秦陵山区都能建成设计时速350公里的高铁，那將意味著中西部和东南部的高原和山地，將再也无法阻挡龙国人。
    到那个时候，完成雄伟的八纵八横高铁计划，就只是预算和时间问题。
    至於现在……
    葛钧山是真著急了。
    眼瞅別人高铁是一条又一条的建，不管是已经开工的，还是正筹备建设的，各方面都进展非常顺利。
    自己这边呢？
    从提出在东北地区也大规模建高铁开始，就各种不顺，到现在连资金筹集和技术转让的合作共识都还没达成。
    既有樱人趁机狮子大开口，又有方奇鸣坚守底线寸步不让。
    葛钧山真是越想越窝火。
    “廖晨曦！！”
    葛钧山突然停步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
    廖晨曦连忙抬头，一脸茫然。
    “我问你，樱人为什么那么强势？他们难道不知道，把咱们惹急了，会不跟他们合作吗？”
    葛钧山目光如炬，很是好奇的问道。
    这一点，他始终想不通。
    希门子都已经向京州铺镇车辆厂转让技术了。
    而惠龙集团又是出了名的財大气粗，根本不差钱。
    樱人是哪儿来的自信贷款不给低息，还不肯转让技术？
    难道他们就不怕被自己踢出局，转而让惠龙集团参与投资、龙车集团提供车辆吗？
    而面对葛钧山的询问，廖晨曦下意识的有些心虚，不敢正视葛钧山的目光。
    这一个潜意识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在体制內摸爬滚打多年的葛钧山。
    “你什么意思？”
    “你他妈该不会……”
    葛钧山抬手怒指。
    话还没说完，廖晨曦就突然噗通一声，跪了。
    这一下，什么都不用说，葛钧山瞬间全都明白了。
    终於明白，为什么樱人那么傲娇强势，不肯轻易让步。
    原来是有廖晨曦这个內鬼，胳膊肘往外拐，在暗中帮助他们！
    顷刻间。
    葛钧山血气上涌，一阵头晕目眩。
    连忙双手撑住书桌，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了几下。
    “葛老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们知道你不喜欢南方那帮人，不想跟赵瑞龙合作……”
    廖晨曦一边说著，一边疯狂磕头如捣蒜。
    葛钧山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攥、青筋暴起。
    要是目光能杀人，廖晨曦这会儿已经被戳成一滩烂泥。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这么大的事，是能轻易说漏嘴的？”
    “你还不如直接承
    认，你收了樱人的钱，所以才让他们有恃无恐！”
    廖晨曦闭嘴低头，不再狡辩了。
    而他这一沉默，自然让葛钧山彻底绷不住了。
    拿起茶杯，就狠狠砸向廖晨曦。
    跪地上埋著头的廖晨曦，被茶杯重重砸到身上。
    虽然肉滚滚的身躯，让他根本不会受伤，就像被人捶了一拳。
    但溅落的茶水，也让他身上的白衬衫打湿一片，还落了不少茶叶。
    廖晨曦是既不敢喊疼，也不敢动弹一下。
    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气得够呛的葛钧山，哪儿会轻易放过他？
    绕过办公桌后，来到他旁边，直接就是一脚怒踹。
    “你他妈真的让我觉得噁心！噁心！！”
    “你缺钱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你？”
    “这么一个关係到国计民生的重大项目，你就竟然也下得去手？”
    “要是真让樱人得逞了，你知道你会让咱们龙国蒙受多大的损失吗？”
    “我他妈是对南方那帮人有意见，不想跟他们有瓜葛，更不想他们来建高铁，进一步做大做强！”
    “我只是想利用樱人，既干出一番成绩，又让咱们这边的人能成长起来，將来也好跟那帮人抗衡。”
    “可你倒好，你他妈居然吃里扒外，暗中帮助樱人，你这乾的什么事？你他妈简直就是在卖国！卖国啊你！”
    骂到这儿，葛钧山又忍不住，狠狠踹了廖晨曦一脚。
    隨后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瘫在地上的廖晨曦，面如死灰。
    一副隨便打骂，绝不还手的样子。
    这时候。
    房门轻轻推开。
    骆春霞探头走了进来。
    一看丈夫坐在椅子上，气得不轻。
    廖晨曦又蜷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地上还有摔碎的杯子，溅落的茶水。
    “怎么了这是？”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呀？”
    “又不是三岁小孩，都这么大的人了！”
    葛钧山指著廖晨曦，气鼓鼓的问道：
    “这王八蛋竟然暗中帮助樱人，拿转让高铁技术来要挟咱们，想要占大便宜，你说我能不发火吗？我没把他打个半死，就已经算便宜他了！”
    骆春霞一怔。
    她当然知道廖晨曦是什么货色。
    但也真是没想到，这傢伙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骆春霞连忙转身，去將房门给关上反锁。
    疾步匆匆走回来后，俯身看著廖晨曦。
    “你怎么回事儿呀？”
    “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就算你贪財，以你的职权，隨便干点別的事儿也不少挣啊！”
    “寧远一年的各种工程也不少，你怎么能在这么大的事上犯糊涂呢？”
    葛钧山恨铁不成钢的斜瞪廖晨曦。
    “我看他不是贪財犯糊涂，八成是被樱人抓到了把柄，被要挟了。”
    “真的吗？你起来，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骆春霞是有心想要帮一下廖晨曦的。
    不仅是因为廖晨曦很懂事，逢年过节没少孝敬。
    还因为丈夫这两年时运不齐，亲信手下一个个被整垮。
    廖晨曦是铁桿中的铁桿，心腹中的心腹。
    他要是也落马了，那丈夫就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而廖晨曦哪敢起来？
    他乾脆盘著腿，就坐在地上，耷拉著头如实交代。
    听完后，葛钧山更气了。
    原来不是廖晨曦被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屈服。
    而是樱人疯狂公关他儿子，带去樱各种吃喝玩乐。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不该拿的也拿了……
    人家不知道暗中拍下了多少证据，还能不帮忙吗？
    於是乎。
    儿子守不住底线，就把廖晨曦也给拉下了水。
    而樱人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挣大钱。
    它们知道希门子都转让了高铁技术，它们肯定是必须也要转让，不然各方面都说不过去，廖晨曦卖得就太明显了。
    它们明明技术不如希门子，却还想要卖同样的价格，並且数量还要更多，这样光是首批36辆列车，就能多赚好几亿。
    除了出售高铁列车外，即便转让了高铁技术，但核心设备依然要长期找它们进口，並且它们还打算承包调度指挥、信號联锁等方面的业务。
    真要答应了它们的条件，那就真成了冤大头了。
    不仅建设时就要被它们痛宰一大笔，將来建成运营后，那更是会被持续割肉。
    为了赚个盆满钵满，它们当然愿意下血本，將廖晨曦父子俩先后拉拢。
    毕竟相比於事成之后的恐怖收益，拉拢他们父子俩才几个钱？
    而早就习惯了侵吞国有资產、插手工程项目的这对父子，心里哪儿还有家国大义？
    他们一心只想自家能搞到不少钱，哪儿还会在乎国家和人民会蒙受多少损失？
    “你……这……唉！”
    骆春霞摇头嘆息。
    她现在终於深刻明白，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气呼呼看了一会儿廖晨曦后，骆春霞將目光看向丈夫葛钧山。
    “现在怎么办？”
    “真要让那帮樱人的阴谋得逞，那就是祸国殃民啊！
    “而且不管掩饰得多好，迟早都会穿帮，会被懂行的人识破！”
    葛钧山气鼓鼓的盯著廖晨曦。
    “我当然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汉东京州那边，已经引进了希门子的高铁技术。”
    “就算东北这边冬天气候寒冷，要用更加耐寒的高铁，但这也不是主动给樱人当冤大头的理由！”
    “一定会有人质疑，为什么不在希门子转让的技术基础上，咱们主动科研攻关，研製耐寒的高铁？”
    “这不仅不了多少钱，还能提升咱们的科研水平，並且高铁线路施工也要两三年，时间上也足够。”
    骆春霞有些尷尬的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当初还要提出和樱人合作？”
    “我这不是想多引进一种高铁技术，为將来咱们研製出纯国產的高铁，打下更坚实的基础吗？”
    葛钧山没好气的回答道。
    冠冕堂皇的表面理由，他当然可以隨口就说。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这做还是为了爭权夺利。
    “那现在就说怎么办吧？咱们既不能被樱人拿捏，也要保住他们父子俩！”
    骆春霞说罢，便要去搀扶廖晨曦。
    但自知理亏的廖晨曦，哪敢起身？
    连连摇头后，继续跪坐在地上。
    葛钧山想了想后，嘆息了一声。
    “事已至此，除了顺势而为，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这蠢货主动投案吧？”
    “什么意思？”
    “就是把谈判这件事级別提高、规模扩大，让铁路总署、龙车集团和东北三省都加入谈判，而且不只是和樱人谈。”
    “我明白了，这样一来，参与谈判的人员和单位多了，意见分歧肯定会很大，最终樱人不肯让步被淘汰，也不能怪廖晨曦没帮忙。”
    葛钧山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只有这样，才能既显得名正言顺，又不得罪樱人。”
    骆春霞连连点头。
    “这主意不错，这么大的项目，不仅要途径东三省，还要牵扯到很多部门单位，也確实该让大家都参与谈判。”
    “最终不管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谁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樱人要是出局，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贪心！”
    说到这儿，骆春霞目光扫向廖晨曦。
    “你还愣著干嘛？老葛都替你想到解困办法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廖晨曦苦著脸说道：“万一惠龙集团杀进来咋办？他们是投资入股，显然比樱人贷款，还有一堆附加条件，要更有竞爭优势！”
    葛钧山长长嘆息了一声。
    拍了拍扶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赵瑞龙要真捨得投几百亿，帮助东北地区建高铁，那就让他投唄！”
    “谁让他那么有钱，又愿意为国为民做贡献呢？行了，你什么都別说了，赶紧给我滚蛋！”
    骆春霞瞪眼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到现在还替樱人担心？保住你们父子俩的小命才是头等大事！”
    廖晨曦起身说道：“这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们趁机把手伸进了咱们的地盘……”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骆春霞连忙朝门口努了努嘴。
    “行，那……葛老，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廖晨曦点头哈腰，但葛钧山却一声不吭。
    “走吧走吧，以后別干蠢事了！”
    催促廖晨曦离开后，骆春霞拍了拍葛钧山的肩膀。
    “好啦，別生气了！”
    “气坏了身子，损失不就更大了吗？”
    葛钧山轻蔑一笑。
    “放心，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我没经歷过？”
    “当年有人干出比他更缺德的事，泄露演习机密酿成了更大的损失，我都没被气死。”
    “我只是不甘心啊，筹谋得好好的一局，竟然被咱自己人给打破了，现在反而让別人占了便宜！”
    骆春霞宽慰道：“也不一定，惠龙集团再有钱，也不可能是无限的，投了那么多项目，哪还有钱投东北？”
    说罢，骆春霞俯身捡起茶杯，拭去水渍茶叶。
    而葛钧山也没有一直干坐著。
    起身去拉开抽屉，拿出私人手机打给方奇鸣。
    “餵小方，你在哪儿呢？”
    “我在汉东驻京办……”
    砰的一声。
    葛钧山怒摔手机。
    不料向前飞溅的碎片，將妻子的脸割出一道伤口。
    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就眼前一黑，晕厥倒地……

 第440章 病来如山倒！彻底撕破脸！

    “老葛！老葛！！”
    骆春霞嚇得接连大喊。
    但瘫倒在地上的葛钧山，纹丝不动。
    “你別嚇我啊老葛！”
    “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骆春霞伸手连续摇晃葛钧山。
    拍了拍脸都没反应，顿时把她嚇得更慌了。
    大脑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身边像是有人在切割木头。
    那滋滋滋的声音，直钻颅顶。
    痴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
    骆春霞才恢復了一些神智。
    看著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丈夫，骆春霞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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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怎么办？”
    “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老葛，老葛，你別嚇我，你別嚇我老葛！”
    “你快醒醒，说话呀，別嚇我老葛，你……”
    骆春霞撕心裂肺的喊著，激动不已的推搡。
    没想到竟然起效果了。
    看到丈夫缓缓睁开了眼睛，骆春霞大喜过望。
    “谢天谢地，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以为你……”
    葛钧山气若游丝的轻笑道：“以为我死了是吧？”
    骆春霞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拍打了一下葛钧山。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急得要叫救护车了！”
    “別叫！千万別叫！”
    葛钧山躺在地上，喘息了两口气后说道：
    “现在的形势，已经对我很不利了。”
    “你要是再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恐怕人还没进医院，他们就要想办法劝我退休了！”
    骆春霞连连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没立马叫人呢！不过刚才小方给你说什么了，怎么一下就把你给气炸了？”
    一想到方奇鸣，葛钧山顿时血气上涌，大脑瞬间觉得很眩晕。
    “別……別说了他，他已经不是我的人了！”
    “你快给我找降压药，快点儿！我头晕得很！”
    骆春霞连忙起身，拉开抽屉翻找。
    好不容易找到药了，结果却没水。
    之前葛钧山抡起茶杯砸廖晨曦的时候，就把杯子给摔地上了。
    骆春霞迫不得已，连忙出门去倒水。
    家里的书房，是经过特殊装修的，隔音效果极好。
    坐在客厅里的秘书王灃海，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看到骆春霞急匆匆的出来，他立马起身问道：
    “您找什么呢？”
    “我……我找水，老葛有点口渴！”
    骆春霞看到茶几有水壶，当即倒了一杯拿走。
    走出两步后，又忽然停步转身。
    脸上没有任何慌里慌张的神態，反而笑容和煦。
    “小王，时候不早了，老葛都准备休息了，你也赶紧回去歇著吧！”
    “嗯，好的！”
    王灃海微笑点头，但却並没有立马拿包走人。
    骆春霞微微一笑后，又忽然想起脸上有伤痕。
    “那个刚才帮老葛收拾书架，没想到有东西掉下来，给我脸上割出一道口子！”
    “要不要叫值班医生来给你包扎一下？”
    王灃海郑重其事的问道。
    “不用不用，就这么一道小口子，哪儿还用得著包扎呀？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骆春霞说罢，便一手捏著药丸，一手端著水杯离开客厅。
    但她步伐慢悠悠的，生怕被王灃海察觉异常。
    就算是跟隨丈夫多年的秘书，也显然不能轻易相信。
    走进书房后，骆春霞转身关门，特意看了一眼外面。
    確定王灃海拎著公文包走了后，悬著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儘管如此，她还是谨慎的把门反锁，確保书房外听不到半点声响。
    “老葛，老葛，水来了！”
    骆春霞快步来到办公桌后，蹲下来想要给丈夫餵药喝水。
    结果却发现丈夫右边的脸，竟然一抽一抽的。
    正头晕目眩的葛钧山，自然还没有发觉脸部异常。
    他试著双手缓缓撑起身子，结果却使不上力。
    “扶……扶我一下！”
    “哦，好！”
    骆春霞赶紧將药和水杯放桌上。
    蹲下来，左手伸过丈夫的后颈下方，像抬一样帮他慢慢坐起来。
    “呼！头好晕！”
    “药，药呢？”
    葛钧山伸手向前一阵乱摸。
    “这，这儿呢！”
    骆春霞连忙拿药，放到丈夫的手里，接著又是水杯。
    等丈夫把药吃了水喝了，又休息了一会儿。
    骆春霞这才好奇不已的问道：
    “老葛，你……你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我感觉很模糊，像被挡了一层磨砂玻璃！”
    “那你能看清楚我吗？”
    骆春霞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
    葛钧山微微向前。
    虽然知道妻子近在咫尺，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越是看不清楚，他心里就越是慌张害怕。
    自己要是突然视物模糊，跟瞎了一样。
    就算没人劝自己提前退休，自己不也跟废物一样了吗？
    本就头晕目眩、噁心反胃，特別难受的他，这下更急躁了。
    “看不到，我看不……哇……”
    葛钧山突然忍不住呕吐。
    大量的污秽之物，猛喷而出。
    蹲在他面前的骆春霞，根本来不及躲避。
    当场就被喷得，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酸臭的呕吐物。
    骆春霞还没反应过来。
    葛钧山又继续呕吐。
    就像早就已经烂醉喝不下的人，强行又灌了一杯酒。
    强行憋住，只会让噁心反胃来得更加猛烈。
    第一口呕吐，力度最大、喷得最猛。
    紧接著的呕吐，虽然不会那么有力，但量依然不少。
    接连的呕吐……
    呛鼻的酸臭……
    懵逼的骆春霞，终於反应过来了。
    浑身恶臭的她，也根本顾不得大喊大叫、谩骂吐槽。
    她迫不及待的起身，抓起桌上的红色座机话筒，便要打电话叫人。
    这会儿视物模糊、头痛欲裂、呕吐连连的葛钧山。
    不知道妻子起身打电话，即便知道也无法阻止。
    红色座机的威力，自然是不小的。
    很快。
    大院內的值班医护人员，就迅速赶了过来。
    然而……
    外面的大门容易撞开。
    书房的特製房门，却怎么也撞不开。
    一次次的撞击猛砸，再加上电话提醒。
    终於让骆春霞恍然意识到，房门还反锁著。
    当她急匆匆的起身，去將房门打开……
    浑身污秽的她，加上屋內弥散的酸臭味，险些让医护人员当场吐了。
    而更惨的，是早已瘫倒在地上，不仅身前衣服都是呕吐物，浑身还在抽搐的葛钧山。
    “快救救我丈夫！”
    “求你们了！快啊！快啊！”
    骆春霞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
    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医护人员纷纷上前。
    他们当然知道，葛钧山是什么职务级別。
    一个个也顾不得恶臭污秽了，赶紧清理了口鼻的污秽物后，进行心肺復甦。
    隨后打针、供氧、抬上担架，出门放救护车上，风驰电掣的赶往附近的医院。
    浑身又脏又臭的骆春霞，原本还想跟著一起走的，却被古茂源给一把拽住。
    他是被救护车的警报声吵醒的。
    能住在这个院子里的，那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甭管是谁突发疾病，那必然都是大事。
    原本还盼著，是姓叶、姓付或者姓魏的出事。
    没想到救护车竟然停在了葛钧山的家门口。
    这自然把古茂源嚇得够呛。
    就穿著睡衣和拖鞋，便飞奔赶了过来。
    “嫂子你別著急！”
    “有医护人员抢救照顾老葛，你去也帮不上忙！”
    “你现在赶紧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一会儿陪你去医院！”
    “別发抖！別害怕！老葛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有事，你相信我，相信我！！”
    古茂源双手用力扶住骆春霞的双肩，不断的给她使眼色。
    这时候，可不只是院外很多人，客厅里也来了很多人。
    早就已经嚇傻嚇懵的骆春霞，这会儿思维凌乱，只知道连连点头。
    古茂源也没辙了。
    赶紧叫几个妇人过来帮忙。
    眾人手忙脚乱的，將骆春霞弄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看到叶光瑄居然站在书房门口，捏著鼻子往里瞅。
    古茂源当即就一阵火大。
    “光瑄！！”
    “嗯，怎么了古叔叔？”
    “你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葛老平时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犯病呢？”
    “我怎么知道？你赶紧回去，回去！”
    古茂源连连摆手，要让叶光瑄赶紧走人。
    没想到叶光瑄还没走，魏莲和魏筠姐弟俩又来了。
    两人也都好奇不已的，要去看书房。
    古茂源当即气得衝上前去，將书房门拉回来重重关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个晚上不睡觉，来看什么热闹？”
    “这是你们能看的地方吗？都给我赶紧回去睡觉！”
    將一个个好奇的后辈们喝走。
    古茂源忍不住又大声提醒道：
    “葛老平时身体好得很，今晚大概是吃坏肚子了。”
    “送去医院治疗一下就不会有事的，你们別给我乱传谣言！！”
    魏筠闻言，当即问道：
    “就算他吃坏了肚子，但也不至於拉在书房里吧？”
    “你！！”
    古茂源抬手怒指前院。
    “你给我滚出去！滚！！”
    自从军改以来，古茂源被持续削权。
    虽说还没到光杆司令的程度，但曾掌握过大权的他，哪能受得了如今被边缘化？
    最近脾气本就不太好，葛钧山今晚又突然发病被救护车拉走。
    本就神经紧绷、火气很大的他，自然一下就没忍住。
    怒吼过后，古茂源心里闪过一丝后悔。
    虽说一直和魏家不太对付，但至少表面上大家也都一团和气。
    如今这一骂，便是彻底撕破脸，连表面上一团和气，都懒得维持了。
    不过……
    骂都骂了。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自己堂堂上將，难不成还要给一个小屁孩道歉？
    至於魏筠……
    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哪能受这窝囊气？
    尤其是明知道古茂源不行了，都没啥实权，还怕他作甚？
    “你让我滚，那你又在这儿干嘛呢？”
    “葛老犯病，我作为晚辈来关心一下，有什么错？”
    “看都不让看一下，难道里面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或者说，你俩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怕被咱们看见了？”
    魏筠一连串的大声反问，让古茂源更加气急了。
    往前一大步，两眼鼓瞪，双手叉腰的怒视魏筠。
    “废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赶紧给我滚蛋！”
    魏筠还想要说话，却被姐姐魏莲和叶光瑄，一左一右强行拽走。
    “走啦！走啦！”
    魏筠气鼓鼓的怒视古茂源。
    古茂源也毫不示弱的怒视他。
    要是周围没其他人，两人绝对当场要打一架。
    从葛家出来后，魏筠挣脱双手，气呼呼的回家了。
    魏莲嘆息一声后，目光感激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叶光瑄。
    “真是没想到，大晚上的，会上演这一出。”
    叶光瑄淡淡一笑。
    “正常，年龄大了，突发疾病很正常。”
    魏莲看了一眼身后，將叶光瑄拉远一些。
    “我们姐弟俩来得晚了些，书房里到底啥情况？”
    叶光瑄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吐了不少。”
    “奇怪，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在书房里吐呢？难道吃错什么药了？”
    魏莲一边走一边嘀咕。
    叶光瑄微微摇头：“我觉得吃错药的可能性不大，平时该吃什么药，葛老不清楚，骆阿姨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总不可能是偷偷喝酒吧？都这把年纪了！”
    魏莲忍不住偷笑调侃。
    “那更不可能呀！你开什么玩笑？”
    叶光瑄看了看四周后，低声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老年人不喝酒、不吃错药，却噁心反胃疯狂呕吐，大概率是脑部突发疾病，比如脑震盪、脑膜炎、颅內出血等等。”
    魏莲背负双手，一声嘆息。
    “奇怪，经常体检的人，怎么会脑子出问题呢？”
    “脑膜炎的概率是不大，但人老了嘛，走路不小心摔一跤，磕到了头，亦或者因为某些人或某些事，本就有高血压，一下就给气得颅內出血，反正各种可能都是有的。”
    “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呀？”
    “这可不好说，因为咱们连他病因都不知道，也实在是不好猜，到底是平安无事，还是……”
    后面的话，叶光瑄也不好说了。
    “好了，我到家了，你也赶紧回家，安慰你弟弟几句吧！”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这么大的人了，挨两句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道別过后，叶光瑄迅速回家。
    虽然客厅內没开灯，但她早就料到父亲肯定在。
    “我觉得他凶多吉少！”
    “为什么？”
    “喷射状的剧烈呕吐，极有可能是颅內出血导致的！”
    “颅內出血……那岂不是送去医院，得做个开颅手术才行？”
    “那也不一定，得看具体病情有多严重，而且一旦开颅，不仅存在一定的手术风险，术后的康復也需要很长时间！”
    “奇怪，下午开会的时候，他人还好好的，说起要振兴东北，要趁著与樱建交三十年，加强友好合作，还精神的很吶！”
    “我估计是临时有什么事，把他给气的，而且一定特別重要，关係到他切身利益的大事，才会一下把他气得这么惨。”
    “今晚谁来他家了？”
    “没注意看，但肯定少不了廖晨曦和方奇鸣，这两个铁桿呀！”
    窗外的月光照进客厅，映照在叶锦洪冷峻的脸庞上。
    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后，微微嘆息了一声。
    “行了，咱们也不多猜了，但愿他平安无事吧！”
    叶光瑄轻嗯了一声，又將古茂源怒斥魏筠的事说了出口。
    听完后的叶锦洪，再也忍不住，冷然一笑。
    “这就急眼了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感慨之余，叶锦洪转身离去。
    叶光瑄回到自己房间。
    拔下正充电的手机，翻找出赵瑞龙的號码。
    但想了想后，还是没有打出电话。
    “这么大的事，不用我说，他肯定都已经知道了。”
    “反倒是魏筠这小子，被古茂源一顿怒吼，今晚肯定翻来翻去都睡不著觉！”
    放下手机，叶光瑄躺回被窝，准备继续睡觉。
    今晚註定会有很多人彻夜难眠，但她却睡得格外香甜。
    而另一边。
    匆匆回家的古茂源，准备换一身便装去医院。
    却被不熬夜打游戏，等在楼梯口的儿子古金阳叫住。
    “我猜是葛老被送医院了吧？”
    “没错，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居然吐得人事不省，不仅吐了你骆阿姨一身，自己身上也脏兮兮的，书房的地板上也吐了一大滩。”
    说罢，古茂源就要走。
    “你等一下！”
    古金阳点著一支烟，抽了一口后递给古茂源。
    “哎呀，我这时候没心思抽菸了，我得赶紧去医院！”
    “你去干嘛？你是医生，还是护士？”
    古金阳眼神冷冰冰的问道。
    “我……”
    古茂源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接过儿子递来的香菸。
    猛吸了一大口后，满脸惆悵的问道：
    “那你说现在咋办？”
    “一个字，等！”
    古金阳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房间。
    满脑子好奇的古茂源，连忙跟在后面。
    “你的意思是，等医院那边的消息？”
    古茂源进门后，顺手便將房门关上。
    “没错，他要是问题不大，那自然最好，否则……”
    “否则怎样？咱们背叛葛老吧？”
    “我当然不是要你背叛葛老，我的意思是他情况不好，咱们要早点为自家做打算！”
    拉开电脑椅坐下后，古金阳见父亲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转过身来，郑重其事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楚形势吗？”
    “一旦葛老身体不行了，就更没人依附他了，那咱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咱们必须要未雨绸繆，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然真等他倒了，就来不及跑路了！”

 第441章 好死不如赖活著！

    深夜。
    燕京协合医院。
    一辆辆车飞快驶入停车场。
    既有赶来执勤警戒的警卫特勤，也有被火速召来的医学专家。
    这座创办八十余年，集教学、医疗和科研於一体，肩负疑难重症诊治指导任务，代表著龙国最高医学水平的的医院，今晚如临大敌、格外忙碌。
    当方奇鸣闻讯赶来之时，本以为手术已经开始，却没想到討论治疗方案的专家会诊，竟然都还没有结束，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大声爭执。
    方奇鸣走进会议室，站在走廊上静静听著。
    有人主张做开颅手术，避免脑脊液循环障碍、脑干受压，降低脑疝的风险。
    有人认为就目前的生命体徵，没必要做开颅手术，应採取保守治疗並持续观察。
    方奇鸣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
    双方看似是在爭论治疗方案，其实就是不想担责。
    因为他们要治疗的患者，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葛钧山！
    不管谁来治疗、怎么治疗，都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成功了倒还好，万一没治好呢？
    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所以……
    脑子都不笨的这帮主任医师、医学专家，就十分默契的激烈爭执。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继续这么耗著、拖著。
    就算葛钧山的病情被拖恶化，他们谁也不用承担责任。
    而谁能一锤定音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也只有葛钧山的亲人能决定。
    不过葛钧山的儿子远在殴州，能做出决定的妻子骆春霞，又好像还没到医院。
    所以……
    就这么继续爭，继续吵吧！
    方奇鸣默默转身，准备到长椅上坐会儿。
    他一听说葛钧山出事后，著急忙慌赶过来，下车后都是一路小跑。
    既医生们都不著急，自己也该坐会儿，喘几口气。
    不过屁股还没坐下，一个肥硕的身影，就突然冲了过来。
    方奇鸣下意识的一抬头。
    发现是来人一脸凶神恶煞的廖晨曦。
    这傢伙衝过来，就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领。
    “你在电话里，给葛老说什么了？”
    廖晨曦目光凶狠，像是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人。
    方奇鸣见状，不怒反笑。
    “你怎么知道葛老给我打过电话？”
    “废话！”
    廖晨曦恶狠狠的盯著方奇鸣。
    “我走的时候，葛老都还好好的，突然就听说他发病送医院了，我就打电话问过嫂子！”
    “嫂子说，葛老发病前，给你打过电话，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她说葛老亲口对她讲，你丫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你现在为什么还来这儿？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这儿？我告诉你，嫂子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你难道想把她也气病倒吗？”
    方奇鸣掰开廖晨曦的手，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像寧远的书纪，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
    廖晨曦勃然大怒。
    抬手就怒指方奇鸣。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句？”
    “我就说了，怎么著？有本事你就抽我一巴掌，不把你送进去拘留几天，我他妈就不姓方！”
    方奇鸣微昂著头，一副盼著挨一耳光的样子。
    廖晨曦气得浑身发抖，气息粗沉，胸口接连起伏。
    他当然知道，以自己和方奇鸣的身份，显然再有矛盾分歧，也不能动手打人。
    一旦管不过暴脾气，真抽了方奇鸣一耳光……
    这方奇鸣可不是善茬啊！
    他父亲不仅是参加过多次战爭的老將军。
    甚至还曾参与过原子弹、氢弹和飞弹的后勤保障工作。
    也正因为是功勋之后，根子红得不能再红了。
    所以这傢伙连葛老都敢硬懟，丝毫不留面子。
    真抽他耳光，他一定会把事儿闹大。
    让自己堂堂寧远一把手，竟然因为在医院打人而被拘留罚款……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真是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到了时候，就不止是自己丟人现眼，前途尽毁。
    反而还会徒增笑料，让赵立春等人看笑话，让葛老更加生气。
    看了看左右后，廖晨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迫於无奈的放下手。
    “怎么？我让你抽，你怎么不抽呢？別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方奇鸣似笑非笑，眼神轻蔑。
    “你別以为我不敢抽你！”
    “葛老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绝对跟你没完！”
    廖晨曦放出狠话后，转身便要走。
    但没走出两步，却又忽然冲了回来。
    “你不是很硬气吗？”
    “敢不敢告诉我，你到底给葛老说了什么！”
    方奇鸣冷哼一笑。
    “有什么不敢的？我俩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他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汉东驻京办，然后电话就掛断了。”
    “你！！！”
    廖晨曦瞬间又被气得怒火中烧。
    抬手又指著方奇鸣，差一点点就忍不住抽脸上去了。
    这一刻，他终於知道为什么葛老要跟嫂子说，方奇鸣不是自己人了。
    “我什么我？是不是又想抽我？来来来，要抽赶紧抽，我要反抗一下，我他妈跟你姓！”
    方奇鸣往前一步，主动把头伸向廖晨曦。
    廖晨曦哪儿会上当？
    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发抖的指著方奇鸣。
    “你个白眼狼，忘了当初葛老是怎么帮你的吗？”
    “就因为高铁谈判这么一件事，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居然就背叛他！”
    “你知不知道，葛老有为你锡林省考虑？为了逼樱人转让技术，他甚至愿意將谈判升级，让铁路总署、惠龙集团、龙车集团都参与进来谈判，结果你……”
    方奇鸣冷笑道：“我怎么了？我不过是隨口说说而已，我又没真去！”
    “什么？”
    廖晨曦目瞪口呆。
    方奇鸣的话，像是在他脑袋里扔了个鞭炮，把他炸懵逼了。
    “拜託，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怎么可能会去？我要真去了，他们会怎么看我？而且去了后，难道不喝两杯？你闻闻我身上，有半点酒气吗？”
    廖晨曦还真凑近嗅了嗅。
    酒味没闻到，烟味倒是挺重。
    “你疯了吗？这种话是能隨便说的吗？”
    “哼，你们都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说句气话怎么了？”
    “那你也不应该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呀，你看你把葛老给气得……”
    “打住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把葛老气得发病的？我还觉得是你把他给气病倒的呢，因为你比我晚走，谁知道你俩又说了些什么！”
    “我……”
    廖晨曦瞬间想到，葛老抡起茶杯怒砸自己。
    真要深究起来，自己也显然把葛老气得不轻。
    “你什么你？”
    “真要为葛老的安危著想，就赶紧催一下嫂子！”
    “她要是不来拍板，里面那帮人就还会一直吵下去！”
    方奇鸣说完后，扭身便要回椅子坐下。
    偏偏这时候。
    骆春霞在不少人的簇拥下来了。
    廖晨曦自然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原本要落座的方奇鸣，出於尊重也並没有坐下。
    不过骆春霞见到方奇鸣，却並没有好脸色。
    “方书纪你日理万机，咱家的事儿犯不著你来操心！”
    骆春霞撂下一句话后，便径直走去了会议室。
    方奇鸣微微皱了皱眉头，
    今晚本就跟葛钧山，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
    现在骆春霞又如此含沙射影、阴阳怪气……
    方奇鸣把心一横，乾脆直接走人。
    但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一声轻唤。
    “方书纪！”
    方奇鸣停步扭头。
    赫然发现是沈总的秘书苏昌黎。
    他坐在拐角的长椅上。
    喊了自己一声后，苏昌黎便站了起来。
    “你好苏主任！”
    方奇鸣主动往前一步，和苏昌黎握手。
    葛钧山突发重病，沈总不连夜来看望，让秘书来医院，自然一点儿也不意外。
    “治疗方案还没敲定，你这就要急著走了吗？”
    苏昌黎语气不急不缓，眼神颇有深意。
    方奇鸣尷尬笑了一下。
    “廖晨曦和骆春霞的话，你刚才肯定都听到了。”
    “既然他们都不欢迎我，我又何必留在这儿自討没趣呢？”
    苏昌黎略略点头。
    “明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锡林？”
    “我打算明天就走！”
    方奇鸣其实恨不得现在就走。
    只是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
    根本没有民航航班飞常春，火车也没有。
    虽说以他的职务级別和背景关係，是可以动用专机。
    但又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急著回去，显然没必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
    “明天？”
    苏昌黎有些惋惜的嘆息了一声。
    “沈总还说，明天请你到家里坐坐呢！”
    “沈总一直很关心东北的振兴，早就想好好跟你聊聊。”
    方奇鸣犹豫了两秒后，微微一笑。
    “我只是打算明天回去，既然沈总要找我谈话，那我就后天回去！”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咱们明天见！”
    苏昌黎主动伸手，和方奇鸣紧紧握住。
    而另一边。
    骆春霞来了后，听取了两种不同的治疗方案匯报，最终拍板决定手术。
    保守治疗实在是太保守，搞不好就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一旦有了后遗症，那丈夫的政治生命相当於直接终结。
    毕竟谁也没法让一个口眼歪斜、四肢不便、意识混乱的人手握重权。
    而且保守治疗……时间太长了。
    在没有彻底治好之前，也根本没办法参与重大决策。
    长期处於疗养状態，那跟提前退休了，又有什么区別？
    而动手术，风险是挺大，但见效也快，出现后遗症的概率也低。
    唯一不好的之处，就在於术后需要时间恢復。
    手术后，至少也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到四周，以便稳定生命体徵、预防脑水肿和其他感染併发症。
    隨后还需要两三个月，开展肢体功能训练、语言康復等康復训练，通过各种康復治疗恢復成一个正常人。
    要是情况不太好，甚至还需要再多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进行康復训练。
    不过骆春霞对丈夫对身体状况，以及强大的医疗团队有足够的信心。
    相信用不著半年时间，丈夫就能彻底康復成正常人，继续掌权履职。
    虽然这小半年里，某些人一定会抓住机会，搞出不少事情，进一步削弱丈夫的实力，但好死不如赖活著。
    即便被削得特別狠，几乎被架空了，但手里有权和提前退休，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所带来的影响也完全不同。
    因此。
    骆春霞决定冒险一搏。
    深夜集结的眾多顶尖医学专家们，自然也是全力以赴。
    平日里，这些普通人想掛號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的医学专家，今晚却不惜使出浑身解数。
    从术前检查到开颅清创，再到置管引流……
    每一步都谨小慎微，慎之又慎。
    当黑夜褪去，天色渐亮。
    沉寂了一夜的城市，又开始变得喧囂热闹起来。
    一场耗时耗力的手术，也终於圆满结束。
    当完成手术后的葛钧山，被转入重症监护室时。
    不少人都长鬆了一口气，消息自然也迅速传开。
    昨晚又被吃干榨净的赵瑞龙，原本睡得正香。
    强打精神接完父亲赵立春的电话后，扔下手机便准备继续睡。
    “怎么样？葛老人没事儿吧？”
    陆亦可像是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赵瑞龙闭著眼睛说道：“这还用得著问吗？那么多顶尖医学专家出手，怎么可能有事？不过他这一动手术，起码也得疗养康復三五个月，如此天赐良机，爸决定多待几天再回来！”
    陆亦可笑道：“那昨天对咱们来说，可真是双喜临门呀！不仅二姐生了个大胖小子，葛老还莫名其妙的突发脑溢血，三五个月內……”
    “哎哎哎，你说话就好好说，咋又动手呢？”
    赵瑞龙將陆亦可的手拽上来，放到被子上。
    “让我歇歇行吗？真成榨汁机了呀你？”
    陆亦可娇嗔一声，羞赧的往怀里钻。
    “看到二姐的小儿子，我真的好喜欢，太想要一个了，难道你不想要吗？”
    赵瑞龙长长嘆息一声。
    “想啊，怎么不想？有了女儿当然就还想要个儿子，那才叫儿女双全嘛！”
    “可是你別光想著要儿子呀，我他妈是人，不是驴啊，別儿子还没怀上，我却累死了！”
    陆亦可嗤笑道：“这就不行啦？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吹嘘，永远不会有火力不足恐惧症？”
    赵瑞龙睁开眼，冷眼斜瞥。
    “別用激將法，这招不好使！”
    “那我换一招！”
    陆亦可说罢，便一脸坏笑的钻进被窝。
    赵瑞龙痛苦的闭上眼。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跟父亲说，如此重大变局，自己也该来燕京一起商量。
    然后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起床穿衣收拾去机场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苍。
    手机居然在这时候响起。
    甭管是谁打来的，赵瑞龙都仿若遇到救星一般赶紧接通。
    “你好哪位？”
    “是我苏昌黎啊！”
    “啊？苏大哥，是不是沈总要见我？我马上订机票过来！”
    赵瑞龙连忙坐起来，用手拍了拍躲在被窝里的陆亦可。
    然而正忙碌的陆亦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啊？你能过来吗？你二姐不是昨晚才生了二胎，你不需要在京州守著，把集团的日常事务处理好吗？”
    “没事，这不周末双休嘛，集团也没什么事要处理，我一会儿飞过来，明晚又飞回来，也不影响周一上班呀！”
    “那……行吧，既然能见面聊，那就等你来了再说！回头订好票后，你还是把航班號发我一下。”
    “行，没问题没问题！”
    赵瑞龙大喜过望，掛断电话后就连忙打给高小琴。
    她们姐妹俩原本就有一定的文化基础，要不然原剧中，杜伯仲再怎么找歷史专家恶补，高小凤也不可能搞懂明史，能和高育良成为红顏知己。
    赵瑞龙穿越过来后，用真心实意感化了姐妹俩，还不让姐妹俩当服务员，出钱让她俩到吕州学院进修了两年，如今两人已经代替秦霜，成了秘书二人组。
    “你们就不用跟著去了，就订我和两名警卫的，要是票不够，订我一个人的也行，反正到了那边也有人接！”
    “什么？十点的还真只有一张啊？那赶紧给我订了，不用派车来接我，我让他们送我到机场就好，好就这样！”
    赵瑞龙掛断电话，长鬆了一口气。
    就如今这情形，能躲一天是一天。
    要不然，自己怕是也要进医院。
    “你真的要去燕京呀？”
    陆亦可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问道。
    “当然啊，苏大哥都打电话来了，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而且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意外变故，我怎么能不亲自去？”
    赵瑞龙说罢，便要起身下床。
    结果却被陆亦可一把拽住。
    “我刚才还听到，你订的是十点的飞机，那咱们就还有时间呀！”
    “我靠！难道我不洗澡、不收拾行李、不吃早饭就去赶飞机吗？”
    “哎呀一会儿我帮你洗，我帮你收拾，早饭就带著路上吃！”
    “我……”
    赵瑞龙闭眼躺下。
    突然觉得身体强悍，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人用最快速度完成繁衍，也不算丟人现眼。
    毕竟再好吃的美味佳肴，吃多了也容易腻啊！
    临近十点。
    就在登机口即將关闭之时，赵瑞龙一路狂奔赶到。
    匆匆检票登机，来到飞机经济舱最后一排。
    把背包塞进行李架后，坐下便气喘吁吁。
    “妈的，居然有种劫后余生、逃出生天的感觉！”
    长吁一口气，赵瑞龙扣上安全带便闭眼休息。
    飞机很快滑出，轰鸣加速，飞往燕京……

 第442章 无耻败类！竟然妄想干掉赵瑞龙！

    燕京国际机场。
    从盛阳飞来的客机稳稳落地。
    客机还在滑行，坐在公务舱的廖宇博，就迫不及待的手机开机。
    一阵清脆的开机铃声后，他並没有第一时间，打给父亲廖晨曦。
    而是熟练的输入一串號码拨了出去。
    “喂，是我，飞机落地了，行，我打车过来！”
    掛断电话，廖宇博毫不犹豫的又將手机关了。
    等飞机稳稳停下，与廊桥接驳。
    他当即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向舱门口。
    昨晚他就想要赶来燕京的。
    奈何太晚了，根本没有航班。
    连夜开车，从盛阳到燕京又实在是太远。
    所以他便搭乘最早一班飞机，急匆匆的赶来。
    在一百块小费的刺激下，计程车司机一路狂飆。
    不到半小时，就將廖宇博送到了一家档次颇高的日料餐厅门口。
    结帐下车后，廖宇博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生怕被人跟踪盯梢。
    確认没什么人注意自己，这才推门而入。
    “你好，我找渡边先生！”
    “好的，请跟我来！”
    在前台的引领下，廖宇博来到了一个包厢门口。
    跪坐在包厢门口的和服女人，毕恭毕敬的为他脱下鞋子。
    躬身走上榻榻米，廖宇博来到了渡边龟右面前。
    “廖桑，吃过早饭吗？”
    五十多岁的渡边龟右，笑眯眯的问道。
    要不是他身穿和服，普通话还有一些夹生。
    隨便换一身便装走在路上，谁能看出他是樱驻龙国商务参赞？
    当然，商务参赞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他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那便是外务省国际情报调查局下辖的，龙国特別调查组组长。
    他带领组员，不仅长期刺探窃取军事、科技、医疗、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的情报。
    同时还通过蛊惑、收买等各种手段，挖掘培养那些身居要职，能帮他们刺探情报、文化入侵的龙国人。
    父亲是寧远一把手的廖宇博，便是渡边龟右亲自製定计划，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精心培养的內鬼。
    “飞机上吃了点！”
    廖宇博跪坐下来后，端起茶杯就一口闷。
    他也不担心，渡边龟右会不会在里面下毒。
    渡边龟右合上手中的报告，放下后稍稍起身，给廖宇博把茶水续上。
    廖宇博瞟了一眼报告的封面。
    《龙国汽车產业未来发展趋势调研报告》
    报告的著作人，赫然是在樱汽车行业里颇有声誉的石田久治。
    前些天，石田久治曾到过盛阳，对盛阳的汽车工业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廖宇博不仅亲自接待了他，还將华晟和宝马的合作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他。
    而石田久治也简单聊了一下，他参加了天海国际车展后，这段时间对龙国汽车工业的实地考察调研的结果。
    想来这篇报告，便是他完成一系列考察之后精心编写的，渡边龟右明知道自己要来，还装模作样的认真研读。
    很显然，不是报告有问题，而是渡边龟右想要让自己解决一些问题。
    不过渡边龟右没问，廖宇博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葛老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
    渡边龟右放下茶壶后，一脸认真的问道。
    廖宇博当即用流利的日语回答道：
    “手术很成功，估计休养个小半年，就能完全恢復正常。”
    渡边龟右稍稍鬆了一口气。
    “那咱们的高铁项目呢？”
    廖宇博放下刚拿起的茶杯，郑重其事的说道：
    “如果不能向常春客车厂转让高铁技术，方奇鸣就要反对到底。”
    “昨晚葛老之所以突然被气发病，就是因为方奇鸣態度强硬，他不只是想要获得技术转让，还不想咱们卖高价。”
    渡边龟右眉头紧锁，双手撑著茶几。
    “这么看来，葛老生病住院，对咱们来说真的十分不利呀！”
    “这是当然！”
    廖宇博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
    “葛老现在生病住院，今年之內肯定是不理政事了。”
    “方奇鸣又態度十分强硬，咱们如果不想办法，那这个项目就只能拖到明年了。”
    “等明年葛老身体康復，再开始谈判磋商，敲定合作细节，恐怕就要下半年项目才能正式实施。”
    渡边龟右果断摇头。
    “不行不行，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葛老生病住院后，咱们本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方奇鸣还那么顽固。”
    “如果在这个时候，龙国铁路总署让惠龙集团投资，让京州铺镇车辆厂和常春客车厂合作研製耐寒高铁，那咱们不就直接出局了吗？”
    “是啊！”
    廖宇博重重嘆息了一声。
    “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舆情。”
    “龙国要大力振兴东北，要投入巨资在东北建高铁。”
    “这件事曾经官媒的报导、民间的传播，早就成了无数东北人热切期盼的大事！”
    “歷经了下岗狂潮、经济衰退的他们，內心深处实在是太渴望，能通过大规模建设高铁，改善基础设施、拉动经济增长。”
    “在如此呼声高涨、百姓期盼的情况下，高层必然会加速推进项目，爭取今年做好所有准备工作，明年就正式开工建设。”
    渡边龟右重重点头。
    “所以咱们不能寄希望於葛老了。”
    “现在的竞爭对手，又是该死的赵瑞龙。”
    “他要是插一脚进来，咱们就別想发大財了！”
    廖宇博连连点头后，愤愤然的说道：
    “他如果愿意投资东北建高铁，咱们就必须改变竞爭策略。”
    “不过你们调查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查到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他这两年不断的疯狂投资，就像是有用不完的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虽说惠龙集团的地產、网吧、宾馆、电子產品等都很赚钱，但对比他们庞大的开销，明显入不敷出呀！”
    渡边龟右苦涩一笑。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查清楚。”
    “可是当初葛老派人调查，都没查出想要的结果。”
    “如今惠龙集团內部管理更加森严，想要查清楚他们的財务状况就更难了。”
    “不过咱们东北高铁项目，也並不是没有希望，他惠龙集团再有钱，也不可能同时投资修建多条高铁。”
    “燕沪高铁二期本身就需要持续烧钱，他还要投资京海到江城、燕京到香江、安西到西蓉、西蓉到金江等好几条线路。”
    “每一条高铁都是动輒投资上百亿，他惠龙集团就算再有钱，加上其他科研项目，也显然会捉襟见肘，对东北高铁有心无力。”
    廖宇博不以为意的轻哼一笑。
    拿起一块糕点，一边细嚼一边说道：
    “你可別忘了，他是赵瑞龙，他爸可是赵立春！”
    “赵立春原本就有很大的希望进步，葛老的突然发病，又给了他天赐良机。”
    “我要是赵瑞龙，到了这个时候，绝对会全力以赴，没钱大干快上？融资贷款也得上啊！”
    渡边龟右沉默了。
    他本就是大使馆的商务参赞，还在龙国搞了很多年的情报。
    他当然能理解，一个封疆大吏想要进步的决心，会有多么的强烈。
    而赵瑞龙真要趁此机会，破釜沉舟的拼一把。
    有的是金融投资机构，愿意助赵瑞龙一臂之力。
    想了想后，渡边龟右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改变谈判条件。”
    “高铁技术，我们可以转让给常春客车厂。”
    “我们也可以把贷款改为投资，也不额外增加过多的附加条件！”
    “总之，赵瑞龙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樱人也给，那么在黄署长和你父亲的帮助下，我们不就很有胜算了吗？”
    廖宇博愣了愣。
    “如果条件一样，那咱们当然更有胜算。”
    “当初燕沪高铁一期开工前，黄署长就很倾向於和樱合作，引入新干线技术。”
    “只是这么一来，咱们的高铁就没办法卖高价了呀？每列的採购价，肯定谈不到三亿元！”
    渡边龟右咬了咬牙。
    “没关係，一次吃不成个大胖子，那咱们就细水长流嘛！”
    “先把项目拿下再说，反正以后高铁还要越建越多，列车也要採购不少。”
    “第一次没赚到很多钱，咱们后续多供应一些，不就照样还能赚不少吗？”
    “现在全世界有能力也有需要建高铁的，有且只有龙国，咱们哪怕亏本也要先杀进来！”
    廖宇博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那倒是，先把眼前的肉吃到嘴里，后面才有希望赚个盆满钵满。”
    “就像燕沪高铁一期项目上，希门子是赚的不多，还转让了技术。”
    “但紧跟著的二期项目，要採购更多的列车，他们作为主要供应商，就真不少赚。”
    “更別说后续还有燕香高铁、沿江高铁、燕春高铁等等，但凡是惠龙集团投资的，他们或多或少都能分一杯羹！”
    渡边龟右嗯了一声后，拿起报告。
    “爭夺东北高铁列车的供应权，只要肯打价格战，贏的把握就很大。”
    “相比之下，我倒觉得龙国的新能源汽车工业，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樱国的头號劲敌！”
    “是吗？”
    廖宇博有些诧异的问道：“就凭赵瑞龙搞出来的那三款陆虎车？你也太瞧得起他了吧？”
    渡边龟右訕笑反问道：“你看过坐过他正火爆畅销的陆虎m9吗？你知道那车有多好看多舒服，多么的受欢迎吗？”
    “老实说，我是看过也坐过的，那车不管是外观內饰，还是驾乘感受，都確实算得上是世界级的豪华suv，已经不是大家印象中粗製滥造、质量低劣的便宜货。”
    “真的吗？我回国后，只是见过，但还真没体验过！”
    拿纸巾擦了擦手，廖宇博赶紧双手接过报告，开始认真研读。
    石田久治作为樱最厉害的汽车专家，亲自考察调研之后撰写的报告，自然是相当权威。
    而作为曾经公派去樱留学的高材生，廖宇博阅读纯日文的报告，也是毫无压力。
    石田久治开篇，就简明扼要的，介绍这段时间实地调研考察后的心得体会。
    在他看来，龙国的汽车工业进步神速，在货车、乘用车、工程车、特种车辆等许多方面，都有了质的提升。
    尤其是陆虎汽车，不管是研製销售的新能源汽车，还是提供的营销售后服务，都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部分方面甚至还处於领先地位。
    也正因如此，在石田久治的报告正文开篇，就著重介绍了陆虎汽车公司，从发展起源、规模现状，到在销產品、营销体系等等，都做了介绍。
    而且在这些介绍中，石田久治还狠狠褒奖了陆虎汽车公司，在车辆设计、试验测试、营销售后方面，是真正践行了『以人为本、客户至上』的理念。
    要不是和石田久治接触过，廖宇博恐怕都要怀疑这傢伙，是不是收了赵瑞龙的营销gg费，以至於报告中有不少內容，都在各种夸讚陆虎汽车公司。
    当然。
    实事求是的说，看到报告中彩色列印的汽车照片，不管是外观还是內饰，廖宇博觉得確实设计得相当不错，仿佛领先了当今世界各大车企一个时代。
    再往后看，廖宇博终於知道，为什么渡边龟右觉得龙国的汽车工业，將来会成为樱的头號强敌。
    石田久治归纳总结了三大原因。
    首先，龙国在燃油汽车领域起步晚、积累少，难以突破国际车企们苦心经营多年形成的专利壁垒，走新能源路线本身就是最佳选择。
    其次，陆虎汽车公司已经用m9的持续热销，d9和s9两款车的火爆预售，向龙国其他国產车企证明搞新能源汽车真能赚钱，值得疯狂投入。
    最后，龙国本身就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拥有所有工业门类的工业大国，又搞了很多年的教育，拥有充足的人才供应，石油资源不多，又需要儘可能降低进口依赖。
    再加上发展新能源汽车，既符合绿色环保、节能减排的时代背景，又能带动电子信息和新能源行业迅猛进步，促进整个国家的製造业升级，最终与西方爭夺高端產业。
    有如此眾多的好处，石田久治篤定龙国官方，迟早会出台一系列的扶持政策，通过对消费者税收减免、对汽车厂財政补贴、限购限行燃油车等，推动新能源汽车快速发展。
    得益於有渡边龟右提供相关情报。
    石田久治的报告中，还贴出了一些『真材实料』。
    其中就包括有关部门，正在制定的行业標准、补贴政策等內部文件。
    如此有理有据，自然让廖宇博心服口服，挑不出半点毛病。
    尤其是石田久治推测，龙国汽车工业崛起之后，必然会沉重打击南寒和樱的汽车工业。
    这两个国土狭小、资源匱乏，却又人口眾多的国家，都是外向型经济，严重依赖工业產品的出口。
    纵览过去这些年，龙国在纺织、化工、船舶、机械、电子等眾多领域持续发力，本就导致了两国相关產品外贸持续下降。
    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下去，再不採取措施，两国的车企迟早也会遭受衝击，燃油汽车卖不过更有科技优势和性价比的新能源汽车。
    对於这个预测，廖宇博自然也是相信的。
    別看陆虎汽车现在主推的三款车，价格都在五十万以上，但隨著技术和工艺的不断成熟，隨著產业链的持续扩大，成本必然会持续降低。
    到那个时候，陆虎以及其他跟风的龙国国產车企，推出三四十万、二三十万，甚至十几万的新能源汽车，各大国际车企又该如何应对呢？
    它们有著更大的空间尺寸、更低的燃油消耗、更时尚的外观內饰、更高级的科技配置、更丰富的娱乐功能……但相比於合资和进口的燃油车，价格却还不贵。
    老百姓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除了一部分爱慕虚荣，需要买国际品牌汽车充面子的人，其他大部分人自然知道该用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买他们称心如意的车。
    接过渡边龟右递来的香菸，廖宇博点著抽上后，继续认认真真研读，直到全部看完。
    “怎么样？是不是看了后，特別的触目惊心？”
    “是，石田教授不愧是顶级专家，他的报告科学严谨、很有远见。”
    廖宇博抽了一口烟后，又往前翻了翻报告。
    “一般人肯定觉得龙国人造的新能源汽车不足为虑，但他们显然低估了龙国人的创造力。”
    “他们特別善於突破核心技术后，把高端工业產品价格打下来，並且加上自主创新，变得物美价廉！”
    “正如mp3淘汰cd隨身听、3g手机淘汰2g手机，一旦新能源汽车做出了性价比，燃油汽车就危险了啊！”
    渡边龟右长吁了一口烟气，眉宇间难言杀气的说道：
    “其实除了汽车，晶片、软体、游戏、动漫、高铁、飞机、军工等很多方面，在赵瑞龙的推动下，龙国都发展得十分迅猛。”
    “按照现在这恐怖的发展趋势，咱们如果不赶紧打压限制，龙国很有可能会在几年內就完成產业升级，成为全球第一工业强国！”
    廖宇博放下报告，皱眉问道：
    “怎么打压限制？咱们连他的资金来源都没搞清楚，更別说眾多高科技是如何得来的。”
    渡边龟右鬼魅冷笑。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一旦暗杀干掉赵瑞龙，龙国至少晚崛起二十年！！”

 第44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廖宇博倒吸一口凉气。
    做梦也没想到，渡边龟右竟然想干掉赵瑞龙。
    赵瑞龙是什么人？
    他不仅汉东书纪赵立春的宝贝儿子，更是眾多高层的心头宝！
    他让龙国的外匯储备猛增、高端產业迅猛发展、上千万人增收致富……
    据说他的惠龙集团，让龙国这两年的gdp，都多增长了至少两个百分点！
    这样一个国宝级人才，高层自然也是相当重视，早就安排了警卫严密保护。
    这在眾多权贵子弟中，当然妥妥的独一份！
    当然。
    在廖宇博看来，赵瑞龙的身份早就超越了权贵子弟范畴。
    如今的赵瑞龙就是一个又红又专，资本雄厚又眼光超前，专注科技实业报国的超级爱国企业家。
    他源源不断的疯狂投资与强力引导，让龙国在诸多高科技领域和重大基建项目上，实现跨越式发展。
    別的不说，要是没有他赵瑞龙，高铁、大飞机、盾构机、光刻机、核磁共振检测仪等等眾多大型科研项目，至少还要好几年才会陆续启动。
    而这些，还只是人们知道的『民用项目』。
    赵瑞龙还在军事改革与装备研製方面，有鲜为人知的重大作用。
    他推动了军民融合发展，加速了部队从机械化向信息化迈进。
    他还深度参与新型战机、航空母舰、信息化作战平台等研製。
    要真像渡边龟右所说，把赵瑞龙干掉……
    对龙国来说，那自然是无比惨重的一大损失。
    往大了说，甚至比死了几个院士科学家，还要严重。
    毕竟赵瑞龙这傢伙，不仅能为国搞钱谋发展，在科研上也能提供正確指导。
    这样有钱又有才的天才，实在是太难得了。
    所以说干掉他能让龙国晚崛起二十年，廖宇博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怎么了廖桑？难道你不觉得，干掉赵瑞龙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从短期来说，他要是死了，他就没办法搅合咱们的东北高铁项目！”
    “从长远来说，没有了他的加速助力，龙国晚崛起二十年，对我大樱也是十分有利！”
    渡边龟右深吸了一口香菸后，又接著说道：
    “虽说咱们两国之间，恢復邦交的三十年里，经贸关係持续升温、人文交流也日益频繁，过些天甚至还要准备隆重庆祝一番。”
    “但是廖桑，你別忘了，咱们两国之间是有著血海深仇的，而且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承认歷史错误，表面上的友好不过是为了各取所需。”
    “咱们樱外向型的经济，需要有广阔的工业產品倾销市场，而想要繁荣富强的龙国，为了更快更好发展经济，也需要忍辱负重、韜光养晦。”
    “可是一旦龙国发展成为了一流工业强国，他们还会依赖咱们樱企业的投资和產品吗？显然不会了，他们反而会跟我们疯狂爭夺全球市场！”
    “就像惠龙电子的mp3音乐播放器火爆畅销后，咱们松夏、索泥等厂商的cd隨身听，就市场份额暴跌，cf、魔兽等游戏火爆后，街机也卖不动了。”
    “类似於此还有手机、计算机、印表机、液晶电视等等，在赵瑞龙的引领下，这些更先进更好用的產品，已经在疯狂抢占咱们樱企业的市场份额。”
    “而他持续投资研发的新能源、电力装备、工程机械、医疗器械、生物製药等等，全都和咱们樱企业有直接的竞爭关係……”
    渡边龟右滔滔不绝，讲述任由赵瑞龙持续发力，会给樱带来的巨大危害。
    话里话外，赵瑞龙儼然已经成为了樱国民经济的心头大患。
    原本这些年，樱的经济发展疲软。
    曾经號称卖掉东井，可以买下整个米国的辉煌时代，早已一去不復返。
    这些年遭遇了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又遇到了人口持续老龄化，国內本就消费低迷，外贸出口自然不能疲软下去。
    所以干掉赵瑞龙，儘管不能阻止龙国崛起，但晚个十年二十年，对樱来说也爭取到了宝贵的经济转型时间。
    廖宇博抽完香菸，杵灭菸头。
    “渡边先生，你的想法非常不错，也很有胆识魄力。”
    “但我想说的是，干掉赵瑞龙，真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他可是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严密保护的国宝级重要人物。”
    “想要掌握他的准確行踪，並针对性的安排暗杀，真的很难办到。”
    渡边龟右訕訕一笑。
    转身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报告。
    “我们想干掉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申请获批后，我就迅速抽调专人展开了行动。”
    “从七月份开始，针对他的家庭背景、成长经歷、人际关係、活动特徵等等，就开始了严密调查！”
    “坦率的说，他確实比较难对付，不仅是因为有警卫保护，还因为他的行踪实在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他並不是爱拋头露脸的人，所以並不是任何重大活动都会露面，而且他身边女人虽多，可见面时间也並不固定。”
    廖宇博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我爸叫我到了燕京后，就去找他吃午饭，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赶紧直说吧！”
    渡边龟右放下报告，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旁敲侧击打听，还是亲自主动接近，反正我希望你儘快给我搞到他的私人手机號码！”
    “啊？就只是让我搞到他的手机號码？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潜伏到他身边当臥底，方便你们安排狙击手一枪干掉呢！”
    廖宇博哑然失笑，並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渡边龟右訕笑摇头。
    “他一旦死了，身边所有人必然都会被严查严审，派你去当臥底，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相比之下，搞到他的私人手机號码，通过基站定位法，確定位置之后展开行动，就能更安全也更隱蔽。”
    “而这个任务的成功关键，就在於你搞到手的號码，一定是他隨身携带的手机所用的號码，不是那种工作號码。”
    廖宇博连连点头。
    “明白，这种號码我也有，只用来和重要的人联繫，一般人根本不给。”
    说罢，廖宇博起身准备离去。
    “哎对了，两国隆重庆祝友好交往三十年的活动，邀请了惠龙集团吗？”
    渡边龟右一声嘆息。
    “邀请了，赵瑞龙也不可能出席啊！”
    “估计到时候，又是杜伯仲这个吉祥物来出席吧！”
    廖宇博眉头一挑，邪魅冷笑：
    “我觉得咱们还真不能低估了这个杜伯仲。”
    “他不仅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赵家姐弟的合伙人。”
    “咱们要是能把他给收买了，想要套取有关赵瑞龙的情报，那还不简单吗？”
    “收买他？”
    渡边龟右果断摇头。
    “赵家姐弟让他当傀儡，肯定也不是白当的。”
    “每年他啥都不干，就能白拿不少工资奖金和股权分红。”
    “你说得砸多少钱，才能让他背叛赵家，选择跟我们合作？”
    廖宇博笑道：“那倒是，不过是人就有弱点，你们不妨试试在他身边安插个间谍，万一成功了呢？”
    “假如他真代表惠龙集团来参加庆祝活动，你从樱国调来的那些美女明星，不就能派上用场吗？”
    渡边龟右微微眯了眯眼。
    “这主意不错，我会好好考虑的！”
    廖宇博点头哈腰，转身离去。
    从餐厅后门出来后，廖宇博步行走了好一会儿，才招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等他兜兜转转，赶到寧远驻京办，见到父亲廖晨曦后，却得知了两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一个是方奇鸣上午九点，就出发去见沈总。
    二是赵瑞龙从京州赶来了，也去见沈总了。
    估计现在，三人已经开始共进午餐！
    “完了，这下完蛋了啊！”
    “沈总肯定是想趁葛老生病住院，把东北高铁项目生米煮成熟饭！”
    “他把赵瑞龙从汉东叫来，肯定就是要让惠龙集团投资建高铁，並让京州铺镇车辆厂与常春客车厂合作研製高铁列车！”
    说到这儿，廖宇博急不可待的提醒道：
    “爸，为了咱们的自身利益著想，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咱们收了那么多钱，绝对不能让樱企业，连入围竞標的资格都没有！”
    “你一定要想办法，打著公平公正公开的名义，让这个项目走招投標程序……”
    廖晨曦放下酒杯，苦大仇深的反问道：
    “这是用得著你提醒吗？”
    “问题是，就算搞竞標，他们爭得过赵瑞龙吗？”
    “那王八犊子可不仅是有钱有技术，还深得高层喜欢！”
    廖宇博看了看左右后，凑近廖晨曦身边低声道：
    “所以樱人正计划干掉他，不能让他带著龙国迅猛发展！”
    “……”
    廖晨曦大惊失色。
    “他……他们疯了吗？”
    “干掉赵瑞龙，真是想得出来啊！”
    “他要是被干掉了，沈总他们怕是要气疯！”
    廖宇博呵呵一笑。
    “疯了不就更好吗？”
    “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是樱人干的，又能咋样？”
    “如今两国经贸关係越发紧密，龙国还需要依靠樱的投资和技术转移。”
    “为了发展大局著想，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难不成还能因此宣战？”
    廖晨曦愣了愣。
    “那当然不可能，这种事也只能吃哑巴亏！”
    “况且职业特工出手，那肯定提前就会计划周密，撤退方案都会做好几个。”
    “他们不仅会让目標人物的死难像是意外，而且案发之后，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起这个，我突然觉得过去咱们有几个很厉害的科学家，应该不是死於突发疾病。”
    廖宇博拿起筷子夹菜吃。
    “所以咱们就没必要太担心，他死了后会不会牵连到咱们。”
    “咱们只需要儘快搞到赵瑞龙的私人手机號码就行，剩下的事不用咱们考虑。”
    廖晨曦双手交叠，后仰靠著椅背。
    “你我跟他都不熟，真要亮明身份，他觉得咱们是葛老的人，绝对会心生警惕防著咱们，你说这怎么搞？”
    廖宇博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说，方奇鸣和赵瑞龙这会儿都在沈总那儿吗？”
    “对呀，怎么了？”
    “既然沈总要撮合两人合作，你说他俩会不会交换私人號码，方便后续联繫？”
    “那当然会，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和方奇鸣翻脸了吗？难道还能直接找他要呀？”
    “你俩是翻脸了，但我没有啊！”
    廖宇博放下筷子后，一脸狡黠的说道：
    “等他回到常春，我就去登门拜访他。”
    “说咱们也並不是非得要和樱人合作，也很愿意跟赵瑞龙合作。”
    “我找他要赵瑞龙的私人號码，说想邀请赵瑞龙到咱们寧远投资考察，你觉得他会不给吗？”
    “就算他不给，咱们在盛阳飞机工业集团里不是还有人吗？以航母舰载机研製交流为由，搞到赵瑞龙的號码也不难吧？”
    廖晨曦略略点头。
    “只搞他的私人手机號码確实不难，他跟那么多大单位都有合作，跟叶家、魏家和付家，走的也很近，咱们总能找个適当的理由弄到號码。”
    “相比之下，搞到號码后，那帮樱人想要干掉他，倒是更有难度，不过是投毒还是狙杀，亦或者製造车祸火灾之类的，也都不是咱们考虑的事了。”
    说罢，廖晨曦拿起筷子，也开始吃起来。
    “古人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咱们只是搞个號码而已，他哪儿知道有人要杀他？”
    廖宇博笑呵呵的给父亲夹菜，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而父子俩根本没把自己当龙国人，所以帮助樱干掉利国利民的赵瑞龙，两人自然毫无负罪感。
    不过……
    父子俩篤定赵瑞龙猜不到有人要干掉他。
    却忽略了作为功勋之后的方奇鸣，敢于坚守底线，甚至不惜翻脸。
    到了沈总那儿，又岂能不將廖晨曦和葛钧山的阴暗图谋，和盘托出呢？
    改弦易辙的方奇鸣，也需要献祭了廖晨曦，充当自己的投名状！
    而廖晨曦上任寧远后，这两年的工作成绩如何，沈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寧远有著富饶的矿產资源，还有不错的重工业基础，这两年经济增速、新增就业、財税收入等重要指標却基本都排名靠后。
    纪监总署那边，也没少收到关於廖晨曦父子俩的举报信，说他们在职务变动、工程招標、土地变更、国企改制等诸多方面大肆敛財。
    要不是碍於葛钧山的力挺支持，沈总早就想把廖晨曦干掉了，如今葛钧山突发重病住院，自然是用反腐利剑將廖晨曦斩落的天赐良机。
    於是乎。
    当廖晨曦父子俩，还正在享用大餐的时候。
    殊不知纪监总署的几辆车，已经开到了楼下。
    而且还是卢盛燁亲自带队，直奔父子俩吃饭的包厢。
    当包厢门被强行撞开……
    父子俩还端杯喝著茅台……
    “卢……卢书纪，您怎么来了？”
    廖晨曦脸色骤变，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坐在一旁的廖宇博，更是整个人都懵了。
    卢盛燁是谁？
    廖宇博当然一清二楚。
    当初葛老寄予厚望的心腹爱將钟正国，就是被卢盛燁亲赴临江当场拿下的。
    如今卢盛燁带人出现在这儿，显然不是来蹭午饭的，而是来抓人的。
    “我为什么来这儿，你还用得著问吗？”
    “这两年你们父子俩，在寧远干过什么事，不需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吧？”
    卢盛燁说罢，便有人上前亮出手銬。
    “误会！误会啊卢书纪！”
    “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呀我！”
    “我都是听葛老的安排，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放过我好吗？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关於葛老的事！”
    廖晨曦冷汗直冒，一脸哀求。
    他怎么也没想到，葛老昨晚才住院，自己今天就被抓。
    可卢盛燁人都来了，又岂能轻易放过廖晨曦？
    “你愿意主动交代问题，那当然再好不过。”
    “回头我一定会在报告里，写明你有重大立功表现！”
    廖晨曦一脸苦楚。
    心里真是恨毒了方奇鸣。
    要不是昨晚方奇鸣，把葛老气病住院。
    有葛老撑腰，卢盛燁哪敢来抓自己？
    “我这么胖的一个人，根本跑不过你们任何一个，所以……可不可以不戴手銬？”
    廖晨曦往前一步，满脸哀求的看向卢盛燁。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悲鸣。
    而在他的提醒下。
    原本被嚇懵的儿子廖宇博，自然如梦初醒。
    一旦被带走，就自己犯的那些事，枪毙十次都算轻的了。
    比如暗中扶持了多个黑恶分子，纵容他们暴力强拆、高息放贷、非法採矿、无恶不作。
    还有投靠樱人当间谍，非法测绘、窃取机密等叛徒行为都没少做。
    至於各种经济方面的犯罪，像暗箱操作招投標、挪用公款、非法集资等等就更多了。
    就算进去了全部坦白、如实交代，也是判个死缓都难！
    因此。
    父亲臃肿肥硕是跑不掉了。
    但自己年轻气盛又经常健身，岂能不搏一把？
    趁著父亲向前央求，暂时挡住了卢盛燁的视线。
    廖宇博突然起身，在强大求生欲驱使下，卯足力气的飞身撞向窗户玻璃。
    玻璃轰然碎裂，廖宇博重重的摔下三楼。
    顾不得浑身疼痛，廖宇博爬起来就如百米衝刺一般往外跑。
    衝到大街上后，张开双臂拦下一辆急剎停下的私家车。
    “送我去樱大使馆！”
    “快点！不然老子杀了你！！”

 第444章 插翅难逃！趁胜追击！

    叮铃铃～
    叮铃铃～
    红色座机骤然响起。
    沈总迅速起身，去隔壁接通电话。
    赵瑞龙和方奇鸣，默契的不再聊天。
    “……你检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让樱大使馆把人交出来！”
    “这样，既然廖晨曦已经控制住了，那就带回去突击审讯，我让外交署立刻照会樱大使！”
    “另外，以最快速度对廖宇博立案通缉，增派人手盯紧樱大使馆，绝不能让廖宇博偷跑了！”
    ……
    沈总威严洪亮的命令声，自然传入了赵瑞龙和方奇鸣的耳朵。
    但两人也只是面面相覷，谁也不好说话。
    葛钧山突发脑溢血手术住院，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没醒来。
    趁著廖晨曦还没返回寧远，他儿子廖宇博还主动飞来燕京。
    这本应该是將父子俩一併抓捕的最好时机。
    但现在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好像廖晨曦被抓住了。
    但他儿子廖宇博，却逃进了樱大使馆。
    而廖宇博的这一行为，倒也间接证实他们父子俩確实和樱人关係紧密。
    等了一小会儿。
    连打了三个电话的沈总回来了。
    “真是没想到，廖宇博竟然会不怕死跳窗逃跑，还成功躲进了樱大使馆。”
    方奇鸣当即宽慰道：“我觉得咱们不必担心，樱人会包庇袒护廖宇博。”
    “咱们两国经贸利益巨大，又正要庆祝恢復邦交三十年，他们还想参与咱们的东北高铁项目竞爭。”
    “他们显然没道理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廖宇博，在这个特殊时期，搞出有损咱们两国关係的外交事件！”
    沈总端起水杯，浅酌了一口。
    “这是当然，廖晨曦这头大老虎都被控制住了，他廖宇博是生是死，就无关紧要了。”
    放下水杯后，沈总拿起筷子，微笑道：
    “赶紧趁热吃呀，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瑞龙立马动筷开吃。
    昨晚本就操劳过度，早上还加了个班。
    为了不至於错过航班，在赶往机场路上吃一点早餐。
    上了飞机后就补觉，都没吃空姐发的麵包，这会儿自然饿得不行。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沈总早就知道自己特別能吃，那还客气个啥？
    夹菜吃饭，风捲残云。
    而一边吃饭，赵瑞龙也忍不住暗想，斗爭激烈、世事无常。
    原以为跟葛钧山一派的斗爭，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没个一年半载还分不出胜负。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病倒，而沈总自然是“趁你病要你命”，毫不客气的拉拢方奇鸣、拿下廖晨曦。
    此时此刻，葛钧山都还在icu里躺著，估计都还没有彻底度过开颅手术的危险期。
    抢抓时机、果断出手、毫不留情……
    沈总的乾脆利落，除了让赵瑞龙感觉大权在握就是酣畅淋漓，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信念，一定要逆天改命。
    要不然，父亲赵立春就还是有可能，会像原剧里那样，被明升暗降之后手无实权，说拿下就拿下，就像今天廖晨曦一样。
    要真是这样，我赵瑞龙难道也要像他儿子廖宇博，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冒死跳窗逃跑？可就算暂时逃进了樱大使馆，又能怎样？
    如今龙国正和西方处於前所未有的蜜月期，在巨大的两国利益关係面前，樱根本不可能包庇窝藏廖宇博，逃过去了也必然会被协助抓捕。
    连干了三碗米饭，赵瑞龙终於不再饿得心慌。
    看到赵瑞龙放下碗筷，拿纸巾擦嘴，沈总笑问道：
    “才三碗饭你吃饱了呀？不再来一碗吗？”
    赵瑞龙哑然失笑。
    “三碗还不够多吗？我再吃就要撑死了呀！”
    “三碗饭就能撑死你吗？我像你这般年龄的时候，像这样的小碗，起码能吃四大碗！”
    沈总哈哈大笑后，目光看向方奇鸣。
    “你呢？不会一碗就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早饭吃得饱，原本就还不是很饿呢！”
    方奇鸣將碗里的米饭，吃得乾乾净净，一粒米饭都没剩下。
    刚放下碗筷，看到沈总递来餐巾纸，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瑞龙，你连吃了三碗米饭，尝出这是哪儿出產的稻米吗？”
    赵瑞龙果断摇头。
    “我只觉得这米挺好吃，还真不知道它是哪儿出產的。”
    方奇鸣微笑道：“这饭粒油亮又色泽浓郁，並且颗颗饱满，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咱们东北的五常米！”
    “你猜的没错，確实是五常米！”
    沈总伸手捻起一粒，掉在桌上的米饭。
    “咱们东北地势辽阔、黑土地十分肥沃，是咱们龙国的大粮仓，一定要好好保护並充分利用起来。”
    “民以食为天！几千年来，多少王朝衰亡覆灭，归根结底就是老百姓吃不饱饭，所以咱们一定要筑牢粮食安全底线，將饭碗端稳端牢啊！”
    方奇鸣当即附和道：
    “沈总您放心，我们锡林省一定会以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为首要目標，加大力度发展发展现代农业，努力提高土地產出率、资源利用率和劳动生產率。”
    “推广高產优质、节本增效新技术，加强农业和农村基础条件建设与生態环境保护，构建现代化粮食仓储与物流体系，健全农业科技支撑和社会化服务体系……”
    赵瑞龙默默听著。
    能当上锡林一把手的方奇鸣，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在此之前，葛钧山想要振兴大东北，也確实做了不少工作。
    带著不少专家学者，深入调研考察了许久，制定了一系列的发展规划。
    依託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发展现代农业，只是振兴战略中的一部分。
    赵瑞龙看过报告，还知道葛钧山提出了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加快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优化提升传统重工业、培育战略性新兴產业等诸多措施。
    这老傢伙不仅知道因地制宜，让东北根据自身特点发展特色產业，还知道参考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的经验，让东北也学习效仿。
    比如他知道东北的冶金、化工、军工等重工企业多，还有不少科研单位和工科类院校，所以就提出发展数控工具机、工业机器人、燃气轮机、海洋装备等等。
    另外，东北地区不仅有丰富的煤炭资源，也有充沛的水能和风能可以利用。
    所以葛钧山还想到了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建设特高压输电线线路，让东北充沛电力外销到燕京平津，这样既加强了燕京地区的电力保障，又让东北地区可以卖电赚钱。
    至於推动城市转型发展……
    葛钧山擬定了一揽子的老工业区和独立工矿区搬迁改造计划，还打算费三到五年的时间完成棚户区改造，同时还要完善社保体系、鼓励高校毕业生在当地就业创业。
    当然。
    汉东这两年经济之所以能飞速发展，除了惠龙集团的疯狂投资引导外，关键还在於採取眾多手段，不断优化营商环境。
    因而在葛钧山提出的振兴战略中，直接就要效仿汉东，大力反腐倡廉、转变工作作风、加快体制改革、重视民营经济发展。
    號称要在一年之內，就改变『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丑陋现象，要將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建设得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
    赵瑞龙对葛钧山提出的时间节点心存怀疑，並不觉得沉疴多年的官僚作风一年內就能彻底消除，但对他牵头搞出来的振兴战略还是很认可的。
    能身居高位之人，显然都不是弱鸡。
    如果不是善於斗爭、善於学习，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况且如何革新促发展，汉东已经做出了模版，难道抄作业还不会吗？
    而方奇鸣曾是葛钧山的人，肯定积极参与了振兴战略的撰写工作。
    所以他跟沈总聊起如何振兴大东北，自然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並且还很聪明的，把葛钧山主张的加快医疗、教育和地產市场化改制给去掉。
    显然很清楚，沈总不想东北地区的振兴发展，是建立在看病难、读书难、房价贵的基础之上。
    “瑞龙，你別只听咱俩嘮嗑，你也发表一下你的意见呀！”
    “我没意见，您需要让我干什么，直接吩咐就行了！”
    赵瑞龙心里暗想。
    宏观层面的战略规划，葛钧山都已经带人抄了汉东作业，並根据东北实际情况做了改良，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响应號召，指哪儿打哪儿！
    只有继续发挥自己的重要作用，与国家战略高度绑定，才有更大的希望逆天改命。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总看了一眼方奇鸣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投资建高铁，能极大促进东北地区的振兴与发展。”
    “但眼下国家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也拿不出太多资金。”
    “而找樱人不管是投资还是贷款，搞不好就会有各种附加条件。”
    “所以我想东北高铁的建设，也像燕香高铁那样，你出面募集一部分社会资本。”
    赵瑞龙很是乾脆的问道：“要募集多少？”
    “大概六七百亿吧！”
    方奇鸣代替沈总解释道：
    “咱们想一次性建成串联三省的，人字形燕哈高铁与盛达高铁，线路总长一千六百多公里，含附属配套投资不会超过两千亿！”
    “国家预计能拨付六百亿，咱们三省也能自筹六百亿，如果你能募集六七百亿，那咱们这个项目基本就不愁资金不足了。”
    赵瑞龙笑道：“没问题啊，这么庞大的高铁项目，不仅要解决高寒地区施工技术难题，全线必然还有多个重难点工程需要攻克，工期少说也要三四年，相当於我每年只需要投入两百多亿就行。”
    方奇鸣当即眉开眼笑，高兴得连忙以茶代酒，敬赵瑞龙一杯。
    虽然早就知道惠龙集团財大气粗，如今还是第一次体会什么叫有钱任性。
    別说两百多亿了，就算一年要投两三亿，放眼整个东北地区，也没有任何一家民营企业给得起。
    最关键的是，赵瑞龙还不只是投资建这么一条高铁。
    燕沪高铁二期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燕香高铁、燕春高铁和沿江高铁，也即將陆续开工。
    粗略算算，惠龙集团每年恐怕在高铁建设上，就要投入近千亿！
    更別说还有光刻机、大飞机、新能源、特高压等眾多科研与基建项目，源源不断的需要烧钱。
    不管赵瑞龙是找人融资贷款，还是自筹资金，能如此疯狂投资助力发展，也真不愧是龙国第一民营！
    接下来，聊完高铁聊其他高端製造业，从核电装备、军工武器，到新型材料、航空航天，再到工程设备、船舶製造……
    谈笑风生间，苏昌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经过紧急沟通，樱大使馆同意將廖宇博移交警方。
    不过由於廖宇博身上有伤，所以他们希望在人道主义救治后再正式移交。
    用“人道主义”为理由拖延时间，很显然是因为樱大使馆里，有人要好好叮嘱廖宇博一番。
    有些事烂在肚子里，对他们双方都好，要是说出来了，那就不只是他廖宇博自己遭殃，他的老婆孩子恐怕也会凶多吉少。
    “行了，既然他们答应把人交出来，等几个小时又何妨？”
    “不过你转告卢盛燁，把人接到后即刻开始审讯，並儘快派人前往寧远，把该抓的贪腐分子都抓了！”
    说到这儿，沈总微笑看向方奇鸣：“廖晨曦父子俩在寧远关係盘根错节，我想从锡林这边调派警力跨省抓捕，以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觉得如何？”
    方奇鸣果断起身。
    “没问题，我马上返回锡林。”
    “好，事不宜迟，那我就不送你了。”
    宋总起身后，主动和方奇鸣握了握手。
    至於赵瑞龙……
    虽然有点惊嘆沈总的雷霆手段，但还是赶紧起身和方奇鸣握手道別。
    等方奇鸣走了后，赵瑞龙跟隨沈总来到书房。
    “西部那边才让你投资了不少，如今东北又需要你帮忙……坐呀，別傻站著！”
    沈总坐下来后，目光炯炯的看著赵瑞龙，“我都有点担心，你小子钱不够用了。”
    赵瑞龙尷尬一笑。
    “確实有点压力了，所以我已经准备加快业务拆分，组建更多的子公司以便融资贷款。”
    “真的吗？”
    沈总打开烟盒，抽出一支后先散给赵瑞龙，並有些惊讶的问道：
    “今年世界盃足球赛，你不是黑了好些个赌球网站搞到了不少钱吗？”
    赵瑞龙拿起打火机，给沈总点著香菸后才娓娓道来。
    “自从您安排专人帮我打掩护，我搞到了多少钱，又在国內投资掉了多少，您心里肯定也有数。”
    “这届世界盃比赛是搞到了不少钱，但也架不住投资项目太多，而且一个个都特別烧钱啊！”
    沈总深吸了一口香菸，蹙眉道：
    “咱们想要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內，实现跨越式发展，看来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没钱。”
    “咱们財税收入有限，每年还要负担大量的教育、国防、基建、民生等开销，除了给予政策上的支持鼓励，也很难给高科技企业补贴真金白银！”
    赵瑞龙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咱们中低端的工业產品不是已经有產能过剩的趋势吗？那就適当取消一些產品的出口退税。”
    “这样不仅增加了税收，还能间接对落后產能进行调控，迫使相关企业不得不升级转型，提高產品附加价值，外国一些企业也不会老指控咱们低价倾销。”
    沈总略略点头。
    “这点我同意，现在有太多外贸企业疯狂的恶性竞爭打价格战，白白让外国客户捡了便宜，而他们利润主要就是靠压榨剥削员工和出口退税。”
    “这么搞下去，外国人小钱买到了物美廉价的產品，外贸企业老板们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咱们的工人付出了辛勤劳动，却没挣到几个钱，甚至连社保都没有。”
    “是啊！”
    赵瑞龙沉声道：“想把內需拉动起来，那不就得想办法让老百姓多挣钱吗？挣不到钱，谁敢消费？”
    沈总重重点头。
    “短时间內，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高科技企业发展吗？”
    赵瑞龙笑道：“当然有，咱们还可以优化拓展融资渠道，比如让它们可以更快上市，不管是境內还是境外。”
    “上市融资不仅成本低，而且还有极强的造富效应，试想一下，原本只是个苦逼的创业者，公司上市后突然就身价上亿，这得激发多少人的投资创业积极性？”
    “当然，金融天生就贪婪嗜血、唯利是图，咱们要想利用好金融工具为实体经济服务，金融市场就必须先来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
    “以前咱们搞股市是为了给国企输血，加上制度不完善，又被一些人搞得连赌场不如，纯粹就是把股民们当韭菜一样变著样收割。”
    “如今咱们想要让金融市场为科技发展服务，就必须要健全监管制度，要让弄虚作假的人付出惨重代价，让守法投资的人真正能赚到钱。”
    “您想想，优质的科技企业上市，融资后真做出了漂亮的业绩，带给了股民们丰厚回报，点燃了老百姓的炒股热情，何愁股市不能兴旺？又何愁经济不流通？”
    沈总眉头一挑。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趁胜追击，血洗整顿金融体系？”

 第445章 大势已去！你葛秀芬还算什么帐？

    燕京协合医院。
    温馨宽敞的高干病房內。
    陪护床上的骆春霞，忽然一阵梦囈。
    听到含糊其辞的声音，在沙发上打盹休息的王灃海连忙起身。
    戴上眼镜，王灃海快步来到床边。
    听到骆春霞嘴里冒出『不要、快醒醒』之类的话。
    很显然，骆春霞又做噩梦了。
    又梦到了葛老突然发病时的情景。
    王灃海默默站在床边。
    只见骆春霞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索了一阵，忽然睁开了双眼。
    怔怔出神的望著天板，骆春霞过了好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小王，几点了？”
    “还有几分钟，就下午五点！”
    “还不到五点？”
    “是的，您这一觉也只睡了不到两小时。”
    骆春霞缓缓坐起来。
    “睡不好，总梦见老葛突然发病，吐我一身……对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王灃海递上水杯。
    “应该挺不错的，重症监护室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守著，要是异常早就通知我们了！”
    骆春霞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
    “真想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王灃海连忙劝道：“葛老早上才动完手术，专家组说今明两天是最重要的观察期，最好过两天再进去探望他！”
    骆春霞又喝了一口水，幽幽嘆息了一声。
    “这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他好好休息。”
    將水杯递还给王灃海后，骆春霞瞥见茶几上的一束束鲜，顺口便问道：
    “我不是又睡了一觉吗？怎么还是那几束鲜呢？”
    “难道过去一个多小时里，就没別的人来过？”
    王灃海尷尬一怔。
    心里不禁暗想，谁还敢来啊？
    葛老绝对的铁桿心腹廖晨曦，中午还正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被带走了。
    他那冒死跳窗逃生的儿子廖宇博，即便躲进了樱大使馆，也照样被移交。
    这事儿一出，谁不知道沈总是要趁著葛老病重住院，来一场大规模的清理整顿？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部分人只会像避瘟神一样，恨不得离这儿远一点，谁还敢来献殷勤？
    也只有早就高度捆绑，成了一条船上蚂蚱的，才会跑来医院露个脸、送束，反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入仕多年，又跟了葛钧山很长时间。
    王灃海灵光一闪，急忙解释道：
    “大家都知道葛老还在icu里，来了也见不到人，反而还要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有来叨扰！”
    骆春霞微微点头。
    “这倒也是，来探望也只是閒聊几句，对老葛的病情恢復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还得一个个的聊天，不来打扰，我反而还落个清净。”
    靠坐床头，骆春霞拔下正充电的手机。
    原本以为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会有很多未接电话、未读简讯。
    结果解锁后却发现，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简讯箱里有一条未读简讯，还是弟弟骆山河发来的。
    简讯內容很长，大致意思说他正配合巡视组在汉东开展反腐工作，实在是抽不开身，等忙完后就来燕京探望，让骆春霞多保重身体，相信医护人员一定会让葛老儘快康復痊癒……
    將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骆春霞认真问道：
    “安霖的回国航班起飞了吗？”
    “起飞了，预计今晚十点降落。”
    “其实手术顺利，他都不用回来的，大老远的从殴州飞回来，机票钱都是小事，这得耽误多少工作呀！”
    “我觉得这事儿您不能怪罪安霖，天底下哪有亲儿子得知父亲动手术住院后，却不赶回来的？”
    “也是，他要不回来，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他没孝心，不过葛秀芬呢？她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说是下午两点的航班，可能这会儿已经降落了。”
    两人正说著，骆春霞的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
    “嗬，还真是她。”
    骆春霞刚接通，手机就传来葛秀芬洪亮的大嗓门。
    “嫂子，是我秀芬，我坐车出机场了，司机说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到医院。”
    “行，那我一会儿让王秘书到门口接你！”
    “我哥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不过现在还处於危险期，专家组不让家属进去探望。”
    “那我来了后，在门口瞅一眼总可以办？”
    “当然可以，不过你来了后，可別闹得鸡犬不寧！”
    “放心吧嫂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
    骆春霞提前给葛秀芬打预防针。
    作为葛家的一份子，又是丈夫的堂妹。
    葛秀芬属於典型的『温室朵』。
    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从来就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也就导致养尊处优长大的葛秀芬，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谁都得惯著她、宠著她。
    最典型的一件事，便是葛秀芬和沙瑞金结婚后，长期怀不上孩子。
    明明是她自己有问题，却还指责沙瑞金不行。
    后来经过亲朋好友们的苦劝，进行了科学严瑾的检查后，確认是她怀不上。
    为了两人的感情著想，也为了不至於让本就是孤儿的沙瑞金断了后，大家都劝葛秀芬收养一个孩子。
    结果葛秀芬却坚决不答应，说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养大了也没感情，她坚决不领养，寧愿和沙瑞金一辈子丁克。
    因此。
    骆春霞生怕性格强势、任性自我的葛秀芬来了后，看到她堂哥身上插著连著各种管线，躺在icu病床上，当场崩溃哀嚎、哭天抢地。
    放下手机后，骆春霞目光看向王灃海。
    “你下去接一下葛秀芬，顺便把晚饭安排好，她的胃口很刁，你最好找个好点的饭店送餐！”
    说著，骆春霞便要从包里拿钱。
    “您不用给钱，我知道怎么安排！”
    作为葛老的秘书，王灃海怎么可能让骆春霞给钱？
    “不行，这钱必须拿著！”
    骆春霞拿出三百块，目光坚定的递给王灃海。
    “老葛这一住院，正当开销是可以全报，但咱们让別的饭店送餐过来，那就必须自掏腰包！”
    “要不然让別人知道，咱们把医院当自己家似的，什么都让医院报销，回头別人该怎么评价老葛？”
    “而且你別忘了，这一轮的反腐风暴，是老葛他掀起来的，既然要反腐倡廉，那自然是要以身作则才对！”
    王灃海默默点头，双手接过钱。
    但心里想的却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还装正经呢？
    自己跟葛老这么多年，他逢年过节收受下属们孝敬的礼物还少吗？
    不然就靠他的工资奖金，哪儿喝得起太平猴魁茶叶、下得起象牙做的象棋？
    而且廖晨曦等人精心搜集古代名家大师的字画，美其名曰是借给葛老欣赏品鑑的，但在家里一放就好多年，这还能算借吗？
    儘管没有大肆以权谋私、疯狂捞钱，成百上千万的往家里搂，但微腐败也不是没有，现在自费叫饭店送餐，实在是有点作秀。
    至於王灃海……
    在这礼尚往来不断的人情社会里，葛老都没有做到绝对的清廉，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两袖清风、一尘不染？
    別说安排今晚一顿丰盛晚餐了，就算让找几个知名大厨，每天变著样的做菜伺候，他也出得起这个钱。
    拿著骆春霞给的钱，从病房出来后，王灃海一个电话，便让燕京大饭店的行政总厨，亲自安排晚餐並送来。
    下楼出了大厅，趁著葛秀芬还没来，王灃海来到坛边点菸抽上。
    还没抽上几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號码，王灃海下意识看了看左右。
    往凉亭內走了几步后，才接通电话。
    “喂，是我，他们接走廖宇博了吗？”
    “妈的，这帮樱人也真够软的，咋不多拖延一点时间呢？”
    “那个廖书纪呢？知不知道他交代了什么？好吧，我猜也是。”
    “他就是个软骨头，我估计卢书纪亲自审讯他，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咋办？我现在也想知道接下来该咋办，葛老起码还要好几天才能出重症监护室。”
    “就算转入特护病房了，也不一定能保持意识清醒，还得隨时监控好他的生命体徵。”
    说到这儿，王灃海深吸了一口香菸。
    看了看四周后，低声道：
    “说实话，我觉得葛老真的已经大势已去！”
    “从钟正国落马开始，情况就越来越不妙！”
    “尤其是没拿到军改主动权，体育总署又爆出腐败窝案，署长唐文韜被牵连下课。”
    “如今他一病倒，上午才刚做完手术，人都还没清醒呢，廖晨曦这个铁桿心腹中午就被抓了。”
    “这里面当然有方奇鸣叛变的原因，但这么多实权大佬一个个被拿下，我觉得他迟早也要自身难保！”
    猛吸了一口香菸后，王灃海环顾四周，真想长出一双翅膀赶紧飞走。
    他作为葛老的秘书，经歷了太多，也知道太多。
    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他，当然很清楚斗爭的残酷性。
    到了葛老这个级別，只要肯低头认个错，还有平安落地的可能。
    但自己这种跟班小嘍嘍，就不一定了。
    不一桿子打死，岂不是会留下后患？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好一阵。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葛老都还没脱离危险期恢復清醒，就撂挑子不干了吧？”
    王灃海咬了咬牙。
    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別墅豪宅，想到了自己的娇媚情人。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寒窗苦读，摆脱了贫穷的命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由於经常要给葛老鞍前马后，以至於舒坦美好的日子，真的还没偷偷享受够。
    如果现在就闻风丧胆，主动跑去投案自首，是会获得宽大处理，可以少坐几年牢。
    但多年积攒下来的一切，不就要全都化为乌有了吗？
    而且真要投案自首……
    搞不好有些人，就会担心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让自己羈押期间就死於了某种意外。
    他们的手段之凶狠残暴，王灃海自然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古金阳父子俩，那叫一个狠厉。
    魏广宏可是古金阳的救命兄弟，结果照样被灭口，而且还是在跨省抓捕回平津的车上被活活烧死……
    至於直接玩失踪？
    王灃海更是第一时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他早就勾结廖宇博，办了樱的护照，也在樱置办有家產，逃过去后不至於露宿街头。
    可是为了维持在家人们心目中的正面形象，他一直瞒著父母和老婆孩子，没给他们办护照。
    独自一人逃出去是挺容易，现在去情人家，拿上提前办好的护照就可以溜，但家人咋办呢？
    而且即便逃过去了，就能安全吗？
    廖宇博人都躲进了大使馆，不照样被交给纪监总署带走？
    王灃海越想越心烦，狠嘬了一口香菸。
    “暂时先不管那么多！”
    “就算天真要塌下来，也一时半会儿砸不到咱们头上。”
    “不过就现在这情形，咱们也確实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起码，该销毁的要销毁，该转移的也该转移，別大祸临头却还啥都没准备！”
    一番叮嘱后，王灃海掛断电话，独自一人枯坐在凉亭內。
    一口接著一口，一支接著一支，抽著闷烟。
    回想以前，真是风光无限。
    就算没有跟著葛老，到哪儿也都是笑脸相迎、前呼后拥。
    要是陪同一起视察，那阵仗、那排场，就更大更气派了。
    可如今呢？
    曾经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呢？
    那些削尖了脑袋，也想攀附关係的人呢？
    今天是周六又不上班，而葛老又是上午就动完手术的。
    就算是走路，只要是人在燕京的，也该走到这儿了吧！
    只可惜……
    那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人，知道葛老心腹廖晨曦都被抓了，哪还敢来啊！
    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驶来。
    王灃海连忙掐灭菸头，挤出一丝笑脸。
    脚步飞快的迎了过去，等车停稳后弯腰开门。
    “葛主任好！”
    王灃海知道该怎么称呼。
    葛秀芬是坐临江驻京办的车来的。
    这时候自然是要称职务，不能喊芬姐。
    至於葛秀芬……
    她像是耳聋没听见似的，下车后就匆匆进楼。
    王灃海拿上司机递来的行李箱，脚步飞快的跟上。
    一路直奔重症监护室。
    或许是骆春霞提前打的预防针，起到了效果。
    也或许是葛秀芬也知道，手术顺利就没必要大哭一场。
    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
    王灃海便赶紧带葛秀芬去了病房。
    “嫂子，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呀？”
    “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怎么就突发脑溢血呢？还动开颅手术，听著都嚇人啊！”
    葛秀芬一进门，就是一连串问。
    王灃海放下行李箱后，连忙准备沏茶倒水。
    而自知瞒不过的骆春霞，便讲述了昨晚的事。
    砰的一声。
    葛秀芬一巴掌猛拍茶几上，怒不可遏的站起来。
    “方奇鸣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叛变！！”
    正倒水泡茶的王灃海，被葛秀芬的狮子大吼，嚇得水都弄洒了。
    骆春霞扯了几张纸，起身擦拭水渍。
    “事已至此，你骂他有什么用？”
    “就算把他骂死了，你哥难道就能一下康復痊癒吗？”
    葛秀芬气鼓鼓的双手叉腰。
    “他把我哥气成这样，我骂他怎么了？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他人呢？还在燕京吗？”
    骆春霞直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迎著葛秀芬审视目光，王灃海连忙道：
    “他好像已经回常春了。”
    葛秀芬气呼呼的怒骂：“他妈的，闯了祸就跑，他以为躲回常春，就能没事了吗？这笔帐，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好啦，算帐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坐下！坐下吧！”
    骆春霞伸手连拉带拽，总算把暴脾气的葛秀芬摁坐下。
    而退站到一旁的王灃海，心里却在暗想。
    找方奇鸣算帐？算什么帐？
    人家坚守底线，不愿同流合污，有什么错？
    况且他不仅是根正苗红、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
    改弦易辙跟了沈总后，必然会更受重用。
    你堂哥葛老都快顶不住了。
    你葛秀芬又算什么东西？
    就算加上你老公沙瑞金，都没有叫板的资格。
    “哎，我哥的忠实小弟廖晨曦呢？他人还在燕京吗？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呀！”
    葛秀芬这一开口询问，骆春霞也跟著扭头过来。
    王灃海瞬间尷尬不已。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似的，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小王，问你话呢，廖晨曦呢？我哥出这么大的事，他不在这儿医院守著，他去哪儿了？”
    “他……”
    “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狗曰的也叛变了吗？”
    葛秀芬怒目圆瞪，杀气腾腾。
    王灃海连连摇头
    “那倒没有，不过他……他已经被纪监总署带走了！”
    “什么？”
    葛秀芬猛然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骆春霞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王灃海嘆息道：“他是中午被卢盛燁书纪带走的，我怕您听说后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就暂时瞒著没敢跟您说！”
    骆春霞唇角猛抽了几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他儿子呢？他不是说廖宇博，今天要来探望老葛吗？”
    “他……更惨！”
    王灃海一脸苦楚的说道：“他冒死跳窗逃跑后，躲进了樱大使馆，但那帮樱人只是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把他交了出来。”
    骆春霞瞬间失魂落魄的跌坐沙发，眼神都空洞无光了。
    而刚刚还趾高气扬、气势汹汹的葛秀芬，也陡然脸色煞白。
    “这么说，咱老葛家也快大难临头了？”

 第446章 兵败如山倒！只求最后一丝体面！

    夜幕深沉。
    一盏盏路灯照亮长街。
    古茂源站在书房窗前，极目远眺。
    身前的菸灰缸，已经快插满菸头。
    咚咚咚～
    古金阳敲了敲门。
    打开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爸，怎么不下去吃晚饭呢？”
    “吃不下，你们吃吧！”
    古茂源望著窗外，狠狠嘬了一口烟。
    仿佛是要用大量的烟气，將心中的不甘掩埋。
    “事已至此，你再惆悵也没用，听我的，下楼吃饭！”
    古金阳说罢，便伸手拽古茂源的胳膊。
    古茂源一把摁住古金阳的手。
    扭过头，目光深沉的看著儿子。
    “就在几分钟前，老许也被带走了！”
    古金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却又恢復了寧静。
    “唉，这就是人生无常啊！”
    “平淡的时候，日復一日、单调重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突然某一天，许多事情都集中在一起发生，让人猝不及防。”
    古茂源苦涩一笑。
    “这不就是兵败如山倒吗？”
    “所以你怕了？”
    “我……”
    古茂源鬆开手，转过身继续看著窗外。
    “说不怕，那绝对是假话。”
    “我原本是咱们古家的骄傲，十里八乡都以我为荣。”
    “当年我一战成名荣升將军，族谱都单独为我单开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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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突然落马，被开除军籍军职，你说我这不是为古家蒙羞吗？”
    古金阳劝道：“爸，没那么严重，你別想太多了。”
    “不，你不懂！”
    古茂源深吸了一口烟，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
    “我站在这儿，想了很多很久。”
    “我想起年轻时，刚入伍的雄心壮志。”
    “我想起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和战友们浴血廝杀……”
    古金阳默默转身，去將房门关上反锁。
    等回来的时候，看到父亲已经红了眼。
    无名之辈打拼成三星上將！
    这不仅需要逆天的气运，也需要付出无数的艰辛与努力。
    古金阳相信父亲，一直都想当个好人。
    不说青史留名，至少也光宗耀祖。
    然而……
    为了进步，在一些特殊时候，做出了妥协与让步。
    虽然换来了进步的助力，但也带来了不小的隱患。
    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又岂能不做贼心虚、惶恐担忧呢？
    “你不要想太多，咱们该处理，都紧急处理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且你手里还掌握著那么多机密资料，可以充当护身符，就更没什么好怕的！”
    古金阳见父亲还一脸惆悵，便语气缓和的说道：
    “退一万步说，你好歹也曾战功赫赫，为国为民做出了不小贡献。”
    “实在不行，就低头服个软，也能换个体面，反正政治最大的艺术，不就是妥协吗？”
    古茂源冷眼横扫。
    “你让我去低头服软？”
    “对呀！”
    古金阳语气淡淡的说道：
    “咱们本身就犯了一些错误，该服软就服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要真什么错都没犯，那自然是要寧死不屈，打死也不低头。”
    原本还有几分傲气的古茂源，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我知道自己早没錚錚铁骨，但我真走不出那一步！”
    “总觉得去了后，就会被人戳脊梁骨，骂我叛徒。”
    古金阳呵呵一笑。
    “叛徒？你背叛了谁？”
    “你曾浴血廝杀，守卫疆土。”
    “你曾英勇救险，保护人民。”
    “这又不是两国交战，不过是爭权夺利而已！”
    “而相比於你的功绩，你犯的那点错误，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何况你还可以往魏广宏一家头上推，反正人都死了，他们还能喊冤叫屈不成？”
    古茂源將菸头戳进菸灰缸。
    “葛老那边咋办？”
    “什么咋办？”
    古金阳轻冷笑道：
    “你刚才自己都说了，如今是兵败如山倒！”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著？树倒猴孙散，墙倒眾人推！”
    “咱们没有趁著葛老病重住院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相信等他恢復清醒，了解情况后，也一定能体谅咱们明哲保身，不过是为了活命。”
    “况且等他身体好转，发现大势已去，他肯定想到的也是体面退休，而不是负隅顽抗，最终落个身败名裂！”
    眼看父亲有些犹豫，古金阳乾脆把话说得更狠一些。
    “老实说，你们这帮老將，本就应该退休让位了。”
    “如今是信息化时代，真要打仗，拼的是高科技，而不是人海战术！”
    “咱们需要的是能顺应时代发展，具有敏锐学习和洞察力，敢於不断自我革新的將领！”
    “而不勇於打破以前的僵硬机制，不推陈出新、不大胆改革，咱们哪能成为一流强国？”
    “难道你想再过十年二十年，依然没有先进的各型战机捍卫领空，没有强大的航母战斗群巡洋四海？”
    “咱们要重登世界之巔，要成为一个超级强国，就必须要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捍卫自身全球利益才行。”
    “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畏威而不怀德的国家，就始终会觉得咱们好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如今你急流勇退，把位置腾出来，不仅给自己留下了一丝体面，也能给年轻一辈们奋发向上的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而为了所谓的气节、名声，你要是选择负隅顽抗，那反而纯粹是自寻死路，你也不想想你能调动一兵一卒吗？你有反抗的资本吗？”
    “啥都没有，你还装什么硬汉呀？听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服软就必然会身败名裂，而服软了还能落个体面，不至於愧对父老乡亲！”
    古茂源默默看著儿子。
    在他眼里，儿子一向智商超群，否则也不会轻鬆考上燕京大学。
    不过有时候儿子表现出超越同龄人的精明与冷静，也让古茂源感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魏广宏……
    那可是儿子曾经的救命恩人、铁桿兄弟。
    为了以绝后患，他果断壮士断腕，只求给他兄弟一个痛快。
    可惜暗杀没成功，最后不得不设计，將魏广宏活活烧成了渣。
    如此精明现实又冷酷无情……
    是因为他成了瘸腿残废之后，心態上发生了变化吗？
    此时此刻，古茂源也不想多问什么。
    他早就知道，自己就两条路可走。
    一是反抗不成，等著被收拾。
    这样虽不至於被曾经的队友们骂叛徒怂货，但却要落个晚节不保、身败名裂的下场。
    二是主动服软认错，爭取平安落地。
    这样是会被一部分人戳脊梁骨臭骂，但却保住了在父老乡亲面前的荣耀与体面。
    两权相害取其轻！
    古茂源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小部分人的好评，而放弃保全更大的名声与荣耀。
    更何况……
    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儿子考虑啊！
    “你觉得我主动认错，能平安落地？”
    “当然！”
    古金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別忘了，你对军改还有大用处。”
    “既然你主动服软认错，他又怎么可能赶尽杀绝呢？”
    “我甚至有种预感，他这会儿就在等著你主动去找他！”
    古茂源咬了咬牙，拍拍儿子肩膀。
    不过就在他即將离去的时候，却被叫住。
    “我觉得你最好换一身正装，再把军用土地管理计划草案带过去。
    “隨著经济快速发展，地方用地需求激增，本就需要在立法层面，加强对军用土地的管理、保护和利用。”
    “你精心编写的草案，不仅明確了统管制度，还强化了国防建设用地保障与保护，更创新提出了使用权置换与转移办法。”
    “我相信你拿这样一份利国利民的草案，向他当面匯报工作，他立马就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百分之百会给你一个体面！”
    古茂源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了。
    自己又不是要撕破脸摊牌，显然没必要拿机密资料当筹码。
    拿一份很有意义的计划草案去匯报工作。
    既显示了自己的能力，也表达了忠心，自然是两全其美！
    “你小子，真是够聪明的！”
    古金阳呵呵一笑。
    “不是我聪明，而是就目前这形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著！”
    片刻后。
    身著將服、军姿挺拔的古茂源。
    手提公文包，昂首阔步出门离去。
    幽静的大院內，似乎只有他在迈步前进。
    但古茂源知道沿途的一幢幢屋內，有很多人正注视自己。
    怒骂、讥笑、鄙夷、敬佩、嘆息……
    別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古茂源都不在乎了。
    当他经过一道道岗哨，歷经重重安检，走进了那独门独院。
    院內灯火阑珊，秘书长苏昌黎主动迎了出来。
    “沈总在吗？”
    古茂源轻声问道。
    “当然在呀，他正等您一起吃饭呢！”
    苏昌黎这一句话，顿时让古茂源心头一暖。
    “赵瑞龙应该也还在吧？”
    古茂源紧接著又问道。
    “嗯，郑署长和陆组长也来了。”
    古茂源默默点头。
    跟著苏昌黎进屋，原本沉重的脚步，也似乎变得轻快了。
    而当他走进院子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医院病房內。
    骆春霞默默放下手机，一言不发。
    刚才接电话，她故意开了免提。
    所以旁边的葛秀芬，自然也都听见了。
    拿起烟盒，葛秀芬默默抽出一支，点著吸上。
    此时此刻的她，哪还有半点的骄狂霸道？
    沙瑞金要是看到她如丧考妣的脸，一定会忍不住窃喜狂笑，母老虎你也有今天！
    接连抽了好几口烟后，葛秀芬疑惑不解的问道：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我哥只是住院，他还没死啊！”
    骆春霞往后一仰，靠著沙发有气无力的说道：
    “死没死，还重要吗？”
    “自从钟正国落马，你哥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偏偏手下的人还很不爭气，不是贪得无厌，就是犯低级错误。”
    “所以就算昨晚你哥不被气得病倒，基本也已经是大势已去，该抓的早晚会被抓、会投的迟早也会投！”
    葛秀芬横眉瞪眼的大声问道：
    “方奇鸣叛变也就算了，他根正苗红、坚守底线，也是情有可原。”
    “但古茂源呢？当年要不是我哥力挺支持他，他能扛上三颗星？”
    “如今我哥还没垮呢，他居然就叛变了，也太没骨气了吧？”
    骆春霞很是无奈的轻哼一笑。
    “骨气？骨气是什么？骨气能当饭吃吗？”
    “骨气能让人立於不败之地，不会鋃鐺入狱、身败名裂吗？”
    “大家原本就非亲非故，有利可图的时一起合作，没好处反而有危险了，谁还共患难？”
    “……”
    葛秀芬瞬间无语。
    转过头，猛抽菸。
    她再怎么养尊处优长大，再怎么心高气傲。
    最起码的智商，自然还是有的。
    知道树倒猴孙散，墙倒眾人推！
    以前拉帮结伙，是为了更好的抱团取暖、爭权夺利。
    如今爭无可爭，自然也就没有了抱团的必要。
    “哎，你和瑞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骆春霞忽然扭头问道。
    “嫂子你啥意思？”
    葛秀芬眼神中有些惊慌。
    “还用得著我说吗？”
    骆春霞稍稍起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就老葛现在这情况，三五个月內能不能痊癒都不一定。”
    “而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工作，提前退休已经是必然的事了。”
    “他这一退，你们两口子要是底子不乾净，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葛秀芬愣住了。
    像是僵成了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刚刚还在气愤，古茂源不讲义气、毫无骨气，竟然叛变。
    而现在……
    骆春霞一语惊醒梦中人。
    与其白费力气吐槽古茂源，倒不如想想自己两口子是否乾净。
    “以我对沙瑞金的了解，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反倒是你……”
    骆春霞说著，放下水杯指向葛秀芬带来的名贵手提包。
    “反腐风暴颳得正猛，你还拎这么名贵的手提包，你是真不怕死啊！”
    葛秀芬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lv手提包。
    “那是我自己钱买的，有正规发票！”
    “嗬，就算你是自掏腰包买的，又能如何？在广大老百姓眼里，只要你穿名牌拎名包，就不像个好官！”
    “我怎么就不是？”
    “嚯，你还跟我犟？你有没有收受过钱財礼物我不知道，但你敢说没有接受过私企宴请和旅游款待？”
    “我是跟一些老板吃过饭，喝过一些高档酒，但我並没有利益输送，而且我旅游都是外出考察啊！”
    “考察？你糊弄鬼呢？你在妇联工作，去世界各地旅游景点学习考察干什么？还动輒坐头等舱、住高档酒店……”
    骆春霞火力全开。
    一顿吐槽猛如虎。
    心情本就鬱闷的她，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狠狠的將葛秀芬乾的那些事，统统说了一遍。
    完事儿后，还不忘指指点点。
    “你呀，別揣著明白装糊涂！”
    “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你哥还高高在上的时候，有他罩著你，你还可以我行我素！”
    “如今你哥不行了，没人罩得住你，就你乾的那些事，经得起上纲上线的查吗？”
    “別的不说，就你在单位私设小金库，违规发放补贴奖金，外加以前为了求子，大搞封建迷信……”
    “好啦！你別说了！！”
    葛秀芬深吸了一口烟后，气呼呼的说道：
    “我知道自己不乾净，但其他人就乾净吗？”
    “就算不偷不拿，但占公家便宜的人也多了去。”
    “难道还能一个个都抓起来，统统判刑送进监狱吗？”
    “难道付志航、叶锦洪、向宇亮、余镇雄他们一家老小都绝对乾净吗？”
    看著葛秀芬宛若怨妇一般大发牢骚。
    骆春霞淡淡一笑，並不打算做任何爭辩。
    当葛秀芬能说出这样一大堆废话，就足以证明她並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
    就像面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屁孩，你很难跟解释清楚，这个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错了吗？”
    葛秀芬瞪大双眼，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委屈。
    以前有堂哥葛钧山撑腰，自己没有大捞特捞，就已经很不错了。
    利用身份背景和职务权力，占点小便宜，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错。
    “我不了解他们，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绝对乾净。”
    “不过现在爭论別人如何，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咱还是先顾好自己！”
    眼看著葛秀芬还要爭论。
    骆春霞当即抬手示意打住，隨后拿起手机。
    “小王这会儿在机场等著接安霖，要不要让他给你买一张明天一早回临江的机票？”
    葛秀芬很是惊讶的问道：
    “你是要赶我走吗？我下午才到的，怎么才过一宿就回去了？”
    骆春霞无奈一笑。
    “要不是已经没航班回临江，我恨不得你今晚就回去！”
    葛秀芬狠狠嘬了一口香菸。
    她知道，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堂哥，已经没法依靠。
    如今躲远一点，可能反而安全一些。
    “好，让他买吧！”
    骆春霞点点头道：“回去后，你最好立刻去找巡视组坦白！”
    “你的问题原本就不是很严重，加上你是沙瑞金的老婆、老葛的堂妹。”
    “本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你挨个警告处分，降职降级也就过关了！”
    葛秀芬苦著脸问道：“那我哥呢？”
    骆春霞微微摇头，一声长嘆。
    “事到如今，唯有主动辞职，还能爭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否则人还在医院躺著，就各种罪名扣下来，这不杀人诛心吗？”

 第447章 今时不同往日！稳住了赵立春！

    深夜时分
    一辆红旗轿车驶抵汉东驻京办。
    提前等候的刘新建，急忙上前开门。
    “好好休息啊瑞龙！”
    “我看你今天真是累够呛了！”
    苏昌黎笑呵呵的，將背包递上。
    “今天……”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笑了。
    “说实话，今天確实够累的。”
    “一大早从京州赶过来，又绞尽脑汁谈了一天的事。”
    “不过没关係，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就又精神了。”
    苏昌黎哈哈笑道：“行啊，那你赶紧上楼休息吧！”
    “行，那你回去后也早点休息，有事儿隨时给我电话！”
    道別苏昌黎，赵瑞龙弯腰下车。
    没走出两步，就明显感觉头晕乎乎的、脚下轻飘飘的……
    明明中午晚上都没喝酒，却还有这种反应。
    赵瑞龙知道自己这是典型用脑过度、疲劳过度。
    恍惚间。
    仿佛穿越回到了从前，夜里翻墙出去上网。
    此时此刻的感觉，特別像熬了个通宵，强打精神出网吧。
    真想立刻身前立刻出现一张大床，躺上去睡它个昏天暗地。
    “龙哥，这是你的房卡！”
    刘新建递上房卡，一路指引赵瑞龙上楼。
    进了电梯，赵瑞龙靠著轿厢问道：
    “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回京州？”
    “下午三点，需要给你订一张吗？”
    赵瑞龙果断摇头。
    难得有理由逃出来，岂能不躲陆亦可几天？
    “我下周可能要到国防署开个会，就暂时先不回去了。”
    “好的。”
    刘新建点点头后，看著赵瑞龙一脸疲態，忍不住问道：
    “你该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感觉脸色不太好！”
    赵瑞龙嘆息道：“没有，就是累的。”
    “昨天二姐生孩子后，我在医院忙活到很晚才回家。”
    “本来就没休息好，今天一早就又赶过来，还跟沈总他们一聊就大半天。”
    刘新建问道：“那要不你直接回房间休息吧？我去给赵书纪说一声。”
    “不用，我就去跟他简单聊几句就走！”
    赵瑞龙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天实在是太戏剧性了。
    葛钧山的意外病倒，方奇鸣的投靠，给了沈总雷霆出击的机会。
    而廖晨曦父子俩先后被带走审查，又迅速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葛钧山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原本就处於风雨飘摇的状態，没想到今天一下就全塌了。
    这场意外来得是如此之快，自然会对现有的权力格局，带来巨大的衝击。
    在这个节骨眼上，渴望进步的家父赵立春，又怎么可能睡得著？
    强打精神跟著刘新建走出电梯。
    进了房间后，赵瑞龙第一时间来到沙发坐下。
    端起茶杯，就咕嚕嚕的干掉。
    苦涩的茶水，唤醒了一些精神。
    “小刘你回去休息吧！”
    “好的赵书纪！”
    刘新建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赵立春迫不及待的，来到赵瑞龙身边坐下。
    就算他入仕多年，经歷过太多风浪波折，心理素质够强大。
    但此时此刻，在自己宝贝儿子面前，赵立春哪儿还稳得住？
    “古茂源真投啦？”
    赵瑞龙冷笑斜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如果不投，又何必跑到沈总家？”
    “不仅穿著一身將服，还带方案装模作样匯报！”
    赵立春冷然一笑。
    “哼，他平时不是挺硬气的吗？”
    “尤其是当初爭论军改方案的时候，他可是硬气得很。”
    “没想到如今葛老突发疾病住院，人都还没恢復清醒，他就改换门庭了！”
    “这么看来，上过战场的他，也並不是錚錚铁骨呀，见势不妙照样会见风使舵！”
    赵瑞龙一声嘆息。
    “从古至今，多少人能明知大势已去，却还能寧死不屈？反正良禽择木而棲，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的是理由可以宽慰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赵瑞龙不禁想起原剧中的高育良。
    原剧中的高育良，是將人文风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祁同伟心目中，颇有手腕的成熟政客。
    高育良早就看出，沙瑞金空降汉东是来肃清赵家势力的。
    没有了赵家当靠山，要么等著被收拾，要么投靠沙瑞金。
    一心只想往上爬的李达康，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靠。
    而高育良抽了一整夜的烟，也没有去推开沙瑞金的门，最终决定硬扛。
    事实上，原剧中的高育良並无大错，只要肯低头服软，他和高小凤的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李达康的问题更加严重。
    在逃跑贪官丁义珍的选拔任用上，李达康至少就有用人不察和监督不力的责任。
    他那点工资奖金，根本就不够女儿出国留学，他敢说不知道老婆欧阳菁长期受贿？
    两口子紧急离婚后，他还安排自己的专车送欧阳菁去机场，这敢说不是掩护出逃？
    更別说他以前还在金山县集资修路，天天开大会凑钱逼死人。
    而在大风厂事件的处理上也是独断专横，把好官孙连城贬去少年宫数星星……
    就这么一个问题不少的李达康，投靠了沙瑞金后都能被轻鬆的庇护下来，继续大权在握。
    高育良要真把那时候已经罪行累累的祁同伟交出去，拿学生的项上人头，给沙瑞金当投名状。
    那么高育良不仅会毫髮无损，反而还有可能会因为『大义灭亲』，接替即將退休的刘省长更进一步。
    然而……
    李达康可以当白眼狼，他高育良一身文人风骨，弯不下腰。
    在被带走的时候，他都没正眼看过田国富。
    在楼下回望办公楼，脸上只有愿赌服输的从容。
    而办公室里，双手叉腰站在窗边俯瞰的沙瑞金。
    並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明显脚踩红线的他，反而一脸愁容。
    至於古茂源……
    他怎么可能会像高育良那样，寧愿被带走也绝不低头？
    又不是两军交战，寧死不屈才能保住名声气节。
    只要低头服软，就能平安上岸。
    他就还能是立下过赫赫战功、风光荣耀的將军。
    只要他们父子俩绝口不提，哪怕是亲朋好友，也不可能知道古茂源也曾有问题。
    总之。
    一次低头，便可换终身荣耀、平安落地。
    赵瑞龙相信绝大多数人站在古茂源的立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你们除了聊他带来的方案，还聊了別的吗？”
    赵立春很是好奇的接著问道。
    “聊了啊！还不少呢！”
    赵瑞龙放下茶杯后，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
    父子俩都点菸抽上后，赵瑞龙才接著说道：
    “重点，当然是聊如火如荼进行中的军改。”
    “他既然已经改换门庭了，自然要格外积极的支持。”
    “像调整现有指挥体系与编制规模，加大其他军种兵种投入等等。”
    赵立春连连点头：“我猜也是，都服软了，怎么可能还消极配合，不积极踊跃呢？”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
    “然后我岳父和郑署长，不是也在吗？我们就深入探討了当今世界局势，以及未来的发展演变。”
    “我始终坚持，作为世界霸主的米国，哪怕明知道阿土汗已经是个战爭泥潭，但依然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只有一直打下去，其国內关係网庞大、利益勾结深厚的军工复合体，才能靠这场反恐战爭赚得盆满钵满。”
    “不仅如此，我认为伊兰克萨拉姆的示弱，並不能换来米国的认可，为了进一步掌控海湾地区，战爭可能明年就会爆发。”
    赵立春眉头冷凝。
    “他们真要连打两场战爭就好了。”
    “这样一来，战略重心就不会放在亚太地区，咱们就有了宝贵的发展机遇。”
    “而巨大的战爭销，也必然会损耗国力，增加债务压力，等他们重新注意到咱们的时候，咱们就不再是软弱可欺了。”
    赵瑞龙靠著沙发，略略点头。
    “所以咱们接下来，就又研究討论了，我们该如何利用这宝贵的发展机遇，为將来的摩擦对抗，做好全方位的周密准备。”
    “围绕著这个问题，就聊了哪些军种兵种该加速发展，哪些武器装备应该优先研製，还有战区职能构建、联合一体指挥等等。”
    赵立春一脸惊讶的感慨道：“你们居然討论这么多东西啊？”
    “对呀，要不然哪儿会聊这么久？而且聊得我头都疼了，感觉脑子被彻底掏空！”
    赵瑞龙仰靠著沙发，长吁了一口烟气。
    “你的话，沈总是爱听的，他曾当著我的面，夸奖你眼光独到，思维很有前瞻性！”
    赵立春这一番话，自然也是有深意的。
    宝贝儿子能如此深得沈总信任，自己的仕途自然也能安稳平顺。
    对此，赵瑞龙却十分淡定冷静。
    “他夸我说话好听，可不仅是因为我能预判未来，而是我能为了自己描绘的未来，大把大把的砸钱！”
    “就像我要造飞机、造晶片、造手机电脑……我是真能源源不断的招人，持续不断的烧钱，並不是空喊口號！”
    赵立春伸手弹了弹菸灰，扭身笑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人是社会关係的总和，社会关係决定了你是谁。”
    “当你对经济发展与国防建设，都有重要作用的时候，你当然是座上宾。”
    “只要你还能为国家的繁荣富强，持续的出钱出力，那你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听到这话，赵瑞龙不禁想起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在那经济上行，房地產高歌猛进、红红火火的时期。
    有人高喊著，天大地大都不如胆子大。
    有人疯狂融资借贷，搞出了上万亿的负债。
    当一切问题都被增长的红利掩盖之时，他们是风光无限的富豪、是出书立传的楷模、是深受欢迎的企业家。
    可当房地產黄金时代落幕，他们就成了坑害百姓、转移资產，留下巨额债务和大片烂尾楼的无耻资本家。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社会关係变了。
    正如此时此刻，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葛钧山。
    人都还活著，还在位置上並没有退休下来。
    但为什么却几乎无人问津了呢？
    “哎，你想什么呢？”
    赵立春笑容宠溺的问道。
    “我在想，不管从事哪一行、做任何事，第一步都要思退！”
    “提前考虑好了退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赵瑞龙话音刚落，赵立春就笑容僵住。
    “你小子这是在敲打我，不要得意忘形是吧？”
    “算是吧！”
    赵瑞龙稍稍起身，嘬了一口香菸。
    “目前对咱们来说，確实是形势一片大好。”
    “沈总的权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深得他信任的我们，可以更快更好的做不少事。”
    “说不定在他的力挺支持下，你今年底或明年初，就会再进一小步，被委以重任。”
    “可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还没走到那一步，就不算大功告成，咱们就还是得如履薄冰！”
    赵立春不苟言笑的重重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还没到高枕无忧的那一天！”
    “放心吧，你爸我这么多年都闯过来了，早就不会有点小成绩小胜利，就沾沾自喜。”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定还会面临很多的艰难和挑战，还需要咱们付出很多努力！”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烟后，將菸头戳灭。
    “接下来，沈总会有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汉东已经成为了咱们龙国產业升级的主引擎，你的位置应该暂时不会动。”
    “不过要加快中西部地区的发展，推动丝绸之路计划落地，余镇雄叔叔很有可能会去坐镇西域！”
    赵立春笑道：“那可是一片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到时候他一定会叫上你，去因地制宜、发展特色產业！”
    赵瑞龙呵呵一笑。
    “叫我去发展什么？卖葡萄乾、羊肉串吗？”
    “不过真要发展，大量的优质煤矿、充沛的风能光能，倒是可以利用。”
    “到时候配套建好特高压输电线，就能源源不断的把电卖到东部沿海地区！”
    “卖电大幅增加了財税收入，也才有能持续加大基建力度、增加教育投入！”
    “是啊！不止是西域，整个中西部都一样！”
    赵立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认真说道：
    “只有交通、水利、电力、通信等基础设施更好了，当地才能更好的发展工业、农业和旅游业，当地百姓才能更快增收致富。”
    “也只有老百姓增收致富了，又接受了现代化的科学教育，才能彻底消除愚昧极端思想，也才能实现真正的民族团结与和平稳定。”
    说到这儿，赵立春微微侧目。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啊！”
    “越往西，地形地貌和气候条件就越恶劣，施工难度也越大。”
    “不管是修高铁高速，还是建水电站、架输电线，都要面临技术难、工期长、耗费大这三大难题。”
    “隨便一个装机容量很大，兼具防洪发电航运功能的水电站，从论证规划到竣工建成，都动輒十年以上。”
    赵瑞龙笑道：“那是当然，就算用了最好的tbm硬岩掘进机，十公里以上的公路隧道也得挖好几年呢！”
    赵立春缓缓起身，负手说道：
    “但为了实现区域均衡发展，完成繁荣富强的共同愿望，再苦再难甚至亏本也得上！”
    “要想富，先修路！在崇山峻岭的西部地区，咱们就是要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
    “咱们只有把人民放心上，想方设法的造福於民，让广大民眾切实享受到了发展的成果，咱们就能立於不败之地！”
    赵瑞龙闻言，不由鬆了一口气。
    “你能始终这么坚定信念就对了！”
    “行了，我得赶紧回去洗澡睡觉，不然就要累猝死了！”
    赵立春当即一脸心痛的说道：
    “你这一天天的，也確实太累了。”
    “那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我也不叫你一起吃早饭了。”
    赵瑞龙摆摆手。
    “天塌下来都別叫我，让我睡个够吧！”
    “对了，我可能还要在这边多待几天，明天就不跟你一起回京州了。”
    说罢，赵瑞龙便拿起背包，准备离去。
    “等一下！”
    赵立春匆匆返回臥室，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蜀川书纪邹康勇送我的。”
    “说是採用当地纯正的多种野生药材，经过名家调配而成。”
    “吃了能补血益气、调和阴阳、改善疲劳……”
    赵瑞龙打开盒子，瞅了一眼。
    感觉一颗颗药丸黑如巧克力，还散发著一股怪味。
    “有这么神奇吗？”
    “估计真有。”
    赵立春唇角扬起一抹坏笑。
    “要不是效果不好，你说他都这年纪了，哪还有精神三婚啊？”
    “三……三婚？”
    赵瑞龙惊讶不已。
    早就知道中医很神奇，一些秘方是真能养身健体、延年益寿。
    要不然有钱有势和位高权重之人，也不可能年纪一大把，还精神好得很。
    就像之前大姐赵茹楠，给自己带回来的一盒补药，吃了是真有不错效果。
    “愣著干嘛？赶紧吃一颗吧！”
    “我原本还说带回京州后给你的！”
    “既然你都来了，正好又累又乏，赶紧试试效果如何！”
    赵瑞龙拿起一颗开吃。
    但咀嚼了一下，就差点苦得呕吐。
    “忍住！千万別吐！”
    “良药苦口啊儿子！”
    赵立春连忙去倒水。
    赵瑞龙强忍著巨苦，將药艰难的吞咽下去。
    回屋洗漱躺下后，也没感到有多么的神奇。
    直到第二天一觉醒来，才发现药效真强大……

 第448章 大隱隱於市！赵瑞龙的悠閒时光！

    “臥槽！真他妈牛逼啊！”
    “吃一颗睡一觉，就满血復活了！”
    赵瑞龙忍不住发出惊呼。
    掀开被子，先来一套凯格尔运动，强化性训练。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打一套跟警卫学的军体拳。
    最后洗头冲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一扫昨天的疲劳倦怠。
    拉开窗帘，外面早已阳光明媚。
    2002年的燕京，还没有鳞次櫛比的高楼大厦。
    不是早晚高峰的大街上，也见不到车水马龙。
    街上穿梭的小汽车並不多，骑自行车的人倒是不少。
    红色的计程车飞驰而过，公交车站台上没有一个低头玩手机的。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还没有独自一个人好好逛逛街，感受生活。”
    “既然都决定了今天不回京州，那我何不好好享受一下，一个人的单身快乐时光？”
    赵瑞龙打定主意，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轻鬆一天。
    正好警卫都没跟来，可以彻底的放飞自我。
    將装有笔记本电脑的背包锁进保险柜里。
    赵瑞龙戴上一顶遮阳帽，再揣上钱包和手机便出门了。
    刚出门时，还有些小紧张。
    怕被汉东驻京办的人认出来后，没法一个人出门逛街。
    好在一路下楼出大厦，也没人注意到脚步匆匆的自己。
    来到街边，刚好有一辆下客后空载的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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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熙单商场！”
    “好嘞，您坐稳了！”
    一口京腔的司机爽朗一笑。
    熟练的掛挡抬离合给油，红色夏利计程车轻盈起步。
    赵瑞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確认没有人跟出来。
    “老弟是汉东人吗？来燕京出差？”
    “是啊，这不周末嘛，打算一个人去商场逛逛。”
    “那您去熙单可得小心点儿，周末人忒多，您一不留神，嘿，您猜怎么著？什么包呀手机呀，就统统被人给顺走了。”
    “那儿的扒手，有这么厉害吗？”
    “嘿，您还別不信，就昨儿我才拉了一乘客，逛街的时候都还用手掖著包呢，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早被人划拉一口子。”
    “那他报警了吗？”
    “哎唷，还报啥警呀？商场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啥时候被偷的都不知道，只能自认倒霉唄！还能怎么著？”
    赵瑞龙默默点头，扭头看向窗外。
    “哎老弟您不是汉东的吗？我听说您们那边治安搞得特別好，好多地方都装了监控摄像头，那扒窃的蟊贼应该就不多了吧？”
    “盗窃抢劫之类案子是少了许多，不过人多的地方还得多注意一点，难免还是有小偷会扒窃。”
    “那可不，尤其是手机mp3之类的，小偷最爱偷了，不过您到熙单去，打算买点啥呀？”
    “隨便逛逛吧，合適就买两身衣服，这不秋天来了，天也转凉了。”
    ……
    一路閒聊。
    赵瑞龙发现就算世界不同、时代不同，但计程车司机基本都爱嘮嗑。
    而且在这个还没有网约车的时代，计程车司机是不少人羡慕的高薪职业。
    开车的这小老头，估计还是个土生土长的燕京人，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说话就跟讲相声似的。
    一路嘚吧嘚吧的聊天，熙单商场到了。
    “到了老弟，八块五。”
    “行，麻烦你把发票扯给我！”
    赵瑞龙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没办法，很久都没有自己买单付过钱。
    放在背包应急的钱，都是一张张百元面额的。
    司机接过钱甩了甩，接著便从腰间挎包，捻出一沓零钱开始找补。
    隨后还將打票机上，那一长串发票都给拽下来，扭身递给赵瑞龙。
    “都拿去吧老弟，你要找单位报销，挑个金额大点儿的，早餐钱不就赚到手了吗？”
    “好啊，谢谢师傅。”
    赵瑞龙道谢下车。
    刚走出两步，便有掛著挎包的妇女迎上来。
    “手机、mp3、电话卡，要不要呀？”
    赵瑞龙摇头走人，但接下来每走出几步，就要遇到一个推销的商贩。
    或许看自己是个年轻人，所以商贩们主要推销的是电子產品。
    特別是一个卖组装电脑的，寸步不离的一路跟著推销介绍。
    说他什么价位的组装机都有，各种二手品牌机也有卖。
    现在去买，还送摄像头、键盘、耳机、光碟机等配件。
    好不容易清閒一天的赵瑞龙，当然不想再看到电脑。
    况且早饭都没吃，便婉言谢绝。
    找了个人气不错的小店，叫了一些美食小吃。
    一边品味美食，一边看著外面过往的路人、忙碌的商贩，还真有一种大隱隱於市的感觉。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自然也没人知道，自己轻而易举就能买下整座商场。
    隱匿了汉东太子爷的光环，不显露惠龙集团幕后老板的身份。
    用普通人的视角，体验这繁华热闹之中的市井生活……
    恍惚间，赵瑞龙仿佛回到了穿越前。
    回到了初入社会，为了生活打拼的时候。
    店內人声鼎沸，食客们络绎不绝。
    赵瑞龙观察了好一会儿。
    就没看到有人等餐用餐的时候玩手机。
    估计是因为现在的大部分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
    娱乐功能多，还能上网的3g惠龙手机，售价高达两千多。
    即便是在燕京这样的大城市，也相当於普通人一个多月工资。
    不过戴著有线耳机，用mp3听歌的年轻人，倒是见到了一些。
    店里没有wifi，也没有扫码点餐、扫码支付。
    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外卖小哥进进出出。
    人们吃饭付钱，还是现金交易。
    了二十多块钱，赵瑞龙便吃撑了。
    出店后四处閒逛，在没有网络购物的这个时代，周末的商场真是热闹非凡。
    放眼看去，人们衣著打扮还没那么艷丽有个性，大部分人穿著都挺休閒朴素。
    但或许是因为惠龙连锁为代表的网吧，早已遍地开，再加上社交软体qq以及各种网路游戏的风靡。
    所以赵瑞龙发现，一些逛街的小年轻，已经有把头髮染成各种顏色，打耳钉穿鼻环的杀马特非主流。
    除了鲜明另类的衣著打扮，斜刘海还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不禁让赵瑞龙想到了葬爱家族、火星文字等等。
    踱步来到卖电器的区域，一台台放著各种电视节目的大彩电，吸引了赵瑞龙的注意。
    2002年的龙国，黑白电视机在广大农村肯定还有，但在城市里基本已经被淘汰了。
    如今热销的，是这些一台台看起来十分敦厚，还有大屁股的大彩电。
    它们採用经典的crt技术，质量性能都早已特別成熟。
    再搭配上一台dvd影碟机，那就是一套小型家庭影院。
    比彩电更高档的，自然也有。
    既有尺寸硕大，几乎如同一个大柜子的背投电视，还有等离子电视和液晶电视。
    65寸的背投电视，售价高达两万多元，由樱东兹生產，旁边还有来自索泥、松夏等公司的等离子电视。
    虽然lcd液晶显示技术早已出现，但在这二十一世纪初，樱的企业们依然还特別坚持搞等离子显示技术。
    而在赵瑞龙的影响下，以及眾多电脑显示器订单的刺激下，龙国的液晶显示產业得到了迅猛发展，做出来的液晶电视丝毫不逊於等离子电视。
    只是高达几千元的售价，註定了液晶电视不如老式彩电受欢迎。
    “液晶显示產业，还得加快发展才行啊！”
    “否则没有性价比，连等离子电视都无法淘汰！”
    “至於几百块就能买到的大彩电，那就更难淘汰了！”
    感慨之余，赵瑞龙继续看其他家电。
    冰箱、空调、洗衣机、电饭煲等等样样都有。
    但有顾客们諮询购买的家电，主要还是性价比高的。
    比如洗衣机，还是左边清洗、右边甩乾的半自动洗衣机，就明显更吸引人。
    自动洗衣机也不是没有，但动輒一两千的售价，显然普通老百姓还难以接受。
    不过在小家电区域，赵瑞龙却有了意外发现。
    价格有点小贵的高速吹风机，竟然还挺受欢迎。
    由於无人机价格不菲，加上龙国在相关法律法规也存在监管空白。
    因而赵瑞龙便没有將无人机，作为民用电子產品生產销售。
    不过无人机，作为军民融合发展项目之一。
    產品本身是暂时只销售给部队和警方，用於训练、侦查、巡逻等等。
    不过与之相关的轻量化材料、高速无刷电机等，却应用到了其他领域。
    就比如正有顾客体验的高速吹风机。
    凭藉超快的风速以及智能温控，比传统吹风机更快吹乾头髮，更能保护髮质。
    “什么是產业升级？这就是啊！”
    “同样是吹头髮，但採用了更时尚的外观设计、更先进的材料部件。”
    “使用体验明显更好，就算相比於传统吹风机价格贵一倍，也照样有人买！”
    “穿越前，高速吹风机好像是在2016年左右才火起来的，在这个世界却2002年就上市销售，也算是在小家电里做出了一款国產高端產品！”
    扭头看到打折促销专区，赵瑞龙当即忍不住想笑。
    架子上摆放的收录机、cd隨身听、影碟机等等，看著都是崭新的，有些甚至还是进口货，但却给人一种歷史久远的年代感。
    隨著网际网路、mp3音乐播放器、家用电脑的普及，这些硕大笨拙还不方便的『老物件』不受年轻人喜欢，就算打折促销也无人问津。
    到了卖通讯娱乐电子產品的区域，年轻人明显增多。
    惠龙电子的专柜，自然是占据了c位，体验试玩各种电子產品的人不少。
    看到有许多山寨高仿的mp3和2g手机，赵瑞龙也没觉得任何意外。
    深城那边有著极为发达的电子產业，从业人员多达数十万人。
    他们有著超强的模仿能力，能搞出各种里胡哨的山寨货。
    现在的人们，不管是生產商还是消费者，產权保护意识也不强。
    只管便宜好用就行，谁在乎有没有侵犯专利呢？
    拿起一个做得像打火机一样的mp3，赵瑞龙试用了一番。
    除了外观造型很有新意之外，其他方面真的是一无是处。
    由於没有一流的硬体，也没有精心设计的软体。
    所以不管是显示器的清晰度、操作流畅度，还是存储容量、歌曲音质。
    各方面都能让人感觉，这就是『粗製滥造』的便宜货。
    但是在268元的实惠价格面前，再多的缺点，好像都能忍受。
    “为了儘快做大做强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我故意放任不管，任由国內厂商们山寨模仿mp3音乐播放器。”
    “到如今，吸引了不少人才和资本进入，这些山寨厂商不仅填补了中低端市场空白，也加快了產业发展。”
    “要不是开发作业系统太难，又买不到晶片、摄像头等元器件，他们恐怕已经把我的3g手机都给山寨出来了。”
    扫了一眼產品標牌，赵瑞龙忍不住笑了。
    深城奇盛电子……
    这不是曹正瑜的公司吗？
    作为山寨行业的专业户，曹正瑜靠跟风模仿起家。
    从收录机、游戏机，到vcd和dvd影碟机、mp3音乐播放器……
    曹正瑜在不断的抄袭模仿中，积累不少身家財富，让公司一步步发展壮大。
    为了宣传造势，还曾想让美女明星林秋椏代言，结果潜规则不成就要天价索赔。
    想到这儿，赵瑞龙恍然想起。
    安排林秋椏和柳虞菲拍的贺岁喜剧电影，应该也快杀青了。
    三四月后期製作和宣传造势，便能赶在2003年春节上映。
    放下曹正瑜公司的山寨mp3，赵瑞龙出门接著閒逛。
    国庆將至，很多卖衣服的都在降价促销夏装。
    而已经开售秋冬季节衣服的店面，生意也挺好。
    如此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让赵瑞龙忍不住心生感慨：
    “没有网络购物的时代，实体经济是如此火爆！”
    “从服装厂运输到批发商、零售商，再到商铺房东、租客、销售员。”
    “整个產业链，养活了无数人，也让大小商场超市、商业步行街、沿街商铺都有不少的人气。”
    “等移动网际网路时代到来，喜欢网络购物、快递到家的人们越来越多，这样的热闹场景就再难见到了。”
    “而且在这个还没有医美整容泛滥的年代，美女们看著都格外的清新养眼，没有千篇一律的工业网红美！”
    继续閒逛，赵瑞龙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家惠龙连锁网吧门口。
    由於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不是忙於斗爭，就是各种大投资。
    很久都没有过问网吧的经营管理，更没有深入店內走访调查。
    如今既然遇到了，正好进去看一看。
    连锁经营模式的惠龙网吧，採用统一的装修风格、陈设布置和运营管理。
    而且作为行业標杆，在电脑配置和娱乐环境方面，自然也是顶尖一流。
    当別的小网吧，电脑还都在用老式大屁股显示器的时候。
    惠龙连锁网吧，早就是清一色的大尺寸液晶显示器。
    光是画面显示尺寸和清晰度，都不是一个层级的。
    另外。
    配置一流的自研主机，搭配机械键盘、光电滑鼠、高保真耳机。
    再加上经过特殊优化的作业系统、精心开发的各种游戏。
    各种软硬体的有机结合，也让游戏体验拉满。
    此时此刻。
    网吧里上网的年轻人还不少。
    放眼看去，绝大多数都在忙著打各种游戏。
    跳劲舞和开飞车的，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另外还有人在视频聊天、在装扮空间、在偷菜……
    还有不到中午，就已经点餐吃上了盒饭泡麵。
    熟悉的软体、熟悉的游戏、熟悉的氛围……
    赵瑞龙最终並没有选择找个空位，开机玩一会儿。
    而是去了一趟卫生间解个手，顺便看看卫生打扫得如何。
    在標准化的管理制度下，网吧经营管理得十分规范。
    尤其是应急疏散通道能紧急开启，应急指示灯和消防设备也应有尽有。
    確认发生火灾，也不至於导致无数人难以逃生被烧死，赵瑞龙便安心准备离开了。
    但这一路走走看看，也不开机子上网，反而还在消防设备柜面前，驻足仔细观看了很久……
    店长早就通过监控，发现了异常並看清楚了相貌。
    等赵瑞龙快出门的时候，她立马快步跟了上来。
    “赵总好！”
    店长难言喜悦的轻声问候。
    赵瑞龙一怔，有些错愕的停步扭头。
    “店里光线不是很亮，我还戴著帽子，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是第一期网吧店长培训班的学员呀，您给我们上过课，我当然认得您！”
    “这样啊，我来燕京出差，今天閒著出来溜达一下，看到这儿有咱家网吧，就顺路进来看看！”
    “那您感觉怎么样？”
    “不错，生意不错，管理得也挺好。”
    “谢谢您的夸奖，我还会继续加油，爭取成为今年十佳名店！”
    赵瑞龙嗯嗯两声，赶紧推门离去。
    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进来看看店，没有半点泡妞的心思。
    从商场出来后，赵瑞龙也打消了去陆虎4s店逛一逛的念头。
    隨便一家网吧的店长，都把自己给认出来了。
    自己了更多心思，培训教导的陆虎4s店员工。
    恐怕刚进店门，就一眼认出了自己，然后簇拥左右，还有啥意思？
    出门点支烟，赵瑞龙沿著大街继续閒逛，但美好的时光太短暂，很快便接到一个陌生號码来电。
    “赵总，我是葛老的儿子葛安霖，方便一起吃顿便饭吗？”

 第449章 实力低调赵瑞龙！顶级买办葛安霖！

    赵瑞龙眉头一皱。
    葛老的儿子请吃饭？
    这他妈难道不是鸿门宴？
    不过既然电话都打来了，话也说得很直接。
    赵瑞龙也不想跟葛安霖兜圈子，当即语气乾脆的问道：
    “饭当然可以吃，不过咱俩素不相识，面都没见过，你忽然一个电话打来要请我吃饭，总得给我个像样的理由吧？”
    “理由？”
    葛安霖笑道：“赵总你千万別误会，我对你没有半点恶意，我爸生病住院这件事，我不怪罪任何人。”
    “之所以想请你吃顿饭，是因为我在国外就听到了不少关於你的传说，实在是久仰大名，想见一下你。”
    赵瑞龙冷然一笑。
    “我哪有什么传说？传闻还差不多！”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你犯不著请我吃饭。”
    “不不不！”
    葛安霖连忙道：“在我看来，你比任何明星大腕都更值得见一面。”
    “我知道，你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我也是求了瑄妹好久，她才同意把你的手机號码给我……”
    “等一下！”
    赵瑞龙停下脚步。
    “你说的瑄妹是谁？叶光瑄，瑄姐吗？”
    “对呀，除了她，还能有谁呀？”
    葛安霖笑呵呵的反问道。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他们都是京圈子弟，还是一个大院里的。
    叶光瑄和葛安霖认识，赵瑞龙並不意外。
    不过叶光瑄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就把自己私人號码告诉葛安霖。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赵瑞龙思索之时。
    葛安霖又接著说道：
    “其实这事儿真的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叶光瑄跟我本就是老同学，也是多年的好朋友。”
    “她来医院探望我爸，我俩聊起最近国內发生的不少变化，她说你贡献很大。”
    “正好我在殴州那边，听到了不少你的传奇故事，就临时起意，想约你吃个午饭。”
    “你要是还信不过我，那这样，我现在把手机拿给光瑄，她给你说两句，可以吧？”
    赵瑞龙蹙眉嗯了一声。
    很快，手机里便传来了叶光瑄的声音。
    “瑞龙啊，姐自作主张，把你的手机號给了葛安霖，你不会生气吧？”
    赵瑞龙笑道：“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多大点事儿呀？就算你不给，他真想要联繫我，也有的是办法。”
    叶光瑄笑道：“我觉得惠龙集团不断发展壮大，迟早也要走向欧州市场，而安霖又常年在那边工作生活，所以我觉得你俩见一面，说不定能谈成合作。”
    赵瑞龙眉头一挑。
    叶光瑄这是话里有话啊！
    相当於间接告诉自己，葛安霖是葛安霖，葛钧山是葛钧山。
    他们並不是父子连心、同心同气。
    要不是葛钧山突发脑溢血动手术住院，常年在殴州的葛安霖都不一定会回来。
    不过这个葛安霖，为什么有个位高权重的老爹葛钧山，却不好好在国內发展呢？
    以他的出身和条件，真要留在国內混体制，恐怕职务级別和比付文炳只高不低。
    “好啊，那你说个地方，我一会儿就赶过去！”
    “那就燕京大饭店吧，我马上订个包厢，你到了后报我名字就行。”
    “行，那一会儿见！”
    赵瑞龙掛断电话，抬腕看了一下时间。
    才刚过十一点，打车过去也太早了。
    “可惜钟小艾去米国出差了，不然就能找她打听一下葛安霖。”
    收起手机，赵瑞龙走上过街天桥。
    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有贩卖水果小吃的，也有哭惨乞討的。
    智慧型手机都还没出现，自然就不可能有卖手机壳和贴保护膜的。
    几个人扎堆聚在一起，正围绕象棋残局嘰嘰喳喳说个不停。
    “没想到利用象棋残局骗钱的把戏，居然在这儿也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棋局。
    让赵瑞龙想起了曾经被骗的老同事。
    诈骗团伙摆下象棋残局，吸引路人押注下棋。
    说是下贏了摊主，押注多少就双倍赔多少。
    团伙中的其他人，则扮演託儿。
    他们表演下棋贏钱，吸引自以为棋艺高超的路人加入。
    老同事平时爱下棋，属於看到有人下棋，必须得上去瞅一眼那种。
    过分迷恋自身的棋艺，结果被骗了几百块，后悔得捶胸顿足……
    在这2002年的龙国，这种江湖骗局，显然还挺新颖。
    还没有人觉得这是骗局，觉得输钱只是因为棋艺不精。
    眼看著大爷输了五十，竟然掏出一百还要继续下……
    赵瑞龙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我要是去劝大爷冷静点別被骗，他恐怕反而要跟我急眼。”
    “活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被骗钱也是应该的。”
    感慨之余，赵瑞龙继续閒逛。
    快到十二点，才拦下一辆人力三轮车。
    一听说去燕京大饭店，蹬车的老头笑眯了眼。
    拨动清脆的响铃，双脚有力的蹬动脚踏板，三轮车轻盈上路。
    看著年过半百的老头，格外卖力的蹬车……
    坐在后面车厢里的赵瑞龙，忍不住有些百感交集。
    “旧时代里，骆驼祥子拉了一辈子的车，也没赚到一辆属於他自己的车。”
    “而如今，蹬三轮的大爷，只要生意不太差，一天应该也能挣个几十块养家餬口。”
    “不过等电动车、共享单车等普及，这纯粹用人力蹬动的三轮车，也难免会被淘汰！”
    想到这儿，赵瑞龙又不禁想起肖金驊说过的一句话。
    『富人最大的资產，是穷人！』
    因为穷人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才会为了挣钱，去辛勤劳动、去热情服务、去阿諛奉承……
    否则没有穷人劳动付出，富人又何来享受？
    有钱人的快乐，不就是建立在没钱人的付出上吗？
    炒菜的厨师、卖货的商贩、洗脚的靚妹、拉客的司机……
    大家起早贪黑、奔波忙碌，还不就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正如眼前卖力蹬三轮的老头。
    他要是体制內退休，有稳定的退休养老金。
    他还用得著辛辛苦苦的蹬三轮吗？
    如此风和日丽的秋天，逛逛公园、下棋打牌、钓鱼溜娃等等不香吗？
    只可惜……
    搭在肩上毛巾，都被擦得单薄破洞的老头，显然没有退休养老金。
    在这个经济飞速增长的时代，他趁著身体还算硬朗，多蹬多跑还能挣点钱。
    要是生意好，说不定一个月的收入，比上班的人还赚得多。
    相比於广大农村，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更是强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有钱就能解决生活中绝大多数问题，也更容易获得快乐，所以社会难免物慾横流。
    而已经有钱的人，会在欲望驱使下想要挣更多钱，有好处也肯定先考虑自己人，又岂会主动先富带后富？
    “老爹赵立春说的对啊！”
    “要想当好上位者，必须得有一颗强大的心！”
    “否则只有一颗怜悯天下的心，却没有改变苍生的能力，那就惨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小康社会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
    “想要让多达十几亿人的泱泱大国实现繁荣富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成本，去提升国民素质、提高基建水平、完善法律法规、优化体制发展生產力。”
    “否则就算直接给所有人发钱，普通老百姓要不了多久也会完，掌握不了生產资料，也没有一技之长，就很难持续获得財富，最终还是要被富人收割！”
    “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得狠抓科教兴国和產业升级，儘可能的抢占高端產业，只有提高了整个国家的发展与治理水平，普通老百姓才有条件越过越好！”
    赵瑞龙目光看向前方，清凉的秋风迎面。
    在千年古都走街串巷的三轮车，很快便驶抵了燕京大饭店。
    赵瑞龙下车给了十元钱。
    不等老头弯腰掏兜找零，便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嗨，小伙儿，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了，天热，请你喝瓶汽水！”
    这一幕。
    让等在饭店门口的叶光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抬起手，揉了揉双眼。
    定睛细看，反覆確认从人力三轮车下来的年轻男子，確实是赵瑞龙……
    “瑞龙！！”
    叶光瑄惊讶不已的喊了一声，快步迎了出来。
    站在她一旁的葛安霖，则当即眉头紧锁。
    什么情况？
    自己和叶光瑄要迎接的赵瑞龙，竟然是坐人力三轮车来的？
    身家財富早已万亿级的赵瑞龙，不是应该坐他亲自设计研发的陆虎m9才对吗？
    “瑄姐！”
    赵瑞龙微笑和叶光瑄握手。
    “你……你怎么坐三轮车来的呀？你的警卫呢？”
    叶光瑄握著赵瑞龙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当然知道，备受高层重视的赵瑞龙，早就是重点保护对象。
    一个能为国增加几千亿米元外匯储备，能带动上千万人就业的科技巨头。
    怎么能放心让他独自一个人，隨意上街溜达？还坐人力三轮车……
    “我昨天早上临时来燕京，就只有一张机票，他们就没有跟来。”
    “啊？京州的没跟来，特勤局也应该安排这边的警卫保护你呀！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叶光瑄忽然看到不远处，有戴耳机的便衣正看著自己，当即不再多说。
    自己都能想到的问题，特勤局又岂能想不到？
    事实上，从早上赵瑞龙离开汉东驻京办，他们就一直轮流在暗中保护。
    而赵瑞龙顺著叶光瑄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已经无处藏身，只能被识破的便衣，露出一丝礼貌微笑。
    赵瑞龙暗暗一声嘆息。
    本以为自己这一趟溜达，是彻底的自由自在，没人暗中保护。
    但现在看来，自己不仅低估了自身地位，也低估了特勤局的警卫。
    自己稍有闪失，都要对国民经济造成重大影响，他们即便不贴身跟隨，也必然会暗中保护。
    不过今天这一趟閒逛体验，也真的收穫了不少。
    最大的收穫，便是当前的龙国，经济发展水平依然还不是很高、普通老百姓的消费能力也不够强。
    粗略想想也知道，在这月入两千都算高工资的年代，怎么可能有很强的消费能力？
    回过头来，赵瑞龙迎著叶光瑄好奇的目光，淡然一笑。
    “早上起床閒著没事，我就去熙单商场逛了逛，想著过来的路也不远，就乾脆叫了一辆三轮车！”
    叶光瑄惊愕不已。
    “那儿周末人特別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逛呢？万一遇到危险……”
    赵瑞龙鬆手笑道：“哪有什么危险？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叶光瑄訕笑道：“那你閒著无聊，也没必要去那儿逛呀！”
    赵瑞龙微微摇头。
    “我爸常说，从群眾中来，到群眾中去！不经常深入百姓生活，就迟早会脱离群眾！”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从事广电宣传工作的叶光瑄面前，赵瑞龙自然要多唱高调。
    而且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敲打。
    叶光瑄之前可一点儿都不老实，早就脱离了群眾。
    她利用手里的权力和叶家的背景关係，让她弟弟叶光暉捞了不少钱。
    钱多得不仅可以供养子女在英伦读贵族名校，她还可以经常坐头等舱去陪伴。
    不敲打提醒一下，她恐怕都忘了自己是人民的公僕，手中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不应该瞧不起任何劳苦大眾。
    “赵书纪这话深刻啊！我一定铭记於心，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心繫百姓！！”
    叶光瑄唱过高调后，便立马半侧身，向赵瑞龙介绍西装革履，大油头、络腮鬍，一副西方绅士打扮的葛安霖。
    “瑞龙，这位就是葛老的儿子葛安霖。”
    “他现在是摩根高级投资经理，殴洲华人商会副理事长……”
    叶光瑄念出一大串光鲜亮丽，还挺唬人的头衔。
    但赵瑞龙听来听去，觉得葛安霖就是一个资本买办。
    从他考究的定製西装，到价格不菲的劳力士手錶，再到身上散发的古龙香水味……
    一切的一切，都无不彰显他是一个聪慧过人，但也精致利己的西式精英。
    特別是黑框眼镜下，那双透著精明势利的双眸，看著都让人觉得是个贪婪的资本家。
    握手寒暄客套聊了聊，很快便证实了赵瑞龙的猜想。
    葛安霖是在很多年前，就以公派留学的方式出国了，毕业后也没有回到国內，而是留在了当地娶妻生子、定居生活。
    自从龙国对外开放，像他这样出去后就不回来的人，就一直源源不断。
    有的人是迷恋国外，总觉得出去后就能过上更自由更快乐的好日子，哪怕打几份黑工也要留下。
    也有的人是有钱有能力，在资本主义世界过得如鱼得水、舒適愜意，自然不愿意回来循规蹈矩。
    从简短的閒聊中，赵瑞龙看出葛安霖是后者。
    聪慧过人的他，明显是在出国留学期间，就爱上了国外的生活，寧愿在国外当商业精英，也不愿意回国混体制。
    有这种思想也並不奇怪，在经济上升期，体制內的工作本身就没太大吸引力，停薪留职甚至辞职经商的人比比皆是。
    而且葛安霖根正苗红，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葛钧山，混体制是能平步青云，但也没办法过有钱任性的日子，这让习惯了自由的他，怎么忍受得了？
    一路上楼，来到包厢。
    葛安霖滔滔不绝的讚赏，几乎快把赵瑞龙和惠龙集团快吹上了天。
    在他眼里，赵瑞龙是千古第一商业奇才，惠龙集团是无可爭议的龙国第一民企。
    面对葛安霖的阿諛奉承，赵瑞龙不仅没有忘乎所以，反而小心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是他爸葛钧山，这会儿都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不仅没有一点儿悲伤忧愁的模样，反而对自己各种恭维諂笑。
    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眼看著叶光瑄要打开茅台酒瓶，赵瑞龙连忙制止。
    “姐，別开，我下午还有事儿！”
    “咱们难得一聚，就喝一点儿嘛！”
    “不行，我是真有事。”
    “好吧，咱们喝果汁。”
    赵瑞龙嗯了一声后，扭头看向目光热切的葛安霖。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葛安霖立马起身，拿来菸灰缸。
    看到他如此殷勤的模样，赵瑞龙也不想兜圈子。
    “我想进一步开拓殴州市场，不只是卖各种电子產品，还想做网络通信、清洁能源等相关业务，你能帮得上忙吗？”
    “当然可以，我在那边有不错的人脉关係，你想要设办事处、开分公司、找代理商、找合作商，我都可以帮忙！”
    葛安霖话音刚落，叶光瑄就小声提醒：
    “我给你们姐弟俩办的英伦身份和护照，其实就是安霖帮忙办的！”
    听到这话，赵瑞龙不禁眉头一挑。
    办假护照很容易，真护照可就难了啊！
    尤其是自己都没去过英伦，就办好了所有合法合规的资料和证件。
    二姐怕了上千万，结果却是假护照，还特意找人去领事馆查验过。
    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显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当地必须得有超级牛逼的人脉关係！
    而叶光瑄忽然提起此事，显然也是暗示葛安霖是自己人，他知道自己努力为国为民之余，也做好了隨时跑路的准备。
    面对赵瑞龙的赏识目光，葛安霖自信满满的挺直腰板，一副顶级买办、您值得信赖的模样……

 第450章 闻名不如见面！眾叛亲离的葛钧山！

    夕阳西沉。
    骆春霞佇立在窗前。
    眉宇间，有淡淡的愁容。
    一辆桑塔纳轿车驶抵住院楼前。
    看到儿子葛安霖下车，骆春霞唇角扬起一丝浅笑。
    不一会儿，葛安霖便拎著一摞餐盒，大步流星的走进病房。
    “妈，吃饭啦！”
    骆春霞回头转身，看著儿子难掩兴奋喜悦的模样，当即笑问道：
    “你和叶光瑄不是请赵瑞龙吃午饭吗？怎么都傍晚了才回来？难不成你们聊了一下午？”
    葛安霖笑而不语。
    取出一个个餐盒，摆茶几上打开盖子。
    布置好了之后，又快步去將房门反锁。
    “你坐下，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好！”
    骆春霞应声落座，笑容慈爱、目光宠溺。
    葛安霖端来软凳，坐在骆春霞对面。
    “我今天终於体会到了，什么叫闻名不如见面！”
    “之前听你们聊赵瑞龙有多么多么厉害，我人远在殴州，根本没什么感觉。”
    “只觉得他可能就是一个商业眼光不错，加上背景显赫的权贵子弟，也没別的了。”
    “他惠龙集团之所以发展迅猛，除了靠他不错的眼光外，还主要因为他爸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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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跟他见面后，经过深入探討交流，我发现他的思维、见识和认知，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实在是太天才了！”
    葛安霖语气激动的一顿夸讚后，便接连夹菜刨饭吃。
    完全顾不得任何绅士礼仪，只想狼吞虎咽，儘快填饱肚子。
    看到儿子如此这般模样，坐在对面的骆春霞，自然更加好奇了。
    “你吃慢点儿呀！別噎著！”
    “没事儿！我太饿了！妈你也吃啊！”
    葛安霖夹菜刨饭，囫圇吞枣似的吃得极快。
    这样的吃饭模样和速度，让骆春霞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儿子上初中，正发育身体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特別能吃。
    没想到如今儿子都四十多岁，属於中年男人了，竟然还有狼吞虎咽的一天。
    而看到儿子如此能吃，身为人母的骆春霞，自然是满心欢喜。
    在儿子的带动下，她胃口似乎也好了不少。
    不一会儿功夫。
    葛安霖便干掉了一整盒米饭。
    倒了一些鸡汤在盒子里，咕嚕嚕的喝下后，舒坦的笑了。
    “嗯，爽！太爽了！”
    “好久没这么大口吃饭、大口喝汤了！”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葛安霖將燉鸡端到母亲面前。
    “妈，你喝点鸡汤，味道太鲜美了！”
    骆春霞笑呵呵的微微点头。
    “好，我一会儿喝。”
    “你还赶紧说说，你这一下午都干嘛去了吧！”
    “难不成中午跟赵瑞龙吃饭的时候没吃饱，然后一直饿到了现在？”
    葛安霖直摇头。
    “我中午吃饱了的！”
    “中午咱们一见面，就聊得特別好。”
    “不说一见如故，但绝对算得上相谈甚欢。”
    骆春霞夹起一片青菜，“那你们也不至於聊一下午吧？”
    “那当然没有！”
    葛安霖笑容灿烂的说道：
    “咱们原计划吃完午饭就散的，因为赵总下午还要送他爸去机场。”
    “但没想到越聊越融洽，他就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不送赵书纪去机场了。”
    “当我们聊到汽车行业领域的合作时，叶光瑄提议咱们不在包厢里干聊，去陆虎4s店一边体验一边聊。”
    “而这一去，我真的是大开眼界，被震撼得一度说不出话，实在是难以相信那是咱们龙国人设计研製的汽车！”
    “除了外观、內饰、配置、性能等等车辆本身优异性，让我特別惊讶之外，我没想到他们的服务也做得顶尖一流……”
    骆春霞默默放下了饭盒和筷子。
    静静的聆听儿子，语气激动的讲述他下午的经歷感悟。
    看著他双手在空中各种比划，说话时眉飞色舞、眼神有光……
    骆春霞心里都突然觉得，赵瑞龙真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让自己这个从小就博览群书、聪慧过人的儿子，像是崇拜明星一样仰视他！
    “妈，我觉得赵瑞龙真的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有了他，咱们龙国都能更快繁荣富强起来！”
    葛安霖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让骆春霞忍不住哑然失笑。
    “你现在终於知道，他对咱们国家有多么重要了吧！”
    “毫不客气的说，没有他的投资拉动，没有他充当开路先锋。”
    “咱们很多重大科研项目和基建工程，还要都再等很多年才会启动。”
    “而產业升级，衝击高端製造业，更是还需要积累准备许多年才有底气开动。”
    葛安霖笑道：“我觉得他的贡献和作用，还远不止这些！”
    “我们今天聊了很多很多，我发现他非常重视和支持教育。”
    “他认为教育是实现繁荣富强与民族振兴的基础，是弘扬优秀文化、抵御意识入侵的根本！”
    “只有把教育搞好了，老百姓才能实现真正的脱贫致富，社会也才能实现安寧稳定，整个国家才能越来越好！”
    “仅凭这一点，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权贵子弟，他並不在乎个人赚多少钱，而是儘可能的为国为民做贡献！”
    骆春霞淡然一笑。
    “他有如此高尚的精神追求，我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帮他爸赵立春，实现那个宏伟目標！”
    “什么目標？”
    葛安霖隨口问道。
    “你说呢？”
    骆春霞冷笑反问。
    “呃……”
    葛安霖皱了皱眉头，很快便想明白了。
    “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他爸本就能力不错、素质过硬，成绩更是有目共睹。”
    “而且他还那么年轻，是可以继续进步、担当重任，为国为民做更大贡献的！”
    骆春霞略略点头。
    一边收拾餐盒，一边幽幽说道：
    “如果赵立春没有进步的希望，你觉得赵瑞龙还会那么勤奋努力吗？”
    “他还会源源不断的搞钱挣钱，资助教育、发展科技、投资高铁等等吗？”
    “他还会殫精竭虑的，不断为国防建设、法治完善、乡村振兴等出谋划策吗？”
    葛安霖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没有登顶的希望，哪来拼搏的勇气？”
    “真要像你说的，那他就会做一个安於享乐、混吃等死的权贵子弟。”
    “而以他的身份背景和身家財富，他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週游世界，享受衣食无忧的愜意人生。”
    葛安霖说罢，便开始帮著骆春霞一起收拾茶几。
    “哎对了，既然你们今天一见如故、聊了那么多，为什么没一起吃晚饭呢？”
    骆春霞很是诧异的问道。
    葛安霖嘆息道：“唉，原本是打算要一起吃的，菜都点了，结果沈总邀请他去吃晚饭，我和叶光瑄总不能跟著去吧？所以我就打包带回来了！”
    骆春霞微微眯了眯眼。
    “沈总真是够喜欢他呀！”
    “昨天才请了他和方奇鸣一起吃午饭和晚饭。”
    “今天居然又把他叫过去吃晚饭，简直快把他当亲儿子了！”
    “这不挺好吗？”
    葛安霖笑容满面的说道：
    “我跟赵总已经谈好合作了，他发展势头越猛，我也能跟著沾光呀！”
    骆春霞深吸了一口气。
    缓了缓后，微笑开口问道：
    “才一下午的功夫，你俩就谈好合作了？”
    “对呀！他想进一步拓展殴州市场，而我又在殴州有一定的商业基础，咱们既然可以各取所需，那当然一拍即合！”
    “那你俩打算合作什么？”
    “主要是將他投资研製的各种高科技產品，销往经济水平更高、消费能力更强的殴州，爭取能开展一些网际网路相关业务。”
    “你觉得你俩合作能赚钱吗？”
    “当然能啊！惠龙集团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上市销售的mp3、3g手机、新能源汽车、各种游戏软体等等，哪一样不受市场欢迎？”
    说到这儿，葛安霖起身將垃圾袋拎出门外。
    关门回来后坐下来，一本正经的接著说道：
    “目前咱们龙国的经济水平还是太低了，有高消费能力的人不多。”
    “就像能拍照摄像还能上网的3g手机，比殴州企业生產的明显更好。”
    “可两千多块钱的售价太贵了，在龙国根本就没多少老百姓消费得起。”
    “而按照现在差不多一比四的匯率，出口到殴州卖几百殴元，那不得卖疯了啊！”
    葛安霖说著，还不忘把他从殴州带回来的手机，拿出来在母亲面前晃了晃。
    一个黑色的诺基牙2g直板按键手机。
    彩色大屏都没有，更別说摄像头之类的。
    “妈，你看看吧！好好看看！”
    “就我这没啥功能的破手机，在殴州那边还卖快一千殴呢！”
    “你再看看你的3g手机，仅仅只是外观，都明显更先进上档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在赵总的带领下，咱们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已经世界一流！”
    “比起那些过惯了高福利日子，效率低下的殴州人，咱们已经能设计製造出更先进、更时尚、更好用的电子產品！”
    “我只要將赵总源源不断研製出来的高科技產品引入殴州，凭藉优秀的產品力和性价比，我百分之百能赚疯的呀！”
    “更別说我把已经在国內运营成熟的，各种社交软体、电子游戏、办公软体等等，拿到殴州去推广运营，那简直就是无风险获利！”
    看著儿子激动万分的样子，骆春霞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曾和无数的母亲一样，对子女寄予厚望。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在她和葛钧山的设想中，从小品学兼优的儿子，应该名校毕业、步入仕途，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在体制內一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
    结果呢？
    葛安霖只按照他们的设想走了一半，实现了名校毕业，而且还是国际知名大学。
    至於后面……
    葛安霖的发展路径，和他们夫妇俩设想完全背离。
    在国外名校毕业后，无论怎么劝说，哪怕跟家里断绝关係，也非得要留在国外。
    当爹的一心为国为民，结果儿子却成了资本掮客、唯利是图。
    不只是丈夫葛钧山失望透顶，骆春霞也曾一度觉得儿子忤逆不孝，一点儿也不遵从父母的意愿。
    隨著时间推移，隨著儿子葛安霖在国外站稳了脚跟，不仅娶妻生子，还事业有成，骆春霞渐渐也想通了。
    只要儿子过得好，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他愿意走什么样的路，那就隨他去。
    如今看著儿子，与龙国最厉害的权贵子弟赵瑞龙达成合作，骆春霞也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她相信儿子判断没错，相信他与赵瑞龙的合作一定能赚大钱。
    可问题是……
    已经甦醒的丈夫葛钧山，显然不会这么想。
    他要是知道儿子葛安霖，竟然和赵瑞龙闪电般达成合作共识，恐怕会当场气得病情加重。
    拿起儿子在殴州购买使用的手机，骆春霞隨意看了两眼后，便放回茶几上。
    “赵瑞龙的实力，我自然是相信的，自从他出狱投资经商以来，就还没有失败过！”
    “虽然我还没见过他本人，但我敢肯定，他早已看透人性和社会，是一个非常成熟睿智的人！”
    “他很清楚要做成大事，就必须要团结更多的力量，要让越来越多的人將利益和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而他不断的结交拓展人脉关係，丰富自身的资源，便確保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他都不是孤军奋战。”
    “如今他已经成了顶级权贵子弟，拥有了非常丰富且庞大的资源，他愿意跟你合作，这对你来说確实是个机会！”
    葛安霖笑道：“那是当然，所以我准备几天时间，去汉东实地考察一圈，然后就回欧洲！”
    “你要去汉东考察？”
    骆春霞有些惊讶的问道。
    “对呀！不是我不相信赵总的实力，是我要替他开拓市场、开展业务，我总得去考察学习和交流对接吧？”
    葛安霖收起手机，便要起身离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
    “去看看我爸呀！不是说他醒了吗？”
    “他人是醒了，但我觉得你最好別去！”
    “为什么？难道这多年了，他还生我的气，不想见我？”
    “是的，我下午跟他说你回来了，他立马让我叫你滚回殴州，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所以为了避免刺激到他，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別去探望！”
    葛安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坐下来后抱怨道：
    “不就是没按照他的意愿，毕业后回来当官吗？有这么恨我吗？”
    “我要真回来当了官，我百分之百也控制不住自己，会成为一个贪官！”
    “我喜欢钱，我喜欢享受高品质的物质生活，当官不能发財，那不憋死我吗？”
    骆春霞幽幽一声嘆息。
    “我能理解你，但你爸不能理解呀！”
    “你刚出生的时候，他就说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大官。”
    “即便不能从政当官，他也想让你搞科研，最差也要进国企……”
    葛安霖连连摆手。
    “好啦好啦，过去的事就甭提了！”
    “如果想要孩子长大后成什么样的人，靠许愿就行，那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时代不一样，人心也不一样，每个人的命运，更是大不一样，哪能將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孩子身上呢？”
    “不过既然他都不愿意见我，那我留在这儿也没啥意思，这样，我明天就出发去京州，去惠龙集团总部考察！”
    骆春霞一声嘆息后，提醒道：
    “那你这趟去京州，別忘了去你舅舅家一趟！”
    “不过他现在是汉东纪监书纪，巡视组又在汉东，工作可能会比较忙。”
    葛安霖连连点头。
    “放心，我永远也不可能忘了从小特別宠我的舅舅！”
    “他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呢！”
    骆春霞默默看著。
    脑海中想的，却是下午和丈夫的简短交流。
    清醒过来后的葛钧山，依然还不忘政务大事。
    惦记著义务教育法要修订、农业税即將要废止、农村医保要加快推进……
    甚至还惦记著下周六，要在大会堂举办和樱邦交正常化三十年的交流大会。
    骆春霞原本是想劝他形势不妙，乾脆以身体不好为由主动辞职，这样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但丈夫一心还惦记著工作，还不想辞职放权，自己也只能劝他不要操心工作，先把身体养好。
    否则告诉他真相，他怕是要直接气死在重症监护室里。
    半小时后。
    跟舅舅骆山河聊完天的葛安霖，告辞离去。
    骆春霞来到门口，看著儿子远去的背影，幽幽一声嘆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
    在顶尖医疗团队的精心照料下，葛钧山脱离危险，转入高干病房。
    虽然身体越来越好，但脾气却越来越差。
    可能是因为以前日理万机，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操心。
    如今却快无人问津，就连秘书王灃海都不再每日匯报。
    帮助康復训练的医护人员，葛钧山是不敢辱骂呵斥。
    但对妻子……
    他不仅敢骂，甚至还敢打！
    当沈总带队去米国访问，赵瑞龙也出现在了新闻上。
    葛钧山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到骆春霞脸上。
    骆春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丈夫一脚踹地上。
    已经憋屈了一个多月的骆春霞，彻底气炸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她还只是妻子。
    骆春霞再也无法忍受丈夫的长期辱骂殴打。
    翻爬起来，便对葛钧山一顿歇斯底里的疯狂狠揍……

 第451章 草台班子！人性经不起考验！

    米国，芝伽戈。
    赵瑞龙被啊的一声惊呼吵醒。
    “大清早的，你叫什么呀？昨晚还没叫够吗？”
    睁眼瞥向身旁，只见穿著黑色吊带睡裙的钟小艾，正一脸惊讶的盯著笔记本电脑。
    “你快看！！”
    钟小艾搬动笔记本电脑，將屏幕朝向赵瑞龙。
    “臥槽，这他妈谁呀？”
    “葛老葛钧山啊！”
    “什么？”
    赵瑞龙瞬间瞌睡全无，惊愕不已。
    简直不敢相信，照片中鼻青脸肿，脸上脖子上很多抓挠血痕的老头，竟然会是葛钧山。
    可偏偏蹙眉靠近，仔细看了又看，感觉和印象中的葛钧山，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真的是他！”
    钟小艾指著照片中，葛钧山的衣服。
    “这真的是燕京协合医院的病號服！”
    “不是，他……这什么情况？他不是突发脑溢血，做了开颅手术后，在医院里康復疗养吗？谁把他打成这样？找死吗？他的警卫呢？”
    赵瑞龙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疑问。
    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
    位高权重的葛钧山，竟然能在医院里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挠得学伤痕累累。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丝毫不亚於听说有人去抢劫驻扎了重装部队的军事基地。
    就燕京协合医院的高干病房，就不是普通人能进得去的。
    就葛钧山还没被罢免的职务级別，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钟小艾没有急於回答。
    而是敲了一下键盘，换了一张照片。
    看著照片中的老女人，头髮凌乱、唇角带血、脸颊红肿……
    赵瑞龙当即皱眉问道：“这女的该不会是他老婆吧？他俩在病房里打了一架？”
    钟小艾重重点头。
    “是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偏偏就是事实！”
    “我刚听说他俩在病房里打架，互相都伤得不轻，我也是不相信的。”
    “直到我朋友把两人的受伤照片，用qq发了过来，我才相信是真的！”
    赵瑞龙唇角微微一抽。
    慢慢坐起来后，將笔记本电脑端过来。
    將两张照片来回看了又看，越发疑惑了。
    “夫妻打架的不少见，但真没想到他们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头有脸有地位的，竟然也会打架，还下手这么狠！”
    钟小艾依偎在旁，娓娓道来：“我朋友说，葛老脾气很不好，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他老婆骆春霞。”
    “我觉得他俩来一次大爆发，也是正常的，毕竟就算是几十年的夫妻，骆春霞也不可能无限度的容忍他。”
    赵瑞龙感慨道：“也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偶尔被发脾气打骂，她可能还能忍，毕竟夫妻一场。”
    “但要是经常被打骂，一点儿尊严都没有，那她迟早会忍无可忍！”
    钟小艾一声轻嘆。
    “骆春霞出身不凡，她弟弟骆山河，现在是汉东省纪监书纪，还有很大的希望继续往上升！”
    “而葛老呢？看似还位高权重，但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权力，反而成了一个需要被人照顾的病人！”
    “一个没什么影响力，反而需要长期劳心费神照顾的病人，竟然还经常打骂，你说骆春霞能不暴怒吗？”
    “当然，葛老变得脾气暴躁、打骂妻子，我也能理解，尝到过权力滋味的人都懂，失去权力比失去生命还痛苦！”
    赵瑞龙略略点头。
    经歷过资讯爆炸的自媒体时代。
    看过无数离奇荒诞的社会百態。
    就知道人类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草台班子。
    之所以会是草台班子，主要原因就在於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趋利避害、好逸恶劳、欲求不满、贪生怕死……
    大家都是有人性缺点的凡夫俗子，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因而不是穷人做的事，富人和权贵就不会做。
    反而可能因为有钱有势，会將人性的弱点放大。
    以至於干出更加荒诞离奇，甚至伤天害理的事。
    理解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葛钧山。
    他是出身不凡，活了几十年，经歷了无数人和事，还身居高位。
    但这並不代表，他能看淡生死、荣辱不惊，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失败。
    恰恰相反。
    正如钟小艾所说，品尝过权力滋味的他，在失去的时候，反而变得狂躁。
    “奇怪，他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落得眾叛亲离的下场，你怎么也不笑呢？他可是打压你爸多年的政治对手呀！”
    钟小艾忽然好奇问道。
    “笑？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赵瑞龙將笔记本电脑还给钟小艾。
    “看他现在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我反而觉得有些可悲！”
    “可悲？为什么？”
    钟小艾將电脑放床头柜上，满眼好奇的侧身看著赵瑞龙。
    “我个人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家庭暴力，像他这样经常打骂妻子的，反被打死都是活该。”
    “我之所以觉得可悲，是因为他有著很好的家庭出生，也有丰富精彩的人生经歷和仕途经验。”
    “英雄迟暮是在所难免，他原本可以退得十分优雅体面，结果现在不仅失去权力，还失去了家庭。”
    赵瑞龙扭身拿起烟盒，抖出一支点著抽上。
    钟小艾摇头嘆息。
    “没办法，这就是人性啊！”
    “风光了大半辈子，到了老年却遭如此重大变故，怎么能不性情大变？”
    “同样的事，在我一个远房亲戚身上就发生过，不过他不是失去权力，而是失去了財富！”
    “他以前生意好能挣钱的时候，一家人过得特別幸福，吃的好住的好，逢年过节还经常全家旅游。”
    “可自从他生意不挣钱，甚至还不断亏钱的时候，他变得易怒暴躁，家里的生活也变得鸡飞狗跳。”
    赵瑞龙默默深吸了一口烟。
    对普通家庭来说，物质基础往往决定了家庭是否幸福。
    大部分家庭之所以不和睦，就是没有足够的钱满足开销。
    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不就是因为经济拮据、入不敷出吗？
    此时此刻，赵瑞龙不由自主的想起穿越前。
    生意正越做越大的时候，突然戴口罩……
    这一下，生意很快就一落千丈。
    但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生意，又岂能轻易放弃？
    为了维持工厂、为了保住员工，自己和合伙人卖车卖房、借钱度日。
    在那段拆东墙补西墙，举步维艰的日子里，自己亲眼看到合伙人的家庭，是如何从幸福美满变成支离破碎的。
    因为收入是没了，但一家老小的开销还在啊！
    房子要交房租，一家老小要吃饭，孩子还要上学上补习班，老人要看病买药……
    巨大的生活压力下，多少人还能做到心情平和，而不是一点就炸？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有经歷过没钱没地位，说话都不硬气的人，才知道金钱的可贵。
    所以淋过雨、吃过苦，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赵瑞龙决定逆天改命之前，首先想到的就是铺好后路。
    万一逆天改命失败，不得不逃之夭夭，至少还有合法的身份和足够的资產，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高枕无忧。
    至於眾叛亲离的葛钧山……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能够读懂他的心態变化。
    男人可以接受自己变老，但却很难接受自己失败。
    一旦事业受挫，暴躁易怒就在所难免。
    当失去引以为傲的金钱或权力，还能心態不崩的，少之又少。
    那些说跌入谷底，还能淡然自若的人，不是在吹牛，就是还没一无所有。
    “小艾。”
    “嗯，怎么了？”
    “我要是哪天没钱没势，还躺医院里需要人照顾，你还会不离不弃的照顾我吗？”
    “当然会呀！我可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钟小艾嫣然一笑，回答倒是挺乾脆。
    但在赵瑞龙审视的目光注视下，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大话了。
    嘴上说著不会始乱终弃，可实际上呢？
    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没考虑过还在监狱里服刑的前夫侯亮平。
    当初谈恋爱结婚的时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一句没少说。
    可真当侯亮平进了监狱，要分开很多年……
    自己哪儿还记得以前的海誓山盟？
    只想著等侯亮平出来，自己早就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自己必须趁著年轻，寻找新的幸福，最不济也要多挣钱。
    所以……
    赵瑞龙真要没钱没势还住院了。
    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离不弃的照顾？
    陆亦可、张晓雪、陈阳、秦霜、肖雅……
    甚至混娱乐圈的林秋椏和柳虞菲。
    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显然比自己更有底气说会不离不弃。
    至少她们没有人在丈夫入狱不到一年，强行起诉也要离婚。
    眼瞅钟小艾尷尬窘迫的低下头，脸都红了。
    赵瑞龙哈哈一笑。
    伸手勾起钟小艾的下巴。
    突然觉得她这般尷尬羞涩的样子，还蛮有趣。
    “对不起，我不应该吹牛说大话！”
    钟小艾眼神愧疚的道歉。
    赵瑞龙放下手，微微摇头。
    “你不用道歉，我不过是隨口说说而已！”
    “就算你明確说，你不会照顾我，我也不会生气，其他女人也一样。”
    钟小艾怯怯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咱们都是聪明人，又不是涉世未深的愣头青，更不是还相信爱情的恋爱脑！”
    “不管是情人关係，还是夫妻关係，男女之间的关係是否能维持长久，归根结底还是能否各取所需！”
    “很多恋爱时，恨不得一辈子不分开的男女，结婚后还不是照样因为物质和精神无法彼此满足最终离婚？”
    赵瑞龙当然知道。
    钟小艾也好，陆亦可等人也罢。
    她们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还能容忍自己有很多女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年轻帅气？
    泱泱龙国十多亿人，比自己更年轻更英俊的男人多了去。
    她们之所以愿意，主要原因还不是自己是顶级权贵子弟。
    不仅有个已经位高权重，还进步希望极大的父亲赵立春。
    同时自己还有涉足眾多行业领域，真正意义上富可敌国的惠龙集团。
    自己掌握著她们想要的资源，她们自然愿意依附於自己，哪怕自己很心。
    假如逆天改命失败，自己不得不仓皇逃跑，她们必然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尤其本身就是为了发財，才跟隨自己的钟小艾……
    油头粉面的侯亮平，也曾是汉东大学校草级的人物。
    结婚后对她那么好，出事后还把罪责都包揽到自个儿身上。
    结果呢？
    钟小艾並没有因为他的英俊帅气和扛罪付出，而忠贞不渝的等他出狱。
    反而在惠龙集团当上公关经理后，挖空心思的百般討好自己，以便上位。
    见钟小艾还痴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赵瑞龙忍不住调侃笑道：
    “男人有钱有势，果然就是爽啊！”
    “明明是我不该乱出题考验人性，结果你还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钟小艾尷尬一笑。
    “要不然，为什么男人都想要有钱有势呢？”
    赵瑞龙扭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咱们计划是几点去波音总部参观来著？”
    “九点出发，八点四十五在楼下大厅集合。”
    “那时间还早啊！”
    赵瑞龙放下手机。
    钟小艾当即会心一笑。
    轻抿红唇，熟稔的用橡皮筋要扎好头髮。
    赵瑞龙摁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別扎头髮，我就喜欢看你忙得头髮凌乱的模样。”
    ……
    一个小时后。
    赵瑞龙和钟小艾来到酒店餐厅。
    虽然两人衣著得体规范，但钟小艾明显气色红润眉目含春。
    刘文仲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就住一起的两人，早上起来也没干好事。
    趁著钟小艾步姿款款的去取餐，刘文仲来到赵瑞龙对面坐下，似笑非笑的问道：
    “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啊！我还以为会受时差影响，结果很快就睡著了。”
    “那你肯定是因为太累了。”
    “是挺累的，上午刚下飞机就各种会谈，都没还怎么午休，下午又接著考察……”
    “那你晚上还加班？”
    “我……”
    赵瑞龙尷尬一笑。
    “別仗著自己年轻，就丝毫不节制！尤其是这几天的访问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你不好好休息，哪有精力应对？”
    身为二姐夫的刘文仲，数落赵瑞龙一番后，又话锋一转，语气缓和的说道：
    “一会儿去波音总部考察，除了当著媒体的面，要签署一份飞机购买协议外，在不公开的会晤中，咱们双方要探討航空业务领域的合作。”
    赵瑞龙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你就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刘文仲看了看周围后，低声道：
    “为了进一步增进两国经贸合作关係，展现两国携手合作的积极態度，需要你积极爭取跟波音合作研製，代號7e7的大型宽体客机！”
    “咱们购买了不少波音的飞机，是他们极为重要的大客户，按理说本就应该多给咱们一些研发和生產份额，否则凭什么还买他们的飞机？”
    赵瑞龙会心一笑。
    “明白！这是要让我唱红脸嘛！”
    “咱们也不能老是只负责给波音生產方向舵、垂尾前缘、翼身整流罩之类的小部件！”
    “咱们的航空工业已经发展起来了，有足够的能力承担更多更重要的零部件生產！”
    “要是这个要求他们都不同意，那咱们也就有足够的理由，不让他们米国的企业参与国產洲际大飞机的研製。”
    刘文仲快速点了点头。
    “没错！有些话，咱们官方的人不太好开口，但你却可以畅所欲言！”
    “另外，昨晚咱们跟米国有关方面，进行了一次短暂的闭门会谈，聊了电子信息產业的合作！”
    “米国居然对咱们在这一產业领域的迅猛发展，已经有了一定的警惕性，生怕咱们会超越他们，你……”
    刘文仲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钟小艾送餐过来了。
    眼看托盘里放了两块牛排，还有煎蛋、培根、蔬菜沙拉等等。
    刘文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瑞龙。
    仿佛无声的说，钟小艾真是够体贴你的。
    而赵瑞龙见状，自然知道钟小艾是想让自己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再去给我倒一杯牛奶吧！谢谢！”
    赵瑞龙及时支走了钟小艾。
    刘文仲接著说道：“为了避免暴露真正的实力，你需要在跟米国有关企业合作谈判中低调一点。”
    赵瑞龙笑道：“放心吧姐夫，我是要到米国找人合作赚钱的，不是要来装逼显摆的！”
    “而且我知道当年樱的半导体行业超过了米国，很快就引来了无情打压，以至於到如今都一蹶不振！”
    刘文仲深吸了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也別嫌姐夫囉嗦！你第一出国，就是跟著如此高级別的访问团，我真怕你说错话，让咱们陷入了被动！”
    赵瑞龙拿起刀叉，切牛排开吃。
    “放心吧，我能坐在这儿，就证明我不是吃素的！”
    刘文仲轻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吃素的，没有足够的能耐，沈总也不可能把你带来。”
    “不过你能做到守口如瓶，能坚持咱们的利益底线，但別的人，尤其是龙芯集团內部的人，他们呢？”
    “为什么咱们都没官宣报导，米国人就知道咱们32纳米製程精度的晶片技术已经快要成熟？还知道光刻机的研发进度？”
    “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啊瑞龙，不然你辛辛苦苦僱佣了那么多人，烧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却是给別人做了嫁衣，这点一定要警惕！”
    赵瑞龙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狠狠咀嚼。
    “放心，我会把內鬼揪出来！！”

 第452章 格局一打开，天地剎那宽！

    “內鬼一定要儘快揪出来！”
    “要不然，真的后患无穷！”
    刘文仲提醒两句后，便起身准备走人。
    “赵总，您要的牛奶！”
    钟小艾倒来了一大杯牛奶，看得刘文仲直皱眉。
    这是消耗了多少啊？
    怕赵瑞龙操劳过度，要给他补回来吗？
    “快八点四十了，你们抓紧时间用餐，一会儿楼下大堂见！”
    “好的姐夫，一会儿见。”
    赵瑞龙微微一笑，开始埋头乾饭。
    聪明的钟小艾，当然不会问赵瑞龙和刘文仲聊了什么。
    而且早上的剧烈运动消耗了不少体力，她这会儿也饿得慌。
    吃饱喝足后，赵瑞龙才擦嘴问道：
    “你知不知道，龙芯集团有內鬼？”
    钟小艾一怔。
    看了看左右后，低声道：
    “姐夫刚跟你说的？”
    赵瑞龙微微摇头。
    “昨晚两国商务代表闭门会谈结束，我就知道了。”
    钟小艾想了想后，嘆息了一声。
    “其实龙芯集团有內鬼，我觉得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该集团从组建之初，就人员组成复杂。”
    “既有在各个科研单位，从事多年科研工作的，也有陆陆续续从世界各地，招聘到的海归人才。”
    “加上这两年，集团一直持续不断的在高薪招聘应届生加入，集团人员规模持续扩大，如今都上万人了！”
    “而这多人里，难免会有一些外国的间谍混入，也保不齐会有人，经受不住各种诱惑，被收买成了內鬼！”
    “是啊！”
    赵瑞龙將擦嘴的纸巾揉成一团。
    “咱们去年才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很多人对智慧財產权、对商业机密的保护意识，还並不是很强。”
    “而且咱们是飞速发展了几十年，但在科技、基建、经济、法治等方面，与发达国家依然还存在不小差距。”
    “再加上发达国家通过各种方式的意识形態入侵，以及大量走狗败类的疯狂吹嘘，导致有不少国人崇拜嚮往西方。”
    “在这样的思想文化大背景下，一旦有所谓的国际大公司、知名科研机构、学术组织等拋出橄欖枝，不少人就顶不住诱惑。”
    “特別是对方不仅给出了丰厚的报酬，还许诺可以出国旅游、名校留学、移民入籍等等，就更容易鋌而走险，疯狂窃取机密了。”
    钟小艾苦笑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咱们好不容易趁著西方受网际网路泡沫破灭影响，电子信息產业几乎陷入停顿的机会，疯狂投入人力物力財力，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结果微弱的领先优势，还没有转化为巨大的商业利益，就因为內鬼的泄密，导致米国有关方面高度警觉……內鬼真是太可恨了啊！”
    赵瑞龙呵呵一笑。
    “米国为什么能当上世界霸主？又为什么能长期维持自身霸主地位？”
    “最核心原因之一，就是他们始终在想方设法的，维持科技领先优势。”
    “他们一边疯狂招揽全球精英人才，鼓励科技企业持续投入研发，又一边不择手段的打压竞爭对手，不给对手反超的机会。”
    “就像当年樱人在半导体领域，不管是技术水平还是市场份额，都超过了米国，隨后便遭到了无情打压，以至於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因而十分看重自身科技霸权的米国，採取各种手段刺探搜集情报，了解咱们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发展情况，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
    钟小艾略略点头。
    “我猜他们也著急了。”
    “英德尔年初正式发布的p4处理器，原本被寄予了厚望。”
    “结果刚上市就落后，性能远远落后於咱们的龙腾i3处理器。”
    “他们一定会拆解研究咱们的龙腾i3处理器，发现咱们的製程精度已经高达90纳米，而他们的製程精度才只有130纳米。”
    “而且咱们90纳米製程精度的晶片，都已经大批量生產上市，那就意味著更高精度的晶片技术，已经在做各种试验准备量產。”
    “要是他们疯狂投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终於在一两年內实现90纳米晶片的量產，但咱们45纳米的龙芯i5处理器也已经量產上市。”
    “这样一来，咱们始终领先一代，价格却相差不大，客户们自然更乐於找咱们合作，到时候投入巨大却又销量惨澹的他们，就距离破產不远了！”
    说到这儿，钟小艾身子微微前倾，好奇不已的问道：
    “那他们现在知道了咱们多少秘密？”
    赵瑞龙叉起一块苹果，一边吃边说道：
    “他们不仅知道，咱们32纳米製程精度晶片技术即將成熟，还知道咱们已经开始研製极紫外线euv光刻机，为生產更高性能的晶片做准备。”
    嘶……
    钟小艾倒吸一口凉气。
    “王八蛋！”
    “半导体行业是电子信息產业的基础！”
    “而偌大电子信息產业，正逐渐成为咱们国民经济支柱！”
    “有一流的晶片，才能有一流的集成电路，才能有迅猛发展的电子信息產业！”
    “这该死的內鬼，泄露咱们半导体行业的重要科研机密，完全可以说就是在卖国啊！”
    “依我看，咱们真应该赶紧修改完善法律，加强企业產权的刑法保护力度，增加侵犯商业秘密罪，不然以后各行各业，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內鬼！”
    “特別是全球经贸一体化时代，咱们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参与全球竞爭，如果当內鬼的犯罪成本很低、收益却很大，那必然源源不断有人要当內鬼！”
    赵瑞龙默默点头。
    钟小艾的这番话，让赵瑞龙想起穿越前，国內轰动一时的铁矿谈判內鬼案。
    国內拥有全球第一的钢铁產业，却缺乏优质铁矿，隨著经济迅猛发展、用钢量激增，导致每年铁矿石的进口量也不断攀升。
    由於大大小小的钢铁企业，长期恶性竞爭，导致作为全球最大的铁矿石消耗国，却愣是没有铁矿石的定价权，大部分利润都被矿產公司赚走。
    於是乎。
    一系列的兼併重组、关停整合措施出台，在强有力的供给侧改革下，零散乱的钢铁行业被整顿得只剩下四大巨头，又都是国营企业，不存在恶性竞爭了。
    四大巨头联合起来，想要跟三大矿產公司谈判，想要压低铁矿石价格，以便於能多赚点钱，结果却遭遇了间谍窃密和內鬼泄密，导致谈判失败损失惨重。
    当然。
    吃一堑长一智。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於换来了法律的完善。
    同时也让人们发现，名校毕业的海归人才，必须得仔细甄別。
    说不定在国外学习和工作多年的『海归人才』，早就已经人面兽心。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赵瑞龙，当然早就汲取了经验教训，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推动立法工作，健全法治体系。
    只是每一部法律法规，一旦颁布就会產生极强的影响力，所以必须慎之又慎，从制定到颁布要经歷严格且漫长的流程。
    而且並不是利国利民的法律，就一定会获得各方面的支持。
    就像很多人都知道，无数王朝覆灭，並非因为天灾饥荒，而是土地兼併，无地可种、活不下去的农民太多，不得不奋起反抗。
    那么为了跳出歷史周期律，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制定农村土地承包法、颁布宅基地保护条例，限制土地买卖，避免农民失去土地，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支持，可结果呢？
    不仅那些想要当大地主，想要回农村建房的有钱有势之人反对，一些农民居然也反对，觉得他们承包的土地，他们的宅基地，就应该让他们自由处理。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真的可以自由买卖，资本和权贵有无数种办法，让他们卖了土地后瀟洒不了多久，便彻底的一无所有，在城里活不下去，回农村都无地可种。
    土地，是农民最后的退路！
    明明是保护农民的法律法规，都能被一些自以为聪明的蠢人反对，更有既得利益者拼命阻挠。
    那么修改刑法，增加侵犯商业秘密罪，也必然会遭到很多人反对。
    尤其是那些大企业大单位里的蛀虫败类，他们恨不得贪腐受贿都不算犯罪，出卖点机密竟然就要入刑，那还了得？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米国人已经知道咱们处於了领先地位，会不会马上就採取各种打压制裁手段呢？”
    钟小艾忧心忡忡的问道。
    作为惠龙集团的高层，又是赵瑞龙的情人，她当然知道在赵瑞龙的推动下，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已经走上了迅猛发展快车道。
    技术领先，带来优秀產品，產品优秀，带来丰厚业绩。
    业绩丰厚自然意味著有足够的利润投入科研，从而带来技术领先。
    这样的良性循环，一旦完成了闭环，就会像滚雪球一样，速度越来越快、规模越来越大。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在晶片领域，龙国人已进入了研发一代、试验一代、生產一代的快节奏。
    因为先进的晶片，让国產mp3、手机、计算机、伺服器等產品性能更优秀。
    而凭藉优秀性能，火爆畅销的电子產品，自然又刺激了晶片的研製与生產。
    如此一来。
    只要国產电子產品，在国內外销量持续增长，那么以晶片为代表的半导体行业，也能隨之持续提升產能、不断下降成本。
    米国人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预感不妙的他们，才会在昨晚的秘密会谈中，就顾不得暴露龙芯集团有內鬼的风险，向龙国的参会代表们施压。
    按照他们一贯的强盗逻辑，钟小艾都不用问，也知道米国人一定是乱扣罪名，说怀疑龙国人剽窃盗取了他们的技术机密，所以才迅速取得了不错的科研成果。
    即便傻子都知道，哪有技术领先的，会去抄袭技术落后的，而学霸抄学渣的作业，难道不是越抄越差吗？
    不过米国人肯定是霸道强势，非得要让龙芯集团，交出资料供他们有关部门审查。
    而著急上头的米国人，却也间接帮了龙国高层，让他们知道龙芯集团有內鬼泄密。
    “接下来怎么办？”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咱们龙国现在还是太穷，国內消费水平有限，周边国家比咱们还穷，更消费不起大量的电子產品！”
    “所以咱们的电子信息產业，想要持续发展壮大，就必须要依赖以米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市场！”
    “既然他们是客户，那咱们就不能轻易得罪，不能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被他们制裁打压！”
    “不过咱们为了谋发展，是可以韜光养晦，甚至忍辱负重，但也不能毫无底线的让步！”
    钟小艾抬腕看了一下手錶。
    “然后呢？具体怎么做？”
    赵瑞龙喝完杯中牛奶，不急不缓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內鬼確实有，也泄露了咱们一些情况，不过还没触及要害。”
    “否则米国人也不可能在谈判桌上施压，妄图拿到资料研究到底落后了多少。”
    “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来一招以退为进，主动承认咱们在晶片加工技术上，確实有那么一点领先优势，拿出一部分技术发表论文、申请专利。”
    “然后咱们不是已经基本完成了英威达的收购吗？那么接下来英威达最新的gpu晶片，就交给咱们龙芯集团来代加工生產，不仅性能一流，还又快又省。”
    “同时咱们组织一支强大的推销团队，去游说包括英德尔在內的眾多米国科技企业，让他们將晶片的代加工业务交给咱们龙芯集团，他们以后只管晶片设计……”
    钟小艾瞬间眼前一亮。
    这一招，真高啊！
    现在本就是经贸全球一体化时代。
    大型企业为了压缩成本、提高效率，都在玩全球供应链。
    既然米国人已经发现，龙芯集团已经有了全球领先的晶片加工技术。
    那就乾脆大大方方承认了，並以此为条件，主动找米国的科技企业合作。
    以后龙芯集团充当专业晶片代工厂，而米国的科技企业只管负责晶片研发设计。
    这样一来，米国人发挥了研发设计的特长，龙国人又发挥了加工生產的优势。
    两国携手合作，还能顺便打压樱、南寒和殴州的半导体行业。
    不就是一举三得的合作共贏吗？
    米国人也不用担心龙国人，搞出了多么先进的晶片加工技术。
    反正订单是他们米国人给的，龙芯集团相当於只是替他们打工。
    最最关键的是……
    这样的商业合作，在过去很多年里，已经有了很多合作成功范例。
    饮料、服装、化妆品等行业的米国大公司，早就在这么玩了。
    他们只负责產品设计、品牌运营，將生產加工业务都转移到了龙国。
    凭藉廉价的劳动力、原材料和低税收，龙国人充当血汗工厂，为米国的大公司打工。
    就像消费者购买阿迪耐氪的衣服鞋子，大部分利润都被阿迪耐氪赚走，真正负责生產加工的龙国服装厂，只赚了微薄的血汗钱。
    “我的天啊！这主意简直太天才了！”
    “咱们真要提出这种合作模式，米国人肯定会答应！”
    “与其耗时耗力耗钱，抓紧研发90纳米的晶片加工技术，还不如直接找咱们代加工。”
    “在巨大的现实利益驱使下，即便他们內部有一些人会反对，可也架不住全球分工合作的时代浪潮！”
    钟小艾兴奋不已，一下就不担心被米国人制裁打压了。
    赵瑞龙淡然一笑。
    “这就叫格局一打开，天地剎那宽！”
    “不过这种分工合作的模式能成功，也是因为现在是全球化时代！”
    “发达国家由於各种税收、人工成本、物流运输、工业原料等等都特別贵，生產成本高，自然愿意向穷弱国家转移產能！”
    “恰好咱们龙国各方面都相对便宜，加上社会整体稳定、基建比较完善，每年还有许多大学生確保人才供应充足，才有了合作基础！”
    “如果全球化时代结束，各国开始趋於保守，发达国家想方设法的要让製造业回流，那么这种全球分工协作的模式，就难以继续下去了！”
    钟小艾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唄！”
    “反正现在，咱们主动提出代加工合作，我相信英德尔是不会拒绝的！”
    “他们也只有將晶片代加工业务交给龙芯集团，才能儘快做出90纳米的处理器抢占市场。”
    赵瑞龙点头起身。
    “所以你今天就去找他们谈谈吧！”
    “英德尔要是不愿意，那就找超微半导体！”
    “互为竞爭对手的他们，总有一个愿意跟龙芯集团合作！”
    片刻后。
    警灯闪烁，警笛嘶鸣。
    一辆辆警用摩托车，率先驶出芝伽戈沃道夫酒店。
    紧接著，便是一辆辆高大威猛的黑色凯迪拉克suv。
    再然后，是一辆接著一辆绰號野兽的黑色加长凯迪拉克轿车。
    每一辆车的车头，左右两侧都安装了旗杆，悬掛了两国国旗。
    当车队浩浩荡荡，驶入提前清场戒严的大街。
    围聚在警戒线外的人们，欢呼吶喊挥舞小旗。
    高育良的女儿高芳芳站在路边人群中，踮起脚尖，拼命的挥舞红旗。
    然而当最后一辆警车驶过，她也没有看到赵瑞龙的身影。
    “唉，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有空搭理我呢？”
    感慨之余，高芳芳拿出手机。
    惊讶发现，赵瑞龙早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第453章 爱慕追求高芳芳？直言不讳钟小艾！

    “走吧芳芳，咱们去著名的海军码头逛逛！”
    姚安杰將小红旗放进背包，顺手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向高芳芳。
    结果高芳芳却埋著头，正双手飞快的按手机打字。
    “你给谁发消息呢？”
    姚安杰微笑好奇问道。
    表面上，他跟高芳芳只是斯旦福的大学同学。
    但实际上，他自从在留学生联谊会上认识高芳芳后，就变成了她的狂热追求者。
    在他眼里，高芳芳实在是太完美了。
    父亲高育良曾是汉东大学法学教授，如今是汉东省京州市的一把手。
    母亲吴慧芬是歷史学教授，如今汉东大学的歷史系主任。
    父母如此优秀，高芳芳自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继承了父母优秀基因的高芳芳，本就出落得高挑漂亮。
    加上从小深受父母影响，她秀外慧中、气质委婉。
    姚安杰永远也忘不掉，第一次见到高芳芳的场景。
    她一袭洁白长裙，秀髮如瀑披肩，如仙女般让姚安杰从此沉沦。
    从那之后，在斯旦福学经济，家庭条件相当不错的姚安杰，便对高芳芳发起了大胆攻势。
    听说沈总来米国访问，高芳芳要来芝伽戈欢迎，姚安杰毫不犹豫请假买票，主动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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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打算是趁沈总在下榻饭店，会见领事馆工作人员、华人华侨和留学生代表时，跟他 见一面。
    可惜运气不太好，航班严重延误，以至於没能及时赶到，错过了会面机会。
    得知高芳芳一大早，就要来酒店门口守著，姚安杰也是別无二话，早早就起床跟来。
    生怕等太久，高芳芳会又累又渴，他还提前在背包里装了不少零食矿泉水。
    然而……
    微笑递过去的矿泉水，並没有被高芳芳接走。
    眼看著高芳芳心无旁騖的打字，脸上还有开心的笑意。
    姚安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情况？”
    “难不成访问团里，有高芳芳的对象？”
    “否则她又何必大老远的，飞来芝伽戈？”
    “又何必昨天没见到面，今天起了个大早，在这路边等著？”
    “而且我苦苦追求她这么久，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捂热乎了。”
    “可偏偏她却像是不懂男女之事一样，始终把我当普通朋友！”
    “但她汉东大学毕业，能来斯旦福学生物，还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如此智商超群、秀外慧中，又岂能看不出我喜欢她，一直在追求她？”
    姚安杰脑子飞快思索。
    他觉得高芳芳之所以不接受自己，肯定是因为有心仪的对象。
    而且这人极有可能在外交署工作，这一次跟隨沈总来访问……
    “谢谢，我正有点口渴！”
    回復赵瑞龙后的高芳芳，收起手机接过姚安杰递来的矿泉水。
    “你……刚才跟谁发消息呢？”
    姚安杰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虽然出身於龙国的大西北，但却並不是贫困之家。
    父亲早些年从体制內辞职下海创业，凭藉强大的人脉关係从事矿產生意，没几年便发家致富，成了亿万富豪。
    到如今，父亲的矿產生意已经遍布龙国多个省市，集团虽然没有上市，但净资產早就已经高达数百亿之巨。
    也正因为家里有矿，所以成绩並不好的姚安杰，也照样可以因为父母给斯旦福大学捐赠了一笔钱而被录取。
    而名校留学都能用捐款搞定，父母自然也给姚安杰，在米国置办了不少房產，存了不少存款……
    条件如此优渥的姚安杰，原本就不缺女人。
    就算高芳芳各方麵条件都不错，但追求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了。
    所以姚安杰当然想儘快搞清楚，高芳芳是不是已经有对象。
    “给我哥发呀！”
    “你哥？”
    姚安杰眉头紧锁。
    惊讶之余，他也暗暗庆幸高芳芳没有男朋友。
    “对呀，他上午要去波音总部参观，让我先逛街，中午再跟我一起吃午饭！”
    高芳芳说罢，便拧上瓶盖抬步往前走。
    威武浩荡的国宾车队早已远去。
    所以警方撤走，酒店外的大街也不再戒严封闭。
    姚安杰满心好奇的，快步跟上高芳芳。
    “我说你怎么大老远的也要飞来芝伽戈，原来你哥在访问团里啊！”
    “那你哥职务级別肯定不低，不然哪有资格来米国访问呀！”
    “他？”
    高芳芳柳眉微蹙。
    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他不是官员，没有职务级別，准確来说他就是一个商人。”
    “啊？？？”
    姚安杰更加疑惑了。
    “不是吧，一个商人竟然也能隨团出访？”
    “当然可以！而且他还是米国乔布森总统，专程邀请来访访问的呢！”
    高芳芳这一句话，直接给姚安杰整懵逼了。
    虽然他人在米国，但也知道国內的惠龙集团，这两年发展势头有多猛。
    就连米国这边都已经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惠龙连锁网吧。
    网费便宜、配置一流的网吧多了，各种电子游戏也在年轻人中风靡起来。
    另外爱听音乐、爱拍照摄影的人，还特別喜欢惠龙电子的mp3、数位相机。
    要不是受制於3g网络还不够普及，估计能拍照摄像上网的3g手机也已经火爆畅销。
    不过……
    高芳芳並没有直接说明身份。
    姚安杰也並不知道，惠龙集团幕后老板是赵瑞龙。
    所以一脸懵逼的他，抓耳挠腮的跟在后面，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是谁。
    “芳芳，你哥到底是谁呀？我实在是想不到，咱们龙国能有哪个商人，能被米国的总统邀请访问！”
    高芳芳停下脚步，惊讶反问道：“你是一点儿新闻都不看的吗？难道你不知道米国早就有媒体报导，惠龙集团有高层受邀访问？”
    姚安杰瞬间眼前一亮。
    “哇，你哥是惠龙集团的高层？”
    “能说一下，他到底是谁吗？”
    高芳芳很骄傲的说道：
    “他叫赵瑞龙！”
    姚安杰愣了愣。
    疯狂搜寻记忆，却愣是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眼看著高芳芳走远了两步，他急忙快步跟上。
    “惠龙集团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你哥赵瑞龙很出名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高芳芳笑道：“你长期人在国外，他又不是很喜欢拋头露脸，所以你没听说过他也很正常。”
    “可你姓高，他姓赵，你俩都不同姓，你为什么还要叫他哥呢？”
    “我那个在汉东省高级法院上班的姑姑吴心仪，是他岳母！”
    听到这话，姚安杰瞬间彻底踏实了。
    他原本还以为，访问团里有高芳芳的对象，所以她那么激动。
    现在看来，原来不是对象，而是一个很有背景实力的表哥。
    而岳母都能在汉东高院工作……
    赵瑞龙本人，更是能受乔布森总统邀请前来访问……
    姚安杰突然觉得，赵瑞龙的背景关係，绝对强大到深不可测。
    当然。
    能有这么一个表哥的高芳芳，家庭背景也真是相当了得。
    父母知道姚安杰在追求高芳芳，就找人简单打听过。
    知道高芳芳的父亲高育良，已经是汉东省城京州的一把手。
    要不是知道她爸位高权重，父母也不可能支持他苦苦追求。
    “你刚才说，他中午要请你吃饭，我能不能蹭一顿呀？”
    “你……”
    “我保证只吃饭、不多话！我实在是太好奇，能受乔布森总统邀请访问米国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吧！咱俩是朋友，龙哥应该不介意多一人吃饭！”
    心思单纯的高芳芳，直接就答应了。
    时至今日，她依然还没察觉到姚安杰喜欢她。
    找各种机会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追求示好献殷勤。
    高芳芳的心里，依然还放不下侯亮平。
    当年在汉东大学，英俊帅气又多才多艺的侯亮平，特別受女生喜欢。
    就连公认的汉大校，都苦苦追求了侯亮平三年，高芳芳就更別说了。
    只可惜……
    侯亮平最终选择了钟小艾。
    高芳芳到现在，都觉得侯亮平喜欢钟小艾，是因为钟小艾比自己更优秀。
    心思单纯的她，哪儿知道侯亮平娶钟小艾，最主要原因是想走捷径。
    那会儿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是汉东一把手。
    而高芳芳的父亲高育良，才刚从汉大调任吕州。
    但凡有点野心想更快进步的男人，自然都会选择钟小艾。
    “芳芳，你知道乔布森总统，为什么要邀请你哥来访问吗？”
    “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前些天跟我妈聊起过，她觉得两国关係持续好转，在反恐和经贸方面要持续加强合作，惠龙集团是咱们龙国有名的民营企业，邀请集团高层访问，自然也是向两国社会各界，释放加强对话与合作的信號。”
    “我觉得阿姨说得没错，咱们两个大国本就应该多合作、少衝突，就像龙国买米国的喷气式飞机，米国买龙国的电子產品，大家完全可以互惠互利，彼此都过上好日子！”
    “或许双方高层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访问团现在就去了波音，应该是要达成一笔金额不小的飞机採购协议。”
    “飞机肯定是要买的，咱们龙国现在还不能研製出优秀的喷气式飞机，正研製的好像也是中型客机，飞不了洲际航线。”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爸在汉东吕州当书纪的时候，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发展航空產业园，据说就是要造国產大飞机。”
    “老实说，真有这个必要吗？米国人早就能造大大小小各种民用飞机，而且性能质量都挺好，咱们直接买不就好了吗？又何必劳心费神钱研製呢？”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国际形势风云变幻，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两国之间就关係恶化，到时候钱也买不到飞机和相关服务，民航业不就瘫痪了吗？”
    “也是，咱们卖给米国人的工业產品，具有很强的可替代性，他们不买咱们的，还能买別人的，可咱们要是突然买不到他们的飞机和配件，那可就惨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將来会不会关係恶化，反正电子信息、航空航天、生物医疗等高科技產业不受制於人，对咱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知道，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別的不说，咱们国產大飞机真要研製成功，不管是米国波音还是殴州空客，他们肯定都不敢隨便卖高价，把咱们当冤大头宰！”
    ……
    一路慢步閒聊。
    爱慕追求高芳芳的姚安杰。
    认真揣摩高芳芳的想法，底线灵活的回答。
    核心目的就一个，既要勾起高芳芳的聊天兴趣，又不跟她產生观念衝突。
    即便在学西方经济学的姚安杰，一直觉得龙国就应该充当米国的附庸。
    这个世界，就应该由实力强大的米国，制定並维护世界秩序，占据產业链的高端。
    而人口眾多又积贫积弱的龙国，就应该发挥吃苦耐劳的优点，好好的替米国打工。
    虽然充当血汗工厂，確实很累很辛苦，也赚不到几个钱，但在供应米国乃至全世界的同时，也能养活国內十几亿人。
    而且踏踏实实成为米国的附庸，老老实实的替米国的资本打工，龙国也不会被针锋相对、被贬损打压、被封锁制裁……
    总之。
    姚安杰觉得龙国就不应该挑战米国的霸主地位。
    哪怕现在只是追求產业升级，並没有在国防军事上加大投入。
    但也是妄图成为科技工业强国，以便將来主导国际贸易新秩序。
    只不过……
    当著高芳芳的面，姚安杰怎么可能说实话？
    真要说出口，搞不好就会被高芳芳鄙视。
    说自己怎么能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凭什么米国当得霸主，咱们龙国就当不得？
    过去几千年里，龙国大部分时间都屹立於世界之巔。
    老公不是抢走米国的霸主地位，而是要回到原本就属於龙国的位置。
    这点豪情壮志都没有，自己还算什么男人？
    一旦被怀疑连男人都不算，又怎么贏得美人芳心呢？
    聪明的姚安杰，便隱藏了真实想法。
    一路上，儘可能的迎合高芳芳。
    当两人来到芝伽戈著名的海军码头。
    高芳芳从包里拿出惠龙3g手机，便开始拍照。
    由於米国这边，採用的3g標准和龙国的不一样。
    加上这边的运营商又多又杂，並不太积极推动通信网络的升级换代。
    所以手机虽然是3g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3g信號，只能当2g手机使用。
    不过手机的拍照摄像功能，高芳芳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让她閒暇之余出门旅游，都不用带笨重的胶捲相机。
    而且相比於自带的美顏滤镜瘦脸长腿等特效功能。
    高芳芳更喜欢相册的分享功能。
    拍下了好的照片，可以通过蓝牙或数据线传给笔记本电脑，还可以直接通过qq分享发送其他人，特別是远在国內的母亲。
    自从两人加上了qq好友，母亲也学会了用电脑和手机上网，两人就不再经常打昂贵的国际长途电话，而是通过qq聊天。
    眼看著高芳芳心情不错，姚安杰自然主动献殷勤。
    一边帮她摆姿势拍照，一边疯狂夸讚漂亮。
    隨后又前往附近其他景点，直到快中午才返回沃道夫酒店。
    姚安杰无比期待与赵瑞龙的见面。
    惠龙集团的高层，搁平时哪能是隨便就能见到的？
    如今也是沾了高芳芳的光，不仅顺利进入了被包下来后，高度戒严的酒店里，还即將和受邀前来访问的赵瑞龙见面。
    坐在包厢內，满心期待的姚安杰，隱隱有些紧张。
    相比之下，正忙著一边充电一边筛选照片的高芳芳，则十分淡定。
    等了没多久，房门推开了。
    姚安杰急忙起身，以为是赵瑞龙来了。
    没想到走进来了一个身著职业装，身材相当高挑婀娜，而且特別干练气质的美女。
    他正好奇美女的身份，会不会是赵瑞龙的秘书，对方就难掩喜悦的喊了一声芳芳。
    高芳芳抬起头来，瞬间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米国看到钟小艾。
    “是不是特別惊讶？想不到我会来这儿？”
    钟小艾笑吟吟的来到高芳芳面前。
    高芳芳合上翻盖手机，满脸惊讶的站起来。
    忍不住上下反覆打量。
    最终发现，还真是侯亮平迎娶的钟小艾。
    要不是他俩结婚，自己也不至於一气之下，发愤考上斯旦福大学。
    只不过相比於大学时期，现在的钟小艾少了清纯，多了成熟。
    “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钟小艾微笑反问道：“难道瑞龙没给你说过吗？我爸落马后，我就辞职公职加入了惠龙集团，担任公关经理一职，主要负责处理政商关係与重要商务活动。”
    高芳芳连连摇头。
    “他没说，咱俩虽然加了好友，但平时聊得不多。”
    钟小艾笑道：“看来瑞龙並不是一个喜欢传八卦的人呀！”
    “不过你连我在惠龙集团上班都不知道，那你肯定更不知道我和侯亮平早就离婚了！”
    “什么？你俩离婚了？”
    高芳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对呀！”
    钟小艾坐下来后，毫不避讳的说道：“他因受贿罪被判了十五年，再怎么表现优异，出来也得2010年！”
    “我实在是等不了他这么久，就协商不成通过起诉离了婚，你呢？这位小帅哥，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高芳芳果断摇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叫姚安杰，是我大学同学！”

 第454章 高芳芳幻想破灭！赵瑞龙巧打鸡血！

    姚安杰心头一颤。
    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为什么？为什么呀？”
    “我巴结討好献殷勤，苦苦追求那么久。”
    “结果到头来，高芳芳却对钟小艾说，我俩只是大学同学。”
    “同学……呵呵，什么意思？难道我在她心里，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姚安杰心里，瞬间充满了失落感。
    但一想到乔布森总统特邀访问的赵瑞龙，隨时可能会来……
    再想想家庭背景强大的高芳芳，也確实有眼光挑剔的资本……
    姚安杰心里纵然很不爽，也只能拼命忍住。
    不过……
    他的神情变化，自然瞒不过钟小艾。
    以前混体制，如今搞公关。
    察言观色，自然是最基本的技能。
    她一眼就看出了姚安杰的失落，也能猜到姚安杰的心思。
    斯旦福大学远在伽州希金山。
    如果只是同学，姚安杰岂会跟著高芳芳来到芝伽戈？
    “没关係，同学变情侣，也是常有的事。”
    “我跟侯亮平，当年不就是先当同学后当夫妻吗？”
    钟小艾话音刚落，高芳芳就轻笑道：
    “可你俩最终不也离婚了吗？”
    “……”
    钟小艾尷尬无语。
    被高芳芳一句反问，懟得哑口无言。
    自己原本是想打圆场，让姚安杰別太失望。
    任何恋情都不是一步到位，都有一个过程。
    刚开始都是同学、同事、同乡、邻居等等，慢慢相识相知相恋……
    可惜自己错用了比喻，用自己和侯亮平当案例。
    一下就刺激到了，当年没能被侯亮平选中的高芳芳。
    “当年喜欢他的女生特別多，他却偏偏只选择了你，你为什么要辜负他，不等他出狱呢？”
    满怀当年遗憾的高芳芳，冷不丁的忽然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让钟小艾有些懵。
    “我辜负他？”
    钟小艾抬手指著自己鼻子。
    “对呀！他那么阳光开朗、多才多艺，我相信以他的品行，是不可能贪污受贿，而他之所以被判刑入狱，肯定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帮我承担罪责吗？”
    钟小艾打断高芳芳的话，並迅速提出疑问。
    “还有，你只记得他阳光开朗、多才多艺，甚至还有点帅气，但你真的了解他吗？”
    “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他，比我温柔漂亮有气质的多得是，可他依然选择了我吗？”
    高芳芳沉默不语。
    一双眼眸微微泛红的看著钟小艾。
    “我告诉你答案吧！”
    “侯亮平看似阳光帅气，实则精明势利！”
    “他当初选择我而不是你，完全是因为我爸钟正国，是汉东一把手！”
    “也正因如此，毫无背景的他，才能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分配进汉东最高检。”
    “在经济侦查处，仅仅只待了一年两个月，就以跟我两地分居、不利於夫妻感情为由，火速调任去了燕京。”
    “相比之下，在校学生会表现出色，还能力更强的祁同伟师兄呢？他毕业却被分配去了偏远乡村的司法所！”
    “他为了能去燕京和陈阳在一起，主动申请当缉毒警，与毒贩血战孤鹰岭，身中三弹差点命都没了，却还是不行。”
    “而他之所以贪污受贿，你也完全可以打听一下，他是被他发小蔡成功拖下水，也就是京州大风服饰集团前董事长。”
    “你说我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特別趋炎附势的小人，至少也要服刑到2010年后，我为什么还要等他出狱？”
    钟小艾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高芳芳彻底傻眼。
    智商不低的姚安杰，也很快听明白了。
    猛然意识到。
    高芳芳之所以迟迟不肯接纳自己。
    原来是因为在汉东大学读书期间，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侯亮平。
    涉世未深的女生，读书期间喜欢上英俊帅气、多才多艺的男生並不奇怪。
    但高芳芳显然没想到，她至今难以忘怀的侯亮平，竟然是一个精明势利的小人。
    如果是其他人告诉真相，高芳芳肯定还不愿意相信。
    但偏偏曝光真相的人，是也曾有权有势的侯亮平前妻钟小艾。
    看著高芳芳连连摇头，痛苦难受的模样。
    姚安杰心里反而一阵痛快。
    “哭吧！赶紧哭出来啊！”
    “我说怎么苦苦追求那么久，始终不为所动！”
    “原来心里一直还没放下侯亮平，估计还经常幻想跟他在一起！”
    “如今幻想破灭，美好的记忆被钟小艾彻底击得粉碎，大哭一场才好啊！”
    “不过……中看不中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指侯亮平那方面不行？”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更有意思了啊！无数女生爱慕喜欢的男人，竟然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姚安杰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
    满心期待著高芳芳能忍不住，扑在桌上嚎啕大哭一场。
    然而……
    高芳芳並没有崩溃大哭，反而微微笑了笑。
    “看来我妈说得没错。”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钟小艾嗤笑道：“其实当初他选择我，而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你就应该知道他並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完美。”
    “毕竟拋开家世背景不谈，就我这相貌和身材，根本就不算最好的，那个追求他三年的汉大校，哪样不比我更好？”
    高芳芳訕訕一笑。
    “她现在怎么样了？”
    钟小艾微微摇头。
    “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她毕业后，分配进了汉东电视台，但这些年从没有见她主持过节目，所以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不过她那么漂亮有气质，步入社会后肯定少不了优秀的追求者，要是没在汉东电视台上班，估计也早就已经嫁人了。”
    高芳芳略略点头。
    “应该是吧，不过事到如今，这都不重要了。”
    “不过你现在成了惠龙集团的公关经理，標准的高级白领。”
    “你现在也应该不缺爱慕追求的人吧？有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呢？”
    钟小艾笑呵呵的摇头。
    心想我已经跟了赵瑞龙，还要其他追求者干嘛？
    比赵瑞龙更年轻帅气的男人是有，但能比他更有钱有势的绝对没有。
    而且赵瑞龙对女人非常慷慨大方，不仅买房又买车，还根本不愁钱。
    最最重要的是……
    相比於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侯亮平。
    赵瑞龙实在是太能干了。
    第一天跟著赵瑞龙，钟小艾就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如果不跟著赵瑞龙，而是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
    钟小艾並不觉得，自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能得到真爱。
    別人追求自己，必然別有所图。
    图自己工作好收入高，图自己是惠龙集团管理层手握实权……
    反正绝对不会图自己漂亮身材好。
    都三十岁的人了，再怎么勤於保养锻链，也肯定赶不上十八岁的小姑娘！
    人贵有自知之明。
    如今的钟小艾，已经不奢望纯真浪漫的爱情。
    她就想给赵瑞龙当秘密情人，既幸福甜蜜又能挣钱不少。
    要是能给赵瑞龙生儿育女，从而母凭子贵，自然就更好了。
    即便赵家的顶樑柱赵立春进步失败，赵家遭到清算……
    由於自己和赵瑞龙，也並没有公开关係。
    自己就是惠龙集团一个打工的。
    赵家真要覆灭，自然就可以带著子女家產全身而退。
    “为什么？你今年应该已经三十岁了吧！”
    “不儘快恋爱结婚，將来当高龄產妇，会很危险的！”
    高芳芳话音刚落，钟小艾就回懟般问道：
    “別只说我，你呢？你就比我小一届，明年也三十岁了！”
    “我好歹已经谈过一场恋爱，结过一次婚，你却连恋爱都没谈过！”
    “难道你打算读完硕士继续读博士，把这一生都奉献给生物学吗？”
    高芳芳果断摇头。
    “当然不会，要是有合適的，我也不介意恋爱结婚！”
    听到这话的姚安杰，不由自主的微微挺直了腰板。
    原本有些鬱闷的心情，也陡然一扫而空。
    一下就感觉自己还是有希望追到高芳芳。
    “我看你这大学同学就蛮不错！”
    “人斯斯文文的，跟你气质上就蛮搭。”
    钟小艾笑吟吟看向姚安杰。
    姚安杰当即回以感激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根本用不著掩饰。
    大家都是成年人，难道还不懂吗？
    如果不是喜欢高芳芳，自己怎么可能陪她来到这儿？
    从古至今，要不是爱慕追求，男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
    然而……
    钟小艾都为自己美言两句了。
    姚安杰以为高芳芳，会委婉的说两句。
    即便不明確表態，羞涩一笑也好啊！
    结果高芳芳却偏偏选择了摇头。
    “艾姐你別误会了，我跟安杰只是普通朋友！”
    听到这话的姚安杰，瞬间如同被捅了一刀。
    整个人的心情，都拔凉拔凉的。
    普通朋友……
    说得可真够轻巧！
    自从开始追求她以来，自己无微不至、嘘寒问暖。
    高芳芳喜欢看书，经常要在图书馆待到管理员清场才走。
    黑灯瞎火的，是自己如护使者，不离不弃的陪著她回宿舍。
    听说她感冒生病了，自己第一时间送感冒药……
    她经常废寢忘食的专注於看书学习，自己给她送吃的……
    听说她要来芝伽戈，自己毫不犹豫请假买机票陪她一起……
    自己像个忠实跟班一样，隨时出现在她高芳芳的身边，陪著她、哄著她。
    结果现在……
    普通朋友！
    姚安杰瞬间血气翻涌，肺都快气炸了。
    自己堂堂一个超级富二代！
    在米国都有房有车，存款上千万米元。
    跟条狗似的，毫无尊严的巴结討好那么久。
    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顷刻间。
    男人的尊严战胜了理智。
    姚安杰猛然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
    不过就在他拽开房门，想要负气走人之时。
    迎面却走来一个穿白衬衫黑西裤，官气十足的男人。
    后面还跟著两个拎包的板寸头，看眼神都知道不是一般人。
    “你好！”
    赵瑞龙十分礼貌的主动打招呼。
    穿越过来两年多，赵瑞龙基本已经適应了上位者身份。
    一旦习惯了身居高位，看待人和事，就很容易心平气和。
    不会因为家长里短、蝇头小利之类的小人小事，而发脾气。
    就像人常说，当你轻鬆月入几万，买东西就不会因为几毛钱而爭论。
    当你年入千万，资產上亿的时候，你就不会因为谁骂了你几句而怒不可遏。
    人的心態和格局，是隨著资產递增而变好变大，反之亦然。
    当资產缩水、收入下跌，事业各种不顺，见谁都不可能还有好脾气。
    “你……你好！”
    姚安杰下意识的微笑点头。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
    但不由自主的就退站到了一旁，给他让路。
    或许，这就是大人物的气场！
    “赵总！”
    钟小艾迅速起身。
    “龙哥！”
    高芳芳也急忙起身，笑容满面的喊道。
    姚安杰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天啊！”
    “原来他就是赵瑞龙！”
    “明明感觉很年轻，但为什么气场这么强？”
    赵瑞龙微笑上前。
    “不好意思，临时接了个国內长途电话，让你们久等了。”
    “哎芳芳，门口那位帅哥，是你朋友吗？”
    高芳芳扭头看了一眼姚安杰。
    心思单纯的她，当然不知道刚才姚安杰是要负气离开，並不是主动去给赵瑞龙开门。
    “对呀，他叫姚安杰，是我斯旦福大学的同学，不过他读的经济学专业。”
    “我在华人留学生校友群里发消息，说咱们龙国访问团来了芝伽戈，有没有人一起过来的，就只有他报了名。”
    说到这儿，高芳芳发现姚安杰还愣在门口，便当即招手笑道：
    “你过来呀，还愣在门口乾嘛？”
    “你不是想见一下我表哥吗？现在他人来了，你怎么却傻眼了？”
    钟小艾笑而不语。
    她早就看出姚安杰生气了。
    刚才要不是开门，正好遇到赵瑞龙进来。
    估计这会儿，姚安杰都已经搭电梯下楼了。
    只是高芳芳心思太单纯，不知道已经伤了姚安杰的心。
    而姚安杰犹豫了一下后，关门走了回来。
    就算和高芳芳没有了可能。
    但眼前的赵瑞龙，可是惠龙集团的高层！
    一个能受乔布森总统特邀，前来米国访问的龙国商人。
    这要是搁在国內，怕是厅局级都不一定能隨便见到他。
    父母千方百计，將自己送来米国留学读经济，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將来学有所成，回国后好继承他们的事业吗？
    既然要子承父业，要在国內投资经商做生意，那么显然就必须要想方设法，拓展人脉关係、积累各方面的资源。
    “龙哥好，我叫姚安杰！”
    姚安杰微笑上前。
    不仅重新自我介绍，还微微弯腰，双手握住赵瑞龙的手。
    “你姓姚，名安杰……海青安杰矿业集团，该不会是你家的吧？”
    赵瑞龙微笑问道。
    姚安杰连连点头，笑不拢嘴的说道：“是的是的，我爸当初下海创业，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好的名字，我妈就说乾脆用我的名！”
    “芳芳，你这个同学，是个超级富二代呀！”
    钟小艾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高芳芳，笑呵呵的介绍道：
    “海青安杰矿业集团，不仅是海青省有名的鋰矿企业，在龙国多个省市都投资经营有鋰矿，属於鋰金属开採冶炼的龙头。”
    “隨著咱们龙国持续大力发展新能源產业，对鋰矿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你这同学家里的鋰矿生意，恐怕很快就要年收上千亿！”
    高芳芳轻哼一笑。
    “那又如何？跟我龙哥的惠龙集团相比，还不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钟小艾尷尬的笑了笑。
    她好心介绍姚安杰家的矿產生意，主要是想在高芳芳的心里，多增加一点好感。
    没想到高芳芳是真不喜欢姚安杰，自己的隆重介绍，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
    “两家企业所属行业不同，哪有可比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任何行业做好了，都照样能出彩！”
    说到这儿，赵瑞龙拍了拍姚安杰的手。
    “不止是鋰矿，我认为整个矿產行业都前途光明！”
    “我相信等你学成回国，一定能帮助你们家的集团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刺激一下高芳芳。
    也或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內心的虚荣感。
    姚安杰当即斗志昂扬的说道：
    “等我毕业回国，我一定会將家里的矿產生意做大做强，像您的惠龙集团一样走向全世界，成为亿万国人的骄傲！”
    赵瑞龙点头鼓励道：“好！期待你把海青安杰矿业集团，发展成国际知名矿產企业，让咱们龙国人在全球矿產市场上也有一席之地！”
    姚安杰鏗鏘有力的表態：“赵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西方长期垄断矿產交易，想涨价就涨价、想拖延就拖延！”
    钟小艾真是服了赵瑞龙。
    就他这么一针鸡血打下去。
    姚安杰將来回国，百分百会成为一个激进派。
    绝对不会像他父母那样稳扎稳打。
    他一定会高歌猛进，在海外疯狂投资收购。
    否则怎么打破西方矿產巨头的矿產垄断？
    至於高芳芳……
    她显然並没有被姚安杰的壮志雄心感动。
    落座后一直和赵瑞龙聊天，饭吃完都没看过姚安杰一眼。
    看著高芳芳和赵瑞龙聊天说笑，笑靨如，眼里有光。
    钟小艾反而心里有些担心。
    “这丫头，该不会忘记侯亮平，爱上你龙哥了吧？”

 第455章 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钟小艾隱隱有些担心。
    她生怕高芳芳幻想破灭，彻底忘记侯亮平。
    从此爱上见多识广，又能说会道的赵瑞龙。
    为此，吃饭期间她仔细观察留意。
    她確信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而从吃饭时的谈笑风生，再到离別时的依依不捨……
    钟小艾觉得高芳芳，即便没有爱上赵瑞龙，但也绝对心存好感。
    这种好感，可不是因为两人沾亲带故，而是年轻有为的赵瑞龙，是真有独特魅力。
    他的风趣优雅，他的远见卓识，他洞悉世界又深諳人性，他了解东西方並知晓各自的风土人情……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心生好感呢？
    为了验证自己猜想，刚陪赵瑞龙回到房间，钟小艾就关门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芳芳並不喜欢姚安杰，反而好像挺喜欢你？”
    “喜欢我？你开什么玩笑？”
    赵瑞龙俯身打开保险柜，取出笔记本电脑包。
    “我真没开玩笑！”
    钟小艾麻利的烧水泡茶。
    “你別忘了，我可是女人。”
    “女人天生就有很强的第六感！”
    “根据我的观察，她至少是很欣赏你的！”
    “尤其是当你讲述国际政治，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赵瑞龙取出可携式无线路由器，找到网线插好，拿出笔记本电脑，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崇拜我的人多了去，难道她们都喜欢我呀？”
    “而且我听她爸妈说过，她在汉大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你前夫侯亮平。”
    钟小艾唇角微扬，轻笑道：“在你进包厢之前，我就已经给她摊牌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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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意思？”
    赵瑞龙微皱眉头，掏出香菸。
    钟小艾很自然的来到一旁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赵瑞龙点著香菸。
    “我跟她说，我早就和侯亮平离了婚，还说侯亮平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势利小人，让她幻想彻底破灭，再也不惦记了。”
    赵瑞龙有些愕然的问道：“你这么干脆直接的跟她挑明，就不怕伤心难过？”
    “一时半会儿的伤心难过，总好过一辈子念念不忘吧？”
    钟小艾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盈盈浅笑的说道：“让她幻想破灭了，她也好早点开始新生活呀！不然还对侯亮平念念不忘，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赵瑞龙长吁一口烟气。
    “也是！人一旦活久了，就会选择性记忆最坏或最好的事。”
    “你不让她幡然醒悟，她就永远只记得侯亮平是多么的英俊瀟洒、多才多艺！”
    “不过她是我二姨父的女儿，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你以后可別再说她喜欢我，咱俩是兄妹！兄妹懂吗？”
    钟小艾嫣然一笑。
    她巴不得赵瑞龙只把高芳芳当妹妹。
    这样赵瑞龙身边少一个女人，自己也能多分点恩宠。
    “好，我懂！我懂！”
    听到烧水壶发出呜呜声，钟小艾连忙起身去泡茶。
    而赵瑞龙叼著香菸，端起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后便开始工作。
    “唉，大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人在米国出差，却还要忙里抽空赶ppt。”
    钟小艾放下热茶，坐到赵瑞龙侧边。
    赵瑞龙轻哼一笑。
    “这他妈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以为我不想躺床上，好好睡个午觉？”
    “但下午三点就要开会討论，我哪有时间睡？”
    “我……”
    钟小艾差点说，我帮你弄。
    但想想自己哪有这个能耐？
    这个ppt是要用来说服包括苹果、ibm、英德尔、超微半导体等眾多米国科技企业，將晶片代加工业务交给龙芯集团。
    所以ppt自然需要弄得特別的专业硬核，既不会泄露核心技术机密，又能让別人相信龙芯集团的实力。
    “你怎么了？”
    赵瑞龙扭头瞥了一眼钟小艾。
    她上午联络拜访了多家米国科技公司，还特意去了一趟超微半导体公司。
    所以还穿著修身的白衬衫黑西裤，一副都市女白领的模样。
    那盈盈浅笑的样子，那勾魂摄魄的眼神……
    真是让人有些火大。
    “我是想说，我没法帮你弄这个ppt，这会儿国內还是晚上，也没办法叫龙芯集团的人起来加班，所以只有辛苦你了！”
    钟小艾说罢，便双手攥成拳头，温柔的替赵瑞龙捶肩。
    “不过我陪著你，为你加油！”
    赵瑞龙盯著屏幕微微摇头。
    “你还是去睡个午觉吧！”
    “不然你在这儿，我没法专心工作！”
    钟小艾俯身贴耳，柔声问道：“为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赵瑞龙瞥了一眼臥室方向。
    “赶紧去补个午觉吧！不然晚上，你就不是想睡就能睡的了！”
    钟小艾轻咬红唇，嗯嗯了两声。
    为了让赵瑞龙高兴满意，钟小艾每一次都竭尽全力。
    而强悍的赵瑞龙，是能让她幸福快乐，但也不是没有坏处。
    最大的坏处，便是耗时耗力，让钟小艾精疲力尽，休息时间严重不足。
    现在有机会睡个午觉，好好回回血。
    钟小艾自然也不再硬撑。
    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而支走了钟小艾……
    赵瑞龙接下来的加班，自然就轻鬆多了。
    早在很早以前，为了源源不断的从国外搞钱。
    赵瑞龙就开发了一个ai 人工智慧大模型，並部署在了耗费巨资打造的数据中心。
    经过日积月累不断的训练优化，如今这款ai大模型，基本已经能自主完成搞钱任务。
    从监测全球资金流，到追踪分析帐户特徵，再到窃取资金、消除痕跡……
    ai大模型的运用，对这个世界的黑產灰產来说，简直如同降维打击。
    而给它一些图表资料，让它生成一份ppt，自然更是小菜一碟。
    拿到初稿后，赵瑞龙手动修改完善了一会儿，ppt就弄好了。
    当把ppt转存进一张优盘里，叼在嘴里的香菸，都还没抽完。
    “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啊！”
    “要是不把钟小艾支开，不用ai帮忙做。”
    “那估计我现在，顶多人工手动弄出了两页ppt。”
    感慨之余，赵瑞龙伸手弹掉菸灰。
    隨后关上电脑，收好优盘。
    將一切收拾妥当后，还差几分钟才到两点。
    用手机设置了一个闹钟，赵瑞龙便准备躺沙发上休息会儿。
    但一闭上双眼，就忍不住想起上午，跟波音公司的闭门会谈。
    龙芯集团都有內鬼泄密，龙国商飞又怎么可能没有？
    而且天海飞机公司，在被龙国商飞兼併重组之前，曾在八十年代与米国人有过深入合作，双方合作研製和生產过多架喷气式客机。
    有如此甜蜜的合作过往，某些人必然私底下和米国人依然还有著不错的交情，米国人找他们打听国產大飞机的研製情况，那还不简单容易？
    原型机都已经造出来了，那么已有的技术图纸、设备配置等，米国人百分之百也都掌握了，也必然进行了一系列模擬测试，对国產大飞机的性能有了大致了解。
    这一了解，让波音很不爽。
    因为龙国的中型客机，完全就是他们波音热销机型737，以及空客a320的完美结合升级版。
    也就是说，这款飞机不仅集合了b737和a320的所有优点，还解决了两款机型的缺点。
    再加上更先进更强大的综合航电、通信导航、动力系统、客舱设备……
    这些都让国產中型客机，在操纵、载荷、航程、油耗、空间等各方面都有了优异性能。
    而不管是他们波音，还是殴州空客，他们研製中型客机，都经歷了很多的坎坷波折，甚至是不少机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民航业之所以越来越安全可靠，他们两家公司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作为后来者的龙国商飞，相当於是站在了他们两大巨人的肩膀之上。
    少走无数弯路错路的龙国商飞，本就已经够让人不爽了。
    偏偏还同时抄了他们两家的作业，並进行了优化升级。
    这样一来。
    他们两家不仅都不太好告状，说龙国商飞侵犯了他们的专利。
    还导致他们现在热销的b737和a320，必须得抓紧时间优化升级。
    否则就会在燃油经济性、飞行噪音、机身寿命、智能化水平等各方面大幅落后。
    米国人正忙著研製新一代的洲际宽体客机，以便应对空客的a380巨无霸。
    这时候在中型客机市场领域，持续热销多年的b737，有可能保不住霸主地位。
    波音的人当然看龙国的国產大飞机各种不爽。
    会谈的时候，就差明说他们即便不起诉龙国商飞侵犯了专利，也一定会让国產中型客机拿不到米国的適航认证。
    而一旦米国这边都不给適航认证，殴州那边也肯定不会给。
    两家的適航认证都拿不到，那龙国的国產大飞机，自然就不可能打入国际市场。
    之所以如此篤定，那是因为全球绝大多数国家，连像样的航空工业都没有，更別说適航认证体系了。
    他们觉得米国和殴州拥有全球顶尖的航空工业，在航空器的认证管理上也十分专业严格，便认可两家的適航认证。
    任何一款飞机，只要能通过米国或殴州，任何一家的適航认证，其他国家就认为是安全可靠，是可以购买使用的。
    如果龙国的国產大飞机，只是通过了龙国国內的適航认证，那么其他国家必然会怀疑，这款飞机到底是否安全可靠。
    当然。
    米国人也知道，不让龙国人研製国產大飞机並不现实。
    越是打压限制，龙国人反而会越发自立自强，勒紧裤腰带也要造出来。
    米国和殴州不给適航认证，龙国的民航部门完成了適航认证后，国內的航空公司也必然会买。
    隨著龙国的迅猛发展，民航业规模持续扩大，龙国商飞就算只靠国內市场，也照样可以活下去。
    所以霸道强势又恬不知耻的他们，提出了一个合作方案。
    波音让龙国商飞，参与他们代號7e7的大型宽体飞机项目，並承诺研製成功后，分配不少於20%的生產任务给龙国商飞。
    而龙国商飞则放弃国產大飞机的独立自主研製，让波音参与研发，改为b737机型新一代產品，代號都想好了就叫737max。
    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对737这款经典畅销的中型客机进行升级，而升级內容主要是换更高效省油的发动机、更轻的材料、更好的航电……
    正好，龙国的中型客机，不仅看著像737，而且各方面的性能，都符合他们心目中，737升级过后的样子。
    索性他们就不自己升级了，把名字一改，再参与一下后期的研发测试与適航认证，新一代737就算横空出世。
    如此一来。
    他们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財力，都用来研製7e7梦幻飞机，以便打败空客的a380。
    也不怕急匆匆的升级改造737，结果忙中出错，飞机没升级好，反而酿出不少事故。
    他们觉得这样的合作，对龙国商飞来说也有好处。
    在波音的帮助下，不仅能又快又好的完成中型客机的研发测试与適航认证，还能积攒大型客机的研发经验、承揽一部分生產任务。
    最关键的是，看似国產大飞机没有了，但改名后的737max，大部分订单都会交给龙国商飞生產交付，並不影响龙国商飞赚钱。
    而且新一代的737max，大部分研製任务和材料设备，都是龙国人自己完成和生產的，说它是国產大飞机也完全说得过去，並不丟脸。
    这样的合作方案，自然有不小的诱惑力。
    因为乍一看，好像真的是双贏，波音可以专注研製宽体客机，而龙国商飞可以更快搞出中型客机。
    唯一受伤的，还是竞爭对手空客。
    他们採用四台发动机，號称空中巨无霸的a380会遇到波音的7e7梦幻飞机。
    而他们持续热销的中型客机a320，又会遭遇波音和龙国商飞联合研製的737max。
    但米国人真的会如此好心吗？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显然太清楚他们的套路。
    合作方案一定是无可挑剔的，怎么看都像是取长补短、互惠互利。
    但问题在於……
    再好的合作方案，得不到高效执行，又有什么用？
    如果答应了，波音绝对不会让龙国商飞参与大型客机的核心研製任务，只会分派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部件小系统。
    而龙国商飞原本自主研发，进展非常顺利的国產中型客机，让波音改名为737max后，也別想很快完成研发测试和试航认证。
    米国人一定会能拖就拖，能推就推，把原本明年就能首飞，2007年之前就能投入运营的国產中型客机，搞得十年內都別想完成。
    到那个时候，龙国商飞迟迟无法將所谓的737max型客机投入生產，波音反而会把国產中型客机的优秀设计抄走，在他们本土完成737机型的升级。
    这种打著合作的名义，把项目拖黄拖死的套路，赵瑞龙见多了。
    不过鑑於两国如今越发密切的关係，龙国还需要加大对米国的外贸出口，才能儘快富强起来。
    所以赵瑞龙在会谈时，並没有直接拒绝波音提出的合作方案，反而打算来个將计就计。
    龙国商飞內部，不是有一些老顽固很崇洋吗？不是很喜欢和波音合作吗？
    那就正好，成立一个新的项目部，把这帮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全都调进去，让它们好好的跟波音合作。
    它们被调开后，也正好可以腾出一个个重要岗位，让那些自信自强，敢想敢干的少壮派，能有用武之地。
    就算这一招拖延战术被识破，赵瑞龙也不怕，在开展国际合作的同时，继续坚持独立自主，有什么不对？
    人都是两条腿走路才稳，龙国商飞要发展壮大，同时走两条路线，不是更保险吗？
    至於多一个项目部，要多不少钱，赵瑞龙也並不介意，反正把那帮老顽固开除，也別要赔不少。
    哪怕最终和波音撕破脸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由始至终，也没打算真帮国產中型客机通过適航认证。
    龙国商飞研製的飞机，將来註定只能在龙国以及友好国家销售。
    想完和波音的勾心斗角，赵瑞龙又不由自主想到下午，要和英德尔等米国科技企业的合作洽谈。
    其他米国科技企业都还好说，只要能降低成本，增加利润，业务外包又何妨？
    但作为米国最牛逼半导体企业的英德尔，他们就不一定愿意了。
    多年来，他们所有处理器的晶片都是自主研製、自主生產……
    哪怕他们知道在晶片加工技术上，他们落后了一代，他们显然並不会轻易將晶片生產业务外包给龙芯集团。
    全球化时代，分工协作確实有利於提升效率、分摊成本、降低风险，但也会导致关键环节不受控制。
    如果真的將晶片生產任务外包给龙芯集团，他们是可以只需要专注设计，能更快更好的开发出性能更好的处理器。
    可一旦养成了依赖，以后只会设计不会生產，万一两国关係恶化，龙芯集团被制裁，他们的晶片又找谁代加工生產呢？
    “搞不定英德尔，就先拿下其他公司！”
    “哪怕亏本也要让他们习惯將生產业务外包！”
    “等咱们龙国成为了世界第一晶片製造强国，我看还有谁敢卡老子的脖子！！”

 第456章 利益无国界，资本永不眠！

    傍晚，芝伽戈。
    夕阳將沃道夫酒店染成金色。
    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轿车，驶入停车场。
    车刚停下，侍应生还没上前开门，米国著名地產商人康纳德·德朗姆，就主动开门下车。
    看到酒店门厅入口两侧，不仅有荷枪实弹的芝伽戈当地警方叉腰踱步，还有身形挺拔黄面孔黑西装在巡视周围。
    平日里比较隨性，不太注重礼节的德朗姆，取出请柬和证件后，將西装纽扣扣上。
    “嗨，你们好，我叫康纳德·德朗姆！”
    “我是德朗姆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受龙国芝伽戈总领事馆的邀请，前来出席晚宴！”
    德朗姆递上请柬和证件后，笑眯眯的微微昂头。
    通过两道安全检查后，德朗姆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上楼来到宴会大厅。
    此时此刻，大厅內已经来了一些人。
    看到芝伽戈有名的工程机械大亨汉特斯，德朗姆第一时间快步走了过去。
    “嘿，我的老伙计！最近好吗？”
    “欧买噶！”
    汉特斯一声惊呼后，急忙张开双臂和德朗姆来了个热情拥抱。
    德朗姆是个標准的移三代。
    也就是从爷爷辈，就移民来米国投资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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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德朗姆家族，很多年前在殴洲就是搞房地產和酒店的。
    一战后移民来到米国，他们继续干老本行，凭藉丰富的经验、强大的资本，很快便在米国站稳了脚跟。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到如今已经是米国实力强劲的地產酒店双巨头，米国很多城市的地標性建筑、大型写字楼、高档公寓，都是他们投资开发的。
    相比之下，汉特斯是年幼时跟隨父亲，躲避战乱来到的米国，父亲是善於维修工程机械和车辆的优秀工程师。
    从维修租赁生意开始做起，经歷了几十年，吃到了米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红利，通过两代人的积累，汉特斯才成了有名的工程机械大亨。
    不过他再有名气，也远不如德朗姆。
    他的工程机械生意想要好做，还得指望德朗姆多投资工程项目……
    “我以为你並不会收到邀请，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他们竟然邀请你，真是太不可思议！”
    德朗姆唇角微扬，很是傲娇的说道：“他们都能邀请你，为什么不邀请我？”
    “我以为他们经歷了龙兰岛房地產泡沫事件的影响后，已经不太喜欢房地產开发商，加上香江还有实力很强的李氏家族和霍氏家族……”
    德朗姆轻蔑一笑。
    “他们能跟我比吗？”
    “除非他们香江四大家族加一起，否则我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汉特斯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你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龙国想要扩大开放，吸引更多的国际投资，当然要邀请你出席晚会！”
    德朗姆呵呵一笑。
    拉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老实说，我对龙国並不是很了解。”
    “只听说他们有很古老悠久的歷史，比咱们米国的歷史要长十倍还不止。”
    “还有就是他们人很多很穷，为了生活下去，他们特別能吃苦，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不少人漂洋过海，来到咱们这里修铁路。”
    “到如今，他们也有很多人从事厨师、裁缝、司机、服务员等特別辛苦，但挣钱不多的职业，或许这也导致他们比较精明势利。”
    汉特斯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龙国，但我公司的下属去过，他们说龙国现在的城市发展特別快，不仅有很多的新楼盘正在开发，还有大量的道路、地铁、通信等工程项目，正越来越现代化。”
    “不过在龙国的农村，尤其是西部那边的穷山村，就真的还特別穷，土地贫瘠、树木稀少、交通不便，很多农村人还住在低矮破旧的房子里，学生们天还没亮就要打火把走很远的山路去读书。”
    “好在他们在正在努力改变现状，他们拼命的在修公路、架电线，退耕还林，解决农村吃水、上学、看病等难题，我觉得未来的龙国，人们会越来越富裕，整个国家也会越来越繁荣，是一个值得投资的超级大国！”
    德朗姆有些诧异的撇了撇嘴。
    “真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偷偷派人去龙国投资考察了。”
    “不像我，我今天接到邀请，我才突然思考要不要到龙国投资。”
    “那可是一个神秘而又遥远的国度，哪怕已经有很多米国人去那边投资做生意，我却对她並不是很了解。”
    汉特斯笑道：“我个人觉得，龙国还是很值得投资的，早些年过去投资的通用、强生、福特、肯德基、沃尔玛、英德尔、可口可乐等等，他们都赚到了不少钱。”
    “一个社会治安稳定，经济不断发展，十几亿人消费能力越来越强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咱们要是连去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叫什么企业家？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商业冒险精神吗？”
    德朗姆略略点了点头。
    张开双手，在桌上比划。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来了。”
    “如果条件允许，我非常乐於亲自去一趟龙国，看看是不是值得投资。”
    汉特斯连忙道：“那我建议你先去天海，那可是他们发展最迅猛、对外开放程度最高，最国际化的大都市，你在那里可以看到未来的龙国会是什么样子！”
    “在天海考察过后，我建议你第二站坐高铁去汉东省的京州市，那可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都，除了璀璨的歷史文化，它还有著日新月异的高科技，大名鼎鼎的惠龙集团总部就在京州！”
    “高铁？什么高铁？咱们米国有吗？”
    德朗姆接连提出了三个疑问。
    汉特斯尷尬的笑了笑。
    “高铁就是一种运营时速超过300公里，非常快速高效的客运列车。”
    “龙国人也是最近两年，才引进吸收希门子的技术，才在燕京和京州之间建了一条，让相距三百公里的两座城市，一个小时就能到。”
    “至於咱们米国……咱们有发达的高速路和民航业，人们出门除了自驾，就是坐飞机，高铁估计再过二十年也不会发展起来。”
    德朗姆轻蔑冷哼。
    “咱们米国的铁路行业早就已经彻底私有化，所有的民营铁路公司都一心只想赚钱，连现有的车站、轨道、车辆，维护保养都能省则省，以至於铁路都弯弯曲曲的，经常脱轨出事故，他们哪有兴趣和魄力投资建高铁？”
    “將来就算谁提出要建高铁，我也敢打赌，他们只是想借建高铁的名义，坑骗纳税人的钱，根本不会尽心竭力的建设高铁，项目一拖再拖、预算一加再加，恐怕十年耗费数十亿米元，也不一定能建成一条可以运营的高铁！”
    德朗姆作为米国最牛逼的地產大亨。
    他是不太熟悉龙国，但他太了解米国。
    这个高度自由化、市场化的资本主义帝国。
    表面上拥有全球最先进的科技、最强大的武力、最繁荣的经济、最完善的基建、最公正的法治……
    但拋开这些被过度吹捧的虚名，德朗姆所了解的真实米国，其实早就存在无数问题。
    德朗姆作为地產大亨，长期投资开发房地產，自然对工程建筑领域特別熟悉。
    在他看来，属於米国人的基建时代已经结束。
    已经不再需要大规模新建机场、港口、车站、铁路、公路、桥樑、电站、水利设施等等，反而需要建立长效机制，以便於维护保养和更新升级。
    然而信奉自由主义，凡事都想要用市场经济规律来解决问题的米国人，显然没有建立一个好的机制，这必將导致各种基础设施，將来逐渐年久失修。
    除了基建方面，会缺乏保养和更新，越来越落后。
    德朗姆觉得最让人痛心的，是製造业外流。
    在自由贸易主义的精神鼓动下，在追名逐利的人性本能驱使下。
    越来越多米国的企业，觉得在国內开工建厂搞生產，材料、人工、税收等各方面成本太高。
    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他们寧愿横跨大洋，去各方面成本都更低的龙国投资建厂，然后再將產品返销回米国。
    企业为了多赚钱，採取这种方式自然是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越来越多企业不在本土搞生產，直接导致用工需求急剧下降。
    作为高福利国家，人们本就不太愿意当工人，更想要当律师、医生、证券分析师、基金投资经理等等，既体面又高薪的职业。
    而越来越多企业，还不愿意招工人，即便要招也不愿意开太高的薪资福利，这就导致人们更加不愿意当工人了，由此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从冶金化工到机械船舶，从工程建筑到装备製造……
    隨著老一辈的工人逐渐年老退休，年轻人又不愿意加入。
    许多重工业，优秀的產业工人正越来越少，导致效率越来越低、成本越来越高。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造船业。
    米国的造船业规模持续萎缩，高昂的成本、超长的船期，让不得不给订单养活造船业的海军都快受不了。
    而油轮、货轮、货柜运输船、lng运输船等民用船舶，不是樱和南寒的船厂生產，就是龙国人拿到了订单。
    长此以往下去。
    德朗姆觉得米国的製造业持续空心化，实力会越来越弱。
    没有了强大的製造业，就算有先进的科技、发达的金融，又有什么用？
    因为先进的科技，也需要通过製造业，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產品和服务，才能创造价值。
    而嗜血贪婪的金融，脱离了以製造业为核心的实体经济，就只会让催生出华而不实的泡沫经济。
    一旦变成了金融帝国，习惯了加息降息製造米元潮汐差，用金融手段收割全世界，那就距离衰败不远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们之所以对米国心存敬畏，完全是因为米国拥有强大的武力，而武力的来源便是製造业。
    如果製造业不好好发展下去，那么现在还满世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航母战斗群与先进战机，老化过时却后继无人咋办？
    难道指望现在战机、战舰、战车、飞弹等等，再过十年二十年，依然天下无敌？依然没有任何国家，能打破米国不可战胜的神话？
    在米国土生土长的德朗姆，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米国人。
    而作为富三代的他，也早就过够了有钱人的日子。
    他早就满怀一腔热血，想要进入政坛大展拳脚。
    现在的他，是想要让米国一直强大下去！
    如果连续两三届，都无法竞选当上总统。
    他估计自己的竞选口號，就只能改成让米国再次强大。
    也正因为他有从政的想法，所以接到邀请，他才会屁顛儿的赶来。
    主要目的，並不是寻求合適的投资机会。
    而是他一直觉得，龙国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又是一个快速发展的国家，必须要高度重视。
    几十年前，米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在武器装备和物资补给上拥有绝对优势，都没能打败百废待兴、一穷二白的龙国。
    既然无法彻底打败龙国，就必须要正视她的存在、她的发展，学会妥善处理好两国之间的关係，这必將有利於將来自己竞选总统。
    精明的德朗姆，自然不会將自己真实想法告诉汉特斯。
    而汉特斯也一心只想进入龙国市场，趁著大量基建项目开工建设，多卖工程机械多赚钱。
    只要能赚到钱，就算去龙国投资建厂，在当地生產销售各种工程机械，又有何妨？
    是否会带动当地就业、贡献不少税收、促进技术进步、加快產业升级等等，汉特斯都觉得无所谓。
    米国这边已经没多少基建项目，如果害怕帮助了龙国飞速发展，就不去投资建厂做生意，那才是愚蠢。
    閒聊间，陆续又有不少知名企业家、投资人、银行代表等抵达现场。
    而眾多企业家中，既有汽车、化工、石油、食品等传统行业的。
    也有从事电子信息、社交媒体、生物製药等新兴行业领域的。
    平日里，这些分散在各自行业领域，都有著强劲实力的人物，很难见得到一面。
    如今难得相聚在一起，自然给了德朗姆拓展人脉圈子，为將来竞选总统打好人情基础的机会。
    他不断的找人攀谈，套近乎、换名片……
    而到处找人聊天也有不小的好处。
    不仅跟不少富商名流都混了个面熟，还打听到了不少信息。
    今天大家之所以如此捧场，不仅是因为两国的高层都会亮相，主要原因还是龙国这边，是真打算进一步扩大开放。
    以前外资被严格限制的行业，如今都要有所放开。
    比如金融领域，符合条件的境外机构投资者，以后能在龙国炒股买期货了。
    以前汽车、保险、医疗、教育等领域，要么是根本不允许进入，要么就要以合资形式投资经营。
    放开之后，外国公司便可以遵照相关法律法规，投资建医院、学校、汽车厂、保险公司等等便可以百分之百控股。
    龙国可是拥有十几亿人啊！
    这么庞大的消费市场，简直就是一片亟待开发的蓝海！
    得知这样的重磅利好，这些无利不起早的资本家们，又岂能不激动万分、蜂拥而至？
    大家赶来参加晚宴，也是想当面听沈总讲一讲，龙国即將扩大对外开发的政策是不是真的。
    有一些人还心存担忧，觉得龙国这些年是在不断扩大开放，可这一次力度如此之大，是否真实可信。
    毕竟以前有些行业领域，之所以不开放，大家都知道是因为龙国在相关方面，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並且相应的企业单位，也並没有足够的实力。
    如果贸然开放，经验丰富、资金雄厚的国际资本，必然会钻法律法规的漏洞，也必然会利用自身强大的实力，將龙国的本土企业打得难以生存，纷纷倒闭。
    所以为了保护就业、確保社会稳定，以前在某些行业领域是比较保守的。
    如今放开部分限制，允许国际资本进入，龙国人真做好了自由竞爭、优胜劣汰准备了吗？
    德朗姆觉得，龙国人在这时候扩大开放，实在是太明智了。
    当前自由贸易主义盛行，米国又因为反恐问题，与龙国改善了双边关係。
    龙国趁此机会扩大开放，就必然能吸引大量的国际资本，助力经济发展。
    否则等蜜月期结束，等贸易保护主义抬头。
    等无数米国人发现龙国竟然已经变得很强大……
    到那个时候，再想吸引国际资本就难了。
    哪怕全面开放，也不会再有多大吸引力。
    因为米国这边，必然会出台一系列的贸易保护政策。
    比如禁止米国的企业到龙国投资，或者要对龙国出口商品徵收高昂关税。
    没有了赚钱可能，资本哪还敢轻易进入？
    不过……
    德朗姆就算担心疯狂涌入的国际资本，会让龙国更快迅猛崛起。
    但在此时此刻，他也无力劝阻眾人，不要为了赚钱去投资龙国。
    挡人財路，如杀人父母。
    自己都忍不住想趁著两国蜜月期，去狠狠捞一笔。
    又怎么好意思劝別人別去？
    是夜。
    高层讲话，激励人心。
    眾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惠龙集团执行总裁赵瑞龙，自然成为了酒会焦点。
    站如嘍囉的德朗姆，等了好一会儿，终於抓住机会上前敬酒。
    “你好赵先生，我叫康纳德·德朗姆！”

 第457章 资本狂欢！埋下次贷危机隱患！

    深夜。
    赵瑞龙强忍醉意，回到房间。
    听到动静的钟小艾，第一时间跑来搀扶。
    “天啊，酒气这么重，你们是喝了多少呀？”
    赵瑞龙微微摇头。
    “人太多，记不清了。”
    解开衬衫纽扣，赵瑞龙头晕目眩的走进卫生间。
    钟小艾抢先一步，將马桶盖掀开。
    接著脚步飞快的去找来解酒药。
    “来，吃颗解酒药，就不会那么头疼了！”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吃过了。”
    “要不再吃一颗，加快速度？”
    “算了吧，是药三分毒！”
    赵瑞龙逐一解开全部衬衫纽扣。
    “给我找条裤衩过来，我乾脆洗个热水澡！”
    “好啊！那我一会儿替你搓搓背，对醒酒有帮助！”
    赵瑞龙轻哼一笑。
    心想你想要搓的，是老子的背吗？
    不过……
    人生得意须尽欢。
    下午成功说服了多家米国科技企业，为龙芯集团承揽了晶片代加工生意。
    晚上又与眾多米国知名投资人、企业家、金融机构代表等畅谈了合作。
    足够確保未来至少五年內，惠龙集团生意兴隆，龙国经济飞速发展。
    如此收穫满满，却並没有引吭高歌、欢呼雀跃，又岂能不小小的庆祝一下？
    刷牙洗脸的同时，將浴缸的热水放上。
    刚躺进浴缸里，换了一身薄纱睡裙的钟小艾来了。
    看著钟小艾手里端著一个托盘。
    赵瑞龙不禁有些纳闷。
    “不是要给我搓背吗？你端个托盘来干嘛？”
    “你看！”
    钟小艾优雅的蹲下来，展示了一下托盘里的东西。
    一杯冒著热气的热水，还有一杯放了很多冰块的冰水。
    然后便是果冻、跳跳、玉米……
    “你这是要在浴室里吃东西吗？”
    赵瑞龙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呀，我要吃了你！”
    钟小艾嫣然一笑，放好托盘。
    赵瑞龙原本喝多了酒，还没反应过来。
    但一看钟小艾那娇媚的样子。
    再看托盘里，热水、冰水、果冻、跳跳……
    顷刻间，赵瑞龙明白了。
    钟小艾这是要给自己准备了大活啊！
    “整这么多小玩意儿来，你確定自己会用吗？”
    “会不会也试过才知道呀！不然电影看再多，也只知道理论，不会实践！”
    “你居然偷看那种电影？”
    “我也是想多学点本领，好让你满意呀！而且米国这边的电视，也確实太奔放了，直接就能看！”
    赵瑞龙笑而不语。
    当然不会问钟小艾，会不会如此尽心竭力的伺候侯亮平。
    闭上双眼，先让钟小艾按摩头部和肩颈，放鬆身心、舒缓神经。
    一边享受著按摩，一边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之中，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而更舒服的享受，自然还在后头。
    凌晨时分，云消雨歇。
    钟小艾大汗淋漓，浑身无力。
    一点儿都不想动弹，好像连说话都没力气。
    但她还是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在臀下垫了个枕头。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听说垫个枕头，可以极大增加怀孕的机率。
    靠坐床头，美美抽上一支事后烟的赵瑞龙，自然將钟小艾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將钟小艾脸上凌乱湿润的髮丝撩开，赵瑞龙轻笑问道：
    “怎么突然想要怀孕了？”
    面色红润，吐气如兰的钟小艾，眼含秋水的看著赵瑞龙。
    “因为我三十岁了呀！”
    “就算今晚怀上，宝贝明年出生，我也三十一岁了。”
    “等他上幼儿园，我就三十四，上小学我就三十七。”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照你这么算，那小学毕业就四十好几，中年人了呢！”
    “对呀！”
    钟小艾慢慢缩起双腿，满眼期待的望著天板。
    “中午跟高芳芳、姚安杰他们吃饭聊天时，我突然意识到三十岁，已经年龄不小了。”
    “如果这个年龄还没有恋爱，等找到对象、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就容易三十好几。”
    “我想咱俩反正也没打算结婚，不如早点把孩子怀上，我要真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后半辈子不就安稳了吗？”
    从第一天跟著赵瑞龙开始，钟小艾就不遮遮掩掩、虚情假意。
    此时此刻，也就差明说她是想『母凭子贵』。
    时间不等人，岁月催人老。
    再漂亮的女人，也终究无法战胜岁月。
    二三十岁的时候，自然是年轻漂亮身材好。
    可是一旦到了四五十岁，甚至更大年龄呢？
    哪有什么不老女神？
    就算不惜重金，拼命的运动、减肥、保养甚至整容。
    隨著年龄一天天增长，皮肤依然会衰老起皱、身材始终会发福走样。
    就连身体机能也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逐渐下降，免疫力越来越不如年轻人。
    钟小艾已经离过婚，父亲又落马。
    像她这样的女人，本身再嫁就很难。
    而选择给赵瑞龙当情人，自然就更没打算再嫁人了。
    没有婚姻束缚，就必须要有孩子。
    即便將来她年老色衰，毫无吸引力。
    赵瑞龙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保她衣食无忧。
    “唉，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想呢？”
    “我赵瑞龙是那种忘恩负义，提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吗？”
    “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们跟我的时候一心一意，我对你们一定不离不弃。”
    “但现在看来，不管是陆亦可，还是你钟小艾，还是其他女人，你们都信不过我赵瑞龙的承诺。”
    “一个个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跟我在一起就想方设法的榨乾我，恨不得赶紧怀上，最好还怀个儿子！”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一副索然无味的惆悵样。
    钟小艾娇笑道：“不是咱们信不过你的承诺，而是有孩子才更有保障呀！”
    “而且人终究会老的，有个孩子也有个伴、有个精神寄託。”
    “否则天天吃喝玩乐、逛街购物、旅游观光，也会累的呀！”
    赵瑞龙默默点头。
    这一刻。
    他终於切身体会到，古代皇帝也有无奈之处。
    进了皇宫的女人，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为了母凭子贵，必须爭宠想办法生儿子。
    好在自己没让女人们住一起。
    否则必然各种爭风吃醋、阴谋算计。
    “对了，今天晚宴咋样？”
    “还行，收到邀请的米国富商名人们都来了，大家对投资龙国，都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兴趣。”
    “那就好，咱们两国难得再次进入了蜜月期，抓住这次机会多多招商引资，咱们也能更快发展起来！”
    赵瑞龙略略点头。
    起身去卫生间，找到换下来的西裤。
    將晚宴上搜集的大量名片拿回臥室，都给了钟小艾。
    “哇，这么多！”
    “对啊，能源、化工、机械、电子、地產、金融……几乎各大行业都有！”
    钟小艾翻了翻名片后，嘀咕道：
    “那看来我在米国，还得多待一段时间才行，跟这些大资本大老板们搞好了关係，咱们惠龙集团在米国的生意，才能顺风顺水呀！”
    “是啊！打铁要趁热！趁著这次访问，正让两国关係迅速升温，也趁著今晚宾主尽欢的晚宴，让大家投资兴趣高涨，咱们要主动出击，儘可能拓展人脉关係！”
    说罢，赵瑞龙给钟小艾拿来一瓶矿泉水。
    赵瑞龙早就知道社会存在阶层。
    尤其是今晚，感觉特別明显。
    很多前来出席晚宴的米国大企业大老板，都並不是白手起家。
    他们大部分都是祖辈或父辈，为了淘金或躲避战乱，移民来到米国。
    有一些企业家被认为是『白手起家』。
    那不过也是他们对外宣传立的人设。
    就像威软的皮尔盖兹。
    无数的普通民眾，只知道他从哈佛輟学，搞软体成了世界首富。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母亲是ibm高级董事、银行高管，而他爸又是律师事务所老板，客户不乏社会名流和成功人士。
    为了確保財富的传承、保障家族生意的稳固，米国的富商名流们特別喜欢通过彼此联姻，以便强强联合，让阶层永固。
    而他们的子女，在成长阶段，所接受的便是精英教育，辛苦程度和龙国的应试教育没什么区別，快乐教育是拿来愚弄底层的。
    中產即便狠砸教育，培养出了优秀后代，但往往也会因为缺乏资金和人脉，创业成功的机率很低，只能给上层打工，顶多成为高级打工人。
    因此。
    一边用快乐教育限制中低层的跃升通道，一边垄断社会资源和生產资料降低阶层被打破的概率。
    同时顶层之间，又通过旋转门制度，在官员与商人之间身份不断转变，彼此相互照应的同时还相互联姻。
    如此三管齐下，阶层基本锁死。
    顶级富人永远是顶级富人，而中產家庭再怎么挣扎努力，也很难躋身顶层。
    至於底层……
    上学读书就没学到什么知识技能，以后为了养家餬口，自然也只能成为工人商贩。
    底层活不下去也无所谓，反正作为人类文明的灯塔，每年都有大量合法和非法的移民，想方设法涌入这个国家，以至於永远都有人充当耗材和韭菜。
    在高度市场化、自由化的资本主义帝国里，人的一生是真能被设计安排好。
    如果投胎的时候，就是富人家庭，只要不犯什么大病，这辈子基本想穷都难。
    因为你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就很好，你所结交的人脉，不是权贵就是精英。
    等你学有所成，不管是进入家族企业经商，还是步入仕途从政，都有足够的资源。
    你可以跟社会的中下层人士谈恋爱交往，但结婚的对象，必然是富人或权贵后代。
    在这样的优渥条件下，只要不主动作死，又怎么可能会家道中落？
    哪怕发生严重的经济危机，官方救市也必然会先救你们这些富人。
    富人就是权贵，权贵就是富人，旋转门制度让商人和官员的身份界限十分模糊。
    可能今天还是某位高官，明天因为某件事引咎辞职后，就变成了某家企业的高管，反之亦然。
    另外，还因为富人们掌管著各行各业的无数企业，掌控著国民经济与社会就业。
    如果不救富人，不给企业减税，不让企业能低成本融资，他们就会缩减投资甚至降薪裁员，就会增加失业人数，让社会治安恶化，让经济状况更糟。
    於是乎。
    没有经济危机的时候，富人们本就能赚钱。
    经济危机爆发后，官方救市大放水，富人们反而更有钱。
    而税收本应该发挥財富调节与分配作用。
    可惜由於富人们普遍有专业会计和律师合法避税，以至於年入过亿，却往往一分税钱不交。
    反倒是中產和底层家庭，他们搞不懂复杂的税法，也请不起专业的会计和律师，反而要纳税不少。
    如此一来。
    財富持续不断的向富人阶层集中，富人们只要不太作死太倒霉，真是想穷都难。
    不过最近两年，米国正好比较倒霉。
    不仅有网际网路泡沫破灭，更有飞机撞大楼的恐怖袭击，导致资本市场一度陷入恐慌性拋售，害得许多富人的財富都大幅缩水。
    为了降低通胀，米联储已经降息一次，向社会释放不少流动资金，以便刺激经济，同时乔布森总统也实施了企业减税计划。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米国自然积极改善与龙国的关係，急於迅猛发展的龙国也乐於进一步扩大开放合作。
    双方一拍即合。
    接下来，自然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跨国资本狂欢！
    这场狂欢，会让不少米国的大资本大企业赚得盆满钵满，也能让中低层民眾分到一杯羹。
    而急需发展资金和技术的龙国，也能在国际资本的疯狂涌入与推动下，实现跨越式发展。
    至於这场狂欢什么时候结束？又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先过好当下，谁还管以后呢？
    第二天，清晨。
    闹钟响起后，赵瑞龙就立马起床穿衣洗漱。
    休息了一晚，依然还双腿绵软的钟小艾，也强打精神起床，帮赵瑞龙穿衣收拾。
    今天是行程极为紧张的一天。
    上午要搭乘专机，前往德萨斯州。
    落地后，先去乔布森总统的私人牧场，午饭后又去希斯顿航天中心考察交流。
    所以钟小艾在给赵瑞龙整理著装的时候，都没有『调皮捣蛋』。
    简单安排了一番工作后，吻別离开来到餐厅。
    “瑞龙！！”
    正吃早饭的沈总，笑呵呵的招手。
    赵瑞龙点头一笑，拿起餐盘，迅速夹取了不少餐食赶了过去。
    “你昨晚真是好样的！那么多米国人轮番敬酒，你居然都没有当场喝趴下！”
    面对沈总的夸讚，赵瑞龙苦涩一笑。
    “没办法，总不能吐个稀里哗啦，让米国人看咱笑话吧？”
    沈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敲碎一个熟鸡蛋后，不急不慢的开始剥壳。
    赵瑞龙埋头乾饭，以最快速度让自己吃饱喝足。
    “来，吃颗鸡蛋，好好补一补！”
    “谢谢！”
    赵瑞龙双手接过剥壳后的白鸡蛋。
    沈总拿起纸巾擦手。
    “昨晚宴会结束后，乔布森可能是喝了点酒，太高兴了，感慨的说终於可以放心大胆的再次降息。”
    “我觉得他不是放烟雾弹迷惑我，確实是有感而发，觉得目前是降息的好时候，一高兴就说漏嘴了。”
    赵瑞龙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他是有感而发！”
    “目前米国的金融市场，还没有彻底走出网际网路泡沫破灭的影响，多家大公司的財务造假风波，依然让投资者心有余悸。”
    “要想儘快將经济復甦，显然不能指望与咱们之间的合作，他必须要採取能最快见效的手段，挽救了糟糕的经济形势，他才有希望连任。”
    沈总冷笑道：“可他又是减税又是降息的，这么搞下去，怕是会有后患啊！”
    “当然有！”
    赵瑞龙咬了一口鸡蛋后，边吃边说道：
    “实体经济还没恢復，金融市场又缺乏吸引力，银行手握大量低成本资金，总得找个地方钱生钱呀！”
    “我估计米国的房地產市场应该会越发火爆，银行和地產商会逐渐降低房贷门槛，让越来越多人都贷款买房。”
    “哪怕收入不稳定、信用不太好的人，甚至是无工作、无收入、无存款的三无人员，都可以零首付按揭买房。”
    沈总惊讶问道：“他们真有这么大胆？”
    “您永远別低估了资本的贪婪！”
    赵瑞龙咬了一大口鸡蛋，十分篤定的说道：
    “银行根本不怕有人断贷，反正米国房价一直在持续上涨，真要有人断供，就把房子收回来拍卖不就好了吗？”
    “而且我估计他们会將大量的房贷打包，做成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钱让评级机构评为三a级，让全球投资者无脑狂买！”
    “假如有人担心mbs里，有太多次级贷款不太靠谱，樺尔街的大聪明资本家必然会发明更复杂的担保债务凭证cdo和cds信用违约互换。”
    “到时候放贷的银行赚了手续费、打包证券的投行赚了差价、评级机构赚了评级费、买证券的投资者赚了利息，咬牙还贷的购房者也赚到了房价上涨的纸面財富。”
    “至此，金融与地產相结合，市场开始变成一场大狂欢，房价一路不断上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赚了钱，直到高昂的房价引发巨大的通胀压力，再也没有人能接盘。”
    “一旦为了抑制通胀，米联储选择加息，房贷利率上涨，月供大幅度增加，无数人还不起房贷，银行堆积大量二手房拍卖不掉，房价崩盘，次贷危机的爆发就为时不远了！”

 第458章 燕沪高铁开通！泱泱大国底蕴！

    深秋微凉。
    天海南站广场上，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燕沪高铁一期开通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
    台上不仅高官眾多，当初发起该项目工程的三大巨头全部到位。
    汉东省书纪赵立春、天海市书纪向宇亮，还有铁路总署副署长刘志恆。
    台下除了各大参建单位代表、社会各界人士、各大媒体、热心市民等。
    各国在天海的使领馆，也安排了代表出席此次意义非凡的高铁开通仪式。
    作为樱的商务参赞，渡边龟右自然是有资格出席的。
    而他不想错过如此盛会，提前一天就从燕京赶了过来。
    之所以如此积极。
    当然並不是因为他没坐过高铁，想要来体验。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樱人，他在国內的时候，早就把新干线坐腻了。
    所以他兴致勃勃的赶来出席，並不是想体验高铁，反倒是想藉此机会，宣传樱新干线高铁技术。
    之前仗著有廖晨曦，以及背后的葛钧山帮忙，他们樱人以为龙国的东北高铁项目贏定了，没有任何悬念。
    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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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葛钧山突发脑溢血，动开颅手术住院，他的心腹爱將廖晨曦，更是当天就被带走。
    就连廖晨曦的儿子廖宇博，拼死跳窗逃生，躲进了樱大使馆，也迫於外交压力，不得不被交了出去。
    惠龙集团和龙车集团，迅速联手参与东北高铁项目，如果樱再不答应转让高铁技术，连竞標资格都没有。
    这一下，樱人自然傻眼了。
    他们原本是有机会，根本不用竞爭，就能以投资者身份承建东北高铁的。
    结果现在这么一折腾，失去了投资合作的资格，想要卖高铁列车，反而不仅要参与竞標，还要承诺转移技术。
    犯罪事实確凿的廖晨曦都被双规了，葛钧山也因为要接受术后康復疗养，长期在燕京协合医院无法参与政事。
    眼瞅著东北高铁项目，走完一系列的流程，明年就要正式开工。
    相关的线路、信號、车辆、站房等等工程建设与设备採购，也要陆续开始招標。
    樱人就算再不情愿，想要做成这单生意，也只能硬著头皮上，爭取贏得明年的竞標。
    不过……
    想要贏得竞標，哪有那么容易？
    採取的是综合评分制，而不是最低价中標。
    所以不是他们豁出成本不要，报一个超低价，就能稳贏。
    而投过標的人，自然都很清楚。
    从招標文件制定，到评標专家的选择，再到具体的评標……
    看似公平公正的背后，其实依然有相当多的暗箱操作可能。
    且不说委派有明显倾向性的评標专家和业主代表。
    就说制定招標文件的时候，在设计技术需求参数、制定综合评分標准之时。
    如果能根据某家单位的特长优势，加以量身打造，那么最终评审的时候，必然就能得高分。
    渡边龟右就是想多参加重大活动，儘可能的结交高官大佬，让他们帮忙『暗箱操作』，確保樱企业中標。
    目光扫视了一圈台上的大佬们。
    渡边龟右觉得以自己身份，恐怕很难搭上话。
    尤其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那更是想都別想。
    正当他不断思索，到底哪一位比较喜欢樱，有结交拉拢的可能之时。
    出席此次仪式的总务院邹院长，竟然三言两语简短讲话后，就宣布燕沪高铁一期正式开通。
    顷刻间。
    锣鼓喧天，礼齐放。
    出席仪式的所有嘉宾们，纷纷以首发旅客身份，陆续排队过安检，进入天海南站。
    渡边龟右也来不及多想了，赶紧起身快步跟上。
    进站的嘉宾很多，但却一点儿也不拥堵。
    多条安检通道同时运作。
    每条通道都有先进的安检设备、训练有素的安检员。
    在恐怖袭击案频发的国际大背景下。
    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严格安检有问题。
    渡边龟右过安检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
    行李安检机、金属安检门、液体安全检测仪、手持式金属探测器……
    所有设备都是龙国製造。
    过完安检，步入大厅。
    大厅穹顶极高，面积又大，显得宽敞开阔、心旷神怡。
    超大的led显示屏上，已经显示出了很多趟列车信息。
    从天海南站始发，终到京州南站的g01次列车，自然是排在第一位。
    『旅客』们都已经进站了，所以列车状態也变成了『开始检票』。
    后续的g03、g05等车次，显示的状態都是『正点』。
    “开通第一天，居然就从早到晚排了二十几趟车。”
    “就算这条高铁，串联了京州和天海之间多座城市。”
    “但燕沪高铁公司，確定有这么多旅客，愿意坐高铁出行吗？”
    心里很是疑惑的渡边龟右，忍不住拿起自己的首发旅客特製车票。
    与传统的红色车票不同，高铁的车票是微蓝色的，纸张质量还明显更好。
    票面上除了印有从哪个站前往哪个站，还有检票口、发车时间、座位號、票价、座位等级等信息。
    票的顶部和底部，有两串有字母有数字的东西，渡边龟右搞不懂什么意思，他只在乎二等座74元的票价。
    “从天海到京州，要是坐传统的绿皮硬座火车，估计也就二三十块钱。”
    “哪怕坐长途客运大巴车，应该也不会超过六十块，高铁却要74元。”
    “这么贵的价格，燕沪高铁公司是真敢卖啊！就不怕没人坐吗？”
    渡边龟右十分怀疑，这条高铁开通后的上座率。
    他在龙国待了很多年，本身又是情报头子。
    他当然知道，儘管龙国已经飞速发展了很多年，但经济水平依然不高，老百姓收入有限。
    哪怕是在燕京、天海这样的大城市，月薪一两千也已经算高工资了，许多底层民眾每月也就挣几百块。
    当然。
    惠龙集团例外。
    这家企业早就已经是龙国出了名的高工资高福利。
    不仅不搞第三方劳务派遣，还给所有员工买五险一金，惠龙电子的员工还包吃包住。
    拋开那些薪资高得嚇人的科研技术人员不谈，就生產线上的普通工人，每月平均到手都有两三千块。
    也正因如此，惠龙集团招人，哪怕要求很高，当个组装工都要笔试面试加体检合格，却依然无数人竞相报名。
    不过……
    薪资待遇好的惠龙集团，龙国就只有一家。
    就算与之关联的眾多企业单位，薪资待遇也都相对不错。
    比如龙芯集团、陆虎汽车、华伟通信、龙国商飞……
    但这些企业全部加一起，顶多也就几百万人高薪高福利。
    可是作为当今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龙国，有多达十几亿人。
    绝大多数人月收入也就几百块，平均每天也就二三十。
    从天海到京州的高铁票价高达74，相当於大部分人三天的收入。
    这么贵的价格，自然让渡边龟右好奇，开通运营后会上座率不高。
    跟隨人群前进，来到检票通道。
    “嗨，渡边先生！”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將车票递给检票员的渡边龟右，急忙扭头看了一眼。
    发现是英伦驻天海总领事馆的商务处商务领事凯特·彼尔曼。
    渡边龟右连忙伸手並问候道：“好久不见，真高兴能在这儿见到你！”
    “我也是！”
    彼尔曼礼节性的和渡边龟右握了握手。
    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相视一笑。
    大家都是披著商务参赞或领事的身份，明面上促进人文交流与商贸合作，暗地里进行各种情报的搜集工作。
    检票过后，两人很默契的並肩同步走向站台。
    一列崭新的高铁列车，早已稳稳的停在一號站台旁。
    每一节车厢的车门，都处於开启状態。
    车门旁边还有led显示屏，显示车次和车厢號信息。
    身著制服的乘务员，个个面带微笑的守在门口，欢迎『首批旅客』上车。
    最先进站的眾多领导们，自然是在前面车厢乘坐，不少记者和摄影师寸步不离的跟隨。
    而其他受邀体验的嘉宾们，也有不少人拿出手机、相机，拍摄列车、站台，或者与列车合影。
    与此同时。
    清脆的铃声响起。
    紧接著便传来了柔和立体的广播女声。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由天海南开往京州南方向的高零壹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有乘坐高零壹次列车的旅客，请到a01號检票口进站上车……”
    普通话播报一遍后，紧接著又是一遍英文。
    “如此歷史性的重要时刻，你確定不跟首发列车合影拍一张照片？”
    彼尔曼似笑非笑的问道。
    渡边龟右微微摇头。
    “高铁这种交通工具，在龙国是第一次出现，但是在咱们樱国早就不稀罕！”
    “我以前甚至因为工作关係，经常要乘坐新干线出差，都厌烦了这种交通工具！”
    彼尔曼笑呵呵点了点头，踱步走进高铁车厢。
    渡边龟右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
    虽然早就坐腻了本国的新干线，但龙国与希门子合作生產的高铁列车，他还是第一次登上真车。
    第一感觉已经不用能用乾净整洁来形容了，布局设计、乘坐指引、座椅布置、空间照明等等都彰显著科技与舒適。
    简单参观了一会儿，发现与彼尔曼的座位，刚好只相隔过道，渡边龟右坐下来后便笑问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回到殴州的感觉？”
    彼尔曼微微摇头。
    “说实话，完全没有！”
    “虽说燕沪高铁的列车，採用的是希门子技术。”
    “但龙国人明显在车厢內部，进行了各种优化设计。”
    “所以整个车看起来，有更多的龙国文化元素，不再是殴州列车了！”
    渡边龟右呵呵一笑。
    “他们再怎么改动，也只能改一改外观內饰、车厢布局之类的。”
    “像列车的通信信號、电力供应、牵引控制等核心技术，他们显然没掌握就不敢改！”
    说罢，渡边龟右试著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角度。
    接著又將前排座椅的小桌板放了下来，用力压了压。
    收起来后，又俯身看向下方。
    “哇哦，你快看！”
    “他们居然在前排座椅下方，装了220伏的插座！”
    彼尔曼探头看了一眼，接著又看向自己前排座椅的下方，左右也有两个。
    考虑到一排就坐了三个人，不可能三个人手机或电脑同时没电，那么两个也足够用了。
    “不错不错，这个小细节真很贴心、很人性化呀！”
    “坐高铁出行的人，本来就商务人士居多，他们经常要用手机电脑。”
    “车厢里有220v插座，他们隨时可以充电，这將极大有利於他们旅途中办公！”
    渡边龟右略略点头。
    “这个细节设计確实不错！而且他们既然都能考虑到旅客的充电问题，那么也必然会考虑途中的信號问题！”
    “什么意思？”
    彼尔曼有些疑惑的扭头侧目。
    渡边龟右拿出一部手机。
    “我相信这一路前往京州，手机信號肯定全程都是满格！”
    “別说打接电话、收发消息了，就算要上网衝浪都没问题！”
    彼尔曼拿出自己的3g手机。
    大拇指熟练的一推，翻盖打开屏幕亮起。
    “我想他们应该在车站內架设有3g通信基站，所以现在满满的3g信號！”
    一说起3g通信……
    渡边龟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龙国，在通信领域相当落后。
    装一部固定电话，收费两三千，还要排队很久才能装。
    至於移动无线通信，那更是落后得在大城市里，都不一定信號稳定。
    一部绰號大哥大的手机要卖两三万，普通人十年不吃不喝都不一定买得起。
    现在呢？
    大唐、龙兴、华伟、惠龙……
    眾多科技企业迅猛崛起，加上龙国又下大力气投资建设。
    到如今，前两代没跟上的龙国，如今在3g时代势头迅猛。
    从城市到乡镇，成千上万的通信基站拔地而起，信號覆盖范围越来越广。
    不久前，鑑於两国邦交三十年，有樱企业向西北某地捐款助学，渡边龟右也赶去了当地。
    他发现当地虽然穷是穷，可是道路、电力、通信、水利等基础设施，都比想像中要好不少。
    村里寥寥几户人，竟然也不惜血本的架设了电线，给他们通上了电，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里，手机竟然也有信號……
    这次深入大西北的捐赠助学经歷，不仅让渡边龟右感受到了龙国官方脱贫的决心，也让他见识到了龙国电子信息產业的强大。
    毕竟如果没有强大的电子信息產业，没有足够物美价廉的通信设备，那么以龙国孱弱的財政实力，哪有足够的財力让偏远乡镇也建起通信基站？
    所以……
    偏远地区都有信號，燕沪高铁沿线又岂能不信號满格？
    呜～
    一声汽笛长鸣响起！
    隨后，车厢內响起了叮咚的清脆提示音。
    “各位旅客，欢迎乘坐燕沪高铁有限公司动车组列车。”
    “本次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京州南站！”
    “本次列车全列禁止吸菸，感谢您的配合！”
    双语广播通知过后没多久，滴滴滴的提示音响起，车门缓缓关闭。
    乘务员进入车厢，开始检查行李物品是否安放好。
    不一会儿，广播通知再次响起。
    列车开始缓缓加速，驶出站台。
    车厢內的安静平稳，並没有让渡边龟右诧异。
    当列车驶出车站，不断提速，很快便飆到一两百公里，他也没有任何惊讶。
    反倒是列车在全高架的客运专线上狂飆行驶，沿途不少民眾驻足观望、挥手示意，让渡边龟右震撼不已。
    尤其是很多人，竟然站在了房顶上，疯狂的挥舞红旗，欢呼吶喊……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天啊！沿途的老百姓都沸腾了!”
    “这是歷史性的时刻，他们见证了歷史！”
    “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呢？为什么？”
    “他们难道没见过高铁动车组吗？不可能吧？”
    “不可能没见过，联调联试期间会来回跑很多趟！”
    “既然他们都有可能见过，为什么还这么激动呢？”
    ……
    听到其他人嘰里呱啦的议论。
    来龙国多年，对龙国人十分了解的渡边龟右，不由唇角微扬。
    他当然知道沿途的龙国百姓，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这是龙国第一次开行时速350公里的高铁！
    这一路飞驰的高铁，不仅象徵著龙国的铁路运营速度，终於达到了国际水准，更象徵著龙国的经济一路飞驰向前。
    隨著高铁的开通运营，沿线地区民眾出行將更加便利，人员的流动更加快捷方便，自然也意味著经济能更上一层楼。
    这是发展的速度！这是致富的象徵！
    这是时代前进与国力向上的见证！
    所以……沿途民眾，如何不激动呢？
    很快，原本波澜不惊的渡边龟右，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让他激动的，不是列车以350公里的时速飞驰，车厢內竟然还很安静平稳。
    是列车驶出城市，沃野千里的壮阔。
    是横跨常江，大量的万吨船舶穿梭来往。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鯽！”
    渡边龟右心酸的发出感慨。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辽阔江面，轮船数不胜数。
    拥有如此便利的航运条件，汉东何愁不富？
    而地域辽阔、航运便利的汉东，还仅仅只是龙国一个省。
    “泱泱大国的崛起底气，就藏在这辽阔大地！”
    “广袤的土地、充沛的人口、发达的运输，何愁不能经济腾飞而起？”

 第459章 大势所趋！谁死了都不影响发展！

    渡边龟右羡慕极了。
    坐在飞驰的高铁列车上。
    看著窗外汉东省沃野千里的大平原。
    渡边龟右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祖国。
    岛屿眾多、地域狭长、四面环海、灾害频发、资源贫瘠……
    如此恶劣的地理条件，就註定了樱不可能成为超级大国。
    无论怎么发展，也顶多成为一个富裕发达的中等国家。
    因为狭小的国土面积，还自然灾害频发，人口都养活不了太多。
    人口不多，意味著人才供应和內需消费都十分有限，国民经济对国际贸易依赖较强。
    而本土粮食產量有限、矿產资源贫瘠，又导致他们的粮食、能源、矿產等也都严重依赖进口。
    也正因为先天条件与资源稟赋，导致他们无法成为一个超级大国。
    所以从古至今，他们多次出兵发起侵略战爭，妄图侵占土地广袤、资源丰饶的龙国。
    只可惜……
    龙国积贫积弱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得偿所愿。
    如今独立自主、迅猛发展的龙国，就更不可能打败了。
    一想到这儿，渡边龟右突然觉得暗杀赵瑞龙，是一个可笑的偽命题。
    泱泱龙国十几亿人！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鯽！
    对持续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的龙国来说，国民受教育程度会越来越高，各类人才只会越来越多。
    估计將来每年仅仅只是大学本科毕业生，都能有上千万之巨，比许多国家的总人口还要多。
    如此人才济济，哪怕天才出现的机率是万分之一，意味著龙国每年有上千个天才。
    所以干掉赵瑞龙，就能遏制龙国的快速崛起吗？
    显然不能！
    惠龙集团不仅有著现代化的管理体系，而且基本已经完成了投资布局。
    有没有他赵瑞龙，都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转，甚至没有他二姐赵小惠也一样。
    最近赵瑞龙不就在米国访问吗？
    他二姐赵小惠生完二胎后，也在家住月子。
    两人都不能天天上下班，也丝毫没影响惠龙集团的高效运转。
    退一万步说，就算惠龙集团不在了。
    赵瑞龙投资的眾多项目，难道龙国就不推进下去吗？
    高铁、大飞机、新能源、特高压、医疗设备……
    大量的项目，赵瑞龙都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接下来顺著他的方向走下去就行。
    正如脚下的燕沪高铁，一期今天都正式开通运营了，二期也早就火热开工建设。
    难道他赵瑞龙突然暴毙死了，龙国就会停止建设二期工程甚至其他高铁项目？
    通过燕沪高铁一期工程的规划建设与筹备运营，龙国有关企业单位已经积累了技术经验，接下来就是不断精益求精，提升国產化率。
    大规模发展高铁，已经列入了龙国未来十年战略规划，早已是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大国工程。
    不会因为谁死了，就要停止发展。
    就像已经正式全面开工建设的工程项目，难道挖隧道架桥樑时，发生了安全事故，出现了人员伤亡，工程就不建设吗？
    当然不会！
    十多亿人的龙国，哪天不死人？
    每天都有两三万人去世，丝毫不影响大国崛起的脚步。
    现在的龙国，人口结构还很年轻化，距离老龄化还早。
    任何人去世，都不会影响这个国家的发展前进。
    任何岗位一旦有空缺，都有人能迅速接替。
    哪怕能力差了许多，但也足以確保运转流畅。
    那么……
    还要不要劳心费神，计划暗杀赵瑞龙呢？
    干掉他，或许是能让龙国的发展崛起速度慢一些。
    但又有什么用呢？就真能有利於樱吗？
    人家米国人都正忙著跟龙国增进互信，要加强经贸合作、增加人文交流。
    干掉赵瑞龙，既不会耽误龙国的崛起，也无法挽救樱持续低迷的经济。
    要是被查出来了，反而会惹来无数的麻烦。
    现在是和平年代，又不是战爭时期。
    倘若自己用阴暗手段，干掉龙国的重要人物。
    难道龙国人就不会以牙还牙？
    无数的樱企业，还指望著在龙国赚钱谋利。
    万一自己干掉赵瑞龙，引发严重的外交爭端，激起了亿万龙国人的仇恨情绪。
    到时候他们疯狂抵制樱企业，打砸樱製造的汽车、家电等產品。
    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渡边龟右看著窗外飞驰而过的工业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改变计划。
    “渡边先生，你真猜对了！”
    凯特·彼尔曼满脸笑意的突然喊道。
    等渡边龟右扭头看过来，他立马亮出自己的手机屏幕。
    “你看，3g信號，满格！”
    “我都不用试，绝对能轻鬆打开网页或者qq聊天。”
    渡边龟右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尼玛有什么好惊讶的？
    龙国的铁路总署、汉东省和天海市，以及惠龙集团。
    都能拿出三百多亿建高铁，难道还没钱在沿线建几十座通信基站？
    况且东部沿海地区，本身就经济相对发达富裕，沿线的各大城镇基础设施建设也更加完善。
    加上惠龙集团本身就有通信业务，很早以前就和龙兴通讯、华伟通信合作，一起研製手机和通信设备。
    燕沪高铁一期工程，又是惠龙集团参与投资建设的，他们又岂能想不到在沿线多建基站，满足旅客们的通信需求？
    不过转念一想，曾去过英伦国的渡边龟右，又能理解凯特·彼尔曼。
    在很多人眼里，英伦是老牌资本主义帝国，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公认的发达国家。
    但其实高度资本化、市场化的他们，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已经极为落后。
    比如始建於很多年的铁路，运营至今就根本没怎么升级。
    连火车都经常无法做到准点运行，哪能指望全程手机有信號？
    而手机没信號，旅客们想要打发无聊时间，自然也就只能读书看报。
    其他国家的人，还以为英伦人是特別爱读书学习，殊不知完全是被逼无奈。
    所以凯特·彼尔曼试乘体验龙国的高铁，很关注运行途中，手机有没有信號，渡边龟右也能理解。
    毕竟在老牌资本主义帝国，私营的铁路和地铁公司，一心只想多赚钱，哪儿会在乎旅客们的旅行体验？
    旅客在搭乘火车或地铁出行的时候，手机能不能有信號，那是通信运营商的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係？
    也就只有在什么都要以人为本、以发展大局为重的社会主义龙国，国营企业们才会不计成本的满足人民需求。
    而看到渡边龟右只是淡淡一笑，凯特·彼尔曼有些诧异的问道：
    “渡边先生，你不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吗？”
    “他们居然能让350公里时速飞驰的高铁列车上，手机也能信號满格！”
    渡边龟右訕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本身就发展比较迅猛，第四代通信技术都已经在研製了，第三代通信技术自然已经十分成熟。”
    “所以他们在技术层面上，显然有足够的能力，让飞驰的高铁列车上，手机也能有3g信號，至於资金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
    “三百多亿的高铁都钱建好了，在沿线建几十座通信基站，既能满足出行的旅客，也服务沿线地区民眾，这对他们来说显然亏本也划算！”
    “就像他们持续不断的提升农村地区的基建水平，哪怕特別偏远落后的农村，亏本也要修公路、架电线、兴修水利设施、提升农村医疗教育！”
    凯特·彼尔曼合上自己的3g翻盖手机，嘆息了一声。
    “在惠及普通民眾方面，咱们不得不佩服他们是真捨得钱。”
    “在咱们资本主义国家，私营企业显然是不会做任何亏本的事情。”
    “假如咱们也要建一条高铁，通信运营商一定要拿到政府补贴，才有可能建基站。”
    渡边龟右目光看向前方，苦涩一笑。
    “绝度自由的市场经济，註定只有利於资本和权贵。”
    “要想惠及普通民眾，还是需要適当的行政干预。”
    “否则唯利是图的资本和权贵，哪会管民眾死活？”
    高铁列车一路飞驰。
    靠近车头的商务座车厢內。
    等记者们採访完离去后，邹院长暗暗鬆了一口气。
    临近换届退休，他越发感觉自己老了。
    以前每天都精神抖擞，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哪怕一天三场会，中途还有一些会见，晚上回家都还有精力就加班。
    可眼瞅著十一月，就要换届退休，整个人就像没那么多精气神了。
    拿起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喝了会儿热茶，总算没那么口乾舌燥了。
    坐在同一排，另一张商务座上的向宇亮，一直注视著邹院长的一举一动。
    他早就看出邹院长，基本已经提前就进入退休状態。
    今天的开通仪式上，邹院长就寥寥讲了几句话，便宣布开通。
    刚才多家官媒採访，邹院长也寡言少语，让自己和赵立春多回答问题。
    目光微微向上。
    向宇亮忽然发现，邹院长竟然有不少白髮。
    他当然不相信，是专职理髮师忘了给邹院长全部染黑，以便显得年轻一些。
    他更愿意相信，是邹院长自己要求的，快退休了，没必要打理得那么仔细。
    而且故意露出一些白髮，也能让其他人觉得，邹院长都是快退休的老人了，多一些理解和宽容。
    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向宇亮想起了五年前，邹院长刚刚当选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满头黑髮，非常的精神抖擞。
    短短五年，竟然就肉眼可见的年迈衰老。
    至於原因……
    向宇亮当然心里清楚。
    院长实在是不好当啊！
    尤其是邹院长上任之时困难不少。
    外有金融风暴，內有灾害频发。
    偌大的龙国要发展、十几亿人要吃饭，教育、国防、民生、基建等等样样都要钱。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邹院长日夜操劳、鞠躬尽瘁。
    他是人，又不是神。
    如此殫精竭虑，又怎么可能不加速衰老？
    好在这五年里，龙国克服了重重困难，国力蒸蒸日上。
    如今坐上了梦寐以求的高铁，邹院长的开心释怀，真是溢於言表。
    “宇亮！”
    邹院长忽然喊了一声。
    向宇亮连忙回应並侧身挺腰，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
    一副洗耳恭听，隨时记笔记的模样。
    邹院长扭头瞥了一眼后，摆手轻笑道：
    “我隨便说几句閒话，你不用记。”
    “好的！”
    向宇亮收起笔和本子后，迅速看了一眼坐在邹院长后面的赵立春。
    赵立春也默默收起了笔记本和原子笔。
    “不久前，我去了一趟京州铺镇车辆厂，在立春同志的陪同下，观摩了高铁列车的生產製造，也了解的国產高铁的研发情况。”
    “今天往这儿一坐，我更是亲自感受到了高铁列车运行时的安静、平稳和舒適，越发觉得咱们龙国是真应该大力发展高铁！”
    “她能带动大量的行业发展进步，能极大方便咱们民眾出行，咱们一定要把高铁打造成咱们『龙国製造』的一张名片！”
    向宇亮连连点头。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定不移完成战略规划，將我国打造高铁强国！”
    “將来不仅不需要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咱们反而能向国外输出咱们龙国標准的高铁技术！”
    作为天海的一把手。
    向宇亮当然知道，发展高铁的重要性。
    当年他刚上任天海，就提出了大力发展轨道交通的口號。
    在人口稠密、土地寸土寸金的天海，本身也必须大力发展地铁，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出行需求。
    否则隨著私家车越来越多，城区道路通行能力有限，不趁早规划建设多条地铁线路，城区必然会堵成一锅粥。
    而除了建地铁缓解城区出行难的问题外，向宇亮还很早就意识到，要搞城际客运加强与周边城市的快速联繫。
    在他的设想里，是用时速250公里以內的动车组，满足站间距在一百公里左右的城际客运需求。
    然后用时速350公里的高铁，满足站间距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大城市之间客运需求。
    也正因为他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构想，所以当赵立春父子俩提出兴建燕沪高铁之时，他才毫不犹豫的大力支持。
    “可惜啊！”
    邹院长忽然嘆息了一声。
    “可惜当初魄力不够大，燕沪高铁只建了天海到京州这一段！”
    “要是当时就痛下决心全线开工建设，那么现在咱们就可以体验，不到五个小时从天海直达燕京，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今年的春运，天海和燕京之间多了一条超级运输大动脉，沿线无数渴望回家的游子，也不至於一票难求，无法回家！”
    向宇亮和赵立春默默相视一眼。
    邹院长临近退休，真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什么话都敢说。
    要不是碍於情面，向宇亮都忍不住想发两句牢骚。
    想抱怨燕沪高铁项目是多么的不容易。
    规划论证了那么多年，年年说要开工，年年都推迟。
    要不是两年前天海市和汉东省足够坚持，也真能融资凑到钱。
    燕沪高铁別说全线开工建设，现在天海和京州之间都不一定能建成运营。
    如今一期顺利建成投入运营，二期也顺利开工建设，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这时候，急於表现的柳志恆，主动开口接话。
    “铁路总署今年准备加开更多的临客列车，让老百姓能归乡团圆！”
    “针对外出务工人群眾多的几座大城市，咱们还打算提前开行多趟民工专列。”
    邹院长扭身回头，看向坐在第三排的柳志恆。
    “铁路不仅要想办法保春运，还要保冬季电煤供应！”
    “別老百姓好不容易回家团圆了，结果却被拉闸限电，只能摸黑过年！”
    柳志恆连忙道：“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確保老百姓既能回家过年，也能在家过好年！”
    邹院长略略点头后，目光看向身后的赵立春。
    “十一月还没到，汉东就已经完成了全年经济任务。”
    “我看今年gdp总量超过东广省，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赵立春微笑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咱们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还需要继续努力！”
    “努力是应该努力，不过汉东现在的gdp，西部几个省加一起都比不上！”
    邹院长感慨之余，用开玩笑似的语气笑道：
    “你是有发展眼光，也是敢想敢干的，这些年成绩更是有目共睹。”
    “我很想让你儘快到更加重要的岗位，去发挥更大的作用，就怕你捨不得离开汉东！”
    赵立春当即表態：“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向宇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立春。
    他当然是希望，赵立春能从汉东调任天海。
    这样赵立春不仅升了半级，还没有远离苦心经营多年的汉东。
    到了天海后，也能更好的统筹协调两地共同发展，让两地更加富裕。
    只可惜……
    汉东和天海都已经发展很不错。
    面积辽阔、资源富饶的西域，迫切需要发展起来。
    所以就连向宇亮都觉得，赵立春比余镇雄更合適。
    “不知道赵瑞龙那小子访问归来，得知他爸要从汉东调往西域，会是什么反应？”
    “从富庶的汉东，前往偏远的西域，这是小子该不会觉得他爸这是被明升暗降，发配边疆吧？”
    “但愿他能明白，这既是组织对他爸意志与能力的高度信任，而且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挑起这份重担！！”
    高铁飞驰，很快抵达终点站京州南……

 第460章 事在人为！赵立春的进步决心！

    午后。
    京州国际机场。
    公务机在跑道上轰鸣加速，很快腾空而起。
    当公务机消失在蓝天之上，向宇亮负手转身。
    看著站在自己侧后方的赵立春，向宇亮忍不住笑了。
    “下个月，你就可以跟我並排站一起了！”
    这话自然是颇有深意。
    就差明说，赵立春下个月要再进一步。
    而赵立春今年还不到六十岁。
    將来再进一步，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
    赵立春並没有欢天喜地，高兴得忘乎所以。
    只是唇角微微掠起一丝浅笑。
    似乎这次进步，並不值得狂喜和炫耀。
    在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內心自然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进步有多难，混体制的人都懂。
    金字塔形的体制，越往上就越难。
    为了进这一步，自己和儿子赵瑞龙付出了多少努力，赵立春已经难以估算。
    尤其是儿子赵瑞龙，从提出发展高质量经济，帮自己打败葛钧山和钟正国擬提拔的梁群峰，再到疯狂投资拉动汉东经济、促进產业结构转型、提议深化体制改革……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惠龙集团在助力汉东经济发展、完善基础设施建设、资助教育事业等等方面，到底了多少钱，赵立春估计儿子赵瑞龙都记不清了。
    至於自己在反腐倡廉、调整编制、深化改革、扶持重点產业等方面，又做了多少工作、付出了多少心血，赵立春自己也记不清到底熬了多少个日夜。
    总之。
    这一步的晋升，在赵立春看来完全是『实至名归』。
    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又做出了实打实的成绩。
    这样进步，自然也是在预料之中。
    所以犯不著兴奋狂喜。
    但小小的激动一下，也是应该的。
    毕竟这一次进步，真的是意义非凡。
    除了职务级別的提升，最重要的意义便是拥有了更大的权力。
    封疆大吏確实已经算得上位高权重，但基本还是政策的执行者。
    自己这一次进步入局，便能参与重大政策的制定，以及重要的人事任免。
    换而言之。
    以前自己的仕途命运，基本是不受自己掌控的，虽谈不上朝不保夕，但也不是绝对安稳。
    下个月后，自己虽不至於高枕无忧，但终於不用如履薄冰，反而可以影响他人的仕途命运。
    当然。
    这一次进步，最大的意义还是在於，自己能站在更高的舞台上，用更大的权力实现理想抱负。
    而自己本就廉洁奉公，又到了更高的位置，对家人来说，自然也就更有保障，不至於担心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惠龙集团，被人吃干抹净。
    “我是晚上的高铁回天海，距离发车还有几个小时，咱俩要不找个地方坐会儿？”
    向宇亮笑问道。
    “好，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去了后肯定满意！”
    赵立春说罢，便侧身做出恭请手势。
    从最近匯总各方面信息，以及今天邹院长的谈话。
    向宇亮的下一步工作去向，已经十分明確，要升常委，当副院长。
    至於具体的工作安排……
    向宇亮在天海工作多年，在抓改革促发展方面很有经验。
    所以当副院长后，必然会主抓经济工作，具体负责金融、工业、交通及其相关领域的体制改革。
    车队浩浩荡荡离开京州国际机场。
    向宇亮以为赵立春，会將自己带去电子信息產业园区，去看京州的高新技术企业发展得如何。
    哪怕是带去京州如今特別出名的古街逛一逛，看一看繁华热闹与歌舞表演，也算是实地考察调研，京州的旅游產业为什么发展得不错。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立春竟然將他带到了一座体育公园。
    下车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球场。
    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羽毛球场……
    此时此刻，秋风微凉，正是运动的好时候。
    所以很多球场內，都能看到有群眾在运动锻链。
    “立春，你这什么意思？带我来这儿运动吗？”
    “谁不知道你打网球很厉害，想趁我今天有空，虐我这个小趴菜吗？”
    向宇亮笑呵呵的调侃问道。
    赵立春微笑摇头。
    “当然不是，你看咱俩这身衣著打扮，也不像是来运动的啊！”
    “我是觉得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对咱们未来的城市规划建设很有参考价值。”
    向宇亮蹙眉转身，极目远眺。
    除了一片片球场外，临近河边好像还有大片树林草地。
    “这不就是一个临河的体育公园吗？”
    “它乍一看，確实是一座体育公园，但其实它下面却是一座大型再生水厂……”
    赵立春做出恭请手势，带著神情诧异的向宇亮，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道：
    “以前这里是一座化工厂，儘管採取了多种手段处理污染排放问题，並不会对周边居民生活带来不利影响。”
    “但是隨著城市快速发展，作为典型重工业的化工厂，显然已经不適合与生態宜居的城市共生共存，必须搬走。”
    “不过化工厂搬走容易，留下来的这片土地如何开发利用，却成了一道难题，经过反覆研究，我们採取了综合开发模式。”
    “將自然景观、运动休閒、地下停车、消费娱乐、污水处理等有机融为一体，地面是体育公园和商业综合体，地下是再生水厂和停车场。”
    “这样的综合开发，不仅显著降低了土地和管网投资，还有效解决了传统污水处理厂臭味重噪音大的难题，而能停车、能休閒运动、能吃住消费，也服务了周边群眾！”
    说到这儿，赵立春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河流。
    “咱们的污水经过处理后，並没有直接排入这条河，而是通过地下综合管廊，用於道路冲洗、绿化浇洒、公建冲洗，多余的才排入河流，为生態补水。”
    向宇亮环顾四周，又仔细嗅了嗅。
    “看不到任何污水处理设备，听不到任何噪音，也闻不到一丁点儿异味，有点意思啊！”
    赵立春笑道：“但此时此刻，咱们脚下的再生水厂，確確实实是在工作当中，你要是感兴趣，我现在就带你下去看看！”
    “好啊！”
    向宇亮欣然同意。
    他主政国际大都市天海多年。
    当然知道，隨著城市迅猛发展，城区土地越来越金贵。
    全部卖给开发商，用来盖楼盘当然是好，可以获得丰厚的土地出让金。
    但这种想法根本不现实。
    要想让开发商买地盖楼，前提是做好市政配套。
    除了单纯的『四通一平』之外，污水处理、自然景观、休閒运动等方面也要考虑好。
    否则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数以万计的居民住在一起，每天產生大量生活污水难道不处理吗？
    而且人口稠密的区域，必须要规划出一些公共绿地出来，让市民们有地方可以休閒运动，这样才算宜居。
    另外偌大一片城区，必然会有人挣钱了要买车，也始终会有人要逛街下馆子，能停车能消费的商业综合体就成了刚需。
    如何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利用有限的土地满足多种需求，京州这个立体式的综合开发利用项目，很显然值得深入研究。
    很快。
    向宇亮跟著赵立春，来到地下再生水厂的总控大厅。
    亲眼目睹了一座高度自动化的现代水厂，是如何高效运转。
    听取工厂负责人的专业科普介绍后，向宇亮还得知水厂旁边，还有一个地下垃圾转运站。
    周边居民每天產生的生活垃圾，都会运到这座地下转运站，经过分拣和压缩处理后送去垃圾焚烧发电厂。
    大量的污水会经过反硝化和膜过滤后，排入地下污水管网，来到这座地下再生水厂进行进一步处理。
    至於垃圾压缩转运所產生的臭气，也会在负压状態下，经过酸洗硷洗等成套设备处理达標后排放。
    整个过程全部在地下操作，所以丝毫没有噪音、异味影响周边居民，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一座体育公园。
    当然。
    最厉害的处理，还是京州惠龙垃圾焚烧发电厂。
    以前城市里產生的大量生活垃圾、医疗废物、建筑废渣等等，往往都是统统拉去填埋场。
    如今有了高度自动化，能有效处理废气的垃圾焚烧发电厂，所有可燃烧的垃圾，都被送去全部焚烧发电。
    先进的锅炉燃烧自动控制系统，可以让炉膛温度保持在850c以上，加上烟气净化系统，进而有效降低污染物排放总量。
    厂內还有渗滤液处理系统，可以实现实现废水全回收零排放，就连焚烧过后的炉渣，经磁选回收金属后，也能加工成砖块加以利用。
    好奇心很强的向宇亮，考察完了地下再生水厂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州惠龙垃圾焚烧发电厂。
    亲眼目睹一辆辆全封闭的垃圾运输车，驶入卸料区將垃圾倒入垃圾池。
    巨大的抓斗，一抓就是好几吨垃圾，投放进燃烧区入料口，隨后被自动推送进炉膛焚烧。
    整个作业区採用全密闭、全负压设计，持续不断的抽吸处理臭气，以至於根本闻不到任何臭味。
    京州城区以及周边多个区县，之所以不用再兴建垃圾填埋场，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座高效环保的垃圾焚烧厂。
    等分布在汉东其他地区的几座垃圾焚烧厂陆续建成投產，未来的汉东將彻底告別露天焚烧和地下填埋的垃圾处理方式。
    向宇亮粗略算了算。
    感觉垃圾焚烧厂要是多建几座，將来恐怕会出现『垃圾不够烧』的奇景。
    以前大家愁的是垃圾不好处理，在荒芜偏远的地方建填埋场，不仅耗钱也不环保。
    隨著一系列环保高科技的普及运用，未来竟然要担心的，不是垃圾不好处理，反而是垃圾不够用。
    看著被拉进厂焚烧的垃圾，最后变成一块块板砖被拉走……
    向宇亮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要想建成小康社会，城镇化是必经之路。
    可是城镇化的程度越高，治理难度也会越大。
    既怕產业凋零、治安混乱，也怕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的汉东，显然在城镇发展治理上，为国为民探索出了一条新路。
    那就是用高科技，去处理环保问题。
    只要科技足够先进，哪有什么环保搞不定？
    將完全可以用於建筑施工的板砖放下。
    向宇亮摘下劳保手套后，忍不住开心笑道：
    “今天下午的参观，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我觉得在环保这个问题上，一些发达国家都不一定比汉东做得好。”
    “有些纯粹就是空喊口號，嘴上喊著要节能减排、要绿色发展、要生態宜居。”
    “可实际上呢？他们的种种污染浪费行为，谁亲眼看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赵立春微笑点头。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我始终认为，与其口號喊得震天响，不如挽起袖子干一场。”
    “很多问题其实並不是没法解决，关键在於咱们愿不愿意解决！”
    “只要愿意，就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治安如此、环保也是如此！”
    赵立春最后一句话，让向宇亮会心一笑。
    现在很多省市，盲目的追求经济发展，一味地追求gdp数据好看，根本不管老百姓有没有怨言，也不管会不会污染环境。
    一说要重视民生福祉和环境保护，他们就各种哭穷叫难，说什么招商引资不容易，项目下马要影响税收和就业，他们也是为了社会安寧稳定著想。
    但这些说辞，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揣著明白装糊涂。
    人类工业文明发展至今，连核能发电用过的核废料都能无害化处理，哪有什么废水废气废渣，是不能处理好的？
    之所以不处理或少处理，完全是因为某些人和企业相互勾结，想要在环保方面省钱罢了。
    少一千万搞环保，那就多出了一千万的利润！
    连税都不想交一分钱的资本家，怎么可能不动心？
    这时候要是有人能以权谋私，为他们开绿灯打掩护，他们自然就肆无忌惮的排污。
    至於治安……
    向宇亮深知，凡是治安搞不好的地方，也是贪腐最严重的地区。
    真要严厉打击黄赌毒，严查严惩违法犯罪，怎么可能治安搞不好？
    再怎么凶狠残暴的犯罪分子，哪怕有钱有枪，也不可能有飞机坦克大炮。
    搞不好的主要原因，就在於当地某些掌权之人，已经沦为了犯罪团伙的靠山后盾。
    他们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犯罪团伙才会肆无忌惮、欺行霸市，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
    “你最后一句话提醒我了！”
    “只要是人干出来的事，就不可能无法解决，关键事在人为啊！”
    负手踱步走向停车场，向宇亮语重心长的说道：
    “最近一个月，国际上又发生了很多起恐怖袭击案，最严重的一起，就前些天发生在罗斯。”
    “恐怖分子劫持歌剧院的观眾，该国特种部队释放麻醉气体，想要救人，结果导致一百多人因为吸入过量而不幸身亡了。”
    “至於咱们国內……你看过內参资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现在恐怖分子是有多年的猖獗残暴，咱们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彻底剷除！”
    赵立春一边走一边说道：“释放麻醉气体救人质这个办法，瑞龙早就用过了。”
    “不过那次是在空间相对狭小的私人公务机里，释放的剂量也不是很多，所以李佳辰的长子毫髮无损。”
    “事后，瑞龙就跟我聊过，咱们一定要加强反恐，提升应急处置能力，考虑到咱们汉东经济发展迅速，人口流动频繁，本就需要加大治安维稳力量，咱们汉东便迅速组建了全国第一支反恐总队。”
    向宇亮顺口就问道：“那你要是去了西域，你还会有採取哪些措施呢？”
    赵立春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真要调任过去，那我绝对要把除暴反恐和扶贫教育工作一起抓。”
    “为什么暴恐分子抓不完？根本原因还是在於部分地区，太过於贫穷落后、封建愚昧，以至於当地民眾很容易被收买蛊惑。”
    “如果只是单纯的除暴反恐，那就是治標不治本，永远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只有把经济发展起来，把国民素质提高起来，大家有好日子过，谁还想作乱啊？”
    向宇亮停下脚步，目光如炬。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就有点难呀！”
    “教育还好说，只要多动员多砸钱，提升入学率和受教育水平不难。”
    “但怎么发展经济呢？仅仅只是多修公路铁路高速，改善当地交通状况，方便水果牛羊肉之类的农副產品外销，显然还不够！”
    “当然不够！”
    赵立春郑重其事的说道：“西域想要发展起来，还是得想办法因地制宜，把当地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以及充沛的风能和光照给利用起来。”
    “我真要过去了，我就要让瑞龙助我把西域打造成一座超级庞大的能源基地，在当地发展出庞大的电力產业和石化產业，通过特高压线和油气管道外销。”
    “另外，我还要兴建更多的水利工程，让大量的雪山融水能用於农牧生產，组织更大规模的沙漠治理，下大力气开发利用当地丰富的旅游资源！”
    向宇亮看了看周围后，低声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去西域的准备，连怎么发展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瑞龙他愿意吗？”
    赵立春道：“放心，盛產美女的西域，瑞龙怎么可能不愿意去？”

 第461章 不当人要当狗？瑞龙骂他个狗血淋头！

    深夜。
    忙碌一天的赵立春正准备睡下。
    咚咚咚～
    “爸，你睡了吗？”
    隔著房门，传来二女儿赵小惠的询问声。
    赵立春毫不犹豫翻身起床，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急忙去开门。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特別重大紧急的情况，女儿赵小惠不可能深夜来敲门。
    至於什么事？
    赵立春从来不喜欢盲猜，就算是天要塌了，他也喜欢直接面对。
    “爸，瑞龙跟人吵架了！”
    房门刚打开，赵小惠就表情凝重的说道。
    手里还紧攥著手机，儼然是刚打完电话，就立马来通报。
    赵立春当即笑了。
    “嚇我一跳，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呢，吵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
    赵立春话没说完，就被赵小惠推进房间。
    赵小惠將门关上，心急如焚的说道：
    “他不是跟一般人吵架啊，他是跟曾汶笙主任吵！”
    “而且他们这会儿正在摩西戈，陪沈总出席环太经合会！”
    “……”
    赵立春懵了。
    宝贝儿子赵瑞龙，居然在出访期间，跟主管发展改革的曾汶笙主任吵起来？
    自己这是睡著了，在做噩梦吗？
    儿子瑞龙虽然坐过牢，但其实本性並不坏，他坐牢的原因，一家人更是心知肚明。
    而且从他出狱以来，除了当初和梁群峰的儿子发生爭执外，再也没跟任何人起衝突。
    不管是投资经商，还是出谋划策，他还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超长的眼光，为人处世也是相当成熟稳重。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赵立春觉得自己的儿子赵瑞龙，除了女朋友比较多，也没別的毛病。
    但就算这小子心大萝卜，他也有他的原则和底线，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都是美女们自愿的。
    曾汶笙主任，可是主管发展改革的，不管是职务级別，还是职权影响力跟自己不相上下。
    考虑到曾汶笙能参与重大政策制定、重大项目审批，就算是作为地方大员，也得敬他三分。
    否则人家拖著不给好政策，不批准一些重大项目，耽误地方经济发展，你都做不出政绩，还怎么进步？
    如此重要的大人物，过去也一直挺支持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实施军民融合战略的，赵瑞龙理应跟他很亲近才对，又怎么可能吵架？
    所以赵立春第一反应就是在做梦。
    就像没有哪个父母，会立马相信品学兼优的孩子，竟然会在学校里跟人吵架，而且对方还不是同学老师，而是教导主任。
    如此荒诞离奇，赵立春怎么可能相信？
    而赵小惠看著父亲毫无反应，急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爸，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瑞龙，在摩西戈跟曾汶笙主任……”
    “你听谁说的？”
    赵立春沉声问道。
    赵小惠急声道：“当然是我公公，刘文仲父亲呀！难道你忘了，他从今年三月份开始，就外派担任摩西戈大使吗？瑞龙和曾主任吵架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那他俩为什么要吵？还是在外访期间，就算瑞龙年轻气盛不懂事，曾主任难道老糊涂了吗？”
    赵立春横眉瞪眼。
    一副我儿子肯定没错，有错也一定是曾汶笙的护犊子模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文仲的意思好像是沈总在当地时间的上午十一点，要在大会上发表演讲，访问团內部提前討论发言稿內容，就顺带谈到了出口贸易政策，然后他俩就出现了分歧，吵了起来。”
    见父亲依然还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赵小惠急忙拿起手机，“你要是不相信，我马上给文仲打电话，你可以亲自问问他，这事儿是不是真的，顺便也可以了解到底怎么回事”
    赵立春拿过手机，“我当然相信是真的，但就算意见不合，瑞龙怎么会跟曾主任吵起来呢？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不是曾汶笙错的离谱，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吵架！”
    说罢，赵立春回拨电话，扭身来到床边坐下。
    很快，国际长途电话就接通了。
    “文仲，是我，小惠说瑞龙跟曾主任吵架了，到底怎么回事？”
    赵立春说罢，还不忘摁下免提按键。
    “爸，他们確实在內部討论会议上吵架了，我爸说他俩吵得还很激烈，曾主任气得红脸拍桌子，骂瑞龙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还让瑞龙滚回国。”
    赵立春眉头冷凝，怒气翻涌。
    自己宠爱不已的宝贝儿子，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贡献，仅仅只是资助教育，就两年捐了好几十亿。
    更別说他的惠龙集团，以及投资和合作的眾多企业单位，带动了多少人高薪就业、攻克了多少技术难题、贡献了多少財税收入、促进了多少行业发展进步……
    就算他不是体制中人，没有一官半职，但他对国家和人民的突出贡献，以及对国民经济和国防建设的重要作用，也早已让他堪称国宝级人才。
    也正因为他极为重要，所以沈总把他当顶级科学家一样，安排警卫二十四小时保护。
    就连米国的乔布森总统，都知道瑞龙的重要性，特別邀请他隨沈总一起出访，並且还隆重招待。
    而如今，曾汶笙居然敢当眾拍桌子骂瑞龙，骂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竟然还让瑞龙滚回国……
    曾汶笙是气疯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瑞龙是受乔布森总统邀请，又经过沈总特许，跟著一起出访的吗？
    就算在討论出口贸易政策上，赵瑞龙的意见和曾汶笙不合，但他有什么资格骂赵瑞龙滚回国？
    作为一个身价万亿的权贵子弟，赵瑞龙完全可以过醉生梦死的瀟洒日子，但他却並没有沉迷享乐，反而处处为国为民著想。
    真要比一比谁更重要，他曾汶笙要是没了，有的是人能隨时替补，反正体制內最不缺的就是人。
    但赵瑞龙要是没了，还有谁能为国为民，疯狂搞钱回来投资促发展？谁能为眾多高科技產业提供正確指引？
    还有谁能具备超前的战略眼光，以及始终为民著想的崇高情怀，能为国家儘快实现繁荣富强出谋划策？
    重要性远不如赵瑞龙的曾汶笙，竟然还好意思当眾骂赵瑞龙！
    真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就瞧不起没有一官半职的赵瑞龙？
    这不就是典型的官僚主义思想吗？
    平民再怎么出类拔萃、贡献巨大，依然是平民。
    看似平日里还能客客气气的相处。
    一旦急眼了，就原形毕露，觉得当官就是高人一等。
    所以才会骂赵瑞龙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归根结底，还是官本位思想作祟，打心眼里瞧不起没有一官半职的赵瑞龙！
    想想儿子平日里，总想著为老百姓谋福利。
    当別人都把劳动法当儿戏的时候，他不仅不用第三方劳务派遣的方式钻空子，他还给所有员工都买五险一金。
    当不少权贵子弟都处心积虑为自身利益著想的时候，他却想著加快推动法治建设，儘可能的要让社会公平公正。
    试问就这么一个理想崇高的爱国好青年，又怎么可能会说错话？
    即便『有错』，那也是在某些官僚利益集团眼里有错。
    再想想曾汶笙的履歷，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
    赵立春已经大概猜到，两人为什么会因为出口贸易政策吵架了。
    深吸一口气，赵立春压制住內心的怒火。
    “你知道他俩为什么会吵吗？”
    “在深化体制改革、持续扩大对外开放、积极吸纳国际投资这三方面，他们都是有共识的，发生矛盾的焦点，在於曾主任提议出台优待政策，吸引外国人到咱们龙国投资经商、旅游观光、读书留学。”
    赵立春蹙眉问道：“所以瑞龙跟他吵架，是因为他提出的优待政策惹恼了瑞龙？”
    “没错！”
    刘文仲连忙道：“曾主任的意思，是咱们既然处於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期，那么就应该想方设法吸引外国人，哪怕做出一些忍让，甚至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为了吸引国际投资，咱们除了在政策审批、土地划拨、税收减免等方面给予优待之外，还应该在医疗、教育、司法等方面，给予一些宽容和优待。”
    赵立春冷哼道：“他们来投资经商，还不是为了赚钱的，咱们居然还要像伺候大爷一样优待他们？难道违法乱纪还要网开一面？那法律尊严何在？公平何在？”
    刘文仲嘆息道：“他还说咱们想要跟国际接轨，更好的融入西方现代文明，咱们就应该在教育上多效仿学习西方，多培养发展出一些国际知名大学。”
    “为此，应该出台激励政策，让各大高校积极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同时儘可能多招收留学生，哪怕让他们比国內学生住的更好，还有各种奖金补助。”
    “然后瑞龙就忍不住发飆了，说曾主任这哪儿是要国际化，分明就是要殖民化，给外国人超国民待遇，不就是要让咱龙国人低人一等吗？龙国人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怎么能又跪下去？”
    “他质问曾主任，什么是国际化？什么又是与国际接轨？难道被外国人认可就是国际化吗？难道融入了西方现代文明，就叫与国际接轨了？难道钱发了国际论文、请来留学生，就能成国际知名学校？”
    “曾主任当时应该没反应过来，瑞龙又接著质问什么是人人平等，什么又是文化自信与制度自信？为什么要用无数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去迎合討好外国人？没有外国人来投资经商旅游留学，难道就不能繁荣富强吗？”
    “瑞龙在会场里掷地有声的说，无数英勇无畏的先辈拋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让我们站起来，怎么能轻易跪了下去？平等互利的交往，难道就不行吗？为什么就不能抬头挺胸的好好做个人，非得想要跪著求別人施捨？”
    “最后这一句话，瑞龙虽然没有明说曾主任是想要当狗，但我觉得意思也差不多，所以曾主任当场就怒了，猛的一拍桌子起身，面红耳赤的指著瑞龙骂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再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
    听到这儿，赵立春忽然哈哈大笑。
    “吵得好！骂得好！”
    “瑞龙不愧是我赵立春的儿子！”
    “对待那些满脑子西化思想，整天老琢磨著怎么给人当狗的腐朽老贼，就应该狠狠的骂！”
    “什么玩意儿啊！咱们几千年都过来了，没有外国人怎么了？难道咱们民族就灭绝了，文明就中断了吗？统统都没有啊！”
    “当初没有外国人帮助，甚至还对咱们封锁围困的时候，咱们都能搞出原子弹氢弹卫星火箭，怎么如今搞点经济，还成软骨头了？”
    “我看他不是喝多了洋墨水，扭曲了思想，就是拿了別人好处，屁股歪了，反正人是不打算好好做了，就只想著当狗，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赵小惠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她以为弟弟赵瑞龙，骂曾主任已经够大胆了。
    没想到父亲得知消息后，竟然骂得更难听。
    都直说曾主任不当人要当狗了！
    这话要是让曾主任听见，怕是又要气得拍桌子骂人。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父亲和弟弟都骂得对。
    这个曾主任明显有问题，大问题！
    为了发展经济，为了造福百姓，是应该扩大开放、招商引资，但显然不是无条件无底线的討好外国人。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龙国人就要低人一等？
    就因为龙国现在还不是很富裕，还有好几亿人，才勉强实现温饱吗？
    而且既然知道龙国还很穷，又为什么还要將有限的教育经费，用来提升所谓的国际知名度？
    难道多发表国际期刊论文，多引进外国留学生，多躋身一些国际排行榜，就真能成国际名校？
    就算真钱名满世界了，又有什么用？
    別人只会当这些高校，都是些冤大头。
    有没有提升国家形象不知道，有没有利国利民不清楚。
    反正有一点可以很確定，那就是某些人肯定能大发横財。
    就像为了在国际知名期刊上发表论文，那肯定是需要有科研课题才行。
    有科研课题，又岂能不需要財政拨款？
    於是乎。
    他们完全可以根据自身需要，申请某某科研项目。
    然后拿著財政拨款，写出几篇论文，就算是完成了科研任务。
    至於科研成果到底有多大的实际用处，是不是真能推动社会发展、促进行业进步、提升科研水平等等，那都不能细查深究。
    反正到头来，他们是科研经费赚到了，国际论文也发表了，职称职级也评上了，真正实现了名利前途三丰收。
    用弟弟瑞龙的话来说，那何止是小贏呀，简直就是贏麻了啊！
    至於打著提升学校国际知名度为由，疯狂多招收留学生……
    赵小惠觉得，这绝对会成为一门生意。
    在西方更发达更先进的大背景下。
    发达国家的学生基本不需要出国留学，要留学也必然是去其他发达国家。
    而不发达国家的学生，但凡经济条件好点的，也必然会嚮往去发达国家留学。
    所以国內的高校要想招收留学生，基本就只能重金利诱般招收穷弱国家的穷学生。
    他们本来就穷，漂洋过海来留学，交通、住宿、生活，又岂能不给补助？
    为了所谓的国际形象，肯定还要给他们多发补助，让他们吃得好住的好没烦恼。
    各种琳琅满目的开销，不都是可以向上级伸手要钱的理由吗？
    至於建公寓、发补助、给奖励等等，到底了多少，就必然又经不起细查了。
    如此一来。
    当广大农村，尤其是中西部地区，还有很多適龄儿童，因为家里过於贫困或过於偏远，连义务教育都难以接受的时候。
    当很多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莘莘学子，不仅要为学费生活费发愁，还要忍受恶劣的住宿条件之时。
    曾主任却要打著与国际接轨的旗號，拿宝贵的教育经费，去换取所谓的国际名声，这如何不让弟弟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况且为了招商引资，给外资企业各种优待，多年来已经让不少国人愤慨了。
    如今又不是刚对外开放，急需资金和技术，国內已经有不少企业发展起来了。
    同样是投资建厂，同样带动了就业、促进了经济发展，国內企业可能还因为没有外资企业同等的税收减免，依法贡献了不少税收，为什么却没有得到超国民待遇？
    汉东这两年，为什么经济飞速发展？
    还不就是汉东重视民营经济，並不是空喊口號。
    不说给予特殊优待，至少做到了法律面前一视同仁、公平公正。
    所以哪怕在汉东，要遵守劳动法，要注重环保，会导致企业经营成本更高，但也有大量的企业家愿意来汉东投资经营。
    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被吃拿卡要，不用操心赚到了钱会惹人眼红，真要有事可以对簿公堂，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合法利益。
    不至於像某些地方，投资的时候把你当大爷，各种美好许诺，等你挣到钱的时候，隨便扣一顶帽子，就要让人吃不了兜著走。
    如此大好的营商环境，弟弟又怎么可能忍心让曾主任打破？
    况且不年少轻狂，那还叫年轻人吗？
    骂就骂了。
    就算要遭报应，赵家也奉陪到底……

 第462章 无解的阳谋！恐怖的开销！

    “他们还在吵吗？”
    赵立春笑容满面的问道。
    “没吵了，曾主任怒吼瑞龙滚回国后，瑞龙並没有离开会场！”
    “他反而继续阐述为什么要坚持自立自强与平等交往，为什么要铭记歷史弘扬文化与制度自信。”
    “曾主任毕竟年纪大了，没有话筒的情况下，嗓门显然没有瑞龙大，所以说不过瑞龙，他反倒负气离场了！”
    赵立春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太好了啊！”
    “曾主任都被气走了，那这一架，我儿就吵贏了呀！”
    刘文仲提醒道：“但瑞龙这一次，也把曾主任给彻底得罪了。”
    赵立春毫不在意的轻哼一笑。
    “哎唷，得罪了就得罪了唄！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他提出的那些个政策，是一个爱国爱民的人，能想出来的吗？”
    “但凡还有点骨气和血性，但凡心里还有几亿没脱贫的人民，都不至於说出那么犯贱的话，还他妈美其名曰与国际接轨！”
    “本身他就已经站不住理，他还骂瑞龙算什么东西，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要让瑞龙滚回国，这是一个部级大佬该说的话吗？”
    “瑞龙是没有一官半职，但他也是乔布森总统特邀、沈总特许一起出访的，他姓曾的又有什么资格，说咱瑞龙没资格说三道四？”
    “更何况，得罪了他又怎样？就算他位高权重，瑞龙没有一官半职，他难道还能给瑞龙一个警告处分或者撤职查办吗？他以为他谁呀？”
    赵立春毫不在乎，甚至觉得特別的痛快。
    在他看来，儿子得罪的是曾主任又不是沈总，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儿子与沈总志趣相投，每次见面都会聊很久，关係相当不错。
    两人早就围绕国防、经济、民生、外交等眾多领域，深入交流过。
    两人要是政见不合，早就分道扬鑣了，又怎么可能还带儿子出访？
    以赵立春从政多年的经验来看。
    他觉得这反而是儿子和沈总之间联手唱的一齣戏。
    至於原因……
    当然是因为曾汶笙太难对付了。
    这傢伙不仅出身根正苗红，入仕多年也是四平八稳。
    不仅自己不贪不拿两袖清风，他的亲眷子女也都很安分守己。
    这种让人无处下手，『铁王八』似的老顽固，本身就已经很难对付了。
    偏偏他这么多年，还精心编织拓展了一张极为庞大复杂的人脉关係网。
    由於他批项目、给经费、助升迁……
    他在很多人眼里，自然是『德高望重』。
    尤其是在教育界、文艺界和金融圈，许多人敬他如敬神。
    这也是他曾汶笙，特別愿意为他们发声的原因。
    如此一来。
    没有適当的理由，根本没办法拿下曾汶笙，否则必然引发大乱子。
    可他明显已经沦为了个別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又岂能任由他搞得乌烟瘴气呢？
    这时候，没有一官半职，但却在多个行业领域拥有重要影响力的赵瑞龙，反而成了沈总最好的嘴替。
    因为不混体制，赵瑞龙也不怕事后被人穿小鞋，加上因为有足够庞大的利益关係，支持的他人也很多。
    特別是这两年，因为投资建高铁、研製大飞机、投资新能源、钻研医疗生物、狠抓电子信息、力挺国防军工、资助贫困学生……
    要动他赵瑞龙，几十家大型央企第一个不答应。
    就连曾汶笙自以为底蕴深厚的教育界文艺界，內部也无法保持一致。
    因为有很多高等院校、新闻传媒，都跟惠龙集团有合作。
    比如央电，最新的电子產品、新能源汽车，赵瑞龙找他们拍gg搞宣传，一向出手阔绰。
    哪怕陆虎m9新车遭泄密，不得不提前上市，赵瑞龙也没有闹翻脸，继续让他们帮忙宣传。
    试问如此大气又大方的金主，谁敢得罪？
    至於眾多高等院校……
    惠龙集团投资的眾多科研项目，有不少理工科院校参与，还在赵瑞龙的指点下，做出了不少科研成果並获得了相应收益。
    而且还有许多院校，即便没有参与科研，但每年还有大量的贫困学子，可以申请惠龙慈善助学基金，缓解上学期间的经济压力。
    试问有如此实打实的好处，谁又跳出来反对？
    至於金融圈……
    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绝对是首鼠两端，谁也不得罪。
    因为曾汶笙和赵瑞龙，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装聋作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於是乎！
    沈总不好反对的事，赵瑞龙来反驳！
    沈总不好骂的人，赵瑞龙敞开了骂！
    都是『无敌之人』，那正好可以对骂。
    更何况，你曾汶笙不是自以为德高望重、位高权重吗？
    怎么还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呢？
    骂不贏，就说赵瑞龙没资格，还让赵瑞龙滚回国。
    你曾汶笙的格局呢？你部级大佬的涵养呢？
    这事真要传开，就算有人想帮曾汶笙，都不太好开口。
    吵不贏就要以权欺人，让人滚蛋，这本身就落了下风。
    更何况赵瑞龙还始终站在，人民利益与民族尊严的道德制高点。
    就凭中西部地区还有无数儿童，连接受义务教育都十分困难，曾汶笙竟然想要钱去搏国际名声討好留学生。
    谁敢出来替他曾汶笙说话？
    敢帮曾汶笙开脱狡辩，必然会成为无数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就好比自己家都还很穷，孩子都还衣衫襤褸吃不饱饭，却要勒紧裤腰带，大鱼大肉招待別人，就为了別人夸一句热情好客。
    这他妈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能提出这种建议的，还帮忙狡辩开脱的，必然非蠢即坏。
    当然。
    赵立春之所以篤定，儿子是在和沈总联手唱戏。
    还因为他相信儿子赵瑞龙，並不是衝动易怒的愣头青。
    如果没有得到沈总的授意，就算曾汶笙当眾喷粪，他也不可能起身开骂。
    敢骂，就足以证明是有沈总支持！
    没有沈总的支持，赵瑞龙不可能起身。
    况且沈总要是不想让两人对骂，两人又怎么可能吵起来？
    上头又破防的曾汶笙，也显然很快反应过来。
    知道沈总眼睁睁的看著赵瑞龙怒骂他，却没有劝阻叫停，本身就是衝著他来的。
    所以自觉丟人现眼，又嗓门太小，实在是吵不贏赵瑞龙的曾汶笙，才会负气离开会场。
    不过……
    电话另一边的刘文仲，还是隱隱有些担心。
    “爸，瑞龙是不怕得罪曾主任，得罪了也影响不大，可是万一曾主任想要打击报復您……”
    赵立春轻笑道：“打击报復我？葛老都毁容住医院，羞於见人了，他靠什么打击报復我？”
    “依我看，被瑞龙这一骂，让无数人怀疑他吃里扒外，他反而要苦恼该如何狡辩自证，才能洗脱嫌疑！”
    赵小惠当即插话道：“他要是够狠心，直接甩锅给下属不就好了吗？就说相关提议，是下属出的主意，他也只是提出来討论一下而已！”
    赵立春冷笑道：“他要真直接甩锅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是自保了，但跟隨他的人，就会对他寒心了。”
    “像他这种有点骄傲自负的人，我估计他不仅不会甩锅，发现难以自辩后，反而会坚持己见，乾脆一条道走到黑！”
    赵小惠惊声道：“那他不就与眾为敌了吗？”
    赵立春重重点头。
    “这正是沈总想要的结果。”
    “知道他屁股歪，要搞出么蛾子，就索性让瑞龙当场给他戳穿骂破。”
    “这一骂，他的提议不仅无法通过，反而需要自证到底有没有丧权辱国。”
    “你们要知道，自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要让他自证没有私心，完全是利国利民。”
    “如果他不自证，就要一意孤行，那不就犯了眾怒吗？到时候调他退居二线，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赵小惠恍然大悟。
    猛然意识到，这就是沈总的一招阳谋啊！
    他不好出面反对曾汶笙的提议，就让弟弟赵瑞龙出头。
    只要弟弟开骂，曾汶笙的提议就基本废了，他本人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到头来，沈总反而还可以当大好人，去劝他消消火气，別跟小朋友一般见识。
    这一招阳谋能够成功，关键就在於弟弟赵瑞龙敢不敢和曾汶笙对骂。
    虽说是给沈总当枪使，但却也是仗义执言、为民发声，弟弟赵瑞龙当然愿意。
    当然。
    弟弟赵瑞龙这一热血开骂，也相当於是跟那些脱离群眾的官僚资本、买办集团、腐朽学阀等等开战。
    正式宣告赵家始终会和人民群眾一起，以国家利益为重、民族尊严为重，坚持自立自强的发展路线与平等互惠的外交策略。
    而电话另一边的刘文仲，也自然放心了。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赵立春笑道：“没事儿，瑞龙做事是有分寸有头脑的，你在米国那边安心工作！”
    叮嘱一番后，赵立春掛断电话，將手机还给女儿赵小惠。
    “环太经合会明天下午结束后，他们跟著就要启程回国，等落地燕京，应该就是后天下午。”
    赵小惠笑道：“出国忙碌奔波了好几天，瑞龙应该会在燕京休息两天吧！”
    弟弟和陈阳的关係，赵小惠当然早就知道。
    由於弟弟对身边的女人，一向出手阔绰，不仅买房买车，偶尔还给一大笔零钱。
    这些开销，往往都是弟弟说一声，赵小惠就负责帮他办好，所以自然也知道他和陈阳的关係。
    正所谓小別胜新婚！
    出国那么多天，回到燕京后，又岂能不去陈阳家里待两天？
    “我倒巴不得，他在燕京多待几天！”
    赵立春扭身靠坐床头，点菸抽上。
    “你也知道，马上就要换届了。”
    “都说我赵立春，这一次进步肯定稳了。”
    “甚至余镇雄、向宇亮他们，还都十分篤定我要去西域。”
    “不过没有一锤定音之前，终究还是有出现变化的可能。”
    赵小惠长吁了一口气。
    “是啊，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稳了。”
    “那可不！”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烟。
    “这两年多，咱们付出了多少努力，耗费了多少心血，你也是很清楚的。”
    “尤其是你弟，他为了帮我进步，了多心思、耗费了多少钱財，都已经难以统计。”
    “如果不能进步入局，咱们所有的付出不仅白费，將来甚至还有可能被反攻清算！”
    赵小惠宽慰道：“爸你放宽心，这次进步肯定是必然的，但到底不是去西域，还说不准！”
    “而且真要去了，想要在相对偏远落后的西域做出更大的成绩，以便再进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哪怕你已经有了发展治理的思路，可地广人稀、乾旱少雨、交通不便、民族眾多等许多问题，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是啊！”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香菸，难掩惆悵之色。
    在女儿面前，他自然就没必要那么逞强。
    虽然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治理，西域的条件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
    但相比於人口稠密、气候温润、经济发达、交通便利的汉东，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特別是乾旱少雨，就导致在当地不管是治理荒漠，还是发展生態农业和现代工业都特別艰难。
    要想將有限的水资源充分利用起来，那就需要斥巨资，修建更多的水利工程。
    要想打通限制当地发展的交通瓶颈，就要修建大量的公路铁路和高速公路。
    要想利用丰富的矿產资源和风能光能，则需要投入海量的资金培育產业。
    哪怕要加强思想文化教育、加大扶贫脱困与治安维稳力度，不也需要很多钱吗？
    可问题是……
    自己不是去当了一把手，就能有足够的权限，爭取到大量拨款。
    要真有这么容易，西域早就发展成塞上江南了。
    而如果將天量的开销，寄希望於儿子女儿的惠龙集团。
    惠龙集团也不是有印钞机，可以无限的印钱支持自己。
    事实上，儿子瑞龙早就跟他说过。
    由於经常被『黑吃黑』，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全球越来越多的黑產灰產交易，开始用现金或黄金交易。
    这种实物当面交易的方式，虽然效率低下，但胜在安全。
    『国外横財』越来越少，哪还能大手大脚？
    即便挣钱的生意不少，但也架不住开销太大。
    尤其是惠龙集团，要维持大量的科研项目和重大工程。
    像光刻机、大飞机、生物製药等等，还只有投入没有產出。
    也正因为『横財』减少，儿子赵瑞龙才会加大融资贷款的力度。
    不仅找银行贷了款，还剥离一些业务，成立股份制公司接受融资，並逐步安排ipo上市。
    甚至这一趟去米国，儿子赵瑞龙还积极拉拢眾多国际资本，以便能增加出口、缓解压力。
    毕竟国內的高端消费能力確实还不行，好的科技產品与服务，只能多出口发达国家才能赚大钱。
    也只有让相关企业赚到钱，它们的市值才会高，不管是融资还是上市，转让股份才能卖出大价钱。
    而在这样的背景下，还要让惠龙集团几百上千亿的投资西域，以便自己更快干出成绩，谈何容易？
    “对了小惠，你们集团现金储备还有多少？”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赵小惠很是诧异的反问道。
    赵立春微笑道：“我突然想到，你们集团开销实在是太大了，瑞龙搞钱也很不容易，所以想知道你们现金储备到底还有多少。”
    “现在还有两千多点，不过马上就十一月份，发完工资奖金，缴了五险一金，再支付一些应付帐款，应该就只有不到一千六百亿了。”
    赵小惠如实说道。
    虽然很多人都以为惠龙集团有不完的钱。
    但是在父亲面前，赵小惠並没有任何隱瞒。
    她这一实话实说，顿时让赵立春惊愕不已。
    “你们一个月，居然要几百亿？”
    赵立春身子前倾，双眸瞪大。
    无数民营企业，年营收十亿都难，百亿的更是为数不多。
    而惠龙集团呢？
    每个月的销，竟然就高达几百亿！
    一年岂不是要掉上万亿？
    就算赵立春贵为汉东一把手，也被嚇得不轻。
    赵小惠苦涩一笑。
    “这就算多了么？实话跟你说吧，十一月的销，还算少的呢！”
    “等年底除了常规开销，还要给员工发年终奖，大部分人还至少都是几个月的工资，开销就更大了！”
    “……”
    赵立春懵了。
    饶是经歷过大风大浪，这会儿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知道惠龙集团规模庞大，能猜到开销很大，但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大。
    但转念一想，已经三十多万人的惠龙集团，又是出了名的高薪高福利，每月光是人工成本就差不多要四十亿了。
    更別说那些一个个特別烧钱的重大科研项目和基建工程，隨便一个都是吞金巨兽般的存在，加一起自然就更恐怖了。
    另外，各种生意各种业务，自然也是需要成本的。
    像惠龙电子这种日夜不停生產电子產品的，恐怕光是每个月的水电费都是天文数字。
    而投资控股的龙芯集团，既要源源不断的生產晶片，还要牵头研製光刻机，入不敷出自然需要输血。
    缓缓抬手，深吸了一口香菸后，赵立春喃喃自语的感慨道：
    “都说惠龙集团是超级科技巨企，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呀！”
    赵小惠嘆息了一声，把手一伸。
    “要这名有啥用呀？我更想要钱啊！”
    “爸，可怜可怜咱们集团，赶紧补助几百亿吧！”

 第463章 赵小惠的打算！赵立春的决断！

    “啥玩意儿？”
    “让我补助几百亿？”
    赵立春两眼一瞪，两手一摊。
    “你不如把我给卖了！看能不能值几百亿！”
    赵小惠扑哧一笑。
    “爸，你开什么玩笑呢？谁敢买你这个汉东书纪呀？”
    赵立春抬手抽了一口烟。
    “是你先开玩笑的呀！”
    “让我补助你们惠龙集团几百亿，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咱们汉东现在是比以前富裕了不少，估计今年结束后一评比，就成咱龙国第一经济大省！”
    “可是小惠呀，咱们汉东经济是比以前好，財税收入也增加了许多，但各方面的开销也很大呀！”
    “你知道咱们汉东一年光是教育、社会保障、医疗卫生、城乡建设、交通运输，就要多少钱吗？”
    赵小惠连忙抬手。
    “爸，你可赶紧打住！”
    “现在是我找你要补助，你別给我哭穷！”
    “別的不说，就说咱们汉东为推动高质量经济发展，设立了专项扶持资金。”
    “这两三年里，咱们惠龙集团明明贡献非常大，科研產出也很多，结果呢？”
    赵立春冷哼道：“这事儿能怪我吗？”
    “当初是瑞龙说你们集团有钱，就不跟其他急需扶持的企业单位爭了。”
    “再说了，这个专项扶持资金，每年也就几十亿的规模，全给你们惠龙集团，也不够你们塞牙缝的呀！”
    “反倒是分散给其他中小企业，可能几百万的一笔补助，就能如雪中送炭，让一家科技创新企业发展起来！”
    “要我说，咱瑞龙確实有大格局，他没申领的科研奖励和財政补助，很大程度上极大帮助了其他企业发展……”
    “停停停！”
    赵小惠连连摆了摆手。
    “我突然想起来了，瑞龙確实这么说过。”
    “他说咱龙国科研经费投入太少，占gdp的比重直到去年才突破百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总共都还不到一千亿元，其中还包括不少企业自筹的科研经费。”
    “真正的財政拨款，也就六百多亿，这么点钱分到各大科研单位和高等院校，已经少得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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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造飞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的，也为了让敢於科研投入的企业能有所激励，他这两年都没让申请。”
    赵立春笑道：“这不就对了吗？”
    “是你们不主动申请的，怎么能怪我不给补助呢？”
    赵立春当然知道，不管是市级省级，还是国家级。
    但凡是科研方面的奖励补助，都是有相关標准要求。
    需要达到了相关条件，並且主动申请，审验合格才会发放。
    过去惠龙集团不差钱，加上也为了技术保密，也就没主动申请。
    把有限的资金，都让给了其他企业单位，让他们能得到奖励补助，进而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那减税降费和出口退税呢？”
    赵小惠忽然昂头问道。
    她这一问，自然让赵立春尷尬了。
    为了避免经济过热，高层不允许各省市擅自发行地方债。
    可是想要儘快干出成绩，又必须得上马眾多大型工程。
    钱从何而来？
    靠炒高房价，疯狂卖地吗？
    要想发展高质量经济，汉东又不能让房地產过热。
    甚至反而为了吸引人才、引导產业转型，不得不严格调控房地產。
    如此一来。
    既不能疯狂举债，又不能疯狂卖地。
    赵立春想要有足够的財税收入，还不能对其他企业单位横徵暴敛。
    怎么办？
    那不就只能对自己儿子女儿的惠龙集团吝嗇吗？
    让惠龙集团没有享受该有的减税降费和出口退税。
    这样一来，汉东省的財税收入自然就能多出不少。
    也正因为財税收入够多，赵立春才能多干不少事。
    比如大力反腐倡廉之余，给汉东的公务人员和教职员工涨工资。
    还有大规模搞信息化和数位化，用天网工程提升城镇治安水平。
    所以……
    汉东体制待遇提升、社会治安好转的背后，其实是惠龙集团默默买单。
    正如那句老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
    当然为汉东发展『负重前行』的惠龙集团，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汉东省第一纳税大户荣誉，谁也抢不走，加上今年就是三连冠了。
    “愣著干嘛？你倒是说话呀！”
    赵小惠没好气的催问道。
    “呃……”
    赵立春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后，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小惠，你们集团不是还有两千多亿现金储备吗？”
    “既然资金都还挺宽裕的，你干嘛还惦记那点税费呀！”
    赵小惠两手一摊。
    “爸，今时不同往日，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之前你刚上位，要儘快做出成绩，各方面都急需用钱。”
    “瑞龙也能源源不断的从国外搞到不少横財，让咱们惠龙集团砸钱帮你，当然没问题。”
    “咱们不仅可以不要该得的补助奖励和税费减免，甚至还可以变著样的各种捐钱。”
    “可如今搞不到多少横財，咱们还承担著很大的销，汉东的高质量经济发展也已经步入快车道。”
    “很多中小科技企业，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创业初期，如今有技术、有人才、有市场，发展壮大是迟早的事。”
    “既然汉东的形势已经一片大好，不需要咱们惠龙集团间接输血，那咱们也该享受一下应得的政策红利吧？”
    见父亲还有些犹豫，赵小惠坐近了一些。
    “爸，我又没让你以权谋私，搞利益输送，只是让咱们集团享受应得的政策红利，你怕什么呢？”
    “而且现在都在传言，你下个月就要调任去西域，你也该替咱们姐弟俩考虑一下后路吧？”
    “不然別人当了汉东一把手，难道咱们惠龙集团，还要继续多交税多做贡献，助力发展？”
    赵立春当即说道：“不管我调任去哪儿，我肯定都会推荐你刘震东叔叔接任。”
    “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回报他这两三年里，对我工作的全力支持！”
    赵小惠苦笑道：“这我知道，但问题是他接任后，都不需要有太大动作，按照你制定好的方针政策走下去就行了。”
    “可咱们集团要想继续发展下去，就必须儘可能的增加收入才行，不然哪有钱支持你在西域大展拳脚？你说是不是？”
    赵小惠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只要父亲还在汉东，惠龙集团吃点亏也无妨。
    因为要帮父亲儘快做出成绩，惠龙集团本身也需要砸钱。
    少拿补助多缴税，还换得好名声。
    但父亲升迁调走了呢？
    惠龙集团又不能大规模搬离汉东。
    要是继续吃亏，就显然不划算了。
    况且如今的汉东，高质量经济已经初具规模。
    投资、消费和出口，都进入了良性循环，让汉东越来越富裕。
    显然惠龙集团就应该多为自身的发展考虑了。
    毕竟要是父亲调任去了西域，还要砸更多钱才行。
    至於赵立春……
    他默默深吸了一口香菸。
    他当然知道，为了帮助自己进步，姐弟俩的惠龙集团付出了太多太多。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几乎就是姐弟俩，钱帮自己买官当。
    不然他们何必那么疯狂的投资，促进汉东高质量发展？
    儿子从国外陆续搞到几千亿米元。
    如果不拿出来投资，哪怕只是存银行，赵家几代人都不完。
    “爸，你知道咱们龙国为了加快经济发展，一直採取多种手段鼓励出口，其中出口退税就是很重要的刺激手段。”
    “很多企业原本出口都並不赚钱，就是因为能拿到出口退税，才有了一些微薄利润，能支撑他们持续生產经营下去。”
    “以前为了支持你，加上咱们出口的科技產品还不是很多，不拿出口退税也无所谓，但弟弟跟著沈总成功出访米国后，就不一样了。”
    “咱们不仅会有更多的科技產品，打入以米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市场，还会承接西方科技企业的订单，向他们出口代加工的电子晶片。”
    “而咱们龙国为了鼓励高科技企业出口，高科技產品的出口可是能获得最高標准，也就是17%的出口退税率，百分之十七啊老爸！！”
    赵小惠两眼似乎都在放光。
    17%的出口退税率，实在是太诱人了。
    同样的高科技產品，在国內销售没有退税，而出口国外却有退税，企业当然更愿意出口。
    因为有退税可拿，意味著可以將成本压得更低，亦或者直接获得更高的利润。
    惠龙集团如今已经出口不少mp3、手机、电脑、伺服器等电子產品。
    隨著越来越多科研项目开始收穫成果，並转化为相应產品。
    未来还会增加半导体、新能源、生物医药、医疗器械等眾多相关產品。
    出口的规模，也必然会持续攀升，达到万亿级的规模，也並非不可能。
    別说万亿级了，就算是千亿级的规模，乘以百分之十七的退税率，也相当恐怖了。
    出口一千亿，就能退一百七十亿！
    要是出口一万亿，就能退一千七百亿！
    这退到手的税钱，基本就是合法利润！
    眼瞅著弟弟这次出访，打开了米国市场，又谈成了不少合作。
    接下来惠龙集团的出口规模必將与日俱增。
    赵小惠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出口退税？
    呼～
    赵立春长吁了一口烟气。
    “只要是在合法合规范围內的，能爭取的你们就爭取吧！”
    “好！！”
    赵小惠猛然起身。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赵立春抬眸瞥了一眼女儿。
    “你老爸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之前你们为了帮我进步，已经吃了不少亏。”
    “如今基本已经確定进步了，哪还能让你们继续吃亏？”
    “通过合法合理的手段降本增效，也有利於你们集团长远发展！”
    “况且为了支持高端製造业发展，新能源汽车、光伏发电、风力发电、航空航天等行业的扶持政策將陆续出台。”
    “別的企业单位都能享受，你们作为发起人、引路人，为相关行业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小贡献，凭什么你们却不拿？”
    说到这儿，赵立春伸手弹掉菸灰。
    “但话又说回来，我真要调任去了西域，你们把各种优惠补助减免退税啥的都拿满，相比於那空前庞大的巨额投资，也是杯水车薪啊！”
    赵小惠咬了咬嘴唇。
    “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嘛！”
    赵立春嘬了一口香菸，蹙眉道：
    “我要真调去了西域，想要三五年內就干出亮眼成绩，然后再进一步，光靠我自己努力肯定是不够的！”
    “那是当然！”
    赵小惠笑道：“如果靠自身职务权力，就能给西域拉到足够的投资，西域早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事实上，儘管每年国家支援西域不少，但在水利、交通、能源、教育等很多方面，每年还需要投入更多钱才行。”
    “你要想三五年就出成绩，那咱们惠龙集团恐怕每年至少得在那边投资两三千亿才行，而且还不算跟著一起去的眾多大型央企民企的投资。”
    赵立春嘆息道：“就算两千亿，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赵小惠訕笑道：“人无横財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要是能冒出几头大肥猪，让咱老弟狠狠收割一波就好了！”
    “尤其是像魏广宏这种，一刀割下去就好几十亿，真是比干啥都暴利！”
    赵立春哼哼一笑。
    “我早就说过，搞快钱是会上癮的，你还不信！”
    “这方面，你反而要跟你弟学，他的心態就一直很好。”
    “他始终没有只顾著割韭菜搞快钱，主要心思始终放在投资经营上。”
    赵小惠嘟囔道：“谁说我上癮了？我只是希望这种意外之財，能多来一点儿！”
    “而且那些意外之財，本身也是不义之財，咱们收割了后用来投资做慈善，既是替天行道，也是还富於民！”
    赵立春冷笑道：“但问题是这种变相的劫富济贫，也並非长久之计，哪有那么多贪官奸商可以让你们一直收割下去？”
    “有啊！”
    赵小惠一本正经的说道：
    “瑞龙难道没给你说过，他一直没有对国內的下手吗？”
    “像魏广宏、董天傲这种，都是主动送上门来，他才收割的。”
    赵立春一愣。
    “他没说过，难道真没收割过？”
    “真没有！”
    赵小惠拉过凳子坐下，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之前跟我说过，之所以不对国內的下手，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让他们存在银行的不义之財，突然消失不见，容易惹出大乱子。”
    “你想想，消息一旦扩散，引发老百姓恐慌，大家不信任银行，疯狂挤兑咋办？”
    “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让违法犯罪之人，能够被法律的惩处，非法所得被依法收缴处理。”
    “特別是那些涉嫌经济犯罪的，黑心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要是人抓了钱却没了，老百姓咋办？”
    “况且发现不义之財就直接没收，有关部门也不是做不到，之所以没这么做，就是为了维持金融稳定、確保法治公平！”
    “即便真是犯罪所得，也应该立案、侦查、抓捕、审讯、审判、判决，將犯罪所得依法处置，而不是直接就给没收了！”
    “没错！”
    赵立春扭身杵灭菸头，很是骄傲的笑道：
    “这就是沈总为什么很喜欢瑞龙的地方，因为瑞龙做事有原则有底线。”
    “他是有足够的技术，可以轻鬆黑掉所有的帐户，但他並没有这么做。”
    “他知道咱们要建立公平公正的法治社会，就不能滥用权力和技术。”
    “至於国外嘛……就像他说的，老佛爷赔的钱也该连本带利还回来！”
    “但其实他也並没有什么钱都搞，都是些走私诈骗赌博之类的黑钱！”
    赵小惠笑道：“是啊，如果见谁帐户有钱就黑掉，那他早就引发全球金融动盪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既然缺钱发展，捲款外逃的贪官奸商，是不是可以收割呢？”
    “他们已经携家带口的逃出去了，想把他们抓回来实在是太难，尤其是逃到没有跟咱们签引渡协议国家的！”
    “既然劝返没效果，乾脆將他们偷偷转移出去的赃款黑掉，让他们在国外无法逍遥快活，不得不回国自首！”
    “而且这样一来，对还没逃出去的贪官奸商来说，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们发现逃出去后根本不会有好日子过！”
    赵立春眉头紧锁。
    他当然知道，过去几十年里，採取各种方式方法逃走的贪官奸商还真不少。
    尤其是前南云省二把手，靠菸草贩卖、矿產开发、工程招標等搂了几十亿跑路。
    这些傢伙在外逍遥快活，也助长了內部一些人的贪腐胆量，觉得大不了就捲款逃出去。
    像那些想方设法將子女送出国留学，又安排老人配偶过去陪读的。
    显然不仅已经让家人在境外收受贿赂、置办家產，还做好了隨时跑路准备。
    在当前条件下，与世界各国联手合作打击惩处他们，显然还做不到。
    因为龙国还没有足够的国际影响力，跟各国的经贸关係也不够紧密，很难让別国配合。
    但想到某些人逍遥法外，不仅不低调享受富裕生活，反而还经常显摆炫耀、口出狂言。
    要是让他们突然返贫，无法再继续逍遥快活，绝对能让他们生不如死，再也囂张不起来。
    “好，你不是要让我补助你们吗？”
    “那我就找人给你们一张人员清单好了！”
    “能搞到多少钱看你们本事，我只要求別惹出大麻烦！”

 第464章 葛钧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午后。
    燕京协合医院。
    王灃海来来回回在走廊上踱步。
    等医护人员给葛钧山做完康復治疗后，他才敲门走进病房。
    躺在床上的葛钧山，才几天不见，竟然又瘦削苍老了许多。
    眼眶凹陷、颧骨凸起、下顎瘦尖、肤色暗沉……
    虽然医护人员必然已经竭尽全力。
    但他之前和妻子葛秀芬打架，被抓挠的伤痕依然还隱隱可见。
    为什么住在最顶级的医院，拥有最好的医疗团队，还能瘦成这样？
    王灃海不敢问，也不想问。
    他深知失去权势的男人，就如同被拋弃的瘸腿孤狼。
    哪还有昔日的驍勇威风？
    还能苟延残喘的活著，已经算心理素质不错了。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葛钧山微闭双眸，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很低沉细弱。
    得亏这高干病房足够安静，王灃海又比较靠近病床，要不然真听不清。
    “没有，不过我不想去燕京戏剧艺术学院当副院长，所以我打算辞职，以后跟朋友做点小买卖！”
    王灃海站在病床边，耷拉著头。
    像是打了败仗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低头的小兵。
    葛钧山忽然睁开眼。
    “燕京戏剧艺术学院，还他妈副院长！”
    “谁不知道那所职业学校差得要死，隨时都有可能关停。”
    “把你降职降级调去当副院长，这哪儿是给你一口饭吃？分明就是打你的脸！”
    王灃海微微抬头。
    “所以我婉拒了，寧愿下海经商。”
    “反正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人脉，做生意也饿不死。”
    葛钧山嗯了一声后，伸手摁下控制按钮，让床头缓缓升起。
    “你没有傻乎乎的，把所有赃款都退了吧？”
    王灃海犹豫了一下后，微微摇头。
    要说自己全退了，那肯定是骗人的。
    留那么一点儿，能保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大家其实也都懂。
    “那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葛钧山不急不缓的问道。
    对跟隨自己多年的秘书王灃海，他比对亲儿子葛安霖还亲。
    “我打算搞房地產，经济飞速发展，燕京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我觉得未来十年的房价，只会涨不会跌！”
    “也好，对咱们城镇化率还不够高的龙国来说，房地產也確实还算朝阳行业，与之相关的建材、家电、装修等等也都不错！”
    葛钧山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旁边的椅子。
    “坐吧，別傻站著！”
    王灃海拉过椅子坐下。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正襟危坐，只坐半截屁股，还挺直腰板。
    这会儿的他，很自然很放鬆的坐下来，目光有些怜悯和不舍的看著葛钧山。
    “我看你又瘦了，最近胃口很不好吗？”
    葛钧山呵呵一笑。
    “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有好胃口吗？”
    “不过我还是儘量在吃，我寧愿病死老死，也不要让別人说我是饿死！”
    说到这儿，葛钧山扭头看向窗外。
    冷冽的北风，又吹落了几片枯叶。
    入院时还看著挺绿的树，现在已经没剩下几片叶子了。
    “今天几號了？”
    “二十九號。”
    “所以下午老沈就要访问归来了？”
    “是啊，不过我听说曾汶笙曾主任，昨天在摩西戈跟赵瑞龙大吵了一架。”
    “什么？吵架？”
    葛钧山回过头来，目光很是惊讶。
    出访期间，还能吵起来？
    这简直闻所未闻！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两人確实是在內部討论会议上吵架了，吵得还挺激烈……”
    王灃海言简意賅，將自己得知的消息，简要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葛钧山沉默了好一会儿。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赵家父子，但在造福国家和人民方面，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
    “尤其是赵瑞龙这小子，明明是个有钱有势的权贵子弟，所作所为却一点儿也不像个资本家。”
    王灃海笑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帮他爸上位？”
    “我觉得成功之后，大概率屠龙少年，也会变成恶龙！”
    “会吗？”
    葛钧山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哪怕从这一刻起，什么都不做，都已经富可敌国，难道將来还能变恶龙？”
    “我反倒觉得，他的兴趣爱好早已超越了世俗，让咱们龙国繁荣富强，重返世界之巔，才是他的终极目標。”
    “你想想，人活著总得追求点什么，但金钱和权势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只有足够宏大的目標才能满足他。”
    王灃海淡淡一笑。
    “也许是吧，反正对咱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葛钧山轻笑道：“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换届后我就退休等死了，但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你以后要投资做生意，还是要多关心时事政治，只要跟著时代走、跟政策走，怎么混也不会差。”
    王灃海想了想，觉得葛钧山说的有道理。
    自己入仕多年，跟在葛钧山身边也经歷了不少。
    所以他当然知道，想要发大財，最好的办法就是吃到时代红利或政策红利。
    就像刚开放那会儿，敢於下海经商的，甚至胆子大敢於走私的，都发了財。
    再后来经济迅猛发展，石油、煤炭等工业原料需求激增，敢於偷採煤矿的也发財。
    但亚太金融风暴爆发，出口锐减、经济萧条，没看到形势变化，还盲目投资扩產的，就倒了血霉。
    细品葛钧山的话后，王灃海很认真的问道：
    “那你觉得徐副总上来后，咱们龙国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发展態势？”
    葛钧山沉吟了两三秒后，笑了。
    “未来几年？当然是形势一片大好！”
    “米国忙著反恐，忙著在殴州东扩，逐步蚕食罗斯的势力范围。”
    “自由贸易主义又占据上风，咱们龙国主动扩大开放，融入全球產业链，外贸出口必然火热！”
    “而由沈总栽培出来的徐副总，他上位后必然会继续深化改革、坚持科教兴国、推动產业升级、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在赵立春他们这帮改革派的强力支持与推动下，咱们极有可能实现跨越式发展，迅速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头號工业强国。”
    王灃海眼前一亮。
    “哇，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好什么？”
    葛钧山冷然一笑。
    “一山难容二虎！”
    “这个世界，也容不下两个超级强国！”
    “隨著咱们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与米国的蜜月期也会大幅缩短。”
    “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著咱们不断崛起，自身又因为製造业空心化不断衰弱。”
    “而咱们过於庞大的工业產能，需要无数的工业原材料，也需要庞大的消费市场。”
    “到那个时候，无论咱们怎么解释，咱们都已经成了一头掩饰不住的巨龙，根本没办法低调。”
    “在米国人眼里，咱们就成了世界秩序的挑战者，要取代他们的霸主地位，构建新的国际秩序。”
    “至此，他们必然会带头破坏自由贸易主义，在各种打压制裁中，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世界局势开始变幻莫测！”
    听得津津有味的王灃海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
    葛钧山苦涩一笑。
    “然后两国会如何交锋，国际局势会如何变化，我也难以推测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发展起来的我们，肯定不会再韜光养晦、隱忍退让。”
    “在不断的发展壮大中，必然会有越来越多国家追隨咱们，咱们当了他们的大哥，也没法再忍让。”
    “到时候，两强爭霸，就不会再是形势一片大好，会从增量时代转入存量竞爭，各行各业估计都会捲起来，会竞爭很激烈也很残酷！”
    王灃海唇角微抽。
    “这么说，我想要多挣点钱，就得抓住最近几年经济上行的大好机遇！”
    葛钧山道：“我估计在2012年之前，咱们的经济都会飞速增长，gdp每年都能保持两位数增长。”
    “而2012年后，增速就会逐渐放缓，直到每年保持个位数增长，都有些困难，需要下很大力气才行。”
    王灃海笑道：“那无所谓，到2012年，我应该已经实现財务自由，退休开始环游世界了。”
    “不过到那个时候，赵立春应该已经接替徐总，我真好奇他会如何应对复杂多变的国內外形势！”
    葛钧山淡淡一笑。
    “他现在已经是坚定不移的走群眾路线，所以他的应对策略也就不难揣测。”
    “无外乎对內持续反腐倡廉、深化改革，寻求科技突破、打破阶层固化。”
    “对外，则走多边主义路线，有理有利有节的，跟米国展开长期周旋！”
    王灃海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
    能身居上位，葛钧山自然有著不错的眼光。
    既能在宏观层面，大致预判未来的发展变化。
    也能在微观层面，推测出赵立春的执政理念。
    当然。
    他这一番话也相当於间接承认，赵立春上位可能性极大。
    “灃海！”
    葛钧山忽然亲切的喊了一声。
    “葛老，您说！”
    王灃海身子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
    “一开始，我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失败。”
    “我不仅出身根正苗红，工作上也成绩斐然。”
    “我曾一度怀疑，是我和手下的人，一个个太过於废物。”
    “但后来我想通了，我的失败，跟我的出身、经歷、政绩、下属等等无关。”
    “我失败的主要原因，在於我没有明確的目標，没有让自己和身边人，为之奋斗努力，纯粹是为了爭权夺利而斗爭。”
    “而他们呢？他们也爭权夺利，可他们的重点始终放在干出成绩上，围绕建成小康社会这个大目標，想方设法的大力发展经济！”
    “有著清晰的目標和方向，就不仅能確保他们能团结更多的力量，同时还能不怕斗爭、敢於斗爭，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跟咱们硬碰硬！”
    王灃海默默点头。
    葛钧山说得十分复杂，但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別人走大道越走越宽，人越聚越多，而葛钧山这边走小路，路越走越窄。
    正如向宇亮、赵立春、张劲崇等等，他们首先想的是如何把经济搞上去。
    而从钟正国到唐文韜，再到廖晨曦，他们想的却是怎么爭权夺利。
    底子都不乾净，还怎么斗？
    “所以灃海，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的惨痛教训！”
    “要想成功，一定要有清晰的目標，並持续为之努力！”
    “你要趁著经济形势好，做房產生意，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不要听说其他行业赚得更快更多，就闻风而动换行业，或者分散投资。”
    “一个人的精力和资源，始终是有限的，像赵瑞龙这样的天才，世间罕有。”
    “你好好抓住这几年的机遇，专注房地產行业，绝对能挣够让你財务自由的钱！”
    “一旦挣够了后，就坚决收手，不要贪多，房地產这个行业是不可能永远火热的，你看看樱就知道。”
    “任何城市的房价走势，都是短期看政策、看產业，长期看人口，没有足够多的外来人口，房价是涨不动的。”
    “你要始终记住，当无数低收入人群，都在想方设法买房，以为买到就是赚到的时候，就必须要收手了，千万不要……”
    王灃海忽然鼻子发酸。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葛钧山现在的说话模样和语气，仿佛是在交代后事。
    知道自己辞职后要做房地產生意，就苦口婆心的教导。
    生怕自己赚到了钱，却最终因为贪婪和盲目，赔了进去。
    就在王灃海强行忍耐，不想哭出来的时候。
    房门咚咚敲响。
    “请进！”
    葛钧山声音浑厚有力。
    房门打开，进来的人却並不是医护人员。
    “邹……邹院长！”
    王灃海一脸惊讶的站起来。
    葛钧山虽然也面露惊讶，但很快恢復平静。
    甚至还有些冷傲的，將头別过去。
    “我去给您泡杯茶！”
    “不用，我坐会儿就走！”
    邹院长摆了摆手。
    接著又用眼神示意，让警卫和秘书都暂时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病房內只剩下两位老人。
    “不好意思，你住院这么久，我才第一次来看你。”
    “你用不著道歉，谁不知道你日理万机特別忙？”
    “再忙也快忙到头了！”
    邹院长笑了笑后，主动坐下来。
    看了看四周后，笑问道：
    “你这儿有象棋吗？”
    “好久没跟你过过招，真想来一局！”
    葛钧山扭头瞥向邹院长。
    “你不是坐会儿就要走吗？况且沈总就要到了，你不去接机欢迎？”
    “时间还早，下一盘棋还来得及！”
    “但我这儿没有象棋！”
    “行吧，反正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下棋！”
    葛钧山淡淡笑了笑。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葛钧山忽然问道：
    “下个月大会召开之前，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汉东，我想亲眼去看一看，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到底搞得有多好，再体验一下开通运营后一直座无虚席的高铁，到底跑得有多快！”
    “如果你身体恢復的不错，当然可以去！”
    “那你呢？下个月总不可能就等著开会了吧？”
    “当然不是！我还得受邀去一趟东南亚，爭取能谈出一个好结果。”
    “你可真尽职尽责！”
    “没办法葛，地缘位置决定了那里对咱们很重要，真要经营好了，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咱们最大的贸易对象。”
    “是，他们是永远搬不走的邻居，又有大量的人口、丰富的资源，是值得好好合作，即便带不来多大利益，至少也別惹来麻烦。”
    邹院长略略点头后，笑问道：
    “为什么退下来的最后愿望，竟然是想去汉东？”
    葛钧山微微侧目，看向窗外。
    “我很想看到咱们繁荣富强起来是什么模样，但我真很有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但我相信现在的汉东，就是未来咱们龙国的模样，去那里转一转，也算死而无憾！”
    邹院长嘴唇蠕动了两下。
    本想说点什么，但看著已经枯瘦如柴的葛钧山，却又闭上了嘴。
    眾叛亲离的他，现在这般模样，要说还能活几年，是真不太可能。
    “行吧，我建议先去京州转一转，然后坐高铁去天海。”
    “这样既看了京州的现代科技，又去看了天海的城市繁华。”
    葛钧山笑道：“天海的城市繁华，我就不用看了，无外乎就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真要去了，我反倒想去一下龙国商飞，看看咱们自主研发的国產大飞机！”
    邹院长点点头道：“可以，首架原型机已经造好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比737和320都好，就像咱们的新能源汽车一样，先进得跟他们都不像是一个时代的產物！”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去看了！不过……”
    葛钧山停顿了一下，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过我要去京州，看最先进的高性能晶片和新能源汽车是怎么生產的，看各种动漫游戏软体是如何开发的，还想去天海看国產大飞机，赵瑞龙会亲自接待我吗？”
    “他当然会！”
    邹院长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放心，他没你想的那么小家子气，这孩子格局大著呢！”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儘管提，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葛钧山自嘲一笑。
    “我想让帮我劝一下春霞，不要跟我离婚！”
    邹院长哑然失笑。
    “她人在京州，骆山河家里，我怎么帮你劝？”
    “你不是还想去京州逛一逛吗？到时候当面给她道歉吧！”

 第465章 葛钧山大开眼界！赵瑞龙以诚相待！

    秋风萧瑟，红叶似火。
    葛钧山站在熟悉的凉亭內凭栏远眺。
    起伏的山峦，漫山的红叶……
    十一月的燕京西山，有著壮美的秋景。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葛老，咱们该出发了！”
    王灃海小声提醒。
    这是葛钧山最后一次下基层调研考察。
    这也將是王灃海，最后一次以秘书身份陪同。
    看著葛钧山对这座深山小院，恋恋不捨的模样，王灃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这里曾是葛钧山最爱来的地方，无数重要的决断，都是在这里酝酿。
    也正因如此，出院后葛钧山都没有回家，而是选择来这里暂住。
    虽说將来还可以再来，但就不再是现在的身份了。
    收起已经放凉的茶壶茶杯。
    王灃海忽然不由想起『人走茶凉』四个字。
    临近大会召开，其他元老家都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而葛老这里呢？
    一个打著工作匯报名义，来拜访的人都没有。
    显然不是大家不想进步，不想跑官要官。
    而是觉得来討好葛老，已经毫无用处。
    “真是世態炎凉啊！”
    王灃海倒掉大半壶茶水。
    小心清洗茶壶茶杯后，给葛钧山仔细收好。
    片刻后。
    红旗轿车缓缓离开小院。
    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驶往南苑。
    公务专机早已准备就绪。
    一行人登机后，很快便滑出停机坪拐入跑道，轰鸣加速起飞。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公务专机平稳降落京州国际机场。
    当公务专机停稳在眼前，舱门放下形成舷梯。
    赵瑞龙缓步上前，走向舷梯口。
    当看到瘦骨嶙峋的葛钧山走来，不禁有些暗暗心惊。
    年初在燕京陪同试乘试驾陆虎m9的时候，葛钧山看著还很健康有精神。
    那时候的他，甚至还能跟沈总唇枪舌剑、暗暗较劲。
    如今一看……
    怎么跟癌症晚期的病人似的？
    枯瘦如柴，皮肤暗沉无光泽。
    看到他微微颤颤的走下舷梯……
    赵瑞龙下意识的，就快步上前搀扶他。
    刻在骨子里的尊老爱幼，是无法克制的本能反应。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一个老人摔倒在自己眼前吧？
    而赵瑞龙突如其来的搀扶，让葛钧山自然有些意外。
    愣了愣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没关係，您慢点儿！”
    赵瑞龙將葛钧山，搀扶著走上停机坪。
    虽然这一次来汉东，只是私人的走访，並不算真正的调研考察。
    所以一切从简，特意要求汉东这边不用安排隆重的接机仪式。
    但是一个高官都没来，並不代表赵瑞龙的接待也会很简单。
    一支规模不大，但气势磅礴的车队，一字排开静静等候。
    头车和尾车，是年初上市就持续火爆畅销，成了许多人心目中国產第一豪华suv的陆虎m9。
    然后九月份在天海国际车展上亮相，预售非常火爆的豪华轿车陆虎s9与商务车陆虎d9各两台。
    最中间的主宾车，是由惠龙集团与通宇汽车集团，联合研製的国產混动中型客车，外观类似於考斯特。
    如此一来。
    即便没有眾多媒体云集，也没有大量官员接机。
    但三款国產豪车，外加混动国產中巴车组成的豪华车队，也將排面拉满，显得格外的恢弘大气。
    原本有些病懨懨的葛钧山，看到这样一支车队，也不禁眼前一亮。
    以前下基层调研考察，不是大眾奥迪就是吉普丰田。
    看到汉东的公务车，都是科技感十足的国產车。
    葛钧山的神情，多了一丝激动与欣慰。
    “不是说一切从简吗？你怎么还安排这么隆重的车队！”
    赵瑞龙微笑解释道：
    “我听邹院长说，您特別关心咱们汉东，这一趟来就是想看看咱们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的发展情况。”
    “新能源汽车作为咱们最重要的发展成果之一，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所以我便將目前在售四款车都带来了。”
    说罢，赵瑞龙微笑侧身，做出恭请手势。
    “有心了！”
    葛钧山微微一笑。
    隨后步履缓慢的，来到了豪华大气的陆虎s9轿车旁。
    这款豪华轿车，外观气势一点儿也不输进口的奔驰宝马奥迪。
    大气的外观，搭配亮黑的漆面、流畅的线条轮廓……
    甚至反而显得更加科技时尚。
    更像二十一世纪，信息化时代汽车该有的样子。
    看看外观、摸摸漆面……
    葛钧山流露出的眼神，除了震撼便是欣慰。
    “咱们陆虎的这三款车，採用同平台开发，大部分技术和零部件都是通用的，只是在外观尺寸和內饰布置上有所区別。”
    “这么做，可以让研发测试周期会相对较短，厂商的生產成本与客户的维保成本也可以相对更低……您请上车！”
    赵瑞龙微笑打开豪华轿车陆虎s9的后排车门。
    葛钧山坐进车內后，宽敞的空间、舒適的座椅，还有现代科技感十足的內饰，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
    “这车真不错啊！看著坐著，比前面的陆虎m9好像还更豪华更舒服！”
    赵瑞龙笑道：“由於车型不同，锚定的客户群体也不同，所以在內饰布局和做工用料上，咱们还是做了一些调整。”
    “尤其是购买使用行政级大型轿车的客户，商务需求居多，所以咱们著重加强了后排的乘坐舒適性与私密性。”
    “比如给副驾驶这儿设置了老板键，摁一下就可以让副驾驶自动靠前收拢，为后排腾出更大更宽敞的空间。”
    “你现在坐的这个后排老板座椅，可以一键进入零重力模式，你看腿托展开座椅放倒，是不是就跟床一样？”
    “为了確保老板长途乘车时候的舒適性，咱们后排不仅玻璃是多层夹胶隔音玻璃，还採用了主动降噪技术。”
    “另外老板的私密性也至关重要，所以门板上这个控制按钮，摁一下就可以让玻璃变成深色，而且还有遮光帘……”
    赵瑞龙仿佛4s店的汽车销售员一样。
    耐心细致的向葛钧山讲解，设计初衷和具体功能。
    由於葛钧山之前是体验过陆虎m9的，所以在介绍中赵瑞龙还讲解了车型之间的差別。
    体验了豪华轿车陆虎s9后，葛钧山又兴致勃勃的，体验大型mpv商务车陆虎d9。
    拥有更大內部空间的商务车，因其功能属性並没有追求奢华的內饰布局，但格外突出了商务和舒適属性。
    坐在最舒服的第二排零重力座椅上，葛钧山觉得刚才坐的公务专机座椅，根本无法与之媲美，只能说就是个座。
    而除了乘坐十分舒適之外，这商务车还多出了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配置，那就是『大电视』。
    自动摺叠的超薄液晶电视放下来后，让商务车秒变移动的家庭影院、小型会议室。
    有小孩的家庭用户，可以让小孩看电视，不至於无聊哭闹。
    而商务用户播放呈现各种文件，在车上也能临时开会办公。
    由於採用的是混动系统，车子有大容量电池，还完全不怕没电。
    这一下。
    冰箱、彩电、大沙发，三样真的是凑齐了。
    亲自感受了一番之后，葛钧山终於明白，为什么陆虎新推出的这两款车，还没正式交付，预售就异常火爆了。
    哪怕一些所谓的行业专家、资深人士，贬损陆虎的车里哨、华而不实，但科技豪华感却是任何国际品牌汽车都不具备的。
    在设计理念和功能配置上，葛钧山觉得赵瑞龙主导的陆虎汽车，確实做到了遥遥领先。
    到底是不是里胡哨、华而不实，老百姓也已经用实打实的订单，给出了答案。
    来到外观简洁大气，內部典雅低调的中巴车上。
    葛钧山更是內心感慨万千。
    因为多年来，不管是重要接待，还是考察调研。
    他坐过太多太多次『中巴车』。
    如今坐上惠龙集团与通宇客车集团联合打造的国產中巴车上。
    往事歷歷在目，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仔细一看……
    车，已经不是以前的车。
    自己也已经很难回到从前。
    “这款车你就不用介绍了。”
    “咱们抓紧时间出发吧！”
    车队缓缓出发离开机场。
    抵达的第一站，便是龙芯集团。
    拎包陪同的王灃海，以为赵瑞龙会把参观考察，安排得非常敷衍。
    结果呢？
    赵瑞龙並没有敷衍了事，带葛钧山走马观似的，隨便逛逛聊聊就完事儿。
    从晶片原理介绍到如何设计，再到如何生產製造、封装测试，他都细致介绍。
    而且还带领一行人换上无尘工作服，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深入了超洁净的晶片生產车间，亲眼目睹高度自动化的清洗、涂胶、曝光、刻蚀等加工过程。
    这样的参观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面对葛钧山的各种好奇提问，赵瑞龙也是有问必答。
    这也让陪同的王灃海大开眼界。
    让他第一次知道，晶片加工生產，不仅是耗电大户，竟然也是耗水大户。
    本就生產任务繁忙，还接了米国人订单的龙芯集团，一天的用电量就堪比一座小县城。
    为了確保电力稳定供应，不仅双迴路供电、本地部署紧急电源，还专门从林城市，建了一条特高压输电线，向龙芯集团供电。
    至於用水……
    龙芯集团不仅用水量极其恐怖，而且还不是直接用的自来水。
    生產製造晶片过程中，他们要频繁用於冲洗的水，是超洁净水。
    因而除了供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还专门建了一座大型净化水厂。
    至於围绕晶片生產製造过程中，服务保障的的厂家，就更多了。
    从高纯度的光刻气体、晶圆材料，到光刻、刻蚀、离子注入、拋光、检测等各类设备。
    一个晶片加工產业链，基本就是高端製造业的缩影。
    龙国半导体行业突飞猛进的背后，是惠龙集团与眾多单位源源不断的持续投入。
    没有成百上千亿的疯狂烧钱，没有数以万计的科研人员呕心沥血。
    哪能製造出顶尖晶片，让米国的科技企业都能放心代加工生產？
    看完封装测试后，赵瑞龙带队来到了员工食堂。
    採取自助餐模式的食堂，不仅菜品种类非常多，还有很多水果饮料。
    王灃海以为葛钧山依然胃口不好，只会取一丁点儿食物。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一反常態，弄了很多样菜在餐盘里。
    落座之后，跟赵瑞龙边吃边聊，但聊的並不是技术问题了。
    而是从晶片行业，聊到了整个科研体系的產学研三位一体。
    大量的高等院校、科研单位与国企民企之间，应该如何有机结合。
    半导体行业的迅猛崛起，早已证明龙国並不是没有科研力量和工业基础。
    只要有正確的引导与足够的投资，完全可以迸发出十分惊人的力量和效率。
    坐在稍远处吃饭的王灃海，自然心里很是疑惑。
    他知道赵瑞龙非常博学天才，对如何搞好高科技，有超远目光和深刻见解並不奇怪。
    他好奇的是……
    葛老几乎早已眾叛亲离，无权无势。
    而且再过两天，大会一开，葛老就退休了。
    体制中的人，都没有一个再亲近葛老的，早把他当空气了。
    赵瑞龙又何必如此热情接待？
    不仅將考察安排得十分专业硬核，还对葛钧山的提问有问必答，一点儿也不敷衍了事。
    要知道，当初葛钧山支持的钟正国，可是没少给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添堵，调任离开后也没少製造麻烦。
    葛钧山本人，虽然投票支持了汉东发展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战略，但过去也没少给赵立春製造压力。
    但现在……
    赵瑞龙丝毫没有將葛钧山，当做仇敌一样看待。
    午饭后，一行人先到惠龙电子，观看各种电子產品的研发与生產。
    然后又到陆虎汽车总部，看了新车的研发测试与老车的自动化装配生產。
    最后来到了京州铺镇车辆厂，观摩了高铁列车的生產製造，了解了国產高铁的研製情况。
    晚上入住京州惠龙宾馆，葛钧山的胃口比中午还好，和赵瑞龙边吃边聊，吃了不少东西。
    回到房间后，很快便吃药洗漱睡下，让王灃海都没机会閒聊几句。
    第二天早上，赵瑞龙准时出现。
    带队前往京州南站，搭乘高铁一路飞驰前往吕州。
    这也是葛钧山和王灃海，第一次感受高铁的舒適与速度。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坐高铁半小时就到，实在是令人震撼不已。
    当然。
    更令人震撼的，还是吕州航空產业园內，龙国商发集团正研製的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
    对两人来说，飞机坐过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民用喷气式发动机是如何研製。
    站在比人还高的发动机面前，又怎么可能不震撼於那复杂精密的结构呢？
    要製造出世界顶级的航空发动机，需要庞大的科研团队、强大的工业基础。
    尤其是先进材料与精密製造，这两方面要是不够强悍，再好的设计图纸也无法变成先进可用的发动机。
    在吕州航空產业园参观了一上午，午饭后又搭乘高铁前往天海，造访龙国商飞，观摩国產大飞机的研製。
    看到封闭式机库內，已经完成生產组装，正进行各种试验测试的国產大飞机原型机，葛钧山明显红了眼眶。
    王灃海真担心葛钧山的身体。
    这两天的考察，强度实在是太高。
    如今眼前的国產大飞机，又实在太震撼人心。
    王灃海真怕葛钧山一激动，再来一次突发脑溢血。
    小心观察了好一阵。
    確认葛钧山是比较激动，但还並没有到失控的程度，王灃海就放心了。
    不过听著赵瑞龙的介绍，王灃海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
    从昨天到现在，从新能源汽车到高性能晶片，从电子產品到高铁列车，从航空发动机到国產大飞机……
    赵瑞龙不仅早到晚的全程陪同考察，还始终保持著热忱与专业，十分认真介绍科技產品，並耐心答疑释惑。
    专业知识之丰富，態度之严谨诚恳。
    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果葛钧山还不会退休，还身居高位，王灃海还可以理解。
    可偏偏葛钧山即將退休，而且基本已经无权无势。
    这一趟与其说是考察调研，倒不如说是观光旅游。
    纯粹就是为了开开眼界，看看龙国如今的高科技发展情况，回去后也死而无憾。
    赵瑞龙完全可以礼节性的接待后，就交给其他人。
    亦或者走马观、敷衍了事的应付一下。
    可是赵瑞龙始终都没有这么做。
    带著葛钧山参观了原型机，比737和320更加先进智能舒適的驾驶舱和客舱后，还带去模擬驾驶器，手把手的指导葛钧山，试驾国產大飞机。
    由於模擬驾驶器不仅有著和真飞机一样的驾驶舱，各种屏幕按钮按键一样，还通过虚擬实境技术，模擬生成声音和画面，通过运动平台產生体感效果。
    所以当葛钧山在赵瑞龙的指导下，真把飞机驾驶腾空而起，在轰鸣声与加速体感的双重作用下，王灃海还差点以为自己真坐在飞机的驾驶舱里，腾空而起了。
    笑逐顏开的体验结束后，乘车很快便到了旁边的机场停机坪。
    临別之际，赵瑞龙送上了一架国產大飞机模型。
    葛钧山紧紧握住赵瑞龙的手。
    “谢谢你，这两天我过得特別开心!”
    “过两天，我也送你一件礼物，你肯定会很喜欢！！”

 第466章 別不服气邹康勇，好好学习赵立春！

    “什么？调我去西域？”
    “叔，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邹康勇猛然起身，一脸不可思议。
    他满怀期待的，在办公室等了两个多小时。
    没想到邹院长回来后，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么大的事，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邹院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放下茶杯，看到邹康勇还痴愣愣的站著，当即有些不悦的说道：
    “怎么著？难道你不满意？”
    “我……”
    邹康勇一怔。
    他哪敢明说自己不满意？
    他和邹院长，其实並不是亲戚，只是都姓邹。
    多年来，是他想方设法的攀亲戚、套近乎，拼命的和邹院长搞好关係。
    在他的不懈努力与赤诚之心感动下，邹院长也帮了他不少。
    要不然，他哪能跳出石油系统，成为蜀川的一把手？
    要不是邹院长临退之前，再助自己一臂之力，自己又岂能进步？
    只是……
    邹康勇想的是这次进步，是调任来燕京。
    然后只要能进局委，去任何部委他都愿意。
    结果现在，进步是能进步，局委也是能进。
    但却並不是在燕京任职，而是要远赴西域。
    “叔，我不是不满意，我是觉得太意外了啊！之前不是说调赵立春去西域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我了？”
    “谁说要调赵立春去西域了？那不都是传言吗？之前还传言，说他要接任余镇雄，去东广呢！传言能信吗？”
    “呃……”
    邹康勇无言以对。
    生怕惹恼邹院长的他，赶紧笑眯眯的递上一支特製香菸。
    他这些年之所以人脉搞得好，主要就是懂钻营。
    在石油系统工作多年，他当然养了一大帮小弟。
    小弟们靠著石油系统挣钱的同时，当然也没忘记孝敬。
    投资经营了不少农场林场渔场，长期收购各种名贵药材、珍稀食材等等。
    招募顶尖专家精心调配生產，绿色健康无污染的药物、香菸、酒水等等。
    这些成本极高的好东西，当然都不会对外销售，而是用来打理人脉关係。
    就像他赠送给赵立春的滋补药丸，就是出自於知名中医大师，採用多种名贵药材调配而成，一盒的成本都足够在西蓉买一套房。
    而此刻递给邹院长的香菸，没有任何品牌標识，但却是自家生態农场里，种植出来的菸草精心加工而成，口感比市面上任何捲菸都好。
    “你想知道，为什么调你去西域？”
    邹院长抽了一口烟后，娓娓道来：
    “你从石油学院勘探专业毕业后，从技术员、大队长，一路晋升到勘探局长、石油部长，还当了两年多的石油总公司总经理，才调任蜀川当一把手！”
    “西域想要发展起来，能源开发是重要抓手，而你主持过石油开採大会战，又参与过西气东输、西油东送，从专业角度上来说，你比任何人更合適！”
    “不然调你到东广、天海甚至燕京，你觉得自己有这么强的能耐吗？既要处理更加错综复杂的局面，又要担负起发展经济的重任，你確定自己能行？”
    邹康勇果断摇头。
    人贵有自知之明。
    自己的能力到底如何，究竟能不能当好封疆大吏？
    其实在蜀川这些年，他已经有了清楚的自我认知。
    在西部大开发的利好政策下，都没能把经济搞得飞速增长。
    主导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耗费巨资建成投產之后，才发现电力既无法本地消纳，也难以外送。
    真是本想露个脸，结果却把屁股露出来了！
    没有足够的战略眼光和统筹协调能力。
    真要调任去经济大省大市，自己哪儿玩得转？
    相比之下，去西域却相对简单。
    在搞好团结稳定的前提下，把基建搞好的同时，加大能源的开发利用，就能做出不错成绩。
    毕竟在地域辽阔、民族眾多、基建落后的西域，能確保整体安寧稳定，就已经是大功一件。
    冷静的仔细想想。
    对於能力不算特別优秀，但还很想进步的自己来说，调任去西域也確实是不错的结果。
    邹院长显然也很了解自己，贸然將自己推向高位，到时候德不配位，必遭反噬。
    將茶水满上后，邹康勇缓缓落座。
    “对了，余镇雄、向宇亮和赵立春呢？”
    “余镇雄和向宇亮，当然和你们预测的一样，而赵立春这一次却是要大进一步了，他要出任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
    “什么？”
    邹康勇猛然起身。
    “他？赵立春？当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
    “是的！”
    “那他岂不是进书纪处了？”
    “当然，他能力出眾、意志坚定、品质过硬，值得委以重任並重点培养，而且要確保经济又快又好发展，社会治安是关键！”
    “可是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啊！”
    邹康勇抓耳挠腮，表情阴晴不定。
    对他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
    “你这么惊讶干嘛？难道你觉得他不配？还是你觉得当西域一把手，对你来说还不够满意？”
    “我……”
    邹康勇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其实这样的结果，已经挺不错了。
    多少人想进这一步，都没有机会。
    自己进步了，有了更高的职务级別、更大的权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三十多个省级行政区，再加上眾多部委和大型央国企。
    实权部级都上百人，谁不想进步？
    有的是人比自己更优秀，更渴望进步。
    在激烈的竞爭中，能保住现有的职务级別，就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能更进一步，而且还不是明升暗降，已经够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之所以心有不甘……
    完全是因为赵立春，竟然进了一大步。
    之前大家都以为，他会从汉东调任去西域。
    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发展速度却又严重落后的西域，也確实需要一位能力卓越，並且能带来发展动力的猛將。
    赵立春不仅在搞经济方面，有著极其丰富的经验，他要是调去了西域，他儿子赵瑞龙的惠龙集团也必然会大力投资西域。
    对西域来说，这不就相当於既来了一员猛將，又迎来了一尊財神吗？
    不说像汉东那样迅猛增长成第一经济大省，但实现安稳团结和跨越式发展，还不是轻而易举？
    结果现在……
    赵立春不调去西域，竟然直接进了权力中枢！
    虽说调任后，他和自己职务级別还一样。
    但赵立春的职务含权量显然更高，也更有发展前途！
    自己的进步固然可喜，但朋友的飞跃，实在是令人揪心啊！
    这种难以形容的拧巴不爽感，特別像勤奋苦读，高考如愿以偿考出了高分，结果朋友却比自己分数更高。
    哪怕明知道朋友平时成绩不错，也足够努力，但高考成绩比自己考得更好，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不爽。
    这一刻，邹康勇终於明白，无论人生经歷有多丰富，哪怕已经位高权重，也依然见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或许这就是一种攀比！
    回顾自己这大半辈子，不管是自己的亲身经歷，还是看见的听说的。
    生活中的攀比现象，实在是数不胜数。
    自己的亲儿子，就曾欢天喜地，买了新车回家。
    结果碰巧隔壁邻居家也买了新车回来，但却更贵更高档。
    儿子的高兴劲儿，明显一下就淡了。
    虽然当面称讚恭喜，回家后却说那车各种不好。
    想起当年，自己还教训儿子，说他小家子气，见不得別人好。
    如今呢？
    同样是进步，赵立春调任燕京，自己远赴西域。
    心里就觉得不公平，很想怒问凭什么、为什么。
    可话到嘴边，邹康勇还是只能违心的说：
    “我满意啊，我已经相当满意了，我特別感激叔叔您！”
    “不过我是惊讶赵立春的调动，他进的一大步，也太大太嚇人了吧？”
    “按理说，哪怕不调他去西域，好歹也应该在天海、东广或者燕京，再过渡一下呀！”
    “他这嗖的一下，突然就进书纪处，成了政法副书纪，掌管整个龙国的治安力量，不说是一步登天，也是火箭式提拔呀！”
    邹院长淡淡一笑。
    “我倒是觉得，对他的提拔调任，並没有任何问题。”
    “他在汉东工作多年，从基层到省城，从省城再到省里，经验丰富、能力全面。”
    “再加上他年富力强、敢打敢拼，很適合调派到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委以重任、重点培养！”
    “况且科技日新月异，全社会甚至全人类，都在面临数字信息化转型，领导团队也要跟上时代才行。”
    邹康勇略略点头。
    “是啊，汉东的电子信息產业发展十分迅猛，深化体制改革的同时，数字信息化转型非常快，在这方面赵立春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突破常规，把他一下提拔到这么高的位置，是沈总的意思吗？其他几位元老，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邹院长笑哈哈的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沈总其实一直是想让他接替余镇雄，去坐镇东广的。”
    “东广曾经是咱们的开放前沿，也是改革试验田，更是经济大省。”
    “沈总是很想让他去东广，挑起深化改革与扩大开放的重任，带动西南发展！”
    “但谁也没想到，老葛居然提出反对意见，他说赵立春已经在汉东完成了改革重任，相关经验完全可以复製推广。”
    “经济上如何发展，已经有了清晰的方向和模版，反倒是愈演愈烈的反恐形势，以及关係国计民生的社会治安，更需要重视。”
    “而汉东这些年，治安状况持续改善，人口基数庞大、流动人口眾多，案件发生率却排在全国倒数，许多人都称讚汉东的营商治安环境……”
    “所以他的调动，竟然是葛老提议的？”
    邹康勇忍不住打岔问道。
    “是的，別说你觉得意外，我们几个都很意外！”
    “真没想到，他居然临到头来，会力挺支持赵立春。”
    邹院长笑呵呵的端起茶杯，轻吹几口气，小抿一口。
    最让人头疼，也最容易发生分歧的人事变动，都有惊无险的协商妥当。
    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如释重负，后续召开大会、交接工作，就完全是走流程了。
    不过……
    他的寥寥两句话，却是让邹康勇懵逼了。
    脑瓜子嗡嗡的。
    “葛老的提议……为什么呀？”
    “他是脑溢血动手术后，神经错乱了吗？”
    “忘了赵立春和梁群峰竞爭的时候，他是最反对赵立春的吗？”
    “为什么如今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总都顾忌影响，没敢破格重用，他反倒主动提议？”
    邹康勇脑子混乱如麻。
    他实在是想不通，葛钧山竟然会支持赵立春。
    他觉得葛钧山应该在最后关头，阻碍赵立春的进步才对。
    “为什么？”
    邹院长耸了耸肩，放下茶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良心发现，也或许是想留下一点身后名。”
    “反正小赵本身就討人喜欢，既然他都主动提议了，大家自然就同意了！”
    邹康勇愁眉苦脸。
    “一致同意的？”
    “当然呀！”
    邹院长冷笑反问道：
    “你觉得还能有人反对？”
    邹康勇直摇头。
    赵立春本身就深受沈总喜欢。
    魏老、叶老、付老，对他也十分赏识。
    这些年在汉东，也確实干出了亮眼成绩。
    他儿子赵瑞龙，更是给不少人带来了利益。
    沈总等人估计本就有心破格提拔重用赵立春。
    既然葛老主动提议，那么全票通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人缘……这运气……
    邹康勇真是不服不行。
    但转念一想，这也是赵立春应得的。
    汉东之所以能飞快发展成第一经济大省，成为產业转型升级典范。
    並在教育、民生、基建、治安等方面贏得老百姓称讚。
    营商环境好得连外国投资者都评价极高。
    赵立春父子俩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金钱！
    付出了这么多，也理应有所回报。
    否则努力没有回报，以后谁还拼命？
    “小勇！”
    “嗯，您说。”
    “你呀，心里別不服气，做人要懂得知足，明白吗？”
    “明白明白！”
    “你別嘴上说明白，心里还妒忌！你別只看著赵立春获得了破格重用，你也要看到多少人进步不成，反而退居二线！”
    “我知道，所以我特別感激您，这些年没有您的悉心教导和大力支持，我邹康勇也不会走到今天，您的知遇之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邹院长轻哼一笑。
    伸手弹掉菸灰，接著说道：
    “感恩的话，就不要多说了。”
    “你要真想答谢我，就把自己身上的臭毛病改一改。”
    “不是不让你正常社交，是不要拉帮结派，搞小团伙小山头！”
    “到了更高的位置，掌握了更大的权力，你反而更要严格约束自己和亲朋好友！”
    “你要多向赵立春学习，始终坚持人民至上，铭记一切依靠人民，一切都是为了人民，要从群眾中来，到群眾中去！”
    邹康勇正襟危坐，连连点头。
    “叔，我一定铭记您的教诲！”
    邹院长抽完最后一口香菸。
    “要想把西域发展好，你要记住安全稳定是大前提！”
    “確保了安全稳定，然后再稳中求进，不可急功近利！”
    “而要想实现又快又好的发展，大力开发当地丰富的能源是关键。”
    “所以你除了要向赵立春多学习外，还要想办法拉拢他儿子赵瑞龙。”
    “爭取让惠龙集团到西域，大规模投资发展风电光电和大型煤电基地。”
    “一旦能將大量的电力，源源不断的通过特高压，输送到东部沿海地区，你就能有大量的財税收入！”
    “有了充足的財税收入，你才可以在基建、教育、民生、治安等方面投入更多，才能加快改善各方麵条件。”
    “也只有条件改善了，去投资经商、旅游观光、定居生活的人才更多，人多了才会繁荣发展，这是个良性循环，你懂吗？”
    邹康勇重重点头。
    以前在石油公司工作，他就去过西域很多次。
    如何才能把西域发展好，他当年就考虑过很多方案。
    只不过当年没有风电光电產业，也没有特高压技术。
    再加上以前综合国力有限，也没办法大规模投资西域。
    可如今不一样了。
    只要能將惠龙集团，以及眾多大型央国企吸引去投资，贫穷落后的面貌必將迅速改善。
    一番閒聊后，邹康勇告辞离去。
    “等一下，你还有个臭毛病，一定要改掉！”
    邹院长抬手指著邹康勇。
    邹康勇瞬间紧张不已。
    难道自己没有约束好家人朋友，他们疯狂敛財的事，已经被邹院长知道了？
    “以后多专心干工作，没事少在燕京这边跑动。”
    “你自己捫心自问，你最近在燕京待多少日子？”
    “只要你一天还没调任离开，你就还是蜀川的书纪！”
    “你本应该为全省几千万人民的福祉操心，结果呢？”
    “天天在燕京这边跑关係，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进步！”
    “人家赵立春也明知道要调走，却依然操心著汉东的发展！”
    “他今早才来燕京，一下飞机就去找民航，想开通汉东与米国的国际航班，以便促进经贸合作和人文交流，你却在我这儿等调任结果！”
    邹康勇暗暗鬆了一口气。
    “好的叔，我一定会改！我现在就去汉东驻京办！”
    “等见了赵立春，我一定好好的向他討教学习！！”

 第467章 公报私仇？权力的小小任性！

    燕京，民航大厦。
    面对赵立春，运输司长马毅灃如坐针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迟迟没有审批同意，汉东京州与米国希金山之间的国际客运航线，竟然会惊动赵立春。
    赵立春是谁？
    他又是什么级別？
    能当上司长的马毅灃，当然心里一清二楚。
    人家不仅仅是汉东省一把手，妥妥的实权部级封疆大吏！
    同时还是如今炙手可热，传言即將再次进步的政坛大佬！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还没进步的赵立春，就已经比自己高两级了。
    如此一尊大神，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
    马毅灃怎么能不紧张？
    哪怕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也不由自主的腰板挺直、正襟危坐。
    而赵立春呢？
    他將自己带来的航线申请报告副本打开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上个月沈总受乔布森总统的邀请，前往米国进行了为期五天的访问，就两国加强经贸合作与人员往来达成共识，双方一致同意增加两国之间的国际航班。”
    “而且据我了解，贵单位的国际合作司，早就已经和米国的相关部门，就增加两国国际航班数量和通航城市一事，进行了多次沟通，並达成了合作协议，对吧？”
    马毅灃重重点头。
    这都是被新闻报导过的事，自己哪能矢口否认？
    赵立春隨手翻了两页申请报告，不急不缓的又说道：
    “来之前，我特意做了一番功课。”
    “依照我国相关法律法规，以及总务院对各部委工作职责的规定。”
    “你们司负责国內国际航空运输的政策与规章制度审定，审核民航企业的经营许可与航线申请，协调航班计划……”
    马毅灃听著听著，冷汗都止不住的冒出来了。
    很显然，赵立春是做足了功课，来兴师问罪的。
    正常情况下，开通一条国际航线，哪儿用得著赵立春这样的大佬亲自出面？
    之所以迟迟没有批覆同意，根本就不是航空技术有问题，也不是市场条件不允许。
    人类的民航业发展至今，航空技术早已十分成熟。
    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飞机翱翔於天空，让人员流动和商品贸易更加方便快捷。
    况且龙国与米国之间，每天都有不少国际航班来往。
    两国之间並不是没有现成的航路可用。
    汉东京州国际机场，也不是没有大型洲际客机的保障能力。
    惠龙电子为了儘快將大量的电子產品出口到米国，早就不止一次包货机跨洲际空运。
    至於市场条件……
    汉东早在多年前就吸引了不少米国企业投资入驻。
    最近在电子信息、工程装备、生物製药等领域，与米国加强合作后，人员和货物往来就更加频繁了。
    加上汉东已经迅猛发展，成了龙国第一经济大省，前往米国经商、留学、旅游和探亲的人也持续增多。
    这些庞大的客流，现在要往返米国都特別麻烦，只能到燕京或天海中转，不仅耗时耗力还要多不少钱。
    因而京州与希金山之间，开通直达航班，客人上座率和货物託运量都根本不用担心。
    仅仅只是两国眾多电子科技企业，相互出差的商务人群，就足以確保航班不亏钱。
    比如承揽了晶片代加工业务的龙芯集团，与米国的英德尔等企业之间。
    並不是所有的技术联络，都可以通过电话、邮件或视频连线解决。
    还是需要安排人员来往，面对面的现场沟通，才更容易解决问题。
    而且加工完成的晶片，直接空运去米国，显然也会更加高效快捷。
    也正因为看到了这条航线巨大的市场潜力。
    米国著名的航空公司米联航，才会主动申请开通航线。
    而开通一条国际航线，对京州和希金山两大国际机场来说也是好事。
    飞机起降、廊桥接驳、地勤服务等等都可以赚钱，它们没道理拒绝。
    如此一来。
    两座国际机场愿意通航，米联航这家航空公司也愿意开通国际航班。
    开通国际航线对汉东的经济发展极有好处，相关单位也是积极配合。
    航线测算报告、安全性报告，一系列必要的文件迅速准备妥当。
    按照相关的要求，向民航总署运输司提出了申请。
    只要航权、时刻、运行规范、经营许可等获批，年底之前就能开通航线。
    然而……
    这条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非常不错的国际航线，申请报告打到了马毅灃这儿，他却根本不敢批准。
    相关各大单位又不是第一次筹备开通国际航线，各种报告文件都准备得十分规范细致，当然不是报告有问题。
    那么会是什么问题？
    马毅灃相信赵立春肯定知道。
    现任署长可是曾汶笙主任的铁桿挚友。
    上个月，赵瑞龙在摩西戈將曾汶笙骂了个痛快。
    如今汉东急於开通国际航线，署长又怎么可能不趁机刁难？
    而署长迟迟不签字，自己又哪能擅自批覆同意？
    尤其是国內在航线经营许可方面，还没有明確的法律法规。
    並没有明文规定，收到申请之后，要在多少工作日內批覆。
    所以……
    署长这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一拖再拖吗？
    就算赵立春告状到了高层，署长也可以解释正走流程。
    况且加入世贸后，龙国外贸经济迅猛增长，想要开通国际客货运航线的，又不是只有汉东京州，別的地方也在申请，急什么急？
    马毅灃原本以为，拖延的时间长了后，汉东方面会服软，知道『解铃还须繫铃人』。
    比如让赵瑞龙去给曾汶笙主任道个歉，让曾主任消了气，署长马上就能批覆同意。
    然而……
    赵瑞龙没去给曾主任道歉。
    位高权重的赵立春，反而来找自己。
    一边是署长迟迟不肯签字同意，一边又是赵立春依法依规质询。
    这不就相当於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此时此刻。
    马毅灃心里一片苦涩。
    “赵书纪啊赵书纪！”
    “我就一个小小的厅级司长啊！”
    “你在这儿为难我有什么用呢？我他妈早签字了啊！”
    “你从政多年，早该看出不是我不同意，是署长故意刁难呀！”
    “为了一条航线，你都亲自出面，你倒是得了好名声，大家夸讚你心系汉东发展，而我呢？”
    “区区一条航线，各方面准备充分却迟迟没批覆同意，大家只会骂我不作为，又岂会怪到署长头上？”
    马毅灃腹誹不已，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赵立春的问题，一边思考该如何糊弄过去。
    可问题是……
    到了赵立春这样的职务级別，说一堆冠冕堂皇的套话，有用吗？
    他今天都堵到自己办公室来了，摆明了就是要一个確切答覆，不能再拖延糊弄下去。
    “奇怪，既然各方面都不存在问题，亏钱赔本也不用贵单位负责，为什么这条航线就迟迟不能批覆同意呢？”
    赵立春不苟言笑的认真问道。
    凌厉的眼神，像是要將马毅灃刺透。
    强大的气场压迫感，让马毅灃都快尿崩了。
    把心一横，马毅灃豁出去了。
    “赵书纪，我实话跟您说了吧！”
    “你们申请的这条航线，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肯定能稳赚不亏！”
    “不是我不同意开通，我早就签字同意上报了，是李署长他迟迟不肯签字，我也没办法！”
    一口气將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
    马毅灃瞬间如释重负，解脱了。
    “那你知道李署长，为什么迟迟不肯签字同意吗？”
    赵立春微笑问道。
    已经彻底扛不住的马毅灃，索性再直白一点。
    “我催问过一次，他说汉东作为咱们龙国的经济大省，凡事都应该小心谨慎，所以他要请示曾主任！”
    “曾汶笙？”
    “是的！”
    马毅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好一会儿。
    马毅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拉开抽屉，拿出香菸打火机。
    试著给赵立春递上一支。
    见赵立春接过了香菸，顿时暗暗鬆了一口气。
    赶紧起身，给赵立春把烟点著。
    隨后才坐下来，自己点菸抽上。
    男人之间，只要还能一起抽菸，就代表还能聊。
    赵立春长吁了一口烟气后，轻笑问道：
    “所以四大航到现在，都不跟龙国商飞签飞机订购意向协议，连支持国產大飞机的样子都不装一下，也是李署长的意思？”
    马毅灃苦笑道：“这不显而易见吗？他不发话，哪家航空公司敢冒头？隨便卡一下航班计划，就能让航空公司亏得吐血。”
    “明白！明白！”
    赵立春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权力的小小任性呀！”
    马毅灃深吸了一口香菸，很是无奈的嘆息道：
    “我出身於一个部队家庭，家就住在空军机场旁边。”
    “小时候几乎每天看著战机起降，我那时候就暗暗发誓，自己长大后要当一名优秀飞飞行员！”
    “可惜由於天天看书学习，把眼睛搞近视了，就没法当上飞行员，但我依然报考了京州航空航天大学……”
    赵立春惊讶道：“你在京州读的大学？”
    “对呀，不过我那会儿上大学的时候，学校还叫京州航空学院，是后来才改叫京州航空航天大学。”
    马毅灃嘬了一口香菸后，一副壮志未酬的模样说道：
    “没能当上飞行员，我便想航空报国也行，所以在大学里，我勤奋苦读，同时读飞行器设计和飞行器动力工程两个专业！”
    “当我学有所成，怀揣著满腔热血，参与国產喷气式客机研製，结果因多方面因素，项目却以失败告终，飞机销毁、人员解散。”
    “往后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期盼国家能重启国產大飞机项目，彻底摒弃造不如买的思想，把咱们的航空工业发展起来，可惜事与愿违。”
    “当我听说汉东要大力发展高质量经济，要將航空作为高端製造业重点发展，並且惠龙集团投入巨资重启国產大飞机项目，我激动得一整夜没睡……”
    赵立春默默听著马毅灃的讲述。
    马毅灃想表达的意思，他自然一听就懂。
    一个从小就有飞行员梦，长大后学航空专业，也曾科研报国的人。
    既然能儘可能的关心支持国產大飞机项目，又怎么可能会不审批同意一条综合效益很大的国际航线？
    只可惜……
    马毅灃就只是一个运输司长。
    在无数人眼里，他已经是高不可攀。
    但是在曾汶笙等人面前，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小马，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
    “你这边迟迟没给回应，我就知道是上面有问题。”
    “我今天来这一趟，说白了，也是做做样子，想让某些人知道我的態度。”
    “我想知道，我都亲自登门了，他们到底还能不能就事论事、以大局为重。”
    马毅灃皱眉道：“要是他们还不同意呢？”
    赵立春轻哼一笑。
    “那就是明显以权谋私、公报私仇了唄！”
    “要真敢这么做，那我赵立春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这儿，赵立春抬手指向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
    “你帮我问问，李署长有没有在办公室。”
    “您这是要……”
    “摊牌呀！要么同意，要么翻脸！”
    赵立春抽了一口香菸，神情淡然的说道：
    “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我也懒得跟他磨嘰了。”
    “好……好吧！”
    事已至此，马毅灃哪好意思劝赵立春冷静？
    是赵瑞龙不该在外访期间，怒骂曾汶笙主任。
    还是李署长不应该用航线审批，替曾主任公报私仇。
    大佬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司长就能掺和的。
    况且双方都已经斗到了这个程度了，又怎么可能还保持冷静？
    掐灭菸头，马毅灃起身伸手拿起座机听筒，很快拨通了一串內线號码。
    “你好张秘书，请问李署长回来了吗？我有事想找他匯报，麻烦你问一下李署长是否方便，好，好的，我等你电话。”
    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后，马毅灃才掛断电话。
    “李署长在办公室，他肯定知道您在我这儿。”
    “他要是不知道，我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赵立春抽了一口烟后，吐槽道：
    “说实话，你们民航总署管的不是很多，级別倒是挺高，以至於权力太大。”
    “既然民航属於交通运输的范畴，依我看你们就该和铁路总署一起进行体制改革。”
    马毅灃心头一颤，试探性的问道：
    “您觉得应该怎么改？”
    赵立春乾脆直接的说道：“当然是政企分离呀！”
    “比如铁路总署，就拆分成铁路总局和铁路总公司。”
    “担负行政职责的铁路总局，由交通运输总署管理。”
    “铁路总公司则承担企业职责，可以作为部级央企！”
    马毅灃尷尬愣住。
    “要真这么改制，那咱们岂不是要降级副部？”
    “当然！”
    赵立春斩钉截铁的说道：“交通运输早就应该统归一个部门，这样才能统筹协调、统揽全局。”
    “不然就像现在这样，互不隶属，谁也管不了谁，区区一条航线的审批，都能让我亲自出马！”
    “隨著经济持续发展，以后陆海空各种交通只会越来越庞大且复杂，不集中管理必將严重製约发展！”
    马毅灃默默点头。
    同时心里不禁暗想，赵立春受了窝囊气。
    不管今天李署长签不签字，赵立春进步后，必然都会提议对民航总署改制。
    虽说单位降级，对自己也有影响，但为了长远发展考虑，马毅灃也乐於支持。
    叮铃铃……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马毅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拿起听筒。
    “小马，赵书纪在你办公室是吧？”
    一听这称呼，马毅灃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署长和赵立春，现在不是同级別吗？
    刁难了汉东省这么久，逼得赵立春亲自下场。
    怎么现在却突然用职务尊称了呢？
    但马毅灃也顾不得多想，看了一眼赵立春后，便连忙道：
    “赵书纪在呢！”
    “那好，你让他稍等，航线申请报告，我已经签字同意了，我这就给他送过来！”
    “……”
    马毅灃瞬间脑子嗡的一下。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之前拖著不肯签字的李署长，居然签字同意了。
    还马上亲自送过来……
    什么情况？
    是赵瑞龙找曾汶笙主任道歉了吗？
    还是沈总或者邹院长，给曾主任施压了？
    但此时此刻，马毅灃哪敢多问，只能嗯嗯两声。
    嘟嘟嘟……
    电话一阵忙音传来。
    马毅灃满头雾水的放下听筒。
    “奇怪，李署长说他已经签字同意了，让您稍等一下，他马上把报告送过来！”
    “啊？”
    赵立春一脸惊讶。
    “是你听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我……”
    马毅灃直挠头。
    赵立春这个问题，把他也整糊涂了。
    “我应该没听错，他刚才电话里，確实是这么说的。”
    “奇怪，拖了那么久不签字，我今天来了就签了，这是故意耍我呢？想藉此羞辱我赵立春一下，替曾汶笙出口气？可他也犯不著，亲自送来啊！”
    赵立春疑惑不解。
    拿出嗡嗡震动的手机，解锁看简讯。
    百思不得其解的马毅灃，忽然发现赵立春难掩惊喜之色，唇角骤然上扬……
    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
    马毅灃还没来得及多问，房门就咚咚敲响两声。
    接著房门就被推开，李署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赵书纪，让您辛苦跑一趟！”
    “报告我早就签好了，是张秘书疏忽大意，没有及时发回运输司！”

 第468章 好人有好报！系统的重磅奖励！

    汉东，京州。
    惠龙集团总部。
    赵小惠兴奋不已的推门而入。
    “瑞龙！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呀！！”
    赵小惠笑容满面的，飞快衝到赵瑞龙身边。
    却发现弟弟负手而立，神情平静的站在窗边眺望远方。
    “你已经知道啦？嗨，我猜你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苏秘书跟你关係那么好，这么大的喜事，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之前对咱爸一直心存偏见的葛老，居然最后给咱爸送上这么一份天大的惊喜！”
    “这下他不用远赴西域，咱们也不用操心要不要搬家跟过去，要投多少钱才能帮助他快速做出成绩以便再次进步。”
    “而且公安署长，还只是他最新职务里最小的一个，他不仅还是政法副书纪，更进了书纪处，这下真的是前途无量啊！”
    “哎你说葛老为什么会突然態度急转？是他临退休了，想要为国为民做点贡献，还是你不计前嫌的真诚接待他，把他感动了呀？”
    赵小惠迟迟没有听到弟弟的回答。
    扭头一看，弟弟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静静的看著远方。
    目光如炬，透著沉著、果敢、坚毅。
    这一剎那。
    赵小惠终於深刻明白了那句话。
    想贏的人，脸上是没有笑容的！
    “胜不妄喜，败不惶馁！”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军！”
    赵小惠感慨之余，长吁了一口气。
    顺著弟弟的目光，看向远方。
    “得知这么大的喜事，都没有欢天喜地、得意忘形！”
    “难怪老爸还有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叔叔伯伯们，都欣赏你！”
    “你小子是真能沉得住气呀，不像我，一听说老爸高升，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赵小惠唏嘘感慨，对弟弟佩服不已。
    殊不知……
    赵瑞龙此刻之所以波澜不惊。
    不仅是因为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被这意外之喜，激动得狠狠挥拳，就差仰天大笑又大吼大叫。
    还因为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葛钧山的意外助力，终於让父亲昂首再进一大步，成功激活了系统奖励。
    而且相比於之前，帮两个姐夫倖免於难，帮赵家亲戚成功进步，所获得的系统奖励，这次的奖励太实在是爽了。
    父亲赵立春作为赵家的顶樑柱，让他大进一步，掌控更大的实权，不仅更有利於赵家安稳，也更有利於逆天改命。
    所以这一次系统奖励特別丰厚！
    不仅一下將任务进度拉到了85%。
    还获得了顶级工业材料技术大全！
    眾所周知，材料是现代工业的重要基础。
    没有合適的材料，就算有图纸有设备，也没法加工製造產品。
    就像开餐厅，有厨师、有设备、有水电气，可偏偏没有食材佐料。
    这不就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没有食材佐料，还怎么煮饭做菜开门迎客？
    而人类文明的生產生活，所需要用到的材料非常繁多。
    从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医疗教育、娱乐消费，到全社会的交通运输、能源供应、网络通信、国防军事。
    可以说没有材料科学的进步，就没有现代科技文明，也就谈不上有发达便利的生活、先进强大的武器装备。
    而越是先进复杂的工业產品，就越是需要顶级的工业材料。
    就像没有各种先进的合金材料，航空航天就不可能发展好。
    连耐高温、耐腐蚀、耐温差的材料都搞不出来，发动机都没有，还怎么上天？
    而大到海上的石油钻井平台、几十万吨级大型油轮，小到原子笔头的滚珠、塞血管里的支架。
    顶尖的工业產品，需要顶尖的工业材料。
    可偏偏材料又是一门极其深奥复杂的综合学科。
    哪怕是人们经常所见所用的钢材，元素配比与加工工艺稍有不同，搞出来的材料性能都不一样。
    因而顶尖的工业材料研发，需要大量的科研人员反覆尝试、不断优化改进，特別的耗时耗力耗钱。
    也正因如此，国外那些具备顶尖工业材料研製与生產能力的企业，往往都是长期专注单一领域，持续深耕多年。
    比如搞医疗材料的，就长期搞医疗，做特种合金的，就专注於研究特种合金。
    他们依靠技术领先优势，让產品不缺销量，有足够的利润，又得以持续投入研发，进而继续保持技术领先。
    如此不断的良性循环，才能精益求精，研製出越来越好的材料，进而让下游企业生產的工业產品，也越来越好。
    就像人们熟知的晶片。
    是有了更高纯度的晶圆、金属材料与电子特气，更好的光刻胶、试剂与陶瓷，以及其他眾多更高性能的材料，才能加工出更高性能、更低能耗的晶片。
    有了更好的晶片，才能製造出性能更先进、功能更强大的电子產品，否则造老式按键手机的材料科技水平，是永远也不可能造出智慧型手机的。
    而在顶尖工业材料方面……
    起步晚、底子薄、积累少的龙国。
    不是奋起追赶几十年，就能在所有材料领域，都能位居世界前列。
    尤其是国人一向不跟单个国家相比，从来都是向世界顶尖水平看齐。
    哪怕在航空、航天、汽车、船舶、通信、电力等很多领域，都已经不算太差。
    一听说原子笔的笔头滚珠，竟然还需要进口，心臟支架、血管支架、人工牙齿等等还是进口的好，就必然有人嘲笑国內材料工业不行。
    殊不知，有些顶尖工业材料之所以没搞，不是技术难度太大，而是这种材料的市场体量太小，在能进口的前提下，完全没必要自己研製。
    就像原子笔的笔头滚珠，要想写得丝滑长久，对加工製造所需要用到的笔尖钢，材料特性要求是挺高，但对於一个钢铁大国来说其实並不难。
    之所以没有专门研究製造，完全是因为哪怕一年生產三四百亿只原子笔，也就消耗一千余吨笔尖钢，这对年產量动輒以千万吨计的钢企来说，需求量实在是太小了。
    稍具规模的钢铁厂，隨便一炉钢水都几十吨！
    这也就是意味著隨便冶炼几炉笔尖钢，就足够全球一年的需求。
    而钢铁厂的生產线，哪能是炼几炉就可以隨便停產转產的？
    改造生產线的成本不小，停炉重启的代价也非常高。
    所以钢铁厂的生產线一旦启动，就不能轻易停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钢价下跌，钢铁厂赔本也要持续生產。
    那么为了每年区区一千多吨笔尖钢的市场需求。
    有必要投入人力物力財力研究，然后还改造一条生產线用於生產吗？
    除非有人天天拿这件事攻击贬损，都到了损伤国人自信和民族尊严的程度。
    为了爭一口气，下达了政治任务，否则没有哪个钢铁企业愿意干这亏本买卖。
    如今，有了系统奖励的顶级工业材料技术大礼包。
    研製各种高科技產品，就不用再担心没有合適的材料！
    缩短的研发周期、节约的科研经费、提升的產品性能……
    种种好处，显然难以用金钱来衡量这个礼包的价值！
    从今往后。
    惠龙集团大规模投资入股或兼併收购，大量从事各种材料研製生產的企业。
    一旦掌握顶尖工业材料的供应，不就相当於掌控了全球高端製造业的命脉吗？
    就像生產先进的武器装备和尖端科技產品，必须要用大量稀有金属材料，少一样都造不出来。
    而釹、釤、釓、鏑、鐿、鑥、釔等金属元素之所以稀有，就是因为含有它们的稀土矿，全球储量都特別少。
    並且稀土矿要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提炼等工艺，才能获得稀有金属，进而跟其他材料进一步合成，製成不同用途的稀有金属材料。
    如此一来。
    在稀土矿储量方面，本身就位居世界前列的龙国。
    一旦有了先进的提炼与加工技术，能以较低成本，加工製造出各种稀有金属材料。
    那么会发生什么？
    以白菜价出口稀土矿的悲剧，赵瑞龙不可能再允许发生。
    加工製造成各种稀有金属材料后出口，不仅可以赚取比直接卖矿更多的利润，还能掌控全球稀有金属材料供应。
    到时候，能不能出口、卖多少钱、谁可以申请购买、谁被禁止购买使……
    这不就是可以卡別人脖子的经贸战爭利器吗？
    假如將来关係恶化，龙国大量企业惨遭打压制裁抢劫。
    那么稀有金属材料的出口管制，就是龙国发起致命反击的一张王牌！
    毕竟全球稀土矿储量最多的国家就是龙国。
    而且所蕴藏的稀土矿，不仅品相不错、含量很高、种类还挺齐全。
    真要交恶打起来，別的国家即便有提炼加工技术，也得有稀土矿才行啊！
    稀土矿都没有，或者稀有元素含量低，还怎么提炼加工成稀有金属材料？
    当然。
    要想打造好这张王牌，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起码要上下一心，要有效监管，不能让某些买办吃里扒外。
    而稀有金属材料，只占了系统奖励的顶级工业材料技术大全一部分。
    这个材料技术大全里，还有很多其他材料，涵盖食品、医疗、通讯、电力、航空、航天等眾多领域。
    喜得这么一份大礼包，自己不就能成材料大王吗？
    不就可以助推父亲，让龙国成为一个工业材料强国了吗？
    获得如此豪横的奖励，赵瑞龙当然忍不住，在意识空间翻阅到底有哪些牛逼的顶尖工业材料。
    由於站在窗边，一直纹丝不动，还被二姐赵小惠误以为心態好，面对天大的喜事，竟然也能波澜不惊。
    回过神来，赵瑞龙扭头看向喜上眉梢的二姐。
    “那天我送別葛老的时候，给了他一架国產大飞机航模。”
    “当时他说要还我一份礼物，说我一定会喜欢，我还纳闷他会送我什么。”
    “我不是公职人员，他没法退位前突击提拔我，所以我当时以为，他会批一大笔科研补助之类的给我。”
    “毕竟咱们集团这些年，也確实有不少科研成果，推动了龙国的高端製造业发展进步，他批一笔补助也比较合理。”
    赵小惠大笑道：“没想到他的礼物，竟然是帮咱老爸大进一步！”
    “要不是你始终坚持以诚待人，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体面，他应该也不会突然好心回赠这么一份大礼！”
    赵瑞龙淡然一笑。
    “其实热诚招待他，並没有图他回报我。”
    “当时想法很简单，就是邹院长吩咐的事，我就应该办好。”
    “而且只要葛老一天还没退休，我就应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另外，咱们要追求更远大的目標，就应该广结善缘、少当小人。”
    “我是可以敷衍了事的，隨便应付一下，但真要这么做了，跟其他精致利己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別？”
    “更何况，我经常强调咱们集团以及眾多关联企业，必须要以人为本、真诚待人，我自己又岂能不做好表率？”
    赵小惠很是欣慰的笑道：“所以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呀！”
    “一个曾经位高权重、风光无限，被无数人阿諛奉承、巴结討好的人。”
    “沦落到眾叛亲离、无人问津，心里肯定是很落寞、很憋屈，很不舒坦。”
    “別人都恨不得离他远一点，你却无惧无畏的真诚对他，他心里肯定特別感动。”
    “再加上，他发现咱们的所作所为，是真的利国利民，所以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內回报了咱们！”
    “当然，他这么做或许也是一种宣泄，好让那些风光时拥护，落寞时远离的小人，一个个懊悔不已！”
    赵瑞龙冷然一笑。
    “巔峰诞生虚偽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多少人敢赌他不仅能平安落地，还能最后发威一次呢？”
    “而且大佬真要失势落寞了，你不离不弃的追隨左右或真诚相待，也不一定就能有回报呀！”
    赵小惠愣了愣后，笑道：“对哦，人世间好多事，往往都是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要一开始就指望热忱招待葛老后能有回报，可能最后反而会失望，不过他送的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赵瑞龙甩了个白眼。
    “我靠！你这不废话吗？”
    “就算他给我批十亿，甚至一百亿的科研补助，都不如这个礼物来得惊喜！”
    赵小惠连连点头。
    “確实是！没有他推这一把，咱爸就得去西域，至少也得两三年。”
    “而且想要走到今天意外获得的这个职位，仅仅只靠咱们一家努力还不够。”
    “徐总毕竟不是沈总，新上任的元老们，也不一定会像魏老付老叶老他们那样赏识父亲。”
    “所以葛老这一把助力，真的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不仅让咱爸少奋斗了好些年，也让咱俩省了不少钱！”
    赵瑞龙回头看向前方。
    “所以我在想，咱们应该如何报答他呢？”
    “总不能我事先带他参观走访了不少科技企业，临別前还送了一架航模，就什么都不表示了吧？”
    赵小惠笑容僵住，眉头紧锁。
    “你还別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滴水之恩，都应该涌泉相报，何况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但问题是，他是平安落地的，退休待遇很不错，物质上根本不缺。”
    “咱们要是送钱送礼报答他，反而落了俗气，而……”
    赵瑞龙忽然转身。
    “咱们完全可以换个思路啊！”
    “不好报答他的人情，咱们可以换个人呀！”
    “他爱人骆春霞是气得跟他分居了，但不是还没离婚吗？”
    赵小惠苦笑道：“可问题是，她弟弟是骆山河，出了名的清廉，你好意思去送礼吗？”
    “那送她儿子葛安霖呀！”
    赵瑞龙双手叉腰，眉开眼笑的说道：
    “难道你忘了，他可是个早就移民英伦，一心想要赚大钱的资本买办？”
    “他不是正忙著帮咱们拓展殴州的生意吗？依我看，稍微多给他一点股份，咱们也相当间接回报他爸了！”
    赵小惠默默点头。
    虽然葛钧山和葛安霖父子俩的关係不太好，但毕竟也是血浓於水的亲父子。
    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希望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子女，能过得好呢？
    葛钧山没退休之前，要日理万机忙於政务，难免对儿子疏於照顾。
    退休后，不再忙於公务，迟早也是要回归家庭，合家团圆的。
    所以回报他儿子葛安霖，便是最好的选择。
    “哎对了，说到股份……”
    赵小惠突然扭头，发现弟弟办公室房门没关。
    迅速去將门关上並反锁后，扭身走回来，神情严肃的说道：
    “杜伯仲这傢伙，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越来越过分！”
    “不仅报销的差旅费是越来越多，还想把手伸进咱们投资组建的新公司，要白拿分红乾股！”
    “上个月，你让他代表咱们惠龙集团去燕京，出席龙国与樱友好交往三十年庆祝大会，你知道他来回总共就三天，了多少钱吗？”
    “这傢伙居然了八十多万，说为了提升国际知名度、开拓樱业务，宴请了樱许多知名人士，但我查到是樱人买单，並且只了十几万！”
    “另外咱们吕州湖畔园小区，不是二期房子也卖光了吗？他非说这个项目，你口头承诺过要给他百分之十的利润分红，现在要我给钱，咱们真要给吗？”

 第469章 杜伯仲，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实人？

    “啥玩意儿？”
    赵瑞龙错愕扭头，语调拔高：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百分之十的利润分红？”
    “我现几个月都跟他见不到一次面，电话联繫也很少。”
    “我要是说过肯定会有印象，事后也一定会给你说一声。”
    “可不是嘛！”
    赵小惠愤愤不平的说道：
    “百分之十的利润分红，一个多亿呢！”
    “你要真承诺了他，事后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而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承诺他的，他说是去年九月份。”
    “具体哪一天，他记不清楚了，我问他谁能作证，他说秦霜可以。”
    “可我问秦霜，她却说没印象，他立马改口说是你俩单独聊天的时候承诺的！”
    赵瑞龙訕笑摇头。
    来到沙发坐下，不急不慢的点菸抽上。
    “我觉得杜伯仲这傢伙，不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还是一头餵不饱的白眼狼！”
    “只是让他当个吉祥物而已，给他百万年薪、千万分红，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还没算他每年出差，疯狂的用公款吃喝高消费，还巧立名目报假帐的收入！”
    “对呀！”
    赵小惠坐到一旁，拿起杯子倒茶。
    “想当初，他调戏濠门赌王贺洪淼的女儿邱艷霏惨被拘留。”
    “要不是咱们出手帮他，他早就进监狱吃牢饭了！”
    “而且出来后赌咒发誓的说要好好做人，结果呢？”
    赵瑞龙冷笑不已。
    “要不为什么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呢？”
    拿起茶杯，赵瑞龙浅酌一口。
    心里不禁暗想，杜伯仲这傢伙，是留不得了。
    穿越前，追剧的时候就觉得杜伯仲阴险狡诈。
    这傢伙精心训练高小凤，用美人计拿下高育良，却暗中拍摄下来。
    跟剧中的赵瑞龙闹掰后，竟然把私密照片洗出来寄给田国富，然后威胁勒索五千万。
    和这种阴险狡诈的势利小人合作，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卖了，他还觉得是他应得的。
    放下茶杯，赵瑞龙收起笑容。
    “我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人善不应该被人欺，好人更不应该被人拿枪指著！”
    赵小惠放下茶壶，眉头微蹙。
    “什么意思？”
    “你想变更法人、换个傀儡？”
    赵瑞龙往后靠坐沙发，翘起二郎腿。
    “姐，人心不足蛇吞象！”
    “咱们之前就是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觉得咱俩好说话，甚至好欺负。”
    “就拿他虚报差旅费这件事来说，你看他这两三年，是不是越报越高？”
    “去燕京出差，短短三天，他就能出八十多万，这他妈哪儿是去出差？分明就是去撒钱啊！”
    “而且饭局还是樱人买单，並不是他代表咱们惠龙集团请客，这就意味著他纯粹把咱俩当怨种坑！”
    嘬了一口香菸后，赵瑞龙接著说道：
    “咱俩是重情重义，看在合作多年的份上，不忍心跟他闹翻脸，可他呢？”
    “他恐怕觉得咱俩永远也离不开他，必须要让他当董事长，替咱俩当傀儡。”
    “既然无数人都觉得咱们集团有的是钱，那他搞起钱来自然也是毫不手软！”
    “而且他有没有仗著自己是惠龙集团董事长，打著咱们集团的旗號在外偷偷捞好处，咱们现在都还不清楚。”
    赵小惠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他还真是留不得了。”
    “咱们每年几乎让他躺赚两三千万，他居然还不满足。”
    “一分钱不掏，一点力不出，就想要咱们新公司的分红股份。”
    “而且还撒谎，想要吕州湖畔园小区项目百分之十的利润分红！”
    “咱们又没任何见不得光的把柄在他手上，凭什么让他如此得寸进尺？”
    赵瑞龙轻哼一笑。
    “就算有，又如何？”
    “姐，难道遵纪守法久了，你都忘了咱俩是什么身份背景吗？”
    “且不说爸今天又进了一大步，就算他没进这一步，咱俩也是汉东没人惹得起的权贵子弟！”
    “咱俩没有仗势欺人、以权谋私，好好的投资做生意以诚待人，却被认为善良好欺负，这哪儿行呢？”
    “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社会法则！如果咱们的善良没有一点锋芒，总有一天咱们会被自己的善良给害了！”
    赵小惠一口喝完杯中茶水。
    “我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嘛！”
    “咱俩都快成顶级权贵子弟了，又岂能被他轻易拿捏？”
    “不过在把他换掉之前，咱们也得先找好新的董事长吧？”
    赵瑞龙呵呵一笑。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法人还不好找吗？”
    “在这人均月薪不到一千的年代，开个月薪过万，有的是人愿意干。”
    “况且董事长这个职位，我觉得也没必要把它当虚职了，应该充分利用起来。”
    “不管是选聘一个能说会道、形象不错的学术型人才，还是从眾多高管里提拔一个或者搞轮值制，显然都比现在更好！”
    赵小惠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没错，咱们集团现在规模庞大、名气响亮，需要董事长露面出席的各种高规格的会谈会见和商务活动不少，也確实该换掉杜伯仲这个草包了！”
    放下茶杯后，赵小惠又紧接著问道：
    “那又怎么才能把他给换掉呢？”
    “相识多年，我还是希望別闹得不欢而散。”
    赵瑞龙长吁了一口烟气。
    “那还不简单？你直接跟他谈。”
    “就说隨著集团快速发展，业务范围持续扩大。”
    “咱们需要一个懂专业、会宣传的人当董事长。”
    “如果他愿意体面走人，我可以一次性给他三千万！”
    赵小惠身子前倾。
    “可他要是不体面呢？”
    赵瑞龙冷然一笑。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们就老帐新帐一起算，帮他体面！”
    “就屡次报假帐金额巨大，涉嫌职务侵占罪，就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更別说他还有烟不抽，竟然飞叶子，还又吸又藏，难道不是非法持有毒品罪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
    一看是父亲打来的，赵瑞龙当即接通並按下免提。
    “爸，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赵小惠迫不及待的凑上来插话。
    “那你赶紧回来呀，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赵立春笑道：“哎，庆祝就免了吧，还没正式上会呢，等正式確定了，我也忙完回到汉东了，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庆祝一下也不迟。”
    赵小惠当即耷拉著脸。
    “哎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一旦正式选举出了结果，你肯定跟著就要各种开会学习、交接熟悉工作，等忙完回来交接汉东这边的工作，估计都下个月了。”
    赵立春笑道：“那也不迟呀，反正我总归是要回来一趟的，还有好多工作需要交接给老刘。”
    “所以確定是刘叔叔，接替你当汉东一把手了吗？”
    赵小惠急问道。
    “大概率就是了，昨天我跟沈总和徐副总一起聊天，他们都说汉东如今的发展局面来之不不易，一定要稳住局面，好好发展下去。”
    “你想，这不就是让老刘顺位接任吗？如今汉东大好的发展局面，本就是我俩默契配合的结果，也只有他接替我，汉东才能继续又快又稳的发展下去。”
    赵立春笑了笑后，话锋一转。
    “那个我一会儿还有事，就长话短说，两件事。”
    “一是京州到希金山的国际客运航线获批了，咱们也不要冤枉了运输司的马毅灃，他是科班出身的航空人，业务能力不错，也有为国为民干实事的想法，要是有机会，我肯定会帮他一把。”
    “二是瑞龙你安排一下手里的工作，爭取下午或者明天就来燕京，人事调整一旦確定，权力要重新洗牌，你们集团的投资经营布局，也应该適当变一变，该支持的肯定是要支持，你懂我意思吧？”
    赵瑞龙连忙道：“我懂，我马上让人订票。”
    “行，那咱们就閒话少说，见了面后再详谈！”
    “对了，关於我的工作调整，你俩要暂时保密，不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赵小惠立马回答道：“放心吧老爸，你当汉东一把手这两年多，咱们也没仗势欺人臭显摆呀！你越是高升，咱们越是会低调谨慎！”
    “那大姐那边，也保密不说吗？”
    赵瑞龙好奇问道。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什么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再大的官，她都不稀罕，先这样吧，我到总务院了，回头再聊！”
    说罢，赵立春便掛断了电话。
    赵瑞龙立马便要打电话让人订票。
    赵小惠却突然伸手抢走手机。
    “哎你真打算马上订票飞过去呀？”
    “不然呢？老爸都发话了，你刚才没听见？”
    赵瑞龙说著，便要拿回手机。
    “我建议你订明天一早的机票。”
    “为什么？”
    “你媳妇今天生日，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哪个媳妇？”
    “我靠！！”
    赵小惠狠狠推了赵瑞龙一下。
    “你人在京州，除了陆亦可，还有哪个女人能说是你媳妇？”
    赵瑞龙一怔，接著尷尬笑道：
    “其实我原本记得的，我还特意让小琴小凤，去给我挑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了。”
    “刚才完全是脑子糊涂了，只想著老爸高升，有很多事要忙，就没想起她过生日！”
    赵小惠当即將手机还给赵瑞龙。
    “情有可原，但下不为例！”
    “別的事你都可以忘，但女人的生日千万別忘！”
    说到这儿，赵小惠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所有女朋友的生日，你都记得吧？”
    “当然记得，就算我太忙忘记了，你不也会替我打钱送礼物吗？”
    赵瑞龙说罢，便拨通电话，安排人订机票。
    “唉，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呢？”
    赵小惠嘆息摇头。
    午后。
    赵瑞龙安排好近期工作，便动身前往惠龙电子。
    既然父亲赵立春即將调任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
    他需要的亮眼政绩，就是社会治安得到极大改善。
    如何才能儘快改善治安？
    用高科技预防和打击犯罪，显然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就像当其他省市的车站、商场、菜市场、步行街等，盗窃抢劫案件依然经常发生，为什么汉东这边却越来越少？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在宣传教育、巡逻警戒、违法惩处方面，汉东有著更大的力度，还因为汉东公安科技化程度更高。
    比如在別的省市，哪怕城市里的公共场合，监控摄像头依然少得可怜，甚至很多地方压根儿就没有，但汉东却不一样。
    发达的电子信息產业，让汉东的安防行业相对发达，安装监控系统本身也更加便宜，並且汉东有补贴政策，鼓励各大企业单位装监控。
    另外在针对人口密集、案件易发的区域，还装了天网摄像头，主要城市道路也基本都有交通监控，对想实施犯罪的人来说，本身也是一种震慑。
    再加上大量的摄像头，都有人脸识別与动態捕捉功能，一旦有人实施犯罪，通过大数据精准跟踪识別，犯罪分子很难逃掉，被抓后还会被从严从重惩处。
    比如一些地方盗窃十分猖獗，不仅是混杂人群的蟊贼很难被抓，抓到后往往也处罚不重，以至於蟊贼觉得不容易被抓，被抓了也不会咋样，所以肆无忌惮。
    但在汉东可不一样。
    在人群中鬼鬼祟祟，就很容易触发系统预警。
    一旦被抓后，哪怕没偷多少钱，也是盗窃罪。
    並且还会录入人脸识別系统，从此成为『高风险人群』。
    蟊贼小偷也是有圈子的，消息传开，自然嚇得不敢留在汉东或轻易出手。
    另外。
    同样明知故犯的违法犯罪，在汉东被抓后可不会被人性执法，而是会被判得更重。
    在別的省市，高速路上倒车、逆行等危险行为，只是扣分罚款，但在汉东至少也是危险驾驶，甚至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为既然有驾照，那就应该懂交规，知道在高速公路上做出危险行为，可能会酿成多么严重的后果，那就不属於情有可原的范畴。
    不少外地人还很好奇，当別的省市高速公路发生拥堵，不少车辆侵走应急车道，为什么汉东境內却很少有人敢走。
    直到被罚了后才知道，汉东这边竟然是驾照扣十分、罚款一千元。
    很多人打工一个月，都挣不到一千块，但在汉东就只是一次罚款。
    但高速路沿途，可没少有警示標语，挨罚了也別说不识字没看见。
    况且汉东很多高速公路，都经过拓宽升级，动輒单向三车道、四车道。
    一旦有事故发生，很快就有交警和救援赶到现场，也犯不著急於一时。
    因此。
    一边持续加强法治宣传教育，一边多用高科技手段严肃惩处，汉东的社会治安才越来越好，经济也才越来越兴旺。
    而要想把成功经验复製推广到全国，显然各种科技產品必须得降低成本，否则经济欠发达的其他省市，哪儿买得起？
    即便为了帮父亲儘快做出政绩，同时也让老百姓享受更好的社会治安，半买半送不也需要降成本，好让自己少亏一点吗？
    下午五点许。
    在电话里跟赵小惠谈崩的杜伯仲，从香江飞来燕京后赶来惠龙电子。
    在停车场一直等在车旁，直到赵瑞龙出现。
    看著杜伯仲那愤愤不平的模样，赵瑞龙停步让高小琴先走。
    隨后一个眼神示意，让两名警卫先上车。
    “什么意思？你们姐弟俩，这就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吗？”
    杜伯仲气势汹汹的瞪眼问道。
    看著杜伯仲兴师问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赵瑞龙觉得自私自利在这一刻，真是具象化了。
    “从我出狱到现在，咱俩满打满算，就当认识三年了吧！”
    “你觉得这三年里，我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帮你解决麻烦，有没有让你赚到钱？”
    赵瑞龙神情平静，眼神的看著杜伯仲。
    “你……你是对我不错，可你姐也太不把我当人了吧？三千万就想把我打发走，光是吕州湖畔园小区的利润分成，都不止这个数呀！”
    杜伯仲手掌拍得啪啪作响，眼神中满是对金钱的渴望。
    赵瑞龙轻哼一笑。
    “那个项目利润分成的事，有必要拿出来讲吗？”
    “我明明没有给你做过任何承诺，你却给我二姐说，我承诺要分你一成利润。”
    “你是说过呀！”
    杜伯仲声音细长，但却不敢正视赵瑞龙的目光。
    “什么时候？具体在哪儿？你要但凡能有一丁点证据，我不只给你一成，我给你三成！”
    杜伯仲咂咂嘴后，又立马抱怨：
    “可是这么多年，我为你们赵家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到头来，居然三千万就想把我给打发了，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赵瑞龙忍不住笑了。
    “欺负老实人？”
    “杜伯仲，你捫心自问，你是老实人吗？”
    “就你报销的那些差旅费，你確定是真实销吗？”
    “至於逢年过节，大大小小供应商承包商孝敬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杜伯仲收回双手，揣进裤兜，往前半步说道：
    “我承认，我是眼红你们富可敌国，变著法的搞了一些钱。”
    “但你们从国外搞了那么多钱，让我搞一点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赵瑞龙微微一笑。
    “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我要得不多，三个亿就好！”
    杜伯仲左手揣兜，右手拿出来竖起三根指头。
    “当然，我要的是米元！”

 第470章 自寻死路杜伯仲！渴望进步高育良！

    “三亿？还米元？”
    赵瑞龙被气笑了。
    真不知道杜伯仲，是哪儿来的自信。
    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有命挣没命！
    三亿米元啊！
    按照目前將近8.28的匯率，相当於將近25亿。
    这么一大笔钱，换成现金能堆成一座小山包。
    换成单价63.5元每克的黄金，能有三十多吨重。
    得到如此一笔巨款。
    不管是在內陆，还是在香江，都能直接躋身富豪榜。
    杜伯仲开口索要这么一大笔钱，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吗？
    “对呀！就三亿米元！”
    杜伯仲放下右手，揣回裤兜。
    “老弟，你犯不著这么惊讶的看著我。”
    “我知道，就我做出的贡献，肯定远不值这个价。”
    “但你们用神乎其神的网络科技，在国外陆续搞了几千亿米元。”
    “就算只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们也应该分我一点不是吗？”
    “更何况，那些钱不都是你们抢来的吗？分点给我，我也好替你们保守秘密呀！”
    赵瑞龙微微眯眼。
    分点给你，你才保守秘密？
    那要是不分，你岂不是就要曝光？
    如此直白的威胁，还勒索这么多钱。
    看来你杜伯仲，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別说三亿，还他妈米元。
    三十万块钱，都有人敢要了你丫的命。
    毕竟现在才2002年，龙国还有很多人，辛苦一年都挣不到一万块钱。
    不过……
    面对想钱想疯了的杜伯仲，显然没必要当场翻脸。
    今天又是父亲高升、媳妇过生的好日子。
    没必要跟这种阴险势利的小人慪气。
    “嗯，分，是应该给你分一点。”
    “当初要不是你，惠龙集团不会顺利在香江註册成立，享受到外资企业待遇。”
    “也正因为有你这个香江地头蛇帮忙，咱们才能充分利用香江这座金融发达的自由贸易港城市，做了不少有利於集团发展壮大的事。”
    杜伯仲嘿嘿一笑。
    “哎唷，瑞龙老弟啊，你这么说就对了！”
    “都说你格局大，我觉得这话真不假，你是真有格局！”
    “你二姐要有你一半的格局，我都不用飞这一趟，电话里就聊妥了。”
    说话时，杜伯仲又拿出右手，朝赵瑞龙竖大拇指。
    赵瑞龙舒展眉头。
    扫视了一下四周后，笑问道：
    “不过老杜啊，你这三亿米元，能不能少点儿？”
    “你也知道，咱们集团投资了不少项目，每天都要烧掉不少钱。”
    杜伯仲一脸嬉笑的摸著下巴。
    “老弟啊，你们陆陆续续搞了六七千亿米元，我才问你要三亿米元。”
    “別说占百分之几了，我这千分之二都不到呀，难道还不够少吗？”
    赵瑞龙苦笑道：“可是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我们投资用掉了呀！”
    “而且快年底了，很多大项目，还要结算工程款，集团资金也真不宽裕。”
    “另外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爸马上就要调任离开汉东，为了帮他儘快做出政绩，我还得多多投资才行。”
    杜伯仲蹙眉冷笑。
    “老弟，刚才我还说你有格局，你怎么现在又跟我叫穷呢？”
    “谁不知道，咱惠龙集团在国外投资併购，动輒都是好几亿米元呀？”
    赵瑞龙笑了笑。
    “可是做生意，总得有个討价还价吧？”
    “哪能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一点儿价都砍不了？”
    杜伯仲嗤笑道：“好好好，那我给你少一千万，可以了吧？”
    “才少一千万？我赵瑞龙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
    赵瑞龙双手叉腰，故意摆出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那你说个数呢！”
    杜伯仲面带笑容，眼神中三分急切七分贪婪。
    显然对即將到手这一大笔横財，相当满意。
    “一个亿！”
    赵瑞龙隨口报了个价。
    反正只是想暂时稳住杜伯仲而已，又没打算真给。
    “不是吧？一个亿？你这一下砍掉两亿，也太狠了吧？”
    杜伯仲摇了摇头后，再次还价。
    “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我再少一千万，两亿八千万，不能再少了！”
    赵瑞龙笑道：“一亿两千万，不能再多了！”
    “你！！”
    杜伯仲横眉瞪眼。
    一副很生气，很不满的模样。
    原地踱步转了几下后，突然停下来。
    “咱们都再各让一步，两亿，行不行？”
    “这样你既砍了价，我也降了价，咱们好聚好散，也不伤和气。”
    赵瑞龙故作迟疑的思索了一会儿。
    “好，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杜伯仲喜上眉梢，难以抑制的露出兴奋神色。
    两亿米元啊！
    按照目前的匯率，相当於十多亿港幣。
    一旦拿到这么一大笔横財。
    不仅可以解燃眉之急，剩下的钱也足够他逍遥快活一生。
    所以如同中六合彩般骤然暴富，他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激动的心情？
    赵瑞龙煞有其事，故作认真的说道：
    “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
    “所以我的条件，是这笔钱我必须得分成两笔。”
    “一笔是你协助办完所有手续，完整退出惠龙集团后付五千万。”
    “剩下的一亿五千万，相当於是保密费，我得分成五年支付，每年给你三千万。”
    “这样就可以確保五年里，你不会泄露我惠龙集团的秘密，而且对你个人来说也有好处。”
    “一下全部给你，你吃喝嫖赌抽，很快败光了咋办？难道又问我要吗？所以我分五年给你，也是为你好！”
    “这……”
    杜伯仲皱眉想了想。
    “办法是不错，第二笔分五年给，对你我双方来说，都是一种保障。”
    “不过第一笔能不能给一个亿？剩下的一个亿分五年给，刚好每年两千万！”
    赵瑞龙故作迟疑的犹豫几秒。
    “行吧，但你得答应我，这个月內就退出惠龙集团！”
    “这好说，我这趟回来，不就是专门办这事儿的吗？”
    杜伯仲主动伸出右手，笑眯眯的问道：
    “明天就要正式开大会了，你爸到底调任去哪儿，难道还没小道消息？”
    赵瑞龙反问道：“你以为是你们香江社团选话事人呢？几个叔伯聚在一起喝杯茶的功夫，就確定谁当话事人？”
    “也是，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不到最后一刻都充满了变数！”
    见赵瑞龙没有握手的意思，杜伯仲悻悻然的收回手。
    “还有別的事吗？”
    赵瑞龙挑眉问道。
    “没，没了！”
    杜伯仲笑呵呵的摇头。
    赵瑞龙单手揣兜，抬步离去。
    原本坐在陆虎m9副驾驶的警卫，立马下车打开后排车门。
    “瑞龙，谢谢！”
    杜伯仲忍不住喊了一句。
    临上车的赵瑞龙，扭头侧目。
    看到杜伯仲那小人得志的丑陋贱笑，无语的笑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妄想靠勒索暴富。
    还勒索一个顶级权贵子弟。
    这不就是典型的作死吗？
    但凡有点理智，能认清现实。
    就应该知道，能攀附权贵简直是三生有幸。
    好好的当个吉祥物，不好吗？
    啥也不干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见的天大好事。
    即便小贪一点，只要不太过分，也不会有事。
    反而还会让权贵觉得，有把柄可拿捏，能放心利用。
    但慾壑难填，自以为掌握了权贵的把柄，就勒索权贵。
    这不就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吗？
    坐进车內，警卫关上车门。
    赵瑞龙立马拿出手机，给二姐发去消息。
    趁著杜伯仲回来了，赶紧把手续办完。
    等他退出了惠龙集团，那不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隨便怎么宰？
    他以为他掌握的那点秘密，可以拿捏要挟赵家，殊不知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当然。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赵瑞龙跟二姐聊完后，便让刘生仔细打探杜伯仲。
    这傢伙表面上是《镜鉴周刊》记者，实际上早已是赵瑞龙的情报头子。
    之前因为来京州替孔智勇，打探霍思腾是否安全，被赵瑞龙逮了个正著。
    爱惜人才又需要有可靠情报来源的赵瑞龙，接受了刘生的效忠宣誓，暗中资助他发展情报网络。
    其中最重要的一大助力，便是让他可以在遍布全国各大城市的惠龙宾馆，安排人搜集当地政商情报。
    因为档次高、服务好、背景强，又是全国连锁的惠龙宾馆，在各大城市都已经是当地政商名流宴请住宿的首选。
    龙国人又特別喜欢，在酒桌上谈事，不管是生意上的合作，还是权力的交易，好像不吃饭喝酒，就谈不好似的。
    而且酒酣耳热、心態放鬆，难免有人会酒后失言。
    或许是为了炫耀自身能耐有多强、人脉有多广、消息有多灵通。
    也或许是为了单纯的找话题，以便让饭局不至於冷场。
    反正谈笑风生之间，当地的政商秘闻就脱口而出。
    刘生源源不断的搜集匯总这些人的聊天信息。
    通过大量的对比分析，基本就能锁定真相。
    更何况，在各地投资建惠龙宾馆、开惠龙连锁网吧与陆虎汽车4s店，通过各级代理经销各种电子產品……
    眾多的投资经营活动，必然会与各地的政商人士接触，有了利益合作关係，找他们打探情报消息自然不难。
    如此一来。
    得到大力支持的刘生，迅速成为了香江三季酒店，最牛逼的情报掮客。
    赵瑞龙想知道杜伯仲，为什么如此贪得无厌，刘生领命后自然迅速开始查探。
    陆虎m9缓缓驶入汉东省委家属大院。
    拎著礼盒下车，赵瑞龙一进家门，便闻到了燉鸡的味道。
    为了让自己和陆亦可，儘快怀上二胎。
    丈母娘吴心仪，几乎是天天煲汤。
    今天是陆亦可的生日，不知道她又从哪儿搞了偏方。
    飘散在空气中的燉鸡味里，明显有一大股中药味儿。
    “妈，今晚有酸辣鱼吗？”
    “有，你爱吃的酸辣鱼，当然有！”
    切菜的吴心仪，快速扭头瞥了一眼门口的赵瑞龙。
    “你怎么又给她买礼物？之前从米国回来，不是刚送过吗？”
    “这可不一样，今天她过生日，怎么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行，那你赶紧看孩子去吧，不然一出差，又得好些天才能回来。”
    赵瑞龙嗯了一声，拎著礼盒走向客厅。
    逗了一会儿女儿后，陆亦可下班回来了。
    陆亦可虽说不畏强权，但事业心还是很强。
    法定產假刚结束，她就回单位上班了。
    而且为了减肥，她还坚持走路上下班。
    年幼的小女儿，一看到陆亦可，当即小嘴一瘪就哇哇啼哭。
    陆亦可顾不得拆礼盒，连忙放下公文包，抱起女儿一阵哄。
    女儿刚闭上嘴不哭，陆亦可就连忙问道：
    “不是说不过生日吗？”
    赵瑞龙笑道：“生日不隆重的过，但礼物不能没有啊！”
    “你买的什么？”
    陆亦可媚眼娇笑的问道。
    “你自己拆开看唄！”
    赵瑞龙起身双手抱过女儿。
    “彤彤不哭不哭哦，爸爸带你去后院看小鱼儿！”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陆亦可叫住。
    “外面风大，冷，小心冻感冒了！”
    “哎呀没事儿，小孩儿不生病，哪来免疫力？”
    赵瑞龙抱著女儿，便推门去了后院。
    陆亦可忍不住好奇，立马拆开礼盒。
    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上周逛商场的时候，瞟了一眼的新款大衣吗？
    由於是奢侈品牌，都没敢进去细看。
    没想到此刻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赶紧拿起吊牌看了一眼。
    那一长串的数字，几乎相当於自己一年的工资。
    “好你个赵瑞龙，这不败家子吗？”
    “有必要这么多钱，就买一件大衣吗？”
    陆亦可骂归骂，但双手却拎起大衣，仔细的看了又看。
    很快便脱掉制服外套，將大衣穿起来。
    来到卫生间照照镜子。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穿上身后，整个人都贵气了不少。
    “老话说的没错，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好点的大衣穿身上，是真能让人更有气质！”
    感慨之余，陆亦可回到客厅。
    正准备脱下大衣，二姐赵小惠忽然喊道：
    “別脱！”
    “为啥？”
    “我给你买了耳环项链，正好看看搭不搭！”
    “哎呀姐，你给我买耳环项链干嘛呀，还这么漂亮，肯定很贵吧？”
    “再贵也不如你人贵，来，快戴上……”
    赵小惠亲自动手，给陆亦可戴上耳环项链。
    將髮辫也解了后，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一番。
    “不错不错，要是换上长腿袜和高跟鞋，就更有明星范儿了！”
    “还是算了吧，我可是搞反贪的公职人员，哪能打扮得像明星？”
    说罢，陆亦可便要摘掉耳环。
    “別摘呀，走，去厨房让阿姨瞧瞧！”
    赵小惠连拉带拽，將陆亦可弄去厨房。
    夜幕降临。
    吴慧芬和高育良也来了。
    一大家子热闹的围聚在圆桌旁。
    保姆、月嫂和两名警卫，自然也是同桌吃饭。
    今天是陆亦可的生日，晚餐自然比平常更丰盛一些。
    茶余饭后，自然吹蜡烛吃蛋糕，该有的仪式感还是有的。
    一阵热闹过后，赵瑞龙將几乎把快把好奇写脸上的高育良请进茶室。
    简单聊了一下，京州最近的一些事后，高育良就拐弯抹角的说道：
    “这两天降温，明显更冷了，不过西域那边好像更冷，听说早就开始下雪了，你们一家子习惯了温暖的南方，搬去西域后怕是要適应一段时间才行！”
    赵瑞龙沏茶倒水。
    “我跟亦可商量过了，也问过二姐的意见。”
    “她们都在京州生活习惯了，不想搬去北方。”
    “而且她们还习惯了住在一起，下个月就陆续搬去新家。”
    高育良蹙眉问道：“所以你们打算让赵书纪，一个人搬去新工作地？”
    “暂时是这么计划的，反正他平时工作也忙，真要想我们了，飞回来也挺方便的。”
    赵瑞龙放下茶壶，给高育良呈上一杯热茶。
    “也是，他这一次进步，要继续担任实权要职，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忙。”
    高育良端起茶杯后，吹了几口气，慢慢浅酌一口。
    赵瑞龙知道书生气很重的高育良，有些话不太好开口。
    索性递上一支香菸后，主动开口说道：
    “二姨父你放心，惠龙集团是不可能將总部迁出京州的。”
    “我们集团是在汉东发展壮大的，未来我们还会继续加大投资力度，助力高端製造业发展进步。”
    高育良放下茶杯，表情都轻鬆了不少。
    他现在已经是京州一把手，汉东省委之一。
    只要不犯特別大的错误，继续进步是必然的事。
    所以他並不担心赵立春调任后，自己没有了靠山难以进步。
    他更担心的，是赵立春调任西域，惠龙集团要去投奔支持。
    惠龙集团早就成了京州市，甚至整个汉东省经济快速增长的重要动力。
    集团的一举一动，都会带来非常恐怖的影响力，真要迁走总部，那还了得？
    点菸抽上，高育良长吁了一口烟气。
    “下午我就听说了，你爸一出马，咱京州与希金山的国际客运航线立马就获批了。”
    “早知如此，我们就该一次性多申请几条，让咱们京州一跃成为国际航空枢纽城市。”
    “那样的话，咱们整个汉东省的国际贸易，都能更加方便快捷，经济能迅速再上一个台阶！”
    赵瑞龙笑而不语。
    心想你是想让经济上个台阶吗？
    分明就是想儘快再进一大步！
    “不好意思，我接个工作电话。”
    拿出手机，赵瑞龙起身走向角落，接通刘生打来的电话……

 第471章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龙哥，我查到了。”
    “杜伯仲近半年，有记录可查的赛马赌球，就输了三千多万。”
    “原本还借了一千多万的高利贷，可上周去了一趟东井后，回来就还清了。”
    赵瑞龙眉头冷凝。
    杜伯仲爱吃喝嫖赌抽，赵瑞龙是知道的。
    他泡妞钱、赌球输钱，都在预料之中。
    不过他跟樱人搅合在了一起，就出乎意料了。
    之前让他代表惠龙集团，去出席两国友好邦交三十年庆祝大会，只是去走个过场。
    没想到事后，明明是樱人钱请他吃饭，他却虚开发票回来，要让二姐报销巨额餐费。
    还美其名曰，他是为了帮惠龙集团提升国际知名度，宴请了樱社会各界名流……
    如今刘生查到，他去了一趟东井，回来就有钱偿还一千多万的高利贷……
    他去樱干什么了？
    就他那猥琐的样子，当鸭子也没人要啊！
    现在想想，他一个本身就阴险势利的小人，还背负著巨债。
    显然之前在燕京，被樱人一番利诱，他就毫不犹豫当內鬼了。
    之所以先回香江，再去东井，完全就是为了秘密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他回到香江后突然一下还清高利贷。
    再深入想想。
    赵瑞龙知道，为什么让他退出惠龙集团，答应给他两亿米元，他会那么高兴了。
    急需用钱的他，显然不只是高兴很快就能得到一大笔巨款。
    而且早已出卖惠龙集团的他，难免有些担心迟早会被发现。
    所以体面退出，还能拿走一大笔钱。
    要是没有东窗事发，未来五年还能陆续得到一亿米元。
    这么好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兴奋不已？
    只不过……
    他是高兴了。
    但赵瑞龙却恨不得即刻宰了他。
    给足了名和利，让他当个吉祥物。
    结果他却不满足，不仅搞钱还出卖……
    如此不忠不义的走狗败类，真是死不足惜。
    傍晚分別之时，还想著他还没退出惠龙集团，便打算让他再多活几天。
    但是现在……赵瑞龙恨不得立马让杜伯仲，尝尝当反骨仔是什么滋味儿。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客气了龙哥，有需要您隨时吩咐，我保证把事做得乾乾净净。”
    赵瑞龙会心一笑。
    他当然知道，刘生是在暗示，只要自己一句话，刘生就能让杜伯仲销声匿跡。
    刘生既然做拿人钱財替人消灾的生意，就不可能只是贩卖情报、帮忙捞人。
    “我知道，不过最近还有事忙，有需要我再给你电话吧！”
    “好的龙哥，我等您电话！”
    赵瑞龙嗯嗯两声，掛断电话。
    要对付杜伯仲，岂能让刘生下手？
    除掉杜伯仲，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是很容易。
    但赵瑞龙很想知道，这王八蛋到底出卖了什么情报，以至於樱人能给他那么多钱。
    別看他杜伯仲在惠龙集团，只是名义上的董事长，但集团里知道这事儿的人，其实並不多。
    赵瑞龙和二姐，也不可能召开员工大会，告诉大家杜伯仲只是姐弟俩的傀儡，並没有实权。
    如此一来。
    顶著董事长这个身份，杜伯仲就可以做很多事。
    除了能忽悠一些供应商合作商，给他孝敬好处。
    他当然也能画大饼忽悠一些不明真相的管理层。
    说不定一些人给了他情报，还在幻想能被提拔重用。
    “二姨父，你先喝会儿茶，我工作上有点事，得去找二姐商量一下。”
    “好，你先去忙吧！”
    高育良笑眯眯的说道。
    离开茶室，赵瑞龙来到客厅。
    给了二姐一个眼神，便上楼去书房。
    很快，赵小惠就快步跟了上来。
    房门刚关上，赵小惠急忙问道：
    “不会是老爸那边有变数吧？”
    赵瑞龙微微摇头。
    “不是，是杜伯仲，他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更严重。”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只是跟樱人勾搭，而是已经把咱们给卖啦？”
    赵小惠语调骤然拔高，眼神都透著杀意。
    “具体卖了什么，刘生肯定也查不到，不过杜伯仲上周跑了一趟东井，回来后就把欠的一千多万高利贷赌债给还清了。”
    嘭的一闷响。
    赵小惠重重捶了墙壁一拳。
    “那他肯定把咱们给卖了，妈的，我这辈子最討厌內鬼了！”
    “他如果只是利用职权，搞点小钱、泡几个妹子，我都忍了。”
    “现在不仅坑了咱们的钱，居然还出卖咱们……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赵瑞龙嘆息道：“没办法，这就叫典型的歷史遗留问题！”
    “当初利用他香江人的身份和关係，享受到了一些好处便利，如今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在预料之中。”
    赵小惠咬牙切齿，双手叉腰。
    “这就是人心叵测！咱们帮了他那么多，他居然还不知足！”
    “当初要不是我帮他一把，他早就破產，一家子去睡棺材房了！”
    赵瑞龙呵呵一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
    “像他这种小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刚脱离困境是会感恩，但很快就会忘得一乾二净。”
    “永远只想自己应该得到更多，根本不会考虑別人。”
    “是啊！所以小人永远是小人！”
    赵小惠长长嘆息一声后，沉声道：
    “不过我觉得要处理他，还是等咱们办完交接手续，你觉得呢？”
    赵瑞龙蹙眉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並不一定会乖乖配合咱们。”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两亿米元勾住他了吗？”
    赵小惠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赵瑞龙微微摇头。
    来到书桌旁，拉过椅子坐下。
    “咱们为什么要让他退出集团，换一个人当法人和董事长？”
    “他那么阴险狡诈的，肯定不会相信，咱们只是为了集团长远发展。”
    “他报了多少假帐、收了多少好处、出卖了多少情报，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今我们要把他换掉，他肯定防著咱们，一旦察觉不对劲，肯定钱都不要就会逃去香江，从此再也不回来。”
    赵小惠缓步来到书桌旁，双手交叠环抱，靠著书桌思索了一会儿。
    “所以你觉得他这一趟回来，不是找咱们兴师问罪，纯粹就是想要用秘密勒索一笔钱？”
    “肯定的！”
    赵瑞龙掏出香菸，点著抽上。
    “他欠的高利贷，樱人是给他还了，他不用担心被討债。”
    “可他一个习惯了吃喝嫖赌抽的人，离开了咱们惠龙集团，以后没地方轻鬆搞钱可咋整？”
    “所以哪怕他知道有风险，也愿意回来找咱们谈判搏一把，尤其是他自认为手里的秘密，能够拿捏住咱们！
    赵小惠重重冷哼一声。
    “那咱们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
    “不过处理他之前，得问清楚他到底出卖了咱们集团什么情报给樱人，居然能给他一千多万！”
    “另外，他是如何搞到那些情报的，也要问清楚，否则內鬼暗藏在集团內，终究是隱患！”
    赵小惠眉头冷凝，负手踱步。
    考虑了一会儿后，扭头问道：
    “那你想找谁处理？要想撬开他的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赵瑞龙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
    “你不觉得程度就很合適吗？”
    “程度？”
    赵小惠忽然眼前一亮。
    “对呀，程度不仅足够忠诚，而且办事也相当得力。”
    “想当初，葛老让外匯监管局派人来调查咱们，带头的那个范建，不就是被程度扫黄抓进去后，审讯出贪腐问题的吗？”
    “既然如此，那咱们完全可以走正规流程，以杜伯仲虚报帐目、收受贿赂为由报案，证据確凿，光明区分局自然有权受理。”
    “一旦以涉嫌职务侵占罪，將杜伯仲正式刑拘，那么程度就可以合情合理的亲自审讯，以程度的手段，肯定很快就能让他乖乖交代！”
    “虽然他一旦被抓，就意味著咱们双方正式撕破脸，但他都涉嫌犯罪，一旦正式判刑入狱，咱们也不需要他协助，就能完成一系列手续变更！”
    说到这儿，赵小惠稍微停顿了一下。
    “等他进了监狱，咱们想要他的狗命也很容易！”
    “因为监狱並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每年死於意外的犯人又不是没有。”
    “况且像他这么爱吃喝嫖赌抽的人，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还长期瞎搞，染上了一些治不好的病，不也很正常吗？”
    赵瑞龙愣了愣。
    恍然想起，现在是2002年。
    就算再过二十年，顶级权贵想要谁死於非命，恐怕也是相当容易。
    “要不要弄死他，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儘快把他抓起来审问清楚！”
    赵小惠点点头道：“行，我现在就让財务报警，你给程度打电话，先沟通清楚。”
    片刻后，赵瑞龙下楼回到茶室。
    刚坐下来，高育良就微笑问道：
    “瑞龙，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你要是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开口跟我讲。”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內，我一定会帮你！”
    赵瑞龙心头一喜。
    既然你高育良都主动开口了，那我还客气什么？
    况且帮高育良从吕州调来京州，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跨越。
    他肯定也想找机会报答一下，顺便展现一下能力。
    端起茶杯，赵瑞龙一口喝掉已经放凉的茶水。
    “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杜伯仲，你应该见过多次，很熟悉吧？”
    “他？”
    高育良拿起茶壶，给赵瑞龙续水。
    “当初你还没出狱，你姐第一次带著他，来找我谈湖上美食城项目，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甚至当时就暗暗在想，要不要劝你姐，跟他这种人保持一定距离，最好不要在一起合作，否则迟早要出问题。”
    赵瑞龙苦笑道：“是啊，这不如今出问题了啊！”
    递上一支香菸，赵瑞龙將杜伯仲的问题，简单跟高育良聊了聊。
    当然並没有说，自己如何在国外搞钱，將来不想让杜伯仲活著离开汉东。
    只说想將已经涉嫌犯罪的杜伯仲送进监狱，这对曾经的政法教授高育良来说，自然不要太容易。
    很快他便主动出谋划策、安排布置，就连將杜伯仲安排在哪儿审讯，他都考虑好了。
    他之前在吕州的秘书陈清泉，如今已经调任去了京州中级法院。
    让陈清泉审判杜伯仲……
    判他个十年八年，都算轻的了。
    临近十点，吴慧芬来敲门提醒该走了。
    高育良应了一声后，当即起身。
    “杜伯仲这件事，你们姐弟俩报警走法律程序是对的。”
    “虽然以你们的身份背景，隨便暗示一下，就有的是人愿意將他碎尸万段。”
    “可一旦背负上了人命，就算没有留下心理阴影，也是留了一个致命隱患！”
    “让不懂得知恩图报，还贪得无厌的他，不仅失去钱財，还失去自由，这才是最好的復仇！”
    赵瑞龙微笑道：“放心，不为咱们自己，为了咱爸，我们姐弟俩也不可能违法乱纪！”
    出门送別高育良夫妇后，赵瑞龙上楼还想去看一下女儿，结果却被陆亦可拽住。
    “你要干嘛？”
    “我去看一下闺女呀！”
    陆亦可瞪眼道：“妈都已经把她哄睡著了，你別去把她吵醒。”
    “而且今晚准备一大桌子菜，把妈累得够呛，你就別去打扰她俩了。”
    赵瑞龙看著陆亦可那猴急的样子，知道她想干嘛。
    回到房间，陆亦可立马说道：
    “你先去洗澡，我帮你收拾行李！”
    赵瑞龙皱眉道：“有必要这么爭分夺秒吗？”
    “废话，你这一去，恐怕又要待好几天才回来！”
    说著，陆亦可瞥了一眼衣柜。
    “放心，今晚有惊喜！”
    赵瑞龙眉头一挑。
    “什么惊喜？空姐、护士、律师……你都扮演过好多种角色了，今晚还能扮演什么？”
    陆亦可娇媚一笑。
    “可是你还没扮演过呀！”
    “我？”
    赵瑞龙指著自己鼻子，“你想让我扮演啥？生產队的驴吗？”
    “去你的！”
    陆亦可拽开衣柜门，从堆叠衣服中，掏出暗藏的一对『银手鐲』。
    赵瑞龙惊愕愣住。
    “我去，你哪儿来的这东西？你这是要干嘛？”
    “你被捕了小子！”
    陆亦可一个反手擒拿，將赵瑞龙銬上。
    “我靠！我犯什么罪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快给我解开，我还没洗漱呢！”
    “放心，我帮你洗！”
    “……”
    赵瑞龙彻底无语。
    不过第一次当无他逃脱的『囚犯』，还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良久之后，游戏结束。
    陆亦可卯足最后一丝力气，给赵瑞龙解开，然后拉过一个枕头垫著躺好。
    赵瑞龙连忙活动了一下手腕，被銬太久，都勒出红印了。
    “我爸下午来了个电话，问咱们愿不愿意搬去燕京。”
    “他说他以后可能长期都要待在那边，你爸好像也是。”
    “还说搬过去后，不仅生活更方便，我和我妈至少也能升半级。”
    赵瑞龙微微侧目。
    “那你怎么回他的？”
    陆亦可幽幽嘆息了一声。
    “我当然是不想到大老远的搬过去，我在京州这边，早就已经工作生活习惯了。”
    “调去那边虽然职务级別更高，以后进步希望也更大，但人生地不熟的，我和女儿都会很难適应。”
    “尤其是气候环境、饮食习惯，南北方差异还很大，你说咱们要是搬过去了，那得適应多久才行呀？”
    赵瑞龙笑道：“我觉得在两位老爸，还没有正式確定新的工作安排之前，咱们是不著急搬家。”
    “可真要確定了都在燕京，哪怕短时间內不太习惯，但咱们也得搬过去，反正慢慢也就习惯了。”
    陆亦可有些诧异的扭头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爸真不是调去西域？”
    赵瑞龙毫不掩饰的说道：“目前来说，確实不太可能调他去西域了。”
    陆亦可瞬间眼前一亮。
    “哇，那传言要是真的，以后你爸再进一步的希望，就很大呀！”
    赵瑞龙淡然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先走好走稳现在这一步，才是最紧要的。”
    “那倒是！”
    陆亦可喜出望外的说道：
    “你爸真要是成了政法副书纪，我妈肯定想调任去燕京，她还是很渴望进步的。”
    赵瑞龙笑而不语。
    要不是因为你妈吴心仪，一心渴望进步。
    她会那么支持咱俩在一起，哪怕不登记结婚也乐意？
    又怎么可能第一胎生了个女孩后，狂催两人生二胎？
    “哎，要说真说起来，咱们真要搬过去也挺好！”
    陆亦可忽然扭身，侧向面对赵瑞龙：
    “你想想，搬过去后不仅可以一家团圆，还能又圆一次我妈的进步梦。”
    “另外，孩子们读书上学，也能有更好的教育条件，將来都更容易考上燕大清大。”
    赵瑞龙淡然笑道：“要不要搬家，你们商量好就行，反正对我来说，搬不搬都一样，都要经常出差。”
    陆亦可娇哼道：“还是有好处的，你今年十次出差，起码有五次是去燕京，以后搬过去了，你出差次数绝对能少很多。”
    赵瑞龙笑道：“那就搬，反正以后有飞机还有高铁，有事回京州也方便。”
    说这话的时候，赵瑞龙不禁想起陈阳。
    她要是知道自己搬去了燕京，恐怕经常要让自己去她家。
    关掉檯灯，赵瑞龙躺下来盖好被子。
    “睡了啊，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去机场。”
    “可是我还不想睡。”
    “你还有力气吗？”
    “我是没有，但你有啊！”
    ……

 第472章 上头了杜伯仲！抓的就是你！

    深夜时分。
    京州悦色迪厅。
    灯光摇曳，音乐劲爆。
    大量男女聚集在舞池里蹦跳扭动。
    嗑了一颗药丸的杜伯仲，哪怕已经跳了快两个小时，依然还很兴奋。
    在两个浓妆艷抹、衣著火辣的靚妹面前，疯狂的摇头晃脑、扭动身子。
    此时此刻的他，只顾著疯狂嗨皮，完全忘了自己是谁，现在人在哪里。
    直到兴奋劲儿过了，有点浑身无力感觉，杜伯仲才大汗淋漓的走回卡座。
    曾担任惠龙地產工程部经理的郭建驤，连忙起身递上一杯冰啤酒。
    “杜哥，我这场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很好玩！”
    杜伯仲嗓门很大的回应道。
    接过冰啤酒，杜伯仲咕嚕咕嚕的很快喝完。
    鐺的一声。
    杜伯仲撂下空杯子，顺势便半躺下来。
    一副整个人快都累瘫的样子。
    人精瘦如猴的郭建驤，笑眯眯的凑到杜伯仲身边。
    “哥，那药丸得劲儿不？”
    杜伯仲睁眼笑道：“得劲儿，確实太爽了，我整个人都感觉好像年轻了十岁，就是药效过后，昏昏沉沉的，浑身没什么力气。”
    郭建驤瞅了瞅周围，凑到杜伯仲耳边低声道：
    “我这儿还有比那玩意儿更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东西？不会是冰吧？”
    杜伯仲目光有些警惕的盯著郭建驤。
    郭建驤諂笑道：“当然不是，那玩意儿太猛了，沾上了就戒不掉，我怎么可能让你吸那玩意儿呢？”
    “不是冰，还能是什么？”
    杜伯仲很是好奇的问道。
    他飞叶子挺长时间了，吞云吐雾早已无法满足。
    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
    虽然要退出惠龙集团了，但赵瑞龙答应要给他两亿米元。
    哪怕第一笔只给一个亿，但也如天降横財一般，让他欢喜不已。
    如此高兴的事，又岂能不好好庆祝一番呢？
    原本想约一些惠龙集团的管理层出来吃饭唱歌。
    但想想又觉得吃饭唱歌，实在是太没意思。
    生怕丟掉工作的他们，连洗脚都不敢去。
    又何必约出来呢？
    哪怕有人会爭抢著买单。
    思来想去，杜伯仲將郭建驤约了出来。
    这傢伙原本是惠龙地產工程部经理，混的相当不错。
    尤其是在这房价持续上涨，地產市场比较火热的当下。
    实力强大、背景深厚的惠龙地產，投资开发了不少高端楼盘。
    工程部经理这个岗位，自然是妥妥的肥差，一年工资奖金能拿不少。
    结果呢？
    郭建驤在频繁的各种交际应酬中，染上了毒癮。
    虽然从来没被警方抓过现行，结果却因集团强制员工每年体检一次而暴露。
    有毒癮的他，虽然被集团毫不留情的辞退了，但却也进入了杜伯仲的视线。
    在鱼龙混杂，有不少社团从事非法生意的香江，杜伯仲想飞叶子很容易。
    完全可以跟点外卖似的，打个电话就有专人送上门，价格还不贵。
    可是来到內陆，来到汉东……
    杜伯仲想飞叶子了，根本没有渠道拿货。
    他也不敢跑到酒吧迪厅夜总会等地方，见人就问有没有货。
    得知郭建驤竟然是个癮君子后，杜伯仲反而如获至宝。
    他知道郭建驤能嗑药上癮，那必然是有买货渠道。
    臭味相投的两人，自然迅速打成一片。
    不过在此之前，杜伯仲对郭建驤还是心存一丝警惕，绝不尝试狠货。
    他怕自己严重上癮，以后一心只想著嗑药，其他啥事都不想干，为了嗑药，甚至败光家產，坚持只飞叶子。
    不过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
    暴富的喜悦，加上郭建驤说他的药丸只是一种兴奋剂，吃了只会很高兴，並不会上癮，杜伯仲便出於好奇尝试了。
    现在药效其实还没有彻底消退，杜伯仲除了感到內心愉悦之外，明显觉得自己思维敏捷、自信爆棚，不会轻易听信郭建驤的谗言。
    “放心吧杜哥，我给你尝试的新货，都是没啥危害的！”
    说著，郭建驤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罐子。
    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罐治疗跌打损伤的喷药。
    “你这什么东西啊？”
    杜伯仲有些警惕的问道。
    “你不是觉得有些累了吗？吸一口氧气，让身体放鬆放鬆！”
    郭建驤说著，便將罐子顶端的喷管拉长，並递到杜伯仲面前。
    “吸氧气？你確定？”
    杜伯仲眼神中透著疑惑。
    “对呀，你没听说过吗？很多人第一次去高原，出现高原反应身体不舒服就要吸氧，只要吸了氧就不会头晕目眩胸口闷……你试试嘛，真的很放鬆，很舒缓身心！来，张嘴！啊～”
    郭建驤將小罐子的喷管，伸进了杜伯仲嘴里，接著摁下一头的开关。
    呲的一声。
    一些气体喷冒出来。
    杜伯仲只觉得喉咙有些清凉。
    闭上嘴后，好像还有一股奶油的香味。
    “哥，有感觉吗？”
    “没有啊！”
    “你得像吃东西一样吞咽一下，来！再来！”
    郭建驤再次重复动作，摁下开关。
    杜伯仲这一次，闭嘴后吞咽了一下。
    很快，他便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腾空而起。
    整个人的意识，都飘荡在了云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或许当神仙，也就这样吧！
    紧接著，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感，让他忍不住咯咯直笑。
    就像是听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根本停不下来。
    兴奋了多久，就傻笑了多久。
    等终於停下来后。
    杜伯仲意犹未尽的笑问道：
    “你这罐子里喷出来的气体，根本就不是氧气吧？”
    郭建驤笑道：“有氧气啊，不过还有一些其他气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不是很舒服？很放鬆？”
    “嗯，爽是挺爽的，不过效果没那个药丸厉害，那玩意儿吞下肚子后没多久，听到音乐就忍不住要摇头晃脑！”
    杜伯仲稍稍起身，拿起一瓶冰啤酒就开始猛喝。
    兴奋狂躁过后，现在是真感觉口乾舌燥。
    一瓶啤酒下肚，杜伯仲打了个酒嗝。
    拿出手机，掀开翻盖。
    一看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当即起身。
    “不……不早了，我得回宾馆睡觉了。”
    “啊？不是吧？这么早就回去？”
    “明天我还要到集团，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能玩太晚！”
    说罢，杜伯仲便摇摇晃晃的要走。
    郭建驤急忙起身道：“哥你就算要回去睡觉，那也不能一个人睡呀！一个人睡，多没意思，我给你安排两个妹子怎么样？”
    “要不就刚才在舞池里，陪你一起跳的那两个咋样？她们都是气氛组最近才招进来的，还都读过中专，都嫩得很呢！”
    杜伯仲一听，当即怦然心动。
    他本身就是个色中饿狼。
    而且色胆包天，曾连赌王的女儿都敢调戏。
    一想到长夜漫漫孤枕难眠，要是有两个靚妹陪著，那该多舒坦啊！
    “行啊，她俩啥价？”
    郭建驤当即一副不悦的样子。
    “哎唷杜哥，咱俩是兄弟，你跟我还谈什么钱呀！”
    “不行，嫖的钱是必须要给的，这可是江湖规矩，不然要倒霉的！”
    “好吧，那你明天一早，象徵性给她俩一点儿就行了！”
    拍拍杜伯仲肩膀后，郭建驤当即去叫人。
    杜伯仲跌坐沙发，整个人其实都是很兴奋躁动。
    目光瞥见郭建驤的手提包，杜伯仲实在是好奇，里面都有些什么玩意儿。
    也不知道郭建驤什么时候才回来，杜伯仲伸手扒拉了一下手提包。
    隱约看到，里面不仅有小罐子，还有很多的小塑胶袋。
    有些小袋子里，装著的是粉色药丸，也有的白色粉面。
    还有的，装的好像是晶体状的冰……
    杜伯仲还没进一步探究，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就眼角余光看到郭建驤回来了。
    两个即將陪自己出台的小妹，甚至都已经穿好了外套。
    “走吧杜哥，我送你们出去！”
    “你的包还没拿呢！”
    杜伯仲顺手拿起来。
    將沉甸甸的手包递给郭建驤，接著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
    来到吧檯，下午仓促从香江赶回来的杜伯仲，没有太多现金，自然选择刷卡结帐。
    pos机滋滋滋列印出小票，郭建驤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
    心里暗想，要是能多一些杜伯仲这样的大客户就好了。
    才来玩三四个小时，就消费了两万多块钱。
    要是能让他染上更重的毒癮……
    自己何愁不能发大財？
    一想到这儿，郭建驤示意两个小妹前面先走。
    “谢谢哥的支持！”
    郭建驤一阵彩虹屁猛拍。
    等快出门的时候，熟练的杜伯仲裤兜塞了一个小塑胶袋。
    “什么东西？”杜伯仲有些警惕的问道。
    “当然是好东西呀哥，保证你今晚能让她俩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郭建驤说著，一脸贱笑的挤眉弄眼。
    杜伯仲蹙眉道：“老子还年轻，用不著这东西！”
    说著，杜伯仲便要掏出来还给郭建驤。
    “哎呀哥，你收著吧，这是米国进口的药，提高能力的，不会上癮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行，不过多少钱？”
    “哎呀哥，今晚你消费不少，我送你一颗体验一下，你还给我钱干嘛呢？”
    “那我什么时候吃呢？”
    “这药见效快，你回到宾馆后洗澡时候吃就行。”
    “確定只是提升战斗力，没有別的副作用，更不会上癮？”
    “当然不会，你还信不过我吗？走吧走吧，別让美女们等久了！”
    说罢，郭建驤便揽著杜伯仲的肩膀，走出酒吧大门。
    来到街边，两个先出来的靚妹，已经在左张右望的找计程车。
    可惜来来往往的一辆辆计程车，都没有亮起『无客』的灯牌。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一辆空车。
    郭建驤索性从包里拿出车钥匙。
    “这会儿太不好打车了，我送你们去惠龙宾馆！”
    “不好吧？你喝了酒，要是遇到查酒驾的，那不完了吗？”
    “没事儿，这条路我熟得很，从来没遇到过交警查酒驾，赶紧上车吧！”
    郭建驤说罢，便径直走向了停路边的老款奔驰轿车。
    兴奋劲儿还没退的杜伯仲，本就心痒痒。
    看著路灯映照下，两位高挑婀娜的美女格外娇媚。
    杜伯仲也顾不得劝郭建驤別酒驾了。
    反正要送自己的人是他，开车的人也是他。
    就算被查酒驾了，倒霉的人也只会是他，跟自己有什么关係呢？
    “走吧美女们，咱们体验一下郭老板的大奔驰！”
    很快，奔驰缓缓启动。
    坐在后排座上的杜伯仲，左拥右抱、眉开眼笑。
    没开出多远，一辆警车迎面驶来。
    杜伯仲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但郭建驤丝毫没减速，反而一脸戏謔的吐槽道：
    “大半夜的还要上街巡逻，条子们也是够辛苦的！”
    然而话音刚落……
    原本只是闪警灯的警车，忽然鸣响警笛。
    接著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掉头追了上来。
    郭建驤当即傻眼了。
    “这他妈啥情况？”
    “老子刚才也没骂人啊！”
    “难道他们用眼睛，也能看出我喝酒了？”
    郭建驤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深踩油门。
    老奔驰也是奔驰，速度很快提起来，一路飞驰。
    追上来的警车，很快一边加速一边喊话：
    “前面的黑色奔驰、汉a57829，立刻靠边停下！”
    “前面的黑色奔驰、汉a57829，立刻靠边停下！”
    听到喊话的郭建驤，这下更慌了。
    確定是追自己的，更不敢轻易停下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不只是喝了酒，包里还有很多毒品。
    一旦被抓，足够枪毙他好几回了。
    所以郭建驤继续加速，根本不打算停下。
    至於后排坐上的杜伯仲，他还以为警方只是要查酒驾。
    “老郭你干嘛呢？赶紧停车啊！”
    “你这么开，不被抓到，也迟早要撞车呀！”
    郭建驤双手紧攥方向盘，一路狂飆突进。
    “我他妈包里有东西，被查到就完蛋了！”
    “……”
    杜伯仲脑瓜子嗡的一下。
    猛然想起，郭建驤的手包里装了不少狠货。
    一旦被抓，按照內陆的法律，判个死缓都算轻的了。
    可偏偏汉东这边，对於贩毒这样的严重犯罪，又都是从严从重处罚。
    “杜哥，我包在副驾驶上，你赶紧拿起来！”
    “我现在往江边开，一会儿你把窗户打开，帮我把包扔江里！”
    杜伯仲原本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但想想，郭建驤要是被抓，自己就算只是吸毒，也免不了要被拘留。
    自己明天还要去惠龙集团，配合赵家姐弟变更法人手续，拿一亿米元呢！
    想到这儿，杜伯仲连忙弓腰起身，將郭建驤放在副驾驶的手包拿好。
    隨后让左右两旁的美女，都把窗户给降下来。
    他也不知道一会儿常江，到底是出现在左边还是右边。
    奔驰一路狂飆，后面的警车紧追不捨並不断喊话。
    就在郭建驤玩命逃窜的时候。
    一辆计程车，竟然斜向衝过来。
    郭建驤下意识的急踩剎车猛打方向。
    奔驰歪扭著冲向路肩。
    前轮高速撞上路肩，不仅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整个车也弹跳起来。
    撞倒一棵行道树后，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前。
    將人行道边上的坛撞得稀烂，才停了下来。
    而这一阵猛烈的撞击震动。
    后排座上，没有系安全带的杜伯仲三人，自然遭殃了。
    两个女人重重撞上了前排座椅，疼得尖叫哭喊。
    杜伯仲虽然没有从前排座椅中间缝隙飞出去，但肩膀双腿也都被撞得剧痛。
    驾驶位置上，系了安全带的郭建驤则没什么大碍。
    尤其是安全气囊爆开后，他还得到了缓衝保护。
    但闪烁的警灯、刺耳的警报声，让他迅速像疯了一样。
    解开安全带，他伸手打开副驾驶的手套箱。
    拿出一把仿製枪，便咔嚓上膛，紧接著便打开门扣下扳机。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响彻黑夜。
    两名巡警立马找掩护躲避。
    他们原本只是奉命抓杜伯仲。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持枪拒捕。
    一人连忙掏出配枪喊话警告，另一人则急忙呼叫增援。
    郭建驤怎么可能会听从劝告，放下枪投降？
    砰砰又开两枪后，扭头喊道：
    “杜哥快开门跑啊！”
    杜伯仲这会儿也是懵了。
    也没多想，將一旁的女人弄开后，便打开车门下车。
    “跑！往前面跑！”
    郭建驤下车后大喊提醒。
    隨后一边跑，一边瞄都不瞄，就朝后面乱开枪。
    夜幕下。
    郭建驤和杜伯仲朝著江边狂奔。
    奔跑过程中，郭建驤还时不时的，抬手朝身后乱开一枪。
    这样的隨机乱射，自然让人不敢贸然追赶。
    不过很快郭建驤便打空了弹匣。
    两人还没跑到江边，迎面就驶来一辆巡逻警车。
    汉东本身就很重视夜间的警务巡逻。
    教政法的高育良当上了京州一把手后，更是加大了机动巡逻力度。
    迎面驶来的警车，就是接到命令，紧急赶来参与围堵的。
    看到警车的杜伯仲两人，立马转身往江边公园里跑。
    玩命的跑了好一阵，杜伯仲忽然放缓脚步停下来。
    “不是，我跑什么呀？”
    “就算被抓，我顶多也就是拘留而已！”
    “而且有赵总他们保护，我肯定连拘留都不用！”
    杜伯仲气喘如牛，一屁股坐下来。
    发现自己还拿著郭建驤的手包，立马下意识的扔地上。
    至於郭建驤……
    知道被抓必被枪毙，自然潜力大爆发，很快便跑没影了。
    很快，杜伯仲还没喘息均匀，大批警员就围了上来，將他摁地上銬起来。
    “我是惠龙集团董事长，你们不能隨便抓我！”
    “抓的就是你，带走！！”

 第473章 百口莫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叫抓的就是我？”
    “你们不是郭建驤吗？”
    “他往那边跑了，你们赶紧去抓他呀！”
    “是他酒驾开车，也是他朝你们开枪，你们抓我干嘛呀？”
    “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叫杜伯仲，我可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
    “惠龙集团！惠龙集团！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敢抓我，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
    杜伯仲一边挣扎一边叫唤。
    直到一名警员戴手套的警员，將他扔地上的手包拿了过来。
    当著他的面拉开拉链，抓出一把装著粉色药丸、白色粉面、细小冰晶的袋子。
    杜伯仲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懵逼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
    警员大声喝问。
    杜伯仲浑身一颤，一个劲儿的猛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我的包，是郭建驤的！”
    警员冷哼问道：“不要耍样，我们亲眼看到你拿著这个包下车的，我们还看到是你拿著这个包一路逃跑，另一个人开枪掩护。”
    “你不要试图抵赖，我们如今执法可是全程录音录像，並且我们拿回去化验后，就知道这包上面到底有没有你的指纹！”
    杜伯仲如遭雷击。
    自己只是帮忙拿一下包而已！
    这下竟然被怀疑是毒贩！
    而且包里的毒品那么多。
    真要被认定，百分之百是死刑啊！
    “这包真不是我的呀，是郭建驤的，他当时忙著开车逃跑，让我帮忙拿著，说等到了江边就扔掉。”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问后排座上那俩女的呀，她们可以替我作证，我真的只是替郭建驤拿一下而已！”
    刚说完，杜伯仲就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那两个靚女，是郭建驤场子里的。
    带回去做口供的时候，也肯定会倾向於帮郭建驤。
    她们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还很有可能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一口咬死，说喝了酒什么都不知道，车祸发生后就人事不省了。
    像她们这种出来卖的女人，最擅长演戏的。
    因为每天她们都在演戏，编造父赌母病弟读书之类的卖惨故事勾人同情。
    自己是不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对她们来说显然不重要。
    但是得罪了老板郭建驤，她们却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
    警方真要问手包是谁的。
    她们要么装不知道，要么就说是自己的。
    反正绝对不可能，说是酒吧老板郭建驤的。
    至於郭建驤……
    他要是被抓住了，打死也不可能承认包是他的！
    所谓的『兄弟义气』，在生死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况且两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兄弟，就是癮君子和毒贩子的关係。
    “每一个被抓的毒贩，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像你这种狡辩的，我们见多了！”
    警员將一大把毒品放回包里，拉好拉链。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依法依规调查核实清楚，確保铁证如山，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一听这话，杜伯仲觉得更完蛋了。
    铁证如山……
    妈的，郭建驤的手包上，现在都是自己的指纹。
    而且警察还亲眼看著自己拿著手包下车逃跑，他们身上佩戴的执法记录仪，估计也拍得一清二楚。
    一旦把自己带回去抽血验尿，就能发现自己是癮君子，而且还刚嗑了药没多久，偏偏这种药丸包里不仅有还不少。
    这不是铁证如山，还能是什么？
    自己这下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啊！
    顷刻间。
    杜伯仲像是被泄气的皮球，浑身发软。
    要不是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架著他，当即就要瘫坐在地上。
    “那不是我的包啊！真的不是啊！”
    “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要冤枉我呀！”
    “我可是惠龙集团的董事长，赵家姐弟俩的合伙人，我还是香江人！”
    “赵小惠、赵瑞龙，你们都听说过吧？赵立春书纪，你们总该知道吧？”
    “我可是赵家的人呀，你们要是帮了我，我保证可以让你们升官发財！”
    “说到升官发財，你们要不要钱？要不要？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你们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两千块吧？我可以给你们两千万，两千万哦，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怎么样？”
    ……
    杜伯仲像疯了一样，如丧考妣的大声哀求。
    哪怕身边的警员，佩戴的执法记录仪还开著。
    哪怕从公园里被拖到警车上，全程都没人理睬。
    当警车拉响警报，驶离案发现场，杜伯仲更慌了。
    “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我家里还有老人，我爸妈还要我养老啊！”
    “不要抓我去警局，不要带我去抽血化验！”
    “我不要坐牢，我不想死，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郭建驤才是毒贩，京州悦色酒吧就是他开的，他亲自在里面贩卖毒品！”
    “我承认我以前飞叶子，我也承认今晚我嗑过那个粉色药丸，但我真的不是毒贩！”
    “我只是吸毒，我不是贩毒，我贵为惠龙集团的董事长，我出差后隨便报点假帐都能挣几十万，我贩什么毒啊我？”
    “你们可以查我的银行卡，查我的刷卡消费记录，我真的只是钱吸毒的，不是贩毒的，跑掉的郭建驤才是毒贩啊！”
    ……
    杜伯仲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但並没有改变，他被带去医院抽血验尿的结果。
    而苦苦哀求许久，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开始央求见律师，要给赵瑞龙打电话，依然没有回应。
    进了审讯室后，又改口说律师不在场，他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但他显然忘了，这儿是京州，不是香江。
    什么律师没到，有权沉默？
    根本不存在的！
    配合调查，如实交代，才是应尽的法律义务。
    当然，面对审讯，犯罪嫌疑人也可以全程说不知道。
    不过这也必將会认定为不主动配合。
    不仅享受不到『坦白从宽』的待遇，还有可能会体验『大记忆恢復术』。
    到时候，疲劳审讯都是轻的。
    各种生不如死却还无法验伤的体验，足以无数人崩溃。
    当程度来到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
    隔著单向玻璃，看著被銬在桌椅上，蓬头垢面、神情慌张的杜伯仲。
    他第一反应，是惊讶。
    因为他和杜伯仲，也算是老相识了。
    当初赵小惠和杜伯仲合作，在吕州搞房地產生意的时候，还是辖区派出所所长的程度，就跟杜伯仲认识了。
    也是有这么一层关係，所以后来程度才会认识赵瑞龙，並在赵瑞龙的赏识与提拔下，一路平步青云有了今天。
    虽说和杜伯仲见面次数少了，但程度记忆中的杜伯仲，是一副標准成功人士打扮，典型的港腔大老板模样，举手投足都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然而现在……
    杜伯仲哪还有香江大老板的阔气模样？
    当听说杜伯仲要求见律师，还要给赵瑞龙打电话。
    程度自然是忍不住想笑。
    “要见律师，还要打电话，他以为这儿是香江吗？”
    “该不会以为叫人来担保，再交一笔保释金就能出去吗？”
    “好歹也是被拘留过的人，怎么这点儿国內的法律常识都不懂？”
    说到这儿，程度快速瞟了一眼案情简报。
    事实上来之前，他在路上就听说了。
    原计划是將杜伯仲，以涉嫌职务侵占罪抓回来，连夜审讯他泄露了哪些商业机密给樱人，交代惠龙集团里哪些人是他同伙。
    谁知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
    杜伯仲並没有被顺利抓回来，飞车追逐后还险些爆发一场枪战。
    虽然现在杜伯仲和郭建驤，到底谁才是毒贩还不太清楚。
    不过医院那边已经有了初步的化验结果，確定杜伯仲是个癮君子。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啊！
    杜伯仲不仅涉嫌职务侵占罪，搞不好还是个毒贩。
    由於歷史上有惨痛教训，加上毒品本身又危害巨大。
    龙国对毒品可是零容忍！
    汉东对涉毒案件，更是严打严惩。
    如果只是破获一起经济犯罪案件，除非金额特別巨大、影响十分恶劣，否则都不太好报功请赏。
    但涉毒案件就不一样了，直接就是大案要案，况且今晚还一下缴获了不少，並且还开了枪……
    这案子一旦破了，立功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因而放眼看去，兄弟们的眼神里，都明显有一丝兴奋。
    谁也没想到，快年底了，竟然还能有这么一起意外收穫。
    既然兄弟们立功心切，那还等什么呢？
    俯身对准话筒，程度摁下通话按钮。
    “告诉他，这儿是京州，不是香江！”
    “律师不到有权沉默那一套，在这儿行不通！”
    “他是很贪生怕死的，就以他涉嫌吸毒贩毒为突破口，打开他的心理防线！”
    “让他如实交代所有犯罪行为，不管跟毒品有没有关联，统统给我交代清楚！”
    下达命令后，程度便拉过椅子坐下。
    透过玻璃，静静旁观审讯。
    以他对杜伯仲的了解，这傢伙撑不了多久。
    一个贪財又好色，还有毒癮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意志顽强。
    相比之下，他反而还有些担心，逃走的郭建驤，到底能不能抓住。
    一个胆敢向警方开枪的毒贩，此时此刻正处於仓皇逃窜的状態下，自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目前市局已经启动应急机制，大批警力拉网式排查，就算他跳江淹死了，也必须要找到尸体。
    至於眼前的杜伯仲……
    一支烟都还没抽完，就已经开始哆哆嗦嗦的交代。
    但他主动交代的罪行，都不是程度想听的。
    像利用职位之便，报假帐收好处，算什么？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主动交代，出卖惠龙集团的商业机密。
    “很显然，这王八蛋在避重就轻！”
    “只想交代一些轻微的罪行糊弄过去。”
    “根本不承认勾结樱人，出卖了惠龙集团！”
    “他心里肯定清楚，惠龙集团利国利民、造福汉东，在汉东人心里有著极高的地位。”
    “也是惠龙集团带动汉东经济迅猛发展，让汉东有了更多的財税收入，公务警务人员们才有了比其他省更好的薪资待遇。”
    “再加上，体制內的人几乎都知道，惠龙集团是赵家姐弟经营的，他们姐弟俩背后站著的，可是汉东最有权力的赵立春书纪！”
    “杜伯仲作为集团董事长，利用职权大肆敛財，已经够招人恨了，要是交代他还出卖了惠龙集团，还把商业机密卖给樱人，那不是討打吗？”
    程度篤定杜伯仲，不会主动交代泄密的事。
    会不会被认定为毒贩，还不一定。
    可一旦交代出卖了惠龙集团，立马就会挨打。
    挺精明狡诈的杜伯仲，又怎么可能会交代呢？
    而且今晚的案子很大。
    不仅涉及枪枝，还有毒品。
    缴获的可疑毒品，已经送去市区。
    一旦鑑定成功，案子极有可能会被市局提级办理。
    到时候杜伯仲被带去了市局，自己还怎么审问泄密的事？
    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程度起身吩咐道：
    “大家休息一会儿，我去单独会会他！”
    来到审讯室，杜伯仲看到程度，顿时欣喜若狂。
    “老程，哦不，程……程局长，你……”
    话没说完，被瞪了一眼的杜伯仲，就立马识趣闭嘴。
    等两名审讯人员出去后，监控的指示灯也熄灭了。
    杜伯仲才急不可待的笑道：
    “我就知道两位赵总不会不管我！”
    “快帮我解开銬子，太勒手勒脚了！”
    杜伯仲抬起被銬著的双手。
    他现在不仅是双手被銬，双腿也被銬著。
    只有涉嫌严重犯罪的嫌疑犯，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程度冷冷一笑。
    倚靠桌子，目光阴沉的盯著杜伯仲。
    “解开干嘛呀？难道你以为马上就能走吗？”
    杜伯仲嬉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是毒贩呀！”
    “就算我是吸毒分子，但有你老哥在，这都不叫事儿，对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隨便罚点款不就行了吗？哪儿用得著拘留呀！”
    “赶紧的兄弟，把我放了，赵总他们还等著我办事呢，你把我关著，我还怎么替他们办事呀？”
    程度冷笑不已。
    “谁跟你是自己人？”
    “樱人收买你的时候，你有想过咱们是自己人吗？”
    “你收樱人的钱，把集团的机密卖给他们的时候，你又想过吗？”
    程度的扎心三连问，直接让杜伯仲懵逼。
    目瞪口呆，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他显然没想到，自己做的很隱蔽的事，居然暴露的如此之快。
    难道是樱人把自己给卖啦？
    杜伯仲也顾不得多想了。
    回过神来后，当即一脸贱笑。
    “误会啊兄弟，天大的误会！”
    “两位赵总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出卖他们呢？”
    程度嗤笑问道：“那你虚报假帐收受好处，就不算出卖吗？”
    “呃……”
    杜伯仲尷尬愣住。
    “我……我不也是没办法吗？谁不想多挣几个钱呀？”
    “再说了，他们那么有钱，我小打小闹的弄一点儿，也不过分啊！”
    程度冷哼道：“搞点小钱是不过分，但是出卖集团商业机密，你不觉得自己畜生不如吗？”
    杜伯仲紧咬牙关，后仰靠著椅背。
    他已经看出来了，程度根本就不是来救自己出去的。
    反而更像是来兴师问罪，替赵瑞龙姐弟俩审讯自己的。
    “是他们派来审讯我的吧，想知道我出卖了哪些情报，又有哪些人是我的帮凶同伙？”
    “既然你知道我来的目的，那你就痛快交代吧！”
    程度掏出一支香菸，上前递到杜伯仲面前。
    杜伯仲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张嘴的意思。
    程度笑了笑，后退倚靠办公桌，点菸抽上。
    隨后侧身，將几张彩打的图纸拿起来。
    拿起手包的照片，可以清晰看到包里有不少小袋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起贩毒的生意了？”
    “我没有贩毒，那他妈根本就不是我的包！是郭建驤的！”
    “可是好多人都看到，是你拿著包下车，也是你拿著包一路逃跑……”
    “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我只是帮郭建驤拿一下而已！”
    “你觉得法官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们的人证物证？”
    “你！！！”
    杜伯仲怒目圆瞪，身子猛然前倾。
    “你什么意思？想冤枉我是毒贩吗？”
    “我告诉你程度，我他妈绝对不会承认！绝不！”
    程度呵呵一笑。
    “你承不承认有什么用？咱们办案只讲究证据！”
    “现在不仅有人看到你拿著包逃跑，包上面也化验出了你的指纹。”
    “你口口声声说，这包不是你的，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吗？啊？？？”
    程度最后一声喝问，嚇得杜伯仲浑身一颤。
    他恍然意识到，在警方的“铁证如山”面前，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
    除非郭建驤被抓住后，亲口承认手包是他的，否则自己根本难以自证清白。
    可问题是，郭建驤除非不想活了，否则他根本就不可能承认包是他的。
    况且慌不择路的逃跑，这么冷的天跳进常江里，淹死的机率极大。
    他一旦死了，那就更加死无对证了。
    最最关键的是，古时候就有杀良冒功，现如今又怎么可能没有冤假错案？
    成功破获一起罪证確凿的重大贩毒案件，是多大的功劳啊！
    至於自己是不是冤枉的，还重要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程度放下图纸，“想活命？那就乖乖交代，你是怎么出卖惠龙集团的！！”

 第474章 技术泄密又何妨？坏事也能变好事！

    天色微亮。
    闹钟叮铃铃的响起。
    睡意朦朧的赵瑞龙，摸索著將闹钟关掉。
    昨夜操劳过度，躺在温暖的被窝，实在是太舒服。
    迷迷糊糊，很快就要进入梦乡，陆亦可却在耳边嘟囔道：
    “大懒虫，快起床！”
    “別吵，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別睡呀，早上赖床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眼睛一闭，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不会，我就再睡十分钟，十分钟后闹钟响了，一定起床！”
    “不行，你行李都还没收拾呢！你想错过早班飞机吗？”
    “你帮我收拾，让我再眯一会儿。”
    “可以啊，不过再奖励一次？”
    “我靠！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那你就自己起床收拾行李！”
    陆亦可將手缩回来。
    翻了个身，背对赵瑞龙继续睡了。
    而被她这么一嚇唬，赵瑞龙瞬间瞌睡全无。
    大好的日子还在后头，自己可不想透支过度。
    起床洗漱收拾下楼，警卫已经在客厅等著了。
    保姆也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早餐，就等著赵瑞龙开饭。
    当几人正吃早饭时，赵小惠却忽然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来到饭厅。
    “咦，你怎么也起床了？”
    赵瑞龙很是诧异的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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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点儿吃，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赵小惠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一宿都没怎么睡好。
    本以为抓捕杜伯仲的行动会很顺利，谁知道竟然成了涉枪涉毒大案。
    而且在程度突击审讯后，杜伯仲交代的情况，也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要不是考虑陆亦可著急想要二胎，弟弟赵瑞龙这趟出差又要很多天才回来。
    赵小惠都想凌晨三点，就把赵瑞龙叫醒，让他知道杜伯仲勾结了哪些人，出卖了集团多少商业机密，然后商量该如何处理。
    “是咱们集团的事儿吗？”
    赵瑞龙另有所指的问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怕老爸赵立春有事。
    即便系统都发放了奖励，变动的可能性不大。
    “是杜伯仲昨晚出了点事。”
    一听是杜伯仲的事，赵瑞龙立马不担心了。
    “行，不过你也坐下来吃点儿吧！”
    “你们吃，我暂时还没胃口。”
    赵小惠转身便先去了茶室。
    风捲残云的吃饱喝足，赵瑞龙拿起两个鸡蛋就擦嘴起身。
    “你们慢慢吃，我去跟二姐聊一下。”
    “要是十分钟没出来，记得来敲门提醒。”
    来到茶室，赵瑞龙关门问道：
    “什么事儿？不会是杜伯仲给跑了吧？”
    “他没跑，是有意想不到的情况。”
    “什么情况？”
    赵瑞龙来到二姐对面坐下。
    顺势將手里攥著的鸡蛋敲碎，一边剥壳一边听二姐讲述。
    “杜伯仲被抓住了，也如实交代了，不过在此之前，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赵小惠迅速將昨晚发生的情况，言简意賅的说了一遍。
    对於抓捕行动所发生的意外，赵瑞龙觉得並不算稀奇。
    杜伯仲这傢伙本身就飞叶子上癮，人都快瘦成猴了。
    以为退出惠龙集团，就能拿到自己补偿的两亿米元。
    暴富的喜悦衝击下，找人放纵庆祝一下，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而抓他的时候，差点抓到被惠龙地產开除后，以贩养吸的毒贩郭建驤，也並不算太大意外。
    不过的郭建驤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几乎装满毒品的手包，说是杜伯仲的，也完全说得过去。
    反正杜伯仲不仅尿检血检，证实他是癮君子。
    在他的裤兜，警方还搜出了一颗含冰量挺高的毒丸。
    所以即便不说他是毒贩，判他个非法持有毒品罪，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一亿米元还没到手，就提前嗑药狂欢庆祝……
    这种『提前开香檳』的行为，也难怪会遭报应。
    也正因如此。
    父亲高升这件事，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赵瑞龙都没想过要宣扬庆祝。
    “然后呢？程度是怎么让他主动交代的呢？”
    赵小惠轻哼一笑。
    “这还不简单？杜伯仲是有多贪生怕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被认定为毒贩，百分之百是死刑，可如果只是判非法持有毒品罪，就算情节严重，顶多也才判七年。”
    “是被判死刑，还是被判七年，你觉得杜伯仲还有得选吗？想要活下去，他自然只能选择如实交代，不过他交代的情况，到底是不是事实还有待验证，但我看了是真心寒啊！”
    说罢，赵小惠將自己的手机递给赵瑞龙。
    一边吃著鸡蛋，一边瀏览杜伯仲交代的情况。
    赵瑞龙並没有大惊失色、气愤恼怒。
    杜伯仲作为惠龙集团法人兼董事长，知道他是傀儡吉祥物的人又並不多。
    顶著这么一层身份光环，他不仅能笼络忽悠不少人，也必然有不少想进步的人，会主动巴结討好他。
    所以有人逢年过节给他送礼，有人向他泄露机密，都把他当集团董事长，谁能想到他会是个泄密的內贼呢？
    至於杜伯仲泄露的商业机密……
    其实昨天听刘生说，樱人给了杜伯仲一千多万，让他得以还清了高利贷。
    当时赵瑞龙就隱约猜到，杜伯仲极有可能泄露的是惠龙电子的技术机密，而且跟某个或多个热销的电子產品有关。
    因为对於任何一家科技企业来说，技术机密是最值钱的，而惠龙电子的產品持续热销，又导致了樱企业业绩暴跌。
    樱人想要扭转颓势，怎么办？
    从零开始设计研发，显然是最慢的。
    市场行情不断在变，他们就算有钱有人，也没有太多时间。
    否则耗时耗力的研发出来，对手產品已经更新换代，这还怎么玩？
    而拆解研究、逆向仿製，没有掌握核心技术，仿冒出来的產品必然会差很多。
    那么又快又省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剽窃！
    收买竞爭对手內部人员，窃取別人现成的技术机密。
    这显然比自主研发和逆向仿製快多了，还能节省大量的研发时间和经费。
    而这种不光彩不道德，更不合法的手段，在商业竞爭中其实非常普遍。
    不然为什么说商场如战场呢？
    既然是商战也是战，那么为了赚钱，当然容易不择手段。
    尤其碰到了杜伯仲这么一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小人。
    点钱就能窃取技术机密事，樱人当然愿意开大价钱。
    结果也正如赵瑞龙所预料那样。
    樱人看上了惠龙电子的3g手机技术。
    能拍照摄像、能上网衝浪、能听歌看视频，眾多功能吊打传统2g手机，不仅在龙国持续热销，还正加速出口的3g手机。
    这3g手机上市以来，別说樱企业的手机在龙国不太好卖了，就连它们曾引以为傲的cd隨身听、胶捲相机、便携dv机等也都不太好卖了。
    绝大多数老百姓，就想简简单单的听歌拍照摄像，他们並不需要各种各样专业昂贵的设备，既然一部3g手机就能搞定，谁还会买那些又大又笨重的『老古董』？
    眼瞅著惠龙电子的3g手机持续热销，连带著整个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也都越来越强，樱人当然急红眼了，杜伯仲给它们搞到技术资料，它们当然重金回报。
    而自家最热销的產品，遭遇了严重技术泄密。
    跟杜伯仲合作多年，对他也曾很信任很宽容的赵小惠，又岂能不心寒呢？
    “没事儿，预料中的小问题，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赵瑞龙淡淡一笑，將手机递还给二姐。
    “什么？小问题？”
    赵小惠惊讶不已的一把接过手机，顺势在赵瑞龙面前晃了晃。
    “老弟，你是还没睡醒，还是字太多没看清？”
    “他泄露的可是咱们公司最重要的3g通信技术啊！”
    “樱人窃取到了咱们的技术，肯定会很快仿製出3g手机，跟咱们抢市场的呀！”
    赵小惠这一著急，语调都高了不少。
    惠龙电子眾多科技產品中，台式计算机、笔记本电脑、图形工作站、商用伺服器等，价格相对较贵，全球客户群体也相对较少。
    而mp3音乐播放器的市场需求量是很大，可由於国內外太多厂商竞相山寨模仿，作为行业標杆的惠龙mp3，其实销量利润也都受到影响。
    真正既有旺盛市场需求，也有不错利润的，是既能通讯又能娱乐的3g手机。
    因为现代社会，人们要想更加便利的工作和生活，就必须要买手机。
    而不管是为了撑面子、赶时髦，还是真喜欢用拍照摄像、上网聊天，惠龙3g手机都是首选。
    尤其是追逐时尚潮流的年轻人，要是手机不能聊qq踩空间，兴致来了还发美顏自拍，那不就落伍了吗？
    因而精致漂亮的惠龙3g手机，早就已经成为了2002年，无数年轻人的时尚宠儿，省吃俭用也要买一部。
    更別说稳定的信號、丰富的功能、超长的待机续航，以及不算便宜的价格，也深得老板白领等群体喜欢。
    如此热销的產品，竟然被杜伯仲泄密……
    弟弟赵瑞龙却说是小事，赵小惠当然急了。
    “姐，你先別慌啊！”
    赵瑞龙一边剥第二个鸡蛋的壳，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之所以说这是小事儿，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首先，樱人收买杜伯仲偷窃咱们的技术，肯定是要跟风仿製咱们的3g手机，但產品力短时间內肯定不如咱们。”
    “因为最核心的技术是由我自己亲自掌握，像系统原始码、美顏功能算法等等，樱人偷不到，想模仿也需要很长时间。”
    “並且3g手机比2g手机更加先进复杂，咱们的供应链和生產线都已经十分成熟，樱人想要仿製，搞定供应链都需要很长时间。”
    “你想想，它们拿到咱们的技术资料，要消化吸收、要开发核心功能、要整合供应链搞好生產线，本土没有的零部件，还得从我国进口。”
    “这么多事要做，你算算要多长时间？就算它们工业基础不错，还曾是半导体行业的世界王者，没有大半年的时间，也根本仿製不出来吧？”
    见赵小惠点了点头后，赵瑞龙咬了一口鸡蛋，接著说道：
    “等他们仿製成功了，想要大批量生產交付，还需时间，刚量產的时候也必然会因为各方面不太成熟，而成本较高。”
    “但到那个时候，咱们已经出功能更好的新款3g手机了，老款也降价促销了，发现它们侵犯专利，还能提起上诉。”
    赵小惠蹙眉道：“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那其次呢？”
    赵瑞龙道：“其次是隨著信息传递越发便捷、人员流动越发频繁，人类已经进入了科技平权时代，无论当前多么的科技，只要是人做出来的，就迟早会逐渐扩散。”
    “无论施行怎样的保密制度、採取什么样的防范措施，始终会存在技术泄密的风险，就像无论你怎么防，你也不能让惠龙电子上千名科研技术人员永远都不离职！”
    “咱们儘可能的防范技术泄密，本质其实是为了降低竞爭难度，而在越发庞大复杂的科技產品竞爭中，真正能让咱们贏下去的，是更加高效强大的研发生產销售体系！”
    “因而技术泄密了，不要觉得天塌了，只要咱们能比对手更早研发出新技术，还能更快更省生產上市，甚至咱们的营销还能创造用户需求，那咱们就能立於不败之地！”
    赵小惠默默点头。
    时代在飞速发展，科技在不断进步。
    现在觉得很先进，被窃密后很心疼的技术，要不了多少年就过时了。
    就像以前觉得传呼机、大哥大，就已经很先进了，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落后。
    所以被樱人窃密是坏事，但显然还不是天大的坏事。
    正如核武器的各种技术原理和图纸，网络上都能隨便找到。
    可为什么没有人造呢？
    显然不是看不懂图纸资料，而是根本没有技术条件。
    仅仅只是把铀从矿石里，提炼成浓缩铀，很多国家都搞不定。
    那么樱人拿到技术资料后，想要製造出3g手机，其实也並不容易。
    不仅系统软体要开发调试，各种零部件也需要生產或採购，就连外壳也需要开模。
    一款先进复杂的电子產品，是无数厂商合作的结晶，是整个產业链高效协作的成果。
    但各司其职、產业协同，偏偏樱企业不具备的。
    它们习惯了玩『大企业制』吃独食，也就是產品研发生產都一家搞定，恨不得连螺丝钉都自己造。
    过去电子產品组成並不复杂，这一套玩法还能搞，並且一家企业搞定一切，在质量品控上还相对更有保障。
    可问题在於，如今电子產品变得越来越先进复杂，如果还什么都想自己搞，结果便是效率低下、成本极高、质量拉胯。
    如此想想。
    樱人即便偷到了惠龙电子的3g手机技术，也真不是天塌了。
    “最后一条是什么呢？”
    赵瑞龙吃完鸡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最后就是3g手机，在我眼里本身就没多高的技术含量，它和之前咱们生產过的小灵通一样，依然属於过渡类型的產品。”
    “真正有较高技术含量，並且能够对全人类生產生活，產生重大影响的，是咱们还在研发测试4g智慧型手机，它的上市才是具有顛覆性的。”
    “可即便如此，我也做好了4g手机將来一定会被技术窃密、侵犯专利、抄袭模仿的准备，反正咱们只要能率先上市，成为行业龙头就足够赚疯了。”
    “更何况不管是现在的3g手机，还是未来的4g手机，亦或者是別的电子產品，你难道没发现真正最赚钱的，反而是收专利授权、卖核心元器件吗？”
    最后这一句话，瞬间让赵小惠茅塞顿开。
    她猛然想起，手机的利润哪有晶片的利润高？
    就像现在龙国涌现出很多品牌的mp3音乐播放器市场。
    那些人辛辛苦苦的打造品牌、营销推广、组装生產……
    其实薄利多销，根本赚不到多少利润，產品出问题还得售后。
    反而是生產晶片的天海华宏微电子公司，供不应求、利润极高。
    那么樱人偷了惠龙电子的3g技术资料。
    看似是走了捷径，节省了技术研发时间。
    可它们也相当於走上了龙国人的技术路线。
    想要性能差不多，却又不想耗时耗力自主研製的零部件，就只能从龙国进口。
    可晶片、主板、电池、显示屏等等，这些优质零部件的生產企业，基本都和惠龙集团有投资合作关係。
    如此一来。
    兜兜转转一圈，偷技术的樱企业，反而要间接成为惠龙集团的客户。
    它们组装出3g手机，在樱本土及全球市场卖的越多，惠龙集团也赚得越多。
    一旦养成了路径依赖，將来即便偷不到4g手机技术，恐怕钱买也要买授权，然后进口零部件，组装销售4g手机……
    想到这儿，赵小惠终於明白，为什么弟弟觉得是小事儿了。
    先进技术很难防止被偷走，但强大的產业链，是偷不走的。
    没有成千上万眾多厂家，提供各式各样的零部件，光有技术有啥用？
    越是偷师学艺，越容易养成依赖！
    这么想想，樱人偷技术还真不是坏事。
    它们反而为惠龙集团，间接打开了樱市场。
    不过赵小惠还来不及庆幸坏事变好事，就传来了敲门声。
    “赵总，十分钟到了，咱们该出发去机场了！”

 第475章 京圈新贵！欢迎汉东太子爷！

    燕京。
    闹铃尚未响起。
    邹康勇就睁眼醒来。
    摁亮檯灯，缓缓起身。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娇妻贾舒华。
    1970年出生的贾舒华，前些天才满32岁。
    而邹康勇呢？
    他再有半个月，就该过六十大寿了。
    两人年龄相差高达二十八岁。
    所以贾舒华叫他爹，都一点儿也不过分。
    事实上……
    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还和贾舒华同年的邹康勇，一直想要个闺女。
    因而两人浓情蜜意之时，邹康勇不喜欢贾淑华叫他老公，而是老爸。
    看著娇妻眉目如画、朱唇润泽、肌肤细腻……
    邹康勇真是不想起床啊！
    真不愧是央电財经频道的一枝！
    三十二岁不仅没有一丁点儿衰老的跡象。
    反而还更加温柔知性、成熟动人。
    不过一想到今天要参加极为重要的大会。
    再想想昨晚和赵立春小聚归来，深夜都加班操劳。
    现在后腰和大腿，都还隱隱有些发酸发胀。
    为了不至於错过大会，也不至於加速衰老。
    还想继续进步的邹康勇，果断翻身起床。
    “你这就醒了呀？闹钟不是还没响吗？”
    贾舒华睁开黑亮的眼眸。
    眉目传情，声音细腻。
    邹康勇不止一次说她，是自己的红顏祸水。
    娶了她后，自己人都荒废了许多，但也自甘沉沦。
    “这不今天要开大会嘛，当然要早起！”
    邹康勇將闹钟关掉，扭头笑道：
    “你赶紧接著睡吧！”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贾舒华就隔三岔五采才去电视台一趟。
    同事和领导都知道她的身份背景，也並不多说什么。
    反正她连工资发不发都不在乎，就是混个日子而已。
    “好，那你加油哦！”
    贾舒华伸手握拳，给邹康勇加油鼓劲。
    可她穿的黑色吊带睡裙，实在是难以遮挡。
    邹康勇连忙微笑扭头，径直去了卫生间。
    大清早可不能搞得火气旺啊！
    洗漱穿衣，梳好油亮的大背头。
    站在镜子前，邹康勇正面侧面，反覆照了好多次。
    確认自己仪表堂堂，官气十足，这才满意出门。
    来到饭厅，大儿子邹海滨和媳妇黄小琬，已经在吃早饭了。
    “爸，快过来喝豆汁儿！”
    “许阿姨一大早专程去买的，相当的地道！”
    黄小琬热情招呼，还立马给邹康勇盛一碗。
    可邹康勇一闻到豆汁味儿，就忍不住想吐。
    许多老燕京人，就喜欢这一口。
    可是作为一个出生在汉东的南方人。
    邹康勇实在是吃不惯老燕京人酷爱的豆汁儿。
    第一次尝试，那酸餿粘稠味，就让他当场忍不住吐了。
    从那之后，邹康勇就再也没尝试过。
    没想到黄小琬从米国回来，第一顿早餐竟然就要喝豆汁儿。
    还给自己盛那么一大碗……
    但是看在黄小琬，是自己的大儿媳份上。
    又想著黄小琬的父母，还是著名地质学家和油气专家。
    不仅对自己的一路晋升有过帮助，也让留学后开公司做油气设备生意的大儿子事业顺利。
    邹康勇没有雷霆暴怒，反而坐下来微微一笑。
    “谢谢你啊小琬。”
    “不过我今天要去开大会，得少喝水才行。”
    “我就吃个白馒头，垫垫肚子就好，这豆汁儿还是你喝吧！”
    说罢，邹康勇赶紧將面前的一碗豆汁儿还给黄小琬。
    心想这一大碗喝下肚，自己今天还要不要去开会？
    而从今天开始，连续四天的这场大会，最重要的议题就是选举。
    即便调任去西域，並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但好歹也是进了一步，成了更有权力的封疆大吏。
    所以邹康勇可不想开会第一天，就因为身上一股酸餿味儿，成为『焦点人物』。
    每次参加重要会议，为了少上厕所，邹康勇都会儘量少喝水，吃饭更不会喝汤喝粥。
    拿起馒头撕成两半，邹康勇轻咬了一口后，发现大儿子邹海滨，不仅没有招呼自己，还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
    “海滨，海滨！！”
    继承母亲基因的邹海滨，本就长了一副大眾脸。
    偏偏还戴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穿著十分大眾普通。
    儼然就是一副標准工科男的样子。
    根本就不像年赚上亿的油气设备公司老板。
    更像不善言辞，只喜欢埋头干活的普通老师、基层公务员、软体工程师……
    或许也正因为他长相气质就老实木訥，加上本身又是学石油专业的，所以才会討得黄小琬一家喜欢。
    “怎么了爸？”
    “你说怎么了？”
    邹康勇没好气的问道：
    “吃饭就吃饭，你一直盯著手机干嘛呀？不会又在看网络小说吧？”
    自知理亏的邹海滨，一声不吭的放下手机，埋头刨饭。
    邹康勇咬了一口馒头，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你读书那会儿就喜欢看小说，给你的零钱，大部分不是买书就是租书，但凡你多吃点儿，起码也能比现在高几公分。”
    “没想到如今三十来岁，都做生意当老板了，居然还喜欢看小说，而且不买书看，改用手机上网看，我就纳闷了，有那么好看吗？”
    “人家赵瑞龙研发出来的3g手机，这么先进的高科技產品，你哪怕用来上网看看新闻、聊聊工作之类也好啊，居然用来看小说，真是不务正业！”
    邹海滨继续保持沉默。
    他知道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是既当爹又当妈，人也变得婆婆妈妈，逮到机会就对自己一顿数落。
    自己不管说什么，只要一开口，父亲只会说更多。
    所以自己能反驳他，网络小说很精彩很好看吗？
    自己又能说这站，都是赵瑞龙投资运营的吗？
    隨著越来越多人，都註册充值成为会员，钱看小说。
    作者能赚到钱，就更有动力，创作更好的小说，进而吸引更多书迷。
    同时写网络小说能赚到钱，消息持续扩散后，有越来越多新人加入，让小说类型越来越丰富多样、数量和质量也在不断提升。
    看书多年的邹海滨，早就发现蓬勃发展的网络小说，远比传统出版的小说更精彩好看，而且也因为方便快捷、丰富多样，更有发展前景。
    他觉得网络小说行业不容忽视，隨著优秀的作者越来越多，孕育出现象级作品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完全可以进一步將ip衍生开发……
    不过属於网际网路行业的网络小说，跟父亲完全聊不通。
    在邹海滨眼里，父亲邹康勇就典型的老思维、老古董。
    学石油专业，又在石油系统里工作多年，整个人的思维眼界，都变得很机械很传统。
    对电子化、信息化、网络化等等方面，几乎没什么认知，自然跟他就聊不到一块去。
    所以就算父亲觉得自己老实木訥，跟榆木疙瘩似的，不够精明圆滑，邹海滨也不反对。
    说自己不是笨，而是懒得爭论，父亲又能信吗？
    忍一忍，过了一会儿，父亲就不再数落自己，而是给妻子黄小琬交代事情。
    “赵瑞龙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了，你们吃过早饭后，跟著就去机场，寧愿早到也不要迟到，明白吗？”
    在邹康勇看来，相比於木头疙瘩似的大儿子邹海滨，还是大儿媳黄小琬更精明圆滑一些。
    指望邹海滨去拉拢赵瑞龙，搞好关係大力投资西域，自己还不如指望他性格变得外向一点。
    “爸你放心，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
    黄小琬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邹康勇点了点头后，又忽然问道：
    “对了，你们准备开什么车去接他？”
    黄小琬笑道：“接待他这么尊贵的客人，当然是进口大奔驰呀！你说他出门都有警卫保护，我还安特意排了两台呢！”
    “不行不行！”
    邹康勇连连摇头。
    “你赶紧换了，换咱们的国產混动豪华suv陆虎m9。”
    “那不仅是他钱投资研製，他还亲自参与设计测试和营销推广的车。”
    “你弄大奔驰去接他，是可以体现他身份尊贵，但显然用他自己造的车去接待，更能彰显你们的尊重！”
    黄小琬当即有些犯难，苦著一张脸说道：
    “可是咱们公司没有你说的那款车呀，对吧海滨？”
    邹康勇愕然愣住。
    “什么？你们公司居然没买？那么好那么火的车，你们居然没买？”
    听到父亲的话语，明显带著火气。
    见妻子无言以对，邹海滨连忙解释：
    “爸，我知道你跟立春叔叔关係不错，我们理应支持他儿子赵瑞龙的生意。”
    “但问题是那款车，实在是太火了呀，咱们九月份下的订单，到现在都还没交付。”
    “上周我还特意让人催问了一下，说这个月不好说，但一定保证我们年底前提到车！”
    “那就赶紧找人借！或者找租车公司租！反正无论如何也要搞一辆陆虎m9去接他！”
    邹康勇狠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嚼后，又忍不住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跟你们说，他比较喜欢吃麻辣，你们都还记得吧？”
    反应极快的黄小琬，连忙回应道：“记得记得！所以中午的菜品，我们都安排了几道麻辣鲜香的！”
    “记得就好，车没提前考虑周到，午餐一定要注意了！”
    说到这儿，邹康勇起身去找来两包烟和两个打火机。
    “虽然你俩都不抽菸，平时也用不著给別人递烟，不过赵瑞龙是要抽菸的，该递烟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递烟，知道不？”
    “打火机也带上，就算他不让你们点火，但你们也要做做样子，反正记住男人之间，抽菸喝酒是最容易打开话匣子的！”
    坐下来后，邹康勇又继续追问其他细节。
    生怕如同书呆子的邹海滨，和长期生活在米国的黄小琬，不知道该如何招待贵客。
    起身临走前，邹康勇还不忘最后提醒道：
    “你们记住了，接待赵瑞龙，一定要热情周到！”
    “我能不能儘快在西域干出成绩，你们又能不能趁机赚大钱，就看你们能不能跟他搞好关係！”
    “如果怕出岔子，你们就记住一句话，把他当祖宗！爷爷辈的那种，你们好好孝敬就不会出岔子了！”
    黄小琬立马起身笑道：“爸你放心，我不仅把他当祖宗，我还把他当財神爷！”
    富可敌国的赵瑞龙，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爹赵立春。
    这样的身份背景，已经足够嚇人了。
    更別说他的惠龙集团，过去两年多里，投资了大量的重大工程和科研项目。
    对於动輒就能投资几十上百亿的赵瑞龙，很想要赚大钱的黄小琬，当然会毕恭毕敬。
    邹康勇拿起保温杯，呵呵一笑。
    “他確实是財神爷，还是活財神！”
    瞪了一眼大儿子邹海滨后，邹康勇扬长而去。
    “咱们也走吧，把奔驰开去公司等老吴。”
    邹海滨擦嘴起身，顺手將香菸和打火机揣进裤兜。
    “老吴能借到车吗？”
    黄小琬有些担忧的问道。
    “肯定能！”
    邹海滨很自信的说道：
    “我这个老同学，本就性格外向、很善於社交。”
    “咱们跟他合伙开公司后，虽然项目是靠咱们人脉关係弄来的，但后续的工作都是他在负责。”
    “在燕京工作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肯定也结交认识了不少富人，借两台车显然並不是什么难事。”
    正说著，手机就响起简讯铃声。
    “喏，我说什么来著，车借到了，咱们走吧！”
    二十分钟后。
    两辆陆虎m9离开燕京中昊能源科技，前往机场。
    回国后，还是第一次乘坐这款车的黄小琬，自然是格外惊奇。
    正当她惊嘆连连之时，手机忽然响起。
    一看是公公打来的，连忙接通。
    “爸，我们已经出发去机场了，估计半小时后就能到，绝对能赶在赵总飞机降落前，就到出口处等著。”
    “好，车借到了吧？”
    “借到了，吴雪烽借到了，他开一辆，海滨开一辆，而且这车真是相当不错，不仅舒服而且很有科技感。”
    “赵瑞龙劳心费神，亲自搞出来的车，卖五十多万都能一车难求，又怎么可能不好？”
    “是是是，我这回也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赵总竟如此厉害，不仅搞电子科技很厉害，造新能源汽车也是一绝。”
    “嗯，閒话少说，我给你来电话，是有一件急事，西山省的老袁、陇西省的老赖他们，听说我安排你俩接待赵瑞龙，他们也想让子女参与饭局，你看要不换个更大的包厢？”
    黄小琬眉头微蹙，连忙点开免提。
    “爸，换包厢加菜都是小事，只是人是咱们接的、局也是咱们组的，他们忽然窜出来凑热闹，这……真的合適吗？”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黄小琬特意目光看向丈夫邹海滨。
    在公公邹康勇眼里，邹海滨老实木訥、不諳世事。
    但作为妻子的黄小琬，却很清楚丈夫是大智若愚。
    而她这么问，当然也是暗示，最好別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因为无论赵瑞龙多么有钱，也不可能无限投资。
    被其他人拉去其他地方投资，势必就会影响他对西域的投资。
    见丈夫无奈的耸了耸肩，黄小琬就知道问也是白问了。
    果然。
    电话里传来了公公邹康勇的嘆息声。
    “没办法呀小琬，赵瑞龙就是这么抢手。”
    “即便咱们婉拒不答应，他们也必然会想其他办法。”
    “与其把人得罪了，还不如痛快答应了，反正有钱一起赚嘛，对不对？”
    黄小琬很是勉强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安排一下。”
    “行，记得对赵瑞龙一定要热情周到，对其他人也要客气友好！”
    “知道了爸，你就安心开会吧！”
    等电话掛断后，黄小琬当即一声嘆息。
    “唉，那些人真是討厌啊！”
    “就不能其他时候请赵瑞龙吗？”
    “非得跟咱们凑一起，难不成是想节省餐费呀！”
    听到妻子的抱怨，邹海滨宽慰笑道：
    “別生气，他们想搭顺风车，就让他们搭唄！”
    “反正能把生意做得很大的赵瑞龙，显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什么项目能投资、什么人能合作，他肯定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绝不会因为跟谁吃饭聊天很愉快，就决定投资合作了。”
    黄小琬嗯嗯了两声。
    她当然知道，层次高的人，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只有那些层次很低的人，才容易头脑发热、一时衝动。
    所以能不能跟赵瑞龙达成合作，並不在於有没有第一个请他吃饭、是不是单独吃饭。
    只要有足够的共同利益，就算不吃饭，也照样能合作愉快，反之，天天一起吃喝玩乐，也屁用没有。
    將座椅靠背角度调大，再打开加热和按摩功能，黄小琬一边舒坦的享受，一边和丈夫閒聊如何说服赵瑞龙多投项目。
    半小时后。
    两辆车驶抵燕京国际机场。
    停车后，一行三人迅速上楼，来到国內到港出口处翘首以盼。
    趁著等人的间隙，邹海滨自然又拿出手机，继续看网络小说。
    黄小琬也没閒著，不断的跟私人会所经理交流，確认菜品、甜品、茶饮等等。
    甚至就连服务员，她都让经理髮来照片，看看一个个够不够年轻漂亮有气质。
    相比之下。
    既是邹康勇大学同学，也是燕京中昊能源科技总经理的吴雪烽，则没有忙著玩手机。
    他一会儿看一下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一会儿又瞅一眼走出来的人群，心里一直在默默期盼。
    他很清楚今天不仅权力洗牌的日子，更是资本格局重塑的一天。
    无数京圈的新老权贵子弟，都在期盼著汉东太子爷降临燕京。
    十点半，期盼已久的赵公子，终於出现……

 第476章 恪守底线！我赵瑞龙可不会成恶龙！

    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从私人会所到高档餐厅，从深宅大院到別墅庄园。
    赵瑞龙已经记不清，来燕京这短短几天，喝了多少场酒。
    也想不起来，这几天见过多少权贵子弟、富商名流、行业精英。
    昏昏沉沉的靠坐床头，点著香菸抽上。
    环顾四周，仔细想了又想。
    但始终没有想起，自己在哪儿。
    房门忽然推开，赵瑞龙愕然一怔。
    以为会进来一个如似玉、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因为这几天参加的高端饭局，始终都有美女服侍，实在是『乱渐欲迷人眼』。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的父亲赵立春。
    他手腕上搭著一件羽绒外套，似乎马上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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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啦？”
    “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呀？”
    “小谭他们给你安排了房间，你不去睡，嚷嚷著要找我。”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跟我商量，结果把你扛进来，你倒床就睡。”
    赵立春坐在床边，目光宠溺的看著宝贝儿子赵瑞龙。
    “我……”
    赵瑞龙挠了挠头，尷尬的笑道：
    “我隱约记得，他们叫来了几个当红女明星陪唱喝酒。”
    “我实在是没兴趣，也不想再喝了，所以就说要找你。”
    “但怎么来的，又怎么躺这床上的，我是真记不得了。”
    赵立春幽幽嘆息一声。
    “我知道这几天，很多人请你吃饭喝酒谈生意，但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热情到这种程度！”
    “得亏你身体素质好，不然就他们这样天天请吃请喝，怕是早就身体喝垮，甚至喝进医院了！”
    赵瑞龙苦笑道：“没办法，谁让你大进一步，不仅进书纪处，还成了政法副书纪呢？”
    “再加上咱惠龙集团，又是出了名的有钱爱投资，他们当然想拉拢討好我！”
    赵立春神情严肃的蹙眉提醒道：
    “甭管他们怎么请你吃喝玩乐，也不管他们吹得多么天乱坠，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他们的言巧语给迷惑了。”
    “特別是邹家，邹康勇本身就是带病提拔的，他的大儿子邹海斌和大儿媳黄小婉，那可是精明势利得很，別被他们的表象给迷惑了。”
    赵瑞龙吧唧了一口香菸。
    “放心吧，我要是容易脑子发热的人，昨晚肯定就挑美女明星睡在那座四合院里了，哪儿还能拿找你当藉口，脱身来到这儿呢？”
    赵立春轻哼一笑。
    “你要真没把持得住，这会儿肯定不知道被录下多少光碟了！”
    赵瑞龙淡然笑道：“录了也没关係呀！”
    “只要我自己不主动承认，任何人拿隱私照片和视频，都威胁不了我！”
    “因为我可以说，照片是ps的、视频是剪辑的，即便男主角確实跟我相貌一模一样，我也可以说是用ai技术换脸弄的，反正我是坚决不会自证清白。”
    “对方如果非得要主角就是我，那我就要让他拿出证据和原始载体。如果拿出来了，无论真假与否，都是侵犯我的个人隱私，拿出来了就是侵犯我的名誉权。”
    赵立春冷笑反问道：“既然你都不怕被人威胁勒索，那你为什么昨晚不挑呢？难道是他们找来的女明星不够漂亮？”
    “怎么可能呢？”
    赵瑞龙嗤笑道：“现在的整容技术还不够发达，能成为当红明星的，基本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妥妥的真材实料多才多艺。”
    “我之所以不选，不是怕被人偷拍录像，也不是嫌她们脏怕染病，主要还是想留点底线，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很隨便的人！”
    赵立春重重点头。
    “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就算是吃喝玩乐，也得有个底线。”
    “否则你样样都来，还乐得其中，必然会被人轻视，甚至算计。”
    说到这儿，赵立春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手錶。
    “我一会儿就要去机场回京州了，你呢？要不要继续在这边待著等我回来？”
    “啊？”
    赵瑞龙有些惊讶的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回去待两三天，就又要回来？”
    赵立春点点头道：“回去后传达完会议精神，安排好工作交接，我就该搬来燕京，以后长期这边工作生活了。”
    赵瑞龙急忙身子前倾。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呢？离家前，我特意徵求过陆亦可的意见，她说她愿意搬过来！”
    “你也知道我岳父陆长生，他大力推动军改有功，肯定也要再进一步，以后长期待在燕京。”
    “我那渴望进步再进步的岳母吴心仪，她早就想搬来燕京了，陆亦可不为自己，为孩子考虑也想搬。”
    赵立春蹙眉道：“那你二姐也同意搬吗？你们姐弟俩要是都过来了，惠龙集团咋办？”
    赵瑞龙笑道：“她当然同意呀！咱们只是搬家，並不是要把集团搬走！”
    “而且经歷杜伯仲背叛泄密事件后，咱们准备对集团管理体系进行大幅调整，以后她也不需要长期待在京州的集团总部。”
    “那你们……”
    赵立春思索了一下。
    “搬家还是过段时间吧，等我这边安稳下来，你们再搬也不迟。”
    “反正2003年的春节，咱们一家子肯定是要在燕京过了。”
    赵瑞龙点点头道：“行，听你安排，不过我肯定不能在燕京继续等著你，要不然肯定饭局不断！”
    赵立春笑道：“可你现在跟我去机场，也买不到同一班飞机的机票回京州了呀！”
    “那我就买下午或者晚上的，反正……”
    赵瑞龙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起铃声。
    一看是苏昌黎打来的，给赵立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摁下免提接通。
    “瑞龙，你酒醒了吗？”
    “醒了醒了，有什么事儿吗？”
    “早饭吃了吗？”
    “刚醒来，还没呢！”
    “那我现在过来接你，沈总说好久没见你，要跟你一起吃早餐。”
    “好的好的，那我马上洗漱。”
    “不著急，我过来至少也要十五分钟。”
    “行，我一会儿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苏昌黎嗯了一声后，便掛断了电话。
    “他怎么知道在这儿？”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这儿？”
    赵瑞龙发出提问，赵立春当即反问。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儿后，都哈哈大笑。
    “行了，你赶紧洗漱吧！好好洗个澡洗个头，別一身酒气的去见沈总！”
    赵立春缓缓起身，笑容和煦的看了看宝贝儿子。
    “大会圆满结束，除了由於军改，军事方面的还没移交，沈总已经將其他工作都移交给了徐总。”
    “我估计他忽然叫你过去一起吃早饭，肯定不是单独跟你聊天，一定是要让徐总也跟你有所交流。”
    赵瑞龙掐灭菸头下床。
    “可是我跟徐总就见过一次，还是去年晶片產业研討大会期间，他来说了一番勉励鼓舞的话就走了，我跟他全程都没聊过。”
    赵立春淡然笑道：“你不用担心，徐总是沈总一手栽培出来的，並且他知识面很广、基层经验足，你跟他实实在在的聊就行了，不用拘束更不用害怕。”
    赵瑞龙耸了耸肩。
    “怕我倒是不怕，又不是没去过。”
    “我只是有些担心，不了解他的脾性，第一次私下接触，没留下好印象！”
    赵立春指了指赵瑞龙，乱糟糟的头髮。
    “你不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就这样去见他，能有好印象才怪！”
    “……”
    赵瑞龙瞬间无语，立马直奔卫生间。
    下楼没等多久，苏昌黎就带人来接了。
    红旗轿车驶出停车场，暗淡的车內明亮起来。
    赵瑞龙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神情轻鬆的苏昌黎。
    看样子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已经落实了，並且还挺不错。
    不过具体是什么，前排有警卫，赵瑞龙自然不好多问。
    一路无话，来到熟悉的小院。
    例行检查后，步入温暖的前厅。
    等苏昌黎通报过后，赵瑞龙才来到饭厅。
    见到沈总的夫人正一碗一碗的盛粥，连忙打招呼。
    “王阿姨早上好。”
    “你好啊瑞龙，快请坐！”
    赵瑞龙微笑落座。
    看到王阿姨盛了三碗粥，更加坚信了父亲的推测。
    沈总將自己叫来吃早饭聊天，便是要让自己和接替他的徐总认识。
    毕竟沈总要退休颐养天年了，自己还要继续奋斗下去，而徐总也需要自己继续为国为民出谋划策、大力投资。
    然而……
    一阵熟悉的爽朗笑声传来，紧跟著沈总进来的，却是葛钧山。
    这不禁让起身相迎的赵瑞龙，忍不住露出惊讶又疑惑的神情。
    儘管赵瑞龙迅速收敛起来，但沈总还是注意到了。
    “怎么啦？没想到我会请老葛过来一起吃早饭吧？”
    赵瑞龙看了一眼，气色好了不少的葛钧山。
    看样子平安落地，整个人都精神好了，胃口也好了。
    能吃能睡，自然就不再身形消瘦，一副病懨懨的模样。
    “是，是有那么一点意外！”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意外，先坐吧！”
    沈总来到主位坐下。
    赵瑞龙等葛钧山落座后，这才缓缓坐下。
    沈总微笑看了一眼赵瑞龙后，又將目光瞥向葛钧山。
    “老葛上午十点的火车回老家，一顿简单的早餐，就当是践行了。”
    赵瑞龙眉头微蹙。
    心想以葛钧山的职务级別，退休了不是应该去疗养院吗？为什么会是“告老还乡”呢？
    这时候，葛钧山微笑道：“没退休的时候不敢回老家，怕乡里乡亲开口求助，自己帮忙容易被说以权谋私，不帮又说我不近人情。”
    “如今退休了，我也终於可以放心大胆的回一趟老家，去看看这四十多年里，老家都发生了哪些变化，也看看亲朋邻居，如今都如何了。”
    赵瑞龙心头冷笑。
    还以为葛钧山是要落叶归根，怕客死他乡。
    没想到是退休了，想趁著余威尚存，回老家风光一下。
    “吃饭吧！”
    沈总率先端碗拿筷。
    赵瑞龙早就迫不及待了。
    相比於最近几天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这一桌的清粥小菜反而让赵瑞龙觉得舒坦。
    一碗粥入肚，赵瑞龙依然还飢肠轆轆，结果葛钧山却放下了碗筷。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才喝一碗粥可不行啊老葛！”
    沈总拿起一个鸡蛋放到葛钧山面前。
    “最起码，也得再吃一个鸡蛋，营养才全面！”
    “好！”
    葛钧山拿起鸡蛋，敲碎后慢慢剥壳。
    但赵瑞龙看著有些暗暗咋舌。
    葛钧山是人老了，手不太灵便，还是很久没剥过鸡蛋。
    看他剥鸡蛋壳，竟然剥掉了不少蛋白，照这么下去，怕是只能吃蛋黄了。
    沈总扭头看见赵瑞龙碗里已经空了，当即笑道：
    “吃没了就再盛一碗呀，你可別说你也吃饱了！”
    “没有没有！”
    赵瑞龙当即起身盛粥。
    “多喝点粥，养养胃，你最近每天三场酒，肠胃都快喝坏了吧！”
    一听沈总这话，赵瑞龙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乍一听是关怀，但细品却有敲打的意思。
    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警卫，可不仅仅只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些天自己见了什么人、在哪儿吃的饭、饭后做过什么事……
    估计就连说过什么话，他老人家恐怕都一清二楚。
    不过自己谈的生意合作，都是合法合规、利国利民的。
    能被请来一起吃早饭，显然证明沈总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但他肯定依然担心，自己会被拉拢腐化、同流合污。
    因为很多人的腐化墮落，就是从一场场酒局开始，在一次次的把酒言欢中，彼此私人关係越来越好，利益圈子也逐渐形成了。
    一旦有了少数人的利益圈子，就不可能再顾全大局，有任何事必然都优先考虑自己人，在相互请託帮忙中，权钱交易就成了必然。
    而自己之前为什么能贏得沈总的喜爱与认可？
    显然不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者，思维眼界超前、经验教训很多。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与其他权贵子弟不同，不贪图物质享受、能为国为民做贡献。
    盛好粥后，赵瑞龙坐下来便是一声嘆息。
    “我在燕京这几天喝的酒，比我在汉东一年喝的还要多。”
    “昨晚我是真不想再喝了，所以乾脆找了个理由，往我爸那儿躲。”
    沈总冷然一笑。
    “可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你爸以后要长期在燕京工作生活，难道你还能不搬过来？”
    赵瑞龙笑道：“我打算等我爸上任后再搬过来，而他一上任，各省市就都要像汉东那样，严禁公款吃喝，严管公职人员饮酒。”
    “到时候，谁要是再请我吃饭，我就拿我爸当挡箭牌，说喝了酒回家要挨骂，长此以往，就不会再有人宴请的时候，请我喝酒了。”
    话音刚落，葛钧山就笑道：
    “你爸在汉东推行禁酒令，就一度引发了不小爭议，要是上任后全国推广，怕是餐饮和酿酒行业要炸锅呀！”
    赵瑞龙淡淡一笑。
    “炸就炸唄！咱们的酒桌文化，本就是一种变相霸凌！”
    “上位者用喝酒来驯服下位者，而下位者用敬酒来表示尊崇。”
    “而且老百姓怎么喝酒可以不管，但公职人员绝对不能不管。”
    “否则上班或值班时间，都喝得醉醺醺的，还怎么履行职责？”
    “每年因为聚餐饮酒，喝死喝伤了多少人，又浪费了多少公款？”
    “老百姓为什么夸讚咱们汉东越来越清廉高效？还不就是公职人员吃喝少了，服务多了！”
    “每年光是节约的公款吃喝开销，都足以提质改造很多所中小学，让孩子们能更好的读书上学！”
    “更何况反腐显然不能只是禁止收受贿赂、权钱交易，利用职权影响接受吃喝玩乐，显然也应该杜绝！”
    沈总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
    “说得没错，针对腐败，怎么严管严打都不为过！”
    “特別是肩负保家卫国重任的部队，更应该时刻保持优良作风、严禁贪污腐败！”
    葛钧山微微一笑，起身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你们慢慢吃，再见！”
    “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
    葛钧山连连摆手，隨后迅速离去。
    像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身子骨忽然变得格外灵活。
    等房门重新关上后，刚才根本就没起身的沈总。
    看著葛钧山还没剥完，就几乎还剩蛋黄的鸡蛋，轻哼一笑。
    “知道什么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吗？”
    “如果当领导的都不能以身作则，都不把吃喝享乐当回事，又怎么能要求別人廉洁奉公？”
    说到这儿，沈总抬手虚压了两下。
    等赵瑞龙坐下来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有人吃上了山珍海味，就再也不喜欢清粥小菜。”
    “有人习惯了被人伺候，到头来连鸡蛋都不会剥壳！”
    “我知道你不是贪图享乐、脱离群眾的人，要真是，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时刻不忘初心，不忘当初你给我描绘过的强国梦！”
    赵瑞龙猛然起身。
    “您老放心，我赵瑞龙说过的话，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接下来，我不仅会投资更多的大工程大项目，我还要推动咱们龙国成为工业材料强国！”
    “我会继续引领高科技產业发展，让您看到我描绘过各种高科技產品，包括各种先进武器！”
    沈总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好，我相信你，快坐下吧！”
    “一会儿小徐过来，你跟他好好讲讲，什么叫物联网大数据！”

 第477章 渴望进步唐智晟！知恩图报赵立春！

    京州国际机场。
    廊桥侧旁，警戒线外。
    两辆黑色奥迪开著发动机，原地怠速等候。
    坐在温暖的车內，唐智晟静静的等待飞机降落。
    按理说，作为汉东的三把手，他並不需要来接机。
    但今时不同往日。
    一把手赵立春昂首进步，二把手刘震东顺位接替。
    作为省三的自己，下一步却还没有明確著落。
    他当然希望，自己能顺位接替刘震东，出任汉东省长。
    因为这一步，实在是太关键、太重要了。
    自己年龄已经不小。
    如果不能进这一步，必將退居二线。
    一旦进步，自己就还有继续往上升的可能。
    而且自己还能从副部大圆满，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部级大佬！
    然而……
    这小小的一步，却如同天堑一般。
    让很多人挤破脑袋、摔个粉碎，都没能飞跃。
    於是乎。
    唐智晟便把希望寄托在了赵立春身上。
    他觉得进了书纪处，即將担任政法副书纪的赵立春。
    半只脚都已经踏进决策层了，只要想帮自己，就一定能帮。
    而且他篤定，赵立春也没道理不帮自己进步。
    当初钟正国即將到期离任，赵立春和梁群峰竞爭上位。
    自己在关键时刻，选择站队了赵立春。
    赵立春上位后，自己也没有听从钟正国的指示，严密监督监视赵立春。
    之后自己当上汉东副书纪兼政法书纪，更是全力配合赵立春。
    也正因为有了自己的配合，转变基层作风、优化营商环境、深化体制改革、健全地方法治体系等等才能完成得十分顺利。
    要是没有这一系列真抓实干的举措，汉东的高质量经济与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也不可能搞好，也就不会一跃成为第一经济大省。
    既然汉东改革发展成绩斐然，让赵立春昂首进步、刘震东也顺位接任，那么作为省三的自己，又岂能不想分享胜利，更进一步呢？
    因而一听说赵立春回来了，唐智晟哪儿还沉得住气？
    “唐书纪，赵书纪搭乘的飞机即將降落！”
    “好！”
    唐智晟迫不及待的，立马开门下车。
    一阵冷冽的寒风扑来，瞬间让他更加精神抖擞。
    顺著秘书的指引，唐智晟看向天空。
    只见一架左右闪烁著红绿航行灯，机腹下方亮著大灯的飞机，正持续下降接近机场。
    不一会儿，飞机著陆滑行。
    反推的轰鸣声，如闷雷般响彻机场。
    减速滑跑了一段距离后，飞机慢慢驶出跑道。
    经联络道和滑行道，向航站楼滑行而来。
    唐智晟喉结蠕动，翘首以盼。
    虽然飞机滑行的速度並不算慢。
    可是在他看来，真是如蜗牛慢爬啊！
    期盼等待了好一会儿。
    飞机才顺著地勤人员指引，稳稳停在了停机位。
    等廊桥与舱门接驳上，都又过了一两分钟，才看到刘新建和赵立春先后下来。
    唐智晟小步快走，迅速上前。
    隔著还有两三米，就主动伸出右手。
    “赵书纪，一路辛苦了！”
    赵立春握住唐智晟的手。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亲自来机场接我呀！”
    “今天周末嘛，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唐智晟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懂吗？
    两人相视一笑，上车出发。
    前排有司机和秘书，两人很默契的只聊工作。
    作为政法书纪的唐智晟，也確实需要好好匯报一下。
    为什么狠抓社会治安两三年了，禁枪专项行动也搞得轰轰烈烈，作为省城的京州，竟然还能有持枪毒贩郭建驤？
    如果这起案子没有牵涉到惠龙集团，唐智晟都用不著匯报，但既然牵涉到了董事长杜伯仲，那就不得不讲一讲了。
    而且虽然杜伯仲当场人赃並获，可开迪厅、卖毒品，逃跑过程中还敢向警方开枪的郭建驤，至今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么他的枪枝毒品从何而来？
    他在京州悦色迪厅出售毒品，为何没被及时发现？
    京州市乃至整个汉东省，到底还有没有枪枝毒品交易？
    儘管这起案子没有媒体报导，也没有引发恶劣的社会影响，几千万汉东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这起大案。
    很多人以为最近加大对娱乐场所、车站、宾馆等场所的检查，是因为快年底了，要预防打击犯罪、防范火灾意外。
    但作为汉东政法书纪的唐智晟，当然还是要將这起案子匯报清楚。
    赵立春听完后，神情严肃的说道：
    “在没有充分证据，可以证明郭建驤已经跳江身亡的前提下，我认为咱们不能放弃对他的调查追捕。”
    “对这种罪大恶极的涉枪涉毒犯罪分子，咱们严查到底，对其他潜在的犯罪分子来说，也是一种强力震慑！”
    唐智晟连连点头。
    “你放心，不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专案组绝不会解散！”
    赵立春接著说道：“在咱们的普遍印象里，製毒贩毒的罪犯，往往都是生產贩卖单一种类的毒品，可是郭建驤居然能出售很多种。”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郭建驤背后，一定有一个十分庞大且隱蔽的供应体系，有多个製毒团伙在向他供货，否则他那么多种毒品从何而来？”
    唐智晟道：“专案组调查时，有人反映他经常去东广，有一次在跟迪厅店员閒聊的时候，还说他在香江有一帮好兄弟，想砍谁就砍谁，威风得很。”
    “所以专案组推断，在东广某个地方必然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製毒窝点，另外郭建驤应该还跟香江某个社团有合作，不过由於跨省跨境，目前调查进展比较缓慢。”
    赵立春毫不犹豫的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公安署交接工作，到时候我会协调多方力量协助专案组儘快破案！”
    “那就太好了！”
    唐智晟笑不拢嘴，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羡慕。
    因为位高权重的公安署长，还只是接下来赵立春最小的职务。
    所以只要他出面协调，东广和香江两地，必然会全力配合调查。
    赵立春目光深邃的回头看向前方。
    “目前咱们龙国的反恐和治安形势，还十分严峻啊！”
    “既有思想极端的暴恐分子想要搞破坏，又有唯利是图的犯罪分子鋌而走险！”
    “咱们保持高压態势，严查严打严惩显然是不够的，咱们还得在奖惩机制、人事任免、科技创新等方面，提升政法队伍战斗力。”
    “另外，咱们不仅要加大宣传教育工作，还要紧密团结群眾、发动群眾、依靠群眾，共同预防打击犯罪，营造安稳有序的社会环境！”
    唐智晟早已拿出了小本子，认真严肃的记笔记。
    且不说赵立春现在还是汉东的一把手，级別在唐智晟之上。
    赵立春还被选举进了书纪处，即將正式担任政法副书记兼公安署长。
    因而赵立春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会成为接下来的政法工作重点。
    唐智晟哪能不认真记录、细心体会？
    两辆黑色奥迪一路疾驰。
    没过多久，便抵达了省委家属大院。
    车刚停稳，唐智晟就主动开门下车。
    然后绕过车尾，来到侧后方微笑站定。
    开门的工作，自然是由赵立春的秘书刘新建来做。
    弯腰下车的赵立春，看到面带笑容的唐智晟，便主动开口邀请：
    “这么冷的天，打网球是不太合適了，一起喝杯茶吧！”
    “顺便等一下老刘，他的航班比我晚一个小时。”
    “好啊好啊！”
    唐智晟早就迫不及待了。
    招呼唐智晟来到茶室后，赵立春先上楼换身衣服。
    等保姆沏茶倒水离开，唐智晟坐在沙发上，心臟怦怦猛跳。
    “我该怎么开口问呢？”
    “总不能说，你和老刘都进步了，我却退居二线吧？”
    “也不能说我一直站队支持你赵立春，你进步了也应该知恩图报！”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该如何开口。
    唐智晟乾脆去上了个厕所，避免一会儿聊到关键时刻却尿急。
    等回来时，却发现赵立春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快过来喝茶！”
    “好！”
    唐智晟来到赵立春对面坐下。
    虽然不至於腰板挺直，毕恭毕敬，但也是略带一丝谦卑姿態。
    就在这时候，赵立春忽然双手端起茶杯，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唐，我得谢谢你！”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唐智晟愣了一下。
    眼看赵立春都双手端杯站起来了。
    他嚇得连忙也端起茶杯，但杯沿却低了半截。
    “客气了，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立春笑了笑。
    和唐智晟轻轻一碰杯。
    轻抿一口茶后坐下来。
    唐智晟喝了一小口，坐下来后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此时此刻，这口茶值千金啊！
    原本唐智晟还担心，赵立春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但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以赵立春的格局，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如果是个狭隘的小人，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拿出香菸，唐智晟连忙抽出一支递上。
    赵立春接过香菸放嘴里后，立马拿出打火机，给唐智晟点火。
    两个跺跺脚，汉东省都要抖三抖的大佬。
    此时此刻却和普通人周末小聚一样。
    话还没开聊，就先吞云吐雾的抽上。
    “瑞龙不是也去燕京了吗？都去了好些天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唐智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话题，就乾脆聊孩子。
    他知道赵立春三个子女中，赵瑞龙是赵立春最得意也最宠爱的宝贝儿子。
    而赵瑞龙出狱后的这两三年，也帮了赵立春不少，否则哪能进步如此神速？
    果然。
    一提到赵瑞龙，赵立春立马眉开眼笑。
    “他倒是想跟我回来，可早上才刚起床，沈总就叫他过去一起吃早饭，我估计这会儿，他们正在喝茶聊天呢！”
    看到赵立春那掩饰不住的高兴与骄傲，唐智晟也毫不掩饰的说道：
    “可惜我就一个女儿，还早就嫁人成家了，要是有瑞龙这么一个听话又能干的儿子，我睡著了都要笑醒呀！”
    “你也可以把他当儿子呀！”
    赵立春顺口就说了一句。
    “哎唷，我哪有那福分呀！”
    唐智晟抬手抽了一口烟后，又接著笑道：
    “不过我是打心眼里喜欢瑞龙这孩子。”
    “有理想、有信念，心繫天下、志存高远。”
    “像他这样既能投资赚钱，又能利国利民的大好青年，是真的少见！”
    “不，不对，不是少见，我看打著灯笼找遍咱整个龙国，也就只有他一人了呀！”
    赵立春哈哈大笑。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泱泱龙国十几亿人，有志青年数不胜数，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呀！”
    唐智晟笑道：“有志青年是不少，但你能找出几个，像他这样不仅自己能挣得万亿身家，还能带动整个国家发展进步的？”
    赵立春想了想后，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別夸他了，这小子还是有不少臭毛病的。”
    唐智晟看了一眼房门。
    “这我知道，不就女朋友比较多嘛，很正常呀！”
    “像他这么年轻有为又年少多金的，本身就很討女孩子喜欢！”
    “就算他不招蜂引蝶，可也架不住美女们投怀送抱，你说是吧？”
    赵立春慵懒的往后靠坐沙发，手夹香菸。
    他当然知道，唐智晟今天为什么如此积极热忱。
    自己和刘震东都进步了，作为汉东三把手的他还没动静。
    换做任何人，都肯定会著急了。
    “老唐，你调任来汉东，也快小十年了吧？”
    唐智晟一怔，迅速点头笑道：
    “是啊，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就快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不过一想到咱们汉东发展越来越好，老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我就打心眼里高兴，不枉咱们辛苦奋斗这么多年。”
    能做到省三的唐智晟，自然是足够聪明圆滑的。
    在回答赵立春问题的同时，还巧妙的暗示他也是有功劳的。
    那一口一个『咱们』，不就是提醒大家是队友，理应同甘共苦吗？
    而他的暗示，赵立春自然一听就懂。
    深吸了一口香菸，微蹙眉头。
    “说实话，我在汉东二十余年，突然让我离开，我还真有点捨不得，你呢？”
    “我……”
    唐智晟愣了愣，迅速回答道：
    “我当然跟你一样呀，在这儿奋斗了那么多年，哪儿轻易捨得呢？”
    “不过我相信你去了燕京后，肯定会很快调整好心態，继续为民履职尽责、为国鞠躬尽瘁！”
    赵立春笑了笑，也不想兜圈子了。
    自己这两三年，工作开展能十分顺利，离不开班子成员的团结一心。
    没有明爭暗斗，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才有了汉东迅猛发展的大好局面。
    而大家如此积极配合自己，就只是为了造福汉东几千万百姓吗？
    当然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那你呢？要是把你调走汉东，你能迅速调整適应新工作新环境吗？”
    唐智晟瞬间眼前一亮。
    “我……我当然可以，我是人民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赵立春笑问道：“你確定搬哪儿都行？”
    一听这话，唐智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对自己明升暗降吗？
    亦或者是调去相对贫穷落后的西北或者西南？
    不过表面上，唐智晟依然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无论调派到哪个地方、从事任何工作，我都一定会尽职尽责、不负眾望！”
    赵立春身子前倾，郑重其事的说道：
    “知道我今天要回汉东，昨天徐总找我聊了一会儿。”
    “他高度肯定了咱们的汉东发展模式，认为咱们经验值得大力推广。”
    “而为了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也为了让老工业基地，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咱们必须振兴大东北。”
    “要振兴肯定就要勇於攻坚克难、大胆改革，特別是重工业基础深厚的寧远省，更是需要一位猛將……”
    唐智晟忍不住打岔问道：“所以你推荐我，接替落马的廖晨曦，去当寧远的一把手？”
    “是的！”
    赵立春毫不掩饰的说道：
    “我相信你有能力也有魄力，你能把寧远从烂泥坑里拽起来。”
    “而且老唐啊，有句老话说得好，寧做鸡头不愿做凤尾，你去寧远直接就是当一把手，而继续留在汉东呢？”
    “你接替老刘，进步是进步了，但汉东的发展之路我已经铺好，你做得再好，在別人眼里也只是锦上添。”
    “將来你想再进一步，就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而你带著在汉东积攒的经验去寧远，把重工业玩出新样，谁还敢说你不行？”
    “另外，在招商引资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瑞龙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他去寧远大力投资，让经济飞速发展起来！”
    唐智晟放下菸头，弓腰端起茶杯。
    神情无比激动的说道：
    “老赵，我必须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其实我只要能进步，调去哪儿都行！”
    “你举荐我去寧远，还让瑞龙帮我，我……不说了，我敬你！”
    赵立春笑道：“你坐下，坐下，都是一口锅里刨饭的好战友。”
    “能有机会到更大的舞台上去发光发热，我不举荐你，我举荐谁？”
    “更何况你本就已经具备坐镇一方的能力，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唐智晟眼含泪，连连摇头。
    “你这不是顺水推舟，而是提携之恩啊！”
    “我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辜负你们父子恩情！！”

 第478章 大力发展房地產？釜底抽薪为长远！

    “老唐！！”
    赵立春连忙起身，搀扶住唐智晟。
    “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老泪纵横了呢？”
    “让別人看见，还以为老子欺负你了！”
    唐智晟破涕一笑。
    连忙坐下来，拿纸巾擦掉眼泪。
    赵立春皱眉瞪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就是举荐你一下嘛，至於把你感动得流泪吗？”
    “要是让外人看见，肯定会说你这个汉东政法书纪不合格！”
    “一点小事儿居然就让你哭了，这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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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智晟抽噎了两下后，抬眸看向数落自己的赵立春。
    “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为什么忍不住流泪，你怎么可能不懂？”
    “在其他人眼里，咱们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
    “这一路走来，咱们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只有咱们自己知道。”
    “而每一次进步，到底有多难，咱们也很清楚，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立春缓缓落座，深吸了一口香菸。
    “是啊！进步难，难进步。”
    “能进体制並工作多年的，其实眼光能力都差不多。”
    “不存在谁比谁聪明很多，也不存在谁的能力超级强。”
    “为什么有的人能平步青云，有的人多年却原地踏步呢？”
    “除了个人能力之外，人脉、背景、机遇，也都很重要。”
    唐智晟无奈一笑。
    “是啊，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但別说深埋在地下了，隨便盖一破抹布，它都没办法发光！”
    “没有人赏识提拔，没有人慧眼识珠，就算再能干，也很难进步！”
    “所以老赵，我真不是矫情，是真的很感激你能举荐我，让我还能继续进步，不至於退居二线、坐等退休。”
    赵立春默默点头。
    自己要是再推諉，就反倒显得矫情了。
    事实本就如此。
    唐智晟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背景靠山可以利用。
    甚至他自己，反而已经成了別人需要仰仗依靠的靠山。
    而没有强大的助力，想成为部级大佬，谈何容易？
    谁不知道体制內，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看上的职位，別人也会看上。
    甚至看上的人还不少。
    竞爭上岗？
    那就得全方位的较量。
    能力在这时候，反而是其次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熬了很多年，上副科都难的原因。
    也正因为进步的竞爭压力大，无数人才会选择投靠依附、选边站队。
    至此，各种各样的小山头应运而生，彼此之间的利益纠葛，也逐渐演变成了矛盾。
    严格来说，唐智晟原本並不是跟自己一伙的。
    当初钟正国主政汉东的时候，唐智晟表面公正谁也不得罪，但其实也不得不迫於一把手的权威，比较倾向於钟正国。
    后来钟正国到期调任离开，唐智晟选边站队投靠自己，这两三年来又积极热忱的配合自己工作，显然就是想靠自己进步。
    如今得偿所愿，赌贏了的唐智晟，自然难掩激动。
    他之所以流泪，可能除了感激涕零，还有如释重负。
    只有经歷过披荆斩棘进步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唐智晟此刻的心情。
    等唐智晟擦完眼泪，平復好心情。
    赵立春喝了一口茶，微笑道：
    “高兴的事，咱们说完了，也该聊聊不高兴的事了。”
    唐智晟抬眸问道：“什么不高兴的事？难道咱们现在，不是形势一片大好吗？”
    赵立春放下茶杯，轻嘆了一声。
    “咱们汉东是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可其他省市呢？”
    “你在汉东待久了，恐怕还不知道，其他省市现在是什么状况。”
    唐智晟有些迷糊了。
    “所以到底怎么了？废止农业税、全面退耕还林、全面推广二代身份证。”
    “不仅有多部法律即將正式生效，还会有新一轮的重大机构改革。”
    “咱们汉东经验被採纳推广不挺好吗？还能有不高兴的事？”
    赵立春深吸了一口香菸，长吁烟气。
    “但咱们调控房地產市场的经验，不仅不会被採纳推广，还有很多人想要把房地產当作国民经济支柱大力发展！”
    “什么？”
    唐智晟语调猛然拔高，惊呼道：
    “他们疯了吗？房地產怎么能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呢？”
    “当初龙兰岛房地產泡沫事件的恶劣影响，难道还不够深刻吗？到现在都还有很多烂尾房啊！”
    “而咱们汉东这两三年就是严格调控了房地產，才有力促进了经济高质量发展，他们也看不到吗？”
    赵立春伸手弹掉菸灰，嘆息摇头。
    “他们不是忘了龙兰岛的惨痛教训，也不是看不到咱们汉东的宝贵经验，他们有一大堆所谓的正当理由。”
    “首先就是咱们加入世贸后，经济迅猛发展、城镇化速度加快，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城镇，住房需求越发旺盛。”
    “其次是加快以住宅为主的房地產市场发展，能带动消费就业、促进经济增长、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改善地方財政状况。”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理由，他们认为咱们当前依然劳动力过剩，发展劳动力密集型的房地產，能吸纳大量的青壮年就业，对社会稳定也有好处。”
    唐智晟唇角微抽，愕然无语。
    这三大正当理由，確实是一条比一条难以反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人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
    在农村辛苦劳作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
    哪怕再有今天，从十二月一日起，龙国正式废除农业税。
    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终於不再徵收，农民负担极大减轻。
    但在人均耕地面积少的龙国，扣除了种子、化肥、农药，种地收入也远不如出门打工。
    再加上交通、医疗、教育、养老等各方面都不是很方便，越来越多人不只是到城镇经商打工，他们还要定居下来。
    如此旺盛的租房买房需求，如何才能解决？
    很显然，很多省市都不愿意盖大量的廉租房和经济適用房，低价租售给老百姓。
    他们更愿意只管卖地，让大大小小的房地產开发商满足市场需求，既轻鬆又赚钱。
    尤其是其他財税收入不够多的情况下，又要维持庞大的开销，他们就倾向於卖地。
    更何况，发展房地產市场还有很多好处。
    从一块土地被徵收开始，拆迁户就首先受益了。
    一些胆子大的，甚至利用拆迁，还能一夜暴富。
    拆迁后搞四通一平不了多少，地方却可以得一大笔土地出让金。
    到了房地產项目的开发建设环节，受益方就更多了。
    资金有限的开发商，是必然要找银行贷款的，银行放贷就先赚利息了。
    而不具备建设的开发商，显然需要建筑单位设计、找施工企业建设、找材料设备商供货、找监理单位监管……
    在这个环节里，受益的行业、单位和人群，能多到不计其数。
    因为要盖好一幢幢房子，所需要的材料、设备、人力等等，太多太杂。
    单说材料，就需要不同种类的钢筋、不同標號的水泥，还有大量的河沙、砖石、管材、线缆等等。
    而设备里，搅拌机、装载机、吊车、塔吊、施工电梯、水泥泵车等等，也是种类多到数不过来。
    至於人力……
    那需求量就更大了。
    除了施工员、安全员等管技术的，工地还需要大量的钢筋工、水电工、泥瓦工、木工、电工等等。
    哪怕没文化没经验，只要能吃苦耐劳，也能在工地干活挣钱，这也导致房地產可以吸纳大量劳动力。
    到了房地產项目的预售销售环节，受益方还会增加不少。
    从负责工程验收的，到负责营销推广和房子销售的，再到发放房贷的、卖家具家电的、搞装修装潢的……
    纵览整个房地產整个產业链，就不难发现，它特別能带动消费就业。
    而就业问题，直接关係到了社会稳定。
    没有工作和收入，就很容易道德败坏、走向犯罪。
    如何才能让上亿文化素质不高的农村青年，有活干有钱赚呢？
    显然无论出口贸易搞得有多红火，都没有足够的工厂，能吸纳他们进厂干活。
    尤其是很多省市，本身製造业也並不够强，根本不足以提供大量的岗位吸纳就业。
    如此一来。
    既能带动眾多行业发展，又能解决大量人口就业，还能让地方获得財税收入。
    况且在土地出让、工程审批、银行贷款、竣工验收等诸多环节上，地方权贵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拥有眾多好处，能让很多人受益的房地產，自然而然便在多方合力推动下，要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
    毕竟就算是有惠龙集团疯狂投资，带动製造业迅猛发展的汉东，也没有將房地產一棍子打死，只是抑制过快过热发展而已。
    那些资源稟赋不足，製造业又难以发展，连藉助外贸出口，都因为不临海而十分困难的內陆省份，它们不搞房地產又搞什么呢？
    为了自身利益，为了儘快搞出亮眼gdp，为了急功近利的解决眼前的发展困难。
    很多人便奋力推动，要让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支柱，进而获得更多政策上的支持。
    这股洪流，显然不是龙兰的惨痛教训与汉东的宝贵经验，所能阻挡的。
    推动这件事的不少人，也显然不是不知道迅猛发展房地產，將来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不过……
    什么房价暴涨、房奴暴增、权钱交易严重、贫富差距过大等等问题，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哪能不付出点代价？
    至於代价谁来付？
    反正不是他们这帮人付，他们反而会成为既得利益者，享受房地產至少十年的迅猛发展，所带来的空前红利。
    唉！
    唐智晟一声嘆息。
    拿起茶壶，给赵立春的茶杯续水。
    接著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说起这事儿，我不禁想起当初，咱们汉东要调控房地產市场，那可真是骂声四起、爭议巨大啊！”
    “也得亏咱们团结一致、意志坚定，得到了高层的大力支持，不然就真的顶不住压力，撤销一系列调控措施了。”
    赵立春苦笑道：“没办法，房地產过热发展，很快就能获得好处，但坏处的显现却很久远，甚至不会跟自己有关。”
    “在自私自利的人性作用下，许多人必然只会在乎自身利益得失，哪儿会去管长远未来？尤其是这个未来，还是別人的未来。”
    “是啊！”
    唐智晟抽了一口烟后，嗤笑道：
    “屁股决定脑袋，利益决定立场！”
    “没买房的人，巴不得房价不涨，甚至持续暴跌。”
    “可要是一旦买了房，就会恨不得房价赶紧涨上天。”
    “老百姓都如此，更別说地方官了，他们只会更加急功近利。”
    “既能大幅提高財税收入，又能快速增加就业的房地產，他们当然想搞。”
    “搞出政绩、捞到好处，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谁在乎会不会留下烂摊子呀？”
    说到这儿，唐智晟尷尬的笑了笑。
    “老实说，如果我到了寧远省，没有瑞龙来大力投资，促进位造业发展，我恐怕也会忍不住大力发展房地產经济。”
    “不这么干，我怎么解决当地依然严峻的就业问题？我又哪儿来更多的財税收入，以便增加基建、教育、民生等方面的投入？”
    “不增加各方面的投入，我又怎么干出政绩，以便继续进步呢？所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大力发展房地產，真的很难很难！”
    赵立春略略点头。
    “是很难啊！”
    “根本原因，还是在於咱们正处於高速城镇化的阶段。”
    “大量农村人口，持续涌入城镇地区，带来了旺盛的市场需求。”
    “这既是农业大国向工业大国发展，必然要经歷的歷史阶段，也是亿万老百姓嚮往美好生活的强大诉求！”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不搞房地產是不可能的，但咱们应该让行业健康可持续的发展，而不是急功近利、大干快上！”
    “咱们应该从城市规划开始，就统筹把握、科学规划，然后在法律法规、行业標准、市场监管、金融调控等各方面补齐短板。”
    “最后就是坚决不能將房地產，当做国民经济支柱，不能让房地產金融化、泡沫化，否则只是富裕了一小部分人，亿万民眾却成了房奴。”
    唐智晟苦笑不已。
    赵立春的美好期望，显然並不现实。
    因为房地產不仅是劳动力密集，同时还是资金密集。
    要搞房地產，就需要大量的资金。
    开发商自筹的资金，那才几个钱？
    许多开发商，別说项目的开发建设了，就连初期竞拍土地的钱，大部分都是从以银行为代表的金融机构搞来的。
    等土地拍卖到手后，更是立马就得將土地抵押给金融机构，才能获得资金启动项目建设，或者继续竞拍更多土地。
    而在经济上行、高速城镇化的大背景下，房价只涨不跌，天生就厌恶风险的金融机构，也很乐於將手里的资金投入房地產。
    如今很多人为什么想要让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支柱？
    主要原因就是想得到政策上的支持，以便大量的金融机构可以大力投资房地產。
    否则高昂的贷款利率，嚇得房地產开发商都不敢融资贷款，房地產还怎么火起来？
    降利率、大放水！
    把老百姓存在银行里的钱，都搞出来大力发展房地產。
    房地產搞火了，挣到钱的老百姓，又將钱存进银行，银行又接著放贷……
    如此循环往復，经济自然会如同坐上火箭一般飞速增长。
    至於会不会导致钢筋水泥建材等低端產业过剩，会不会搞出大量的楼盘卖出去，会不会害苦了最后一批买房人……谁在乎呢？
    他们只想打著发展的旗號，大干快上。
    至於二三十年后，会是什么景象，反正跟他们也没多大关係。
    不少现在积极推波助澜的人，不是已经退休了，就是已经捞够了。
    甚至有可能，都已经不在人世或者国內了，哪还管身后洪水滔天？
    想到这儿，唐智晟忧心忡忡的蹙眉问道：
    “瑞龙不是跟沈总徐总，都关係很好吗？”
    “他是最反感房地產过热过快发展的，他会不会有办法阻止呢？”
    赵立春抽完最后一口烟。
    將菸头摁灭在了菸灰缸里。
    “他是人，又不是神，就算关係好，就算沈总徐总都愿意，但也没办法阻止啊！”
    “面对如此发展大势，瑞龙说咱们只有顺势而为，儘可能为劳苦大眾多考虑一些。”
    “比如允许大力发展房地產，但前提是取消预售制和公摊，並健全法律法规体系，补齐监管漏洞空白。”
    唐智晟眉头一挑。
    “臥槽！瑞龙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够狠啊！”
    “真要被採纳施行，对老百姓就十分有利呀！”
    “虽然买房依然要掏空家底、背上房贷，但至少不用担心，买到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甚至始终无法完工的烂尾房！”
    “而且房子弄好了才能卖，而不是盖个售楼部就能预售回款，巨大的资金压力，也能提高房地產入行门槛，限制过快过热发展。”
    “要是再將商品房的各项行业標准提高、监管惩处手段补齐，就能让守法经营的房地產企业长远发展，也能让老百姓买到称心如意的好房子。”
    赵立春目光看向窗外，刘震东的专车到了。
    “妙招虽好，但遭遇的阻力也必然会不小！”
    “为了给瑞龙的提议壮大声势，咱们汉东必须先声夺人！！”

 第479章 什么天海地王？也不过是螻蚁罢了！

    天海，滨江国际金融城。
    陆虎汽车天海旗舰店外，彩旗飘扬、鲜锦簇。
    一辆辆即將正式交付的豪华轿车和商务车对列成排。
    装潢布置充满现代科技感的大厅內，交付启动大会正隆重举行。
    由於能费数十万元，订购陆虎两款新车的车主，必然非富即贵。
    所以此次集体交车活动，不仅陆虎汽车公司副总裁秦霜来了。
    就连接替杜伯仲，出任惠龙集团董事长的丁乐辉也前来出席。
    除此之外。
    既是陆虎汽车公司股东，又是新车车主的乔文櫟和郑鑫荣，也到场出席。
    他们一个號称天海地王，一个被誉为天海股神，在天海拥有深厚的人脉关係。
    现场等待交车的不少准车主，都跟两人认识，甚至本身就是朋友、合作伙伴。
    当西装革履、仪態儒雅的丁乐辉上台致辞，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郑鑫荣身子靠坐，凑近乔文櫟低声道：
    “这形象气质，比杜伯仲强了无数倍啊！”
    正鼓掌的乔文櫟，轻哼一笑。
    “你这不废话吗？人家丁总可是毕业於燕京大学，跟肖金驊是同学。”
    “而且他在加入惠龙集团之前，还曾给汉东组织部长吴春林当过秘书。”
    郑鑫荣满眼欣赏的说道：“名校毕业，又混过多年体制，確实比杜伯仲强了太多啊！”
    乔文櫟微微摇头。
    “行了行了，你少提那个衰货，要不是看在赵总的面子上，我他妈早揭发他了！”
    郑鑫荣笑而不语。
    杜伯仲做的那些噁心事，他俩都难以启齿。
    这傢伙仗著自己是惠龙集团董事长，派头十足。
    虽然来天海的次数不多，但却没少让郑鑫荣他们安排接待。
    每次来都得吃喝玩乐，全部安排妥当，美女相伴是必需的。
    如今贪得无厌的小人杜伯仲，因涉嫌多项犯罪，被羈押待审。
    新上任的董事长丁乐辉，哪怕只是往台上一站，都令人耳目一新。
    形象气质与言谈举止，也都让人觉得惠龙集团，更有国际知名巨企范儿。
    不管是脱稿演讲致辞，还是与主持人嘉宾互动，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既有专业素养又充满了亲和力。
    片刻后，交车活动正式开始。
    在眾多媒体与嘉宾的见证下。
    秦霜和丁乐辉，分別將车辆手续和新车钥匙，交到车主手里並与之合影。
    隨后，丁乐辉更是亲自为车主打开车门，恭送车主提车离去……
    惠龙集团早已声名赫赫。
    在无数人心目中，早已成为了富可敌国的龙国第一民企。
    而此时此刻，惠龙集团新任董事长亲自交车交钥匙……
    这份难得的殊荣与仪式感，瞬间让人觉得这几十万得太值了。
    尤其是订购陆虎商务车d9，用於商务接待的几个中小企业老板。
    他们还並没有资產过千万上亿，买商务车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受邀出席如此高端的交车仪式，还见到了不少天海富商名流。
    这可是咬牙费上百万，去买奔驰宝马，也不可能有的『奇遇』。
    相比於提车之后，就让司机开出去全城兜风的郑鑫荣。
    乔文櫟却让司机兜了一圈，就回到了陆虎旗舰店的后门停车场。
    才刚提的新车，自然是不可能来做维保保养。
    乔文櫟兜了一圈又杀回来，自然是另有目的。
    给赵瑞龙曾经的美女秘书秦霜发了个消息后，乔文櫟便在车內等候。
    他对崭新的陆虎s9轿车，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才几十万，就买到了大气的外观、豪华的內饰、宽敞的空间、舒適的乘坐感受……
    当初陆虎m9刚上市，他就期盼著赵瑞龙，能儘快研製出一款豪华大气的行政级轿车。
    如今正式量產交付了，自己还买到了一辆，自然是满心欢喜。
    等待秦霜回信时，乔文櫟在与世隔绝般的车內，仰躺在舒適的座椅上。
    一边听著立体环绕的柔和音乐，一边享受力度適中的座椅按摩。
    温暖宜人的空气並不乾燥，更没有异味。
    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氛味道。
    “妈的，这车比家里劳斯莱斯还舒服，没卖上百万，真是可惜了！”
    乔文櫟刚吐槽完，手机就响起了简讯提示音。
    解锁看了一眼秦霜的回信，乔文櫟当即起身。
    “阿诚，我上楼一趟，你就在这儿等我！”
    开门下车，乔文櫟步履匆匆的走进陆虎旗舰店。
    此时此刻，在大厅內看车的人不少。
    在二楼贵宾休息室，諮询了解的人挺多。
    一路上楼，乔文櫟还遇到了好几个熟人。
    在以精致奢华著称的天海，大型豪华suv陆虎m9，並不是很太討老钱们喜欢。
    在他们眼里，轿车才更高级也更正式，不管是商务接待，还是走亲访友、出门逛街，也都更有腔调。
    因而隨著陆虎s9的正式量產交付，不少钟爱轿车的天海人，都来店里看看这款国產顶级豪华的轿车。
    作为陆虎汽车公司的股东之一，乔文櫟当然巴不得看车买车的人越多越好。
    销量高了，公司营收才能高，只有营收业绩不错了，公司才能有上市的希望。
    而一旦上市……
    市值暴增，自己就能拿到数倍的丰厚回报。
    因而一路前往会议室，乔文櫟见谁都是笑脸。
    直到进门看到独自一人的丁乐辉，他才露出一脸难色。
    “丁董，房地產市场政策是不是真的要大变呀？”
    虽然乔文櫟作为天海锦茂集团老板，號称天海地王。
    但此时此刻，他跟生意要將受政策影响的小老板没什么分別。
    加上彼此有著紧密的合作关係，所以乔文櫟自然也不兜圈子。
    忙活了半天的丁乐辉，原本正喝茶休息。
    看著乔文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当即笑了。
    “乔董，天海市的房地產市场政策要不要变，我不知道，但咱们汉东省確实要变。”
    “从明年一月一號开始，汉东省將全面取消公摊，並实行现房销售制度，这你应该知道吧？”
    乔文櫟拉过椅子坐下，神情忧虑的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汉东省一直严格调控房地產市场，防止过快过热增长，出台任何强有力的措施，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这边打听到的消息，是很多省市想要加快房地產市场发展，最好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但赵总他们坚决反对……”
    丁乐辉耐心的默默听著。
    由於惠龙集团的主营业务，並不是房地產。
    哪怕隨著房价持续上涨，惠龙地產也能给集团带来不少利润。
    所以房地產市场无论如何调控，对惠龙集团影响並不是很大。
    相比之下。
    从祖辈开始，就是做地產生意的乔文櫟，就完全截然相反。
    特別是乔文櫟接手家族生意后，把地產和金融相结合，玩的高负债、高周转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疯狂的上金融槓桿。
    从竞拍土地到开发建设，他是儘可能的融资贷款、拖延结款。
    相当於本金没多少，眾多项目全靠『借款』在周转维持。
    这么做的好处，自然是『一两拨千斤』，本钱不多也能把生意做得很大。
    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房价必须只涨不跌，並且经不起政策变动的衝击。
    哪怕只是银行稍微提高一点贷款利率，他的资金链都会变紧张。
    因此。
    丁乐辉很清楚，站在乔文櫟的立场，当然巴不得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支柱，降低融资贷款难度和利率，他就可以拿更多的土地、开发更多的项目。
    可偏偏现在以人为本、为民著想的汉东赵家，不仅不帮忙推动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支柱，开启黄金时代，反而还要极力调控，避免房地產过热过快发展。
    这一场高层博弈，直接关係到了乔文櫟的房地產生意存亡，他当然紧张不已。
    见不到赵瑞龙，自然便想办法见自己。
    耐心等乔文櫟说完后，丁乐辉递上香菸，微笑问道：
    “乔董，我知道你很著急，特別担心汉东省的调控政策，会被高层採纳推广。”
    “但实事求是的说，我这边並没有消息可以给到你，你也知道房地產业务，並不是咱们惠龙集团的重点。”
    “而且毫不客气的说，赵家姐弟就严格儿没指望惠龙地產赚多少钱，不然也不会在汉东持续的调控房价。”
    乔文櫟抬手將放进嘴里的香菸拿下，忧心忡忡的身子前倾。
    “兄弟，他们是不指望房地產赚钱，甚至为了汉东百姓著想，还愿意想办法压低房价，可我不一样呀！”
    “我们天海锦茂集团主要就靠搞房地產业务赚钱，要真是严格调控房地產市场，那不是要了我老命了吗？”
    丁乐辉呵呵一笑。
    “乔董你別开玩笑了！”
    “不管房地產调控政策多么严酷，或者市场进入寒冬。”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你们集团资不抵债破產了，也不至於要你老命呀！”
    “你们集团借的银行贷款、发行的债券，就算还不上，欠债的也是集团，而不是你个人。”
    丁乐辉是毕业於燕京大学的金融高材生，又在汉东体制內摸爬滚打多年。
    所以哪怕他没有深入了解乔文櫟的天海锦茂集团，也很清楚乔文櫟玩的什么把戏。
    自古以来，所有暴利行业都有共同点，那就是收益私有化、成本社会化、风险全民化。
    国內外这些年，房地產行业的兴衰演变，更是无数次证明，开发商是不可能承担任何风险的。
    当经济上行、房价上涨的时候，他们会大干快上、高歌猛进，疯狂的融资贷款，將金融槓桿拉到极点。
    在攫取丰厚利润的同时，他们悄然將不少財富，通过各种方式转移到海外公司，然后又以很高的利息借贷给国內企业。
    疯狂扩张的房地產业务，只是为搞钱的噱头，企业本身早已沦为了搞钱工具。
    所以即便经济下行，房价涨不动、房子不好卖了，大量的融资贷款需要偿还之时，开发商优先把自己的离岸公司欠债偿还后，其他债务就基本不管了。
    要么其他投资人打碎了牙，强忍著继续投钱，要么就官方出面，为了保就业保民生，不得不一次次的输血。
    反正无论如何，开发商早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並且可以隨时带著巨额財富离开。
    至於会不会坑了很多金融机构、投资人、地方官府、购房者……他们根本不在乎。
    更何况，明知道行业不景气、房子不好卖了，还一个劲儿给开发商疯狂放贷投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以权谋私、利益输送。
    因此。
    乔文櫟卖惨，丁乐辉根本不可能有半点同情。
    点著香菸，丁乐辉深吸了一口。
    长吁一口烟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客观的说，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就如今这形势，你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
    “为什么？”
    乔文櫟猛然抬头，满脸疑惑的说道：
    “小道消息说，赵立春书纪明確提出了反对意见，向宇亮和余镇雄两位大佬出声支持。”
    “而且到今天为止，赵总人还在燕京，还在极力游说高层调整房地產政策……”
    丁乐辉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博弈嘛，关係到了很多方的切身利益，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结束？”
    “我之所以说你不用太担心，是因为咱们龙国经济发展、城镇化加速，房地產行业是必然要有的。”
    “就算是在咱们汉东省，房地產也没有被一刀切不准发展呀？只是被严格管控，不准过快过热发展而已。”
    乔文櫟眉头紧锁。
    “我知道赵总他们是一片好心，是真心实意的利国利民。”
    “房地產行业不严格管控好，咱们迟早会像龙兰、像香江，要么一地鸡毛，要么房价虚高，反正都是害民不浅。”
    “不过真要取消公摊和预售，实行现房销售制，对咱们房地產行业来说，影响也会超级大，很多实力不够的开发商都会被淘汰！”
    “因为房子建好了才能卖，时间太长了，对咱们开发商来说，无疑会增加不少资金成本，资金实力不够雄厚的，以后根本玩不起！”
    丁乐辉顺口就反问道：“那你呢？”
    “我？”
    乔文櫟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尷尬不已的笑道：
    “实不相瞒，咱们集团的资產负债率，已经高得嚇人。”
    “如果要现房销售，咱们就得继续增加大量的融资贷款。”
    “到时候，光是还贷利息，就要压得我喘不过气，要是房价不涨反跌，我……”
    乔文櫟说不下去了。
    他都不敢想像，要是房价涨不动了，自己会是何等悽惨。
    在別人眼里，他是风光无限的天海地王，可实际上呢？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至高的权力爭斗面前，自己也是螻蚁！
    丁乐辉抽了一口香菸，语气淡淡的说道：
    “其实想要解决你的困境，也不是没有办法。”
    乔文櫟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卖地卖项目呀！”
    丁乐辉笑呵呵的说道：
    “你为什么资產负债率高？”
    “还不就是因为你不仅囤积了大量的土地，同时还开发了太多项目。”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趁著政策还没出台，行业还没有发生巨震，就赶紧卖掉一些土地，转手一些项目。”
    “这样不仅可以回笼大量的资金，解决资金链过度紧张问题，还能顺利完成手里的好项目，以便卖个好价钱。”
    “等政策出台，实力不强的中小开发商，要么兼併重组抱团取暖，要么资金断裂被淘汰出局，你抄底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拿起茶杯，丁乐辉浅酌了一口茶后，接著说道：
    “你不要觉得，赵总是想整死房地產行业，他也不会害苦你！”
    “取消预售和公摊，搞现房销售，这才是利国利民，有利於房地產行业健康长远发展。”
    “要不然就你现在这套玩法，真要房地產成了国民经济支柱，金融机构疯狂大放水，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乔文櫟尷尬的笑了笑。
    “我肯定会搞更多贷款，买更多的土地、开发更多的楼盘。”
    “为了炒高房价地价，我肯定还会和炒房团合作，把价格拉起来！”
    “房价疯狂上涨，越来越多老百姓被榨乾积蓄、透支未来，而我早已赚个盆满钵满。”
    “即便將来房价涨不动、房子不好卖，甚至很多人按揭买了房，结果房子却烂尾，我也早就金蝉脱壳了。”
    丁乐辉轻哼冷笑：“你知道就好！”
    “一心利国利民的赵总，当然不想让你们把房地產行业搞得乱七八糟，要发展也应该是健康有序的发展。”
    “商品房就应该是完整商品，而不是金融產品，更不是还没盖到一半，就要让人按揭开始还二三十年房贷的半成品。”
    “总而言之，做生意赚钱无可厚非，但也应该凭良心，否则就算赚了再多钱，早晚也会吐出来，还会背负一身骂名！”
    缓缓抬手，丁乐辉抽了一口烟。
    “先以退为进、蓄积力量，將来再大鱼吃小鱼，成为地產行业巨头，难道不好吧？”
    乔文櫟眼前一亮。
    “可我就算想转手，也没人接盘呀！”
    丁乐辉轻笑道：“有啊，不少涌入国內的国际资本都会很乐意接盘！”
    “比如来自米国的德朗姆实业集团，他们就很想在天海买块地，建高档酒店和公寓！”
    “该集团的董事长康纳德·德朗姆，跟赵总关係不错，要不要撮合你俩合作，你儘快考虑清楚！”

 第480章 格局决定命运！实力决定待遇！

    “考虑？”
    乔文櫟自嘲一笑。
    “事已至此，我还考虑什么呀？”
    “我觉得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了。”
    “既然赵总提议要遏制房地產过快过热发展。”
    “我作为赵总的忠实合作伙伴，理应坚决拥护才对！”
    “所以……卖！必须卖！还没开工的地皮，我统统都愿意卖！！”
    跟丁乐辉这么一聊，乔文櫟彻底想通了。
    房地產政策的调整之爭，归根结底其实就是权力之爭。
    因为无论哪个行业，一旦成为国民经济支柱，就能得到大量的政策支持与资源倾斜。
    以汉东、临江、东广、天海等为代表的，这些製造业发达的沿海省市，房地產的占比本就不高。
    在投资与外贸的双重刺激下，这些沿海省市自然更倾向於抢抓有利时机，进一步做大做强制造业。
    而要发展好製造业，就必须要让土地、人工、材料、物价等都相对便宜，否则没有足够的利润，製造业就没法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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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房地產要是蓬勃发展，就必然要拉高地价、房价，进而带动人工、材料、物价等持续上涨，否则房地產也没办法发展。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
    如果买房子，躺著就能靠房价上涨轻鬆赚钱，谁还会耗费巨资、承担风险，辛苦投资开工厂、买设备、招工人，搞生產製造？
    如此一来，矛盾就出现了。
    製造业搞得好的省市，靠製造业就能解决就业和税收，自然不可能大力发展房地產。
    反之，那些製造业难堪重任，却又迫切想要发展起来的省市，自然就很想搞房地產。
    赵瑞龙本就是汉东一把手赵立春的儿子。
    他还一心想要推动龙国，成为工业製造强国。
    因而他必然要为汉东为代表的沿海省市发声，要为包括惠龙集团在內的无数从事製造业的企业抗爭。
    既然发展演变成一场斗爭了。
    那么早就投资入股陆虎汽车的乔文櫟，又岂能不坚决支持赵瑞龙？
    更何况他號称天海地王，他的天海锦茂集团就是在天海发展起来的，如今大量的在建项目也在天海。
    还没卸任的天海一把手向宇亮，都明確表態支持调控房地產，难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地產商，还能唱反调？
    当然。
    让乔文櫟下定决心的核心因素，还是他认为赵瑞龙能贏。
    且不说在加入世贸的重大利好下，龙国的中低端製造业，本身就正爆炸式增长。
    在赵瑞龙的强力带动下，以电子信息、新能源汽车、高速铁路、清洁能源、大飞机等为代表的高端製造业，也正发展得如火如荼。
    规模不断扩大、產值不断暴增的製造业，不仅带动了大量的就业、贡献了大量税收，也直接关係到了很多大单位大企业的切身利益。
    比如大规模修建高铁，就让许多铁路相关企事业单位乐疯了，还有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建特高压输电线，又让许多电力相关单位有活干。
    这些大单位大企业，哪怕只是出於自身利益考虑，也不可能支持大力发展房地產，土地、材料、人工、设备等各种成本大幅上涨，那不有损他们自身利益吗？
    最关键的是，高层既然当初能大力支持汉东搞高质量经济，又不遗余力的大力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如今又岂能鼠目寸光，把房地產当国民经济支柱產业重点发展呢？
    即便是那些製造业並不太发达，又强烈衝动大力发展房地產的省市，他们內部也必然意见难以统一。
    一旦高层许诺支持他们建一些大型基建工程，一旦赵瑞龙承诺要投资一些高端製造项目，他们就必然会內部分化。
    就像南詔省、南云省、金沙市等等，如果支持他们大规模兴建高速公路、高速铁路、水利工程等等，又投资搞一些重点项目。
    他们绝对不可能还支持大力发展房地產，反而会態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坚决支持发展製造业，要走高质量发展路线。
    他们现在之所以闹腾，不过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找个噱头哭穷闹腾，又怎么可能拿到好处？
    真正铁了心要大力发展房地產的，其实没几个。
    “卖就对了！！”
    丁乐辉笑呵呵的，给乔文櫟倒茶。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觉得心痛。”
    “现在卖掉大量地皮，对你来说反而最有利，知道为什么吗？”
    乔文櫟笑道：“当然是因为赵总肯定能说服高层，不將房地產作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反而取消公摊和预售，推行现房销售制。”
    “一旦政策正式公布，房地產行业虽然不会马上哀鸿遍野，但还敢於买地的开发商，肯定会大幅减少，需求不足必然会导致地价下降。”
    “我趁著政策还没出台，趁著现在房地產市场还挺火热，把手里囤积的地皮卖掉，我就能回笼大笔资金，確保一个个在建项目顺利完工。”
    “由於商品房需要完工才能销售，巨大的资金压力会让不少中小开发商出局，已完工的商品房將供不应求、价格上涨，我反而能赚更多。”
    丁乐辉端起茶杯，和乔文櫟轻轻一碰。
    “所以你现在知道，赵总提议调控房地產，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了吧！”
    “是，是好事！”
    乔文櫟喝了一口茶后，笑呵呵的说道：
    “刚听说消息的时候，我特別惶恐不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被你点拨想明白后，我反倒觉得行业洗牌后，我將来更容易做大做强！”
    丁乐辉微微一笑，不急不慢的喝茶。
    在名校毕业又从政多年的他看来，乔文櫟的思维眼界还是太小了。
    能成为身家上百亿的『天海地王』，並不是因为眼光有多好、能力有多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於他祖辈父辈，就给他留下了足够好的底子，再加上胆子够大，敢於上金融槓桿，吃到了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红利。
    也正因如此，乔文櫟属於典型的『老钱』。
    在对外开放的二十余年里，他们这种人主要是靠家底厚、胆子大，敢打敢拼、敢想敢干，站到了时代发展洪流的潮头之上，赚到了亿万身家。
    有的人甚至富得莫名其妙，他们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发家致富的原因，便一边养成了路径依赖，一边產生了迷信思想，以为是祖先神灵在庇佑。
    所以……
    当听说政策要出现变动，他们会焦虑、会不安，会担心失去现有的一切，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想一想，政策变动也並不非毫无好处。
    即便个人能力有限，无法做到冷静思考，也考虑不够全面，坚定不移支持赵瑞龙，不就行了吗？反正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又何必考虑那么多？
    相比之下。
    丁乐辉觉得临江京海市的高启强兄弟俩，就比乔文櫟好不少。
    他们兄弟俩自从抱上了赵瑞龙的大腿，就一直坚定不移的追隨。
    他们並不懂技术，高启盛虽然是临江理工大学毕业的，但学的是金融，而大哥高启强更是小学毕业，以前就是一个卖鱼的。
    不懂技术的他们，选择无条件的信任赵瑞龙，赵瑞龙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反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无论是卖电子產品，还是开连锁网吧，亦或者追隨赵瑞龙在京海发展风电產业，如今成了风电施工安装的行业龙头。
    他们的追隨支持，看似很无脑很愚笨，但却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兄弟俩的京海强盛集团，就成为了临江省第一民营企业。
    出生於京海旧厂街，父母早就去世的兄弟俩，这不就创造了草根逆袭的奇蹟吗？
    而且真要算企业规模、资產状况、营收利润、业务前景……
    其实乔文櫟的天海锦茂集团，还不如高家兄弟的京海强盛集团。
    所谓的『天海地王』，不过是徒有虚名，股价暴跌，他就啥也不是。
    反观京海强盛集团，房地產只是他们眾多业务之一。
    他们的工程建设能力，已经是相当厉害。
    不管是火电站，还是高速路、风力发电场，他们都有资质和实力承建。
    他们还根据自身业务需要，在赵瑞龙的指导下，延伸投资了工程机械、清洁能源等领域，实现了多元化经营。
    乔文櫟呢？
    抱上赵瑞龙大腿的时间也不短了。
    投资入股了陆虎汽车公司，看到公司一款接一款车上市热销，却都不知道跟投產业链上的相关企业，还將主要心思都集中在炒房卖房上。
    抱著活財神赵瑞龙的大粗腿，却还要焦虑不安的人，丁乐辉还能说什么呢？
    因而乔文櫟说行业洗牌后，他有机会能做大做强……
    丁乐辉都不忍心说他痴心妄想，这辈子当好『天海地王』就算不错了。
    混了很多年体制，丁乐辉当然不可能把把话说太直白，伤了乔文櫟自尊。
    反而看在彼此的合作关係份上，十分客气友好的跟乔文櫟聊天，直到秦霜敲门进来。
    “你们谈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好，咱们出发吧！”
    丁乐辉微笑起身，主动伸手向乔文櫟。
    “不好意思乔董，我马上得去一趟龙国商飞，咱们有空再聊！”
    “龙国商飞怎么了？”
    乔文櫟有些惊讶的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这不是新官上任吗？好歹也要去露个脸，混个面熟才行吧？”
    丁乐辉和乔文櫟握了握手，便抬步离去。
    “等一下！”
    乔文櫟连忙追上来。
    “方便的话，咱们中午或者晚上，和平大饭店一起吃顿饭吧！”
    乔文櫟虽然投资眼光不太好，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丁乐辉可是惠龙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今天又为自己解疑释惑。
    於情於理，自己也该尽地主之谊请吃一顿饭。
    然而……
    丁乐辉却是微微摇头。
    “心意我领了，但今天確实太不凑巧了，我去了龙国商飞后，下午就要飞去临江，咱们改天再聚吧，反正以后见面的次数还多著呢！”
    乔文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强求。
    “行，那咱们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该回集团，研究一下哪些地皮，应该儘快出手卖掉！”
    “嗯，这件事是得抓紧，不然等政策正式出台，恐怕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片刻后。
    乔文櫟坐上崭新的陆虎s9轿车离开。
    而丁乐辉则和秦霜一起前往龙国商飞。
    在接替杜伯仲担任惠龙集团董事长之前，赵瑞龙姐弟俩和丁乐辉都聊了不少。
    之前杜伯仲当董事长，基本就是一个吉祥物，而新上任的丁乐辉將截然相反。
    而原本在体制內，有著不错前途的丁乐辉。
    辞去铁饭碗工作，加入惠龙集团，自然也不是来当吉祥物的。
    尤其是赵瑞龙姐弟，不仅给了他很高的权限，还有超高的待遇，他也不想辜负信任。
    既然出席交车仪式来到了天海，那么自然没有道理，不去集团重点投资的龙国商飞深入调研一番。
    特別是国產大飞机的研製，如同一头吞金巨兽，让惠龙集团已经投入了数百亿，还不算人力物力方面的投入。
    之所以將已经担任陆虎汽车副总裁的秦霜叫上，主要是因为秦霜曾担任赵瑞龙的秘书，不止一次去过龙国商飞。
    透过车窗，看到不少过往司机路人，投来惊讶羡慕的目光。
    丁乐辉微笑扭头，对秦霜说道：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虽然陆虎m9已经成为无可爭议的国產豪华suv，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但s9这款豪华轿车，恐怕会更受欢迎。”
    秦霜笑道：“你预感中了，自从这款车在天海国际车展上亮相后，到咱们4s店諮询和试乘试驾的客户，就比相中m9的更多。”
    “特別是事业有成的老板、大型企业的高管，他们有商务需求，本身就更青睞轿车，咱们s9这款轿车，单凭时尚大气的外观就贏得了他们喜爱。”
    “是啊！”
    坐在舒適老板位上的丁乐辉，抬手指了指车內。
    “咱们的设计布局、做工用料、科技配置等等，都远超过同样的价位的进口豪车。”
    “哪怕是劳斯莱斯宾利之类的顶级进口豪车，价格高出咱们一大截，但却没有如此这般科技豪华、时尚新颖。”
    秦霜頷首笑道：“咱们之所以能研製出如此遥遥领先、大受欢迎的国產豪车，离不开赵总的英明领导。”
    “他全程参与研製，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指导意见，亲自解决了多项关键技术问题，可以说没有赵总就没有咱们陆虎汽车！”
    这一番话，秦霜是发自肺腑。
    並不是因为她是赵瑞龙的女人，就必须要吹捧夸讚。
    而是如今火爆畅销的三款车，赵瑞龙確实付出了太多。
    別说协调各大单位，一起解决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了。
    就三款车的外观与內饰该如何设计，赵瑞龙都跟设计师们沟通了无数次。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设计师们有问题，赵瑞龙都会儘可能在第一时间回復。
    除了『手把手』般的提修改意见，他还给团队搞了一款3d设计软体，建了一座小型数据中心，以便可以更快完成建模和渲染。
    而在营销推广与售后服务上，赵瑞龙也是不遗余力，亲自修订规章制度、培训首批店员，m9提前上市之际，利用关係召集权贵富人並亲自登台献唱。
    所以没有赵瑞龙的正確指引与强力支持，哪有陆虎汽车如今口碑与销量齐飞？
    也正因为赵瑞龙是如此的才华横溢，所以秦霜才会对他倾慕不已、死心塌地。
    至於丁乐辉……
    他点头应允过后，当即提醒道：
    “虽然没有赵总就没有陆虎汽车的今天，但陆虎汽车也不能一直指望著赵总。”
    “他工作繁忙，要操心的事特別多，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惦记著陆虎汽车。”
    “既然赵总已经帮助公司步入了发展正轨，那么你们就应该儘快成长起来。”
    “不能设计新车型、升级老车型、优化技术、改进管理等等，还要他操心！”
    秦霜连忙道：“是啊，所以如今不是遇到重大问题，咱们都儘量不向赵总求助。”
    丁乐辉微微侧目。
    “不过后续瞄准中端市场的新车设计方案，我觉得最好还是要让赵总拍板。”
    “他的眼光实在是太超前了，只有他指导设计，才能遥遥领先！”
    秦霜目光看向前方，悠然笑道：
    “那是当然！”
    车水马龙的天海街头。
    豪华大气的陆虎s9轿车，一路吸引无数目光。
    对於早已见惯了各种进口豪车的天海人来说。
    外观和漆面都明显更加高级的陆虎s9，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產物。
    在无数人的惊羡目光中，车队抵达龙国商飞总部。
    作为惠龙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丁乐辉自然得到了隆重接待。
    下午离开天海市，飞往临江省。
    不仅有副省长接机，还和临江书纪张劲崇会谈。
    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让刚上任的丁乐辉有点不习惯。
    因为以前只有陪同考察的份儿，哪有如此风光待遇？
    如今成了惠龙集团董事长，到哪儿都是隆重接待、高官会谈。
    不过隨著时间一天天过去，丁乐辉也逐渐適应了角色，並在集团年终大会召开前赶回京州。
    飞机刚落地，便听说总务院正式发布了《关於促进房地產市场健康平稳发展的通知》。
    听到健康平稳四个字，丁乐辉便知道赵瑞龙果然不负眾望，打贏了这场关键之战……

 第481章 傻人有傻福？忠心耿耿高明远！

    “好好好，太好了！”
    “麻烦你立刻把红头文件转发给我，谢谢！”
    丁乐辉开心不已，掛断电话后便狠狠挥了几下拳头。
    从中江省绿藤市，跟丁乐辉一起飞来京州的高明远，当即有些诧异的笑问道：
    “丁董事长，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
    丁乐辉难掩喜悦之情，很是激动的说道：
    “赵总贏了，赵总成功了！”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房地產市场要健康平稳发展！”
    “而高端製造业將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得到前所未有的大力支持！”
    高明远更加诧异了。
    “奇怪，这不是早就確定的事吗？”
    丁乐辉皱眉反问：“谁说早就確定了？就在半小时前，咱们还在飞机上的时候，总务院才正式发布文件！”
    高明远愣了愣后，笑道：“我觉得赵总说要调控房地產，那就相当於確定了呀！难道他说的话，还能办不到？”
    “……”
    丁乐辉愕然愣住。
    突然觉得无知者无畏，还真是挺有道理。
    高明远没有混过一天体制，显然不知道任何政策文件出台，都是激烈博弈的结果。
    越是利益牵扯巨大，博弈就越是激烈。
    房地產和製造业，到底谁当未来五年的国民经济支柱產业？
    这场关係到发展方向与国计民生的博弈，激烈程度更是超乎想像。
    用『神仙打架』来形容，都丝毫不过分。
    因为能发声的，除了赵瑞龙外，至少都是部级大佬。
    许多平日里，普通老百姓见一面都难的省市级大员。
    在这一场博弈里，別说发声了，连露脸的资格都没有。
    曾混了多年体制，级別高达副处的丁乐辉。
    即便没有参与博弈，也不了解细节。
    但他也知道贏得有多不容易。
    而小混混出身，靠逞凶斗狠积累第一桶金，然后投资经商发家致富的高明远，显然永远也想像不到。
    丁乐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家，一辈子生活在穷山沟里的父老乡亲，拖拉机、大货车，对他们来说都是稀罕少见。
    给他们说城市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飞驰的高铁、翱翔的客机、航行的巨轮……他们根本就无法想像，也难以理解。
    这就是贫穷限制了想像力！
    而这个『贫穷』，不只是物质经济上的，还包括思想文化、眼界见识。
    想到这儿，丁乐辉恍然意识到，自己没办法给高明远解释，这场博弈有多艰难、贏得有多不容易。
    在高明远的认知里，赵瑞龙背景深厚、实力强大，於国於民有著极为重要的作用，就没有赵瑞龙办不成的事。
    仔细想想，逻辑思维简单，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坚定不移的相信赵瑞龙能说到做到，就不会把事情想复杂，以至於像乔文櫟那样瞻前顾后、担惊受怕、犹豫不决。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高明远笑呵呵的问道。
    丁乐辉见状，不由好奇反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什么意思？”
    高明远一脸茫然。
    “算了算了，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反正你相信赵总就对了。”
    丁乐辉话音刚落，手机发出滴滴声。
    连忙打开手机qq，接收文件並打开瀏览。
    一目十行，丁乐辉飞快的大致瀏览了一遍。
    果然通篇看完，都没有看到將房地產作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
    很多条內容都紧扣文件主题，促进房地產市场健康平稳发展。
    不过细看內容，丁乐辉不禁眉头紧锁。
    城市规划、土地供应、市场监管、金融信贷、住房保障……
    条款很多，內容不少，基本覆盖了房地產市场各个方面。
    商品房是要取消公摊和预售，实行现房销售制度，但却要对经营困难的房地產开发企业和房地產项目，加大信贷支持力度。
    混了多年体制的丁乐辉，一眼就看出这是激烈博弈的结果，不少省市肯定担心，政策发生重大变化，许多房地產企业会破產。
    之前搞预售制，不少楼盘还没封顶就开卖，胆子大关係硬的，甚至盖了个售楼部就开卖，企业能有收入，资金压力不会很大。
    明年一月一號起，要实行现房销售制度，房子要竣工验收后，才能拿到销售许可证，才能开始卖房，开发商们压力自然陡增。
    如果不加大信贷支持力度，不鼓励房地產企业通过兼併、收购和重组，形成一批实力雄厚、竞爭力强的大型企业和企业集团。
    那么不少中小开发商资金断裂、无力继续建房，纷纷破產倒闭，留下大量的烂尾房，最终受伤的还是银行、地方和已经买房的老百姓。
    另外还有一处，博弈痕跡十分明显。
    赵瑞龙早说过，早点建立全国联网的房地產市场信息系统，对房地產市场健康发展很有好处。
    比如某企业剔除预收款后的资產负债率超过了70%、净负债率超过了100%、现金短债比超过了一倍。
    这家企业明显高负债有风险，应该对其加以监管和限制，比如限制商票、降低资信额度、限制竞拍拿地。
    有这样一套系统，那些游走在全国各地的专业炒房团，也不能在各地按揭贷款很多套房子，疯狂爆炒了。
    普通老百姓买房卖房也更加方便有保障，不仅可以將自己的房子抵押借贷，向老赖討债也能查封冻结外地房產。
    对於官方来说，有了这套系统后，也能及时准確掌握行业发展动態方便宏观调控，也能方便稽查贪官名下的房產。
    不过……
    这么一套利国利民的信息系统，应该儘快建成並且全国联网，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结果文件中却变成了『支持各地加快建立健全房地產市场信息系统』。
    『全国』变『各地 』，看似就差了两个字，但却有著天壤之別。
    混了多年体制的丁乐辉，当然知道这就是典型的地方保护主义。
    为了这一份文件的通过，高层显然在这里给地方做出了让步。
    仔细想想，政治不就是妥协的艺术吗？
    没有让房地產成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就已经是重大胜利了。
    更別说还取消了预售和公摊，推行现房销售制。
    那么在其他方面做出適当让步，又有何妨？
    至於文件末尾，让各地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完善房地產市场调控办法。
    这样的说辞，相当於就是给地方留了一点操作空间，只要搞得不太过分就行。
    “丁董事长，咱们要下飞机了！”
    高明远的提醒声，让丁乐辉陡然回过神来。
    接连按了几下返回按键，退出了手机qq。
    收起手机看向窗外，却发现飞机並没有靠廊桥。
    “奇怪，咱们这架飞机居然不靠廊桥，而是停远机位！”
    丁乐辉心里有些疑惑，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有空閒廊桥，却没让自己搭乘的这架飞机接驳了。
    一架庞大的波音747客机，轰鸣降落后缓缓滑行向航站楼，两台对向停放留出通道的消防车朝天喷水。
    两条水柱交织，形成了一道水门。
    这是国际上惯用的欢迎礼！
    缓缓驶过『水门』的波音747客机，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下，徐徐靠近廊桥。
    在摆渡车上等著出发的丁乐辉，定睛细看地勤掛起的横幅，当即恍然明白。
    原来这是从米国希金山，飞抵汉东省城京州的首趟国际直达航班。
    也难怪机场要將廊桥，留给这架远道而来的大型客机。
    她的平安抵达，意味著京州往返希金山的国际直达客运航线正式开通。
    “哇，好大的飞机！这是从哪儿飞来的呀？”
    听到高明远的惊嘆声，丁乐辉笑道：
    “从米国希金山飞来的，也只有这样的四发大型洲际客机，才能横跨大洋不经停直飞。”
    高明远笑道：“我还没坐过这么大的飞机呢，咱们绿藤机场的所有航班，好像也没有用这种大飞机执飞的。”
    丁乐辉笑道：“如果没有国际航班，也没有客流量大的热门航线，航空公司肯定不愿意用俗称宽体机的大型客机执飞！”
    丁乐辉当然不会明说，相比於汉东省，中江省的发展自然是缓慢又滯后的。
    从各自省城的机场通航情况，就足以看出两省的经济发展水平，不是一个水平的。
    京州已经开通了多条国际客货运航线，並且上座率和货邮量都非常高，绿藤却还一条国际航线都没有。
    造成这种现象的直接原因，当然是因为汉东不仅有大量的外资企业、合资企业，还有很多做国际贸易的本土企业。
    这些企业日益频繁的经营活动，带来了越发旺盛的客流物流需求，航空公司有利可图，自然就愿意来京州开通国际航线。
    就像惠龙集团开拓海外市场、出口电子產品，龙芯集团为眾多米国科技企业代加工晶片，有庞大商务客流，米联航自然愿意开通京州与希金山直飞航班。
    而中江省的绿藤市，吸纳的外资和合资企业都不多，参与国际贸易的本土企业也没多少，不多的商务客流就算加上留学和旅游的，也显然不足以开通国际航班。
    “唉，咱们绿藤平时飞国內大城市的人都不多，而这么一架庞然大物，油耗肯定都高得嚇人，我要是航空公司，我也不愿意在绿藤开通国际航班，否则肯定亏得吐血！”
    高明远探头探脑的，仔细看了又看。
    “不过大飞机看著真霸气，咱们的龙国商飞，是不是也已经研製这种大型洲际客机了？”
    “咱们大型客机目前正处於设计阶段，预计2006年首飞。”
    “那咱们的中型客机呢？我听说进度挺快，什么时候能坐上呀？”
    “首飞倒是快了，三五个月內肯定会首飞，但交付商业运营，应该还要两三年。”
    “为什么？那岂不是也要等到2006年呀？”
    “因为要做完各种严格测试，通过了適航取证，否则直接让你坐，你敢坐吗？”
    “赵总敢坐，我就敢坐！”
    高明远鏗鏘有力的这句话，直接把丁乐辉整无语了。
    这马屁拍得虽然没啥技术含量，但信任感却直接拉满。
    让丁乐辉心里不禁暗想，你们姓高的，对赵总真是无条件信任。
    京海的高启强兄弟俩，还有你绿藤的高明远。
    都是属於典型的出身不好、背景不行，也没什么见识和文化，但却对赵瑞龙无比信任。
    可这种『愚忠』般的无条件信任，不考虑太多反而傻人有傻福，发展壮大得特別快。
    而且仔细一想，高明远的话也没毛病。
    跟赵瑞龙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一个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之人。
    赵瑞龙讲究实事求是、注重科学严谨。
    研製新能源汽车，国家都没有相关標准，他愣是自己搞出各种测试科目，严苛测试过关后才量產上市。
    那么当富可敌国、地位超然，性命更加宝贵的赵瑞龙，他都敢坐国產大飞机之时，必然也意味著技术成熟、安全可靠。
    赵瑞龙都敢坐，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敢呢？
    难道觉得自己的小命，比赵瑞龙还精贵？
    摆渡车缓缓出发，向著航站楼徐徐靠近。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一架又一架隶属於不同航空公司、不同涂装的飞机。
    但无论飞机大小，全都是进口的波音或空客。
    “京州国际机场可真忙啊！”
    “就这片停著的飞机都不少，两条跑道还不断有飞机起降。”
    “嚯，前面那架大飞机是哪家航空公司的呀？居然能装那么多货！”
    “要是这些飞机，都是咱们龙国人自己研製生產的，那该多好呀！”
    ……
    高明远仿佛第一次坐飞机，感慨连连。
    听著他的感慨声，丁乐辉不由想起自己近期的调研之旅。
    为了儘快熟悉工作，更好的履行董事长职责。
    丁乐辉跑遍了惠龙集团，投资参与的各大工程和科研项目。
    不仅深入眾多在建的大型工程现场，还到访了眾多飞机、汽车、高铁、风电、光电、特高压等相关单位。
    他最大的感触，不是惠龙集团太有钱，竟然能投资参与这么多大工程大项目，而是高端製造才是龙国的未来。
    龙国有多达十几亿的人口，除了没有劳动能力的高龄老人、低龄儿童和残障人士，至少还有六七亿人需要就业。
    如此庞大的人口，显然企事业单位和国营企业，是根本无法满足就业需求，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都从事中低端產业。
    龙国只有產业升级，只有让越来越多的高素质人才，都能够从事高端產业，才能降低社会竞爭压力，避免不同层次的人发生恶性竞爭。
    正如高明远感慨的那样。
    如果每天在龙国各地起降飞行的飞机，都是龙国人自己研製生產的，那么整个飞机產业链，就足以养活上百万个高端人才。
    丁乐辉刚考察完，他知道从飞机的整体设计，到各种零部件的研製生產，再到总装、试验、飞行、维修等等，整个產业链的厂家都多达上千家。
    如果不努力研製大飞机，把航空產业搞起来，那么上百万找不到高薪高福利工作的人才，他们就必然只能去考编考公，或者去其他行业抢饭碗。
    龙国的城镇化正在持续加速，本就有很多人源源不断的涌入城镇，需要就业谋生。
    隨著科教兴国的战略持续实施，越来越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毕业，需要找工作。
    倘若不儘快產业升级、不赶紧衝击高端，没有足够多的高科技企业，提供大量的高薪高福利工作……
    丁乐辉实在是不敢想像，成千上万的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去爭抢一个编制岗位，会是多么残酷。
    幸运的是……
    目光超前的赵瑞龙，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高瞻远瞩的高层们，也深刻明白必须大力发展。
    所以才有了惠龙集团与眾多大单位大企业，奋力攻关眾多大工程大项目。
    也才有了如今房地產，並没有被列为国民经济支柱產业，得到大力支持。
    “等著吧！在不久的將来，咱们龙国的飞机，一定会出现在各地机场！”
    高明远扭头侧目。
    “那它们能比外国佬的飞机更先进吗？”
    丁乐辉顺口反问：“赵总投资研製的，你觉得呢？”
    “那必须更先进啊！到时候，我一定买一架当我长藤资本的公务机！”
    高明远信誓旦旦的说道。
    丁乐辉默默点头。
    他知道高明远绝不是说说而已。
    將来真会买一架，支持国產大飞机、支持赵瑞龙。
    正如陆虎刚上市的两款新车，高明远就买了不少，用於商务接待和奖励高管。
    而对於『忠心耿耿』的高明远，赵瑞龙自然也一点儿都不怠慢。
    据说高明远在绿藤市，帮了赵瑞龙的三叔赵立根不少忙，破获了多起案子，顺利升任绿藤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甭管这个小道消息是否属实，反正当丁乐辉陪同高明远，抵达京州惠龙宾馆之时，赵瑞龙是亲自出门迎接。
    一番寒暄客套后，赵瑞龙引领两人上楼。
    来到包厢，察觉赵瑞龙有话要和高明远单聊，丁乐辉起身去了卫生间。
    赵瑞龙拿出一支香菸，递给急忙起身双手接烟的高明远。
    “我已经成功取得了林耀东的信任，咱们隨时可以里应外合，彻底捣毁塔寨的製毒窝点，为赵书纪新官上任献上一份大礼！”
    赵瑞龙笑问道：“你就不怕有危险？”
    高明远果断摇头。
    “为了龙哥，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第482章 穷凶极恶！赵瑞龙的怒火！

    高明远眼神坚定。
    仿佛只要赵瑞龙一声令下。
    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绝不犹豫。
    而他的想法，其实也相当简单。
    多少人想攀附权贵，却连门路都没有。
    而像赵瑞龙这样的顶级权贵，更是见一面都难。
    自己这辈子能抱上赵瑞龙的大腿，已经是三生有幸。
    能给赵瑞龙做事，那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什么好犹豫的？
    也只有把事做好了，体现了自身价值，也才有可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高明远已经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
    他太清楚，普通人一辈子能改变命运的机会真的不多。
    想要大富大贵、想要跃迁阶层，就是要牢牢把握为数不多的机会。
    一旦牢牢抓住了，改变命运就非常的轻鬆容易。
    否则……
    熬到死，也註定碌碌无为、难以出头。
    而赵瑞龙的父亲赵立春，已经位高权重到超乎常人想像的地步。
    卸任汉东一把手，走马上任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后，整个龙国的治安都归他爸管。
    这是何等强大的权力？
    只要说一句中江省的社会治安有待加强，那么中江省一把手都会睡不好觉。
    而省一把手都睡不好了，下面的人必然迅速展开各种专项行动，直到成果丰硕，让赵书纪满意。
    所以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討好了赵瑞龙这位太子爷，只要不是犯下滔天大罪，完全可以横著走。
    更何况如今赵公子要剿灭以林耀东为首的塔寨毒贩，不仅不是违法犯罪、伤天害理，反而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但凡犹豫一秒，高明远都白出来混这么多年了。
    至於赵瑞龙……
    他看了看高明远那视死如归般的模样后。
    拿出手机，翻找出了一张照片。
    “你先看看这个！”
    高明远连忙放下香菸。
    弯著腰，双手拿起赵瑞龙的手机。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高明远就嚇得心里咯噔一下。
    就算他出来混了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血腥残暴的。
    倾倒的垃圾桶旁，一堆污秽垃圾中，蜷缩躺著一具男尸。
    似乎是有人倾倒垃圾的时候，发现了垃圾桶里的尸体。
    尸体浑身没穿任何衣服鞋子，双手双脚却被铁丝紧紧捆缚住。
    他不知道挨了多少严刑，他浑身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浑身不是血痕累累、就是淤青浮肿，手脚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最嚇人的莫过於头部……
    有人应该朝他正脸开了一枪。
    高速旋转的子弹，用超强的侵彻力，將他头部绞烂后，从后脑飞出。
    因而在后脑形成了一个放射状的空腔伤口，大量的脑部组织从伤口流出。
    更多的细节，高明远都不忍心细看了。
    得亏出来混了很多年，心理素质够强大，否则真的要当场呕吐。
    轻轻放下手机的同时，高明远飞速思考。
    赵瑞龙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张恐怖又悽惨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又到底是什么人呢？
    难道他想让自己知道，里应外合剿灭毒贩，是真有生命危险？
    “龙哥，这位生前遭受了非人折磨，死因是被正脸开枪击穿头部的男子，该不会是缉毒警吧？”
    高明远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神情凝重的缓缓点头。
    “他是咱们汉东省京州市禁毒支队的一名警员。”
    “杜伯仲与郭建驤的涉毒涉枪案发生后，京州市成立了专案组，查到郭建驤的毒品可能来自於塔寨村。”
    “因为他祖籍东广，会说一口地道流利的粤语，主动请缨偽装成商贩进村侦察，专案组便同意他的请求……”
    听到这儿，高明远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虽然人还没去过塔寨村，但为了骗取林耀东的信任，派去谈合作的小弟，回来后讲述了在村里的见闻。
    小弟报告说塔寨村，简直就是一座超大的製毒工坊，製毒早已演变成了一条成熟的產业链，大量的村民分工协作。
    既然都干起了杀头的买卖，那他们自然穷凶极恶。
    不仅村里很多人有枪，村里村外，还有大量的明岗暗哨。
    那些看似淳朴善良的大爷大妈，实则是毒贩们的眼睛和耳朵。
    再加上当地必然还有贪官暗中保护，所以塔寨的村民，大白天都敢製毒。
    一个外地人，偽装成商贩，潜入这么一座几乎全村製毒的村子里。
    被识破身份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绝对会被囚禁起来，各种大刑轮番暴虐。
    那些唯利是图的毒贩，根本就不会有半点人性。
    他们將缉毒警虐得不成样子后，还从正面將他开枪击杀。
    最可恶的是……
    杀害之后，还將遗体扔进垃圾桶。
    这是什么行为？
    这种做法，不就是公然挑衅吗？
    就是明晃晃的警告，派臥底进村，就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缉毒警，破获了很多起案子，在一次追捕毒贩的过程中，他不幸被车撞到，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而他上有老下有小，女儿今年才六岁，九月份才刚上的小学一年级，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她爸爸了，因为遗体实在是不敢让她看！”
    “那帮该死的毒贩，不仅在他活著的时候，把他的脸打得面目全非，还至少朝他的脸开了三枪，以至於最好的入殮师，都无法替他恢復遗容！”
    高明远咬牙听著。
    他看到赵瑞龙眼眶泛红。
    他看到赵瑞龙夹著香菸的手，在微微发抖。
    空前的愤怒与滔天的杀气，似乎让包厢內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不过……
    优秀的缉毒警被残忍虐杀，赵瑞龙气愤是很正常。
    可高明远有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赵瑞龙神情中，隱隱有些自责呢？
    他当然不知道，赵瑞龙之所以有些自责，是因为这起案子发生后，就光顾著忙別的事去了。
    当听说查到郭建驤的毒品，可能来自於塔寨村的时候，缉毒警就已经被残忍杀害了。
    塔寨、林耀东、东叔……
    赵瑞龙穿越前，追剧看过破冰行动，当然知道这个塔寨村。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影视位面世界，不仅有这个村，而且在林耀东的带领下，全村製毒贩毒比原剧更加疯狂。
    所以赵瑞龙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但凡在燕京忙碌的间隙，抽空了解这起案子的调查进度，知道毒品来自塔寨村，就会提醒专案组不要贸然派人潜入。
    追过剧的赵瑞龙，太清楚塔寨村被林耀东经营得跟铁桶似的，不仅有很多村民团结一心，还有一些贪官为他撑腰当后台，派人进去臥底侦察就是送死。
    只可惜……
    在燕京这段时间太忙了。
    为了摁住房地產过热过快的发展势头，也为了给製造业爭取更多的政策扶持，赵瑞龙必须去爭，去吵。
    尤其是光刻机、大飞机等重大科研项目，以及新能源汽车为代表的高端製造业。
    这些必须要烧很多钱，要有优惠补贴政策刺激，才能更快更好发展起来的科研项目和高科技行业，必须要得到国家大力支持才行。
    特別是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又很清楚另一个世界的国內，各种高科技行业尤其是新能源汽车，之所以能迅猛崛起，就是因为有政策支持。
    如果没有对新能源汽车厂家给予补助，也没有给消费者减免购置税，车多拥堵的大城市还对新能源汽车也限购限行。
    那么老百姓肯定不会买价格昂贵，还没有特殊优待的新能源汽车，都没多少人买，新能源汽车不好卖，谁还敢投资？
    汽车厂商觉得无利可图，不愿意投资搞新能源汽车，技术就不可能持续叠代进步、成本不断降低、產品力越来越强。
    过去在赵瑞龙的疯狂投资和引领下，相当於眾多高科技行业已经被打好了基础，一旦在政策上获得大力扶持，很快就能迅猛发展。
    就像一颗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只要除草施肥就能茁壮成长。
    正如陆虎汽车都已经连续三款新车上市热销，已经用事实证明搞混合动力、走新能源汽车路线，可以让龙国汽车工业弯道超车。
    只要龙国能出台类似於另一个世界的优惠补贴政策，让更多的资本和人才疯狂涌入，也让更多的消费者愿意支持国產新能源汽车。
    那么用不了几年，龙国的新能源汽车工业就必然会变得十分强大。
    不仅能带动很多行业发展进步，许多人得到就业，还能迫使搞燃油车的国际车企们，都不敢轻易以次充好卖高价。
    即便有人不喜欢新能源汽车，买合资和进口的燃油汽车，也能少不少钱，不至於一辆配置拉胯的桑塔纳都要卖十来万。
    因而在这个助力龙国製造业腾飞的关键节骨眼上，赵瑞龙忙得不可开交，完全顾不上询问案情。
    而这一起案子，儘管涉枪涉毒，还牵涉到了惠龙集团前任董事长杜伯仲，但没有彻底结案之前，也没人会主动向赵瑞龙匯报进展。
    都觉得这起案子虽然很大，但在赵瑞龙面前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案子都还没破，有必要说吗？
    特別是明知道赵瑞龙，正在燕京忙碌关係到无数人利益和民族前途的大事，就更不可能匯报调查进展了。
    於是乎。
    直到赵瑞龙回到京州，跟二姐聊起新任董事长丁乐辉的表现，她才顺口提起杜伯仲的案子进展。
    这时候赵瑞龙才得知，为了侦破此案，专案组查到了塔寨村，派出的臥底却被残忍虐杀、悽惨无比。
    而感受到怒气和杀意的高明远，赶紧气愤不已的说道：
    “这帮毒贩子，真他妈该死！”
    “要是能直接出动轰炸机，把塔寨村夷为平地就好了！”
    赵瑞龙冷哼一笑。
    “你倒是想得简单！”
    “咱们现在正大力构建法治社会，哪能这么干？”
    “把他们绳之以法，让法院判处死刑，才能让英雄安息，让家属平愤。”
    “也更能对其他妄想通过製毒贩毒发財的犯罪分子，起到足够震慑效果！”
    说罢，赵瑞龙瞥了一眼椅子，示意高明远坐下。
    拿起香菸，高明远坐下来后，缓缓抽了一口。
    他知道毒贩特別凶残恶毒，也知道每年都会牺牲不少缉毒警。
    如果是別的缉毒警牺牲，高明远都不会有任何触动。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次惨烈牺牲的京州缉毒警，深深刺痛了赵瑞龙。
    囂张残忍的林耀东一帮人，把身为顶级权贵的赵瑞龙气得够呛。
    如此一来，自己立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狠狠嘬了一口香菸后，高明远身子前倾。
    “龙哥，我觉得塔寨这帮毒贩，必须得赶紧除掉，否则让他们继续製毒贩毒，不知道还要毒害多少人！”
    “里应外合是有危险，但为了替壮烈牺牲的缉毒警报仇，为了铲掉这颗祸国殃民的毒瘤，我愿意冒这个险！”
    赵瑞龙蹙眉问道：“你想怎么做？”
    高明远低声道：“对付林耀东这种阴险狡猾又残忍恶毒的毒贩子，我觉得就没必要用太高深的计谋，直接用钓鱼执法这一招。”
    “既然他已经相信，我是绿藤市的地头蛇，打算在自家的夜场卖毒品赚大钱，那么我亲自带钱去塔寨找他买货，他肯定不会怀疑我……”
    赵瑞龙插话道：“他不可能跟你当面交易！”
    “什么意思？”
    高明远有些疑惑。
    赵瑞龙冷笑道：“意思就是他不可能跟你面对面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百分之百会让你安排小弟，到某个地方验货，验过了再让你给钱。”
    “对呀，这样一来，警方就很难人赃並获！”
    高明远深吸了一口香菸，蹙眉道：
    “那要不这样，我出钱，找他订一大批货，他接到订单肯定会安排生產。”
    “趁著他带领村民们，加班加点生產的时候，就出动大批警力，强行突入村子里抓人！”
    “我觉得这个办法最简单有效，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危险，但突入村子里的警员们就不一定了。”
    “我派去塔寨的小弟，亲眼看到村里不少人都有枪，加上他们常年走私出口，说不定还有重火力。”
    稍稍停顿了一下，高明远神情凝重的说道：
    “十多年前，南云边境有个地方，情况比现在的塔寨还更严重。”
    “因为战乱原因，边境有很多地方可以穿越国境，以至於那里的村民，很容易就搞到了大量境外的武器弹药，开始无恶不作。”
    “除了武装贩毒，他们还绑架、抢劫，连运送物资弹药的军车都敢盗窃打劫，据说后来为了剿灭他们，出动了三千多人，场面如同打仗！”
    “经过两个多月的鏖战，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终於剿灭了毒贩，而缴获的武器弹药堆积如山，其中有不少轻机枪、火箭筒、迫击炮、地雷、手雷等等。”
    “连我都知道这件事，我想塔寨的林耀东，他肯定更清楚，所以真要强行抓捕，他无法突围逃跑，百分之百会带领村民们负隅顽抗，到时候伤亡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赵瑞龙微微眯了眯眼。
    他忽然想到了老a，想到了袁朗他们那支特种部队。
    想起原剧中他们曾在边境线上，与武装毒贩遭遇……
    如果真的要在塔寨发生激烈巷战。
    出动老a这样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显然也要比武警特警更合適。
    尤其是为了应对严峻的国內外反恐形势，龙国还成立了专业的反恐部队。
    在武器装备上，本就更加精良，连无人侦察机、穿墙雷达都有。
    而他们日復一日的演练，显然在近距离巷战方面更加专业。
    真要拉去塔寨大干一场，也是难得的实战练兵机会。
    既然塔寨的林耀东，是如此的猖狂恶毒。
    用酷刑折磨缉毒警后，还乱枪將头部打烂。
    对付如此穷凶极恶的毒贩，还跟他讲什么规矩？
    儘快把人抓起来判死刑，才是头等大事。
    况且就算出动特种部队也无妨。
    换穿武警服后，谁看得出来？
    至於能不能调动特种部队……
    赵瑞龙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以父亲现在的职权，就已经足够协调国防署配合行动。
    更何况自己还可以找岳父陆长生，找郑培云，甚至找沈总和徐总。
    为了快速剿灭凶残恶毒的毒贩，並儘可能做到零伤亡，他们也没道理拒绝。
    想到这儿，赵瑞龙把心一横。
    伸手將菸头，用力戳灭在了菸灰缸里。
    “你这主意不错，咱们就给他来个钓鱼执法！”
    “不过具体如何行动，需要你怎样配合，你等专案组找你商量！”
    高明远大喜过望。
    立功建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好的龙哥，我绝对全力配合，並且一定保密！”
    “就算是最亲近最信任的小弟，我都绝不透露半个字！”
    赵瑞龙略略点头。
    “好，等成功剿灭塔寨的毒贩后，我一定让专案组为你记功！”
    高明远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协助警方为民除害，本是我应尽的义务，如果有奖励，还是奖励给牺牲缉毒警的遗孀吧！”
    赵瑞龙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高明远想要的並不是专案组的嘉奖。
    自己为了感谢他，隨便给个投资合作项目，他都能赚更多。
    “也好，反正事成之后，我肯定重重有赏。”
    “行了，你去敲门叫一下老丁。”
    “嗯，好嘞。”
    高明远连忙起身，去敲响卫生间房门。
    赵瑞龙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照片后，默默收起手机。
    “塔寨！林耀东！”
    “杀我京州缉毒警，你他妈也真是活到头了！”

 第483章 疯狂的塔寨村！无奈的林耀东！

    夜幕低沉。
    一辆雅阁轿车缓缓驶向塔寨村。
    村口的小卖部门前，斜停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雅阁被挡住了去路，开车的东山毒贩蔡启荣，当即摁了两下喇叭。
    滴滴～
    坐在副驾驶的弟弟蔡启超，摇下车窗將头探出窗外。
    “阿公，是我们兄弟呀！”
    “咱们来找东哥，劳烦你把三轮车挪开！”
    守在小卖部的老头，照亮手电筒。
    灯光扫射过来，蔡启超连忙抬手遮眼。
    “还真是你俩呀！”
    “那还能有谁呀？赶紧挪开，咱们找东哥有事儿！”
    蔡启超说著，便將夹耳朵上的一支香菸，丟给了老头。
    不过老头却並没有第一时间挪开三轮车。
    拿出別在腰间的对讲机，请示通过后才放行。
    雅阁轿车缓缓起步，沿著蜿蜒曲折的村道，驶入房屋错落分布，犹如迷宫一般的塔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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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后排座上的东芫仔，挑眉冷笑问道：
    “最近是加强戒备了吗？上次过来，都没见有老头用三轮车挡道啊！”
    坐在副驾驶的蔡启超扭头道：
    “最近风声是有点紧，东哥让加强戒备，不能轻易让有问题的人混进村子。”
    开车的蔡启荣，很乾脆利落的说道：
    “这事儿说起来，得怪汉东的郭建驤，这王八蛋贩毒被警方发现了，他倒是消失不见了，可警方却查到了咱们塔寨。”
    “前些天，有个走街串巷、形跡可疑的补锅匠被抓，东哥怀疑他是条子，但没想到各种酷刑都用遍了，这傢伙却始终不承认。”
    “东哥拍了他的照片托人打听，確认他是从汉东来的缉毒警，还没考虑好怎么处理，结果华哥就把他给处决了，还把尸体扔到了镇上的垃圾桶。”
    东芫仔有些惊讶的发出嘖嘖两声。
    “塔寨村的人可真是厉害啊，连条子都敢杀！”
    “嗬，这有什么不敢的？”
    蔡启荣一脸不以为然的嗤笑道：“无凭无据的，谁能证明是咱们塔寨村的人杀了他？”
    “那汉东的警方就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吗？”
    东芫仔好奇问道。
    蔡启荣冷笑道：“当然有啊，市里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专门调查这起杀人案，还到处张贴告示徵集线索，不过奖金才两千块，这不是打发叫子吗？”
    坐在副驾驶的蔡启超，则不苟言笑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起命案，而且那个缉毒警被虐得不成样子后，头还被打了个稀烂，为了避免查到咱们塔寨村，影响咱们的生意，所以小心谨慎一些准没错！”
    东芫仔略略点头。
    “风声紧，是该谨慎一点，不过你们这么严防死守，也不怕条子突袭。”
    “他们真要敢来硬的，恐怕还没进村，你们就已经把该销毁的都销毁了，让他们找不到证据。”
    蔡启荣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你订的货都快生產好了，不会影响交易。”
    “那就好！”
    东芫仔满意的笑了。
    不一会儿，雅阁轿车驶抵一座老式宅院门口。
    戴著一副黑框眼镜，身形瘦削却眼神精明的林耀东，早已等候在门口。
    车刚停稳，东芫仔就主动开门下车。
    “东哥，新年好呀！”
    “新年好东芫仔！”
    两人紧紧握手，仿若阔別已久的亲人。
    这时候，东芫仔的小弟，將两个礼盒拎了过来。
    “知道东哥你爱喝茶，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客气了，谢谢！谢谢，快，里面请！请！”
    林耀东笑吟吟的，將东芫仔引领进自家院子。
    以前东芫仔只是大埔黑的手下，运毒进香江，还要经过大d的地盘，生意规模搞得不大。
    但自从大d不知道被谁用石头砸死，东芫仔拜了合连胜话事人阿乐为乾爹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东芫仔的毒品生意本就越做越大，偏偏香江另一个毒贩韩琛，还被自己人出卖，被警方击毙身亡。
    少了最重要的竞爭对手韩琛，又有合连胜社团支持的东芫仔，几乎垄断了香江毒品市场，需求量越来越大。
    毒品生意虽然暴利，但想要赚很多钱，也是需要考虑稳定性的。
    不过国內不断提升加大对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对製毒贩毒更是零容忍，很难开拓市场，也很难有长期稳定的客户。
    相比之下，其他国家和地区虽然管制不是很严格、打击力度也並不大，可毒贩们之间的竞爭也很激烈，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而已经成了香江第一毒贩的东芫仔，自然而然就成了林耀东眼里的大客户。
    如果能搞定东芫仔，长期向他供货，塔寨村每个月能多赚好几百万。
    於是乎。
    为了让东芫仔相信，塔寨村有足够的供货实力，林耀东通过蔡启超兄弟俩，將东芫仔邀请来塔寨实地考察。
    考虑到东芫仔跟东南亚那边还有合作，想要贏得竞爭，林耀东不只是设宴招待，还做好了低价让步的心理准备。
    他很清楚，相比於东南亚的毒梟，自己如果仅仅只是距离更近、运输更快，显然还不够，关键还在於价格更便宜。
    所以林耀东准备晚宴过后，就带著东芫仔好好参观一下塔寨村，让他见识一下全村分工协作、集体製毒的壮观景象。
    不过……
    林耀东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酒过三巡，东芫仔忽然提出了一个『请求』。
    “再有几个月，咱们合连胜社团又要选新的话事人了。”
    “按照规矩，两年一届不得连任，但我乾爹乐少似乎很想打破规矩连任。”
    “另外进社团后，就一直痴迷於做生意的吉米仔，最近口风也不太对，他好像也要出来选！”
    “另外还有我乾爹的金牌打手飞机，那王八蛋自以为帮社团坐过牢，就有资格当话事人，也想到选！”
    东芫仔拿起酒杯，一口闷了后，重重放下。
    隨后標誌性的歪斜身子微昂著头，目光轻佻的看著林耀东。
    “东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竞选话事人的！”
    “但这一次竞选，肯定会非常激烈，所以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些支持！”
    林耀东屁笑肉不笑的，起身给东芫仔倒酒。
    “你想要我怎么支持你？”
    东芫仔左右看了看后，轻笑道：
    “我想到时候你派几个枪法好的兄弟，去香江替我助阵。”
    “谁他妈不支持我当话事人，我他妈就乾死谁！”
    “而且你放心，我上位后，保你有好处！”
    林耀东缓缓坐下来，有些为难的笑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去香江帮你杀人？”
    东芫仔笑道：“是这个意思，不过杀不杀，还不一定，万一嚇唬嚇唬后，他们又退出了呢？”
    林耀东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去香江杀人……”
    “怕什么？”
    东芫仔抬手敲了敲桌子，笑容猖狂的说道：
    “你们连京州缉毒警都敢干掉，还有什么事不是你们不敢做的？”
    “再说了，动手前，我肯定会帮你的人把后路安排好。”
    “动手后，保证让你的人能平安离开香江，不会有事。”
    林耀东尷尬无语。
    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弟弟林耀华。
    他带领村民製毒贩毒，只是为了求財，並不想害命。
    所以他更想要的，是闷声发大財，不要惹出任何麻烦。
    结果呢？
    弟弟林耀华生怕暴露，就处决干掉了京州来的缉毒警。
    如果是秘密处决也就罢了，反正把尸体处理乾净了，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可弟弟不仅没有选择焚烧或掩埋，反而赤条条的把尸体扔镇上的垃圾桶。
    如此囂张凶狠惨无人道，虽然还没被警方查到，但也已经招来了的麻烦。
    现在大客户东芫仔，要让塔寨村帮他竞选话事人。
    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呢？
    如果要帮，那很有可能就要派人去香江杀人。
    如果不帮，东芫仔肯定不会让塔寨村独家供应毒品。
    林耀东真想痛骂弟弟，装什么装？
    偷偷的製毒贩毒，闷声发大財不好吗？
    杀条子干嘛呀？
    还他妈拋尸垃圾桶……
    这下让东芫仔误会大了。
    误以为塔寨村有的是无法无天的狠人。
    “怎么了东哥？”
    “难道这点小事儿，你还要考虑？”
    东芫仔似笑非笑的调侃问道。
    在香江，他们社团之间相互廝杀，基本还都是用刀互砍，很少动枪。
    因为互砍即便惊动了警方，也可以狡辩是打架互殴，交点保释金就出来了。
    可是用枪就不一样了。
    一旦用了，不管有没有人伤亡，都必然会惊动重案组，之后被各种调查问询，相当麻烦。
    也正因如此，东芫仔才会想在竞选话事人的关键时期，让塔寨的人到香江帮忙除掉对手。
    这样即便有人怀疑他买凶杀人，也查不到他身上。
    至於林耀东……
    赶鸭子上架的他，现在自然是不得不答应。
    否则还怎么继续往下谈长期合作？
    “行啊，没问题！”
    “到时候我一定派几个枪法好的去帮你！”
    说著，林耀东便双手端杯，准备敬酒。
    “那我就先谢谢嘍！”
    东芫仔单手拿起酒杯，很隨便的和林耀东碰了一下。
    酒足饭饱后，林耀东便带著东芫仔，参观早已变成一座大型製毒工厂的塔寨村。
    在参观过程中，林耀东当然免不了十分骄傲的，介绍他这一套分工协作、全村製毒的管理办法是多么的先进高效。
    由於是分工协作，不同家庭只需要负责不同的生產环节，所以生產效率就特別高，出现质量问题也可以精准追查。
    另外就是全村都参与了製毒贩毒，大家就相当於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不用担心內部出叛徒。
    不过……
    林耀东也知道，如此一个个家庭作坊，组成的庞大製毒工厂，也存在不小的问题。
    首先就是污染严重，村里始终瀰漫著一股怪味，沟渠里的污水不仅恶臭，还有的泛红、有的泛绿。
    其次就是產能太大，塔寨村如同一座小型化工厂，能很快进行標准化与批量化的生產，每月產量多到以吨计。
    最后就是村民们欲求不满，製毒贩毒让村民们暴富后，他们都不再想当农民渔民，也不想经商打工，只想挣更多钱。
    这三个问题叠加在一起，又一环扣一环，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製毒导致村子污染严重，越来越不適合居住，加上村民们也不想让孩子知道大人物在製毒，所以便去城里买房，让孩子在城里读书。
    而在城里买房又读书，开销必然会很大，加上製毒特別暴利，比下地干活、下海捕鱼、打工经商都赚得更多。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以前村民们只是偷偷的製毒，把製毒当搞钱副业，纯粹是兼职。
    可如今隨著大家胃口越来越大，早就兼职变全职，甚至恨不得每天生產。
    否则大家还怎么买大房子买豪车？又怎么维持大吃大喝的富裕生活？
    但问题是，塔寨村要成一座开足马力不断生產的製毒工厂，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才行。
    没有订单，生產出来的毒品卖给谁？
    这玩意儿既不能当饭吃，村里人又不准吸食，更不可能滯销了，拉去城里吆喝叫卖。
    林耀东也不是没想过，带领村民们洗白转行，靠积累的资本做点別的生意，可哪有生意能比製毒来得更轻鬆更暴利？
    別说转行了，就算建议村民不要大手大脚的钱，多买点房產和金条、多存一些存款，少攀比炫富少大吃大喝，大家都不爱听。
    这种毫无节制的消费观，直接导致小小的塔寨村，豪车竟然比东山市里还要多。
    什么奔驰宝马奥迪，基本家家户户都有。
    就连国產豪华suv陆虎m9，市区里都没几辆，塔寨村都有足足十辆。
    前两天，还有人去深城，提了一辆陆虎最新款的豪华轿车s9回村。
    这比进口大奔驰，都还要高档豪华大气的轿车，市里都还没有。
    而买下这辆车的村民，其实就是个农民，根本就不是啥大老板。
    总之。
    早已成了一座大型製毒工厂的塔寨，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为了满足村民们的挣大钱需求，林耀东只能想方设法拓展销路。
    否则一旦毒品卖不掉，村民们开不了工、分不了钱，就会出大问题。
    出来混了很多年的东芫仔，大致参观了一圈后，自然也发现了问题。
    在正忙碌製毒的村民们面前，他並没有吱声。
    等回到林家宗祠，和林耀东单独喝茶閒聊之时，东芫仔才开门见山。
    “东哥，你们塔寨的製毒能力確实强，比东南亚那帮人专业多了，而且种类也多。”
    “不过这么专业化的分工生產，效率是高，质量也是好，村民们也特別的团结忠诚。”
    “就是大家都习惯了这么疯狂製毒挣大钱，你只能不断的找人卖货，才能让大家满意呀！”
    林耀东不急不缓的倒茶。
    “所以我特別感谢你们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我们塔寨的今天！”
    东芫仔笑了笑。
    “我喜欢有钱大家一起赚，不过要想让我停掉跟傣国人的合作，只让你长期供货，你现在的价格显然还得降一降才行。”
    林耀东笑呵呵的递上一杯茶。
    “降价肯定是要降的，反正我保证绝对比傣国人便宜。”
    “哦，是吗？”
    东芫仔接过茶杯，冷笑问道：
    “能便宜多少？”
    林耀东扶了扶黑框眼镜。
    “能便宜多少，当然具体还得看你订多少、订什么货、多久要。”
    东芫仔冷然一笑。
    浅酌了一口茶后，抬手指向祠堂西边。
    “你们现在正忙著生產的粉色摇头小药丸，是谁的货？”
    “中江绿藤高明远的，他是绿藤市的地头蛇，几乎垄断了当地的夜场，吃了会很上头很兴奋的摇头小药丸，特別受年轻人欢迎，所以他订购了不少。”
    林耀东其实並不需要说这么多。
    但他不仅说了，还底气十足，就是想让东芫仔知道，他不缺客户。
    即便没有你东芫仔，塔寨村也照样有活干、有钱赚。
    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东芫仔，当然一听就懂。
    “像他这种地头蛇，我见多了，在当地认识一些当官的，招一帮流氓混混，就做起了各种灰色生意。”
    “这种人发家快，倒霉也快，因为靠山隨时有可能会被抓，也有可能被调走，没有了权力庇护，很快就狗屁不是。”
    “而咱们合连胜社团，创立至今已经上百年，歷经不少风浪也没有倒下，如今兄弟都有好几万，场子更是多到数不清，这才是值得信赖的实力伙伴！”
    见林耀东笑而不语，东芫仔自顾自的掏烟点著抽上。
    “你还別不相信！”
    “你见过哪个城市的地头蛇，是能横行霸道很多年的？”
    “多少人有权有势的时候，风光得很，可官府一次反腐扫荡行动，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而且你別忘了，官府不可能容忍黑恶势力长期称霸一方，对毒品犯罪更是一向严厉打击。”
    吧唧了一口香菸，东芫仔翘起二郎腿，笑容狂狷的说道：
    “我要是你，我肯定打一个超级折扣，跟咱合连胜长期合作。”
    “否则像高明远这种人，突然某一天被扫没了，你的货卖给谁？”
    “货一旦卖不掉，你怎么向村民交代？大家还能对你唯命是从吗？”
    林耀东默默端起茶杯。
    准备趁著喝茶，好好思索一下。
    却发现杯中的茶水，忽然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时候，沉闷的嗡鸣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林耀东急忙起身来到窗边，只见多架直升机，正浩浩荡荡飞来……

 第484章 雷霆暴击！还妄想逃出生天？

    “怎么突然闹嗡嗡的？”
    “什么声音这么吵啊？”
    东芫仔起身来到林耀东身边。
    和林耀东一起，通过窗户看向夜空。
    只见黑沉沉的夜幕下，闪烁航灯的一架架直升机由远及近。
    “哪儿来这么多的直升机？”
    “你们东山有军用机场吗？”
    林耀东微微摇头。
    “好像没有，我在这儿生活了四十多年，没听说过附近有军用机场！”
    东芫仔嘬了一口香菸。
    一副看热闹吃瓜群眾般的模样。
    “那这么多直升机，是从哪儿来的？大半夜的搞训练，有这必要吗？”
    “咱们又不像米国，天天不是炸阿土汗，就是要打伊兰克……”
    林耀东没有搭话。
    他忽然觉得，这些飞来的直升机有些奇怪。
    如果只是单纯的路过，应该很快就掠过塔寨上空。
    可它们不仅没有高速掠过，反而好像越飞越低、越来越慢。
    似乎就要分散悬停在塔寨村上空了。
    顷刻间。
    林耀东心里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当一架直升机，轰鸣飞来林家宗祠。
    舱门口不仅坐著有荷枪实弹的迷彩服士兵，两侧还拋下缆绳……
    这是要干什么？
    空降塔寨村？
    “不好！”
    “他们是来抓咱们的！”
    林耀东急忙转身离去。
    东芫仔还没反应过来，屋內的灯就突然熄灭了。
    也不知道是林耀东去关了灯，还是突然停了电，接著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藉助外面直升机的大功率探照灯光。
    只见林耀东不知道哪儿来的蛮力，竟然將摆放各种瓷器艺术品的架子掀倒，各种东西摔碎了一地。
    架子后方的，赫然有一道铁门。
    眼看著林耀东掏钥匙开门，东芫仔又扭头看了一眼，悬停在不远处空中的直升机，有荷枪实弹的迷彩服从天而降。
    守在外面的小弟们，还朝对方开枪射击，结果神兵天降般的迷彩服，直接就是噠噠噠的扫射……
    东芫仔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条件反射般，就迅速拔腿往前跑。
    单手在被掀翻的架子上轻轻一撑，身子非常轻盈的越了过去。
    这是他標誌性的『跨栏动作』。
    由於在香江经常要翻越围栏，所以动作练得相当熟练帅气。
    当林耀东打开防盗门，东芫仔就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动作之快，让林耀东都有点惊愕。
    但他也顾不得多问了。
    迅速衝进暗室，转身便轰的一下，重重將铁门关上。
    虽然铁门是用一整块厚钢板切割製作而成，將插销別上后，从外面根本撞不开。
    但为了保险起见，林耀东还急忙摸黑，去將密室里的长条桌拽过来顶门。
    嗒的一声。
    东芫仔点著打火机。
    看到林耀东正推动桌子，他也赶紧帮忙。
    两人奋力推动桌子，结结实实的顶住铁门。
    “你动作够快的啊！”
    林耀东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废话！出来混，反应不够快的，早被砍死了！”
    说著，东芫仔再次点著打火机，试图找寻出口。
    结果出口没找到，却发现林耀东居然还试图开保险柜。
    这一下，东芫仔立马气急了。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拿东西？”
    “有没有地道啊？赶紧带我走啊！”
    “外面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条子！”
    “坐直升机空降的，还有突击步枪！”
    “他们马上就要攻进来了！你……”
    话音还没说完，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大力撞击声。
    被锁死又有桌子顶住的铁门，虽然纹丝不动。
    但这猛烈的撞击，还是让东芫仔嚇了一跳。
    林耀东恋恋不捨的，看了一眼保险柜。
    赶紧掀开地面上的一层盖板，露出了竖井通道。
    “你先下去！”
    东芫仔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好几米高的竖井，摔得他发出一声惨叫。
    林耀东唇角微颤。
    真没想到吉米仔居然这么生猛。
    自己只是想让他先攀爬下去，自己跟在后面，以便点燃雷管炸掉入口。
    没想到这傢伙，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猛烈的撞击声持续传来。
    林耀东也没时间犹豫了。
    虽然保险柜里，有不少护照、存摺、现金、金条、枪枝弹药……
    但此时此刻，显然是保命要紧。
    外面那些毫无徵兆，突然搭乘直升机杀到塔寨村的，恐怕不是缉毒警，而是特种兵。
    瞧他们的架势，根本就不像是来缉毒抓人的，更像是来反恐杀人的。
    所以没有时间去开保险柜拿东西了，必须得赶紧逃命。
    抓住扶手，林耀东慌里慌张的摸黑下井。
    在接近竖井底部的一处凹坑里，林耀东摸到了塑胶袋。
    急忙拆开后，取出三节电池，然后装进手电筒里。
    老式的乾电池很耐存储，放很久都能有电。
    有了光亮后，林耀东迅速伸手，將缠了两层塑料膜的一大捆雷管找到。
    当初设计这条紧急逃生通道，就考虑了將入口炸掉，避免被追上。
    之所以给雷管缠上塑料膜，是为了避免长期存放在地下受潮。
    “东芫仔，拿著！”
    林耀东將手电筒丟给东芫仔。
    隨后將引线拉长，避免两人还没跑远，雷管就炸了。
    “快点啊东哥！”
    东芫仔惶恐不安的催促。
    在香江混了十多年，被无数人满大街的追著砍，他都没害怕过。
    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害怕了，在香江哪儿见过这阵仗啊？
    荷枪实弹的迷彩服，搭乘直升机突然空降。
    地面有人对空射击，人家噠噠噠的就直接抬枪扫射。
    什么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根本没有任何警告。
    儼然就是要杀无赦！
    在开打之前，好像还把全村的电都给停了。
    以至於林耀东的密室內，都没有半点光亮。
    而能做到突然停电，又怎么可能不切断电话线？
    估计连通信干扰设备也启动了，让手机根本没法用。
    总之。
    在如此空前强大的铁拳暴击面前，能没被当场嚇尿就不错了。
    东芫仔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逃回香江再也不来內陆。
    “好了好了！”
    林耀东点燃超长的引线，抓起一个塑料包便和东芫仔逃出竖井。
    为了避免爆炸衝击波伤到逃生的人，通道设计成了凹形。
    弯腰往前走一段，就需要向上攀爬，爬到顶后再往前。
    在这个拐角处，还有一道铁门。
    平时关著，可避免老鼠入侵。
    此时此刻逃生关上，就能避免爆炸產生的气流衝击。
    等林耀东关上铁门，扭头看向前方。
    只见东芫仔已经嘴咬手电筒，手脚並用的往前爬。
    林耀东当即钦佩不已。
    这傢伙真不愧是混了多年的老古惑仔，身体素质就是猛！
    顾不得多想了，林耀东也连忙跪下来，像狗一样往前爬。
    没爬多远，就很是后悔。
    这条秘密通道，实在是建得太寒磣了。
    当初觉得全村人都跟著自己混，出现內鬼的概率很低。
    而镇里和县里，还都有自己的靠山，有事也能提前收到风声。
    所以没怎么用心斥巨资打造逃生通道。
    严格上来讲，两人爬行的这条管道，其实就是一条下水道。
    当年以保护林家宗祠，防止洪水內涝为理由，开挖修建的。
    一节一节，尺寸不大的水泥管道衔接而成。
    没有通风过滤装置，也没有敷设电线安装电灯，以至於照明全靠手电筒。
    村子里长年累月的疯狂製毒，排放各种污水。
    所以这条地下管道也难免浸透进了不少，以至於恶臭难闻。
    不过……
    为了逃命，为了不至於被噠噠噠的当场扫射打死。
    哪怕恶臭刺鼻难闻，哪怕几乎全身都被污水浸透。
    两人在这狭窄的『下水道』里，也不得不像狗一样手脚並用往前爬。
    突然。
    轰的一声闷响。
    大地猛然震动。
    爬行在前面一点的东芫仔，当即停了下来。
    “入口被炸了，咱们赶紧逃吧！”
    “好！”
    东芫仔咬牙忍痛，继续往前直走。
    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隱约看到前面有点光亮。
    东芫仔正要继续往前，却被林耀东一把拽住。
    “往左！前面是村口的臭水坑！”
    虽然听不到激烈的枪声。
    但连绵起伏的警报声，也能听得很清楚。
    很显然，这一次针对塔寨村的行动，是空中和地面一起配合。
    直升机突然空降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进村，控制住关键节点。
    然后大量地面部队，又突然从四面八方突进村子里，团团合围。
    林耀东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足以证明这些部队都是外地调来的。
    东芫仔也不想抱怨什么了。
    他知道林耀东肯定也不想，遭遇如此沉重暴击。
    自己今晚遇到了，除了自认倒霉，还能做什么呢？
    “那你爬前面！”
    东芫仔咬牙忍痛，侧身让开。
    顺便大口大口，呼吸一下相对清新的空气。
    心臟扑通扑通狂跳，似乎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跟著林耀东拐了个弯，沿著几乎笔直的通道，继续疯狂的爬行。
    塔寨村里正发生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来了那么多直升机？
    那些神兵天降的迷彩服，还是缉毒警吗？
    此时此刻，两人都完全顾不上了，也没时间思考。
    在强大的求生本能驱使下，不想被抓的两人，拼了命的爬行逃跑。
    噗通一声。
    爬行在前面的林耀东，忽然跌进了水坑。
    紧跟在后面的东芫仔，急忙停下来。
    这才发现两人已经逃出塔寨村了。
    不过出口位置，本应该是一座鱼塘的。
    结果长期有大量污水流出来，早已变成了一座臭水坑。
    此时此刻，东芫仔也顾不得浑浊恶臭了。
    慢慢爬出管道，跳下臭水坑，將林耀东搀扶起来。
    两人艰难的攀爬出水塘。
    来不及回望，传来连绵警报声的塔寨村。
    只想逃出生天的东芫仔，心急火燎的大声问道：
    “往哪儿跑？”
    “那儿！”
    林耀东指了一下，鱼塘边的一座小房子。
    原本用於看护鱼塘的这座小房子里，放著一辆用於紧急逃生的摩托车。
    时间紧迫，东芫仔根本不等林耀东找钥匙了。
    隨手捡起路边的一半截板砖，来到门口就重重砸掉门锁。
    隨后进屋將摩托车推出来，麻利的点火发动，载著林耀东便朝前方狂奔。
    “不要上公路！前面拐弯！拐弯！”
    “为什么？”
    “都他妈出动部队了，大路肯定会设卡啊！”
    “……”
    东芫仔无言以对。
    现在除了听林耀东的，他也没別的办法。
    自己本就是外地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
    今晚官府对塔寨村的扫荡，来得又是如此的凶猛。
    直升机都动用了那么多架，那么封锁周边道路，也肯定是必然的事。
    夜幕下，东芫仔聚精会神的操控摩托车，在林耀东的指导下穿行在乡村田埂小路上。
    完全不知道在往哪儿逃，也不知道逃了多久。
    只知道穿过一处房屋不少的村落后，林耀东忽然又让拐弯。
    驶入一条小道没多久，便来到一座小院门前。
    林耀东跳下车，便去咚咚咚的敲响大门。
    “阿诚，快开门！是我！”
    “阿诚！快开门！快！！”
    一阵敲门吶喊后不久。
    一个杵著拐杖的瘸子，便来打开了院门。
    东芫仔也顾不得多问了，连忙把摩托车开进院內。
    “东哥，出什么事了？”
    临时起床来开门的瘸子，还穿著秋衣秋裤。
    “出大事了，你快给我们俩准备衣服！”
    林耀东急忙將院门关上。
    而不用他提醒，东芫仔也立马將摩托车熄火。
    “东芫仔，这是我最好的结拜兄弟，有过命交情的那种，咱们在他这儿，暂时是安全的！”
    “塔寨村里，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你的结拜兄弟？”
    “只有我亲弟弟林耀华知道，这也是我们兄弟俩的紧急联络点。”
    “那也不保险啊，万一他把你供出来了呢？”
    “那……那也先洗澡换衣服，大不了咱们连夜出海！”
    “出海？你自投罗网吧东哥，人家都出动那么多直升机空降部队抓人了，你觉得他们不会出动军舰啥的，封锁海面吗？”
    “可是咱们已经离开塔寨村十几公里了，从这附近出海，难道还能遇到封锁？”
    “嗬，就咱们走私惯用的那种衝锋舟，在人家巡逻艇军舰的雷达上，看得不要太清楚好不好？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一股恶臭钻入鼻孔，东芫仔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
    在下水道里爬行了那么久。
    不仅浑身恶臭，还不断的流淌污水。
    拿上瘸子找来的衣服鞋袜便直奔浴室，东芫仔飞快的脱衣服洗澡。
    愣在原地的林耀东，想了想后，觉得东芫仔说得没错。
    都动用直升机空降部队了，难道还能不封锁海面？
    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鞋子后，东芫仔隨便用吹风机吹了吹头髮，就赶紧从脏衣服里，翻找东西。
    钱包、香菸、手机、通行证，全都湿透了。
    拿纸將湿漉漉的通行证轻轻擦拭后，东芫仔转身便对正洗澡的林耀东说道：
    “我觉得咱俩有必要分开逃跑！”
    “这样就能避免咱俩同时被抓住！”
    东芫仔可不会说，自己是香江人，又不是塔寨村的。
    就算被关卡拦住，也可以说自己是来做生意，或者找朋友的。
    自己身上既没有枪枝弹药，更没有毒品，警方也不可能抓人。
    退一万步，就算被认出了身份，知道自己是香江合连胜社团的，又能怎样？
    自己没有在大陆干违法乱纪的事，凭什么抓人？
    过去是找塔寨村供应了不少毒品，但有证据吗？
    所以只要自己矢口否认，就肯定是有一线生机的。
    相比之下，林耀东可就不一样了。
    官方都出动部队，跟打仗似的剿灭塔寨村了。
    那么林耀东作为製毒头目，绝对没有任何狡辩的机会。
    只要发现了，肯定是立马拘捕，胆敢反抗，那绝对就是当场击杀。
    至於林耀东……
    他现在一心只想赶紧逃走。
    东芫仔有什么小心思，他也懒得揣测。
    况且分开潜逃，被抓住的概率也小一些。
    “也好，那咱们就分开走！”
    “要是有机会，咱们香江见！”
    东芫仔连连点头。
    “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说罢，东芫仔揣上钱包手机和通行证，便要走人。
    但临出门前，他又转身说道：
    “你这儿存有现金吗？我这次过来没兑换多少钱，给我拿点，回头一定还你！”
    “阿诚，阿诚！”
    林耀东將瘸子叫了进来。
    “去给他拿点钱！”
    “拿多少？”
    “拿几万块吧！”
    林耀东还是挺大方的。
    穷家富路，要想安全逃亡回香江，没钱可不行。
    瘸子迅速去拿钱，而心头一暖的东芫仔，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我估计今晚这事，百分之百是因为你们残忍虐杀了京州的缉毒警，把官方的人气炸了。”
    “觉得你们都如此无法无天、凶残恶毒，也就没必要跟你们讲什么法律程序了，直接出动部队剿灭你们！”
    林耀东长长嘆息一声。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赶紧走吧，咱们香江再见！”
    “好，香江见！”
    东芫仔当即出门，在客厅等著瘸子拿钱。
    打算出门后不往大路走，专挑小路，找一片小树林钻进去，在里面熬到天亮，再大摇大摆的出去。
    反正找宾馆酒店住宿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些地方都是排查重点。
    之前来內陆抢龙头棍，他就是躲在荒郊野外，成功避开了其他人。
    就在他拿到钱道谢出门时，突然看到几个人影衝过来。
    天空中还有一架奇怪的飞行器，嗡嗡嗡的盘旋在头顶。
    “不许动！”
    “举起双手！”

 第485章 无情铁拳！剿灭塔寨有何难？

    “不要开枪！”
    “千万不要开枪！”
    “我不动！我不动！”
    东芫仔停在原地，高高举起双手。
    但他的目光，並没有看向衝上来的几个迷彩服。
    很是好奇的看著空中，那一架很奇怪的飞行器。
    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飞行器。
    刚刚还在空中盘旋，现在又能稳稳的悬停。
    这到底是什么高科技？
    它掛著的那一大坨东西，是摄像机吗？
    此时此刻悬停在空中，是在拍摄自己吗？
    东芫仔还有些疑惑不解。
    身后就传来瘸子的大吼声。
    “东哥，快跑！”
    听到这粗獷的大吼声，东芫仔当即无语。
    都被追到这儿来了，还有可能跑掉吗？
    居然还大吼大叫，提醒林耀东逃跑。
    这是生怕来抓捕的士兵们，不知道林耀东躲藏在这里吗？
    东芫仔下意识的扭头，想要看一眼只顾著讲义气，却不动脑子的瘸子。
    结果……
    他却看到瘸子拿出一把枪，竟然要向士兵们射击。
    噠噠噠……
    噠噠噠……
    清脆的点射声响起。
    东芫仔听不清楚，开了多少枪。
    只看到瘸子拿枪的右手，都还没抬起来。
    一枪没开的他，头部和胸腹部就中了好几枪。
    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无形蛮力，狠狠衝撞了一下。
    瞬间轰然倒地，鲜血从身下奔涌出来，流淌在客厅地板上格外刺眼。
    看到这一幕的东芫仔，大脑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他在香江混了很多年，见过很多人被警方抓捕，自己也被抓过很多次。
    也看见过抢金店银行典当铺的亡命之徒，持枪与警方对峙互相射击……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样生猛的场景。
    面对要持枪射击的瘸子，这几个迷彩服，根本没有任何喊话，直接开火。
    而且还都不是单发射击，瞄著瘸子上半身便是急促的短点射，瞬间就將他放倒。
    如此快速的精准射击……
    还直接打头部和胸口要害……
    这根本就不是警方的枪法和打法。
    东芫仔记得很清楚，警方被迫开枪射击，往往也只是为了让犯罪分子丧失行动能力，而不会当场就要了命。
    所以往往都不会第一时间开枪，而是几次三番警告，即便不得不开枪射击，往往也首选是打大腿、小腿、手臂等部位。
    像这样直接朝著上半身开火，还噠噠噠的短点射，生怕命中率不够高……
    很显然，这是军事作战部队才有的战法，平时射击练习打的也是半身靶。
    因为战场上，一旦与敌人短兵相接，要的就是快速有效的將敌人干掉。
    都面对面了，还瞄什么瞄？
    当然是朝著上半身，端枪就打。
    而且根本不可能还单发射击。
    没扣下扳机，一顿扫射就不错了。
    看到倒在血泊中，身上还有肌肉反应，以至於还微微发颤抖动的瘸子。
    东芫仔真是如芒在背，嚇得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即便已经將瘸子放倒了，几个迷彩服也没有莽撞的直接衝进客厅。
    他们交替掩护进了客厅后，其中一人来到了瘸子面前，一脚將其手中的枪踢开。
    根本就没探查鼻息的意思，朝著胸口就直接补了一枪。
    砰！
    这一枪，彻底让东芫仔心態崩了。
    什么叫专业？
    这他妈就是专业！
    根本不给对方装死反击的机会。
    而如此乾脆利落干掉敌人，也更加验证了东芫仔的猜想。
    这几个迷彩服，根本就不是来自某个武警特警，而是某支作战部队。
    看他们动作行云流水，出手更是乾脆利落，完全就是一台台训练有素的杀戮机器。
    东芫仔估计他们还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很有可能是优中选优、数量稀有的特种部队。
    那么此时此刻，还在浴室里洗澡的林耀东，能逃掉吗？
    东芫仔心里正好奇，突然被人从身后摁倒，接著双手被反銬。
    看到对方头盔上，掛著一个类似於双目望远镜的东西，双耳还掛著战术耳麦。
    閒暇时挺喜欢喝茶看报，聊一些国际时事和军事武器的东芫仔，彻底明白了。
    今晚对空地协同围剿塔寨村的，果然不是武警特警，更不是一般的部队，而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他们虽然穿的是武警迷彩服，但戴的並不是笨重的钢盔帽，而是一种看起来更先进也更轻便的头盔。
    这种头盔可以很方便掛装各种战术套件，由於今晚是夜间行动，所以他们便在头盔上加装了双目夜视仪。
    原本未经长期射击训练的普通人，枪法就不好，被断电后陷入一片黑暗，塔寨村的毒贩们还怎么反抗？
    就算毒贩们枪枝弹药充足，也会因为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该朝哪儿开枪，只能单方面的被动挨打。
    至於自己和林耀东……
    为什么钻下水道、骑摩托车，潜逃了十多公里躲到这里，也很快被堵上门。
    东芫仔觉得问题就出在，那架悬停在空中的怪异飞行器。
    这玩意儿肯定具备红外热感应与夜视功能。
    当多架直升机，空降特种兵进村的时候。
    它们就必然在空中飞来飞去，担负著监视警戒任务。
    而居高临下的它们，本身视野就更广阔，还携带有各种先进装备。
    於是乎。
    自己和林耀东，恐怕从臭水坑爬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发现了。
    之后骑著摩托车一路逃窜来这里，也始终被跟踪监视著。
    即便它自身没有掛载武器，无法武力阻击自己和林耀东。
    但並不妨碍它，利用通信设备召唤地面人员过来抓捕。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己都准备走了，他们才赶到。
    不过就算没有迅速赶来，空中有怪异飞行器盯著，自己躲哪儿都没用。
    “哎，轻点儿！轻点儿！”
    “同志，我是好人啊同志！”
    “我不是毒贩，我是香江人！香江人！！”
    被摁在地上的东芫仔，被猛的一下拽起来。
    再次看到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动静的瘸子。
    此时此刻还活著的东芫仔，突然闭嘴不说了。
    还说什么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面对这些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自己还活著就已经是奇蹟。
    要是再继续聒噪下去，给自己一梭子，打死也就打死了。
    今晚对塔寨村的围剿，本身就已经是军事行动，而不是抓捕行动。
    跟警方还有狡辩的底气，但面对军方……
    东芫仔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毕竟这可是在內陆，而不是香江。
    想想多年前，令许多人闻风丧胆的严打风暴。
    別说抢劫贩毒之类的严重犯罪。
    耍个流氓，都要被公审枪毙！
    所以……还说什么说？
    面对无情铁拳，还是省点力气苟活吧！
    有同样认知和想法的，当然也包括林耀东。
    他正赤条条的在浴室里冲澡。
    而浴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还有上厕所的蹲坑。
    又不会遁地穿墙，还能怎么逃？
    身边也没有任何枪枝弹药，想反抗都不行。
    不过林耀东一丝不掛，就被拽到客厅，也是东芫仔想不到的。
    “阿诚！”
    “阿诚！！！”
    林耀东情绪很是激动的，大喊了两声。
    瞧他那悲愤不已、伤心痛苦的模样。
    再加上瘸子被击毙之前，大喊提醒林耀东快跑。
    甚至还想开枪反抗，掩护林耀东逃离……
    东芫仔彻底相信，两人確实是有过命的交情。
    可交情再好，现在两人也阴阳两隔了。
    不过作为塔寨村製毒贩毒的头目。
    林耀东百分之百也不可能活太久。
    从审判到枪毙，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样一来，就能让林耀东根本活不过春节。
    当然。
    这个春节，塔寨村里很多人，应该都没法过了。
    那么多人参与製毒贩毒，生產销售的毒品还以吨计。
    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即便今晚没有武力反抗，还积极认错退赃，大部分人依然难逃死刑。
    那么塔寨村，会不会只有那些长期在城里读书的小孩，以及照看小孩的老人和妇女，才会活下来呢？
    东芫仔来不及多想，塔寨村的林氏一族，到底会枪毙坐牢多少人了。
    只见被押解到客厅內的林耀东。
    先是被一脚踹得跪坐在地上，接著被揪住头髮仰起脖子。
    原本在院子內悬停的神秘飞行器，嗡的一声飞到客厅门口。
    掛在机架下方的镜头，给林耀东来了个近距离特写。
    很快，神秘飞行器就嗡的一声，猛然加速飞走了。
    那呼啸飞走的声音，特別像是一辆公路赛摩托车疾驰离去。
    將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东芫仔，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个神秘飞行器刚才抵近了拍特写，就是要確认林耀东的身份。
    如今確认塔寨村最大的毒贩被抓住了，它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盘旋停留。
    “把衣服鞋子穿上！快点儿！”
    粗獷的喝令声传来。
    东芫仔看到有个迷彩服，將经过搜查的衣服鞋子丟在了林耀东面前。
    而原本控制住他的两个迷彩服，后撤步退让了一点距离。
    不过黑洞洞的枪口，却始终瞄准著林耀东。
    仿佛他但凡敢反抗或逃跑，就会当场击毙。
    东芫仔相信对方是真能这么干。
    对他们来说，直接將林耀东干掉，反而简单省事。
    毕竟直接干掉，都不用他们收尸，有的是人会来扫尾处理。
    而將活著的林耀东押走，反而还要保持戒备，防止他自杀或逃跑。
    那么自己呢？
    有必要狡辩自己，只是到塔寨村做客的吗？
    如果声称自己还没有跟林耀东合作，这次来塔寨村，完全是合作前的考察，他们会相信吗？
    可想想这些迷彩服，下手是那么的乾脆利落，那么后续的审判处理，也一定是从严从重处理。
    自己说不定主动交代，曾从塔寨买过一些回香江，说不定反而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但要是判个十几二十年，自己就算还有命活著，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出狱后，都成五六十岁的老头了。
    还能指望回到香江，合连胜社团能给自己养老？
    一时间，东芫仔陷入了纠结彷徨。
    这时候，跪坐在地上的林耀东，原本正不急不慢的穿著衣服，突然如同疯了似的哈哈大笑。
    “不准笑！”
    “快点穿！”
    林耀东收住笑声。
    一脸无奈的嘆息摇头。
    由於扔来的一堆衣服里，没有裤衩。
    所以林耀东这时候，也只能起身，將就著穿上並不合身的长裤。
    这一刻。
    东芫仔不禁想起，两个多小时前，林耀东在他家门口等候自己的模样。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镜，个头瘦高，穿著昂贵的定製衣服，像是博学多才的绅士。
    不管是吃饭閒聊时，还是带自己参观走访时，言谈举止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完全不像是在带自己看一个个家庭作坊，组成的大型製毒工厂，更像是看一家令人骄傲的现代化工厂。
    然而现在……
    林耀东的眼镜早已不翼而飞，头髮上还有没来得及衝掉的泡沫，身上的衣服更是松松垮垮，一点儿也不合身。
    从一个衣著考究、品位不凡的绅士，变成了现在裤衩和袜子都没有的囚徒。
    “不好意思东芫仔，我害苦了你！”
    “闭嘴！！”
    “我不该邀请你来考察，要是有机会，咱们下辈子再合作吧！”
    迷彩服没有警告，上去就是一枪托。
    林耀东当即被砸得嘴都脱臼了。
    嘴里很快就渗出鲜血。
    肯定有牙齿被砸鬆脱。
    但他一声不吭，反而朝著东芫仔咧嘴直笑。
    那看淡生死的眼神，那无奈又无力的笑容。
    东芫仔瞬间明白了。
    林耀东说有机会下辈子再合作。
    潜台词就是说，咱们今生今世是没有合作的。
    既然没有合作，那么自己就没有涉嫌贩毒，就是无罪的。
    如此一来。
    只要林耀东和自己，都矢口否认有过合作。
    自己就完全有可能无罪脱身，回到香江。
    那么林耀东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目光感激的看向林耀东。
    林耀东微微低头，並抬起了他的右手。
    东芫仔急忙瞪眼观察。
    发现林耀东正看著他右手上，戴著的婚戒。
    顷刻间，东芫仔全明白了。
    林耀东这是在託孤啊！
    今晚吃饭的时候，两人就聊起过家庭。
    或许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充分信任，也或许是知道两人长期合作，自己也必然会打听清楚他林耀东的家庭底细。
    所以林耀东说了他儿子林景文在香江读书的学校，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知道，他是诚心合作，要是敢黑吃黑，自己隨时可以对他儿子下手。
    那么现在……
    林耀东显然是希望他死保自己，自己照顾他好儿子林景文。
    就他犯下的罪行，枪毙十次都绰绰有余，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判死缓或有期徒刑。
    至於逃走……那更是绝对不可能。
    周围这么多出手又狠又准的铁血战士。
    他们就算给林耀东逃走的机会，那也是为了把他当场打成筛子。
    而在眾目睽睽的怒视之下，林耀东就算想要撞墙自杀都不可能。
    如今林耀东唯一还放不下的，肯定就只有他儿子。
    没有人支持和照顾，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学业。
    为求自保，东芫仔迅速乾咳两声，默默点了点头。
    林耀东释然的笑了。
    伸出双手，任由被銬。
    “我就是林耀东！”
    “塔寨村的林耀东！”
    “带领全村製毒贩毒的人就是我！”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但我真没有下命令，杀害缉毒警！”
    ……
    夜色茫茫，警灯闪烁。
    被吵醒的许多人，聚集在周围看热闹。
    被押解上车之前，有法医搜集了两人的指纹和血液，並拍摄了正脸照和侧脸照。
    隨后还被贴上了封口胶，才被拽上一辆军用卡车，被锁在了栏杆上。
    刚开始东芫仔还不太懂，为什么不用警车押解，反而是用军用卡车。
    等车子驶抵塔寨村村口，东芫仔一下就明白了。
    被抓捕的村民，太多太多。
    一长串的排队等著验明正身，然后押解上车。
    这么多人，要是安排大巴车，那得来多少才够？
    相比之下，反而是运兵过来的军用卡车，能装更多人。
    看到此情此景，东芫仔是震撼不已。
    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集体被抓，还是两大社团为了抢地盘互殴。
    但由於都是冷兵器互殴，都没搞出人命，所以当晚大部分社团小弟，交了保释金就放了。
    可是今晚……
    荷枪实弹的军警监视之下，一个个双手反銬蹲在地上排起长队的塔寨村村民们，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如同一场特种作战般迅猛强大的围剿行动，已经让原本痴迷於製毒贩毒，赚取巨额暴利的他们幡然醒悟。
    一个个终於知道，他们干的杀头买卖，一时半会儿没被抓捕，並不代表一生一世都可以逍遥法外、大赚特赚。
    所以排队的长龙中，有人在伤心啜泣，有人在嘆息摇头，有人神情沮丧，有人惶恐不安……
    看到这一幕的东芫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林耀东带著自己参观走访的时候，这些村民们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他们干劲儿十足、疯狂製毒，脸上洋溢著开心的笑容。
    为了显得自家的生產足够专业，甚至还各种自吹自擂。
    当然。
    东芫仔没少看到他们身上，各种名贵首饰和世界名表。
    还有各家院子里停的各种豪车，也是令人眼繚乱。
    现在……
    他们泪流满面。
    不是知道后悔了，而是知道快死了。
    看到几辆东广省城牌照的警车，畅通无阻的驶入塔寨。
    东芫仔恍然明白。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剿灭塔寨如同踩死蚂蚁，是那么的轻鬆简单……

 第486章 战果斐然！豪门恩怨！

    清晨，濠门。
    赌王贺洪淼，一如既往的早起锻链。
    正当他在跑步机上，听著收音机慢跑时。
    最疼爱的女儿邱艷霏，穿著睡衣来到一旁。
    “新年好啊老爸，上午十点要到陆虎汽车4s店，你可別忘了哦！”
    今天是陆虎汽车濠门和香江，两家4s店同日同时开业的喜庆日子。
    昨天在香江，出席了燕香高铁暨香江九龙站开工典礼的赵瑞龙。
    不仅將亲自来到濠门，为新店开业剪彩，隨后还要拜访贺家。
    好容易才將赵瑞龙邀请过来的邱艷霏，自然是格外重视。
    因而起床后，第一时间便来提醒父亲。
    贺洪淼拧小收音机的音量，笑容宠溺的扭头看向女儿。
    “你这么早起床，就是为了提醒我吗？虽然今天已经是2003年，我八十二岁了，但我还不至於这点记性都没有！”
    邱艷霏嬉笑道：“我可没说你人老记性差，我只是想让你引起重视，赵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濠门，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放心，我心里有数，反倒是你，赶紧去梳洗打扮吧！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你不会就打算这个样子出门见人吧？”
    “怎么可能呢？我今天起床这么早，就是为了好好梳妆打扮一下。”
    “你要是哪天早起打扮，是为了和男朋友约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哎呀爸，你知道我不喜欢男人，而且我和阿莲也是认真的，我俩早就说好今生今世一直在一起！”
    “你確定她也是真心喜欢你，並且会一生一世信守诺言，而不是为了利用你，捧红她自己？”
    “我当然相信她！她从来没有伸手找我要过任何东西，都是我主动给她的，帮她找戏演，也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是想让她有更多机会展现自己，你……”
    “好啦好啦，不管你俩是不是真心喜欢，反正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
    “ok！那就没问题了，快去洗漱打扮吧！”
    贺洪淼回过头，拧大收音机音量，继续在跑步机上慢跑。
    而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转身离去的邱艷霏，听到广播忽然停了下来。
    “近日，新任公安署署长赵立春，亲临东广省协调指挥多个部门，集中力量破获了东山市塔寨村特大製贩毒案，取得了重大战果！”
    “据了解，为確保行动的隱蔽性与突然性，专案组从外地调派了两千余名警力，出动了多架直升机和无人侦察机，空地协同突入塔寨村。”
    “当晚抓获犯罪嫌疑人467人，缴获各类毒品共计3.6吨、製毒原料175吨，清缴大量的枪枝弹药，是近十年內陆破获的最大一起製贩毒案。”
    “赵署长接受採访时表示，龙国將始终坚持对涉枪涉毒违法犯罪零容忍，不断提升队伍专业能力、强化使命担当，坚决打掉包庇纵容犯罪的保护伞……”
    广播很快便播报其他新闻了，但邱艷霏依然满脸惊愕的愣在原地。
    作为濠门赌王的女儿，人脉消息灵通的她，当然早就听说过濠门和香江，不少癮君子吸食的毒品，来自东山塔寨。
    她也知道东山塔寨这个全村製毒的窝点，之所以迟迟没有被打掉，反而生產规模越来越大，甚至还一度被评为禁毒模范村。
    最大的原因就在於製毒贩毒的利润，实在是太恐怖了。
    塔寨村不仅內部团结一致，还不知道供养了多少牛鬼蛇神，替他们遮风挡雨、瞒天过海。
    加上他们又是全村参与製毒贩毒，还拥有大量枪枝弹药，即便想要剿灭他们，也很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伤亡惨重。
    所以塔寨村就成了道上几乎人人皆知的製毒村，很多人都怀疑村里的后台超级硬。
    然而……
    这个在濠门和香江，道上都颇有名气的製毒村，如今却突然被摧毁了。
    而协调指挥多方力量一举摧毁塔寨村的，还是赵公子的父亲赵立春。
    不得不说，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真是烧得够狠够旺。
    一上任就剷除了一颗暗藏多年、害人不浅的大毒瘤！
    当然。
    新闻寥寥几段话，听起来好像特別的轻鬆容易，但细品之下才知道绝非易事。
    出动了三千多人，什么概念？
    打个小规模战役，也就这么多兵力了。
    並且不仅从外地调派，还动用了大量的直升机、无人机等等。
    这足以说明，赵立春很清楚塔寨村拥有大量的武装毒贩，必须要重兵围剿，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歼灭。
    同时，赵立春也知道，塔寨村在当地关係盘根错节，让当地出警剿灭塔寨村，只会走漏风声，到头来一无所获。
    就像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塔寨村是个超级製毒村，结果呢？
    人家还被评为了优秀禁毒模范村！
    如此一来。
    这一场扫毒行动，是既要稳准狠，又要保密严。
    当过汉东一把手，本就拥有丰富经验的赵立春，升任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后，有了更大的权力，成功做到了“一击必杀”。
    如今將塔寨村的毒贩们抓获了，那么紧跟著包庇纵容他们的后台靠山，自然也要倒霉了。
    邱艷霏觉得，连毒贩都要勾结的这帮人，不为民著想，反而助紂为虐，哪怕全部枪毙都不过分。
    “咦，你怎么还没走呢？”
    贺洪淼有些诧异的扭头问道。
    邱艷霏难掩喜悦的说道：“你刚才听到新闻了吗？赵立春亲自指挥，剿灭了塔寨村！”
    贺洪淼轻笑道：“当然听到了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以他现在的职务权力，剿灭一个製毒村，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尤其这件事，还是他职责所在！”
    邱艷霏双手一摊。
    “我知道打击违法犯罪是他的职责所在，但你不觉得他確实够狠吗？调动三千多人，出动大量直升机无人机参与行动……”
    贺洪淼淡淡一笑。
    “不狠的人，又岂能晋升高位？”
    “等著瞧吧，剿灭塔寨村，只是他整顿社会治安的开始，接下来他必然还会有大动作。”
    邱艷霏立马转身，凑到跑步机边上，好奇问道：
    “你觉得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以后会长期重拳打击违法犯罪？”
    贺洪淼自信满满的说道：“当然是长期打击犯罪呀！”
    “人一旦採用某种方式或途径获得成功，就容易养成路径依赖，他当然也不例外。”
    “去年你带著我去汉东，就听你介绍过他是个善於搞经济的改革派，我跟他会谈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他一点儿也不保守。”
    “既然他是靠把汉东经济搞好，取代东广成为了第一经济大省升迁的，而搞好汉东经济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持续优化营商环境。”
    “越来越多人愿意到汉东投资经商、旅游购物、打工上班，甚至是去读书求学，不就是觉得汉东法治社会搞得好，治安水平很高吗？”
    “有这样现成的成功经验，你说他怎么可能不推广到整个龙国？將龙国打造成一个现代化的法治国家，拥有世界顶级的稳定治安，何愁经济不能飞快发展？”
    邱艷霏微微皱眉。
    她觉得父亲的推断是没错，不过父亲显然很乐於看到赵立春这么做。
    换个角度想想，赵立春严打严惩各种违法犯罪，让黄赌毒难以生存。
    这对濠门贺家来说，不就是重大利好吗？
    毒，濠门贺家是没有，也不敢有，可另外两样，那是专业特长啊！
    那些早就痴迷玩乐和赌博的人，在內陆找不到好地方可以敞开了玩，就很有可能来濠门！
    来的人越多，贺家就赚得越多！
    难怪父亲说话间，都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期盼神情。
    他显然巴不得赵立春持续重拳出击，让內陆的有钱人只能来濠门玩。
    “那这么说来，咱们就更应该热情款待赵公子呀！”
    “那是当然！”
    贺洪淼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咱们必须想办法让他帮忙说服他爸赵立春，给咱们濠门一些好政策。”
    “尤其是在通关方面，如果能简化流程，允许自由行，来咱们濠门的游客就能更多。”
    邱艷霏眉开眼笑，“最好允许咱们濠门航空公司，多开通几条直达航线，方便各大城市游客来咱们濠门玩！”
    “对呀！”
    贺洪淼放下毛巾，目光热切的看向女儿。
    “咱们濠门旅游业，未来能不能大赚特赚，就看赵瑞龙赵公子了！”
    邱艷霏重重点头。
    “爸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去年咱们送他大量珍贵歷史老照片老胶圈当礼物，还积极带动富豪们慈善捐赠和高铁投资。”
    “如今他爸高升进步了，比来坐镇东广更有实权，咱们即便不开口求助，他应该也知道该回馈咱们了！”
    贺洪淼略略点头。
    “在汉东跟他短暂接触，我就发现他並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绝顶聪明又认真务实，他太清楚合作共贏才会长久。”
    “他能成功辅佐他爸进步，就是利用大量的科研项目与重大工程，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团结了很多人，所以他必然也不会辜负了咱们！”
    “那是当然！”
    邱艷霏信心满满的说道：“他要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昨天出席完了开工仪式，就肯定从香江飞回去了，不可能今天还亲自来濠门，甚至特意说明要来咱家做客！”
    “是啊！他把濠门第一家，也可能是唯一一家的陆虎汽车4s店，开到咱们永利娱乐匯的旁边，不就是寓意要跟咱们並肩携手吗？”
    贺洪淼笑呵呵的回过头，继续慢跑。
    说起这家陆虎4s店，邱艷霏觉得赵瑞龙真是个商业天才。
    在普通人眼里，面积有限、人口不多的濠门，汽车消费市场极其有限。
    香江和濠门加一起，每年的汽车总销量，顶多也就两三万。
    这个销量还不只是私家车，计程车、中巴车、货车等还占比不少。
    而香江和濠门，即便人均收入更高，有钱人也挺多，但买得起也愿意近百万买陆虎汽车的人，肯定也不多。
    加上受歷史因素影响，濠门和香江的汽车和內陆还不一样，人们习惯了右舵车，也就是驾驶位在右侧，而非左侧。
    那么一般人肯定不会为了不高的销量，专门开发右舵车型，並斥巨资在寸土寸金的香江开4s店，觉得根本不划算。
    但赵瑞龙却恰恰相反。
    他不仅开发了右舵车型，在香江和濠门开4s店，他还专挑最繁华热闹的地段，斥巨资买下商铺装修並高薪招募人才。
    一般人肯定不懂，赵瑞龙为什么要做赔本买卖，开店卖车养车赚到的钱，绝对还不够运营成本。
    但做珠宝生意的邱艷霏，很快就想明白赵瑞龙为何不惜亏本也要开店。
    赵瑞龙並不是单纯为了卖车，也不是为了置办房產，坐等升值赚钱。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在香江和濠门这两座繁荣发达、外国人多的国际都市，將4s店打造成重在营销推广，提升国际知名度的平台。
    就像那些顶级奢侈品牌，哪怕明知道不会有多大的销量，它们也一定会在繁华地段开专卖店，就是要直观的让过往路人，感受到它们的奢华高级。
    陆虎汽车想要成为龙国乃至世界顶级豪华品牌，自然很有必要到香江和濠门最繁华街区开4s店。
    让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高档豪华的装修、时尚漂亮的展车，心里不由自主就会觉得陆虎汽车非常高端，不是普通品牌。
    这种印象一旦產生，就会在潜移默化之间，影响人们的认知观念，迟早也会吸引人进店观赏了解。
    只要进了店，近距离看到了、触摸了、坐上了陆虎汽车，觉得陆虎汽车比国际品牌更高级更豪华，不管最终买不买，这两家店就已经值得运营下去。
    反之。
    如果不在繁华热闹的地段斥巨资开店，隨便租几个铺子，甚至把车停街边上卖，那么无论车子多么好看高档，人们也不会觉得它是豪华品牌，只会觉得廉价没档次。
    “要是每个男人都像赵瑞龙这样，既聪明又有见识，那该多好啊！”
    邱艷霏暗暗感慨之余，抬步离开健身房，匆匆吃过早饭，便回屋洗漱打扮了。
    等她一身正装来到客厅，家族不少人都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
    父亲娶了四个老婆，每个老婆又动輒生下四五个孩子，所以同辈分的兄弟姐妹都十几个。
    最大的大姐已经五十六岁，她都当姥姥了，而最小的弟弟，再有两个月才满四岁。
    如此眾多的兄弟姐妹，仅仅只是挨个问候一圈，就得不少时间，所以邱艷霏每次都只是微笑点点头就行了。
    “哇哦，霏姐今天好漂亮呀！”
    “我的天啊！这不是你的定製礼服吗？今天怎么捨得穿了呀？”
    “不就是去参加个新店开业活动吗？七妹你有必要打扮得这么美吗？”
    “霏霏妹妹，你这么盛装出席，看来和赵公子的关係真的很不一般呀！”
    “哎，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怎么赵公子要来濠门，你就打扮得如此枝招展呢？”
    ……
    不管兄弟姐妹们是挖苦讽刺，还是单纯的惊讶好奇，邱艷霏都一声不吭，懒得解释。
    家族庞大了，难免人多是非多。
    尤其是父亲奋斗多年，积攒下了很多產业生意，不少人爭权夺利。
    尤其是二房和三房，各自掌控一家赌场生意的她们，已经明爭暗斗很多年。
    二房长女贺超盈和三房长女贺超芸，更是形同水火，为了比拼谁生意更好，都不择手段。
    邱艷霏並不想捲入豪门恩怨，再加上独特的恋爱取向，让她在眾多兄弟姐妹中又是特例，万一对方嘲讽自己，都难以反驳。
    因此。
    微笑回应眾人后，邱艷霏就找了个空位坐等父亲一起出发。
    不过一向以女强人身份自居，还特別喜欢多管閒事的二房长姐贺超盈，却主动来到了邱艷霏身前。
    “小霏，能跟你单独聊几句吗？”
    “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
    “生意上的事，放心，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贺超盈说著，便主动伸手要拉邱艷霏起身。
    邱艷霏略略点头，不想大庭广眾之下，让贺超盈没了面子。
    起身提著裙摆，跟著贺超盈来到隔壁房间。
    “你跟赵瑞龙的关係，到底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难道你也觉得我喜欢他？”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他，我是问你跟他私人交情怎么样。”
    “还行吧，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朋友。”
    “那他今天来了后，你能不能帮我找他求个情，放过东山副市长柳汮。”
    “什么意思？难道柳汮是塔寨村的后台靠山？你怕塔寨村被剿灭了，包庇纵容他们的柳汮被牵连？”
    贺超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后，低声道：
    “他不能有事，一旦有事进去了，很多人都会倒霉！”
    “你要是能让赵公子帮忙，我们愿意出这个数！”
    说著，贺超盈竖起五根指头。
    “五十亿？”
    邱艷霏好奇问道。
    贺超盈白了一眼。
    “哪有那么多？五千万，但也够多吧！”
    邱艷霏目瞪口呆。
    五千万就想让赵瑞龙袒护柳汮，未免也小看赵瑞龙了吧？
    贺超盈冷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五千万米元还不够多吗？只是让他保一个人而已！”
    邱艷霏心里冷笑。
    “我哪儿知道够不够？要不一会儿你见到了赵瑞龙后，亲口跟他说？”

 第487章 鼠目寸光！赵瑞龙的厚礼！

    “你这什么话？”
    “让我当面问他？”
    “我跟赵瑞龙很熟吗？”
    “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我怎么问他呀？”
    贺超盈满脸不爽的连续反问。
    她这一激动，唾沫星子都喷邱艷霏脸上了。
    邱艷霏自然瞬间火气上头。
    赌王家族庞大，兄弟姐妹都十几个。
    她和贺超盈年龄相差了將近二十岁。
    平日里都不怎么来往，关係並不算好。
    贺超盈当眾说找自己有事，自己能跟她来房间聊一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她居然是要自己帮忙找赵瑞龙说情，求赵瑞龙保下袒护塔寨村那群毒贩的东山副市长柳汮。
    如果她只是想让自己引荐一下，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邱艷霏绝对欣然同意，不会拒绝。
    可问题是……
    塔寨村的那群毒贩子，本身就已经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
    如果没有柳汮包庇袒护他们，他们肯定早就被剿灭乾净。
    助紂为虐的柳汮害苦了无数人，判他个死刑也是活该。
    贺超盈居然想要让赵瑞龙帮忙救下柳汮。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虽然赵瑞龙有这个实力，只要他肯向他爸赵立春开口，救下柳汮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赵瑞龙是见钱眼开，毫无正义感的权贵子弟吗？
    他显然不是啊！
    当年他大学刚毕业，酒驾撞死人，他都没有利用背景关係，设法逃避法律制裁。
    服刑七年出狱后，为他父亲赵立春治理汉东出谋划策，扫黑除恶、反腐倡廉、构建法治社会等等，都是写进了高质量经济发展报告里的。
    所以……
    让一个对违法犯罪深恶痛绝的好人，收钱帮助一个涉嫌严重犯罪的贪官？
    邱艷霏觉得这种话，自己一旦说出口，恐怕和赵瑞龙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搞不好，赵瑞龙还会怀疑自己，是个唯利是图，与贪官勾结的无耻奸商。
    更何况，五千万米元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让人財富自由，一辈子享用不尽。
    可赵瑞龙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为了搞好高科技產业，为了助力高质量经济快速发展。
    他的惠龙集团，这些年的投资金额，都恐怕已经不止五千亿米元。
    用区区五千万米元，就想要让赵瑞龙帮忙捞人，这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呢？
    因此。
    邱艷霏很清楚，贺超盈这个忙帮不得。
    在赵瑞龙面前，最好提都不要提这件事。
    因而她才会说，让贺超盈自己问赵瑞龙。
    眼下。
    塔寨村突然被剿灭。
    多年来包庇袒护他们的不少人，也应该被控制了。
    其中就有让贺超盈著急上头，愿出五千万米元捞人的柳汮。
    看著又气又恼，一副数落责备下属模样的贺超盈，邱艷霏很无语的笑了。
    “盈姐，你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贺超盈双手交叠抱於胸前，气鼓鼓的看著邱艷霏。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跟你讲很重要的事！”
    “柳汮对咱们贺家来说真的很重要，咱们必须要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是吗？”
    邱艷霏笑容玩味的说道：
    “我猜，他是对你很重要吧！”
    “否则真要是对咱们贺家很重要，你早就去找爸商量了！”
    “你又何必找我，让我帮你出面找赵瑞龙呢？对不对？”
    贺超盈微微眯眼。
    她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瞧了邱艷霏这个外姓小妹。
    也怪自己，平时光顾著忙赌场的生意，都很少跟邱艷霏来往。
    完全没意识到，看著清纯貌美的邱艷霏，实则一点儿也不单纯。
    “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事成之后，我可以单独给你一千万米元！”
    邱艷霏一声轻嘆。
    “今天是2003年的第一天，咱们又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就不损你，也不兜圈子了。”
    “实话实说，这个忙我没法帮，你给再多钱都没用，因为赵瑞龙他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为什么？”
    贺超盈瞪眼问道：“难道內陆还有权贵子弟不爱钱的？”
    “……”
    邱艷霏愕然无语。
    不过贺超盈的质问，也是让邱艷霏陡然清醒。
    她终於知道贺超盈为什么想钱让赵瑞龙保柳汮了。
    贺超盈没有去过內陆，没见过泱泱大国崛起背后，那些一心为民的好官。
    经营赌场的她，反而见了太多来濠门豪掷千金、纵情享乐的无耻贪官与权贵子弟。
    因而在她贺超盈的认知印象里，就没有不贪图享乐、不以权谋私的权贵子弟。
    所以只要钱给得足够多，就算罪大恶极的人，也照样可以平安无事的捞出来。
    “你说话呀？愣著干嘛？”
    贺超盈有些急躁的催问道。
    “你让我说什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你的认知里，內陆所有权贵子弟都爱钱，没一个不贪財的。”
    “我要说赵瑞龙不是，你肯定又要问我为什么，我还得给你解释一大堆。”
    贺超盈皱眉问道：“他真不是？”
    “你觉得呢？”
    邱艷霏冷笑反问道：“但凡你打听打听，他的惠龙集团这些年在国內投资了多少钱，你就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权贵子弟！”
    “人家动輒几十亿几百亿，都能拿出来投资高科技產业和重大工程项目，你觉得你这几千万米元，好意思拿出手吗？”
    “而且他父亲好不容易消灭了製毒贩毒、害人不浅的塔寨村，你却想要让他把包庇塔寨村的柳汮捞出来……”
    贺超盈急声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要是找其他人有用，我就不会找你牵线搭桥了！”
    “解铃还须繫铃人，这场行动是他爸赵立春指挥发起的，也只有他出面才有可能把柳汮捞出来！”
    邱艷霏冷笑道：“那你一会儿见到他，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帮忙唄，你找我牵线搭桥有什么用？况且我跟他真不是很熟，就只是生意上有点交往而已。”
    说罢，邱艷霏径直开门离去。
    她可不想跟贺超盈，在这个问题上反覆纠结，甚至吵起来。
    她都没见过柳汮，这傢伙的生死与否，跟她邱艷霏有什么关係？
    “哎，你……”
    贺超盈急忙转身。
    没有拽住邱艷霏，反而看到大厅里，死对头贺超芸一脸阴笑的看著自己。
    很明显，贺超芸已经猜到自己找邱艷霏，在房间里单独聊什么事。
    塔寨村被剿灭，拔出萝卜带出泥，让柳汮为代表的一群贪官被抓。
    这帮人平时都爱来自己管理的赌场玩乐消费，一些见不得光的活也交给自己做。
    所以柳汮等人被抓，是会对贺家的生意造成了不利影响。
    但作为死对头的贺超芸，並不会心疼贺家少赚了钱，反而只会幸灾乐祸。
    迎著贺超芸的讥笑目光，贺超盈昂首阔步走出房间。
    就算吃了大亏，也要装作一副贏麻了的模样。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正憋著火气的贺超盈，忍不住开口呵斥。
    她是二房长女，年龄也比三房长女贺超芸更大。
    论资排辈，作为姐姐的贺超盈，自然也有底气呵斥妹妹。
    不过贺超芸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
    当著眾多家人的面，她立马就大声回懟：
    “我看倒霉蛋，不行吗？”
    “你才是倒霉蛋！！”
    贺超盈抬手怒指，厉声大吼：
    “你以为我倒霉了，你就有好处吗？受损失的还不是咱们整个贺家？”
    贺超芸横眉瞪眼，毫不退让的说道：“你现在说整个贺家受损了，你早干嘛去了？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跟他过多来往，你听了吗？”
    “哼，你提醒我？我还用得著你提醒？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业绩差得成那样，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我业绩哪儿差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业绩差了？我管理的场子生意有多好，你眼瞎看不见吗？”
    “我眼瞎？你才眼瞎，不然也不会找不到好男人，最后嫁一个病懨懨的窝囊废老公！”
    “你老公才是窝囊废！没用的狗东西！”
    ……
    激烈的爭吵响彻客厅。
    每当两人大吵大闹，邱艷霏都会保持沉默。
    她觉得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等惊扰了父亲，都被一顿呵斥就不会再吵了。
    要是以前，邱艷霏只会看戏一样，看两人爭个面红耳赤。
    但这一次，邱艷霏突然觉得两个大姐，都有点鼠目寸光。
    赌场生意不够好，业绩增长乏力，吵架就有用吗？
    最根本的原因，不是玩法样不够多，而是在於客流不够。
    想要让生意越发红火，就应该想办法多吸引人来濠门玩。
    在这方面，显然自己和父亲都更有眼光和谋略。
    两人都很清楚，只有让想办法获得好政策，让內陆大量的游客，可以更加方便快捷的来到濠门，赌场的生意才能更好。
    而这也是为什么父女俩开始热衷於向內陆慈善捐赠，不仅捐建奥运会场馆，还追隨赵瑞龙，大举投资建燕香高铁的原因。
    反观贺超盈和贺超芸，她俩现在就真如井底之蛙，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深谋远虑，就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吵个没完。
    不过……
    今天两人这一吵架，烈度远超之前。
    或许是因为塔寨村被剿灭，柳汮等人被牵连，让贺超盈心情很不好。
    也或许是儿子叛逆不听话，让贺超芸最近也火气很大、心情鬱闷。
    以至於两人吵著吵著，还险些动手打起来。
    元旦佳节呀！
    2003年的第一天啊！
    姐妹俩就几乎当著全家人的面，差点动手互搏。
    更让邱艷霏意想不到的是，隨著两人激烈爭吵上升到攻击家人的程度。
    她俩的弟弟妹妹们，也纷纷加入战团，支援各自的大姐。
    於是乎。
    这场吵架很快变成了二房和三房之间的疯狂互骂。
    大房和四房的几个兄弟姐妹，也很快惨被波及，不得不加入骂战。
    一时间。
    整个大厅內吵闹一片。
    要不是赌王贺洪淼及时出现，怕是要打起来。
    按照贺洪淼和邱艷霏的计划。
    一家人是要去给赵瑞龙的新店开业捧场，隨后赵瑞龙还会来贺家做客。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贺洪淼觉得自己年事已高，八十多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人世了。
    他需要让子女们结交赵瑞龙这个顶级权贵，邱艷霏也不介意，让其他兄弟姐妹和赵瑞龙接触。
    结果呢？
    现在都还没出门，一家子就闹得『鸡飞狗跳』。
    气得够呛的贺洪淼，往管家端来的椅子一坐。
    脸色阴沉的他，哪怕一言不发，也足以让全家人纷纷下跪。
    一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邱艷霏虽然並没有参与参加，也一向很受父亲的恩宠。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聆听父亲的训斥。
    等父亲训斥过后，挑起骂战的贺超盈和贺超芸，自然又要假惺惺的互相道歉。
    等事件彻底平息后，一大家子分乘多辆豪车，浩浩荡荡的出发，可这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濠门和香江都是比较相信风水占卜的，新店开业是早就算好了良辰吉日。
    所以当眾人来到陆虎汽车濠门4s店时，开业典礼已经结束，其他嘉宾甚至去试乘试驾了。
    不过正如邱艷霏预料的，就算贺家人迟到了，赵瑞龙也一样会热情的出门迎接。
    “欢迎贺老先生，欢迎各位！”
    “恭喜赵总新店开张，祝你生意兴隆、大吉大利！”
    贺洪淼拱手抱拳后，立马按习俗送上礼物。
    “谢谢贺先生，谢谢！”
    赵瑞龙连忙双手接礼。
    一阵热情的寒暄客套后，赵瑞龙引领眾人进店。
    “哇，好漂亮的车呀！”
    “天啊，这辆越野车好霸气！”
    “这么豪华大气的轿车，真的是咱们龙国人研製的吗？”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嘆，还有人不由自主的快步走向展车。
    三款车都见过坐过的邱艷霏，自然是没有任何大惊小怪。
    而对家人们的惊讶反应，也是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们基本都还没见过如此漂亮好看，看著都觉得很高级的龙国国產豪车。
    流畅大气的外观、豪华感满满的內饰、绝对行业领先的科技配置……
    家里的顶级豪车，中控台上都没有车载屏幕，播放音乐只能用cd碟片或磁带，要么就是听收音机。
    而眼前的三款陆虎汽车，不仅有中控显示屏，拥有丰富的功能，商务车上甚至还有大屏，可以看电视。
    年龄稍小的几个弟弟妹妹，由於平时上学放学和出门游玩逛街，大部分都是坐商务车，所以很快就迷上了陆虎d9商务车。
    没有人去坐驾驶位，体验当司机是什么感觉，反而一个个竞相躺靠在第二排的零重力座椅上，体验一边享受按摩一边看电视是什么感觉。
    还有年龄稍微大点的，站在车门旁一次又一次的拉门把手，好奇陆虎d9商务车的电动侧滑门，为什么能自动开关，有障碍物还会自动停下。
    当然。
    也有人惊嘆於陆虎混动汽车的外放电功能，在支起帐篷、布置好桌椅的户外露营场景里，感受围炉煮茶的奇妙感觉。
    年龄稍大一些的，则是对豪华大气的轿车更感兴趣，体验在大量先进的做工用料与科技配置加持下，是何等极致的奢华与享受。
    太多先进的科技功能，让不少贺家人都难掩激动神情。
    儘管他们平日里生活条件优越，但这三款车上不少新奇的科技功能，他们是真没见过。
    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想到只是交通工具的汽车，竟然还能有这么丰富多样的科技功能。
    这种惊讶不已，就像当初让他们第一次接触3g手机。
    以前的手机，他们都习惯了叫『手提电话』，因为除了收发简讯，主要功能就是打接电话。
    根本想都没想过，手机居然有一天也能拍照摄像、上网衝浪，还能听歌看视频，打打小游戏。
    正如现在。
    他们也想不到汽车居然也能有『冰箱、彩电、大沙发』。
    而只是听介绍，静態感受一些功能配置，就已经让他们不少人激动不已。
    后续的试乘试驾体验，自然是一个个爭先恐后，生怕不能儘快感受最新的汽车高科技。
    相比之下，店里展出的其他高科技產品，笔记本电脑、数位相机、游戏机等，都没有很强的吸引力。
    邱艷霏和父亲贺洪淼，並没有去体验新车。
    两人之前去汉东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
    至於贺超盈为什么不去试乘试驾体验？
    邱艷霏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过贺超盈也並不是一上来就求帮忙。
    在会客区坐下来后，就对陆虎汽车一顿猛夸。
    尤其是比其他国际品牌mpv都更舒適高级，特別很適合接待赌客的陆虎d9商务车，她更是当场表示要订十辆给赌场用。
    至於气场一点儿也不比进口奔驰宝马差，甚至反而更显得高级时尚，更符合信息化时代潮流的豪华轿车陆虎s9，她也要买。
    眼瞅著『豪掷千金』的贺超盈，疯狂订车拉近与赵瑞龙的关係，隨时都有可能开口求帮忙……
    邱艷霏急忙插话问道：
    “对了赵总，你昨天说给我们贺家带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我想知道这份礼物到底是什么呀？”
    “不好意思，刚才光顾著给大家介绍新车，忘记拿出来了。”
    赵瑞龙当即从西装內兜，拿出一张叠好的a4纸递给邱艷霏。
    “这是……”
    邱艷霏展开纸张，瞬间眼前一亮，激动得双手发抖。
    贺超盈急忙探头瞟了一眼红头文件，当即目瞪口呆。
    赵瑞龙这份礼物，实在是太厚重了……

 第488章 顺水人情！不识时务可不行！

    “天啊，这礼物……”
    “这礼物也太厚重了吧赵总！”
    贺超盈眉开眼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哪儿还记得要求赵瑞龙帮忙捞人。
    现在满脑子想到的，就是发財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赵瑞龙送来的红头文件，是个超级重磅利好政策。
    濠门的赌场生意，为什么业绩增长乏力？
    还不就是对周边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吸引力，已经到顶了。
    愿意来游玩的人就那么多，不愿意来的，也不可能绑他们来。
    想要业绩迅猛增长，就必须要有新的客源，最好人口基数足够庞大的。
    而龙国作为目前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持续的对外开放，又让经济飞速增长，人们的消费能力与旅游需求与日俱增。
    贺家早就盼著龙国能调整出入境政策，以便让更多內陆游客来到濠门，只要来的游客足够多，总有一些人会进赌场玩。
    尤其是都知道濠门最好玩的就是赌场，本著『来都来了』的原则，那么试试运气的人肯定还不少。
    赌场不怕有人贏，就怕没人来！
    因为赌场早就已经把概率算得死死的，绝对的稳赚不赔。
    哪怕有个別人，真的好运爆棚，但也並不影响整体赚钱。
    如此一来，只要有更多的內陆游客，贺家的赌场业绩必然增长。
    只可惜……
    过去贺家费了不少力气，也並没有让出入境政策发生改变。
    內陆的居民只能以探亲、商务或团队旅游的形式，申请来濠门。
    如今。
    濠门贺家求而不得、期盼已久的政策调整，终於来了。
    內陆居民终於可以申请到香江和濠门的个人旅游签注。
    並且到各大省会城市的出入境管理窗口，就可以申请办理，哪怕异地也行。
    这一政策调整，极大方便了內陆居民往返香江和濠门，相当於让贺家一下多出了无数潜在客户。
    虽然文件上说的是，为了进一步方便內陆、香江和濠门的个人与企业来往，促进人文交流与经贸往来……
    但红头文件都是赵瑞龙送来的，贺家人事先又一点儿內幕消息都没收到，就足以证明这是赵瑞龙出力帮忙的结果。
    “爸，你快看！快看吶！”
    贺超盈忽然將邱艷霏手里的红头文件拽走。
    兴奋不已的衝到贺洪淼身边，展开给他看。
    赌王贺洪淼儘管已经活了八十多岁，经歷了不少大风大浪。
    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磅厚礼』，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粗略的看过后，又忍不住仔仔细细的，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谢谢赵总，真的是万分感谢啊！”
    贺洪淼將红头文件拿给身旁的二老婆后。
    当即便弓腰起身，双手端起茶杯。
    “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感谢您！”
    面对八十多岁的赌王贺洪淼主动敬茶。
    赵瑞龙虽然可以坐著不起来，但他还是迅速起身。
    端起茶杯，和贺洪淼轻轻一碰。
    “贺先生客气了。”
    “隨著咱们持续扩大对外开放，这一政策迟早也要颁布。”
    “我只是稍尽绵薄之力，推波助澜，让它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贺洪淼笑道：“您就不要谦虚了，您的推波助澜，可是起到了大作用。”
    “不敢当不敢当！”
    赵瑞龙谦逊微笑。
    浅酌了一口茶后，便立马示意贺洪淼入座。
    其实推动这项政策颁布，一点儿也不简单顺利。
    有人明確提出反对意见。
    说让內陆居民可以更加方便的往返香江和濠门，是弊大於利。
    认为不管是去正经的旅游购物，还是不正经的吃喝嫖赌，都是在加速財富外流。
    內陆正处於经济高速发展的关键时期，应该想办法让更多的財富流入，而不是流出。
    而由於种种特殊原因，导致两地在国际上拥有特殊地位，经济发展水平已经相当高。
    换而言之，就是香江和濠门已经够富裕了，不需要让更多的內陆居民去给他们贡献收入。
    除此之外，他们还觉得濠门的博彩必將害人不浅，香江的金融自由又一定会加剧財富外流。
    不过这样的反对意见，显然根本站不住脚。
    要痴迷赌博，输个倾家荡產的人，即便不让去濠门，在內陆也照样有可能。
    而所谓的財富外流……
    有能力去香江濠门旅游消费的，就必然有能力去其他国家和地区。
    与其便宜了其他国家和地区，倒还不如造福香江和濠门，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那些要利用香江金融自由，想方设法转移资產的人，又岂能是小小的签注政策，就能拦得住的？
    他们既然都拥有巨额財富了，自然人都不用去香江，就有的是办法可以转移，因而源头管控才是硬道理。
    最关键的是……
    扩大开放，岂能只是口號喊得震天响？
    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深知『闭关锁国』根本不可能实现繁荣富强。
    只有持续的扩大开放，积极的融入世界，將来才能改变世界。
    只有让国人更方便的出境旅游、求学、经商、务工，让他们睁眼看世界，与世界各国的人文交流与经贸往来才会更加频繁。
    要想不让贪官奸商之类的违法犯罪之人，將大量的財富转移出境，携家带口在国外逍遥自在，就应该是强化监管和约束，而不是把守法群眾也给限制了。
    更何况那些骨子里嚮往西方，想方设法变卖家產、跋山涉水也要冒死润出去的，走了后反而能腾出位置和空间，让愿意留在国內发展的人获得好处，不是挺好吗？
    就像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一些嚮往西方的人润出去后，空出来的职位反而让年轻人有了奋斗的动力、施展的空间，航空航天科研队伍特別年轻，就是绝佳的证明。
    另外。
    为了加快经济发展，也为了更好的招商引资，龙国在外国人入境、外资企业投资等方面，都已经做出了一系列政策调整。
    外国的个人和企业，都可以更方便的来到龙国，那么在这个全球自由贸易时代，龙国又岂能不改进政策，让国人也更加方便出境呢？
    让更多国人走出国门，既有利於他们在国外打拼淘金，也有利于思想文化传播、工业產品出口，还才能从一定程度上，减轻国內的竞爭压力。
    所以让更多的国人更方便的出境，不仅不会影响龙国的发展，反而有利於增强与世界的联繫，助力经济的快速发展，提升国人的文化自信与制度自信。
    至於有些人出境出国后，会不会没有好好工作生活，反而因为吃喝嫖赌抽，或者完全无法融入当地社会，以至于越混越差，最后死得悽惨，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残酷的现实社会，本身就有弱肉强食的生存淘汰机制。
    那些在国內都混不出个人样，却幻想跑去发达国家后能过上优渥生活的人，本身也需要被现实折磨、被社会毒打，即便最终饿死病死了，也对人类社会没有丝毫影响。
    当然。
    政策出台前的艰难博弈，赵瑞龙自然是不必多说。
    反正提前出台利好政策，也算是回报濠门贺家了。
    哪怕只是顺水人情，也足以让他们全家高兴不已。
    而赌王贺洪淼一高兴，当然是疯狂订车。
    陆虎汽车在售的三款车，他一下就订了足足一百辆。
    一部分用於自己的家族成员使用，另一部分则安排给各大赌场用於商务接待。
    不过就在眾人欢声笑语，气氛其乐融融之时。
    一个急促的来电，却让贺超盈笑不出来。
    尬笑起身，走远一些接通后，手机立马传来急问声。
    “盈姐，你见到赵瑞龙了吗？”
    “见到了，不过我还没跟他说。”
    “为什么呀？你赶紧求他帮忙呀，刚才又有几个人被带走问话了，我真怕老柳在里面会扛不住，万一他交代了什么，咱们可都承担不起呀！”
    贺超盈眉头冷凝。
    她当然知道这番话，不仅是焦急的请求，更是变相的威胁。
    威胁自己如果不想办法，儘快將柳汮捞出来，就別怪柳汮把她供出来。
    因为按照濠门目前的法律，持牌的赌场是合法的，但利用赌博洗钱却是违法的。
    柳汮作为东广省东山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在他多年的精心编织与操控下，形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的跨境犯罪集团，而全村製毒的塔寨村，还只是他庇护的眾多犯罪团伙其中之一。
    贺超盈当然知道，柳汮的钱来路不正，但为了赚取巨额抽成、让赌场业绩好看，她依然长期帮助柳汮通过赌博的方式，將黑钱洗乾净。
    这种行为自然是触犯了濠门的法律，並且由於金额特別巨大，不仅刑期肯定会不少於五年，而且还会被处洗钱总金额20%的罚金。
    相当於贺超盈不仅要坐牢，这些年还相当於白干了，更是要倒贴不少罚金。
    这样的威胁，自然瞬间让贺超盈火气上头。
    “你这是什么话？我又没说不找他帮忙呀！”
    “而且你也不能全指望我呀，万一他坚决不帮忙，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之前不是吹嘘，你认识不少位高权重的大佬吗？现在赶紧找他们帮忙呀！”
    手机里传来一声嘆息。
    “唉，我认识的那些大佬，现在哪能说得上话呀？”
    “疯狂製毒的塔寨村，是赵立春书纪亲自下来指挥剿灭的。”
    “他现在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別，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新任的东广一把手，也没底气让赵书纪网开一面。”
    “更何况，余镇雄书纪调任离开后，接替他的潘圣励，本身也是个改革派，而且这次行动也是他全力促成的。”
    贺超盈回头看了一眼周围。
    “所以你们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是吧？”
    “不不不，是寄托在赵瑞龙赵公子身上，这时候也只他开口，求他爸高抬贵手，咱老柳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你怎么就知道，他开口求他爸，他爸就一定会高抬贵手呢？”
    “你难道不知道，赵立春书纪就他一个宝贝儿子吗？赵书纪特別宠他相信他，汉东很多重大决策，也都有赵瑞龙参与……”
    贺超盈恍然想起妹妹邱艷霏说过的话。
    再想想刚才，赵瑞龙送上的厚重礼物。
    “你先別著急，我这儿才刚跟他见面没聊一会儿，而且很多人还都在旁边，我也很难有机会开口。”
    “耐心等著吧，就算在4s店里没机会开口，他今天要去我家做客，我肯定会找机会向他求助。”
    “不过事先声明，我可以厚著脸皮找他帮忙，但我可不保证他会答应，万一他不愿意，可別怨我。”
    贺超盈最后这一下声明，就是想撇清责任。
    离家前，邱艷霏说的那些话，已经让她潜意识里觉得赵瑞龙不可能帮忙。
    哪怕出价高达五千万米元，对於热衷於做实事利国利民的赵瑞龙来说，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你抓紧时间，我担心老柳扛不住太久！”
    “不可能！他从警那么多年，自己有多么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要是痛快交代了，他不被判死刑也要牢底坐穿，怎么可能才进去两天就主动交代了？”
    贺超盈跟柳汮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
    柳汮那看似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外表下，暗地里有多么的凶残恶毒、骯脏无耻，贺超盈是很清楚的。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有一年他过生日，贺超盈好心好意，从香江叫了一些知名艺人陪吃陪喝陪唱歌。
    结果他喝嗨了后，却把当红女明星当陪唱小姐一样粗鲁对待，有个女明星不想被拿捏，被他一巴掌抽肿了脸。
    然后更是推倒在了酒桌上，一脚踩著女明星的头，一边笑容猖狂的辱骂明星有什么了不起，跟出来卖的小姐没区別。
    再然后……
    没有人敢劝阻的他，自然是当眾將女明星给侮辱了。
    为了平息此事，贺超盈不得不赔了那个女明星一大笔钱。
    事后还联繫了香江一家著名的影视传媒公司，让女明星出演了一部电影的女一號，这才將事情彻底翻篇过去。
    来濠门庆生，柳汮都敢如此猖狂。
    在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东山，又该会是多么的无法无天？
    正因为知道柳汮是什么人，所以贺超盈才会如此『善意提醒』。
    让对方知道，柳汮是个狠人，不可能轻易就招供了，即便没捞出来，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怪不得任何人。
    “我知道柳汮不会轻易交代，但你那边也儘快，否则时间拖久了，专案组徵集拿到了大量证据线索，就算他不交代，也能零口供办案，那就完了啊！”
    “好啦，我知道事情紧急，我今天一定会问他能不能帮忙，好了，先这样，今晚之前一定回你电话！”
    掛掉电话，贺超盈转身就要回去。
    但没走出几步，便注意到邱艷霏正盯著自己。
    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神中却带有警告意味。
    很显然，邱艷霏不想自己在全家都正高兴的时候，开口求赵瑞龙捞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贺超盈淡淡一笑。
    当她看到赵瑞龙拿来的红头文件瞬间，她就已经打消了开口求助的念头。
    跟赵瑞龙搞好关係，帮忙爭取一个新政策，就能让自己合法合规赚大钱，又何必还跟柳汮那帮人纠缠不清呢？。
    “我就算不开口求助，回头也可以撒谎讲我说了，而且还被赵瑞龙严词拒绝了，难道他们还能找赵瑞龙验证？有这能耐就不用找我帮忙了。”
    打定主意，回到位置坐下后，贺超盈不仅没有开口求帮忙，反而要求再多订二十辆车，她要给香江那边的地產公司用。
    贺超盈如此表態，邱艷霏也安心了。
    欢乐融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中午的贺家家宴。
    赌王贺洪淼不仅亲自安排，还不顾八十二岁高龄，和赵瑞龙边吃边聊，痛快的喝下了一大杯拉菲红酒。
    要不是家人们纷纷劝说，赵瑞龙也婉言谢绝，他甚至还想亲自將赵瑞龙送去濠门国际机场，搭乘飞机回燕京。
    即便如此，出发前贺洪淼还是红光满面的挡著车门，再三叮嘱女儿邱艷霏，一定一定要將赵瑞龙安全送到口岸。
    当自动侧滑门终於关上，邱艷霏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隨后扭头看向赵瑞龙，一脸歉然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爸喝醉了后，就特別话多，请见谅。”
    赵瑞龙淡然一笑。
    “没关係，难得高兴嘛！”
    邱艷霏微笑侧目，眼眸中透著关切。
    “那你呢？那么多人向你敬酒，你都来者不拒，你现在应该也醉的不轻吧？”
    赵瑞龙抬手扶额，“红酒的后劲儿还没上来，所以我现在还好，还没有头晕的感觉。”
    邱艷霏笑道：“那一会儿出关后，你在去往深城的路上，正好可以睡一觉！”
    “嗯，说著说著都有点困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感觉吗？”邱艷霏嫣然娇笑：“怎么现在突然有感觉了？”
    “估计是车內开著空调，太暖和了，坐著就想睡。”
    邱艷霏温柔问道：“那要不我给你安排酒店房间，你先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东广？”
    赵瑞龙摆了摆手。
    “不用，我爸还等著我吃晚饭呢！”
    邱艷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问道：“能带我一起吗？”
    话说出口后，邱艷霏瞬间后悔。
    自己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想跟赵立春吃饭！
    看著邱艷霏懊悔羞红的模样，赵瑞龙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好啊！我带你去！”

 第489章 平易近人！我赵瑞龙低调也有错？

    “真……真的吗？”
    “你能带我去深城见你父亲？”
    邱艷霏喜出望外，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酒劲儿上头，正昏昏欲睡的赵瑞龙，隨口便说道：
    “你想去，我就带你去唄！”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罢，赵瑞龙便忍不住闭眼睡觉了。
    赌王贺洪淼窖藏的八二年拉菲红酒，本身后劲儿就很猛。
    此刻坐在这温暖舒適的陆虎d9商务车內，实在是忍不住想睡。
    相比於赵瑞龙的淡然入睡，邱艷霏自然是激动万分。
    真要赵瑞龙去深城，就能见到他爸赵立春啊！
    別说赵立春已经高升，哪怕他依然还是汉东一把手，即便邱艷霏是濠门赌王的女儿，见他也如浮游见青天。
    况且就赵立春如今的职务级別，要没有赵瑞龙引领，基本也就只能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他，现实中怎么可能见面？
    还私下见面一起吃饭……
    做什么白日梦呢？
    “妈，我要跟赵总去一趟深城，你赶紧帮我收拾一两套正式点的衣服鞋子。”
    “我的证件都放在化妆檯左手边的第二抽屉里，你都给我装行李箱里。”
    “还有化妆品，你把我常用的那几样都装好，让管家赶紧送过来。”
    邱艷霏兴奋不已。
    比第一次谈恋爱，要跟女友在外过夜还激动。
    等她打完电话不久，三辆陆虎商务车便抵达了口岸大楼。
    “赵总，赵总？快醒醒，咱们到口岸了！”
    “啊？这么快吗？”
    “当然呀，咱们濠门本就没多大，开车自然要不了一会儿就到。”
    “对哦，差点忘了你整个濠门市区，都还没有天海东浦国际机场大！”
    赵瑞龙伸了个懒腰，起身下车。
    寒冷的空气，瞬间让人清醒了不少。
    “我要在这儿等一下行李，要不你们先去过关？”
    邱艷霏绕过车尾，来到赵瑞龙面前说道。
    “没事儿，咱们一起等！”
    赵瑞龙说罢，便掏出香菸，给司机和隨行人员散烟。
    隨后更是相互点火，有说有笑的路边抽上。
    看到赵瑞龙既不像富可敌国的亿万富豪，也不像权势滔天的权贵子弟。
    反而像是一个白手起家，始终愿意跟底层老百姓平等友好相处的小老板。
    邱艷霏自然觉得太不可思议！
    虽说现代文明，提倡人人平等已经很多年，龙国更是早已不再將人分为三六九等。
    但其实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在冰冷残酷的现实社会里，阶级始终存在，依然尊卑有別。
    当普通人面对达官显贵与富商名人，多少人能做到不卑不亢，不阿諛奉承、巴结討好？
    当需要挣钱养家餬口的打工人，面对能决定自己收入甚至前程的大老板，真能不为五斗米折腰？
    而在香江和濠门长大的邱艷霏，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身边的亲朋好友，早已过惯了富裕阶层的生活。
    他们是会对佣人、司机、保鏢等客气礼貌，每天都要说无数次谢谢，但並不代表他们是发自內心的尊重。
    正如他们绝对不可能，跟『下人』同一张桌吃饭。
    像赵瑞龙这样跟司机们一起，在路边垃圾桶旁抽菸说笑，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哪儿是富裕精英阶层，干得出来的事？
    可偏偏赵瑞龙不仅这么做了。
    还非常的自然隨和，一点儿也不是演的。
    显然他跟司机保姆警卫们，就是长期这么毫无芥蒂的平等相处。
    “看来他们赵家父子，说要从群眾中来，到群眾中去，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不能做到平等相处，又怎么可能跟群眾打成一片？”
    “而惠龙集团这些年，之所以人才济济、飞速发展，显然不单单只是薪资待遇好，还因为老板人好。”
    “赵瑞龙姐弟俩凡事以人为本，员工们反而尽心竭力，口口相传之下，加入集团的优秀人才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人才越多，集团实力就越强，实力越强就越能挣钱，挣到了钱就自然能確保高薪高福利……这就是个良性循环啊！”
    听到赵瑞龙等人，閒聊濠门的赌场，邱艷霏急忙鼓起勇气插话道：
    “龙哥说得没错，想靠赌博发家致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哪怕短期內运气不错贏了钱，但久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赵瑞龙哈哈笑道：“邱总，赌场可是你们家的主营业务，你说赌博发不了財，就不怕传开后，大家都不来玩了吗？”
    邱艷霏微笑摇头。
    “不怕呀！不喜欢赌博的人，无论怎么诱骗，都不可能来赌。”
    “而那些爱赌的人，你就算跟他明说，庄家贏的概率更大，他也听不进去！”
    “他们从来不相信概率，只相信运气，输了想翻本，贏了想多贏，不输个倾家荡產，是不可能醒悟的。”
    赵瑞龙笑问道：“那有没有贏了很多钱后，就再也没有来的赌客？”
    “据我所知，一个都没有！”
    邱艷霏微微侧身，目光看向那气势恢宏的大酒店。
    “龙哥你肯定无法想像，在赌桌上一把贏的钱，比几个月工资还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我也没体会过，但据说那种不劳而获的快乐感，会让人特別的开心愉悦，会让人慾罢不能。”
    “而除了贏钱会让人开心上癮外，输钱也会激发人的胜负欲，会让人不甘、暴躁、衝动，进而赌得更大更猛。”
    “所以那些刚开始贏了一些钱的人，他们最终反而会输得很惨，输得倾家荡產、家破人亡的，每年都有不少。”
    “反倒是那些来到濠门后，碰很多次运气却一次都没贏过的人，反而不容易上癮，甚至气得再也不赌，也再也不来濠门了。”
    赵瑞龙连连点头。
    接著就扭头看向，陆虎汽车4s店的员工。
    “刚才邱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听到了就记住了！好好工作挣钱才是王道，別一听说有谁在赌场里贏麻了，就忍不住想去试试运气，一旦上癮了，那就完了！”
    赵瑞龙可不想经过精挑细选，安排来濠门的员工变成了赌狗。
    陆虎汽车在濠门开4s店，本身就没指望赚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做好营销宣传。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国际知名赌城，给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留下一个好的品牌印象。
    倘若员工成了赌狗，不安心上班，只想著赌博发財，那还怎么服务好客户、做好宣传？
    “放心吧赵总，我们肯定不会进去玩的！”
    “我最討厌赌博了，从小到大都特別討厌！”
    “我寧愿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也不会相信自己赌博能发財！”
    “赵总你放心，如果我要去赌场玩，那我绝对会先自动离职！”
    ……
    几人正纷纷慷慨激昂表態。
    一辆虎头奔轿车飞快驶来。
    邱艷霏急忙挥手上前，很快取来了行李箱。
    翻找到通行证后，笑盈盈的拖著行李箱，来到赵瑞龙一旁。
    不知道的，看她那一脸开心笑容，还以为她这是要去度蜜月。
    “来得挺快啊！”
    赵瑞龙深吸了一口香菸后，掐灭菸头。
    扫视了一眼几个4s店员工，也不想再囉嗦提醒了。
    好话说一遍就行了。
    打了预防针还沉迷嫖赌，那也只能怪他们没有自制力。
    进入口岸大楼，排队准备通关回內陆。
    或许是因为元旦节，出关入关的人还不少。
    每一条通道，都排起了长龙。
    走走停停，赵瑞龙很快便昏昏欲睡。
    不由自主的，靠著栏杆打盹儿。
    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从右侧传来。
    “咦，赵瑞龙？”
    “谁啊？”
    “嘿，还真是你呀！”
    赵瑞龙努力回想眼前这个头戴帽子、一脸嬉笑的男子到底是谁。
    总觉得特別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怎么？难道才两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啦？”
    男子摘掉帽子，指著自己鼻子笑道：
    “我，周安荃啊！”
    “咱俩京州监狱，同一个监舍住了那么多年，难道你忘啦？”
    搜寻前身早已零散的记忆，赵瑞龙终於想起来了。
    难怪觉得这傢伙很眼熟，原来是同过窗的狱友啊！
    但前身的记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甚至都不知道，在监狱里两人的关係到底好不好。
    不过对方都喊出了名字，又明確提到了京州监狱。
    赵瑞龙也想装不认识。
    “噢，我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刚才你戴著帽子，我没认出来！”
    周安荃轻笑一声，將帽子戴上，遮盖住他的大光头。
    “没关係，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你，也没认出来，而且我出来后，大吃大喝，比起在监狱里足足胖了三十斤。”
    赵瑞龙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
    “是，是比以前富態了不少，都让我认不出来了，看来你出来后，真是发大財了呀！”
    周安荃哎呀一声，故作谦逊的摆了摆手。
    “发什么大財呀，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嘴上说得很谦逊，但周安荃说完后，却將手重重的搭在两人中间的护栏上。
    如此一来，他手腕上的劳力士机械錶，就这么『不经意』的露了出来。
    这点炫富小心思和小动作，当然瞒不过赵瑞龙。
    但赵瑞龙也只是笑容淡淡的看了一眼。
    不管周安荃这只劳力士手錶是真是假，都没有半点羡慕。
    这时候，周安荃又大大咧咧的调侃笑问道：
    “我看你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样子，像是没睡醒呀！”
    “怎么著？难道来濠门没贏到钱，人都无精打采了？”
    “没关係，这次不行，咱们就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能贏！”
    “哪有娃儿天天哭，哪有打牌回回输？我之前也输了不少，这次来就翻红了！”
    看著周安荃一脸得意的模样。
    努力整理记忆碎片的赵瑞龙，渐渐想起了一些关於周安荃的记忆。
    想起这傢伙进监狱，並不是犯了常见的盗窃抢劫之类的犯罪，而是诈骗罪。
    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信，居然敢扮演多个身份实施诈骗。
    据他自己在监狱中讲述，他扮过官二代骗想进步的官员，假冒过军官欺骗过想结婚的女人。
    还堂而皇之的，在银行附近誆骗老头老太太，不把钱存银行，而是购买高额回报的理財產品。
    甚至还胆大包天，註册过跟大型央企名字特別相似的皮包公司，骗过別人的投资和政府的补贴……
    具体他扮演过多少种身份、实施过多次诈骗，赵瑞龙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就他的刑期来看，显然情节恶劣。
    因为诈骗罪只有金额特別巨大、情节特別恶劣，才会判十年以上，而周安荃被判了十二年，可见这傢伙有多狠。
    至於他和自己『前身』的关係……好像挺一般。
    『前身』可是汉东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为了保父亲前程，才替父坐牢。
    自然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同监舍里那些真正犯了罪的，尤其是眼前的周安荃。
    这傢伙油腔滑调很不著调，满嘴跑火车，很难听到一句实话。
    自己的前身可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是有著灿烂前程的大好青年。
    面对周安荃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诈骗犯，当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过周安荃现在，显然混得不错，而且来濠门还贏了钱。
    所以昔日狱友重逢，自然免不了要臭显摆一番。
    见赵瑞龙神情淡然，还一声不吭。
    周安荃往前挪了一步后，嗤笑问道：
    “你怎么了这是？”
    “难道连本钱都输没了呀？”
    赵瑞龙微微摇头，懒得说话。
    这会儿就想赶紧躺著或者坐著，好好睡一觉。
    “既然没有，那你干嘛还一副倒霉样啊？”
    “输贏是兵家常事，你家条件又不差，別垂头丧气的。”
    周安荃这话，倒是让赵瑞龙有些惊奇。
    难道他了解自己的背景身份？
    也不对啊！
    如果他了解，绝对巴结討好还来不及，又岂能如此显摆呢？
    “你哪儿看出我家条件不错的？”
    “嗬，我周安荃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全靠我这记忆力超强的大脑！”
    周安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是骄傲的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你是因为酒后开车撞死人进监狱的。”
    “你还说过你是大学生，出事的时候才刚刚大学毕业。”
    “而刚大学毕业就能开车，你说你家庭条件能不好吗？”
    “再说了，你在监狱那些年，零钱和生活用品就没断过。”
    “所有狱警都对你客客气气的，很明显是你家里打点好了的呀！”
    “不过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你家条件不错，咋就没帮你爭取减刑呢？”
    赵瑞龙一声嘆息。
    “原因很多，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罢，赵瑞龙便抬步往前走。
    拉著行李箱的邱艷霏，当即快步跟上。
    女人的八卦心是超级强的。
    她以前打听过赵瑞龙的底细，知道赵瑞龙因交通肇事罪蹲过七年监狱。
    如今周安荃提出的疑问，也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作为赵立春的宝贝儿子，减刑提前出狱，难道很难吗？
    就算赵瑞龙本人不申请，监狱也应该主动给他评一个表现良好吧？
    只可惜……
    赵瑞龙不愿意说原因，周安荃这傢伙竟然也不追问。
    “哎呀兄弟，別老是唉声嘆气嘛！”
    “今天可是2003年的第一天，你咋就这么灰心丧气呢？”
    “该不会这次来濠门，真的输太惨，伤筋动骨了？”
    赵瑞龙默不作声。
    不是想要默认，而是真不想搭理周安荃。
    坐牢的人，本就不是自己，而是『前身』。
    自己也没兴趣跟小人得志的周安荃囉嗦。
    现在就想赶紧过关后，上车好好睡一觉。
    但赵瑞龙的沉默寡言，在周安荃看来却是可怜。
    拉开皮包拉链，周安荃捻出一叠钞票。
    “兄弟，拿去！”
    赵瑞龙循声扭头。
    看到递钱给自己的周安荃，当即愣住。
    什么意思？
    救济我赵瑞龙？
    穿越过来后，见过在自己面前装逼炫富的，还没见过可怜接济自己的。
    “愣著干嘛呀？给你，你就拿著呀！我又不让你还，拿著唄！”
    “咱们好歹狱友一场，而且茫茫人海，能在这儿相聚更是缘分。”
    “哎呀，瞧你这一副回家都没路费的倒霉衰样，你就赶紧拿著吧！”
    说著，周安荃还贴近护栏，拉起赵瑞龙的手，將钱硬塞到赵瑞龙手里。
    他只顾著给赵瑞龙塞钱，完全没注意到，走在前后的两名警卫，目光如利刃般盯著他。
    而走在赵瑞龙身后的邱艷霏，强忍著笑意。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会可怜赵瑞龙，送钱给他。
    这也怪赵瑞龙自己，平日里实在是太低调了。
    惠龙集团虽然声名赫赫，几乎已经家喻户晓。
    可是赵瑞龙很少在公开场合拋头露面，更极少登上新闻报导。
    以至於明明富可敌国、权势滔天，却此时此刻却被周安荃可怜。
    “哎呀，你收著，收好啦！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你这时候还跟我逞什么能呀？”
    周安荃见赵瑞龙纹丝不动，便要將钱往赵瑞龙的裤兜塞。
    赵瑞龙连忙扭身躲开。
    “不是我逞能啊，是我有钱， 你不用可怜我。”
    周安荃嗤笑道：“装，接著装！你说你有钱，那你拿出来我看看呢！”
    赵瑞龙掏出钱包，打开后自己都尷尬愣住了。
    猛然想起，这点现金完全只是为了应急。
    平时出门，根本就不用自己钱。
    周安荃冷笑不已。
    “我的天啊，你还说自己有钱？”
    “都他妈穷成这逼样了，还跟哥客气个啥？”

 第490章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可是我卡里有钱！”
    赵瑞龙从钱包里，隨便抽出一张银行卡。
    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存款，但几百万应该也是有的。
    否则二姐也不会让自己隨身带著，以备不时之需。
    “嘁～你那卡里，还有几毛钱呀？”
    “行啦，一个牢里蹲过的兄弟，你跟我还装什么装？”
    “这儿又没其他人，你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赶紧拿著，拿著吧你！”
    周安荃將钱硬塞给赵瑞龙。
    眼看赵瑞龙又要开口，当即怒道：
    “你要再跟我客气，老子要骂人了哈！”
    “都输成这熊样了，你不装会死吗？”
    洪亮的声音，几乎响彻大厅。
    许多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瑞龙当即把钱和银行卡都收了起来。
    2003年的第一天，就有人给自己送钱。
    虽然周安荃没给多少。
    大概就一千多块钱。
    但是不要白不要啊！
    况且大庭广眾之下，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继续拉拉扯扯、说个没完？
    尤其是想起当年『前身』蹲监狱的时候。
    其他人都不待见周安荃，觉得他是个大骗子，跟他走太近，指不定啥时候就会被他给骗了。
    周安荃跟家里人的关係也不太好，没人给他充零钱、寄生活用品，所以那些年他没少占便宜。
    如今自己替『前身』收回一点，不也是应该的吗？
    “嗨，一点小钱而已，你跟我还客气个啥？”
    周安荃拉上皮包拉链，往前走了两步，又扭头说道：“当年在监狱里，我可没少找你拿烟拿纸，还有牙膏肥皂。”
    “咱俩要是这辈子没碰见也就算了，既然有缘在濠门遇到了，你小子还输得这么惨，我要是不还你人情，我他妈还是人吗？”
    赵瑞龙笑了笑，並没有接话。
    当年坐牢的人，又不是自己。
    “哎你如今是在上班，还是在做生意呢？瞧你一身穿著打扮，还不算寒酸，应该靠著家里关係，做著一点小买卖吧？”
    “嗯，在做一点小生意。”
    “什么生意？挣钱吗？”
    “我主要是搞点科技產品之类的，开销大利润薄，你呢？出来后，到底做什么大买卖啊？”
    “我……老本行唄，你知道就行。”
    周安荃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
    赵瑞龙心里一阵恶寒。
    妈的，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不过想想也是。
    像周安荃这种习惯了坑蒙拐骗挣快钱的人，是不可能老老实实挣钱的。
    哪怕在监狱里接受过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但出来后也很难靠勤劳致富。
    “你就不怕又进去？真要二进宫，恐怕就要牢底坐穿了啊！”
    周安荃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
    “放心吧老弟，我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难道你忘了，我在监狱里几乎天天研究法律，我会不知道钻空子？”
    “毫不客气的说，我做的买卖，就算有人把我告发了，我也不违法！”
    这一点，赵瑞龙是相信的。
    都说久病成良医。
    一个本就喜欢诈骗的人，还研究了很多年的法律。
    那么他出来之后重操旧业，必然会钻法律空子、设风险屏障。
    即便再次东窗事发，他也能让別人倒霉，自己却逃脱法律制裁。
    而周安荃之所以能如此有恃无恐，根本原因就在於法律具有滯后性。
    法律通常是应对已成熟的社会关係和已暴露的社会问题。
    制定新的法律，需要观察一个新鲜事物所带来的利弊，等社会对其形成共识之后，再制定一套相对公平有效的规则。
    这个过程，本身就是滯后的，所以滯后性也就成了法律的天然属性。
    就像经济不够发达，老百姓普遍都还很穷，路上私家车数量很少，大部分人只买得起自行车或摩托车，交警也没有先进准確的测量仪器，那么自然不会严查酒驾。
    即便查到了酒驾，也只是扣分、罚款、吊销驾照和行政拘留，只要没造成严重的后果，都不会被认定为犯罪。
    只有经济飞速发展，路越来越好、车越来越多，酒后驾车造成的伤亡惨案频繁发生，导致人们对醉酒驾驶行为深恶痛绝，醉驾入刑才有可能。
    赵瑞龙记得穿越前，是2011年才修正了危险驾驶罪规定，將醉驾入刑，效果也確实立竿见影，因酒后导致的交通事故明显下降，喝酒不开车成为了普遍共识。
    但是在这个世界……
    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醉驾，依然还不算犯罪。
    即便汉东省为了构建法治社会、优化营商环境，出台了地方法增加了打击惩处力度，但刑法都没修正，也只能多罚点钱、多拘留几天。
    类似於此的情况，还有很多，哪怕已经有明文规定的，执行起来也难。
    比如刑法是很早就规定了对严重危及人身的暴力犯罪，採取自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於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但是在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的认定却难如登天，往往更多的是被判防卫过当，甚至还有被判故意伤害的。
    法律界的共识是侵害停止，防卫也必须立即停止。
    歹徒没持刀砍你捅你了，你就不能反击，否则就是超过必要限度。
    要是歹徒行凶的时候刀掉了，你捡起来把他追砍致死，那至少也是个防卫过当。
    为了不让老实人太受欺负，作为穿越者的赵瑞龙，便推动了汉东最高检和最高院，出台了指导案例，明確了面对暴力犯罪可以无限反击。
    隨著持续的对外开放、经济的迅猛发展，新技术、新业態、新形態、新模式，层出不穷、日新月异，立法的速度显然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於现在电子信息產业迅猛发展，日益普及的网际网路，已经衍生出了很多全新的商业模式，但龙国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法律法规。
    已经有聊天交友、视频直播、网购交易、盗取帐號等等行为，但电子商务法、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等等，现在都还没草擬制定，正式颁布出台还早。
    赵瑞龙真要利慾薰心、唯利是图，完全可以凭藉自己穿越者的先见之明，利用自己举世无双的技术优势，运用在网际网路强大的掌控力，隨心所欲的干很多事情。
    哪怕伤天害理，造成了严重后果，却也不触犯法律，不算违法行为。
    不过……
    赵瑞龙没有这么做。
    他知道任由网际网路行业野蛮增长、粗獷发展，最终受害的必然是广大老百姓。
    要让龙国的电子信息產业领先全球，本身也不能只是追求技术领先。
    还应该法律监管上领先，才能確保整个產业又快又好的发展。
    所以赵瑞龙利用自身的背景人脉优势，在汉东推动立法。
    反正地方法也是法！
    让汉东省率先出台，將来国家层面要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也就有了参考模版。
    而这本身也是高层，让汉东省作为高质量经济发展试点的意义所在。
    至於整个龙国，自然还有很多行业领域，还存在不少法律空白和监管缺失。
    因而苦心钻研法律的周安荃，懂得钻空子也就不足为奇。
    要不怎么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眼看排队过关，还要一些时间。
    反正閒著閒著，也没法站著睡觉。
    赵瑞龙便索性开口笑问道：
    “你能大概讲讲，什么买卖吗？”
    “说一个你已经成功的案例都行。”
    周安荃瞅了一眼前方后，笑了笑。
    “行，既然咱俩这么有缘分，那我就简单讲一讲。”
    “茶叶你知道吧？咱们不少龙国男人，几乎每天都要喝的必需品。”
    “现在日子越来越好过，大家对好茶叶的需求量，也就越来越高。”
    “可是好的茶叶產量有限呀，那怎么办？咱们就想办法炒作一款老普洱。”
    “套路其实特別简单，註册公司、包装產品、烘托价格，炒高后套现离场。”
    “说白了，其实就是经典的庞氏骗局，很多参与炒作的茶商，一个个也都心知肚明。”
    “但都觉得自己聪明又运气好，不会是最后接盘的韭菜，谁知道我根本没打算炒成天价，赚够了就收手撤了，让他们接著炒。”
    “你说像这样做局，利用很多人的贪慾赚够了就跑路，违法吗？显然没有，我又没逼他们钱买茶，是他们自己要砸锅卖铁囤茶炒作！”
    讲述这个引以为傲的成功案例时，周安荃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而听完讲述的赵瑞龙，不由訕笑点头。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无论哪个世界，也无论什么时候。
    由於人性中的贪婪，以至於庞氏骗局永远都是那么的经典好用。
    其经典之处，还不仅仅只在於任何人都可以活学活用、適用於任何行业领域。
    更在於庞氏骗局可以玩成合法合规的阳谋，哪怕参与者都知道是骗局，还是会有人心甘情愿的玩下去。
    至於被炒作的物品，那自然是五八门。
    除了茶叶，鬱金香、兰、虫草、邮票、藏獒、文玩核桃……
    记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都资讯爆炸的移动网际网路时代了，但投机炒作的人依然不少，游戏道具、手办玩具、球鞋等等，也都被爆炒过。
    当然。
    对老百姓来说，最大的庞氏骗局標的物，还是房子！
    都知道一堆钢筋水泥砖块建成的房子，其实並不值几个钱。
    但是当房子建在了一个好的地段，又成功与医疗教育掛鉤。
    然后房子再被赋予了金融属性，自然就成了被炒作的绝佳商品。
    一旦全民炒房的气氛烘托起来，很多人明知道房价不可能一直上涨，自身也根本不需要很多套房子住，但他们依然会心甘情愿的疯狂买房。
    哪怕被掏空家底、哪怕背上沉重的房贷、哪怕房贷利率还很高，也恨不得多买几套，只觉得买到就是赚到，根本不考虑將来能不能卖掉。
    “你用这个办法挣钱，確实相当不错，不仅十分暴利，还合法合规！”
    赵瑞龙话音刚落，周安荃就很神气傲娇的说道：
    “这办法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相当不错！”
    “我可以这么说，不管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管法律法规怎么修订完善，这套玩法依然管用。”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物是完美无缺的，这玩法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败人品伤和气。”
    赵瑞龙笑道：“特招人恨是吧？”
    “对呀！”
    周安荃嗤笑道：“你想想，成本只要几千的茶叶，你却了好几十万，本以为囤一段时间转手卖掉就能大赚一笔，结果却砸手里卖不掉，你能不气愤？能心里不恨？”
    “所以呀，这庞氏骗局的玩法，註定只能在一个行业或者一个地方玩一次，被坑过一次的人，千万別想再坑他第二次，否则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瑞龙略略点头，踱步往前走。
    “那你现在不炒茶叶，炒什么呢？”
    “投资了一些钢材铜锭期货，主要是到处吃喝玩乐，顺便找投资机会！”
    说到这儿，周安荃话锋一转，目光好奇的看著赵瑞龙。
    “说了这么多，你呢？”
    “你玩什么高科技產品呢？怎么就开销大利润薄呢？”
    赵瑞龙掏出震动响铃的手机。
    “就手机啊电脑啊之类的，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特殊號码，赵瑞龙急忙接通。
    “喂，是我，通过了吗？好好好，太好了！”
    “这高空模擬试验都顺利通过了，咱们基本也就成功一大半了。”
    赵瑞龙是打心眼里高兴。
    航空发动机，是现代喷气式飞机的心臟。
    它的性能好坏，直接关係到了飞机性能和飞行安全。
    由於它的研发设计和生產组装，牵涉到了太多的学科，使用了许多种不同的材料和工艺。
    因而为了测试航空发动机的性能、验证它是否安全可靠，就只能做一系列非常严苛复杂的试验。
    从对压气机、燃烧室等重要部件，做单独的部件实验，再到对组装完好的整机，进行整机地面试验。
    之后还有將发动机放置在空中，利用高空模擬试车台，测试的不同飞行状態下，发动机的性能参数。
    再然后，发动机还不能上天飞行测试，还得继续在地面做环境试验和吞咽试验。
    比如测试发动机在不同的温度、湿度、含氧量等情况下的工作性能。
    还有遭遇大风、大雨、冰雹、飞鸟撞击等等情况下，发动机是否能正常工作。
    通过了这些重重考验，发动机才会安装到由大型飞机改装的飞行试验台，开始上天做各种测试，全面检验发动机的性能……
    这一道道关卡，不仅耗时耗力很烧钱，还是单项淘汰制。
    意思是无论前面的测试有多么顺利、数据有多好。
    只要突然测试有一项不合格，就不能再继续下去。
    必须修改完善之后，造出新的发动机，再走一遍流程。
    要是又遇到了问题，那就又修改、又重来……
    如此循环往復，不断的修改，不断的测试。
    以至於一款航空发动机，从研发到成熟，往往烧钱无数，还动輒耗时十几二十年。
    而赵瑞龙即便系统附身，给出的发动机图纸资料齐全，设计上不可能存在瑕疵，不用反覆修改。
    但所用材料是否符合標准？
    製造与组装工艺，又是否满足需求？
    这两点不经过严格测试，赵瑞龙自然心里也没谱。
    就像得到了图文並茂介绍详细的菜谱上，但也必须真动手炒出来，才知道能不能色香味俱全。
    而对於航空发动机而言，眾多必须合格测试项目里，高空模擬试验相当於是大考。
    只要能通过这一关，就基本可以確定发动机的整体设计与部件组成，没什么问题。
    所以手机里，都能听到科研试验人员们欢呼吶喊的声音。
    这对他们来说，也显然是莫大的鼓励。
    让他们对后续的测试更有信心。
    满怀喜悦之情，赵瑞龙一边慢步往前走，一边听数据匯报。
    从目前的测试结果来看，基本达到了预期。
    参与研发生產的各大单位，没有辜负自己提供的『技术指导』。
    按照目前的势头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一次修改都不用，顺顺利利的就造出一款世界顶尖的航空发动机。
    听完匯报，赵瑞龙高兴得困意全无，连忙叮嘱：
    “试验大获成功，大家功不可没，不过也应该注意劳逸结合。”
    “依我看，开完总结大会就放假！什么不行？距离春节已经没多久了，大家去年又基本全年无休，一天假都没放过！”
    “我知道大伙儿积极得很，想早点完成所有试验任务定型量產，但心里吃不了热豆腐，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人又不是铁打的，不然一个个累倒了，反而耽误进度，行了行了，你要是再反对，信不信我强制放假，扣你年终奖？”
    听到这话的周安荃当即忍不住一声嗤笑。
    心想，你赵瑞龙都在濠门输成这衰样了，钱包快比脸乾净，还发什么年终奖？
    等赵瑞龙接完电话，两人也都过关入境了。
    还没等周安荃开口奚落，就看到出口外走个熟人正微笑招手。
    “咦，孔局长！”
    周安荃急忙大步迎了过去。
    但孔局长却像是没看到他，笑不拢嘴的走向赵瑞龙。
    悻悻然的收回右手，周安荃迅速扭头。
    看到孔局长笑弯了腰，双手紧握赵瑞龙的手，周安荃彻底傻眼了……

 第491章 为人不识赵瑞龙，飞黄腾达成空谈！

    “什么情况？”
    “孔局长居然来迎接赵瑞龙？”
    “他赵瑞龙算什么东西？值得孔局长亲自来迎接？”
    “而且孔局长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
    “明明上周在老郑的生日晚宴上，咱俩才见过面的呀！”
    “他听完我的故事后，还夸我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典范！”
    “还说要是所有犯过错的人，都能像我一样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就好了。”
    “而现在……他居然当我是空气，像不存在似的，去笑呵呵的跟赵瑞龙握手。”
    “不仅双手握住赵瑞龙的手，还笑弯了腰，就算赵瑞龙是他女婿，也不至於这么亲切吧？”
    “况且今天可是元旦节，担负著洙海治安稳定重任的孔局长，就算休假不值班，也不应该来这儿接赵瑞龙啊！”
    周安荃越想脑子越乱。
    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孔局长可是洙海市的警队一哥啊！
    自从上上周，收到老郑的生日晚宴邀请，听说当晚可以见到主宰洙海治安的孔局长，自己就兴奋不已。
    特意去了一趟香江，巨资置办一身行头，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成功的企业家，而不像暴发户。
    在生日晚宴前两天，还请来一帮朋友出谋划策，帮助自己纠正言行举止，以便更好的自我介绍、敬酒劝酒。
    在晚宴当天，在老郑引荐自己敬酒之前，心里甚至还不断模擬演练了很多次，生怕有哪里说得不对、做得不好。
    结果呢？
    令自己朝思暮想、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孔局长。
    此时此刻在赵瑞龙面前，却像下属见到上司、小弟欢迎老大、小员工喜迎大老板……
    这种感觉，丝毫不亚於魂牵梦绕，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一面的大明星偶像，突然被发现竟然对別人点头哈腰、阿諛奉承。
    这种天崩地裂、超乎想像的感觉，对心理的衝击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在孔局长的引领下，赵瑞龙一行人都出门快上车了。
    给自己当司机的表弟刚好喊了两声，周安荃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等我一下！”
    周安荃扒开表弟，迅速追了出去。
    可是元旦节，过关走出大楼的人太多了。
    周安荃左突右绕，好不容易终於衝出大楼来到街边。
    话都还没喊出口，就看到悬掛警用车牌的三辆黑色大眾轿车离开。
    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周安荃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时候，表弟追了上来，好奇问道：
    “哥，你干嘛呢？”
    脑子依然还很凌乱的周安荃，一声不吭。
    摘下帽子扇了扇风，让脑子儘快冷静清醒。
    望著远去的三辆黑色轿车，周安荃眉头紧锁成川。
    “奇怪！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吗？”
    表弟惊讶道：“你到底怎么了呀？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哪有鬼？你不会这次去濠门输了钱，把脑子气糊涂了吧？”
    “我输你大爷！老子是去谈生意的，根本就没进过赌场！”
    周安荃甩了个白眼后，將帽子戴上。
    “我刚才看到了孔局长，我敢肯定是他没错！”
    “什么孔局长？”
    “不懂就闭嘴，赶紧去把车开过来！快点儿！”
    “可是这儿不让停车！”
    “不可能！刚才那三辆黑色大眾，不就都停在这儿吗？”
    “我的哥，那三辆可是掛警牌的，能一样吗？”
    听到表弟这话，周安荃更加確信自己没有產生幻觉。
    刚才是真的看到了孔局长！
    也是真的看到了孔局长，喜笑顏开的迎接赵瑞龙！
    “如果这不是幻觉，那他为什么要亲自来迎接赵瑞龙呢？”
    “一个在濠门都输得钱包没剩几张钞票的倒霉蛋，至於让他亲自来迎接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安荃，索性拿出手机，打给合作已久，关係不错的老郑。
    “餵老郑，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啊，有什么事吗？”
    “我遇到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我刚过关出来，就遇到了孔局长，给他打招呼他没回应，却笑哈哈的迎接我在汉东京州监狱服刑时，同一个监舍的狱友。”
    “他来接亲朋好友，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也是人，也是有社交的啊！不过你的狱友，居然跟孔局长关係不错，这事有点离谱啊！”
    “何止是离谱啊老郑！我这狱友很年轻，应该也就三十一二岁，而且他是汉东人，姓赵又不姓孔，怎么可能跟孔局长是亲戚朋友？”
    “说不定他俩是父辈关係不错呢？”
    “那也不对啊，以孔局长的职务级別，真要是好朋友的儿子经濠门回洙海，派人接一下就行了，何必亲自来？而且他年纪比赵瑞龙大不少，来了也不应该双手紧握赵瑞龙的手，点头哈腰一脸諂笑吧？”
    “也是，那这事儿確实是有点奇怪，我跟孔局长打交道多年，也没听过说他有姓赵的汉东亲戚……哎等一下，你刚才说那年轻人叫什么来著？”
    “赵瑞龙啊！怎么了？”
    话音刚落，周安荃就听到啪的一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掉地上了。
    但紧接著，手机就传来了语调拔高的惊呼声。
    “你再说一遍呢？他叫什么？”
    周安荃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惊疑的慢速说道：
    “赵……瑞……龙！”
    “我……我……操……你……你他妈……你……”
    电话那边的老郑，似乎突然疯了。
    就像是被突然被电击，说话都已经语无伦次。
    滴滴！
    车喇叭声传来。
    周安荃一看是自己的进口宝马轿车，便立马上前拽开车门。
    坐进车內，重重拉上车门。
    “老郑，老郑？老郑？？”
    周安荃接连喊了三声，手机里才传来老郑正常的说话声。
    “赵瑞龙居然是你狱友？你俩一起在京州蹲过监狱？”
    “对啊，我骗你干嘛，我过关前遇到他，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他输得很惨，还给了他一千多块钱呢！”
    电话另一边的老郑，声音洪亮的大吼问道：
    “什么？你……你还给赵瑞龙拿了一千多块钱？”
    周安荃嗯了一声后，皱眉道：
    “他一开始不想要的，还说自己有钱，可当他打开钱包后，我看他都没剩几百块，我就把钱硬塞给了他！”
    “我想当年在监狱里，其他人都防著我，生怕被我骗，离我远远的，倒是平时话不多的他，愿意让我占便宜。”
    “什么香菸啊牙膏卫生纸啊之类的，我没少找他借，到底借了多少回，我都记不清楚了，反正一次都没还过，他也不生气。”
    “今天真是机缘巧合，没想到居然在排队过关前碰到了他，看著他一副打瞌睡的倒霉样子，你说我能不拿点钱出来还给他吗？”
    强忍耐心听完后的老郑，急忙问道：
    “你俩出狱后，就从来没联繫过吗？”
    “没有，他比我先出狱，咱们在监狱里也没互留联繫方式，我出来后就立马回老家祭拜父母，卖了老家房子后，接著就来东广发展，再也没回过汉东。”
    “那你就没打听过他？”
    “打听他干嘛呀？汉东和东广相隔那么远，又没生意上的需要，我费劲儿打听他干嘛呢？”
    周安荃翘起二郎腿，接过表弟扭身回递的香菸。
    而电话另一边的老郑，则很不可思议的问道：
    “所以你也没听说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周安荃深吸了一口香菸。
    “老郑你到底什么意思呀？问来问去的，都把我给问糊涂了，我就想知道这孔局长，怎么会对我狱友赵瑞龙这么客气，真的就差跪拜迎接了，我一点儿也不夸张，真的不骗你！”
    “呵呵，孔局长就算真跪了，那也是应该的。”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真糊涂，还是拿我寻开心呢？”
    “我没有啊，这么大的事儿，我至於拿来开玩笑吗？你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就赶紧告诉我吧！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脑子都快炸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这个狱友赵瑞龙，来头特別大！超乎你想像的大！”
    “是吗？那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过呢？”
    “那是因为人家低调，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那他到底什么人？你快告诉我吧，都快急死我了！”
    “他不仅是惠龙集团的幕后老板，还是前汉东省一把手、如今公安署长赵立春的宝贝儿子，你说就这他身份背景，別说孔局长亲自迎接了，咱洙海市的章书纪亲自迎接，也是应该的啊！”
    周安荃如遭雷击，浑身一动不动，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手机没拿稳，滑落掉身上，又滚落到了汽车后排脚垫。
    “喂，阿荃，餵？说话呀？”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呢？”
    “认识赵瑞龙这么重要的大事，居然从来没提起过。”
    “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今天怎么又突然愿意说了呢？”
    “我要早知道你认识赵瑞龙，我他妈说什么也求你引荐，认识一下。”
    “像他这样的顶级权贵子弟，咱们能见上一面，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吶！”
    ……
    老郑在不断的发牢骚吐槽。
    而弯腰捡起手机的周安荃，一声不吭、神情冷峻。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就像天上掉了一颗宝石，落到自己面前。
    自己却看都没看一眼，就抬步走开了。
    等听说那是一颗宝石的时候，宝石已经不见了。
    “喂，你说话呀？哑巴了吗？既然你认识赵瑞龙，他又来洙海了，那你能不能组个饭局，大家一起吃顿饭呀？不管多少钱，我买单！”
    一向精明吝嗇的老郑，连办生日晚宴都让合作商买单。
    现在却主动提出自己组饭局，他愿意买单请客。
    如此稀奇罕见的奇事，自然一下深深触动了周安荃。
    “老郑，我……我没有他电话！”
    “什么？？？”
    老郑一下炸毛了。
    “你他妈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不想组局就明说，用得著拿著理由忽悠老子吗？”
    “妈的，老子这些年引荐了那么多人跟你认识，现在就让你引荐一个，你却这么回绝我，你还不如说他太忙约不上！”
    周安荃苦笑道：“我没骗你啊老郑，我刚才都说了，咱们在监狱里的时候就没互留通讯方式，先后出狱后更是再也没联繫过……”
    老郑大声急吼：“那你今天偶然遇到他，怎么不互换一下电话號码？”
    “我……我能说我忘了吗？”
    周安荃一脸苦楚。
    要是能剖开肚子，將肠子抓出来看一眼，绝对是青色的。
    他现在是真正的肠子都悔青了。
    “你他妈居然忘了？忘了？？？”
    “我真的是忘了啊！当时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以为他是在濠门输钱了，光顾著可怜他、硬塞钱给他，就没想过要互换號码，而且临过关前，他还接了很久的电话，好像什么试验很成功，他要给员工提前放假，谁不同意就要扣年终奖……”
    “行了行了，你现在少给我说这些，你俩分开多久？”
    “没多久，孔局长带著三辆掛警牌的大眾轿车来接他，也就刚走可能不到五分钟。”
    “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去追啊！”
    “追？”
    “废话！你今天要是不追上他，你觉得你们这辈子，还有见面的可能吗？就算將来你飞到汉东，找到惠龙集团的总部去，人家也不一定见你！”
    “可是……可是我追上去后，说什么呢？难道就要个电话號码方便后联繫？”
    “没错，就这么说，反正你们狱友一场，你厚著脸皮要个电话號码，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啦兄弟！人这辈子，飞黄腾达跨越阶层的机会不多！老天爷既然让你有缘，跟这么一个顶级权贵见面，相当於就是把富贵送到了你嘴边，你自己不张嘴吃下去，將来你好意思怪老天爷没给过你机会吗？”
    周安荃如梦惊醒。
    恍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飞黄腾达、跨越阶层的机会！
    一旦抓住了，抱上了赵瑞龙的大腿，他隨便帮衬自己一下，自己还需要玩什么庞氏骗局的把戏吗？
    合法合规的赚钱机会，都会多到数不胜数，想不成为亿万富豪都难！
    “快给我追！给我追上去！”
    “追谁呀？”
    “当然是追那三辆大眾啊！”
    “可是它们是警车呀！”
    “警车也给我追！快点儿！”
    周安荃心急如焚，恨不得把表弟薅过来，换自己过去开车。
    宝马轰鸣加速，往前狂飆。
    但没开出多远，表弟就剎车减速。
    “你干啥呢？”
    “红灯啊大哥！”
    “別管它，给我衝过去！”
    “可是……”
    “扣分罚款算我的，给我冲！冲啊！”
    表弟一脚油门下去，同时摁响喇叭。
    宝马一路疯狂鸣笛加速，引来一片骂声。
    “阿荃！阿荃！追到了吗？”
    手机里，传来老郑焦急的询问声。
    周安荃出身卑微，没什么人脉关係，对体制內的事也缺乏了解，他可不是。
    而且由於生意经常要和体制內的人打交道，饭局上难免会聊一些体制內的事。
    尤其是之前不少人都热议，东广一把手余镇雄调任燕京后，汉东省的赵立春会空降过来。
    对於即將到来的新任东广书纪，大家自然充满了好奇，在八卦赵立春的仕途经歷、家庭关係、主政风格等等之时，就免不了要聊到他儿子赵瑞龙，聊到赫赫有名的惠龙集团……
    虽然最终靴子落地，赵立春並没有空降东广，但他却进了书纪处，成了政法副书纪兼公安署长，比当东广一把手更厉害。
    尤其是最近，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把疯狂製毒贩毒多年的东山塔寨村剿灭，传唤留置了一百多名公职人员，直接让东广官场发生剧震……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攀附赵立春是不可能，见一面都难如登天，但有希望接触並攀附上他儿子赵瑞龙，老郑自然激动万分、充满期盼。
    而被催促的周安荃，將两眼鼓瞪到了极点，努力搜寻前方。
    “我正追著呢，还没找著！”
    “必须追上啊老弟，改变命运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让表弟在加速追赶了！”
    “不要怕扣分罚款，那点钱算个屁啊，就算撞到了车和人，也千万別停下来，一定要追到他们！”
    “我知道，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掛掉电话，周安荃指挥表弟追赶。
    但追了很久，闯了不少红灯，都开到市中心了，却也没见到那三辆黑色大眾轿车。
    “哥，这一路过来那么多路口，说不定他们早就拐弯了啊！”
    “对哦，那他们会拐去哪儿呢？”
    “孔局长会不会把他接去自己家里了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瞧他那一脸諂媚的小人样子，赵瑞龙怎么可能去他家住？”
    “那咱们就去洙海最好的酒店，说不定就能碰到他们！”
    “那就赶紧过去啊！快点儿！”
    开车的表弟连忙拐弯，忍不住吐槽：
    “我就纳闷了，咱们有必要追吗？你不是认识那个孔局长吗？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哪儿，不就行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安荃瞬间如梦初醒。
    “我他妈怎么忘了这茬？妈的，我不好给他打电话，老郑可以啊！”
    “而且孔局长来接赵瑞龙，那他肯定有联繫方式，知道他什么时候过关入境！”
    说罢，周安荃急忙打电话给老郑，今天不追上赵瑞龙，誓不罢休……

 第492章 想抱我赵瑞龙大腿？哪有那么容易！

    “什么？”
    “送他坐船去深城了？”
    “为什么？晚饭都不吃吗？”
    “那孔局长有没有他的电话呢？”
    “没有？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啊老郑！”
    “要是没有电话，他怎么知道赵瑞龙什么时候过关入境？”
    “省厅安排的啊，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立刻找快艇追去深城。”
    “放心，我找老刘，让他给我安排最快的快艇，肯定能追上赵瑞龙搭乘的巡逻艇！”
    掛断电话，周安荃急立马打电话找老刘。
    老刘是圈內出了名的走私大佬。
    手里有很多艘经过特殊改装的大马力快艇。
    由於这些快艇在海上疾驰之时，像是在飞一样，所以又俗称大飞。
    而老刘的走私生意之所以一直存活到现在，除了有靠山，还因为他不走私违禁品，主要走私冷冻品。
    毕竟阿公也要吃滷肉饭！
    没有一艘艘大飞，將冻猪脚、冻鸡翅、冻鸭腿等走私入境，东广的滷肉饭价格，哪能便宜又好吃？
    “餵老刘，是我，安荃啊！”
    “你现在有大飞在家吗？那赶紧给我安排一艘！”
    “我不拉货，我要去一趟深城，你先別问为什么，我要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行，那你赶紧给我安排一艘马力最大的，驾驶员也给我找个技术最好的，谢谢了！”
    片刻后，周安荃坐车来到了一处小渔村。
    换乘一辆装了六台发动机的快艇后，迅速出村直奔深城。
    大马力的发动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在强大的动力驱动下，快艇很快便在水面上飞驰起来。
    强风迎面，吹得周安荃根本睁不开眼，只能蜷缩躲在操作台下。
    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將快艇操控得就像一条过江猛龙，游刃有余的在一艘艘巨轮之间飞快穿梭而过。
    一阵狂飆突进后，驾驶员突然喊道：
    “荃哥，是不是前面那艘巡逻艇？”
    周安荃抬头瞅了一眼。
    “好像是，望远镜给我！”
    接过望远镜，周安荃左手紧攥著扶手，右手用望远镜观察巡逻艇。
    “舷號对了，是那艘没错！”
    “你靠近一点呢！再近一点！好！好！”
    周安荃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定睛细看。
    只可惜，两艘快艇都在航行，时不时的顛簸摇晃。
    周安荃根本看不清楚巡逻艇內，只能隱约看到是有几个人。
    或许是老天爷垂怜，赵瑞龙忽然和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巡逻艇尾部平台。
    赵瑞龙似乎在给女人介绍什么大工程。
    先是指著洙海的方向，接著手指在空中连续画波浪状，指向了深城。
    是要斥巨资建一座连接两座城市的跨海大桥吗？
    手指在空中，像画出上下起伏的波浪状。
    难道是要用大跨度桥樑加海底隧道的方式修建大桥？
    真要用这种方式建跨海大桥，既能確保恶劣天气也能正常通行，並且繁忙的航道也不会受到影响。
    只是洙海与深城之间相距数十公里，真要建一座超级跨海大桥，得克服多少技术难题？又要多少钱？
    虽然不可能听到两人在聊什么，无法確定两人是不是在聊投资建大桥，但看到这一幕的周安荃，忍不住喜笑开顏。
    原本心里惴惴不安，甚至很自责懊悔，现在一下就踏实了不少，满心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悦。
    “谢天谢地，终於让我追上了！”
    “要是错过了，我他妈得后悔一辈子啊！”
    长鬆了一口气后，周安荃忍不住感慨道：
    “赵瑞龙啊赵瑞龙，你要早说你爸是赵立春，或者说你是惠龙集团副总裁，我也不至於搞得这么辛苦狼狈啊！”
    “有那么强大的身份背景，你怎么能那么低调呢？要换做我是权贵子弟，绝对在监狱里就亮明身份，怎么可能隱瞒七年？”
    “你倒好，不仅在监狱里一直隱瞒身份背景，今天被我严重误会，你居然也不摊牌说清楚，害得我居然可怜你，还给你钱……”
    一想到自己在赵瑞龙面前炫富逞能，非得要塞钱给赵瑞龙。
    周安荃就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人家赵瑞龙富可敌国、权势滔天，钱多到根本就不完。
    自己居然误以为他是个在濠门赌场输惨了的倒霉蛋！
    周安荃真想时光倒流，回到两人今天刚见面的时候。
    自己绝对不会在赵瑞龙面前炫富逞能。
    只会利用曾是狱友的关係，好好的巴结討好一番。
    相信赵瑞龙也绝对不介意，交换联繫方式，约一顿饭……
    “唉，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他妈要有时光倒流的本事，返回十三年前岂不是更好？”
    放下望远镜，周安荃当即大声提醒道：
    “不用一直跟著了，咱们加快速度，先赶到码头！”
    “好嘞，那你抓稳了！”
    快艇加速狂飆，如贴地飞行，掀起长长浪。
    周安荃左手紧攥扶手，右手拿著手机。
    等手机有了信號后，立马联络深城的朋友“太子哥”。
    能叫太子哥这个绰號的，当然不是一般人。
    这傢伙的人生经歷堪称传奇，明明是农村贫苦家庭出身，从小学到高中，经常上课期间还要到码头打零工，却天赋惊人考上了重点大学，成了八十年代少有的高材生。
    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外资企业不到两年，就毅然决然辞掉令人羡慕的工作，创业开翻译公司，接著搞进出口贸易代理，积累一定资本后便开五星级大酒店。
    明面上的创业发家故事就已经堪称传奇，真正让大家给他取绰號太子哥的原因，还在於他胆大包天，只要是能赚钱，他什么生意都敢干。
    关键是无法无天的做了不少非法生意，他开的酒店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吃喝嫖赌，美女都是直接海选，如此肆无忌惮，他居然还屁事没有，就像太子一样虽无权却有势。
    后来交往多次，深入了解后，周安荃才知道太子哥之所以无法无天，是因为他抱上了一条大粗腿，有强大的靠山当后盾，自然敢肆无忌惮。
    如今，真正的太子赵瑞龙，即將抵达深城，如此一个攀附权贵抱大腿的天赐良机，周安荃当然不想私吞，在深城没根基的他，也只能求助於太子哥。
    而听说了赵瑞龙的身份背景后，太子哥当然豪爽答应帮忙。
    与此同时。
    正搭乘警用巡逻艇横渡去深城的赵瑞龙。
    全然不知周安荃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背景，还搭乘快艇追赶反超，先一步抵达码头。
    在巡逻艇尾部，和同行的邱艷霏聊了一下多条跨海通道的建设构想后，两人才回到舱內。
    既是濠门人，又是赌王之女的邱艷霏，当然支持很多年前，就有无数人提出构想的双y方案。
    也就是跨海大桥的左边，连接洙海和濠门，右边则连接香江和深城。
    这种方案可以將四座城市紧密相连，极大促进湾区经济发展，彼此都能获益匪浅。
    尤其是作为赌城的濠门，有了跨海大桥与三座城市相连，人们可以更加方便的到濠门游玩，对贺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只可惜……
    跟赵瑞龙聊过之后，邱艷霏才知道，要確保航道通畅、要防止淤泥堆积，双y方案基本不可能，单y的可能性倒是挺大。
    也就是大桥左边连接洙海与濠门，右边只通香江，不向北建支线通达深城，深城与洙海之间额外再建一座通道加强彼此联繫。
    不过无论採用哪种方案建设，要想克服距离遥远、气候恶劣、海况复杂、航道繁忙等困难，都需要超高的技术、巨额的投入。
    十一年前，仅仅只是修建一条双向六车道，全长不到十六公里的琥门大桥，香江富商就投资超过了三十亿，耗时五年才建成通车。
    那时候每公里的平均造价，就已经將近两亿元了，如今时隔多年，要投资建距离更长、难度更大的跨海大桥，恐怕少说也得投资上百亿。
    虽说经营赌场多年的贺家財大气粗，但已经投资参与修建香江到燕京的高铁，现在真要再拿几十亿出来参与建大桥，显然也有些捉襟见肘。
    注意到邱艷霏的神情变化，赵瑞龙当即笑道：
    “想什么呢？你该不会以为，我又要拉你们一起投资建跨海大桥吧？”
    邱艷霏有些尷尬的笑道：“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早就把建桥方案考虑得十分成熟了，难道还没有投资动工的打算？”
    赵瑞龙笑道：“我倒是想投资来著，但咱们集团现在开销已经太大了，不能再继续大规模投资，否则说不定哪天资金链就断了。”
    “我跟你聊跨海大桥，不是希望你们贺家又掏钱投资，而是想让你知道，咱们龙国迟早也要投资建至少两条跨海大桥，以便促进湾区经济发展。”
    “你可以把消息散播出去，让有实力也感兴趣的人来投资，我可以保证官方一定会大力支持，並且跨海大桥建成之后，车流量绝对不少，不会让他们亏本！”
    “他们要是不相信，不妨去看一看建成通车已经快六年的琥门大桥，如今车流量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像一台印钞机？要是还放心不下，还可以签到期保底回购协议！”
    邱艷霏略略点头。
    “明白了，官方想建跨海大桥，但现在却还没有足够的財政实力，所以你就想藉助社会资本的力量儘早建成。”
    赵瑞龙頷首道：“没错，不然等官方拨款修建，恐怕还要等很多年，要是2010年左右才开始动工，建成通车就得2016年左右了。”
    邱艷霏嫣然一笑。
    “好，回头我就把消息散播出去，我相信肯定有人愿意投资！”
    赵瑞龙訕訕一笑。
    “別那么篤定，这种耗时很多年，投资百亿起步的大工程，真不是一般人敢玩的！”
    邱艷霏轻捋了一下头髮，双眸充满信任和崇拜的看向赵瑞龙。
    “一个人一家企业是不敢玩，但几个人几家企业组成联合体，就不一定了呀！”
    “琥门大桥现在有多赚钱，大家都清楚，而且你保证建成之后肯定稳赚不亏，大家信不过自己的判断，难道还信不过你吗？”
    “当初你要斥巨资建燕沪高铁，很多人反对，说建成之后肯定很难收回投资，结果呢？一期建成通车后，现在每趟高铁都爆满！”
    面对邱艷霏如此直白的夸讚，赵瑞龙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自己之所以能十分自信篤定，还不是因为有穿越者的优势。
    知道在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地区，不管是建高速铁路，还是建高速公路，就不可能亏本。
    十多亿人的泱泱大国，就算不是节假日，也照样会有很多人出行，而且经济水平越高、出行需求越旺。
    “我说的话，也不一定正確，万一我预测错了呢？”
    “你散播消息的时候，还是要提醒大家，投资有风险，我的话不可全信！”
    邱艷霏轻笑道：“他们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对你是百分之百无条件信任！”
    赵瑞龙尷尬一笑。
    赌王之女如此狂热的无脑信任，实在是有点担当不起啊！
    “那个……你也別太相信我，时代在不断发展、科技在不断进步，也许我现在是眼光挺不错，但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唄！”
    邱艷霏淡然轻笑，一双明亮的眼眸格外灵动。
    赵瑞龙这下真是尷尬无语。
    赌王之女，竟然成自己脑残粉了？
    好在这时候，邱艷霏的手机响起。
    趁著她起身到外面接电话，赵瑞龙赶紧闭眼休息。
    酒劲儿上头，困意滚滚，很快便睡著了。
    等被叫醒之时，巡逻艇已经驶抵港口，停在了水警专用码头。
    带队来迎接的，是父亲的新秘书洛家铭，一个看著文质彬彬，但却曾是个能文能武，在燕京警队大比武中，荣获过个人一等奖的牛人。
    而之前父亲在汉东当一把手时，跟著他的秘书刘新建，如今已经调任去了吕州金山县，等他在基层歷练歷练，再调回京州。
    相比於原剧中，调任去汉东油气集团，之后向赵家输送利益三十多亿，显然他的命运也在自己影响下，发生了巨大转变。
    “瑞龙！”
    “铭哥！”
    “这位是邱艷霏邱小姐，她是濠门赌王的小女儿，也是有名的珠宝商人，邱小姐，这位就是我爸的新秘书洛家铭，叫洛厅长或铭哥都行。”
    “洛处长好，很高兴认识你！”
    邱艷霏连忙伸手，和洛家铭握了握手。
    “叫洛厅长就太见外了，你还是跟瑞龙一样叫我铭哥吧！”
    “好的铭哥！”
    邱艷霏高兴不已。
    这可是赵立春书纪的大秘书啊！
    本就已经算得上位高权重，偏偏年龄还不是很大，也就四十岁出头。
    如此年纪，就到了厅级，又是在公安署这样的重要部门，可以说只要不犯严重错误，绝对前途无量，將来有很大希望能成为部级大佬。
    今天要不是跟著赵瑞龙，自己哪有机会见到如此年轻有前途的实权人物？
    “赵书纪这会儿正开会，咱们先去宾馆入住。”
    洛家铭微笑侧身，做出恭请手势。
    “好，咱们走吧！”
    赵瑞龙也礼貌的抬手示意。
    两人抬步走在前面，邱艷霏等人自然赶紧跟上。
    “你中午喝了多少酒？浑身一大股酒味！”
    “记不清了，贺家人多又热情，一个个酒量还不小，反正喝了不少！”
    “那你酒量不错啊，居然没醉的不省人事，要换作是我，估计早就躺下了。”
    “什么不错啊？一路上都在打瞌睡，刚才在摇摇晃晃的巡逻艇上，都睡了一觉呢！”
    “巡逻艇上都能睡著？那你確实醉的不轻了，那今晚还能再喝点儿不？”
    “能啊，陪你小酌两杯还是可以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贵宾通道。
    不过还没到停车场，一个人影突然周安荃冲了过来。
    “天啊，瑞龙！”
    “太巧了吧？咱们居然在这儿又遇到了！”
    洛家铭下意识的，迅速挡在赵瑞龙身前，目光警惕。
    而跟他一起来接赵瑞龙的特勤，动作更快，连配枪都拔出来了。
    “都別动，我认识他！”
    赵瑞龙连忙喊了一声，避免周安荃被秒了。
    “是挺巧的，居然在这儿又遇到了！”
    “对啊，太巧了啊！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分，这会儿也快到饭点了，走，我请你吃饭，咱们哥俩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现在吗？”
    “对啊，正好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咱们过去尝尝他家的正宗粤菜！”
    “可是我今晚已经有约了，要不改天咱们再约？”
    “好啊，那你电话多少？我明天安排好后，开车去接你！”
    赵瑞龙拿出名片，看到周安荃竟然笑眯眯的弯腰，双手接名片。
    站在他旁边的眼镜男，原本是被嚇得够呛的，也立马露出开心笑容。
    客套两句离开后，听到周安荃兴奋不已的欢呼，赵瑞龙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背景，肯定被他打探清楚了。
    “刚才那两人，是你朋友？”
    “不是，说话那个，跟我以前一起蹲过监狱而已。”
    “我看他不像是改邪归正了，他要约你吃饭，千万別去，小心有诈！”
    “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回京州了，他想约我吃饭，哪有那么容易？”
    很快，警车护送的车队缓缓离去。
    而拿到名片，如获至宝的周安荃，激动不已的打电话给老郑。
    “我拿到了，我拿到赵瑞龙的名片了！”
    “你快来深城，咱们今晚就商量好，明天怎样抱上大腿！！”

 第493章 小人之心！邱艷霏的算计？

    傍晚。
    深城贝岭宾馆。
    网球场灯火通明。
    场上，赵立春父子俩激烈廝杀。
    场边围观的人，不断拍手叫好。
    一辆奥迪缓缓驶抵球场入口。
    不等秘书下车开门，范臻鏵就主动下车。
    曾在深城工作近二十年，最近又调回深城当一把手的他，自然太熟悉这座宾馆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为了方便干部培训、会务接待，龙国驻香江联络办公室，投资修建了这座宾馆。
    考虑到要接待重要领导与两地社会各界知名人士，所以便让香江著名爱国企业家霍老爷子主持修建。
    霍老不负眾望，將这座宾馆打造得相当的高档漂亮，以至於建成投用近二十年，如今也丝毫不显老旧。
    而且这座宾馆內的网球场，还是深城第一座符合国际標准的网球场。
    由於赵立春书纪有打网球的爱好，这座宾馆自然也就成了不二之选。
    脚步轻快的走进网球场。
    范臻鏵逐渐放缓脚步，来到洛家铭身旁。
    看到球场上，赵立春书纪挥汗如雨，非常专注投入的挥拍反击。
    与之对战的年轻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懂討领导开心，甚至连一点儿基本的尊老爱幼素质都没有。
    又不是职业比赛，业余的切磋较量一下而已，有必要一次次的大力扣杀，还角度特別刁钻吗？
    让领导接不球，甚至滑步跌倒，当眾出糗了咋办？
    这小子难道不是混体制的，不懂体制內的人情世故？
    不知道跟领导打球，精髓就在於让领导高兴吗？
    如何才能让领导高兴？
    如果双方正好实力相差不大，那就尽情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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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实力远在领导之上，那就收敛一点。
    过於明显的放水，会让领导觉得胜之不武。
    最好的方式，就是打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最后让领导略显技高一筹。
    这样一来，领导既酣畅淋漓的发挥了实力，又充分放鬆了身心，百分之百会高兴不已。
    领导的一高兴，那好事儿不就好了吗？
    想当年，范臻鏵为了討得领导开心，明明不喜欢打桌球，但还是勤学苦练，甚至不惜拜师求学，找了专业教练恶补。
    有了很高的水平，去陪领导打桌球，每次都打得战况十分激烈，甚至可以说难解难分，但最后总是领导笑到了最后。
    有一次打完球后，领导十分高兴的一边擦汗，一边笑著说『小范啊，刚才我的球你没有接住，但接下来的重任你可要接住了。』
    范臻鏵瞬间就心领神会。
    没过多久，果然升迁进了一步。
    眼下。
    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和位高权重的赵立春书纪打网球竟然毫不留情。
    范臻鏵自然忍不住嗤笑一声。
    “骆秘书，那个年轻人是谁呀？怎么能这样跟赵书纪打球呢？”
    “你看你看，又来个大力扣杀，球速还这么快，角度还这么刁！”
    “年过半百的赵书纪，又不是二三十岁的运动健將，哪儿接得住呀？”
    范臻鏵说著说著，都止不住的连连摇头
    觉得这小子这么打球，这辈子都別想进步。
    洛家铭微微侧目，目光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范臻鏵。
    “你不认识他？”
    范臻鏵摇了摇头。
    “不认识呀，我这不上个月，才从西广调回来吗？”
    “但不管他是谁，他也不应该这么跟赵书纪打球呀！”
    “赵书纪平时工作繁忙，空閒时间打打球，为了锻链身体以便更好工作。”
    “这小子倒好，完全是把赵书纪当职业运动员似的，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洛家铭回过头。
    目光看向弓腰持拍，喘著粗气等著接球的赵立春。
    “可是你不觉得，赵书纪很喜欢吗？”
    “有吗？”
    范臻鏵蹙眉冷笑：“我怎么觉得，赵书纪都被打得很疲惫了呀？”
    “网球本身就是高强度体力运动，气喘吁吁很正常，那些世界顶尖网球运动员，比赛时不也一样吗？”
    说到这儿，洛家铭又连忙补充道：
    “对了，那个年轻人叫赵瑞龙，他是赵书纪的小儿子，而且是三个子女中，唯一的儿子！”
    “……”
    范臻鏵瞬间两眼一瞪，接著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著，目光惊愕的看向球场上，正不断跑动用力击球的赵瑞龙。
    “原来……原来他就是赵瑞龙小赵总呀！”
    “哇，真不愧是咱们龙国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啊！”
    “我真是没想到，小赵总不仅年轻有为、多才多艺，在运动方面竟然也有如此之高的造诣！”
    “嚯！这下底急变向救球，专业啊！反应速度和击球力度角度，都简直绝了啊！职业运动员也不过如此吧！”
    ……
    范臻鏵开始大声叫好，接连鼓掌。
    突然就从一个体制內的老油条，转变成了纯粹欣赏比赛的专业球迷。
    洛家铭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太早告诉他，那个年轻人是赵瑞龙。
    让他一直误会下去，那才好玩呢！
    只不过……
    范臻鏵都问了，自己也不可能不回答。
    毕竟升任深城一把手的范臻鏵，职务级別比自己高。
    而且深城是龙国对外开放的前沿，是经济发展最富有创新活力的城市之一。
    年龄还不算特別大的范臻鏵，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问题，肯定还会继续往上升。
    自己要是知而不报，害得他出糗，那不就得罪人了吗？
    而最后来的范臻鏵，反而在场边喊声最大。
    知道这是父子局。
    双方都根本不用考虑什么人情世故。
    那么范臻鏵鼓掌叫好，自然是两边都兼顾。
    一会儿夸赵书纪打得好，一会儿喊小赵总真棒。
    他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场上一绝了。
    当夜幕黑沉。
    有些体力不支的赵瑞龙，救球失败，当即停步摇头摆手。
    “不打了！太累了！”
    “怎么了？还不到一个半小时呢！”
    赵立春强打精神，笑呵呵的问道。
    他其实也累得不行了。
    可惜场边太多人围观。
    自己哪能主动叫停呢？
    “中午酒喝多了，又没午睡休息，你要还没尽兴，就换个人陪你接著打！”
    “还是算了，我看人都到齐了，咱们回房间洗漱一下，也该吃晚饭了。”
    两人走向场边。
    洛家铭急忙拿保温杯和毛巾，给赵立春送过去。
    至於赵瑞龙这边……
    当他喊出不打了三个字的时候，邱艷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脚步飞快的迎到赵瑞龙跟前，宛若小迷妹般很是崇拜的说道：
    “真没想到，你网球水平居然这么高。”
    赵瑞龙接过毛巾擦了擦汗。
    “不是我水平高，是我俩经常打，而且我爸经验虽然更丰富，但身体没我好，所以咱俩正好菜鸡互啄，打得旗鼓相当。”
    说罢，赵瑞龙还了毛巾，拿过矿泉水瓶。
    瓶盖都还没拧开，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笑眯眯的眼镜男送来大衣。
    “小赵总，天气冷，快把大衣披上！”
    “谢谢！”
    赵瑞龙本想接过大衣自己穿。
    看对方的穿著和气质，就知道级別不低。
    之前打球的时候，听到他在场边旁若无人的吶喊助威。
    特意看了他一眼，还发现他和父亲的秘书洛家铭站在一起。
    那么他的级別，很明显也是厅级以上，否则必然是往后站。
    然而……
    赵瑞龙怎么没想到这眼镜男，竟然帮自己披上大衣。
    “谢谢你，冒昧问问，您是？”
    “我叫范臻鏵，新任深城市书纪，欢迎你来到咱们深城，有任何需要，你隨时可以联繫我。”
    范臻鏵微笑伸手，和赵瑞龙紧紧握了握。
    紧接著，就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赵瑞龙。
    站在一旁的邱艷霏，心里那叫一个震撼。
    这可是深城的一把手啊！
    多少大企业大老板，想见一面都难的大佬。
    此时此刻，却满脸堆笑的给赵瑞龙递上名片。
    而且不仅是双手递，还特意正面朝向赵瑞龙。
    这样一个小细节，可不只是为了礼貌，更是为了方便。
    因为赵瑞龙接过名片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名片上的信息。
    “好啊，我在这边投资入股了不少科技企业，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趟深城，將来真要有需要，我一定找您帮忙！”
    “没问题呀，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而且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为惠龙集团这样的知名大企业服务，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范臻鏵笑容满面，语气態度那叫一个真诚。
    且不说赵瑞龙是赵立春的宝贝儿子。
    单就赵瑞龙的惠龙集团幕后老板，都值得范臻鏵热情主动。
    调任回深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范臻鏵自然对深城目前的发展现状，已经有了基本了解。
    过去两三年，得益於惠龙集团与迅腾、龙兴、华伟等企业合作，让深城的电子信息產业迅猛发展。
    大量的资本和人才，持续涌入深城，从事半导体、网际网路、新能源等眾多高科技新兴领域的科技企业不断涌现。
    范臻鏵想要在深城干出一番成绩，以便更进一步，当然就要跟惠龙集团搞好关係。
    他原本就计划，上半年亲自带队去一趟京州考察交流，前往惠龙集团拜访。
    如今既然在深城提前偶遇赵瑞龙，自然喜不自胜，狠狠的一顿阿諛奉承。
    当然。
    作为体制內的人精，范臻鏵的阿諛奉承，可不是很直接巴结討好，让人一听就觉得是拍马屁。
    他深諳语言的艺术，拍马屁都是相当巧妙，让旁人听著也一点儿都不觉得违和，更不会认为他諂媚。
    这样的说话功夫，让一旁的邱艷霏都暗暗佩服不已。
    当一行人离开球场，赵瑞龙父子俩，自然是被眾星捧月的焦点。
    一路上眾人有说有笑，看似是在聊刚才的网球切磋，多么精彩纷呈。
    实际上却是在各种拐弯抹角的，夸讚父子俩都很厉害，父子关係好得令人羡慕。
    簇拥前行，笑声不断。
    全程基本只能旁观的邱艷霏，最大的感觉便是有权正好。
    看到的都是笑脸，听到的都是夸讚。
    要不是赵瑞龙父子俩让大家先去餐厅，估计这些人恨不得跟到房间去，爭抢著替父子俩搓澡。
    “咦，你怎么跟进来了？”
    赵瑞龙惊声询问，跟著走进电梯的邱艷霏。
    “我想回房间换身衣服！”
    邱艷霏灵机一动，迅速给了个没毛病的回答，並及时按下电梯楼层。
    站在一旁的赵立春，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儿子赵瑞龙。
    那眼神仿佛无声在问，新女朋友？
    赵瑞龙微蹙眉头，回了一个『別瞎猜』的眼神。
    电梯缓缓上行，谁也没开口吱声。
    等到了三楼，谎称回房间换衣服的邱艷霏，自然不得不硬著头皮出去，也不得不回房间换一套。
    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著进了电梯呢？
    自己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怎么就突然不由自主，寸步不离的想跟著赵瑞龙呢？
    当电梯门关上，赵立春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俩真的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关係？”
    “千真万確，我不骗你！”
    赵立春冷笑道：“如果只是生意合作伙伴，你会把她从濠门带到这儿来？”
    赵瑞龙苦笑道：“我中午不是喝多了吗？她突然说想跟我来深城，我能拒绝吗？原本只是客气话，谁知道她居然当真了。”
    赵立春笑道：“那她肯定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赵瑞龙噗嗤一笑。
    “算了吧，人家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她跟我来深城，完全就是衝著你来的。”
    “隨便多给濠门一点好政策，他们贺家就能多赚不少钱……”
    “等一下！”
    赵立春很是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她不喜欢男人？可我看她对你寸步不离，一往情深呀！”
    “尤其是在球场上的时候，她的双眼就没离开过你，咱俩刚结束，她就立马给你送毛巾送水……”
    赵瑞龙走出电梯，边走边说道：“献殷勤而已，她总不至於给你送毛巾送水吧？”
    “而且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你不觉得她很有可能就是在表演吗？故意让別人误会我跟她关係不一般。”
    “一旦传扬出去，更多人误会她是我赵瑞龙的女人，而我又是你赵书纪的儿子，那么以后谁还敢不给她面子？”
    赵立春略略点头。
    “这倒也是！”
    “女人心，海底针！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旁人哪儿说得清？”
    “尤其她出生於濠门贺家，自己还做珠宝生意，精於算计肯定是必然的。”
    “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她不喜欢男人？”
    赵瑞龙靠近了一些，父子俩几乎肩並肩了。
    “我们集团前任董事长杜伯仲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他俩以前是同学，杜伯仲特別喜欢她，有一次她来京州，杜伯仲酒后忍不住想硬上弓，结果邱艷霏反抗又报警，事后我让钟小艾去赔礼道歉，结果却撞见她跟一个香江女明星在一起。”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哪怕赵立春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当然也很乐意听这种八卦軼事。
    “哪个香江女明星？很出名吗？”
    “出名啊，曾是选美冠军，姓曾那个，我还看在邱艷霏的面子上，在惠龙影视投资的贺岁档电影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女二號呢！”
    赵立春很茫然的摇了摇头。
    “没印象，我对內陆的娱乐圈都不了解，更別说香江的了。”
    赵瑞龙当即让警卫拿来手机，上网搜出照片，“喏，就是她！”
    “她？邱艷霏的女朋友？”
    赵立春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
    “我怎么感觉她很眼熟呢，像是在谁家里见过！”
    “……”
    赵瑞龙有点懵逼。
    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邱艷霏的女朋友，恐怕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把她当向上攀附权贵的阶梯。
    “哦，我想起来了！”
    赵立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在后面的警卫们，立马停步並后退。
    “就上个月，在林老家里，我真的见过她！”
    “当时我都准备走了，她和林老的小儿子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林老狠狠训斥了他儿子一顿！”
    “说他儿子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拈惹草，也不认认真真的谈恋爱，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
    “我估计林老是受够了他儿子太心，又看不上那个像狐狸精的女明星，以至於骂得很难听，我也因此多看了那女人一眼，所以现在都还有点印象。”
    赵瑞龙冷然一笑。
    “那这么说，邱艷霏被绿啦？”
    赵立春將手机还给赵瑞龙。
    “她俩都是女人，不存在绿不绿的问题吧？”
    赵瑞龙蹙眉想了想，这他妈还真是个问题。
    “算了，不说她了，她的感情生活，跟咱们有啥关係？赶紧回屋冲澡吧，楼下还有那么多人等著你呢！”
    赵立春笑道：“他们不只是等我，也是在等你！”
    赵瑞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谁说有权有势，就不用应酬？
    在龙国这么一个人情社会，必要的人际交往是不可能少的。
    越往上层走，人脉往往比能力更重要。
    谁能团结更多的力量，谁才有上升的希望。
    而且今天还是2003年的第一天，元旦佳节，哪怕不喜欢趋炎附势的小人，也得逢场作戏。
    不过……
    赵瑞龙预料到这种大佬云集的饭局，大家都是点到即止，不会喝得酩酊大醉，有损形象身份。
    却没想到邱艷霏不擅长喝白酒，不仅一杯就醉，还歪倒在自己身上，嘴里念叨著我好爱你，咱们一辈子不分离。
    看到眾人笑容玩味的模样，赵瑞龙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