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直播:我靠审判恶人续命》 第1章 审判与新生 各位彦祖~ 各位亦菲~ 这里是脑子寄存处。爱你们哦~ 病床冷透的触感透过薄薄病服刺入骨髓。陈媛觉得身体已不属於自己。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拖拽著砂纸穿过烧红的喉管。 哥哥哭肿的双眼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医生那句沉痛嘆息更如魔咒般盘旋: “器官衰竭不可逆…家属…准备后事吧。” “咳咳…” 一口暗红的血沫呛出来,在苍白嘴唇边晕开触目惊心的痕跡。 陈媛闭上眼,意识向深渊滑落。 【叮。检测到强烈生存意志核心。生物体编號:夏-cy07302,『天罚审判系统』协议启动。评估载体適配性……】 一道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陈媛的识海中炸响。 【载体適配度:99.7%。绑定询问:『陈媛』,你是否愿意签订契约,以万恶之血为薪柴,点燃你垂死的生命之火?】 “谁?” 【想活下去吗?回答:是或否。】 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滚烫的烙铁烫在绝望的心口,“是,我要活下去。” 【高权限生命维持辅助单元,代號:天罚。目的:审判罪孽,维繫宿主生命。绑定,即可续命。】 “审判…罪孽?续命?”混乱与荒谬衝击著她。 不管这是什么,横竖是死,与其腐烂在这张床上,不如抓住这根荒诞的稻草。 【契约確认。高维规则约束成立,『天罚审判系统』已永久绑定宿主:[陈媛]】 【新手礼包发放——】 【物品:审判天眼(初级) - 激活。可侦测宿主视野半径一公里內罪孽值≥50的目標,实时標记定位。】 【物品:猩红小丑基础涂装 x 1】 【权限:自由穿梭钥匙(新手) - 免费单次空间迁跃(往返)x 4次,无视空间阻隔。】 【数据面板载入…】 一块只有她能见的半透明光屏瞬间在眼前铺开: 【宿主:陈媛,25岁】 【健康值:30/100 (绝症中期)】 【体力值:50/100 (较为虚弱)】 【武力值:5/100 (无防御能力)】 【精神强度:71/100 (坚韧)】 【装备:猩红小丑涂装 】 【审判值:0】 【能力:审判天眼(初级)、自由穿梭(新手免费次数:4)】 健康30,武力5,这完全就是一碰即碎的纸偶。 她急迫地在脑中问:“我这种状態,拿什么去审判?连举起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那道电子音回应了她的焦虑。 【宿主要点:武力值由本系统自动提供。】 【附加提示:每次成功审判,可兑换寿命,(1点审判值=0.1天健康寿命),並能微量提升健康值,请关注新手教程第一步,立即使用『审判天眼』。】 审判天眼?陈媛心念一动。 视野陡然切换,熟悉病房瞬间覆盖了一层诡异的淡蓝色网格。 窗外夕阳下的医院小园內,几个模糊人影头顶竟漂浮著一串灰白色数字。 【32】,【41】,【17】…… 陈媛目光投向远处医院大门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霎时间,一个距离病房直线超过四百米的路口角落里,一个数字灼红了视野:【60】。 数字悬浮在一个斜靠墙边、染著黄毛的青年头顶,一行信息瞬间弹出: 【锁定目標:李强】 【罪孽值:60】 【主要罪行:多次暴力抢劫致人重伤,长期敲诈勒索……】 【具体位置:德馨路与平安巷交叉口东南角,坐標已更新】 【新手引导任务:审判此目標。】 60。这是第一次审判的门票。 “审判他…”这个念头如同电流窜过全身,“然后…活下去。” 就在这个决意生成的剎那—— 轰。 一股强大的暖流像决堤的岩浆,毫无徵兆地从心臟深处爆炸式涌出。 陈媛竟然支撑著上半身,主动从那个象徵死亡的被窝里坐了起来。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著痛苦与狂喜的呻吟逸出唇缝。 皮肤下那股久违的生命温热真实得让她想哭。 【新手任务执行:已锁定目標,直播通道生成。能量级別:低。投放范围:k省境內隨机两万名观眾。】 德馨路。污水横流、垃圾堆叠的小巷角落。 李强缩在垃圾箱旁粘腻的阴影里,数著刚从颤巍巍的老太婆手里抢来的几张皱巴巴票子。 油腻的黄头髮贴在汗湿的额角,暴戾的快感还在血管里跳动。他咧著嘴,盘算著再去弄点酒喝。 “玛的,老不死动作再慢点…” 呼—— 巷子最深处那片浓黑,像粘稠的沥青一样翻滚起来。 一个高大、压迫感十足的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中迈出。 李强浑身汗毛倒竖,猛抽一口冷气。心臟像是被冰手攥住。 那身影完全踏入了巷口泄露的微光里。纯黑厚重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兜帽长袍覆盖全身。 袍子下摆扫过污水横流的地面,却诡异地不沾分毫。脸上覆盖的,是一张惨白、咧著猩红巨大嘴角,凝固著疯狂笑容的小丑面具。 最让李强魂飞魄散的是那人右手。 一把狭长冷冽的匕首,锋刃在昏暗光线下流淌著如同活物般的幽蓝寒芒。 匕首尖,正稳稳地对著他。 “我艹你祖宗,你踏马谁?” 李强声音劈了叉,破锣嗓子带著惊恐的尖叫,下意识想后退,脚却被死沉僵硬的恐惧钉在原地。 而在这一刻。 滨海省各地的两万多个隨机电脑、手机屏幕,骤然被强制切入一个漆黑、无声的直播间。 用户所有操作失效。只有画面中央,一个顶著猩红標题的窗口: 【裁决·罪人:李强】罪行昭示中…直播倒计时:5…4… 弹幕框瞬间爆炸。 [草,什么鬼直播?] [强制弹窗?病毒?] [黑客搞毛?这小丑谁?cosplay杀人狂?] [地点……滨海?德馨路那条流氓巷?] [李强?旧货市场那个恶霸?] [玛的好渗人这小丑。] “呵…呵…呵呵呵…” 直播画面里,小丑面具下突然发出一串极其诡异,仿佛男女混合的电子音般的笑声。 如同钝刀在生锈的金属上剐蹭。弹幕瞬间被[臥槽]和[关不掉啊啊]刷屏。 “李强…” 那扭曲的声音停止了大笑,冰冷的电子金属音占据主导,“你问我是谁?” 小丑面具歪了歪头,“你伤害过的眼睛,在看著你。” 直播间左上角猛地弹出一个巨大的分屏。 画面质感是黑白色,雪闪烁,光线昏暗: 深夜无人的街道拐角,路灯昏黄闪烁。画面抖动中,一对年轻情侣依偎著走来。 突然一个戴著头罩的身影如同恶鬼从角落扑出。寒光一闪。 噗嗤。 白刃深深捅入男青年腹部,青年表情瞬间凝固,痛苦扭曲,踉蹌跪倒。 头罩身影毫不留情,反手又一刀捅向尖叫的女青年肩膀。 女青年惨叫著倒地。 这还没完。 那黑影抬起穿著破旧运动鞋的脚,极其恶毒地、狠狠一脚踹在倒地女青年的下腹。 动作狠毒精准。女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蜷缩成虾米。 分屏下方同步滚动系统生成的、极其刺眼的鲜红文字: 罪行確认:暴力抢劫情侣。致男受害人摘除部分肠体,致女受害人子宫贯穿伤,永久性丧失生育能力。 分屏右边贴出了两张打了关键马赛克的医院诊断证明扫描截图,几个触目惊心的诊断词被標红放大。 弹幕在瞬间的窒息后,彻底狂暴。 [草泥???] [看得我拳头硬了!真该死啊!] [主播快动手!为那姑娘报仇!] [这还能是人?主播快宰了他!] 第2章 审判开始 直播的画面还在继续。 画面快速切换: 一个极其模糊的场景,像是一家逼仄的旧式小杂货铺。一个佝僂的身影似乎在焦急地说著什么。 那个头套身影不耐烦地一脚踹在老人支撑的右腿膝盖侧后方,清脆的骨折声在失真的音频中依然刺耳。 老人惨叫著扑倒在地。 那人影还不解恨,又对著蜷缩颤抖的老人后背猛踹了好几脚。 老人身体猛烈痉挛,口中咳出大股深色液体喷溅在地面。黑影抢过柜檯破旧的饼乾罐,迅速消失。 分屏下方文字爆炸式滚动: 罪行確认:恶性入室抢劫,暴力袭击店主,致使其永久性残疾、肺功能障碍。 弹幕火山彻底爆发: [鯊人犯?这踏马就是鯊人未遂……] [肺都破了?太残忍了……] [畜牲!] [主播別等了!] [马的我要在现场我咬死他。]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 “假的!都是假的!ps的!” 李强面如死灰,对著小丑面具嘶吼,牙齿咯咯作响,“你踏马到底是谁?你怎么搞到…” 他看著分屏里自己清晰的恶行,像被抽掉了骨头,恐惧完全淹没了他。 “雪债…需要雪偿。” 扭曲的电子混合音在小巷和所有直播屏幕前迴荡。 话音未落。 黑袍小丑如同蓄势已久的黑豹。速度远超常人仅仅一步就跨越几米的污水,带著劲风逼到李强面前。 李强只觉眼前巨大的黑影兜头罩下,他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被一股无法想像的巨力狠狠砸在胸膛上。 “砰。” 沉闷的重击如同擂鼓。 李强將近一百五十斤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猛地摜飞出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砖墙上,眼前金星乱冒,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 没等他惨叫出声—— 一只戴著同样漆黑手套的手,铁钳般卡住他的下巴。將他死死按在墙上。小丑那张疯狂的笑脸近在咫尺。 “这第一拳。为了你砸碎的颅骨。” 小丑右手手紧握著那幽蓝匕首的刃背,如同沉重的榔头,狠狠砸在李强的脸上。 噗,喀嚓… 骨肉撞击的闷响和鼻樑断裂的脆响混合著喷溅的鲜雪在直播间同步响起。 “啊——!” 李强的惨叫悽厉得变了调。整个鼻腔歪斜变形,鲜雪混杂著鼻涕眼泪瞬间糊满了脸。 “第二拳,为了你踹裂的受害人。” “呃啊!” 李强继续哀嚎,眼骨碎裂,眼球瞬间充雪凸起。 “第三拳,为了被你勒索带走的希望。” 拳拳到肉,每一次重击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直播间清晰地捕捉到李强被挤压变形、迅速肿大的脸颊,碎裂的牙齿混著雪沫从扭曲的嘴角甩出的瞬间特写。 李强的惨嚎从一开始高亢,迅速变成含混的、漏风的呜咽,如同濒死的野狗。 弹幕疯了: [艹啊~~太凶残了!!] [尼玛这是直播鯊人吗?] [小丑面具还在笑,魔鬼!] [干得漂亮!让这畜生也尝尝什么叫疼!] [景察!景察快来啊!要死人了!] [主播有证据为什么不报景?这哪来案发视频?] [谁管他哪来的!这狗日的有今天了!] 最后一下重击。小丑鬆开钳制。 李强烂泥般瘫倒在地,整张脸已经肿胀得如同猪头。 鼻樑塌陷,嘴唇外翻,雪糊满脸,只有喉咙里发出垂死的“嗬…嗬…”吸气声。 小丑面具垂下,冰冷地扫视著地上这滩烂肉。 “持凶抢劫者…当废其爪牙。” 小丑右手抬起匕首,四道细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利刃切割筋膜的轻响。 匕首寒芒在李强的双手手腕、双脚脚踝处各自精准地点过。 “啊啊啊———!!” 超越之前所有痛楚、非人般的惨嚎猛地从李强那张不成形的嘴里爆发出来。 他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在脏污的地面上疯狂地弹动、翻滚。 断筋之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对手脚的控制,只能徒劳地扭动、哀嚎,身下的污水被鲜雪染成暗红。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爆炸: [呕——我吐了……] [我的天……太狠了……] [彻底废了?这比鯊了还狠!] [活该!想想被他弄残的人。] [快报景啊。这尼玛是虐鯊!] [打110有个p用?那面具下是怪物吗?] 黑袍小丑缓缓站直身体。 小丑面具转向直播镜头——那咧开的笑容在布满雪污的背景和垂死的惨叫中,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混合的电子音,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钻进每一个观看者的耳膜: “莫要作恶…” 面具眼孔后的寒意仿佛穿透了屏幕。 “…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话音落下。 小丑的身形向后一退,精准地退入墙角那片深邃如墨的阴影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汽蒸发的轻响。 阴影仿佛活物般蠕动闭合。 再看时,巷道深处空空如也,只剩下李强断断续续、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弱呼吸。 强制直播的画面骤然一黑,屏幕恢復了各自的程序。 留下的,只有心跳如鼓的死寂,胃部翻腾的噁心,和脊背上那久久无法散去的刺骨寒凉。 “判官…疯子…还是魔鬼?” “或是正义使者?” 屏幕上最后残留的笑脸面具,烙印般留在无数人的惊惧眼底。 滨海市,刑真支队办公室。凌晨三点四十分。 王振刚裹著景用大衣,蜷在硬邦邦的沙发上,鼾声粗重。 办公桌上,半桶早已冷透发胀的泡麵散发著隔夜的油腻气息。连续三天的高强度突击任务刚结束不到仨小时,疲惫已將他拖入沉眠。 “嗶嗶嗶——!嗶嗶嗶——!!!” 桌上的內线电话、手机,如同被捅了马蜂窝般同时疯狂嘶鸣。 王振刚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弹坐起来,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抓起桌上震得最欢的內线电话:“餵?…我是王振刚!” 窗外墨染的夜,景笛的呜咽由远及近,不止一处。 电话那头是小李,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著难以置信的惊惶:“王队!出大事了!网安值班室被打爆了!各区报景台也炸了!都在说…网上有人直播鯊人!” “直播…鯊人?” 王振刚瞬间清醒,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详细说清楚。” 他一边厉声追问,一边摸索著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尼古丁强行压下翻腾的眩晕。 “德馨路后巷,直播里一个穿黑袍戴小丑面具的高个子男人,拿一把嚇人的蓝光匕首,把一个叫李强的人废了!打得满脸是雪,手脚筋全被挑断,现场那叫一个惨!像屠宰场。” 电话那头夹杂著其他座机的疯狂鸣叫和同事此起彼伏的呼叫。 “直播期间,指挥中心接到超过百个那区域的报景电话!巡逻队第一时间赶到了!” 小李的声音都带上了点害怕的哭腔,“那个李强…救护车刚拉走,医院初步回报——四肢筋腱多处离断伤,已经是个废人了。” “查直播源头了吗?” 王振刚咬著牙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查了!网安的兄弟头皮都炸了!根本查不到!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找不到一点ip来源痕跡。” 小李的声音充满了挫败和恐惧。 “封锁现场!所有人,立刻去德馨路!” 病房里。 陈媛依然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势。 强行传送后剧烈的撕裂感与病魔残留的虚弱仍在撕扯她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著铁锈味。 但与这痛苦截然相反的,是身体里涌起的一股微弱暖流。 身体强行透支带来的巨大疲惫,在这股暖流之下,竟不可思议地开始快速消退。 【新手任务完成。】 【目標李强罪孽值60点成功剥离转化。】 【宿主『审判值』增加:60点。】 【依据兑换规则,新增寿命:6天。】 【宿主『健康值』基数微量提升至32点。】 【猩红小丑涂装结束。自由穿梭钥匙(新手)消耗一次,剩余次数:3】 数据流动间,陈媛大口喘息著。汗水浸湿了单薄的病號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但她清晰感受到那一点不同。 她颤抖著抬起一只手,握紧,感受著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重新萌发的力量。 指甲深陷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 “活下来了…” 她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眼神越过黑漆漆的水磨石地面,投向窗外索拉里斯星沉沉的都市灯火。 在那灯火无法照亮的无数角落里,滋长著让她赖以生存的罪恶“柴薪”。 虚弱至极却无比清晰的话语,如同诅咒又如同誓言,在空旷的病房里低低迴荡: “除恶务尽,审判…才刚刚开始。” 第3章 除恶务尽 手机屏幕在陈媛苍白的指尖滑动。 滨海本地论坛充斥著关於“德馨路审判直播”的帖子,每一个標题都像针一样扎著她的神经。 【深夜直播虐鯊?道德沦丧还是正义执行?】 【小丑判官vs人渣李强!这种私刑我竟然觉得爽?】 【傻叉给我滚!想想那个被踹子宫的姑娘!李强死十次都不够!】 【法率呢?景察呢?这种直播狂欢是社会的倒退!】 【3.17案景方吃乾饭的?不是直播捅出来,李强还在街上晃吧?】 【楼上清醒点!小丑也是鯊人犯!程序正义懂不懂?】 【程序个屁!张老伯躺icu时程序在哪?法率有时候就是保护人渣!】 陈媛疲惫地闭上眼。手机的微光映著她瘦削的侧脸,眼下是浓重的阴影。 她不在乎网上嘈杂的声音,她在乎的是结果。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翻遍所有官方渠道,通报、本地新闻。任何关於景方已掌握李强就是“3.17情侣抢劫案”真凶的消息。 甚至连提都没提这个案子。 看来他们是打算压下去?把这场直播的效果按下去? 一丝怒意混杂著病痛带来的虚浮感在体內衝撞。 “系统。” 她在意识中呼唤。 系统回应:【宿主有什么需求?】 “提供『3.17情侣抢劫案』凶器遗留地点及潜在可追溯证据坐標。” “帮我做一个匿名举报。” 滨海市局刑侦支队,上午八点半。 王振刚的眼袋快垂到颧骨,灌下一大口浓得发黑的速溶咖啡,驱赶著一夜的疲惫和无数混乱的电话。 办公桌上的內线骤然响起,传来调度员略显激动的报告: “王队!指挥中心刚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號码查不到来源,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声音,肯定地说『3.17情侣抢劫案』的真凶李强。 曾在案发后次日在『宏远气象站』北面那段河滩边丟掉了作案的匕首!请我们立刻派人去搜查!” “『宏远气象站』北面河滩?凶器?” 王振刚猛地坐直,所有疲惫一扫而空,心臟狂跳起来,这个地点,这个时间点…… “通知技术队沈锋!叫值班的没出外勤的全跟我走!” 景笛呼啸,景车风驰电掣般衝出市局大门。 这是一条污染严重、水流浑浊但流速平缓的“废料河”。 河岸杂草丛生,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垃圾和工业废料散落堆积。 几辆景车停在满是车辙印的泥路边。王振刚推门下车,初夏潮湿的空气带著铁锈和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副队长赵明正拿著一个平板指挥著,看到王振刚立刻大步迎上。 “王队!气象站那边监控已经拿到了!” 赵明语速飞快,眼中闪烁著发现猎物的精光,“您看这个!” 他把平板递过去。 画面是黑白夜视模式,右下角时间戳清晰显示:3月18號凌晨四点多。 一个穿著深色连帽衫、身形壮硕的身影,快步走到河边芦苇最茂密的区域,景惕地左右张望。 下一秒,他手腕猛地一扬,一个反光的东西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噗通”一声落入了离岸不远的河水与芦苇丛交界处。 李强立刻转身,快速消失在了监控视野之外。 “位置锁定!就是这个点!” 赵明指著平板,又指向下方满是烂泥和腐败水草的河滩: “我已经让人查了监控角度和焦距,结合水流流速和冲刷痕跡,匕首最可能的落点就在岸边水草下或水里那个浅滩淤泥区! 这小子以为丟滨海市另一头水里就完事了?水流这么缓,加上淤泥,很可能还在原地!” 王振刚眯眼看著那片被勘查灯照射的区域,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惨白的光。 “行动!让技术队按定位区域,地毯式搜索,必要时调潜水装备,必须把它捞出来。” “是!” 现场瞬间忙碌起来。 七八个技术队的队员穿著防水裤或救生衣,手持金属探测器,小心翼翼地趟进脏污,泛著油光和水藻的河水中。 岸边,其他景员手持长竿在芦苇丛里仔细翻搅敲打。 技术队员们的动作被淤泥和茂密的水生植物阻滯,进展缓慢。 金属探测器的蜂鸣偶尔响起,但捞起的只是些生锈的铁皮、罐头盒、废弃螺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搜寻范围在扩大,目標物却毫无踪影。 赵明脸上的兴奋渐渐被凝重和一丝焦躁取代,他时不时盯著手錶看。 王振刚则抱著双臂,站在稍高的位置,鹰隼般的目光扫视著搜索区域,又时不时落回到平板上的监控画面,反覆对比著李强拋掷动作的力度和角度。 两个小时过去。 “哗啦!” 一阵激烈的拨水声和一个兴奋到破音的喊叫猛地划破沉闷的现场: “王队!赵队!有了!真的有!在靠近岸边浅水淤泥里!卡在草根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一个年轻的技术景员浑身污泥水渍,激动得脸色通红,正小心翼翼地从浑浊的水里向上捧起一件东西。 他的双手套著透明物证袋,隔著袋子可以清晰看到,一把三十多厘米长、表面布满深色水锈污垢的碳钢匕首,正静静地躺在淤泥里。 匕首刀身略显扭曲,但轮廓清晰,正是捅刺和切割的利器! 王振刚心头巨石轰然落地,大步上前,低沉下令:“原地拍照录像记录坐標环境,立刻封装送回局里鑑定中心。” “是!” 技术队员忍著兴奋,严格按照流程操作。物证被小心装入特製的透明证物袋,贴上標籤,密封。 回到景局,已是下午。 “王队,监控里的匕首和人赃並获的匕首,形態尺寸完全吻合。” 技术中心的老专家推了推眼镜,指著屏幕上的暂停画面和实物照片。 “更重要的是初检结果出来了!” 老专家的声音带著一丝惊嘆。 屏幕上清晰地打出了扫描电镜和生物萤光分析的结果:匕首刃口靠近刀格的血槽缝隙內,检测出细微的陈旧血痕残留。 dna比对结果刚刚回传。 一份血跡dna与“3.17情侣抢劫案”中的男受害人完全匹配! 另一份更微小的血跡,则指向女受害人! 匕首形態与男受害人腹部刀伤及女受害人肩膀穿透伤的伤口特徵高度吻合,铁证如山。 “好!干得漂亮!” 王振刚重重拍了下桌子,几天来压在心口的阴霾终於被撕开一道口子。 办公室角落,赵明掛掉电话,脸色却有些复杂地走向王振刚: “王队,匕首上的指纹…河道环境太恶劣了,时间又长,盐水加微生物腐蚀,刀柄上什么都没了。” 赵明压低声音,眼神带著强烈的探究和一丝不安: “王队,你说举报电话会不会是…那个『小丑』打的?除了他,谁还能知道李强在这个鬼地方丟过刀?”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有些凝滯。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似乎又阴沉了几分。 王振刚没有立刻回答赵明的问题。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厚重的玻璃,投向城市某个未知的角落。 李强是抓住了,可这张突然甩到他脸上的“关键线索”,却又像是一张更大的网罩了下来。 小丑的面具之下,到底是冰冷精准的审判机器?还是一个对景方力量带著轻蔑玩弄、甚至隱隱指引的、更加危险的疯狂存在? 他猛地转身,眼神恢復刑景特有的冷硬和果决,盯著赵明: “李强案的证据材料儘快整理完备,移交预审,报检!铁案钉死他!” “至於那个小丑…赵明,那段直播要一帧一帧地看!我要知道它是怎么出现,消失的,另外,网安那边死盯著,一丝一毫关於小丑的线所,都不能放过!” 王振刚拿起笔,在卷宗空白处重重写下几个字: [情报来源:未知、高精度、主动提供?] [动机:清除罪恶?证明景方无能?混淆视听?] 一股悬疑感,如同废料河里那污浊的河水,无声地在景局里瀰漫开来。 线索找到了,破了一个案子,但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第4章 直播倒计时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熄灭。 胸腔里熟悉的滯闷感再次如涨潮的海水般涌起,每一次呼吸都带著撕裂般的刺痛。 陈媛艰难地翻了个身,蜷缩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床上。 【警告:宿主生命力持续衰减中。当前寿命倒计时:3周4天16小时。状態:濒危。请儘快执行审判获取生机!】 系统无机质的电子音在陈媛死寂的意识海深处反覆迴荡。 不足一个月…… 即使加上上次从李强那里榨取的60点不过是杯水车薪,身体內部的腐败並未停止,只是被系统注入的诡异活力强行压制了而已。 “知道了…” 她用意识微弱地回应系统。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她闭上眼,集中所有残存的意志力,“审判…天眼!” 嗡! 视野骤然切换,熟悉的病房被一层幽蓝的网格覆盖。 走廊、楼下、医院园里,人来人往,大多数头顶都顶著黯淡的数字:[12]、[27]、[38]……不足为“柴”。 陈媛心念微动,天眼的感知范围如同无形的触鬚,沿著走廊向外延伸,穿过紧闭的门诊室,扫过喧闹的缴费大厅,渗入人来人往的住院楼层—— 突然! 在住院部三楼那稍显僻静的男护士站附近,一个刺目的数字猛然灼烧了陈媛的视野。 75 …… “锁定!” 【目標锁定!坐標定位:滨海市仁心医院住院部三楼南侧(男性外科病区走廊)。】 【姓名:林宝国】 【年龄:52岁】 【当前身份:医院后勤临时聘用保洁人员】 【主要关联罪行:滨海医学院『02·3·15』恶性强歼杀人案凶手。】 【罪行细节概要】 (02年3月15日 凌晨约02:15): 在滨海大学医学院旧校区废弃实验楼下,暴力控制一名独自晚自习后返回旧女宿舍(现已拆除)途中的女大学生王玲。 实施强制性侵害並致其窒息死亡。 为隱匿罪行,將被害人尸体投入实验楼后方深达2.8米的封闭式蓄水池中。 尸体於案发后第二天,02年3月16日上午9时许被发现。 画面定格。一张微微泛黄的、十八年前的旧报纸头版扫描影像强行切入陈媛的意识:【腥案震惊滨海!医学院女学生深夜遇害,沉尸废池,警方全力缉凶!】 旁边是一张清晰度不高,但眼神清澈、笑容温婉的女孩黑白照片。 嗡—— 陈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著是炸裂般的、带著刺骨寒意的轰鸣! 滨海“3·15”女大学生歼杀案? 这是刻印在整个滨海市整整一代人记忆深处,是一个悬在无数人头顶十八年、沉重得足以窒息的谜团。 当年悬案如山,线索几乎为零,警方倾尽全力却徒劳无功,最终在舆论的巨大压力下无奈成为积案。 十八年过去,受害人家属悲痛欲绝,社会几度提起,却成了永远的未解之谜。 而现在。 系统像最锋利的解剖刀,將这个尘封了十八年的恶魔从那片混沌的阴影里精准地剖了出来。 他叫林宝国,一个52岁、在医院临时做著最不起眼工作的勤杂工。 十八年前那个暴虐杀人的魔鬼,此刻就在仁心医院。 在她眼前,在审判天眼灼红的视野里,如同一条披著人皮的毒蛇,潜藏在 【目標罪孽值:75点。】 75点!意味著7天半的健康寿命! 但此刻,陈媛眼中燃烧的渴望,已经远远超越了对生存时间的纯粹索取。 十八年悬案? 那个在黑暗中狞笑的凶手……居然被“命运”送到了她的眼皮底下,送到了这死亡边缘。 “林…宝…国…” 陈媛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仿佛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第二次审判……” 她闭上眼,意识如同潮水扑向那个在医院走廊尽头拖地的、佝僂而平凡的身影。 目標,锁定。 审判,开始准备。 白色药瓶滚落在床头柜上,发出空洞的迴响。 林宝国捏了捏酸胀的后颈,换下沾著消毒水味的蓝色工服。 医院走廊的萤光灯惨白而安静,只有他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微响动在空旷的夜里迴荡。 这间配电房角落的杂物间,就是他临时的棲身之所。 一张摺叠床,一个铁皮柜,就是他漂泊半生的全部家当。 安全隱蔽,没人会注意到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保洁员。 他拧开锈跡斑斑的水龙头,沁人的自来水冲刷著他粗糙发红的手掌。 水流声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鬆爬上他的眉眼。 那份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只有在酒精才能短暂麻痹的噩梦里才会偶尔鬆动。 他是林宝国,一个在仁心医院勤恳打扫卫生的老实人,没有人会把他和那张早已泛黄的旧报纸上的魔鬼联繫在一起。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什么纸片落地的声音从他脚边传来。 林宝国下意识地低头,关掉水龙头。 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静静地躺在湿漉漉的水磨石地上,通体墨黑,边缘光滑。 水珠顺著他的指尖滴落,在黑色的卡面上晕开微小的水痕。 鬼使神差地,林宝国弯腰,用那湿漉漉的手指捻起了这张卡片。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卡片的剎那—— 那墨黑的底色上,刺目的字跡毫无徵兆地浮现出来。 审判通知 罪人:林宝国 罪行:强歼杀人 执行时间:倒计时两小时,2:00:00 嗡——! 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凿穿了林宝国的天灵盖。 强歼杀人…… 那四个猩红的小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灵魂最深、最黑暗、最腐烂的角落里。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深埋了整整十八年的夜晚,那张在月光下惊骇绝望的年轻脸庞,那口散发著化学药剂和淤泥腥臭的蓄水池…… 记忆的封印被这四个字炸得粉碎!每一片碎片都带著尖刺,狠狠扎进他的大脑! “啊啊…呃…” 他像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子,眼珠瞬间因极致的恐惧而暴凸出来,死死地盯著卡片上那串不断跳动的数字:1:59:46 一小时五十九分钟。 一小时五十八分钟。 时间,死亡的时间,在疯狂地倒数! “不!不——!” 林保国嘶吼,猛地將那张黑色卡片甩了出去。 卡片打著旋儿,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潮湿的地面上,上面猩红的数字依旧在无情地跳动。 “谁?谁踏马乾的?出来!!” 林宝国如同被激怒又嚇得肝胆俱裂的困兽,歇斯底里地嘶吼著,疯狂地扫视著空旷昏暗的走廊尽头和旁边的楼梯间。 只有感应灯忽明忽灭地闪烁。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牙齿疯狂撞击的“咯咯”声。 整整十八年了!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以为早已矇混过关!他小心地生活,甚至躲在这医院的阴暗角落! 绝望的哀嚎撕心裂肺。 他猛地爬起来,踉蹌著冲向值班室的方向,他想报警!不!他要去告诉保安!有变態有疯子盯上他了! 刚衝出两步。 啪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却让他浑身炸毛的声响。 他僵在原地,头皮发麻,脖子如同生锈的齿轮,一寸寸、艰难无比地扭过去。 就在他刚刚狂奔起步的地方,一张一模一样的墨黑卡片,静静地躺在那里。 位置精准,像是等候多时。 倒计时,依然在跳动,1:57:53 “嗬…嗬嗬…” 林宝国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嗬嗬声,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潮湿的地面上。 寒意顺著膝盖疯狂地侵蚀著五臟六腑。他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惊恐的眼睛里,映著头顶惨白的灯光。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尖叫著攫住了他—— 如果这不是幻觉…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关於“小丑审判杀人”的直播。 难道是真的?! “救我…谁能救救我…不要…不要杀我…” 林宝国蜷缩在冷沁的地上,双手死死抱著头,指甲在头皮上划出血痕也不自知。 卡片被丟在一边,猩红的数字在潮湿地面安静地流动,像是催命的流沙。 第5章 主播,证据呢? 凉风穿过废弃別墅空洞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尖啸。 林宝国蜷缩在布满灰尘和碎玻璃的二楼角落。 “噠…噠…噠…” 脚步声。 清晰、沉稳的脚步声敲击在空旷的水泥楼梯上的声音,从一楼传来,逐渐逼近。 每一响,都像铁锤,狠狠砸在林宝国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来了…它来了…那个鬼东西!那个小丑?” 林宝国的瞳孔骤然缩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著,牙齿疯狂地撞击著,发出“咯咯咯咯”的脆响。 他想逃,但双腿软得如同煮烂的麵条,不听使唤。 他想喊,但喉咙被粘稠的恐惧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嗡。 滨海市乃至整个k省,十万名隨机被选中的网际网路用户,屏幕自动跳转。 强制占据所有画面的直播间亮起—— 標题:【审判执行·沉封十八年的血债】 画面中央,是这栋破败別墅二楼废弃的客厅。 墙壁剥落,月光斜射进来,在地面积水和厚厚的灰尘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而在角落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林宝国蜷缩的身影被镜头牢牢锁定。 直播弹幕框瞬间被如山洪暴发般的文字流淹没: [我艹?又来?有完没完!] [又是强制直播?小丑主播牛逼啊~] [妈呀又是废弃楼房。这次是谁?角落里那个怂包蛋?] [臥槽臥槽臥槽!上次那个李强直播的观眾+1。主播又营业了?这次玩悬案?] [十八年的悬案??难道是滨海医学院那个案子?真的假的?] [景方都没破案?主播你哪来的证据?] [报景了报景了……主播別动手,留个活口。] [垃圾,强歼鯊人犯。如果是真的,主播替天行道,赶紧弄死他。] 直播间画面微微调整,聚焦在那个在月光与黑暗中挣扎的身影上。 隨即,那个让无数人恐惧、也催生著无数人快意的身影。 如同从黑暗中凝聚的鬼魅,一步步踏入了惨白的月光范围內。 靴子踏在满布碎屑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小丑面具缓缓转向角落的林宝国,又缓缓转向直播镜头。 “这个人,叫林宝国。” “一个在光明下隱藏了十八年” “双手沾满少女冤魂之血的恶魔。”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林宝国?真的是滨海医学院那个案子?] [02年3月15日?王玲?] [我的天,十八年啊!死者能瞑目吗?] [主播你別红口白牙。证据呢??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景方都没破。你有锤子证据?] [快放证据主播,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人渣!] 黑袍小丑仿佛听到了观眾疯狂的诉求。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微微抬起一只裹著漆黑手套的手。 直播画面瞬间分割。 右边主画面依旧是瑟瑟发抖、惊恐欲绝的林宝国特写。 小丑面具缓缓转动,声音穿刺所有喧囂: “林宝国” “十八年的安稳觉,是时候醒了。” “你忘了医学院外老槐树下埋著的东西了?” 直播间画面陡然切换。 时间是就在一个小时前,林宝国收到审判通知单,惊惶逃离医院后。 一片荒草丛生的院墙角落。背景是废弃已久的滨海医学院旧址几栋破败建筑的黑影。 林宝国浑身湿透,脸上混杂著泥污和汗渍,神情是极度恐慌、疯狂又带著一丝侥倖的扭曲。 他正跪在一棵槐树下,双手手指被泥土磨得流血,疯狂地刨挖著。 镜头拉近。 泥土里,一个被油布层层包裹的、生满铁锈的方形铁盒轮廓露了出来。 林宝国颤抖著,极其小心地拨开油布一角,確认里面东西完好无损后,脸上瞬间涌现出如释重负和病態的安心。 紧接著,他立刻將油布包好,迅速將泥土回填。仔细抹平痕跡。最后还不忘抓了几把枯枝烂叶盖在上面。 视频结束。 弹幕彻底疯了: [我艹艹艹!实锤了!他自己挖的。] [做贼心虚。没干亏心事跑那去挖鸡毛?还埋东西?] [铁盒里绝对藏著罪证。凶器?被害人物品?] [主播牛逼!实时监控?这他妈怎么拍到的?] [快说具体地点!主播。给我们坐標。大家去挖出来晒晒这畜生。] [报景啊主播!把位置发给景方,滥用私刑算什么本事?] [楼上滚!景察要是有用这案子能悬十八年?主播才是正义。] [滨海医学院旧址。肯定在那儿。有滨海本地人吗?组队去挖。] 画面切回现场。 陈媛此刻套著猩红小丑的涂装,她对著镜头,声音带著嘲弄: “具体坐標?滨海仁心医院,正门出去右转步行五百米,滨海医学院旧址东侧围墙根,第三棵老槐树下,往下挖半米。” 她转回身,面具对准了角落那滩烂泥: “林宝国,铁盒里的『宝贝』,捂了十八年,你捂热乎了吗?” “你!” 林宝国如同被电流劈中,猛地抬起头,眼珠因为恐惧和秘密被揭露而暴突出眼眶。 “你……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 这声嘶吼,变相承认了他去过。埋了东西。 弹幕瞬间点燃: [承认了!他承认了!] [艹!就是他没跑了!] [第三棵槐树。兄弟们快衝。] [楼上別去。景方肯定马上动了。別破坏现场。] [主播你既然知道地点为什么不说?耍人?] [主播这是滥用私刑,我们应该让珐率审判他!] [珐率等十八年了。等来个屁。主播干得漂亮。快弄死他!] [支持主播!快弄死这个鯊人犯!!] 同一时刻,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指挥室。 气氛如同绷紧的弦。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正是强制接管的直播画面。 十几个景员围坐在周围,王振刚坐在最前面,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得像刀。 旁边坐著同样脸色凝重的赵明。角落里,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画面里林宝国那惊恐万状、主动埋藏铁盒的动作刚出现,指挥室里就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直播地点分析还没出来?信號源呢?” 王振刚对著技术组急切而焦虑地问。 “王队。” 一个年轻技术员急得满头大汗,语气近乎哭腔: “对方ip跳变快得跟心跳一样。我们只能知道直播信號源核心区在滨海市內,但具体区域…范围太大了。” “该死。” 赵明忍不住骂了一句,但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小丑念出的地址:“仁心医院正门右转五百米…医学院旧址东墙根…第三棵老槐树…” “那个铁盒子。” 王振刚脸色铁青,“十八年前的王玲案物证,这该死的林宝国,苟且偷生了18年……” “王队,有线索了。” 另一个技术员猛地喊道,“画面背景,我对比了那些废弃的建筑轮廓…像不像城西『水云居』停工烂尾別墅群?” “水云居?” 赵明脑子飞快转动,“就在医学院旧址旁边。仁心医院附近那片废弃的工地。距离主播说的铁盒子埋藏点……” “……也就几百米!” 王振刚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明白了小丑的意图。铁盒子既是引诱林宝国暴露的饵,也是把景方调过去的引子。 这个小丑,在用林宝国的命设局。把景方当棋子耍。 第6章 较量开始了 王振刚声若惊雷,斩钉截铁。 “直播地点百分之百就是那儿,现在立刻,所有人。” 他抄起桌上的配枪,每一个字都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一组立刻去医学院旧址。找到第三棵槐树封锁现场。给我把那个铁盒子挖出来。” “二组特景队,所有能动的人跟我去水云居。” “通讯组。给我不间断呼叫最近的巡逻车,让他们別靠太近。 先外围封锁所有出入口,给我把那个別墅区围成铁桶一只苍蝇都別放出去。” “赵明,通知指挥中心,请求交通管制。立刻清空通往水云居最近路线,所有红灯给我转绿。” 王振刚说完,冲向门口。 赵明紧隨其后,脸上同样带誓死抓住罪犯的决心。 景笛瞬间在市局大楼內外骤然拉响。 尖锐的哨声、杂乱的脚步声、对讲机的嘶鸣声、车辆引擎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 一道道闪烁的景灯划破沉重的夜幕,如同出鞘的利箭,撕裂长空。 指挥室的屏幕上,直播画面依旧清晰。小丑正一步步走向角落,靴子踢踏在厚厚灰尘上的“沙沙”声在景笛轰鸣中显得格外刺耳。 惨白的面具上,猩红的嘴角似乎在无声地扩大,嘲弄著正奋力赶来的猎人们。 陈媛缓缓转过身,正对著墙角已经完全崩溃烂泥一样的林宝国。 电子混合音在死寂的废墟中响起,如同最终宣判: “十八年的躲藏,结束了,林宝国。” “王玲在冰冷的池底等你……” “该下去赎罪了。” 话音未落,黑影带著超越常理的速度,猛地动了。朝著角落那片绝望的黑暗扑去。 废弃別墅二楼的腥臭味瀰漫开来。 …… 林宝国在浑浊的污水槽里最后扑腾了一下,气泡破裂。 浑浊的泥浆淹没了他惊恐到极限的眼珠,彻底归於死寂。 黑袍小丑静静站在旁边,污水槽的边缘沾染著挣扎时甩出的污秽。 只有弹幕洪流在无声的屏幕上疯狂刷过: [艹!真死了?活该!死得好!] [为民除害,主播牛逼!悬案真凶伏法!] [玛呀嚇尿了,这直播太硬核了,我不敢看了。] [小丑爸爸!帮我杀个人,价钱好商量,求联繫方式。] [对对对我邻居那傻叉也该死,主播看我!] [滥用私刑的疯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楼上傻x?王法让他逍遥法外十八年?] 冰冷的电子混合音无视了所有纷爭,穿透网络: “莫要作恶…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直播信號陡然中断,十万屏幕重归死寂。 “结束了…” 陈媛的意识里,那股支撑著她的巨大力量如退潮般瞬间抽离,沉重的疲惫和病体的剧痛汹涌反噬,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消耗1次自由穿梭钥匙(新手)。剩余次数:2】 系统提示音中,她向后一步,退入墙角那片吞噬光线的深浓阴影。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墨滴入水。 再无声息。 两分钟后,刺耳的景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这片郊区死地的寂静。 三四辆景车,歪歪斜斜地停在烂尾大门前。 七八名派出所民景、辅景握著强光手电、甩棍甚至简陋的防爆叉,跳下车,脸上带著紧张和茫然。 “快点包围这几栋,注意安全,对方可能持有致命凶器。” 带队的老民景经验丰富,但声音也有点发颤。 杂乱的脚步声、呵斥声在空旷的別墅区间响起,手电光柱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破败的建筑间扫射。 指挥车內。 王振刚盯著腕錶,脸色铁青。自从直播信號中断,他的心臟就一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王队。城西所报告他们已经包围目標区域。暂时未发现目標,也未发现尸体。”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匯报。 “晚了…” 赵明咬著牙咯咯作响。 三辆闪烁著“刑侦”、“特景”字样的景车如同猛兽般冲入现场。 “拉包围圈,里外三层,所有能藏人的角落,树丛、地下室通风管,给我一寸寸搜!” 王振刚当先推开车门跳下,战术手电的光柱如同冰冷的利剑直射向直播画面中的那栋最中心的別墅。 赵明和全副武装的重案队员、特景紧隨其后,黑色作战服与防弹衣在景灯下泛著冷硬的微光。 “二组左翼。三组右翼。特景攻坚。注意楼梯口。” 训练有素的景员如同幽灵般无声而迅捷地控制了建筑入口,交替掩护突入。 强光手电、枪口的镭射在漆黑布满灰尘的大厅里扫动。 “一楼清空。安全。” “上二楼。” 沉重的靴子踏在裸露的水泥楼梯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几束强光骤然匯聚,定格在二楼那个废弃的角落。 一个身影扭曲地半躺在那里。 上半身倒在一只巨大的、布满污垢的方形石质污水槽外,下半身还泡在浑浊、泛著诡异油光的泥浆水里。 脸色青紫肿胀,双眼因极致的恐惧而圆睁暴突,口鼻附近的泥水上漂浮著细小的泡沫,散发出浓重的腐败腥臭。 是林宝国。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寂静。 只有特景头盔上热成像仪扫描时发出的细微电流声在死寂中作响。 王振刚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射著尸体脖子上的淤痕和污水槽边缘残留的挣扎蹬踏印记。 “窒息性溺水死亡。”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是被硬按下去淹死的…就在我们衝进来之前这短短几分钟內。” “该死!” 赵明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在旁边的烂木板上,碎片飞溅。 他脸色愤怒,对著空旷的破楼大喊:“王八蛋出来啊!有种別玩阴的!正面跟老子干啊!” “別鬼叫了。” 王振刚喝斥,眼神中露出一丝挫败感。 又让小丑处决了凶手,这简直就是在打司法机关的脸……私刑泛滥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句替天行道能概括的。 “搜索整个区域。热成像、生命探测仪、景犬,给我把他挖出来。” 王振刚咬紧牙关,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信:“这么短时间,他一定还在附近。” 景犬的吠叫响起,热成像仪的红外线在黑暗中反覆扫描。 大批景员涌入其他別墅,破门、砸窗声不绝於耳。 这片沉寂多年的废墟,此刻被景灯和喧囂彻底点亮,每个角落都被翻开。 半小时过去。 “报告。01號搜索完毕,无异常。” “02號完毕,无人。” “报告,热成像全区域扫描完成。除已知景力外,无任何其他生命体热能信號。” 一条条冰冷的匯报传来。 王振刚站在二楼林宝国的尸体旁,脸色在景灯闪烁下明灭不定。 他明明看到直播中断,明明包围圈瞬间形成。 人怎么可能蒸发?难道真有什么匪夷所思的逃脱方法?不…他甩甩头,驱散这动摇军心的念头。 “收队。” 王振刚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和隱藏的震骇,“把尸体带回去仔细勘验,封锁现场,等沈锋带技术队过来。” 景灯闪烁,照著他沉默的侧脸。 他最后看了一眼污水槽里林宝国恐怖的死状,虽然罪有应得,但杀人就是杀人。 法不容情,小丑也是在犯罪,无论是谁,犯法就是犯法,他们都应该被送上审判席…… 医院病房。 冰冷的消毒水味被浓重的血腥幻觉暂时掩盖。 陈媛软软地瘫在病床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全身撕碎的痛楚。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病號服,沾在冰冷的皮肤上。 【审判完成:获得审判值:75点。】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天籟。 【宿主是否全部兑换生命?】 “全部…兑换。” 陈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意识中嘶喊。 【指令確认。75点审判值兑换……开始。】 嗡—— 一股远比第一次审判后更为庞大的暖流猛地自心臟炸开。 久违的、代表著“鲜活”的温热感,在指间和躯干深处蔓延开。 皮肤虽然依旧苍白,但那种濒死的灰败褪去了一丝。 【兑换完毕,新增健康寿命:7.5天。当前剩余总寿命:4周。】 【因一次性转化汲取相对高额罪孽能量,宿主基础生命閾值获得优化提升。】 【健康值基数微量提升:32点提升至 35点】 【提示:普通健康成年个体基线值范围约为85-100点。】 【体力值小幅恢復上限:50点 提升至52点】 【警告:核心病灶侵蚀进程仅被暂时压制。审判所得为『生命力灌注』,非治癒。】 汗水渐渐止住,急促的喘息平復下来。 陈媛抬起手,不再是之前的颤抖虚弱,而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丝力量。 她缓缓捏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还不够…远远不够…”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如同无数只冷漠的眼睛。 下一次审判的目標,又会在哪里潜藏著? 陈媛闭上眼,无声地勾起嘴角,狩猎,才刚刚开始。 第7章 专案组成立 两天过去。 滨海视局上下瀰漫著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小丑的销声匿跡並未带来轻鬆,反而让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两次公开、雪猩的“审判”直播,像两记狠狠的耳光,抽得整个滨海景界脸上火辣辣的疼。 视局局长楚卫东的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紧闭,將窗外灰濛的天空隔绝在外。烟雾繚绕,楚卫东手中的菸灰缸已经堆满了菸蒂。 “废物!饭桶!!” 他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连带著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楚卫东脸色铁青,盯著站在办公桌前,垂手肃立、脸色同样难看的王振刚和赵明。 “两天!整整四十八小时!一个在眼皮底下鯊了两回人的疯子!你们连根毛都没摸到?” 楚卫东的声音如同砂轮在打磨钢铁,嘶哑,“全城布控,天罗地网?封锁区域成了什么?他的屠宰场和游乐场? 全市老百姓的眼睛都在看著,网上那些评论你们看了吗?我们景察是干什么吃的?公信力!公信力在哪?” 王振刚嘴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下頜的肌肉绷紧,沉声道: “楚局!目標不是普通人,我们有理由相信是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 “组织?” 楚卫东眯起眼,目光如刀。 盯著王振刚递上的、厚厚一叠关於小丑直播、现场勘查、技术分析的报告书。 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办公室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终於,他猛地抬头,眼中不再仅仅是怒意,而是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决然和危机感取代。 “够了!” 他声音低沉下来,却带著雷霆万钧的分量,“不管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这里是滨海!是夏国!轮不到他们来执行『私刑』!” 他抓起桌上的红色內部专线电话:“接省厅方厅长!我要立刻向省厅做紧急匯报!请求最高级別的技术支持!” 仁心医院。 单人病房里难得的安静。 陈媛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双颊有了一抹极淡的、代表著生命力的微红。 她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正小口喝著哥哥陈威递过来的温补鸡汤。 陈威坐在床边,高大英俊,笑容温煦,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关切。 “慢点喝,还有点烫。” 他小心地搅动著碗里的汤,“医生早上查房也说,你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爸妈在天上看到也会开心的。” 他声音很轻,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父母车祸早逝,兄妹俩相依为命,陈威几乎是半工半读把妹妹拉扯大,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心雪。 陈媛放下碗,尝试著活动了一下双腿,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带著试探和希望的浅笑: “哥,我感觉……真的有力气多了。或许……奇蹟会发生?” 这力量是真实的,来自审判,是雪与罪恶换来的续命汤药,但在哥哥面前,她只能归功於“好转”。 陈威眼睛一亮,喜悦毫不掩饰:“真的?太好了!不管是不是奇蹟,只要你感觉好就好!你只管安心养病!天塌下来有哥顶著!”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眼神温暖而充满力量。 阳光勾勒著兄妹依偎的剪影,仿佛隔绝了病房外的所有风暴。 此刻的温馨,宛如暴风雨前寧静而脆弱的港湾。 市公安局大会议室。气氛肃鯊凝重。 楚卫东、张建国坐在主位。下方是新搭建起的“幻影追缉组”核心桌台。 王振刚、沈锋坐在一侧,代表著滨海本地的力量和对接。而新加入的面孔,则带著一股更加强大、锐利、甚至略带异质的气息。 楚卫东重重咳嗽一声,声音沉肃: “情况紧急复杂,形势恶劣。这个小丑『审判者』,已经严重危害公共安全,挑战国家司法底线,蔑视法律! 省厅方明远厅长高度重视,亲自点將,组建『幻影追缉组』。 由我作为专案组总负责人。 由公安部专家钟明宇同志担任技术总负责人,王振刚同志为专案组组长。 全面整合资源,务必將这个猖狂之极的幕后团伙,彻底挖出来!” 介绍完毕,王振刚作为一线指挥,立刻起身详细匯报了两次直播案的详细经过、现场勘查技术追踪困境,以及案件引发的巨大社会震动和官方压力。 钟明宇坐在技术主导位,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穿著熨帖的深灰色西装,目光锐利正快速扫过王振刚提供的技术报告副本。 网络技术专家周若瑄坐在钟明宇旁边,黑衣包裹著她清冷的面容,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她正专注地看著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瀑布般流动著常人无法理解的代码和数据流。 侧写专家林修竹身著米白色羊绒开衫,三十出头的年纪。嘴角带著温和的职业性浅笑,眼神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洞察一切的深流。 他面前摊开著详细的案情报告和两次直播的录像截图,修长的手指正缓缓翻动。 专案组特聘侦探江川,最隨意地靠在一张椅子里,二十七八的帅哥,手里把玩著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发出“叮”的开合声。 曾经是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不过一年前已经辞职,只是作为侦探顾问。 “无法追踪的ip,包围圈內逃走,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精准掌握悬案核心证据??” 钟明宇眉头第一次深深皱起,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变得更快。 “我认为,应该是团伙作案…”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周若瑄突然开口: “目標信號锁定新尝试……” 她的手指敲下最后一个键,抬头,沉静的眸子扫过眾人:“小丑在故意留下痕跡…或者说,在玩。”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不是完全无跡可寻,而是对方在玩猫捉老鼠? 这时,江川啪地一下合上打火机,目光锐利地扫过王振刚和林修竹: “所以我们这位神秘的小丑执行者,不仅能飞天遁地,玩点播鯊人秀,还是个顶级的密码学和信息大师? 这傢伙该不会真把自己当神了吧?或者说……” 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目光转向林修竹,“林教授,这傢伙…到底图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修竹身上。 林修竹放下手中的报告,双手优雅地交叠在桌上,温和的表情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极具穿透力: “根据两次直播模式、目標选择社会危害性极高且是景方难侦破的悬案案犯、审判过程以及直播中传递的话语,初步行为侧写如下。” 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代號『小丑』的现场执行者,身高185基本可以確定为男性,幕后策划者为男性的可能性高达90%以上。年龄范围22至45岁。 幕后策划者是个极度偏执的完美主义者。內心可能拥有某种扭曲的、近乎宗教狂热的『绝对正义感』。智商极高,掌控欲极强。” “他要执行其认知中的『正义或净化』,將自身凌驾於法律之上,自詡为秩序和真相的最终仲裁者。 对现有司法体系抱有强烈的轻蔑和不信任感,甚至可能视为执行障碍。” 林修竹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最关键的一点,他对案件的关注仅限於『罪证/符號价值』,对个体生命本身缺乏共情或同理心。” “团队作案?很有可能。 但这幕后策划者或者小丑组织的『核心』,具有偏执、高效和…非人性特徵,需要高度景惕。这不是简单的以暴制暴者,他或他们在试图重塑规则。” 林修竹的结论如同一块沉重的寒冰,压在每个人心头。 楚卫东的脸色极其难看。 “什么规则?他们的规则就是用非法的手段鯊人,公然对抗法律?这不是什么正义,这是狂妄的犯罪!” “哪怕他们处决的是凶手,罪犯,可他们同样是在犯罪,是在破坏规则,这会让天下大乱,最终受害只会是我们所有人!” 他敲了敲桌子,眼中怒火燃烧: “不管他们是人是鬼是神,专案组从此刻起,动用所有可动用资源,科技手段,侦查手段。 给我把他们揪出来。我要在法庭上,看著这群所谓的『判官』被我们的法律审判。” “是!” 眾人肃然应命。 王振刚和沈锋目光凝重,感到肩头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钟明宇眼神专注,开始调试设备。周若瑄的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开始了新一轮的狩猎。 林修竹则拿起新的资料,江川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专案组成立会结束,风暴的核心却在医院病房。 陈媛站在窗边,凝望著城市黄昏的车水马龙,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窗玻璃上。 健康值35点的身体,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內那股新生的、源自审判的力量在雪管里奔涌。 专案组?想抓住她么? “幻影追缉组……” 她无声地咀嚼著这个名字,嘴角缓缓勾起笑容。 “追吧……专案组的朋友们,我就在这儿。” 窗玻璃上,倒映著她身后病床上摊开的手机上。 一个论坛帖子的標题:【小丑判官!下一个审判何时开始?】 帖子下面,是无数等待“正义”降临的…呼声和诅咒交织的热度。 阴影在她清秀却沉寂的脸上滑过。审判的名单,已在心中悄然滚动。 第8章 直播审判预告 夜色如墨。 滨海市本地一个沉寂多年的小眾论坛,“滨海秘事探”板块深处,一个关於“阳光水岸灭门悬案”的討论帖,突然被顶上了热榜第一。 帖子主题:[有人还记得阳光水岸那场大火吗?一家三口,死得太惨了…] 之前的回覆大多是怀旧、嘆息、猜测凶手身份的零散留言。 直到…… 一个id为“猩红审判者”,头像赫然是直播中那个咧著猩红大嘴的小丑面具的用户,在最新回帖处出现。 內容只有一行猩红加粗的字体: 【预告:下一场直播审判。时间:明晚八点整。审判目標:阳光水岸入室抢劫纵火灭门案真凶。】 “轰”的一下! 帖子瞬间炸开了锅!瀏览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飆升! 沙发:[我艹??猩红审判者!真的假的!头像跟直播里那个一模一样!] 板凳:[前排合影!小丑主播本尊降临!] 地板:[明晚八点?直播审判阳光水岸案的真凶??十五年悬案!主播你別开玩笑!] 1000楼:[真的假的?主播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谁?景方查了十几年都没线索!] 1005楼:[楼上的傻了吗?滨海医学院案怎么破的?主播就是有本事!坐等明晚!] 1030楼:[快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让景察提前去抓啊!別他马再直播鯊人了!] 1045楼:[对!主播如果你真有线索!我求你了!举报给景察吧!给沈教授一家一个真正的公道!私刑解决不了问题!](id:医者仁心 ) 1060楼:[楼上傻x滚!景察真有用这案子能悬十五年?我就信主播!鯊鯊鯊!鯊光这些畜生!] 1075楼:[主播爸爸!能不能帮我鯊个人?价钱好商量!企鹅號:xxxxxxx!] 1080楼:[楼上的傻逼闭嘴!主播是正义使者不是鯊人工具!別侮辱他!] 1095楼:[別光喊口號啊!主播你预告了,凶手会跑吧?] 猩红审判者(回復1095楼):[放心,他跑不掉。] 1100楼:[艹!燃起来了!主播牛逼!](后面是无数个[+1]) 论坛管理员收到大量举报和用户@,紧急操作试图封禁这个“猩红审判者”。 然而无论管理员如何点击封禁、刪除帐號、清除缓存,那个id就像焊死在论坛资料库里的幽灵。 技术后台一片混乱,提示“操作无效”,“目標不存在或权限不足”。 “鬼…见鬼了!” 值班的技术小哥脸色惨白。 pmr专案组作战中心,刺耳的电话铃声撕破凌晨的寂静。 “报告!確认了!就是它!” 负责24小时网络舆情监控的景员声音急促,“滨海秘事探论坛,猩红审判者id活跃。 预告明晚八点直播审判阳光水岸灭门案真凶,论坛无法封禁,技术组尝试过追踪id源头,一定是他!” “啪!” 一份列印的论坛热帖截图被重重拍在会议桌中央。楚卫东脸色黑得像锅底,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猖狂!无法无天!他把滨海当什么了!他的私人刑场吗!”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著那条猩红的预告和下面爆炸性的回覆潮。 江川靠在椅背上,隨手拿起那份截图,“真有意思。我们的小丑『判官』,亲自下场预告票房了?看来他对『阳光水岸』这齣压轴大戏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 赵明猛地站起来,指著截图,“江顾问,这不是过家家!这是鯊人预告!他预告要直播鯊人!还说凶手跑不掉!我们景方查了十五年都……” 他的话被王振刚低沉的嗓音打断:“查了十五年,是我们无能!” 王振刚脸色凝重,眼神却带著破釜沉舟的坚毅,“但现在不一样,至少我们知道了小丑的目標范围。他也告诉了我们时间,就在明晚八点前!” 他的目光扫过眾人,“这次,我们绝不能让他再得逞,绝不能再看著那些罪犯,在他的镜头下被处决!” 投影幕布切换,巨大的卷宗封面亮起【7·17阳光水岸入室劫鯊纵火灭门案(悬案-a050717bh)】。 案发时间是2005年7月17日,农历六月初二,一个闷热潮湿的夏夜。 案发地点在滨海市新城区,名为“阳光水岸”的高档小区a区7栋1602室。 医生沈建国和当教师的妻子林雅琴,以及九岁的女儿沈芸一家三口被灭门,凶手行凶后放火烧毁了现场。 法医在尸体上发现多处不符合火灾死因的非贯穿性锐器伤,部分伤口深入骨膜,且在致命起火前造成。沈芸尸体被发现时,双眼眼球被摘除。 住宅內保险箱被暴力开启,內部大量现金、金银首饰、沈建国收藏的价值连城的世界珍稀邮票册,尤其是一枚极其罕见的“夏国蓝军邮”四方连,不翼而飞。 现场勘查发现起火点被精心设置在书房和主臥连接处,使用了延时引燃装置,助燃物为大量泼洒的高纯度乙醇。 火势蔓延极快且有爆炸点,疑似使用了少量自製简易压力装置。 由於大火严重破坏,常规生物痕跡如指纹、毛髮还有足跡被毁灭殆尽。 仅在起火点附近提取到一枚残缺的41码胶底鞋印,以及保险箱內发现一小片极细微的、不属於受害者的深蓝色化纤布料碎片。 林修竹推了推眼镜,沉稳的声音响起,带著洞悉人心的穿透力: “王队说的对。这是挑战,也是…我们的机会,小丑的预告看似狂妄,实则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他確认了他掌握的真凶身份。 这意味著我们拥有一个可以验证的明確目標指向,比大海捞针强万倍,现在,两条线必须爭分夺秒。” 他语速加快:“楚局,请协调最高权限,我们需要调阅当年所有未被火烧毁的备份卷宗。 重新访问当年的邻居、现场第一批消防员、法医。筛查所有可疑人员,尤其是当年排查过但后来失去踪跡或背景不清的。 重点放在能获取高纯度乙醇来源和具有开锁能力、熟悉简易爆破技术的人身上!沈工!” 沈锋立刻接上:“痕检组隨时待命!如果还有封存的微小物证,我们可以用最新痕检光谱和三维扫描技术再试一次!” 林修竹继续:“结合对幼女沈芸残忍摘除眼球的特殊行为……这可能是关键突破口。 筛选档案,寻找在05年前后有类似特殊癖好或心理异常记录的关联人员,哪怕只有一人信息,也可能牵扯出同伙。” 钟明宇已经回到了他布满屏幕的工位:“若瑄,尝试基於预告时间点和论坛入侵特徵,爭取在直播前定位可能的源头区域。 哪怕只有十分钟误差,也是战机!” 周若瑄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在键盘上的敲击速度快到只剩残影。 她的眼神沉静如深潭,死死盯著屏幕上关於“沈芸”眼部伤痕的法医报告截图,没人知道她心底那潭深水之下掀起了怎样的暗流。 “赵明!” 楚卫东厉声下令,“你带人,立刻去查,动用一切资源和手段,把十五年来有可能跟这个案子沾边的疑点、线索、人物,全都挖出来。 不管他小丑是神是鬼,明晚八点之前,我要拿到这份名单上至少一个名字,一个方向!” 他指著林修竹初步圈定的方向咆哮。 “是!” 赵明梗著脖子吼道,抓起景帽就往外冲。 江川站起身,走到周若瑄工位旁,看似隨意地扶著椅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她屏幕上的数据流,又状似无意地掠过那份巨大的卷宗封面。 “小丑倒真为我们指明了条路,只是不知道,这路尽头等著我们的,是他的审判台,还是他给我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王振刚走到巨大的滨海市地图前,拿起红色记號笔,在滨海新城区“阳光水岸”小区的位置,重重地画了一个巨大的红圈。 “不管是什么。” 他猛地转身,声音鏗鏘如铁,带著一股决绝: “集结所有力量,阳光水岸卷宗,必须重启,明晚八点之前,凶手线索必须浮出水面。” “这是我们与小丑的正面交锋,一场关於时间、情报、和对正义最终解释权的爭夺战。” “要么,我们抓住真凶!” “要么……” 他的目光扫过楚卫东、林修竹、技术组,最后落在屏幕上那个id上,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就眼睁睁看著他…再次踩碎法率的尊严,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完成一场所谓的『审判』。”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被抽乾了氧气。距离明晚八点,只剩不到二十二个小时。 风暴的中心,是沉睡了十五年的亡魂和一个隱藏在黑暗中、意图掌控死亡时间的“判官”。 第9章 时间紧迫,快点行动 深夜的病房,只有手机屏幕的光。 指尖划过论坛热帖中爆炸式的回覆:洪流——惊讶、质疑、狂热的膜拜、苦心的劝诫,人间百態尽在小丑的预告帖下涌动。 “呵…” “我已经给了专案组的朋友们足够的时间。” “希望你们也能发现?” 一声低低的嗤笑从陈媛苍白的唇间溢出。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並不起眼的id回復上时,系统冰冷的提示几乎同步在她意识中炸响: 【关键標记。用户:@工地老胡(论坛活跃度中低)】 【用户ip及网络行为路径锁定生物信息特徵:朱志强】 “朱志强…” “在自己的案子里上躥下跳…是害怕被遗忘?还是害怕被找到呢?” 她点进工地老胡的发言歷史,內容大多是些零星粗糙的,涉及工地日常、抱怨工钱的话。 唯独在一个匿名用户揣测凶手可能早已出国或死掉的帖子下,他情绪激动地反驳: 工地老胡:[放屁!凶手肯定还在国內躲著!说不定就在哪个工地搬砖?灯下黑懂不懂?条子都是饭桶。] 陈媛嘴角的冷笑更深了,这是丧心病狂?不,这更像是恐惧引发的虚张声势。 【『7·17』阳光水岸案简报 - 核心目標更新:】 目標a:朱志刚43岁,首犯,罪恶值:87点。 目前位置:寧远市南郊宏达物流园工人宿舍区3栋207。 目標b:朱志强42岁,从犯,罪恶值:79点。 目前位置,寧远市南郊公路上,正在移动。 两人为贪婪驱动下的临时起意抢劫,因遭遇反抗失控升级为有意识的灭门屠杀。手段血腥残忍,並预谋性纵火破坏痕跡,罄竹难书,十恶不赦。 “系统,盯著那个朱志强。看他下一步去哪。”陈媛在意识中下令。 【指令確认。目標:朱志强移动行为实时监控中……】 寧远市南郊。 空气里瀰漫著劣质菸草和霉变的酸臭。 朱志强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死死攥著一部屏幕碎了的旧手机,上面正是那个小丑头像发布的预告帖。 坐在他对面的是朱志刚,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看著眼前惊慌失措的堂弟。 “谁…谁让你来的?” 朱志刚的声音沙哑低沉,带著强烈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死生不相见。各自活命!你踏马现在跑来是嫌命长吗?想把我拖下水?” “哥…哥…我也不想啊。。” 朱志强声音带著哭腔,把手机懟到朱志刚眼前,指尖都在颤抖,“你…你看这个,那小丑,那个魔鬼……他…他预告了,审判阳光水岸案的真凶。” 看到那个预告,朱志刚瞳孔猛地一缩。一丝深藏的惊恐终於爬上了他故作镇定的脸。 “完了…全完了…” 朱志强颓然瘫坐在吱嘎作响的破沙发上,抱著头,眼神涣散,沉浸在巨大的恐惧里。 “当时…当时他淹死林宝国那个畜生的时候…我…我也在直播间…亲眼看到的。 像个鬼一样…林宝国跑那么远,躲进烂尾楼,还是被他活活按进臭水里淹死了。我、我当时就怕…下一个会不会…会不会轮到我们…” 出租屋里一片死寂。绝望和寒意顺著两人的脊椎往上爬。 突然。 噗。噗。 两下极其轻微的、如同纸张落地的声音。 两张名片大小的、墨黑如渊的卡片,毫无徵兆地、突兀地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破旧茶几上。 一张在朱志强手边。 一张在朱志刚眼前。 墨黑的底色上,刺目的猩红字跡如同浸透了鲜雪的刻痕: 审判通知 罪人:朱志刚 / 朱志强 罪行:入室劫掠,屠杀灭门,纵火焚尸,剜眼留念 执行时间:倒计时两小时 “啊——” 朱志强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一声悽厉到破音的惨叫。 整个人像触电般从沙发上弹起,疯狂地后退,撞翻了墙角的塑料垃圾桶。 朱志刚虽然没叫出声,但在看到“剜眼留念”四个字的瞬间,他脸色瞬间惨白。 那个被他深埋了十五年、最深的秘密和最扭曲的罪孽,就这样被赤裸裸地钉了出来? 两人眼神惊恐,死死盯著那两张如同来自地狱的卡片。 时间,开始向著死亡的终点,无情地流动。 滨海市局专案组作战中心早已如同沸腾的战爭指挥所。 技术人员正在焦头烂额地追踪那个被“猩红审判者”预告帖引爆的论坛用户数据洪流。 江川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个预告帖。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裤缝,大脑高速运转,过滤著每一句看似疯狂的回覆。 “放心,他跑不掉。” 这句话如同鬼魅的魔咒,在他反覆琢磨的分析中迴响。 “it is he?单数?” 江川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周若瑄和林修竹,“不,不是他……小丑说的是『放心,他跑不掉』。但目標描述是『真凶』,案子我们推断至少两人,他一直用单数『他』。”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穿透迷雾的锐利: “这不是口误。小丑不是在回復所有人。他在回復某个特定的『他』,那个看到预告帖必然会惊慌失措的『他』。 躲藏的真凶之一很可能就混在这个帖子里看著我们,看著他的催命符。” 如同一道惊雷劈开混沌。 整个作战室瞬间死寂,旋即炸开。 “对,锁定所有留言用户。” 林修竹瞬间反应,镜片后的眼神爆出精光,“特別是匿名或看似关联不强的id,交叉ip快。” “技术组。” 王振刚忍不住大声喊道,“优先级变更,给我筛,把所有在那个『放心』回復之后的发言用户给我掘地三尺,挖。” 巨大的计算资源瞬间倾斜。屏幕上数据流的瀑布更加汹涌。 周若瑄手指如同幻影般在虚擬键盘上舞动。 屏幕右侧一个悬浮窗口正在疯狂解析寧远监控数据,左侧则高速筛选著论坛用户的身份信息海洋。 五分钟后。 “关键锁定。@工地老胡(活跃度中低),id註册信息虚假,登录设备指纹及行为特徵分析:高度异常匿名用户。” “歷史发言內容,放屁,凶手肯定还在国內躲著,说不定就在哪个工地搬砖。灯下黑懂不懂?条子都是饭桶。” “该id过去72小时所有有效登录地址及基站轨跡,在滨海市区域。” “目標关联信息初步匹配,手机型號老旧,基站坐標与『老朱五金水暖』店高度重叠。高度疑似……朱志强使用该帐號。” 王振刚感觉自己快要炸开的血管瞬间冷却了一半,继而涌上狂喜和更浓的寒意。 小丑组织早就知道了?我们居然要靠他们才能找到? “就是这个id,朱志强,他在滨海市,他用的就是这个號在滨海发的言。他肯定还在滨河县老家附近。” “不对。” 赵明瞬间反应过来,“他现在怎么在寧远?寧远那个信號…” “金蝉脱壳。” 江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对人心精確的把握。 “朱志强慌了。他看到了预告帖,更看到了小丑那句对著他说的『放心,他跑不掉』。 他怕极了,不敢留在滨海。所以用这个帐號在滨海发言迷惑,製造他还在滨海的假象。同时他本人早就跑去了寧远市找朱志刚。” “双管齐下。” 王振刚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赵明。” “在” “你带队立刻去滨河县『老朱五金水暖』,不管朱志强在不在滨海,必须给我拿下,我授权使用最高强制力。 但要活的,我们要,必须要让这两畜牲站在法庭上,接受法律的审判!”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一小时零二分钟。 “是”,赵明抓起枪套,旋风般衝出会议室。 “李队。” 王振刚立刻接通另一路通讯,“寧远市目標地址更新,朱志强去找的人大概率是朱志刚在寧远的窝点,请求寧远警方立刻行动进行突袭。 要快,同时扩大布控范围,防止他察觉转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明白!寧远特警已就位。立刻行动!”对讲机里传来寧远指挥员的声音。 屏幕上,两组代表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被显著放大: 一组:滨海市滨河县建材市场,“老朱五金水暖”店外几处道路监控视角。一辆滨海市刑侦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正在高速接近,赵明的行动已开始了。 另一组:寧远市南郊宏达物流园,出租房外围。数辆没有任何標识但行驶路线默契的麵包车,正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悄然向3栋合围。 距离小丑预告的审判时刻,只剩最后三十一分钟。 两条追捕线,像两把脱弦的利箭,朝著各自的目標地狂飆突进。 第10章 困兽陷阱 十分钟后。 寧远市南郊。 两张卡片静静地躺在破旧茶几上。 猩红的倒计时在房间的死寂中疯狂跳动:倒计时21分钟。 朱志强瘫在墙角,眼神涣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身体筛糠一样抖动著,嘴里无意识地念叨著: “完了…完了…” 朱志刚则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双眼雪红,死死盯著那串数字,额角的青筋暴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痉挛著。 突然,他猛地扑到墙边,掀开堆在角落的几个破纸箱和一堆废电线,露出了一个被油漆桶巧妙遮掩住的,半米见方的通风管道检修口。 “快!跟我来。” 朱志刚的声音嘶哑急促,带著绝望中的一丝疯狂,“这楼后墙是废的,隔壁就是老厂库。这管子通后面排水沟,我以前踩过点,快钻!” 朱志刚和朱志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冷滑腻的污水中跋涉,每一步都溅起恶臭的水。 他手持一只破旧强光手电,光柱在黑暗中疯狂摇晃,试图照亮前路,却只映出坑洼壁面和悬浮的垃圾,如同地狱的甬道。 “哥…哥…出口快到了吧?” 朱志强几乎是在哭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倒计时在小丑直播间和审判通知单上的跳动如同敲骨吸髓的鼓点。 “快了!再拐个弯…” 朱志刚咬著牙,声音嘶哑。他心里同样没底,这条当年偶然发现的“后路”十多年没走过,早已物是人非。 就在他手电光柱掠过前方一个拐角,刚要照向远处隱约的灰白天光时—— 嗡。手电的光柱照射之处,毫无徵兆地亮起了一片刺眼的光芒。 强制直播信號!k省隨机十五万观眾的屏幕瞬间被这个诡异恐怖的场景吞没。 弹幕洪流剎那间爆发: [臥槽槽槽槽!!!开始了!提前了?] [小丑主播牛逼!这什么鬼地方?废弃工厂?] [天啊太阴森了!这俩就是凶手?看那怂样!] [小丑判官万岁!鯊了他们!] [求地址!我要看现场!] [滥用私刑的罪犯!停下!] 15万块屏幕前,倒计时被瞬间定格在八分零五秒。 寧远市南郊。 破旧出租屋的灯光在黑暗的厂房区如同微弱的萤火。 数辆黑色麵包车如同匍匐的猎豹,引擎压抑在最低转速,悄无声息地撕开废弃厂房间杂乱的荒草路径,直扑工人宿舍区3栋。 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已经在各个出入口窗口一闪而过。 领头的指挥车猛地剎车,车门同时推开!全副武装的寧远特景如同幽灵般倾泻而出。“207!三秒后破门!注意人质安……”指挥员急促的命令被猛地打断。 一名衝进单元的景员脸色剧变地报告:“队长!207后墙通风管道检修口铁柵被强行破坏,內部有新鲜踩踏痕跡,他们跑了。” “马的!” 指挥员一拳砸在车门上,怒目圆睁,“搜!给我把这栋楼和周边废弃厂房所有管道口、下水道口都给我堵死!联繫市政管网!查这附近的排水沟出口!他们跑不远!快。” 嗒…嗒…嗒… 小丑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 那把流淌著幽蓝寒光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握在那只包裹著漆黑手套的右手中。 陈媛停在距离两人不过五米的地方,靴子踩在半淹没在水中的碎石上,污水漫过脚踝。 “朱志刚,朱志强!” “亡者的眼睛,在淤泥里看著你们。” 朱志强已经嚇瘫在地上,浑身抽搐,只剩下无意识的呜咽。 朱志刚双腿打颤,但骨子里的凶戾和绝望让他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你踏马到底是谁?放我们走!我给你钱!很多钱。” 小丑面具缓缓转向直播镜头,无视了朱志刚。 “十五年前,在阳光水岸七栋十六层,沈建国、林雅琴和他们九岁的女儿沈芸。” 直播间画面瞬间分割。 右侧主画面是污水沟里两张因恐惧扭曲到变形的脸。 左侧副画面,赫然出现了两张高度还原,带著凶狠神情的画像,朱志刚与朱志强。 紧接著,副画面飞速闪过数张资料扫描截图,短暂停留: 【志高维修队物业登记清单】特写了朱志刚、朱志强名字。 【当年景方排查报告节选】標註了两人提供不在场证明后被排除调查段落。 【法医尸检报告沈芸摘录】:明確记录其“双目被锐器挖除离体,创面位於生前…”字样。 “朱志刚,你见財起意,主导行凶。实施对沈建国、林雅琴的致命袭击。 主谋策划纵火焚尸,於受害者沈芸生前,对其施以极端残忍手段,暴力剜取其双眼作为『战利品』带走。” “朱志强,你协助技术开锁入侵,在施暴现场协助压制受害人林雅琴反抗。参与劫掠財物。辅助布置助燃剂及引燃装置。” 画面一转,给朱志刚一个大特写!他的裤兜位置被红光圈出。 直播镜头仿佛能透视般对准了他裤兜里一个小瓶子的轮廓。 “你左边裤兜里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拿出来……对著镜头。” 朱志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鬼!身体僵硬,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著。 他裤兜里確实揣著一样东西,一个包在防水袋里的树脂密封玻璃瓶!那是他十五年梦魘的源泉。 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罪证!是他夜深人静时会拿出来对著光看、病態地寻求“征服”与“掌控”感。 “不是我!不是我!!” 朱志刚神经质地猛地掏出裤兜里那个小小的树脂密封玻璃瓶,看也不看就歇斯底里地朝前方狠命扔了过去。 同时身体失控地后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是邮票,是那张该死的邮票值钱!沈建国他死了活该,那贱丫头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她才活该,眼珠子…眼珠子…给你!都给你啊!” 那只小小的玻璃瓶划出一道黯淡的弧线: 瓶子里,一颗早已萎缩乾瘪、顏色晦暗浑浊的球状物,在浑浊污水的浸泡下和惨白屏幕光芒的照射中,隱约可辨。 “呃啊——!!!” 朱志强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他双手疯狂地抓挠著地面和自己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几乎衝破喉咙极限的尖利嚎叫: “是他!是朱志刚!!是他看中了邮票,是他先捅死了沈建国,是他害怕林雅琴认出他吼出来才把她也捅了,是他发现那小丫头看见了 他…他怕她报景也鯊了她。 他还…他还挖了她的眼珠子,说是……说是留个纪念!火也是他叫我放的!他说要把雪烧乾净啊! 不关我的事,都是他逼我的!!” 死寂。 只有朱志强那癲狂、失控、充满无尽恐惧的供述声在排水沟和十五万人的设备里疯狂迴荡。 弹幕在短暂的窒息后,彻底爆炸: [呕——!!!!眼…眼球?] [天鯊的畜生!!!!] [他自己承认了!朱志强亲口供词!!!] [真的是他们!!!] [沈芸……才九岁啊!!!!挖眼珠子??恶魔!!] [鯊了他!主播千刀万剐了他!] [操踏马的!畜生!!!] [主播替天行道!鯊!!!] 排水沟內。直播画面冷酷地將镜头锁定了朱志刚那因巨大罪恶暴露而彻底崩溃扭曲的脸,和他下意识死死捂住裤兜的手。 那小丑面具下的身影,仿佛终於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眼珠…喜欢吗?” “它,会看著你下地狱。” …… 滨海市局pmr专案组作战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正强制播放著那幽暗恶臭的排水沟地狱之景。 刺眼的悬浮屏幕光芒照亮著污水里两张扭曲到崩溃的脸。 死寂。 当直播中冰冷的男女混音揭露出“裤兜里的眼球”和发出“喜欢吗?”的詰问时—— “呕……”通讯台后座一个年轻的女技术员终於忍不住,捂著嘴踉蹌衝出了指挥室。 沈锋看著屏幕上法医报告“挖除离体”的特写字样,猛地闭上眼睛,脸皮绷紧如岩石,指关节捏得椅子扶手“嘎吱”作响。 钟明宇盯著屏幕上那颗在污水中沉浮的、浑浊不堪的“眼球”。 又看看直播画面里朱志刚歇斯底里的辩解和朱志强彻底崩溃的哀嚎,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冰冷和巨大挫败感。 “我们被耍了,他们把审判过程都设计好了。 怎么逼出证据,怎么让他自毁,怎么给我们看,全安排好了。” 第11章 早就烂透了 林修竹双手紧握,指关节发白。 “高明的心理战术。他不需要操控脑子,只需要操控环境,选择废弃排水沟这种天然绝望之地。 预告形成高压,曝光照片瓦解心理防线,再用『物证特写』精准点爆朱志刚最恐惧的秘密。 诱导他本能销毁最终导致朱志强精神彻底崩溃,在恐惧驱使下本能地『供述』。” 周若瑄放在键盘上的左手微微一顿。 屏幕上那个乾瘪的眼球让她胸腹深处涌起一阵剧烈的不適和几乎压制不住的戾气。 但她的声音却依旧冰泉般清晰,仿佛刚才瞬间的震动只是错觉: “寧远信號最终位置锁定,两人仍在现场,寧远小组预计90秒后抵达信號点。” 江川脸上沉寂下来,眼睛凝视著画面里宛如最终导演在谢幕前检阅自己杰作的黑袍身影。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的人性毁灭秀。 从预告钓鱼开始,每一步都在告诉我们,『看,你们费尽心思的追踪围捕,最后得到的只是我们设计好的一部分』。 他不是在审判罪恶,他在玩一场充满恶意优越感的解谜游戏。” 他的目光扫过面沉如水的同僚,一字一句: “现在,游戏才真正开场。我们,该去找那个下棋的人了。” 屏幕上,小丑面具缓缓转动,似乎瞥向了那个被朱志刚扔出来,在污水中沉浮的玻璃瓶。 系统的电子音仿佛穿透时空的嘲弄低语,最后一次在所有直播间和指挥室响起: “眼珠喜欢吗?” “它,会看著你的结局。” 话音落下的剎那。 幽蓝的寒光在眾人骤然收缩的瞳孔中,以极快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向目標。 寧远市废弃排水沟底的猩红尚未在视网膜上完全褪去。 匕首抽出胸膛带起的血雾,朱志强彻底瘫软的抽搐,小丑最后那句迴荡在死寂中的冷酷景告…… 滨海市局pmr指挥中心,死寂无声。 寧远组长面罩下传来咬牙切齿的匯报: “……目標均已死亡。一人被利器穿心,另一人被严重破坏眼睛后刺穿心臟。 行凶者踪跡全无,现场未遗留任何可提取生物证据。重复,未发现任何有效线索。” “废物!” 楚卫东的怒吼如同火山爆发,重重一拳砸在指挥台上,震得文件跳起。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將他吞噬。 王振刚死死盯著空荡荡的屏幕,手指深陷掌心。 那些畜牲应该接受法率的审判,而不是死在小丑组织的手里。私刑正义就是在和程序正义作对。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被对方玩弄於股掌,每一次都是旁观者。 城市的灯光在窗外无声流淌,属於小丑的夜宴落幕,留给景方的,只有一地狼藉的阴影。 仁心医院。单人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味被鼻腔深处一丝若没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驱散。 陈媛半靠在升起的床头,胸口微微起伏,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紧贴皮肤。 眼前的数据面板冰冷地跳动: 【罪恶值结算:朱志刚86点 + 朱志强79点,共计166点】 【累计审判值:301点】 【直播审判系统等级提升:lv.1 → lv.2】 【解锁:】 审判天眼扫描半径扩大至两公里。 自由穿梭兑换开启,单次往返消耗:30点审判值。 基础属性微量强化服务开启,10点审判值 = 1点健康值。 宿主当前状態: 健康值提升至40点 (生命力抵抗增强,病痛侵蚀速度微量减缓) 体力提升至58点(可维持一般短途行走) 审判值剩余:166点待分配。 陈媛没有丝毫犹豫,意念如铁: “全部兑换健康寿命!16.6天。” 【基础微量强化生效,健康值受病体拖累未能明显提升,但代谢活力微弱增强。体力消耗上限与自然恢復速度微量提升。】 “呃……” 陈媛牙关紧咬,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闷哼,额头瞬间布满细密冰凉的冷汗。 这痛楚远超之前,如同整个人被从里到外重塑撕裂。 紧接著,一股沛然的、带著炽烈生机的力量如同岩浆般奔涌全身。 滯塞的肺部猛地舒张开来,指尖的冰冷被温热取代,指节稳定,手臂抬起不再颤抖。 一种源於身体本身而非系统临时赋予的力量感,从深层的筋肉骨骼中生发出来。 【兑换完成!新增健康寿命。当前累计剩余健康寿命:约44.6天】 陈媛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她掀开被子,双脚稳稳地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一步。 沉稳有力。 两步。 无需扶墙。 六周多的生命在望。 窗外的霓虹在她眼底不再是漠然的风景,而是一幅猎场的地图。靠“天眼”在医院周边两公里內撞大运? 效率太低了。 “系统。”她嘴角勾起微笑,眼神锐利如鹰,“我需要效率更高的猎场。” …… 小丑的直播信號消失在寧远南郊排水沟那片污浊中已有几日。 但那股压迫感如同瀰漫的毒气,依旧沉重地压在pmr专案组每个人的肩头。 朱志刚两兄弟被宣告当场处决,尸体连同那个盛放著沈芸乾瘪眼珠的玻璃瓶被带回滨海检验。 瓶內物质dna与沈芸生前採集的血液样本残留痕跡吻合度高达99.9%。 铁证砸在眼前,带来的是更深沉的无力感和被操控的耻辱。 技术中心的冷光灯下空气沉闷。 冰冷的风扇嗡鸣中,骤然响起刺耳的违规访问蜂鸣。 巨大的中央屏幕上,十几块血色边框標红的未破命案卷宗摘要如同墓碑般强制弹出。 “草。” 王振刚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拳头狠狠砸在合金机柜上发出巨大闷响。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太放肆了!” 他指著屏幕上那几行猩红的案件標籤,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把我们景察局当什么了?后园?档案室?想查谁就查谁?想审谁就审谁?还弄个踏马的『悬案菜单』? 排队等著他开刀?这踏马是犯罪!是最恶毒的犯罪!是对法率的悍然挑衅!!踩在我们所有人的脸上拉屎。” 他转向楚卫东,眼中隱隱燃烧著耻辱的火焰: “楚局!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正义!这是恐怖袭击,是对整个司法体系的宣战,必须立刻最高级別通缉,格杀勿论。” 楚卫东脸色阴沉,声音如同滚过砂砾: “格杀?那是最后一步。我们现在是被摆在火上烤,全国乃至世界的眼睛都在盯著。 但这人,或者说这股势力必须按死,用最重的刑公开审判。 要所有人都看看,挑战法率底线践踏公权力,下场是什么? 这直播审判…是彻底疯狂的癌细胞。 不割掉,整个社会的根基就烂透了。” “哈。” 一声带著刺骨冰冷笑意的嗤声响起。 江川斜倚在数据终端旁,他嘴角掛著讥讽,直视著屏幕上那列“悬案优先执行目录”: “癌细胞?楚局,王队,恕我直言…这脓包,可不是癌细胞自己长出来的。” 他朝前踱了两步,停在主屏幕下方,手指虚点向那一个个鲜红刺目的悬案名称: “看看这些吧,02年的医学院沉尸,05年的阳光水岸挖眼灭门…十几二十年的悬案,公信力早踏马在老百姓心里凉透了。”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王振刚和楚卫东,带著某种不加掩饰的嘲弄: “现在蹦出个手段狠毒,技术诡异的怪物,拿著这些你们几十年理不出头绪的案卷出来,说要审判了,要代劳了。 底下有多少人在叫好?论坛有多疯你们是真不看还是装看不见?他们在喊『干得漂亮』!『景察是废物』!甚至…”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心头: “『请主播帮我杀xxx!』 你们那套程序正义法率公信力的牌坊,在那些家破人亡等不到真相的遗属眼里。 在踏马那些被悬案阴影像鬼缠了半辈子的普通人心里,早就塌得连渣都不剩了。 这小丑组织,就是踩著你们摇摇欲坠的牌坊废墟衝出来的!你们不承认?它就是客观存在的肿瘤诱因。” 第12章 倒计时20分钟 江川顿了顿,看向那屏幕上的悬案卷宗標题,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 “至於鯊人?呵,王队说得对,那是犯罪!该抓!该死!但这颗毒蘑菇能长这么大,甚至快成了某些人心里的神菇… 这块土里没肥料可不行,现在不是光顾著拍死蘑菇的时候!得想想这烂泥塘,怎么清,清完了还要消毒。” 他啪地合上打火机,目光如电:“否则?今天摁死一个小丑,明天还会长出阎王!根源不在『他』,而在於『为什么是他』。” 他的发言立场微妙,不赞成私刑,却直指制度痛点,戳破了高压下大家不愿明说的脓疮。 “平衡…秩序…不能以暴易暴…” 一直沉默观察的林修竹此刻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镇定,眼神却沉重如铅,如同洞悉一切黑暗的老僧。 “江顾问的话…有其极端性,但道出了当下困境的核心之一。”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那个冰冷的“悬案筛选队列”逻辑框: “这个小丑组织利用长期悬而未决的社会痛点,提供高效、具备强烈感官刺激的『解决』方案,收割公眾扭曲的崇拜与现实无助感转化而来的流量支持。” “挑战国家司法垄断权,重塑社会『公正』认知规则! 试图建立一套以自身规则为准绳、效率优先、信息公开的『平行司法体系』。 公眾的负面情绪就是他们的土壤和养料!放任下去…其破坏力远大於十个连环鯊手。” 他微微停顿,看向屏幕角落那个代表著技术核心堡垒的图標,眼神忧虑而深邃: “至於技术…钟博士更有发言权。” 钟明宇抬手狠狠摘下金丝眼镜,揉著酸胀的鼻樑。刚才那瞬间突破皮秒级日誌时间戳的操作模式,依旧在他脑中激盪。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被技术碾压后的焦躁: “林教授说的趋势是致命的!这组织技术优势太强!信息获取能力恐怖到可以直接洞穿我们最深的档案库!行动力诡譎高效。 一旦他们真的把『悬案审判』这种模式规模化、流程化运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不是爭论私刑是否合理的时候,是生存之爭! 我们必须在他们的规则成型前找到那个核心源头,揪出那个『下棋的人』,然后…彻底毁掉那个『棋盘』。” 整个作战中心死寂得只剩机器的嗡鸣和粗重的呼吸。所有目光,有意无意,都匯聚到了唯一还在沉默操控著主控屏的身影上。 周若萱背对著所有人,肩膀线条挺直,如同冰冷的雕塑。 那份冰冷的“悬案筛选队列”在屏幕上某个角落兀自存在,永陵路幸福园恶性持械抢劫灭门案的標籤清晰可见。 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左手在虚擬键盘悬停区上方几毫米处稳定不动,指腹边缘却在微微发白。 呼吸的频率…… 在某个极其短暂的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存在感,仿佛整个世界被抽空了空气。 滴答。 键盘上一个指示灯的闪烁恰好映亮了她操控屏幕一角那片极其微小的屏幕保护膜倒影。 在那个倒影深处—— 她的瞳孔……在永陵路三个字上如同冰面碎裂般……骤然收缩成了绝对冰冷的针尖。 当那个代表著无尽噩梦的地址再次以如此冰冷、公开、被“评估”的方式被重新激活,並以“优先执行”的姿態出现在那个魔鬼的清单上时。 支撑著她走到今天的所有冰冷、坚硬、用於封存那段雪火与绝望的基石,在核心的深渊处,无声地出现了一道贯穿性的裂痕。 冰冷的火焰沿著裂缝向內燎原。 名为“復仇”的种子,开始在属於“法律追凶”的钢铁壁垒之中,破开了第一道缝隙。 对那个小丑审判者,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与扭曲: 绝对、在他毁灭我之前找到他,然后……用代码,或者用雪鯊了他。 …… 审判值化作的生命力在陈媛雪管里沉稳流淌。 清晨,陈媛第一次拒绝了护工的搀扶,独自站在了仁心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 晨曦的金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指尖拂过冰凉的玻璃,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甦醒景象。她深吸了一口混杂著消毒水味的空气。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审判天眼无声启动。冰蓝网格覆盖城市图景,视野沿著无形的射线迅速扩展——1公里…1.5公里…临界2公里。 驀地。 一个如同深渊雪泉般喷涌的猩红数字骤然灼入她的意识!数值是高得令人战慄的【92】 位置锁定:滨海市东郊,临近省界的城乡结合部——“前进村”小商品批发市场入口附近。 【目標锁定!坐標定位:滨海市东新区前进村小商品市场7號仓储区南侧道路。】 张建军,45岁,为陇西省连环残肢鯊人案主犯。 近8个月活跃於陇西、寧安两省交界地带。 受害者为3名年轻女性。每次行凶后,必定使用自製锯齿工具,对受害者实施活体肢体切割,切割过程野蛮痛苦,雪腥残忍,豪无人性。 系统锁定该目標在14小时前於邻省青州下属长岭县国道段袭击並鯊害第4名受害者,並完成切割、剥皮、標识行为。 “连环屠夫…残肢…剥皮…” 陈媛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是陈年悬案,是正在冒烟的新雪!跨省的屠刀已经悬在滨海边缘。 “传送確认!猩红小丑涂装载入,投放范围……目標活跃路段多省交界,直播覆盖:全国隨机五十万名观眾。” 冰冷的指令在她意识中下达。 滨海市恭氨局,pmr专案组指挥中心。 “楚局!王队!紧急通报。” 周若瑄清冷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手指在巨大主控屏上快如幻影。 “陇西、寧安跨省连环鯊人案主犯——张建军!车牌青d·a3787,確认正在向我市东新区前进村方向高速移动。 陇西景方通报称,他14小时前在长岭县国道完成最新一起袭击,受害者是21岁女大学生刘某。车辆沿滨海东外环方向消失。” “什么?张建军?” 王振刚腾地站起来,眼中雪丝密布。 “那个切腿剥皮的疯子?” “不好!!快,小丑很可能已经盯上了张建军,我们必需立刻行动。” ……… 腥臭、杂乱。 此刻。 张建军將那辆沾满泥泞与未知雪跡的青d·a3787麵包车,歪歪斜斜地停在前进村批发市场最深处、7號仓储区后墙的阴影里。 狭窄的通道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锈蚀的油桶,气味如同腐烂的鱼塘。 这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三面封死,只有一个出口通向市场內部主干道,人声嘈杂足以掩盖任何动静。 只要再熬过这混乱的一个多小时,等天黑,他就能换身衣服,从容融入这座城市的人流海洋,如同水溶入油,彻底消失。 他重重甩上车门,靠在冰冷的铁皮车厢上,从脏污的夹克內袋里掏出一盒压瘪的劣质香菸。 叼出一根点燃,辛辣的烟雾呛得他眯起布满雪丝的凶悍眼睛。 他需要点东西压一压身体里那股在连续作案后愈发灼热滚烫的鯊戮兴奋感。 昨晚在长岭县国道边,那个女大学生惊恐的眼神、雪白小腿上流淌的温热、锯齿刀片在骨头上刮擦的震动感、还有最后画下那个扭曲图腾符號时的狂喜…… 这些画面如同烈酒,在他雪管里熊熊燃烧,带来的是暴戾的满足和一种近乎高潮般的战慄空虚。他需要更多。 就在他深吸一口烟,眼神下意识扫向这条死胡同唯一出口处走来走去的那些臃肿市场摊贩时——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羽毛落地的声响。 一个质感异常、通体墨黑的名片大小卡片,毫无徵兆地、笔直地插在了他眼前生锈油桶盖顶部的凹槽里。 张建军叼著的烟猛地一抖,菸灰簌簌落下。 他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源於猎手本能的、极其陌生的寒意,瞬间顺著脊椎爬上了后脑勺。 有人?什么时候?他根本没察觉到任何人的接近。 他几乎是本能地身体紧绷成攻击姿態,右手闪电般按向腰间那柄特製的锯齿猎刀。 凶悍暴戾的目光如同钢锥,刺向卡片飞来的方向。 他的视线猛地钉回那张墨黑的卡片!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疯狂跳动。 卡片上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標识,只有那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黑色。 “操!什么鬼东西?” 张建军低骂一声,混杂著景惕、疑惑和一丝被暗中窥视带来的极度不爽,一把將那插在凹槽里的卡片拔了出来。 指尖触碰到卡片的瞬间—— 嗡。 仿佛一道无声的电流贯穿全身。那墨黑的底色上,刺目的猩红字跡如同从深渊里渗出的污雪,猛地、无声无息地浮现。 审判通知 罪人:张建军 罪行:连环劫鯊,残肢剥皮,褻瀆尸体 执行时间:倒计时20分钟。 第13章 又来迟了 猩红的字体!扭曲!锋锐!如同宣告死亡的符文。 “连环劫鯊”?“残肢剥皮”?“褻瀆尸体”?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狠狠地戳在了他最不可告人、最赖以生存的黑暗核心之上。 那是他自认绝无人知的“功绩”、“艺术”。 “审判…老子?”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张建军喉咙深处炸裂出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暴怒而变调。 他下意识地抬头四顾!这条狭窄的死胡同里只有他一个人。 墙壁、垃圾、油桶……没有人影!只有卡片上那串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在无情跳动。 恐惧?有那么一丝!像毒蛇在心头舔过,但转瞬之间就被更庞大更纯粹的暴虐鯊意所吞噬。 “艹泥马的!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都给我去死!!” 张建军五官扭曲成狰狞的肉瘤,眼中迸发出残忍的凶光。 然而,猩红的倒计时数字仍然在他手指的缝隙间稳稳跳动。 “啊啊啊——!” 这无法摧毁的诡异彻底点燃了张建军的嗜雪狂怒!他狂吼著,將卡片猛地往地上一摜。 “我踏马弄死你!!死!死!” 每一脚都势大力沉,鞋底的坚硬纹路清晰地在油污的地面上留下印痕! 他要將这张代表了未知威胁、褻瀆了他“荣誉”的鬼东西彻底碾成粉末。 砰!砰!砰! 沉闷的踩踏声在狭窄的巷道里迴荡。他喘著粗气,汗水混杂著油污从他青筋暴突的脖颈滑落。 直到他累得微微弯腰喘息,视线才看向脚下。 那张墨黑的卡片依旧完好无损,上面猩红的数字清晰跳动,倒计时12分钟。 “操!喜欢玩是吧?” 张建军猛地挺直腰板,布满雪丝的眼睛扫过这条死胡同唯一的出口,他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癲狂的狞笑。 “我踏马让你玩,给老子滚出来!有胆子就给老子滚出来!!” 他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右手不动声色地握住腰间猎刀坚硬的刀柄,左手则捏紧了那把藏在后腰的射钉枪。 感受著钢铁冰冷的触感,一种扭曲的、充满暴虐力量的安全感稍稍压住了內心的焦躁。 死胡同的出口,通向混乱喧囂的集市深处。人流嘈杂无序,是最完美的掩护。 无论那个敢於给他送“审判通知”的装神弄鬼者是谁,藏在哪里,只要对方敢出现在这条唯一的通道上…… 张建军最后瞥了一眼地上那张刺眼的黑色卡片,眼中鯊意如同沸水。 而此时, 那副惨白的小丑面具,正在这条出口通道尽头另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废弃木材的岔路口阴影中,无声地等待著他踏入最终的屠宰场。 嗡!指挥中心所有屏幕瞬间跳转为强制直播信號!標题刺痛每个人的眼睛: 【审判执行·跨省屠腿案凶犯 - 张建军】 背景正是前进村批发市场內的某个仓储区夹缝。 弹幕瞬间如同海啸爆发: [我草!跨省凶案?主播牛逼!!] [青寧连环鯊腿案?那个切腿魔?到滨海了?] [天吶!!!我刚在新闻上看到长岭县又死了一个!] [切腿?剥皮?这人渣!!!] [主播快鯊了他!別让他跑了!] 画面中,张建军鬼鬼祟祟扫视著巷子深处,似乎在寻找藏匿点或观察出口。 几乎是同时。 小丑的身影如同从巷底黑暗里一步踏出,稳稳地拦在了巷道的正中。 “张建军” “你以为到滨海就能逃出生天了?” “嗯?” 张建军凶悍的表情瞬间凝滯,瞳孔因为被直接点破核心破绽而猛烈收缩。 一股冰冷的鯊意夹杂著被冒犯的狂怒衝上头顶。 “你踏马找死!!” 他发出一声短促、嗜雪的暴吼! 右手瞬间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带著明显手工打磨锯齿的厚重猎刀,左手同时闪电般摸向后腰。 “砰。” 一声清脆的机括脆响!一把加装了自製钢箭头的强力射钉枪已被他握在手中。 枪口黑洞洞地对准了黑袍小丑!动作快、狠、准!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是无数次演练过突袭鯊人的动作。 直播间弹幕爆炸: [我艹!!两把武器!!] [改装猎刀!射钉枪?危险!!] [主播小心啊!!] [这人是个老手!!反鯊他!] [刺激!正面硬刚!] 电光石火间。 “嗤!嗤!” 两道破空厉啸撕裂空气。改装猎刀带著呼啸的寒风劈向小丑的脖颈。 射钉枪的钢箭几乎在同一零点几秒內带著致命的尖啸射向小丑的心臟位置! 角度刁钻,封死了闪避的空间。 但黑袍小丑的身影在镜头中甚至没有產生明显的位移轮廓变化! “鐺。” “噗。” 刺耳的交击声,猎刀的刀锋被一只包裹在漆黑金属质感手套中的手死死钳住。 力量之大,让张建军那粗壮的胳膊瞬间僵直,而射向心臟的那枚钢箭彻底打歪了。 最终因为动能耗尽,“叮”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地。 弹幕疯狂了: [空手入白刃?] [主播牛逼!!!] 张建军眼珠暴凸!第一次露出了如同见了鬼般的惊骇! 他的刀像焊死在了对方手里。 小丑那只空著的左手裹挟著劲风,戳击在张建军握持射钉枪的右手肘关节內侧软筋。 “呃——!” 张建军发出一声短促悽厉的惨叫!右手瞬间如同被高压电击中。 “哐当。” 射钉枪脱手砸在地面。 小丑同时钳住猎刀的左手猛地一扭一压。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 张建军粗壮的左手腕关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直接掰成了反关节的诡异角度。 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瞬间浑身抽搐!惨叫声被剧烈的抽气堵在喉咙口。 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得整个人踉蹌一步半跪在地。 小丑面具微微垂视著地上因剧痛和巨大恐惧而剧烈抽搐的张建军。 “就这?”小丑声音带著一丝戏謔。 话音未落。 悬浮的直播屏幕在右侧主画面锁定张建军的脸,左侧副画面瞬间弹出: 【青州景方內部协查通告截图】张建军照片、车辆信息、作案特徵。 【寧安法医拼合的受害者左小腿断端损伤特写照片】关键剥皮特徵已打码。 【长岭县国道最新拋尸现场刘某照片】雪绘的扭曲图腾標识。 “雪债雪偿,审判开始。” 小丑那只沾著张建军腕骨碎渣的金属手套,快如雷霆般扼住了他的喉骨! 如同铁钳般將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那把流淌著幽蓝寒芒的匕首。 刀锋向下,没有丝毫犹豫,精准无比地刺向张建军的左小腿。 “不——!” 张建军发出临死前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嚎。 冰冷的混合电子音如同最后的輓歌: “莫要作恶,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直播彻底结束。 小丑身影消失在阴影中。 一分钟后。 景灯如同野兽的独眼,將前进村批发市场那片混乱骯脏的地域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刺耳的景笛声还在喉咙里撕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哀鸣。 赵明的车近乎是侧滑甩尾,粗暴地停在7號仓储区那条狭窄阴暗的巷口。 “包围!!前后堵死。” 赵明人未下车,命令就已炸开! 他一把推开车门,巨大的离心力让他的头狠狠磕在门框上都不自知,只有额角瞬间浸出的雪丝滚烫。 “一组堵住那边!二组跟我进。” 赵明拔枪在手,带头一头扎进那条充斥著雪腥气和硝烟味的巷子。 特景队员紧隨其后,钢盾顶在前方,枪口和强光手电瞬间撕裂內部昏暗。 “不许动!景察!” 爆喝声在狭窄空间里轰鸣迴荡。空空荡荡。 强光手电惨白的光柱在堆满破烂油桶和垃圾的通道里疯狂扫射!灰尘在光束中乱舞。 没有挣扎的人影。 没有逃窜的黑袍。 只有一个……斜躺在地上、形態扭曲、缺了一条小腿的尸体。 浓稠发黑的雪像泼洒的劣质油漆,將下方和旁边一小截剥了皮的腿骨彻底淹没。 第14章 张建军到底是谁? 赵明的脚步猛地钉死在巷底五米开外。时间,仿佛在那一瞬凝固了。 他脸上的肌肉先因衝刺而剧烈颤抖。 “人呢?特么的人呢?” 赵明猛地转身,对著所有衝进来的警员喊道: “他一定还在这里,快搜。” 警员们立刻像炸了锅一样散开。 砸墙的敲击声、踹倒油桶的哐当巨响、掀开废旧纸板的哗啦声、还有用警棍甚至枪托猛砸可疑地面和墙体的闷响瞬间充斥整个小巷。 “报告!左侧清空!无通道。” “右侧堆桶已挪开!是实墙。” “队长!地面都是结实的混凝土地基!没有入口。” “天板就是楼板!没有暗格通风口。” “下水道井盖锈死封实了!撬开看了,下面没通道。” “射钉枪找到了!” 一条条匯报像冰冷的刀子扎在赵明心上。 赵明拳头紧攥,脸黑如墨,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也浑然不觉。 “又是这样!!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他妈明明围住了,明明差一步了!飞了遁地了?这他妈的是团伙?这帮狗杂种到底是人是鬼?啊?” 两次了,两次精心布置铁桶合围,两次看著直播眼睁睁看著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 可衝进去,永远只留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和一个如同空气蒸发、毫无踪跡的所谓“执行者”。 “我不相信。” 赵明猛地转身,指向巷口方向,对著通讯器厉声喊道: “现场技术组,把所有能查的都给我查,脚印指纹毛髮dna,他走过的路、站过的地掘地三尺也得给我刮出一丁点痕跡来。” 他喘著粗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倒要看看,这帮装神弄鬼的王八蛋,到底是怎么溜的?” 他的声音在血腥瀰漫的小巷里迴荡,混杂著警员们粗重的喘息和翻找垃圾的噪音。 pmr指挥中心。 死寂。 王振刚盯著屏幕里那具倒毙的残肢尸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楚卫东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是直播杀人!官方顏面彻底扫地!这已经不是挑衅,是赤裸裸的蹂躪。 钟明宇死死盯著屏幕上对方碾压张建军的动作,眼神闪烁不定。 张建军死了的確值得大快人心……可小丑这是在明目张胆地犯罪!是在挑衅程序正义! 林修竹眉头紧锁,飞快记录著张建军临死前被那种力量碾压时本能流露的、比野兽更卑微的原始恐惧表情。 江川抱著手臂,看向那片残留血跡的屏幕阴影处,眼底深处是燃烧的火焰与难以言说的复杂。 滨海市公安局刑检中心,无影灯惨白。 张建军的尸体赤身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断腿的创口触目惊心。 法医老陈戴著双层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抬起尸体的上半身进行背部检查。剃刀清理掉背脊中央粘稠的血污和淤泥后…… “等等。” 老陈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拿起放大镜凑近。 在张建军肩胛骨下方约十五公分的背脊正中,皮肤上赫然暴露出一块大约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不规则区域。 顏色深红如同新鲜痂痕,边缘极其清晰,与周围正常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老陈戴上更高倍数的放大镜。 在那片深红如同烙印的区域皮肤下,清晰地渗透出蓝黑色的针尖线条。线条复杂、精妙,带著一种冷硬的机械美感与褻瀆生命的神圣感—— 一个尖锐的、如同工业工具机切割出的金属齿轮。 齿轮中心,並非轴承孔洞,而是一只如同黑洞般深邃、冰冷、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竖瞳。 如同凝固鲜血的猩红液体,正沿著齿轮的某一齿尖缓慢“滴落”,刚好没入那只冰冷的竖瞳之中。 整个图案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邪异、肃杀,带著一种冰冷而狂热的崇拜感。 “齿轮…滴血…独眼?” 老陈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示意助手拍摄高清特写。 “马上把照片传给pmr专案组。” …… “齿轮之眼?” 江川啪地一下將那张高清照片拍在pmr指挥中心的主控大屏上。 他脸上惯有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凝重。 “张建军的尸体背部,新鲜伤口下的刺青。” 整个指挥中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邪异、肃杀的图案所吸引。 那冰冷的机械感与诡异的滴血元素,混合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觉效果。 “这標记…” 负责卷宗关联检索的警员猛地抬起头,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波动: “报告!这个標记!我们在內部系统里比对过了!並非首次出现。” 瞬间,三起被標註为“特徵显著/手段特殊/极其重大”的悬案卷宗被强制弹上屏幕: 【血色餐桌案 - k省 201x年】:一餐厅经理全家四口被发现死於餐厅厨房后库,致命伤为特殊大型刀具造成躯干离断切割。 死者胃部被塞入对方被切割下的臟器碎片,墙上留有混乱血书:“祭献!齿轮新生。” 【铁处女工艺师案』- 南岭省 201x年】: 一知名仿古鎧甲手工製作大师死於自家工坊,凶手將其剥去衣物,塞入其自製的等比例中世纪铁处女刑具中,刑具从內部锁死。 现场发现精密金属齿轮零件散落在地。死者被取出时呈极度痛苦蜷缩状,后背皮肤有未知灼伤腐蚀痕跡。 【深渊祷告者案- 北河省 201x年】: 一地质勘探队领队被发现全身赤裸死於废弃矿洞深处,尸体被钉在矿洞岩壁上,呈祈祷跪拜姿態。心臟被挖出置於头顶点燃蜡烛的金属齿轮盘中央。 矿洞岩壁刻满扭曲怪异符號和无法理解的祷文。 嘶—— 楚卫东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缩:“关联跨省悬案?这个標记是…组织徽章?” “不可能是巧合。” 王振刚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齿轮、眼睛…切割、祭献!这他妈是个猎奇杀人者联盟?” 一个將虐杀视为艺术、將血腥视为仪式、崇拜某种冰冷钢铁力量或机械意志的组织雏形在他脑中成型。 张建军那些残忍的断肢、剥皮、图腾…瞬间有了令人胆寒的“归属”。 “齿轮之眼…” 林修竹低声重复著,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这三个迥异却核心特徵统一的案子: “杀戮手段服务於展示精密机械美感和极端身体控制扭曲力…仪式过程充满强烈的黑暗献祭与技术崇拜色彩… 作案目標选择极具专业性或身份象徵性。 这个组织吸纳的不是普通的暴徒,而是拥有特定技能,將杀人视为『神圣创造』的、极其危险的变態艺术家或『黑暗工程师』。” “他的手机。” 赵明猛地跳起来,指著现场痕检组传输回来的报告: “张建军的手机摔破了但还在,快查,看看他都联繫过谁!里面一定有线索。” 技术组立刻將那个屏幕碎裂、沾满污泥的旧手机接入恢復设备。所有人屏息凝神。 然而—— “报告!手机恢復完毕!屏幕解锁密码为八位复杂组…” 技术员的声音带著巨大的挫败: “但…內部存储器被某种高度专业级病毒彻底擦除了至少三遍! 覆盖填充的全是隨机偽码!所有通讯录、通话记录、简讯、社交app痕跡…完全消失!乾净得像新手机。” “查sim卡。” 周若瑄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sim卡…烧毁了……” 技术员调出手机拆解高倍扫描图:“物理损毁,晶片核心部分有被微型电烙铁或定向高热瞬间熔毁的痕跡。” 又是一堵绝望的墙。 对方处理得极其专业老辣,物理销毁核心通讯晶片,数据反覆擦写覆盖。 只留下一个空壳的手机和一具刻著“徽章”的尸体。 第15章 医院一定是老巢 但就在眾人失望之际。 其中一个交通辅助监控的画面被放大:时间点在直播刚刚中断不到半分钟。 张建军的车停在巷口几秒后,画面边缘处极为模糊地抓拍到一道极其迅捷的暗色身影。 一个身材瘦削、穿著深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的男性,他似乎在刻意观察著什么。 更关键的是—— 周若瑄的手指在屏幕一角快如闪电地划过。 在那个瘦削身影闪过的瞬间,他夹著一根香菸的右手手背上。 高清锐化,增强对比。 在那极其细微的皮肤区域上,赫然印著一个极小的与张建军背部风格一致的简化版齿轮標记。 林修竹快步走到大屏前,眼神锐利: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便捷,??????????????????.??????轻鬆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们组织內部不仅参与猎杀,还有负责观摩记录的人员?” “標记分级。” 钟明宇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他快速调用三大悬案的卷宗照片进行数位化標记比对分析,脸色微变: 血色餐桌案墙壁上的血痕標记:结构相对复杂,有滴血效果。初步分级评估三级。 铁处女工艺师案遗留的齿轮:核心结构一致但无滴血,疑似一级。 深渊祷告者案的岩刻齿轮眼:结构最完整,滴血与独眼刻画最精细,评估为四级。 钟明宇得出结论,“標记既是身份认证,也是地位象徵! 或许在齿轮之眼的组织体系中。 等级越高,手段越精妙,仪式越扭曲。张建军的断腿剥皮图腾属於粗獷猎杀型,背部標记结构评估应不低於三级。 那个观察者手背上的微型简化版,只有二级。” “查!把他从监控里给我抠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手背齿轮男』。” 王振刚盯著屏幕上那个一闪而逝的模糊身影和那微小的印记,眼中血丝密布,却燃烧著前所未有的战意。 技术壁垒、组织黑幕、诡异徽章、专业毁证…每一座山都无比沉重。 但齿轮之眼的暴露,让他们终於从“追赶幽灵”,变成了面对一个庞大、黑暗、但终究存在於现实之中的敌人。 “所有已知標记案发地点监控,所有受害者社会关係深层交叉对比。” 楚卫东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管它是『齿轮之眼』还是什么鬼,不管它藏著多少变態怪物,专案组从现在开始啃,必须要把这根最硬、最毒的骨头啃碎。” 齿轮在大屏上缓缓转动,倒映著指挥中心每一个人眼中燃烧的烈焰与寒霜。 …… 审判值化作的生命暖流在陈媛乾涸的血管中奔涌不息。 她此刻能倚在窗边,清晰地感受著晨风吹拂面颊的微凉,而非病痛的撕扯。 窗外仁心医院熟悉的主楼轮廓,在晨曦中染上温暖的金边。 【兑换指令確认!30点审判值用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1次。】 【62点审判值兑换完毕!新增健康寿命:6.2天!宿主累计还剩4.6周寿命。健康值基数微量提升至43 点,体力值提升至61点。】 她眯著眼,感受著体內那如同烛火般微弱却切实燃烧的生命。 6.2天,她像吝嗇的守財奴攥著手中的金幣,每一次呼吸都在计算著存续的成本。 滨海市公安局,pmr专案组指挥中心。 气氛凝重如铅。 四块巨大的液晶屏拼成的综合態势图上,不再仅仅是分散的孤点线索。 代表小丑四次“审判”现场的光標被清晰標註在滨海市电子地图上,如同四滴猩红的血泪: 李强审判坐標德馨路小巷——距滨海仁心医院直线距离370米。 林宝国审判坐標废弃水云居別墅区——距仁心医院直线距离1公里。 张建军审判坐標前进村仓储区小巷——距仁心医院直线距离1.9公里。 双朱案件论坛关联锁定寧远市朱志强,追踪指向滨河县朱志刚。 “医院。” 王振刚几乎是从座椅上弹射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地图上那三个几乎构成以仁心医院为中心的锐角三角形的猩红光点。 心臟狂跳如同擂鼓! 巨大的、如同醍醐灌顶般的狂喜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王振刚的声音无比激动,“是医院!仁心医院!!他老巢就在医院。” 他激动得来回踱步,几乎手舞足蹈地指著地图: “看看!李强!在医院门口就敢抢劫!为什么选他?因为近,因为他就在医院附近。” “林宝国是医院临时工,就在医院內部。” “张建军这个外省流窜的屠夫,落脚点就在医院两公里范围圈里,这太巧了?巧到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猎杀,都围著仁心医院打转? 因为他的信息源就在那里!他的『眼睛』就在医院,他的落脚点、技术支援甚至他抓捕猎物的天罗地网都在医院。” “信息源绝对没错。” 王振刚斩钉截铁,唾沫星子横飞: “他有一个庞大的信息触手网!就藏在仁心医院成千上万的患者、家属、医生、护士、甚至后勤保洁垃圾处理工中间。” 他眼中闪烁著猎人终於锁定兽巢的狂热光芒,“这是一个以仁心医院为猎场,以医院信息为饵料,以医院自身为完美掩体的…庞杂犯罪网络。” 他彻底忽略了论坛发起但最终指向外市的第四案,认为那是信息污染。 赵明紧隨其后,激动得满脸通红: “王队说得对,小丑的团伙核心一定就在医院,黑客、情报员。 说不定那个负责杀人的『小丑』就装成某个不起眼的住院患者,我们必须立刻封锁医院!挖地三尺。” 钟明宇也紧盯著地图上的三角模型,眼中精光闪烁: “概率模型吻合度高於99%!集中爆发点围绕核心区域!信息传递链的核心节点必然位於『原点』半径內。 仁心医院是逻辑上的唯一解,必须立刻对仁心医院所有网络埠、人员进出、通讯进行超饱和筛查。” 江川抱著手臂,脸上那丝惯有的玩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警惕。 他没有被王振刚的狂喜裹挟,反而盯著那个原点区域,眉头紧锁: “老王,別太亢奋。像医院这种人流密集复杂场所,確实是完美掩体,但也最容易惊动猎物。 一个运作手段诡异、技术力爆表的『组织』,难道就这么蠢,把所有关联现场都放在老家门口? 万一是引导呢?故意將我们的视线困死在这个巨大迷宫里? 別忘了,寧远双朱案的信息源头不在滨海,怎么解释?难道仁心医院的手还能伸到外省操控论坛?” “寧远是特例。” 王振刚粗暴地打断,眼中燃烧著不容置疑的战意: “双朱案他利用了论坛的匿名性做诱饵!但核心猎场在滨海,这个地理关联就是铁证,我们不可能放弃这个最大突破口。” 他转向楚卫东,“楚局,时机稍纵即逝!我请求立刻行动对仁心医院实行严格管控,绝不能让这个盘踞在群眾身边的恐怖毒瘤再溜掉。” 林修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图上那四个点,他双手撑在控制台边缘,指关节有些发白。 王振刚勾勒的“医院窝点”確实有吸引力,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於清晰?过於集中?尤其是联繫那个隱藏在更深处的“齿轮之眼”组织时…张建军的案子明显带有外部组织色彩,却发生在核心圈。 这种嵌套结构本身就很矛盾。 林修竹眉头紧锁,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破了指挥中心的喧囂: “如果那个『原点』並不只是一个据点,而是一个…无法移动的坐標呢?” 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缓缓划过仁心医院的图標,“如果我们苦苦追寻的那个『眼睛』本身就不是人呢? 比如某种固定在医院这个物理位置上的『天线』? 或者一个被强迫锁在病床上,却拥有可怕信息探知力的囚徒?” 第16章 回家了 “林教授。” 钟明宇立刻反驳。 “固定信息源不可能实时精准捕捉到张建军这种隨机流窜目標的位置,他进入滨海市辖区到被锁定就十几分钟。 更不可能支撑那种级別的远程信號强制直播入侵。” 他的技术理性无法接受这种“囚徒”设定。 周若瑄一直如同冰山般矗立在数据流前。王振刚的推论、江川的质疑、林修竹的“囚徒假设”、钟明宇的反对…所有声音仿佛隔著一层厚厚的冰墙。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飞速地在內部关联资料库中进行著更深层的挖掘与交叉匹配!目標:仁心医院! 將李强案发时段医院就诊记录中的关联人员、林宝国的同事及管理层档案、张建军被锁定时段医院附近交通卡口抓拍的车辆数据… 所有与这几个时间点相关的医院信息流节点,都被她冷酷地扒开、审视。 当林修竹提到“囚徒”两字时,周若瑄冰冷的指尖在虚擬键盘上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正在高速检索的“仁心医院近期重症住院部患者特殊状態追踪”目录上。 目录页划过的一个缩略档案栏。 姓名:陈媛,年龄:25岁。 科室:肿瘤重症监护(神经胶质瘤中期)。 入院时间:四月前。 关联主治医生记录摘要:生命体徵持续恶化,预期生存期:极短。近期症状:严重躯体疼痛、多器官衰竭倾向… 家属陈威(陈媛兄长)已签署病危通知… 没有任何特殊標记。 与其他十几份类似档案混杂在一起。 一个普通的、走向生命终点的绝症患者。 苍白,脆弱。 与那个凶残暴虐、徒手撕碎张建军的“男性力敏双a怪物”小丑的形象,完全站在生命光谱的对立两极。 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纸片,一个是从地狱爬出的杀神!是天与地、水与火的差距。周若瑄的视线仅仅在这个档案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逻辑思维像高速巡航的列车,瞬间就將这微不足道的名字碾过、拋弃。 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是王振刚的医院窝点?还是林修竹的固定坐標? 信息风暴的中心,被无形力量强行锁死在这座白色巨塔的深处。 她直接忽略了那几十张如同风中烛火般即將熄灭的绝症病人名单。 那些名字,包括陈媛,在她冰冷专注的眼瞳中,不过是背景板上一闪而过的、不值得浪费任何算力的无效灰像素。 指挥中心的巨大屏幕上,代表仁心医院区域的核心光点被骤然加亮、放大。 无数代表数据流的光点正从城市四面八方疯狂涌入! 专案组的全部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群,正不计代价地向那座安静矗立、灯火通明的仁心医院围剿而去。 白色的病房里,陈媛静静地靠回枕头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著手机边缘。 窗外的警笛声,隱约尖锐了几分,由远及近。 风暴的眼,近在咫尺。 而那只正在风暴眼中央沉睡的“蝴蝶”,对外界那正以她为圆心、疯狂构筑的毁灭性漩涡,一无所知。 或者说……毫不在意。 仁心医院肿瘤科主任办公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威坐在主治医生张主任对面,双手无意识地紧握著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带著一种近乎窒息的期待和恐惧混杂的悸动。 对面,张主任推了推眼镜,脸上带著一种混合著欣慰、惊奇和一丝职业性谨慎的笑容,將一份最新的脑部增强mri胶片夹在观片灯上。 “陈先生,你看这里…” 张主任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指著胶片上那片代表肿瘤区域的灰白色阴影,“对比一个月前的影像…非常显著的变化。” 陈威猛地凑近观片。 他不懂复杂的医学影像,但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片阴影的边界! 它没有像之前每次复查那样疯狂地向外伸出新的、如同触手般的浸润带!它被遏制住了! 不再像之前那样,每一次扫描都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肆意晕染、扩张。 “肿瘤…没有继续扩散?” 陈威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不止是没有扩散。” 张主任指著另一份血液报告,“关键指標!胶质瘤特异性標誌物gfap、s100b…连续三次检测!数值虽然依然远超正常值,但…稳定了! 没有继续飆升!甚至最近一次检测,s100b还出现了微弱的下降趋势。”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强烈的专业肯定,“结合影像学表现和临床症状…我们综合评估认为:陈媛的病情…进入了相对稳定的平台期。” “平台期?” 陈威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衝击著他的大脑,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张主任!您的意思是…媛媛她…她暂时…安全了?” “可以这么理解。” 张主任肯定地点头,脸上是发自內心的笑容,“虽然肿瘤依然存在,威胁並未解除,隨时有进展可能。 但至少目前,它被某种我们尚未完全明確的原因暂时压制住了!不再处於快速恶化的急性进展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號。” 他拿起笔,在病歷上快速书写著: “陈媛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需要24小时重症监护级別的看护。她的疼痛可以通过口服药物有效控制。 精神状態和体力允许她进行適度的日常活动,甚至…短时间的外出散心,对她的身心恢復都有积极意义。” 他抬起头,看著激动得浑身发抖的陈威,温和但郑重地说: “陈先生,我建议…可以让陈媛出院了。回家休养。熟悉的环境、亲人的陪伴、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对她的康復更有益。定期回来复查就好。” “出院?回家?” 陈威的眼泪终於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他紧紧抓住张主任的手,声音哽咽: “谢谢!谢谢您张主任!谢谢。” 一个月前,他还在绝望地签署病危通知书,准备后事。一个月后,他竟然能接妹妹回家了?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奇蹟。 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陈媛苍白的脸上。 她靠在床头,听著哥哥语无伦次、带著哭腔的转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回家…哥,我想回家。” 她轻声说,声音依旧带著病弱的沙哑,但眼神里却有了微弱的光。 “好!好!回家!哥这就带你回家。” 陈威用力点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喜悦和小心翼翼。 出院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陈媛坐在轮椅上,被哥哥推著穿过熟悉的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但此刻却仿佛带上了一丝自由的清新。 她微微低著头,长长的睫毛垂著,掩盖著眼底深处那与病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冰冷而锐利的审视目光。 几个穿著便服、眼神锐利、明显与医院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在信息科门口低声交谈。 保安室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穿著夹克的男人正和保安队长严肃地说著什么。 走廊拐角,一个戴著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却眼神深邃的男人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医院平面图。 警方的排查还在继续。他们的目光扫过陈媛和她推著轮椅、满脸喜色的哥哥时,没有丝毫停留。 陈媛如同空气般,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这张由高科技设备、精英警力、和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势编织而成的无形巨网。 陈威的车平稳地驶入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他新购置的大平层位於顶层,视野开阔。电梯直达入户。 门打开,宽敞明亮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媛媛,到家了。” 陈威的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小心翼翼,他弯下腰,想抱妹妹下车。 “哥,我自己试试。” 陈媛轻轻推开他的手,扶著车门,有些吃力地、但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健康值44点,体力值63点,让她拥有了短暂独立行动的能力。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著脚下坚实的地板,不再是医院冰冷的瓷砖。这是属於她的空间。 陈威紧张地虚扶著,看著她慢慢走进客厅,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她身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她微微眯起眼,看著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喜欢吗?这视野…” 陈威走到她身边,声音温柔。 “嗯。” 陈媛轻轻点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很亮。很安静。” 这里远离了医院的嘈杂和消毒水味,远离了警方的喧囂和监控。更重要的是,这里…完全属於她。 第17章 回到家里,新的地点 陈威带陈媛参观房间。主臥带独立卫浴和衣帽间,宽敞明亮,窗外是开阔的公园景观。 “这是你的房间!最大最好的!阳光充足!哥就住你隔壁。” 陈威兴致勃勃地介绍,“你看,衣柜够大吧?哥给你买了好多新衣服,等你有力气了穿!还有这个按摩椅…” 他絮絮叨叨地说著,眼神里满是宠溺和希望。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在妹妹的房间里安装任何监控设备。 在他心里,妹妹是世界上最需要呵护和隱私的珍宝。经歷了医院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他只想给她一个绝对安全、舒適、不受打扰的空间休养。 陈媛安静地听著,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宽大的床铺,柔软的沙发,巨大的书桌…还有那扇厚重的、可以完全遮光的窗帘。 她的目光在窗帘上停留了一瞬。 “哥,我想休息一下。” 她轻声说。 “好好好!你快躺下!坐了这么久车肯定累了。” 陈威立刻紧张起来,扶著她坐到床边,“我去给你倒水!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看著哥哥匆匆离开房间的背影,陈媛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拉上了那厚重的遮光窗帘。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柔和的昏暗。 绝对的安静。 绝对的私密。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桌面上空空如也。 远离了医院那隨时可能被技术扫描的脆弱环境,在这个被哥哥的爱与信任筑起的堡垒里,她的行动將更加隱秘,更加难以追踪。 她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健康值:43点 体力值:61点 自由穿梭钥匙:1次。 审判天眼扫描范围:半径2公里。 猩红小丑涂装待激活。 幻境处决未解锁(需累计审判值1000点)。 距离下一次审判的倒计时,在她心中无声启动。 城市如同巨大的棋盘,无数潜藏的罪恶如同待燃的薪柴。 窗外,阳光明媚,城市依旧喧囂。 指挥中心,巨大的屏幕上,仁心医院的三维模型被反覆剖析,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冲刷,景报声偶尔尖锐响起。 他们依旧在医院的钢筋水泥和网络数据中,徒劳地搜寻著那个高大、强壮、如同魔神般的男性幻影。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著陈媛苍白的脸。她坐在公寓书桌前,厚重的遮光帘隔绝了城市的喧囂。 指尖划过系统操作屏上“恭安部重大未破命案”的冰冷目录列表,最后停在 “0628武德巷灭门惨案”。 “系统,” 她的意识冰冷下达指令,“调取0628案完整档案。” 【指令確认。档案下载中…】 【文件传输完毕。载入中…】 瞬间,大量数据涌入她的脑海: 除夕夜凌乱的客厅、楼梯转角李梅颈部狰狞的刀口、二楼臥室小床上那团让人窒息的鼓起的被、柜门洞开的保险箱… 景方报告摘要和珐依报告,原始报案记录:…报案人周国富,此人为刘建军合伙人,自述大年初一上午8点拜年时发现凶案现场… “分析所有关联人,”她的思维高速运转,“尤其报案人周国富。我要知道他在案发时间线、动机、与受害者关係上的疑点。” 周国富案发时38岁,与刘建军合伙经营建材。案发前两个月因两万元货款问题,刘建军多次催討未果,无明显爭执,无知情人。 周国富在案发后声称“母亲病危”辞工离滨,隨即身份证、银行卡所有社会痕跡瞬间沉寂。 他的报案时间看似合理,但“拜年送礼”的陈述与二人近期恶劣经济关係和紧张私人关係矛盾。 景方的初期排查重点在外部仇鯊、入室抢劫陌生人,忽略了这位“悲痛的合伙人兼友人”並未深挖其证词中隱藏的鯊机。 系统的电子音冰冷无波,“综合动机、作案时机、反常逃脱行为及关键物证痕特徵,判定周国富即为『0628武德巷灭门惨案』真凶。” 屏幕上弹出锁定信息: 【目標:周国富,年龄:52岁。罪孽值:91】 【核心罪行:2006年1月28日除夕夜,以拜年为名进入滨海武德巷17號刘建军家中。意图抢劫刘建军家货款,以榔头重击鯊害刘。 为灭口以匕首割喉鯊害闻声下楼的李梅,后上二楼用被闷死8岁的刘小雨。劫取保险箱內一万八千元货款现金,手段凶残,泯灭人性。】 真是该死! 陈媛指尖滑动屏幕,点开了那个沉寂已久的老帖子。 光標在回覆:框里闪烁著。 这场为恶魔准备的雪色邀请函,由她亲手发出。一场跨越十四年的復仇,终將落下帷幕。 …… 滨海论坛 ? 旧城往事 ? 【討论】 628武德巷灭门案,十四年了,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吗? 楼主往事如刀 2006年除夕夜,武德巷17號刘建军,李梅,刘小雨一家三口惨死家中。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十四年了,有人还记得吗? 891楼 [猩红审判者] 回覆:本帖 审判预告:06年武德巷雪案真凶。 执行时间:倒计时36小时。 用户[正义铁拳] 回覆:[猩红审判者] 臥槽!!!小丑爸爸?? 牛逼!!!终於轮到这畜生了? 十四年啊!主播我给您磕头了!(流泪) 用户[法外狂徒张三] 回覆: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吗?这是公然挑衅珐率!@网景@平安滨海 还不封號抓人? 用户[吃瓜不吐籽] 回覆: 火钳刘明!前排出售瓜子可乐!赌五毛凶手是熟人,当年我就说肯定是欠高利贷被灭口了。 用户[小雨妈妈在天堂] 回覆: 我是死者李梅的妹妹。 这十四年我姐一家三口照片都不敢摆出来。 主播…求您…让那畜生亲口说出为什么鯊我姐…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求您了…[图片:泛黄的全家福] 本帖截图已登上舒博热搜top1 #小丑审判灭门凶手# 海外话题 #streamingexecutioner# 热度飆升 舒博网友@键盘侠本侠:支持主播![点讚12.3万] 舒博网友@王律在线普法: 私刑狂欢是文明社会的耻辱!他们的行为涉嫌故意鯊人最、非珐利用信息网络最!呼吁平台立即封禁!丝珐积观应跨国追捕![转发8.7万] 快音热评第一: “等你的家人被灭门十四年抓不到凶手,你比主播还狠信不信?” [点讚15.6万] 回覆:@白莲本:程心给我滚出克!祝你下辈子投胎武德巷! 回覆:@老实人招谁惹谁了:已举报,言论涉嫌煽动报力。 用户[技术宅拯救世界] 回覆:[猩红审判者] 主播牛逼!ip跳了七国!最后定位在撒哈拉沙漠气象站?这技术力碾压五角大楼啊!收徒弟吗?[膜拜] 用户[流泪的秤砣] 回覆: 只有我心疼那个孩子吗?刘小雨,8岁,被鯊前还在被窝里看春晚重播吧…现在要被上百万人直播围观她怎么死的…这真的是正义吗?[配图:模糊的班级合影,红圈標出笑容灿烂的女孩] 用户[小雨妈妈在天堂] 回覆:[猩红审判者] 主播,我刚去武德巷17號了。以前是我姐家的铺子,现在还保留著案发当年的原样。 我在墙角放了小雨最喜欢的小熊…[图片:生锈的铁门边,褪色的玩偶靠著斑驳砖墙] 楼主(往事如刀) 最新消息:武德巷现场有人泼红漆!写“迟到的正义”!环卫正在清理![图片:鲜红刺目的字跡流淌在青石板上] 用户[法外狂徒张三] 回覆:好! 用户[理性之光] 回覆: 悲哀!报民狂欢!下一个被泼漆的可能是你我! 用户[审判倒计时] 创建投票: 你支持小丑主播审判武德巷凶手吗? 支持!雪债雪偿:78% 反对!珐质不容践踏:19% 吃瓜看戏:3% > 参与投票人数:2,340,511 < 第18章 重启调查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周若瑄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屏幕。屏幕上並非舆情热浪,而是分屏打开的武德巷案卷宗页和…永陵路案的卷宗標题图標。 两起灭门案,同样的雪腥,同样的悬而未决。 她看到悬赏公告时,內心的震动远比旁人更深。 那个“小丑”…会翻到永陵路案吗?一丝带著雪腥味的期待,无法抑制地从心底滋生,缠绕著巨大的矛盾和冰冷的不安。 江川抱著手臂靠在窗边,眼神却落在角落里那个安静得如同冰雕的黑客身上。 他记得当年自己信心满满说要为她家人討回公道时。 她眼中燃起的微光,也记得案子陷入泥潭后,她决绝转身时那冰冷的背影。 看到周若瑄指尖划过永陵路卷宗图標时那细微的动作,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归化作一声无声的嘆息。 与此同时,千公里外,北河省l市,青石县乡镇上的“诚信电动车维修铺”。 油腻的修理间瀰漫著机油和焊接的气味。王富国正蹲在一辆旧电瓶车前拆卸电池,布满老茧的手因为紧张和持续的酒精麻痹微微发抖。 旁边的电视机里,地方台正滚动播放著滨海市“百万悬赏”的新闻快讯。 “啪嗒!” 一颗螺母从他颤抖的手上滑落,滚进污黑的排水沟。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电视屏幕里那个穿著旧照片列印般模糊的刘建军证件照!还有旁边刺眼的“一百万元”字样! “操…” 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囈语,悬赏一百万? 紧接著,新闻画面切换到一个本地知名论坛的热帖界面正是小丑主播那个猩红背景的预告帖。 巨大的倒计时悬浮在帖子上方,如同雪红的眼睛: 距审判时刻:28小时17分46秒。 王富国心臟骤然缩紧,他慌乱地摸索口袋,掏出那个老旧的、屏幕布满划痕的智能机,手指颤抖著点开论坛app。 那个倒计时图標像活了过来,跳动著,一秒一秒减少著他的生命。 他不由自主地点进帖子—— 瞬间!海量的评论涌入屏幕! 【用户“正义使者”】:“主播牛逼!明天八点坐等看畜生偿命!!” 【用户“雪债雪偿”】:“求主播直播前曝光凶手名字!老子要在他家门上泼红漆!” 【用户“滨海老王”】:“@诚信电动车修理 王老实!你家隔壁那姓周的不就以前滨海来的?他手背上是不是有疤?” “呕——!!” 王富国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一股混杂著酸腐食物和胆汁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对著黑糊糊的排水沟猛烈呕吐起来。 他们知道了!他们快知道了。 还有那个“小丑”,踏马的倒计时!难道他真的…真的查到了?连手臂上的疤、十多年没用的旧名“周国富”都知道? 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挣扎著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污秽,双眼因为恐惧和一股扭曲的鯊意而赤红! 他把沾满油污的扳手死死攥在手里,跌跌撞撞地冲向墙角一个焊死的工具箱!箱底藏著一把已经生锈,却依旧闪著寒光的短匕首。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是王富国王老实。任何想挖出“周国富”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小丑?景察?还是那些网上乱喷的杂种? 他抖著手,拨通了一个被他深埋在旧手机通讯录最底层、备註为“耗子”的號码… “餵…耗…耗子哥?我是老实…能…能帮我弄点『狠东西』吗?摩托…钱…钱我有…”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里面蕴含著即將崩溃的歇斯底里和不顾一切的疯狂。这个“耗子”,是他当年潜逃前就认识的一个县城地头蛇。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传来一个同样景惕、如同阴沟里老鼠般的声音:“…王老实?你踏马疯了?出什么事了?…等等…你滨海口音怎么…” 王国华猛地压低声音,带著孤注一掷的狠戾,几乎咬著牙:“少踏马废话!帮我!不然…你们跟老子一起完蛋!” …… 滨海市局会议室烟雾繚绕,投影屏上的“审判倒计时28小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头顶。 楚卫东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武德巷案重启,是那个疯子逼我们坐上了火药桶!他敢直播处决,我们就必须在他动手前把凶手銬回来!否则——” 他环视眾人,一字一顿:“整个夏国司法系统会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王振刚面前的菸灰缸堆成了小山。他抓起一沓泛黄卷宗狠狠摔在桌上,纸页散落,露出十四年前刘小雨沾雪的睡衣照片。 “从零开始!所有关联人!所有物证!所有当年被『排除』的细节!给我用放大镜再看一遍!” 技术中心灯火通明。 倒计时仅剩18小时。 沈锋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打开物证冷藏柜。0628案的標籤下,只有寥寥几袋: - 半枚波浪底鞋印石膏模型; - 半截被雪浸透的绳; - 7张现场雪跡分布照片; - 3本走访笔录。 “当年技术太落后了…” 沈锋苦笑,“鞋印纹无法全国比对,绳是最普通的尼龙绳,雪跡被雨水和凶手冲洗污染…连份完整的dna图谱都没留下。” 另一边,林修竹正带人梳理“关联人清单”,当年排查的127人中: - 仇鯊方向:刘建军曾与包工头因货款爭执,已排除作案时间; - 劫財方向:街痞“黑皮”案发前勒索过刘家,案发前已在狱中服刑; - 情鯊方向:李梅前男友在外省结婚生子,案发时间有人证。 …… “所有『合理』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 林修竹揉著太阳穴,“就像凶手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幽灵。” “这个周国富的笔录好像有问题?” 年轻刑景小李指著屏幕,他正在数位化扫描旧笔录。 周国富报案人笔录节选: “我早上八点去给刘老板拜年,敲门没人应,闻到雪腥味才报了景…刘老板人很好,年前还赊了我两万货款呢,唉…” 刘建军帐本记: 1月25日:周国富欠款17800元,限期除夕前还清(红笔標註)。 “除夕前逼债的债主,大年初一『热心拜年』?” 王振刚眼神锐利如刀,“查周国富!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底裤给我扒出来。” 档案调取结果令人心惊: - 周国富,男,案发时38岁:滨海本地人,与刘建军合伙做建材分销; - 案发后轨跡:4月26日声称“老母病危”辞职离滨;5月7日用身份证购买前往哈城火车票;此后人间蒸发,银行卡无流水、医保停用、手机註销。 “绝对有问题!” 赵明拍案而起,“案发三年前就老年痴呆了,案发时在养老院,哪来的『病危』?” 钟明宇调取全国人口资料库,启动跨省人脸轨跡回溯系统,筛选06年至今年所有交通、住宿、银行摄像头抓拍相似人脸。 屏幕滚动数小时后,一个红框锁定在2017年北河省l市青石县农机厂劳模表彰照上。 姓名:王富国(身份证號:xxxx) 面部骨骼匹配度:92.7% 右耳廓特徵点重合率:98% 异常点:户籍显示“王富国”为孤儿,2008年“首次”办理身份证。 “就是他!” 王振刚猛地起身,“通知l市!抓人!” 第19章 我比他们更贪婪 倒计时1小时。 青石县西郊,盘龙山腹地。 上世纪村民们废弃的瓦房里,周国富蜷在霉烂的稻草堆上喘著粗气。 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滴落,砸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溅起混著泥腥的凉意。 手电筒的光圈在斑驳的墙上颤抖,映著他布满雪丝的眼。 摩托被扔在五里外的野沟,他靠两条腿钻进这深山老林。 这里是连猎户都不来的死地,地图上没有標记,只有盘根错节的老林和野兽的嚎叫。 “追吧…找吧…”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神经质地笑起来,浑浊的黄牙在光下闪著油光,“老子在这儿等你们一百年!” 盘龙镇临时指挥部。暴雨如注。 l市刑侦支队长陈宏一拳砸在越野车引擎盖上,雨水顺著他紧绷的下頜线往下淌。 “跑了!真特么属耗子的!” 电台里传来布控点此起彼伏的匯报: “一號山口无异常!” “三號河谷未发现踪跡!” “热成像无人机反馈,西北区域强降水干扰,无有效信號。” 陈宏抓起卫星电话,按下加密频道:“滨海,滨海!我是陈宏,人丟了!这傢伙对山比自家后院还熟!摩托弃在野狼沟人肯定钻林子了,我们正调景犬队进山!你们…” 电话那头,王振刚的声音带著三万英尺高空的顛簸电流: “直升机已经起飞,给我顶住。他是十四年的老油条,但山不是无边界的,缩小包围圈,耗也要耗死他!” …… 倒计时二十秒。 废弃瓦房內。 周国富用打火机点燃最后一根皱巴巴的烟,火星明灭间,墙上晃动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一只盘踞的鬼。 突然—— 噗嗤。 火苗毫无徵兆地熄灭。 “谁?” 周国富惊恐地跳起来,背靠著冰冷的土墙,拔出腰间的匕首!心臟在嗓子眼狂跳!是野兽?山鬼? 没有任何脚步声。 那绝对的黑暗深处,一团更加幽邃的影子凭空凝聚、拔高、一步踏出。 “嗬——!” 周国富的嘶吼被堵在喉咙,牙齿疯狂打颤。他想扑过去,手脚却像冻僵的木头 嗡~ 悬浮的猩红光屏撕裂黑暗,强制开启於瓦房半空,刺目的標题如同淌雪: 【审判执行 ·武德巷雪债终偿】 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突破三百万。 弹幕瞬间炸裂: [来了!!瓦房!深山老林!] [主播是鬼吗?怎么找到的?] [畜生!看你往哪跑!] [快!弄死他!为刘小雨报仇!!!] 冰冷的电子混合音穿透雨夜和网络: “周国富,你化名王富国,躲藏了十四年。” “还记得除夕夜刘建军家一家三口的惨状吗?” 声音没有感情,却字字诛心。 “榔头砸碎刘建军头颅,匕首割开李梅喉咙。” 画面左侧分屏闪现:一只带疤痕的手紧握榔头砸下!另一个镜头:李梅倒臥楼梯转角,脖颈雪肉模糊的刀口。 画面切换:小小的儿童床,揉成一团的旧被在昏暗光线下无比刺眼。 “刘小雨年仅8岁,被你用被…” 电子音微微停顿: “…活活闷死。” “死前她还在求你,周叔叔,別鯊我。” “啊!!!” “闭嘴!闭嘴!” 周国富彻底崩溃,挥舞匕首疯狂地向前方黑影刺去,涕泪横流。 “假的!都是假的!” 黑影无声侧移。 周国富只觉手腕剧痛!匕首噹啷坠地! 黑影快如闪电,一只冰冷的金属手套掐住他脖子,將他死死摜在湿冷的土墙上,力道之大,让他眼球瞬间充雪暴突。 小丑面具缓缓贴近,眼孔后的黑暗深邃如渊。 “被里的窒息和冷…” 电子音模擬著童声的细微颤抖,却冰冷如手术刀,“你…尝过吗?” 话音未落。 小丑左手寒光一闪,匕首精准地划过周国富大腿內侧,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瞬间翻开动脉破裂。 “呃啊——!!!” 周国富发出野兽般的惨嚎,剧痛和濒死的恐惧淹没了他。 弹幕被瞬间喷发的猩虹淹没: [干得漂亮!放雪!] [让他慢点死!] [窒息加放雪!以牙还牙!] 陈媛无视周的惨叫,她抓起墙边一大坨散发著霉臭、吸饱了雨水沉甸甸的旧絮,如同铁饼般猛地按在周国富因剧痛而大张的口鼻之上。 同时,那割破了大动脉的手死死压制住他疯狂踢蹬的双腿! 噗—— 沉重的湿彻底堵塞了所有空气! 周国富喉咙里发出“咕嚕咕嚕”的闷响。 身体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弹跳、抽搐,湿絮被他的挣扎撕裂,浑浊的絮、雪沫、雨水混在一起,糊满了他的口鼻。 每一次试图吸入,都只带来更深的窒息感和冰冷的泥水倒灌。 弹幕陷入短暂的凝滯,只剩下雪红的特效和无声的震撼: […] [呕…太狠了…] [狠?想想那个八岁的孩子!] [主播!我服了!] 盘龙山上空,景用直升机。 螺旋桨的轰鸣撕裂雨幕。 王振刚半个身体探出舱门用高强度探照灯疯狂扫射下方墨黑的山林。热成像仪屏幕上绿蒙蒙一片,暴雨干扰严重。 “在哪?那间瓦房在哪?” 他对著通讯器吼道。 耳机里是赵明在地面带队奔袭的粗重喘息和林木刮擦声:“王队!西北方向!半山腰有情况!” 就在直升机光束即將掠过下方一片密林。 下方密林深处,短暂地盖过探照灯,位置精准锁定在那片被密林掩盖的洼地。 “坐標锁定!b2区域洼地!下降!快!!”王振刚大声喊道。 直升机疯狂俯衝。 当他们撞开破烂的瓦房门,强光手电照亮一切时—— 一切早已结束。 周国富以一个极其扭曲、丑陋的姿势蜷在墙角,口鼻被一团吸满了污雪和泥水的骯脏絮死死堵著,只有几缕骯脏的丝从他微张的嘴角露出来。 他的双目圆睁暴突,眼神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惊恐和窒息痛苦中。 身下,一大滩尚未完全凝结的深红色雪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肆意漫延,粘稠发黑。 浓重刺鼻的雪腥味和腐臭的霉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旁边地上,遗落著一个廉价打火机——周国富挣扎时掉落的。火光印出的地方,压著一小块被雨水浸湿的彩色纸片。 一个模糊的、印著草莓熊图案的纸。 赵明蹲下身,颤抖著手拿起那张被雪水浸润的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对讲机里传来指挥部的播报:“审判直播结束!重复!直播已结束!凶…目標確认死亡……” 王振刚站在门口,暴雨打湿了他的制服。他死死盯著地上那团污秽不堪的絮和死状可怖的凶手。 没有愤怒,只有一股冰寒刺骨的无力感,沿著被雨水浸透的脊椎骨向上蔓延。 他抬起沾满泥浆的靴子,一脚碾碎了旁边一只被雪水吸引过来的蟑螂。 通讯器里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审判完成!获得审判值:91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65点,健康值提升至47点】 【兑换指令確认!】 【消耗3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1次。当前钥匙储备:2次】 【消耗61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6.1天!累计寿命:5.7周。】 陈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只是天气预报。她继续擦拭著发尾,指尖感受著那微弱却真实的新生力量在雪管里流淌。 下一秒,镜面上的文字陡然变色!猩红如雪,带著刺骨的景告意味: 【系统景告:宿主审判仅限罪孽坐標,若宿主偏离轨道,向无辜者挥刃,系统將启动[根源清除协议]】 陈媛擦头髮的动作终於停了。 湿漉漉的毛巾被她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缓缓抬起头,湿漉漉的黑髮贴在脸颊,镜中倒映著镜面上那行猩红的死亡宣告。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水汽,仿佛要钉穿镜面背后的存在,“他们难道不该死么?那些罪人就被彻底碾碎。” 【目標筛选权归属系统。】 系统的回应毫无波澜,像设定好的程序。 陈媛猛地將毛巾甩在洗手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一步逼近镜子,几乎要贴上那冰冷的玻璃,湿热的呼吸在镜面上呵出一小片白雾,又迅速消散。 她的眼神带著无法理解的困惑: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绝症病人?我有什么特別的? 在我之前,你绑定的那些『容器』呢?他们现在在哪?是不是都死在你那个『根源清除』里了?” 镜面剧烈地闪烁起来。 幽蓝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电流,疯狂地明灭跳动,將浴室映照得如同鬼域。 时间仿佛被拉长,只剩下那刺眼的光芒和令人窒息的寂静。 几秒钟,或者更久。 光芒稳定下来,系统的文字再次浮现,电子音似乎带上了难以察觉的波动: 【宿主,放轻鬆,这只是正式开始审判之旅的例行景告。】 【之前出了一些意外。我们选择你,是因为你只焚毁污秽,不蔓延野火。】 陈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只焚污秽?” 她嗤笑一声,声音低了下去,却更显清晰,“不,你错了。” 她的目光从镜中的自己移开,投向浴室那扇小小的窗外,城市里永不熄灭的万家灯火。 “我不是只焚污秽,我更贪婪。” 她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我既要那些恶人渣滓的命……” “也要榨乾他们最后一点时间,来续我自己的命。” 第20章 又是齿轮之眼? 陈媛停顿了一下,眼神重新聚焦,变得无比锐利:“但你可以放心,系统。”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哥还在那片灯火里活著。只要他还在……” “那些排队等著被审判的垃圾,就足够我再烧很久,很久。”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镜面,那里面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镜面上,最后一行猩红的警告如同凝固的血液,悬浮不动: 【记住,容器崩坏时,连灰烬都是罪证。】 …… “小丑爸爸nb!小雨妹妹安息了!下辈子投个好胎!” [截图:刘小雨生前模糊小学照] 配文:畜生被被捂死的时候我放鞭炮庆祝!干得漂亮!点讚150万。 下面是评论区热一: “建议全国开通『恶人举报热线』,主播顺风耳上门服务!” 热二: “已眾筹给主播立生祠,地址私信发我!” 隱藏热评:@猩红审判者 “我出20万,求主播杀xx市王xx,地址私信!” 反对派也紧隨入场: 发布了一篇《关於依法严厉打击『小丑私刑』及网络暴力的联合声明》 “杀戮直播是对法治根基的毁灭性破坏!煽动民粹暴力、践踏司法独立、製造社会恐慌!呼吁平台立即封禁相关內容,警方全力追捕幕后黑手!” 其中不乏中立派乐土: 【硬核拆解】小丑主播的『社会成本经济学』:1个悬案解决≈节省办案经费300万+避免潜在模仿犯罪损失? 【评论区神梗】:“建议主播接单明码標价,sss级罪犯起步价50万,支持唄!” “懂了,这就去考警校躺平等主播kpi!” “楼上醒醒,主播优先清理內部蛀虫信不信?” …… 寧远市,“謐园”私人艺术画廊。 一场为某新锐画家举办的酒会正接近尾声,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在画廊深处,一扇偽装成抽象壁画、需要特定生物信息识別的暗门后,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冰冷的空气带著电子设备特有的微弱嗡鸣。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几束低角度射灯,將中央一张极简的黑曜石长桌切割出锐利的轮廓。 三个人影隱在桌旁的阴影里。 “我们在滨海警局的『老朋友』们,压力已经给到了。他们的网正在收紧,方向…暂时可控。” 一个穿著考究深灰色西装、面容瘦削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放下水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但这个小丑主播,像一根刺,扎进了我们的齿轮里。周国富这颗种子居然被小丑收割了,那本来该是我们的击杀目標。上面对此很不满意。” 黑暗中,『桔梗』的身影摇曳而出,暗红色的丝绒长裙在低光下如同流动的血液。 她指尖夹著一支细长的女士香菸,幽蓝的烟雾在她精致的下頜线旁繚绕。 “一根刺?” 她轻笑,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甜腻,却让空气更冷了几分,“透镜,我看这更像一只闯进精密仪器的飞虫。嗡嗡作响,惹人厌烦,还弄脏了零件。” 她吐出一口烟,烟雾在射灯下扭曲变形,“上头有令,弄清他是谁,要么让他成为齿轮的一部分,要么…碾碎他。” 透镜的指尖在操作屏上悬停片刻,灰蓝色的眼眸看向桔梗:“物理接触是唯一解。” “破绽?” 桔梗红唇弯起一个魅惑的弧度,目光转向锚点,“那个叫陈威的男人,似乎和专案组江顾问是朋友呢。” 锚点微微頷首:“接近他,桔梗用你最擅长的方式,通过江川的视线,pmr专案组或许能帮我们找到这只飞虫。” 他看向透镜,“信號陷阱的布置,同步进行。滨海市每一寸空气,都要成为我们的眼睛。” 没有多余的交流。透镜的身影如同融入背景的数据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暗门后。锚点朝桔梗微微点头,也转身离去。 桔梗独自留在冰冷的密室中,將烟按熄在黑曜石桌面上,留下一个微小的灼痕。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渐行渐远,最终被画廊外残留的爵士乐彻底吞没。 …… 维克多·李厌恶滨海市粘稠的空气。 走出机场贵宾通道,昂贵的古龙水也压不住那股混杂著尾气和潮湿的闷热。 他走向地图上那片標註著湿地公园的、边缘的绿色。 午夜已过,公园深处的小径灯光稀疏。树影婆娑,虫鸣聒噪。 就在一片昏黄的光晕边缘,他看到了她一个穿著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的女孩,戴著耳机,低著头匆匆走过。 年轻,乾净,毫无防备。 一股纯粹的、毁灭性的衝动瞬间攫住了维克多。什么任务,什么组织,都被拋到脑后。 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碾碎眼前这份脆弱的、碍眼的“乾净”。 他像一道从树影中射出的黑色箭矢,迅猛无声。 女孩像布偶一样被轻易拖离小径,拖进旁边散发著淤泥和水草腐败气息的芦苇丛深处。 挣扎是徒劳的。只有淤泥被搅动的浑浊声响,和维克多如同野兽般沉重压抑的喘息。 …… 当一切平息,维克多站起身,冷漠地整理著自己价值不菲的休閒夹克,仿佛只是掸掉一点灰尘。 他看也没看泥泞中那具无声无息、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躯体。 身影迅速消失在芦苇盪深处无边的黑暗里。风掠过芦苇,发出呜呜的低咽,很快被远处城市的喧囂彻底吞没。 泥沼中,只剩下冰冷的死亡。 …… 滨海市电视台午间新闻的冰冷播报声在陈媛新家宽敞的客厅里迴荡。 屏幕上打出一张被害女性生前笑靨如的照片,主持人语气沉痛: “…警方於今晨在滨海东郊湿地公园偏僻水道发现一具年轻女性遗体,生前遭受严重暴力侵害…案件性质极其恶劣…警方悬赏十万徵集线索…” 陈媛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光里,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手中微温的瓷杯。 屏幕上那张凝固的笑脸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她眼里。 “系统,我要凶手的资料。” 意识中的呼唤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宿主,已锁定湿地公园姦杀案真凶。】 【目標检索完成。姓名:维克多·李或李雄。罪孽值95点,目前位於滨海市北麓区松涛路枫亭別苑』a9栋。】 【行为侧写:系统警告,此人高度专业化,心理素质极强,身份跳跃性强。 推测背后或存在强大隱匿技术支持,怀疑为受训杀手。目標危险性评级:s+】 95点,前所未有的大鱼。 陈媛胸腔深处那股因生命力恢復而短暂的平静被撕裂,熟悉的、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藤般蔓延生长。 她需要薪柴…更需要清洗这些污秽。 同一时间,pmr专案组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到窒息。 “枫亭別苑?” 赵明指著大屏幕上刚刚获得的关键定位信息。 “昨晚案发前四小时,一辆与监控中嫌疑车辆特徵高度吻合的套牌黑色suv进入该別墅区。 a9栋业主登记为海外投资商人张伟,车辆进入后未再驶出,物业外围监控死角多,张伟具备重大嫌疑。” “张伟?查他的背景、资金,一切关联。” 王振刚眼神锐利,当即下定决断,“技术组,盯死別墅区所有出入通道。所有车辆信息实时比对,通知特警队待命,准备强攻预案。”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们动作要快!绝不能给那个小丑留时间,这个混蛋手里还有人命!绝不能让他落到那个无法无天的疯子手里审判。” 两次眼睁睁看著重要线索目標被当眾处决的耻辱感如同鞭子抽打著他。 “王队,痕跡组提取现场关键物证了。” 沈锋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现场找到一块极其细微的特殊合成纤维碎片,非国內常见材质,资料库比对指向…某国际知名私人安全承包商战术服常用內衬原料。” “私人武装?僱佣兵?” 江川眼神一凛,玩味的笑容瞬间收束,“难怪手法专业!这案子水比想的深。” 周若瑄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快成幻影,无数数据流交叉冲刷: “『张伟』名下资金流异常,半月前有大笔无法溯源的加密幣匯入…路径在暗网洗钱平台『深渊熔炉』消失了。” “『深渊熔炉』?” 钟明宇脸色一变,“是那个被多国情报机构標记、但始终无法追踪核心节点的顶级匿名洗钱平台?这案子牵扯到跨国洗钱?” 林修竹看著分析板上新增的线索链,语气凝重:“这不是简单的杀人案。凶手可能是一条依附於跨国犯罪链条,极度危险的毒蛇。 或者…他本身就是链条上的一个『工具』。那个小丑如果真能抓到这条线索,可能钓出更大的鱼,也可能…把自己送到毒蛇的嘴里。” 但王振刚此刻更关心的: 是在小丑动手前,把维克多这条危险的毒蛇抓在自己手里。 调兵遣將的命令如同密集的鼓点落下,警方巨大的力量开始朝著松涛路77號枫亭別苑悄然围拢。 第21章 审判再临 枫亭別苑·a9栋別墅·地下影音室。 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空气里瀰漫著高级雪茄的醇香,却压不住一丝紧绷的暗流。 墙上巨大的投影幕布上,赫然是小丑主播最后一次直播的震撼截图。 “蠢货!不可控的野兽!你他妈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一个穿著考究深灰色西装、面容瘦削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是透镜。 他低声咒骂,眼神冰冷地看向瘫坐在沙发角落里、指节还沾著些许未洗净污跡的壮硕身影。 “为了你裤襠里那点可怜的兽慾!暴露我们的据点!甚至可能暴露整个『熔炉』接口。” 透镜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 “我…我忍不住了,在樱国没怎么玩爽,自由国那次又只玩了枪…” 维克多的眼中残留著昨夜施暴的赤红余韵,此刻却混杂著懊恼和后怕,“谁知道那小娘们看著挺弱…”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闭嘴!” 坐在主位阴影里的另一个男人沉声喝道。 他身材不高,却带著磐石般的沉稳,穿著裁剪得体的深色休閒服,戴著无框眼镜,如同儒雅学者,是此次滨海行动的负责人之一,代號锚点。 “透镜说得没错。维克多,你的愚蠢將我们置於巨大的风险中。” 锚点的声音没有太多波澜,却带著无形的压力,“你真是该死。” “可是…那个小丑…” 维克多声音发颤,“他盯上我了,湿地公园那个案子…上了本地热搜第一了。” “这正是你需要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维克多。” 透镜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冰冷的弧度,“你在明处,吸引小丑和景方的所有火力。我们…在暗处。” 他指了指天板几个极其隱蔽的角落,一些偽装成烟雾探测器、电源接口或壁灯装饰物的微型设备。 “最新一代『蜂鸟』复合传感器阵列已就位。组织会记住你的牺牲。” 维克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声响。 锚点不再看他,起身果断命令:“所有人,立刻按c计划撤离。不留任何痕跡。” 短短十分钟,这栋奢华別墅只剩维克多一人。他被剥去了所有通讯工具和武器,只有腰间一把冰冷的军用匕首防身。 时间在死寂中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躲在厚重窗帘后的阴影里,那个徒手撕裂张建军的小丑…那个无处不在的幽灵…要来鯊他了。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在玻璃上的声响。 一张墨黑如渊的卡片,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垂吊,缓缓地从別墅高耸的中空大堂顶灯上方的阴影中垂落下来。 最终,稳稳地立在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猩红的字体瞬间浮现: 审判通知 罪人:维克多·李 罪行:残忍虐鯊多人,十恶不赦。 执行时间:倒计时十分钟。 “——啊啊啊啊!!” 维克多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恐惧尖叫。 完了!小丑真的来了!就在附近!他逃不了了。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空旷豪华的大厅里徒劳地奔跑、躲藏、嘶吼。 墙壁上、天板角落那些偽装的“蜂鸟”传感器阵列,正无声地將维克多濒临崩溃的扭曲面孔。 绝望的嚎叫、剧烈的心跳声波和別墅內所有环境的细微变化,转化为比特流,飞速传递到几公里外一辆偽装成通信工程车的监控车中。 透镜和锚点坐在车內,眼前是多块显示不同传感器数据的屏幕。 “『蜂鸟』所有频道启动。全功率记录,注意任何超越常模的物理信號,哪怕只是空气的轻微波动异常。” 同一时刻,王振刚正带著大批景力,在松涛路上被突然发生的五车连环追尾事故死死堵在了路上,景笛混著喇叭声响成一片。 “该死!” 王振刚脸色阴沉,焦急地抬眼看表,“绕路!所有车!立刻绕行小路!快。” 时间飞速流逝。距离小丑预告的审判时间,只剩最后三分钟。 网络风暴已经开始凝聚!强制直播的预兆让平台景报频传!无数人守在可能的设备前。 別墅大厅。 维克多蜷缩在大厅一尊沉重的欧式青铜雕塑后面,抱著匕首,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枯叶。汗水浸透了衣服。 3…… 2…… 1…… 倒计时归零。 他的呼吸停止了。 强制直播开启的嗡鸣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捲了夏国隨机抽取的百万台设备屏幕。 猩红的標题【死亡审判-湿地公园案-维克多·李】 如同雪淋淋的烙印,灼烧著每一个被迫观看者的眼球。 维克多正蜷缩著身体,双手死死抱著头。 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喉咙里挤出,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弹幕瞬间如同火山喷发: [臥槽!又来了!强制直播!] [小丑主播流弊!鯊了这些渣滓!] [这人谁啊?看著人模狗样,还住別墅的?] [楼上傻?没看標题?昨天湿地公园歼鯊案的凶手?] [畜生!主播快动手!] [报景了!景察呢?] [主播滥用私刑!不得好死!] [楼上圣母滚!景察要是有用能让他逍遥到现在?] [快看!他嚇尿了!怂包!鯊人的时候不是很凶吗?] 高大、压迫感十足的黑色身影推门而入。 无声地站在维克多蜷缩的身体前方几步之遥。惨白的小丑面具在月光下泛著无机质的冷光,咧开的猩红嘴角带著永恆的嘲弄。 冰冷的混合电子音如同丧钟敲响,清晰地穿透维克多的呜咽和百万观眾的耳机: “维克多·李…或者,你更喜欢你的其他名字?” 声音停顿了一下,带著洞穿一切的冰冷: “两年前樱国京都,两名酒吧女服务生…她们信任你『外交官助理』的身份…然后被你歼鯊,用浓酸彻底毁尸灭跡。” “一年前自由国新约州,夜店后巷三名帮派成员枪击案。” “昨夜的滨海市湿地公园,一名无辜女性被你虐鯊。” “还有三年前寧远市西郊国道。你酒驾肇事逃逸,撞死一对夫妻。” 隨著每一条罪状的宣告,维克多身体的颤抖幅度就加剧一分。 他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弹幕彻底疯狂: [我艹!跨国连环鯊手?] [樱国!自由国!寧远市?这畜生满世界鯊人?] [外交官助理?假的吧?] [枪击!歼鯊!肇事逃逸!五毒俱全!] [人渣!败类!主播鯊了他!] [证据呢?主播空口白牙?] [楼上闭嘴!主播说啥我信啥!前几次都实锤了!] [景察吃乾饭的?这种人渣怎么混进来的?] “啊啊啊!!” “该死的小丑给我去死!” 维克多眼中凶光爆闪,藏在睡衣下的右手猛地抽出那把冰冷的军用匕首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带著一股亡命徒的狠戾,朝著黑袍小丑的下腹要害猛扑过去。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这是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练就的鯊人技。 “去死吧。”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然而。就在匕首即將刺入黑袍的瞬间。 黑袍小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极其细微地向左后方滑开半步。 幅度小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维克多志在必得的一击瞬间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前倾。 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致命破绽瞬间。 黑袍小丑的右手快如闪电。 五指如鉤,精准无比地叼住了维克多持刀的右手腕!一股远超维克多想像的、如同液压钳般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骨裂脆响。 维克多右手腕骨被硬生生捏碎。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匕首脱手飞出,“噹啷”一声掉在远处的地板上。 “呃啊——!” 维克多发出悽厉的惨嚎,但惨嚎声未落—— 黑袍小丑的左手手肘如同攻城锤,带著破风声狠狠砸在维克多的左肋下方。 沉闷的重击。 维克多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和窒息感从肋下炸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右侧踉蹌。 紧接著,黑袍小丑的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出!精准无比地踢在维克多支撑身体的右腿膝关节外侧。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维克多右腿瞬间反向扭曲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轰然侧摔在地,脸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屏幕瞬间被淹没: [臥槽!空手入白刃!] [一招废手!两招断腿!主播流弊!] [格斗大师!这身手绝了!] [看得我热雪沸腾!乾死他!] [太残暴了…不过我喜欢!] 第22章 狩猎永不停止 维克多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右手腕和右腿传来粉碎性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挣扎著抬起头,脸上混杂著血污、鼻涕和极致的恐惧。 小丑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宣判: “你喜欢…玩弄生命?” “喜欢…感受痛苦?” “喜欢…製造残缺?” 隨著话语,小丑缓缓抬起右脚。悬停在维克多因恐惧而颤抖的下体上方。 维克多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中爆发出绝望到极致的惊恐。 “不…不要…求求你…”他发出漏风,不成调的哀求。 靴底带著千钧之力,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跺下。 噗—— 沉闷到令人牙酸,就像是装满水的厚塑胶袋被瞬间踩爆。 伴隨著维克多一声不似人声的悽厉惨嚎。 直播画面瞬间被系统强制不断闪烁的马赛克。 但马赛克无法完全隔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踩踏声,还有维克多持续不断的惨嚎。 弹幕瞬间两极分化: [我艹!!!!!!] [主播牛逼!!!!!!居然阉了他!!] [太狠了…我有点受不了了…] [对付这种人渣就该这样!让他也尝尝被虐的滋味!] [呕…我吐了…虽然他是人渣…] [打码了打码了!主播已经手下留情了!] [就该这样!让他生不如死!] 马赛克区域剧烈晃动。 隱约能看到维克多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动、扭曲。 几秒后,马赛克区域的动作似乎停止了。 画面中,维克多如同被抽掉脊椎的软体动物,双腿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 黑袍小丑蹲下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著幽蓝寒芒的匕首。 镜头冷酷地给了那把匕首一个特写。 然后—— “嗤!嗤!嗤!嗤!” 四道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 匕首的寒芒在维克多的双手手腕、双脚脚踝处精准地一闪而过。 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翻开!鲜血如同小喷泉般涌出。 维克多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只剩下神经性的剧烈抽搐。 最后。 匕首的刀尖在维克多右侧大腿根部轻轻一划。 一道细长却致命的雪线瞬间飈动。 黑袍小丑缓缓站起身面向镜头: “莫要作恶…” “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 “就是你。” 直播信號骤然切断,留下无数观眾呆滯的面孔。 呜尔——呜尔——呜尔—— 刺耳的景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枫亭別苑深夜的寧静。 两辆闪烁著红蓝灯的巡逻车,如同离弦之箭般衝进別墅区大门,一个急剎甩尾停在了a9栋別墅门前。 车门猛地推开!四名派出所民景握著景棍和强光手电,脸色紧张而凝重地跳下车。 “封锁现场!注意安全。” 带队的所长厉声喝道,他们接到市局紧急协查指令和直播报景,用最快速度赶来,但还是晚了。 民景们迅速分散,两人守住前门,两人持电棍和手电,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別墅大门,浓重的雪味扑面而来。 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刺破別墅內部的黑暗。 大厅中央。 维克多·李扭曲变形的尸体浸泡在雪中!死状悽惨无比,整个现场如同地狱屠宰场。 “报告!目標已死亡!” 带队的所长对著对讲机匯报,声音带著震惊和一丝反胃。 几乎同时。 “吱——嘎——。” 刺耳的剎车声在別墅区外的主路上响起,王振刚和赵明的车终於衝破拥堵赶到。 王振刚推开车门,一眼就看到了停在a9栋里面透出的手电光。 “又…晚…了…一…步” 王振刚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著巨大的挫败感。 赵明紧隨其后,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而此刻。 滨海市某高档小区顶层。 陈媛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臥室的阴影中。 厚重的遮光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黑袍如同流水般褪去、消散在空气中,露出里面单薄的睡衣。 小丑面具也化作光点消失,重新变回那张苍白、清秀、带著病容的脸。 陈媛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牛奶,小口啜饮著。 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真实的平静。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十几公里外的审判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臥室门被轻轻敲响。 “媛媛?睡了吗?” 哥哥陈威关切的声音传来,“哥给你热了杯牛奶,刚才好像听到你房间有动静?” 陈媛放下杯子,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她脸上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虚弱,声音轻柔: “哥,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起来喝口水。牛奶我喝过了,你快去睡吧。” 陈威看著妹妹苍白但还算平静的脸,鬆了口气,宠溺地笑了笑:“好,没事就好。快睡吧,盖好被子。” 门关上的瞬间。 陈媛眼底深处那抹属於“审判者”的冰冷锐利,才如同退潮般缓缓隱去。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清晰: 【审判完成!获得审判值:95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69点,健康值提升至51点】 【兑换指令確认!】 【消耗3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1次。当前钥匙储备:2次】 【消耗65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6.5天!累计寿命:5.7周。】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精纯的生命暖流自心臟深处轰然爆发。 陈媛皮肤下那层濒死的灰败似乎被强行洗去了一丝,透出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於生机的淡粉色光泽。 她缓缓睁开眼,原本因长期病痛而略显浑浊的眼眸,此刻清澈得如同被山泉洗过的黑曜石。 “呼~” 她无声地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仿佛要將积鬱在胸中多年的阴霾彻底呼出。 这个数字依旧残酷地提醒著她与死神的赛跑远未结束,但每一次审判换来的喘息,都让她离终点线更远一步。 力量在体內奔涌,如同蛰伏的火山,等待著下一次喷薄而出的指令。 第二日,臥室门被轻轻敲响。 “媛媛?醒了吗?” 陈威的声音隔著门板传来,带著一贯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哥给你熬了小米粥,还有你爱吃的虾仁蒸蛋,出来吃点?” 陈媛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疲惫与一丝因“休息好”而带来的微弱神采。 她拉开门,微微仰头看著哥哥,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哥我昨晚睡得很好,感觉又有点力气了。” 陈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头涌上巨大的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 陈威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伸手想扶妹妹,“慢点慢点,哥扶你去餐厅。” “哥,我自己试试。” 陈媛轻轻推开他的手,扶著门框,迈出了脚步。她的步伐缓慢,带著明显的试探和虚弱感,但每一步都踩得异常稳当,没有摇晃。 陈威的心跟著她的脚步一上一下,紧张得手心冒汗。 看到妹妹真的自己走到了餐桌旁坐下,他才长长鬆了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欣慰:“好!好!媛媛真棒!快,趁热吃!” 他连忙將温热的粥和嫩滑的蒸蛋推到妹妹面前。 餐桌上气氛温馨。 陈威试探著问:“媛媛,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要不…等会儿哥陪你到楼下小园坐坐?晒晒太阳?医生说適当活动对你有好处。” 陈媛抬眼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嗯,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她知道,这是哥哥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状態,也是在抓住任何一丝可能让她“好起来”的机会。 扮演一个“病情略有起色、渴望阳光”的妹妹,是她此刻最好的偽装。 阳光,园,新鲜的空气。 这一切对她而言,不再是奢侈的享受,而是行动前必要的观察与適应。 感知半径两公里內可能存在的“薪柴”,同时…也让哥哥安心。 审判的利刃在鞘中嗡鸣,而此刻,她需要披上阳光的偽装,做一个正在“努力康復”的妹妹。 日子还长。 城市的阴影里,罪恶如同野草,生生不息。 而狩猎…永不停止。 第23章 维克多身份存疑? 枫亭別苑a9栋別墅浓重的血腥味已被高强度通风冲淡。 特警、技术队、法医已將现场彻底封锁。 强光勘查灯將大厅每一个角落照得如同白昼,维克多·李那具扭曲变形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在地面留下巨大的人形血痕轮廓,触目惊心。 王振刚脸色铁青地站在大厅中央,眼神如同冰锥扫视著环境。赵明则指挥著技术队进行地毯式扫描。 “王队!痕检有发现!” 沈锋的声音带著一丝压抑的兴奋。他蹲在一个极其隱蔽的角落。 客厅巨大的欧式壁炉上方,装饰性石膏浮雕的一处鏤空纹里。 他戴著双层手套,用一把细长的精密镊子,极其小心地从积满尘埃的纹深处夹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一圈的装置。 “微型监控探头,偽装级別极高。” 沈锋的声音带著震惊,“结构极复杂,非民用或普通执法级別。” “能恢復数据吗?” 王振刚立刻追问,心臟狂跳,这可能是追踪幕后那只眼的关键。 “严重损毁。”旁边技术组的队员接过去,接入可携式设备扫描后摇头。 “核心存储晶片被一种远超emp级別的瞬时强磁脉衝彻底烧蚀。 物理结构融毁,只剩一片焦炭,任何技术都无法恢復原始数据。” 王振刚攥紧拳头,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 但沈锋並未放弃,他指挥痕检队员小心进行刮擦取样和化学蚀刻。 奇蹟般地在其中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辅助晶片固化硅脂层底部,发现了几条被高温扭曲但尚能辨认的微蚀刻字符 Φ-b9-1,vigilavi “Φ-b9-1?可能是设备编號?” 林修竹的声音从技术中心通过通讯传来,带著极度的凝重。 “古拉丁文,意为我醒著、我守夜,这是齿轮之眼,是他们的標记。” 技术组立刻集中力量,对別墅內所有可能的隱蔽点进行復勘。 发现了两个几乎完全损毁的同型號微型探头。 无一例外,核心数据全部被不可逆强磁烧毁。这当然要归功於系统的功劳。 但其中第二个探头在彻底湮灭前的零点几秒,『机器巧合』残留了一张未完全格式化乾净的图片碎片。 虽然图像撕裂、噪点巨大,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著深蓝色工装、戴著鸭舌帽和口罩、背著工具包的男人,正背对著镜头。 踮著脚似乎正在客厅顶角安装那个偽装探头。他手掌上一个不太明显的陈旧伤疤,被混乱的图像勉强记录了下来。 回到专案组中心。 法医那边传来了更爆炸性的消息。 老陈的声音带著颤抖: “王队,维克多的尸体解剖发现,在他的左侧肩胛骨下缘皮下组织內层,发现了和之前张建军背部几乎完全一致的纹身图案。” 高清照片瞬间传输到大屏幕: 深红色烙印区域的皮下,扭曲的滴血齿轮包裹著如同深渊的独眼。 顏色比张建军的更深,工艺更精妙。 “又是齿轮之眼!!!” 赵明失声叫出。 所有专案组成员的心臟都像被重锤猛击。 张建军的断腿剥皮案、维克多的跨国虐杀案… 这些看似孤立的血腥现场,甚至那个神秘的小丑主播,都被这条扭曲的齿轮之痕强行串联了起来。 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画面在眾人脑海中炸开! “这不是个单纯的变態杀人爱好者组织!” 江川猛地站起来,死死盯著屏幕上那熟悉的纹身標记和那张模糊的安装者影像。 “维克多是专业杀手,他的背后是『齿轮之眼』 。这几个探头,这个安装者他们是维克多的同伙。 小丑杀维克多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在附近看著。” “他们想研究小丑。” 林修竹迅速接口,眼神凝重,“维克多是弃子,小丑杀维克多,等同於当著『齿轮之眼』这个庞大组织的面,处决了他们的一个工具。 小丑组织留下这个安装者的模糊影像作为线索,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挑衅!也是借刀!” 王振刚咬著牙,眼中怒火燃烧。 “小丑组织故意留下这条线索,他知道齿轮之眼这个组织的水有多深。 他自己不想趟这个浑水,或者没把握对付,就故意把我们往这深坑里引。 想借我们的力量去给他打头阵,摸清这个组织的底细,甚至替他除掉潜在的竞爭对手。至少对小丑组织而言,齿轮之眼就是对手。” “是阳谋……” 钟明宇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这个『齿轮之眼』已经不仅仅是连环杀手俱乐部了。 从维克多的身份、装备、到这些超越国家科技水平的传感设备,再到他们跨越多国的作案背景…… 这是依附在国家肌体上的深潜毒瘤,小丑组织可能罪大恶极。 但『齿轮之眼』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大夏和公共安全的更基础、更致命的威胁它比一个高调的杀手更可怕。” 一直沉默的楚卫东猛地站了起来。 这位经歷过大风大浪的局长此刻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山雨欲来般的冷硬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斩钉截铁,带著压垮一切的沉重分量: “查!” “不论小丑组织打的什么主意!” “不论这个『齿轮之眼』的水有多深、根有多老、藏得多隱秘!”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这两个组织,我们都要连根拔起,彻底剷除!” “立即成立『齿轮之眼』专项追查组,併入pmr,优先级最高,最高权限支持,长线隱蔽追踪。” 省厅常务副厅长办公室。 李长河刚刚结束了关于枫亭別苑恶性案件处置的紧急电话会议。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沉稳。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著桌上的一枚玉质印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隨即,他面色如常地关掉了小窗,像处理掉一个微不足道的临时通知。 脸上浮现出一丝因下属匯报的“凶残犯罪现场”凝重与愤怒。 他拿起內线电话,声音沉稳有力,带著上级对下属工作的重视和压力: “老楚,枫亭別苑的设备残骸分析结果第一时间同步给我。这个所谓的『齿轮之眼』无法无天。 必须露头就打绝不姑息,把这个毒瘤给我从滨海的根上,彻底剜掉。” 放下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看著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背对著办公室门方向的嘴角,在阳光投射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 从死神镰刀下硬生生抢回的生机,让世界在陈媛眼中都镀上了一层截然不同的色彩。 阳光透过商场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温煦地铺在她略显单薄但已能挺直的脊背上。 她穿梭在明亮的专柜间,指尖拂过柔软衣料的触感真实而陌生。 午餐在一家主打江南菜的米其林推荐餐厅,水晶灯流淌著暖光,精致的餐具碰撞出悦耳轻响。 她小口品尝著蟹粉狮子头的鲜甜,感受著食物滑过食道带来的饱足感。 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对她而言都是曾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陈威看著妹妹能自己挑选衣服、能安静地吃一顿饭、脸上甚至偶尔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 內心的喜悦如同温热的泉水,衝散了长久以来的阴霾和焦虑。 “媛媛。” 陈威在晚餐前兴致高昂地提议,“今晚哥订了锦尚阁的观景位,能看到整个滨江夜景!我约了你江川哥一起,给你庆祝一下!” 陈媛端著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江川? 隨即,她迎著哥哥期待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带著病弱感的、温顺而感激的笑容:“好呀,听哥的安排。” 第24章 实体还是程序?我不知道 锦尚阁顶楼,270度环景餐厅。 陈威满面红光地给陈媛夹菜:“媛媛,尝尝这个。” 江川如约而至。 他穿著质感上乘的深灰色休閒西装,头髮精心打理过,脸上带著刻在骨子里的玩世不恭。 他笑容爽朗地和陈威击了下拳:“老陈!好久不见!你这气色,才该请我吃饭!” 目光隨即落在坐在陈威身边的陈媛身上。 “这就是我妹,陈媛。” 陈威骄傲地介绍。 陈媛放下水杯,抬起头,清澈但带著些许雾蒙蒙病气的眼睛看向江川,声音不大,透著恰到好处的虚弱和礼貌:“江哥好。” “陈媛妹妹好,读大学时就经常听你哥说提起你,今天终於能见面了。” 江川笑容得体,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这就是当年读书时老陈心心念念的那个妹妹。 席间觥筹交错,陈威心情大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融洽。 本书首发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然而,几杯红酒下肚,陈威聊兴正浓,话题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当下满城风雨的热点: “江川,你最近在k省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为了那个…那个小丑判官的案子?” 江川把玩酒杯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滯了一下,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 陈威没察觉,自顾自地说:“我跟你说这案子我关注著呢!网上都吵疯了,那个小丑虽然手段狠了点吧…但我觉著解气! 看看他收拾的那些人渣,阳光水岸那个全家灭门的畜生!藏了十八年。 景方干嘛去了?还有割人腿的变態不都该千刀万剐?这种人判的太慢了,就该有这么个人出来替天行道!” 江川看著杯中晃动的暗红酒液,沉默了几秒,才低沉地回应:“老陈,你说的那种人渣…是该死。但那不是『替天行道』。” 他抬眼,看向窗外炫目的灯火,语气带著一种少见的沉重和迷惘,“那是…在撕毁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那张纸。 那张写著『秩序』的纸。规则被践踏一次,重建的代价,可能比杀十个灭门犯都高。” 他没有反驳陈威对恶徒的愤怒,也没有明確站队程序正义,只是揭示了那更深层的、可能滑向深渊的忧虑。 “哦?” 陈威不以为然,还想继续爭辩。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用餐的陈媛,忽然轻轻放下筷子,抬起眼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起:“哥…其实江哥说的也有道理。” 陈媛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审视,语气带著仿佛对一切都无力参与的疏离感: “那些人是该受到惩罚。只是手段太激烈了,如果能悄悄的把线索交给景方…也许就好了?至少…不会嚇到那么多普通人…”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陈威一怔,旋即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哈哈笑道:“哎呀,还是我妹心善!对对对,把线索给你们最好了!老江你们得加把劲啊,別总让人抢了风头!” 陈威显然没把妹妹的话当成立场,只觉得她心软。 江川微微一愣,陈媛脸上是毫无杂质的、甚至带著点茫然的病弱神情。 这种论调,他从无数普通市民那里听过无数遍。 他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酒杯:“老陈,你们说得对。该是我们加把劲的时候了。” 一场饭局,看似其乐融融地收场。 江川送他们上车。 车子匯入车流,驶向那个亮著温暖灯火的家。 江川站在霓虹闪烁的街角,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摸出烟点燃,烟雾在霓虹光晕中扭曲上升。 “交给景方……”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烟雾繚绕中,眼神明灭不定。 “他们可能么……” 他弹掉菸灰,转身隱入夜色。 小丑主播数次直播审判,在夏朝社会层面引起热议。 小丑判官直播审判是私刑正义的狂欢?还是法质社会的丧钟?他还会继续吗? 他的每一次直播都掀起滔天巨浪,强制信號、无法追踪、铁证如山!社会撕裂日益严重。 无数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疑惑。 小丑判官的行为是否正当?迟到的正义算正义?程序正义是否已成空谈? 他还会继续吗?他是清除毒瘤的猛药?还是摧毁秩序的毒药? 许多网友纷纷发表长评。 id为正义火炬永不灭的网友回应。 赞:125.7万 | 踩:88.2万 內容:支持必须支持!旗帜鲜明地支持!看看他审判的都是什么人渣!李强、林宝国、朱志刚,朱志强、张建军、周国富、维克多!哪一个不是雪债纍纍? 哪一个不是逍遥法外多年甚至十几年?效率呢?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那是屁话,对受害者家属来说,只要真凶伏诛,无论多晚都是正义! 小丑主播就是那把迟到了太久、终於落下的正义之锤,他弥补了珐率的缺位填补了漏洞,他是黑暗中的光。 至於手段?对付这种毫无人性的畜生,讲什么人道?他们配吗?直播处决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作恶的下场!鯊一儆百! 效果比贴一万张普珐海报都强。 希望主播继续!把那些藏在阴影里披著人皮的恶魔都揪出来! id理性的基石 (认证:法学教授)。 赞 118.3万 | 踩:115.1万 內容:【长文警告】警惕!我们正在亲手埋葬法质!我理解大家的愤怒。 但小丑判官的行为,绝不是正义的曙光,而是滑向深渊的开始。 程序正义是文明的底线:定罪需要证据链完整、需要辩护权、需要独立审判。小丑单方面宣判、单方面处刑证据来源不明,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义。 今天他杀“公认”的人渣,明天他就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处决任何人!谁来监督他?谁来制约他? 直播製造了巨大的恐慌。当私刑被美化、被崇拜,人人自危,谁还敢相信法率能保护自己?信任崩塌的代价,远超几个恶徒的性命! 支持小丑,就是在支持一种不受控的、绝对的报力。这种报力最终会吞噬所有人,包括现在的支持者。 我们需要的是改革司珐效率,完善监督机制,而不是拥抱一个更恐怖的“裁决者”。 id普通小市民 赞:99.8万| 踩:82.3万 內容:心情复杂。每次看到直播,一方面觉得那些人渣死有余辜,活该! 但我都不敢让我家孩子上网了,生怕他点开什么不该看的。而且真的很不安。 今天他鯊的是坏人,万一哪天他判断错了呢?或者有人冒充他乱鯊人呢?我们普通人怎么保护自己? 感觉头上悬著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菜刀,希望景方真的能加把劲吧…把该抓的人都抓了,该破的案都破了,也许…主播就不用出现了? 整个网络空间充斥著愤怒、恐惧、崇拜、迷茫和对观方能力的深刻质疑。 小丑判官的下一次审判,无论目標是谁,都必將再次引爆这颗舆论炸弹,將社会推向更深的撕裂边缘。 午后的阳光带著初秋的凉意,透过车窗洒在陈媛苍白的脸上。 她坐在计程车后座,目光平静地投向窗外飞逝的城市街景。 健康值51点,体力值69点,让她拥有了短暂外出的自由。 今天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天河广场,那里有几家大型书店和咖啡馆,她想去看看是否有適合的线上法律翻译兼职信息。 毕竟她的专业就是这个,大四的时候她就拿到了那张资格证书,不过生病后都荒废了。 这是她向哥哥陈威解释的“康復社交训练”。 车子在广场边缘停下。陈媛付了车费,推门下车。微凉的空气带著城市特有的喧囂涌入鼻腔。 她裹了裹薄外套,脚步略显缓慢但稳定地匯入广场的人流中。 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孩子们在追逐嬉闹,情侣依偎,老人晒太阳… 一幅再平常不过的城市生活画卷。 她走到广场中央喷泉旁的一张长椅坐下稍作休息,同时习惯性地开启了【审判天眼】。 淡蓝色的网格瞬间覆盖视野,半径两公里范围內,大多数行人头顶的数字在安全范围10-40內跳动。 突然! 嗡——! 两道灼目的猩虹数字,毫无徵兆地在她视野右前方猛然炸开。 99! 100! 第25章 主播,求你帮帮我 陈媛的心臟骤然一缩,她猛地抬眼望去。 那是一对衣著得体、气质温文的中年夫妇。 男的大约55岁,身材保持良好,穿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戴著金丝眼镜,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正微笑著和妻子低声交谈,手里提著一个印著某高端画廊logo的纸袋。 他头顶的数字【99】深红如墨。 女的五十多岁保养得宜,穿著米白色风衣,颈间繫著爱马仕丝巾,拎著同品牌手袋,笑容温婉,正指著广场另一侧的艺术雕塑对丈夫说著什么。 她头顶的数字【100】已经完全黑成墨色。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事业有成、品味高雅、享受生活的城市精英夫妇。 与那恐怖的数字形成了地狱般的反差。 【目標a:张明远,目標b:应华鱼】 【核心关联罪行:跨省特大拐卖儿童/器官贩卖集团核心首脑,作案时间跨度1995年至今】 【心理画像】两人均极度贪婪、冷酷、偽善,视人命为可量化商品。享受於在阳光下扮演“圣人”,在阴影中操弄生死的巨大权力落差感。罪恶感?不存在。 【危险评估:s级!极度危险!反侦察意识极强!建议宿主当前状態不宜正面衝突,建议標记追踪,择机行动。】 陈媛的呼吸几乎停滯,胸腔里翻涌著冰冷的杀意和巨大的惊骇! 3000个孩子?活体摘取器官? 这对行走在阳光下的魔鬼!99点!100点!这是她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高罪孽值!远超李强、林宝国、张建军那些人。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假装整理围巾,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实则是在利用手机摄像头进行更隱蔽的观察和系统信息记录。 张明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媛所在的长椅方向。 陈媛立刻將视线移向喷泉,脸上露出一点欣赏水的、人畜无害的浅笑。 张明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隨即又温柔地转向妻子,两人继续向广场另一侧的艺术画廊走去。 陈媛看著他们融入人群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標记完成。这对恶魔,已被她刻在了审判名单的最顶端。 …… 傍晚,陈媛回到家中,工作的事先暂停了。 陈威还没下班。 陈媛走进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隔绝了城市的灯火。 刚才广场上那对恶魔夫妇带来的冰冷杀意和巨大衝击,仍在体內激盪。她需要平静。 她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相对小眾但信息混杂的本地论坛“滨海回声谷”,用游客身份瀏览著。这里是她观察社会情绪、偶尔获取“潜在目標”线索的窗口之一。 一个被顶到热帖区、標题带著绝望气息的帖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泣血求助!求主播大神显灵!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哪怕…只看一眼爸妈的坟!】 发帖人:小雨寻家 发帖时间:17时48分 [帖子內容]: 我叫小雨(化名)。今年26岁。但我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么,真正的家在哪里。 我只记得,那是1999年的冬天,很冷。 我大概5岁。家在南方一个小县城或小镇?,门口有一条小河,河边有棵大榕树。 家里是平房,有灶台,妈妈做饭很香。爸爸好像是在镇上做木匠?我有个弟弟,刚会走路。 那天…好像是赶集?妈妈带我去镇上。人好多。有个脸上有疤的阿姨?给了我一颗…很甜…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在一辆很顛簸的车上。旁边还有几个哭闹的小孩。 后来…我被卖给了北方一个很穷很偏僻的山村,给一户人家当“童养媳”。 那十几年…是地狱。挨打、挨饿、干不完的农活…“丈夫”是个傻子,公婆拿我当牲口。 我跑过很多次…被抓回来就往死里打…最远一次跑到镇上,又被抓回去…腿被打断了…自己长歪了…(现在走路还有点跛)。 三年前,“丈夫”病死了。公婆觉得我晦气,把我赶了出来。我一路流浪、打工…才逃出那个魔窟。 我现在在滨海打工,在餐馆洗盘子。我拼命攒钱,找过警察,登过寻亲网,採过血样入库…但都石沉大海。 我记不清爸妈的名字,记不清县城的名字…只记得那棵大榕树,和妈妈做的饭香… 我快绝望了… 前几天,我看到了小丑主播的直播…他…他那么厉害…能找到藏了十几年的凶手… 我求求您了!主播! 如果您能看到这个帖子…求求您…帮帮我!我不求惩罚谁…我只想知道我是谁!我的家在哪里!我的爸妈…他们还在吗?哪怕…只看一眼他们的坟…告诉他们…小雨…还活著…还想著他们… 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哭泣][哭泣][哭泣] [帖子下方回復]: id好心人:抱抱楼主!太可怜了!希望主播能看到! id寻亲志愿者:建议去“宝贝回家”网站登记详细信息!我们志愿者会尽力帮你! id登山腿不行:主播只杀坏人…找人…他未必会管吧?而且你信息太模糊了… id飞翔豆瓜:顶上去!让主播看到! 陈媛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小雨寻家”那充满血泪的文字上。 5岁被拐…童养媳…打断腿…26年…只记得榕树和饭香… 一股冰冷的、混杂著愤怒与悲悯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涌。这与她之前审判的那些充满暴虐的罪人不同。 这是一个被罪恶彻底摧毁了人生的、卑微的倖存者在绝望中向“神”发出的最后呼救。 【系统提示:接收到高情感浓度求助信息。信息源:滨海回声谷论坛 - 用户“小雨寻家”。】 【信息关键词:1999年冬、南方小城/镇、河边大榕树、木匠父亲、5岁被拐、疤脸女人给、童养媳遭遇、现居滨海。】 【关联资料库扫描中…】 【警告:信息模糊度极高,时空跨度大,直接关联线索薄弱。宿主需提供更多基础信息辅助,如引导其回忆更具体地貌、口音、节日习俗等。】 陈媛沉默地看著屏幕。恶魔夫妇在广场谈笑风生。26岁的“小雨”在餐馆后厨洗著堆积如山的碗碟,跛著腿,心里只装著那棵模糊的榕树和再也尝不到的饭香。 一个念头在她冰冷的心中升起:审判,是否只能带来死亡?是否也能…带来一丝微弱的、属於生者的光? 她移动滑鼠,点开了“小雨寻家”的头像,准备发送一条私信。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如何开口?以什么身份?能承诺什么? 就在这时—— 【宿主,我监测到高威胁目標『应华鱼』名下车辆,车牌滨a·88888,离开其公司总部,正在前往城郊『明雅山庄』。】 【宿主是否启动追踪?】 陈媛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恶魔在移动!而论坛窗口里,“小雨寻家”的头像依然灰暗,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广场的恶魔,论坛的哭泣者…命运的丝线在眼前交织、拉扯。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归於冰封般的决断。 指尖在键盘上敲下给“小雨寻家”的第一句私信: “小雨你好,关於你的家乡,能否再仔细回忆一下。河名?树特徵?弟弟名字写法?场集日期规律?沿途特殊风景? 人贩特徵?越碎越好,比如庙?塔?或者…赶集时,集市上卖的最特別的东西是什么?你妈妈做的饭,是偏甜?偏咸?还是辣?” 发送。 同时,她在意识中对系统下达指令: 【標记目標车辆!启动低功耗被动追踪模式!记录其最终目的地及停留时间!】 【小雨寻家】几乎是秒回,文字带著颤抖和急切: 主播!谢谢您回我!我说!我都说! 河…不记得名字,就记得不宽,水清的,夏天好多人在里头摸鱼… 榕树很大很大!树根露出来盘在水边上,有的地方像凳子能坐人…树枝上掛著些红布条…风吹了沙沙响… 腊肉…是掛在灶屋里房樑上熏的,黑黑的…洗了切片,蒸在米饭上面…油滋滋往下掉进饭里…啊对,还蒸过香肠!好像是妈妈自己灌的。 折耳根…我妈洗乾净,切的碎碎的…放盐、醋…还有家里自己做的红油辣子!辣!但是香。 拌好了就著饭吃…我妈还煮水给我喝过,那味道怪死了,闻著像河沟的鱼腥味… 弟弟,大人都叫他“永娃子”…不知道是勇敢的勇还是永久的永…他比我矮好多… 赶场!我们叫“赶场”,不是集市!是镇上那条街…我记得是好日子才赶?好像跟单双號有关…尾数带368的日头去?” 街口经常有人敲著“噹噹当”的小锣,还有卖“粑粑”的,白白软软包在叶子里… 风景,从村里去镇上是土路,路边有黄黄的,像小向日葵,开了密密麻麻一大片,远处能看到绿绿的山… 人贩子是女的!脸上有疤!像长蜈蚣从额头拉到嘴边右边! 说话声音哑…力气好大…车是后面有车厢的那种货车蓝色的?很旧,开起来哐当哐当响车里有股牛屎味和机油味。 车上有哭的小孩,还有个黑脸汉子开车…那个女的还喊他“疤脸”还是“老彪”?记不清了… 主播,这些…够吗?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么多年…好多都忘了… 【猩红审判者】:可以了。 第26章 主播牛逼 陈媛房间的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著她苍白的脸。 曾经因为疾病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被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映照得透亮。 系统冰冷的界面在她面前展开,无数光点闪烁、连接、碰撞: 根据西南省河流村镇资料库,水系宽度、植被特徵比对,陈媛锁定了具有古老大型黄葛榕村落,高概率是巴川/青川/远广三地区。 根据饮食特徵,腊肉熏制工艺分布+折耳根食用习惯高频区,高度吻合远广地区。 “尾数带368日赶场”规则,农历尾数3/6/8日,与远广地区部分乡镇传统赶场日惊人吻合。 “黄黄小像小向日葵”,根据西南省域春季野生特徵图谱分析,应该是远广丘陵地带盛开的野山菊。 远广公安旧案资料库模糊扫描→关键字符:“人贩”“刀疤女”“老彪”,匹配出九十年代末一宗流窜拐卖团伙残余档案中提及的接头人。 综合寻亲资料库模糊交叉,远广地区/1999失踪女童/家中有一年幼弟弟,“宝贝回家”登记编號:xc-99125b。 登记人信息:张远柱!林秀芬!失女小名:小芳。 【逻辑网络节点收束!】 【最高置信度解:西南省远广市辖下:临河镇·竹溪村】 【关联家庭:张远柱(父)、林秀芬(母)、张勇(弟)】 【档案確认:寻亲登记持续至五年前,照片与小雨(张瑞芳)幼时高度匹配,近期林秀芬精神状態恶化记录被镇卫生所上传。】 “终於找到了。” 陈媛终於鬆了一口气。 此时滨海回声谷论坛 - 帖子。 [泣血求助!求主播大神显灵!帮我找到回家的路!哪怕…只看一眼爸妈的坟!] 最新回覆: id猩红审判者:@小雨寻家 西南省,远广市,临河镇,竹溪村,回家。 简单!冰冷!精准!如同星辰的坐標被刻在夜幕之上。 论坛瞬间陷入死寂,紧接著,回復如山洪爆发。 id洗碗巾没了:坐標?真给出来了?这效率!主播你是我爹! id想学波鲁克开飞机:竹溪村!有这个地方吗?快查!@小雨寻家,小雨你快看啊! id地图侠:查到了!远广市临河镇下真有竹溪村!卫星图显示村口有条河!有棵巨大古树! id星辰龙隱:小雨呢?快出来啊!你的家找到了! id王大泡泡:冷静一下,主播怎么知道是这个村?会不会有错?万一是重名?@小雨寻家,別急!先核实! 帖子瞬间被顶上全站热一 “猩红审判者公开寻亲”引爆网络。 几乎是回復发出的瞬间,陈媛的私人信息再次弹出: 【猩红审判者 (私信)】: 你叫张瑞芳。父:张远柱。母:林秀芬。弟:张勇。 家:竹溪村河边榕树下瓦房,堂屋门框有木燕子窝。 你妈精神不好常抱件破袄坐树下。你爸还在找你。 高铁g4625次明早9:35滨海北站发车,8小时抵达远广南站。身份证已激活电子票。入闸刷证即可,座位01车2a。 钱已付,截图发你。 刪除此信,闭网,买件厚衣,天亮回家。 附图:清晰的滨海北站至远广南站电子车票截图付款记录显示“匿名人”支付金额:828。 【小雨寻家】: 竹溪村…张瑞芳…张远柱…林秀芬…张勇…袄…木燕子… 主播…我…我脑子炸开了…对对对! 燕子窝,我想起来了!木头做的钉在门上!爸爸做的! 我妈那件袄,是我小时候过年穿的!袖子上有朵蓝。 车票…我看到车票了!明天早上!回家!回竹溪村!回榕树下。 谢谢…谢谢您…您不是判官…您是…菩萨…是神仙… 【猩红审判者】:儘快回家。 时间:次日早上6:20,竹溪村。 破旧的瓦房里,只有手机急促的尖啸撕裂死寂! “餵?…谁啊?” 张远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摸索著按下免提。 “爸?” 一个颤抖的、陌生又仿佛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穿透手机。 “是我!我是小芳!张瑞芳!我找到家了!我在滨海!我早上坐高铁回来!8个钟头!爸!你和妈…还在家吗?榕树还在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是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了二十年突然决堤的嚎啕大哭 “小芳?我的女儿啊!!!” 是张远柱,他抓著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指关节咯咯作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吼出这声泣血的呼唤! “在!榕树在!家在!我和你妈…一直都在等啊!!!等啊!!!” 几乎同时,旁边床上木然的林秀芬像被雷电击穿!她猛地坐起,浑浊的眼珠死死盯著电话,乾枯的手指一把抢过话筒: “小芳?腊肉饭…妈妈蒸的腊肉饭香不香?凉拌折耳根…你吃不吃得惯?那怪味…” “妈!香!吃得惯!我想吃!我想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哭喊著。 林秀芬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种几乎不属於人声的、混合著极致悲慟与狂喜的尖叫: “我的么女啊——!腊肉给你蒸起!折耳根给你拌起!妈在榕树下等你回家!!!” 她扔掉电话。 光著脚发疯般地冲向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木箱,从最底层翻出那件洗得发白、带著腐朽气味的小袄,紧紧地、死死地抱在怀里,脸上涕泪横流,又哭又笑。 二十一年的行尸走肉,在听到女儿声音的一剎那,魂兮归来! 榕树下的归人 入夜:19点06分。 一辆计程车卷著尘土停在竹溪村村口的黄泥路边。 车门推开,一个穿著崭新的厚羽绒服,脚步微微跛著,脸色苍白但眼睛亮得惊人的年轻女子走了下来。 她抬头。 村口。 那棵熟悉的、仿佛穿越了时光的巨大的黄葛榕树巍然屹立。 风吹过,万千叶片“哗哗”低语,仿佛在迎接游子的归来。 树下。 黑压压地站满了整个竹溪村的男女老少,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聚焦在她身上。 树根旁那块光滑的青石板上。 一个佝僂嶙峋、头髮白凌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的男人搀著一个女人。 林秀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嘴唇哆嗦著,死死攥著怀里那件旧得不成样子的小袄。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来人的脸上,一寸寸地扫描著那苍白脸上的轮廓,浑浊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滚落。 她的嘴唇蠕动著,发出一个几乎不成调的嘶哑声音: “…是小芳?额头…有痣?” 年轻女子没有说话。 她一步一步,跛著脚,艰难但坚定地,在所有人寂静的注视下,走向榕树,走向那对在岁月风霜中熬干了血肉的老夫妻。 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然后,她对著那个怀抱袄、眼泪决堤的女人,如同幼鸟归巢般,伸出双手,用尽了二十一年不敢呼唤的力气,嘶哑地、颤抖地喊了一声: “妈!” 一声穿透了数年黑暗的“妈”,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林秀芬最后的心防! 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带著巨大的哭嚎和失而復得的狂喜,死死抱住了她失而復得的女儿! “哎!我的么女啊——!回来了!回来了啊!” 林秀芬的哭声撕心裂肺,却又充满了绝望被希望彻底救赎的光芒。 她的手疯狂地、哆嗦地抚摸著女儿的脸颊、头髮、还有那微微跛著的腿,仿佛要將这数年欠下的抚摸全部补回来。 张远柱站在一边,低著头,肩膀剧烈地抖动著,浑浊的泪水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肆意流淌,砸进脚下的泥土里。 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沉重无比的泪水和那只颤抖著、想去摸女儿头髮却又不敢的粗糙大手。 周围,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了第一声压抑的啜泣,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整个竹溪村,在这棵古老的榕树下,沉浸在一片悲欣交集的泪海之中。 张瑞芳紧紧地、紧紧地回抱著母亲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母亲的肩膀因为哭泣和激动剧烈地颤抖,单薄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硌得她生疼。 一股混杂著尘土、腐朽木箱和淡淡汗味的复杂气息涌入鼻腔,那是刻在记忆深处却久远模糊的——家的味道。 她的视线越过母亲白枯槁的头顶,看见那棵需要五人合抱的古老黄葛榕树。 阳光穿透巨大的树冠缝隙,洒下斑驳跳跃的金光,树叶的“哗哗”声从未如此清晰响亮,如同童年安稳的摇篮曲。 视线微微偏转。 堂屋门框上。 那个用木头粗劣雕刻的、小小的、燕子窝形状的模型。 依然钉在那里。 顏色深褐。 积满了经年的灰尘。 在这令人心碎的哭泣风暴中,那小小的燕子窝,如同一个沉睡了二十一年、终於被归家的燕鸣唤醒的图腾。 在微弱的尘埃和泪水浸透的光晕下,无声地诉说著光阴与归途。 第27章 审判倒计时 滨海市顶级高尔夫俱乐部,茵茵绿草在午后的阳光下泛著奢华的光泽。 张明远优雅地挥桿,白色球衣衬得他气度儒雅。 应华鱼坐在旁边的遮阳伞下,啜饮著冰镇香檳,指尖刷著平板电脑上的艺术品拍卖信息。 忽然,张明远的高级助理快步走来,面色紧张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將手中的平板递给他。 屏幕上是“滨海回声谷”论坛那个此刻炙手可热、带著猩红面具头像的id主页。 应华鱼察觉到丈夫气息的变化,也探过头来。 屏幕上最新置顶帖: 发帖人:猩红审判者 標题:【审判预告:竹溪村拐卖案元凶。倒计时48小时。】 帖子下方瞬间涌入海量回覆: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id天诛地灭]:主播牛逼!!!人贩子都该下地狱!尤其是头目!杀!狠狠地杀!凌迟都不解恨! [id正义的铁锤]:48小时?主播拿到铁证了?@小雨寻家,是你家的竹溪村…? [id小黑不想睡大街]:主播!求现场直播处刑过程!我要看那些人渣怎么死! [id小雨寻家]:主播…求求你…让他们付出代价…为所有像我一样的孩子… [id观宇official]:够了!又是私刑!人贩子该死,但该由法律来审判!主播这是在践踏所有人的安全! [id萌新瑟瑟发抖]:滨海最近怎么了…感觉街上隨时会冒出一个黑袍子…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张明远的金丝眼镜反射著刺目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 他微微蹙眉,指尖在昂贵的碳纤维平板上划过那些充满戾气的回覆。 “竹溪村?” 他语气带著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疏离,仿佛在回忆某个尘封在角落、无关紧要的地名。 “有点耳熟…二十多前西南那边的事了吧?好像上过新闻?死了几个还是丟了几个小孩来著?” 应华鱼则微微撇嘴,精致的妆容下掠过一丝嫌恶:“一群网上乱吠的暴民。什么阿猫阿狗的案子都往审判台上推。血腥、低俗!” 她对“猩红审判者”没有敬畏,只有一种精英对底层混乱的鄙夷。 “还清算?法治社会轮得到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逞凶?” 夫妇二人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高高在上的漠然和不屑。 他们早已將那段沾满鲜血的原始积累歷史彻底封存、漂白。 当年的“竹溪村”事件,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庞大“商业版图”中早已翻篇的一页、无数“货物运输单”中模糊的一行地址代號。 他们忘了。 甚至不觉得自己需要记住。 助理低声提醒:“张董,应总,警方那边可能…会加强关注近期关於拐卖案的调查,也许会有一些例行问询…” 他隱晦地提示潜在风险。 张明远摆了摆手,云淡风轻:“例行问询就配合。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甚至拿起香檳杯,向不远处相熟的银行行长示意了一下,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 “至於网上这些宵小?不过是跳樑小丑。让法务部盯著点,有詆毁名誉的直接起诉。你下去吧。” 他將平板还给助理,仿佛丟掉一件沾了灰尘的无用物品。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躬身退下。 他不敢提醒老板,那个“猩红审判者”每一次预告,都意味著地狱降临。 这一次的目標名单,在论坛的疯狂猜测中已经拉得很长,但没有人包括张明远夫妇自己会將矛头指向自己。 应华鱼甚至饶有兴致地点开另一个界面,对张明远说:“明远,苏富比下个月那幅莫奈的睡莲,我觉得可以…” 滨海市公安局pmr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猩红审判者”那猩红的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心头。 47小时!目標未知、压力如山! “小雨寻家!” 王振刚的声音在指挥中心炸响,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是目前唯一的活线头!给我死死咬住,两小时內,我要知道这个id背后的一切!” 周若瑄的指尖在虚擬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她的堡垒屏幕上,数据洪流如同奔腾的岩浆,目標只有一个“小雨寻家”。 她通过ai面容跨年龄比对技术,將用工照片与打拐库中99年到00年西南地区失踪女童档案照片进行海量筛选。 目標滚滚数小时后。 发现匹配度最高目標:竹溪村1999年12月报案失踪女童张瑞芳。 “目標確认。” 周若瑄清冷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如同冰泉击石,“『小雨寻家』真实身份是张瑞芳,现身份证名字是李小雨。 李小雨昨日上午已经坐高铁g4625次列车,返回竹溪村。” 指挥中心瞬间一静,隨即爆发出压抑的兴奋!找到了! 活生生的线索源头。 “通知西南组临水镇派出所。” 王振刚对著专线快速吩咐,“立刻派人去竹溪村找到张瑞芳,以…以回访被拐获救人员、提供后续帮扶的名义。 態度要好!重点是获取她记忆中关於当年被拐的所有细节。尤其是人贩子的体貌特徵、作案手法、交通工具、可能的同伙信息。 还有…她提到的那个『疤脸女人』!要快要细,我们没有第二个48小时!” 西南省远广市,临水镇派出所。 老民警李建国接到市局转来的加急命令,头皮发麻。 竹溪村?张瑞芳找回来了? 还要问二十多年前的拐卖细节?他不敢怠慢,叫上年轻徒弟小刘,开上那辆破旧的警用麵包车,顛簸在通往竹溪村的崎嶇山路上。 竹溪村依旧寧静。 那棵大榕树鬱鬱葱葱。张远柱家低矮的瓦房前,张瑞芳正坐在小凳子上,帮妈妈林秀芬择菜。 她的腿依旧有些跛,但脸上有了久违的、带著一丝怯生生的安寧。 看到警车停在门口,一家人都紧张起来。 李建国努力挤出最和善的笑容,出示了证件:“老张大哥,秀芬嫂子,小芳…啊不,瑞芳侄女,別紧张!市里领导知道了瑞芳找回来的大喜事 特別关心派我们来回访一下,看看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政府帮助解决的? 顺便…也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看能不能…再挖出点线索,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揪出来!” 提到“人贩子”,林秀芬眼圈瞬间红了,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张远柱沉默地蹲在墙角,吧嗒著旱菸。 张瑞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眼神里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在民警耐心的引导下,张瑞芳断断续续地回忆,声音带著哽咽: “疤脸女人,我记得很清楚。左边额头到嘴角,说话声音沙哑,给我橘子味的硬…” “好像,开车的是个男的脾气很凶…脸疤脸女人叫他『老三』…” 李建国和小刘飞快地记录著。 这些细节,尤其是“疤脸女人”的特徵和“老三”的称呼,是极其宝贵的线索。 临水镇派出所档案室。 带著张瑞芳的口供,李建国和小刘一头扎进了散发著霉味的档案室。 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他们目標明確:查找99年前后所有涉及拐卖、尤其是提到“疤脸女人”或类似绰號的报案记录和已破案件卷宗。 “找到了!” 小刘兴奋地喊了一声,从一摞泛黄的卷宗里抽出一份。 案件编號:yl-2003-045 案由:拐卖妇女儿童 主犯:王彩凤(绰號:刀疤凤) 特徵:女,左脸有陈旧性刀疤,声音沙哑。 作案手法:利用集市、庙会人流密集地,以果、玩具诱骗或强行抱走儿童。 落网时间:2003年7月因在邻县拐卖儿童时被当场抓获。 判决:无期徒刑。 李建国快速翻阅卷宗。 王彩凤的案卷中,详细记录了她多次作案的口供,但主要集中在01-03年! 对於1999年竹溪村案,她矢口否认!声称自己当时“在外省”。 卷宗里没有提到“老三”同伙,她咬定是单干。 “不对啊…” 李建国眉头紧锁,“张瑞芳就是99年失踪的,时间对不上!而且王彩凤03年才被抓,如果99年就干这行,她为什么要否认呢,反正都是判无期?” 他继续深挖。 在关联案卷中,一份尘封的、字跡模糊的派出所值班日誌99年12月引起了他的注意: 99年12月5日 记录人:王德海 內容摘要: 晚6时许,竹溪村村民张远柱报案,称其女张瑞芳於当日下午在临河镇赶场时失踪。 据其妻林秀芬描述:失踪前曾有一左脸带疤、声音沙哑之中年妇女接近。 现场走访,有目击者称见一可疑蓝色厢式货车,车牌尾数疑似“43”或“48”,本地牌照?於失踪时段快速驶离镇郊… 记录显示已上报县局刑警队立案侦查。 但关键附件原始报案笔录、目击者详细询问记录——缺失。 日誌末尾有一行小字备註:“註:相关调查材料已移交县局刑警队专案组,案卷號:yl-9912。” “yl-9912?” 李建国心头一凛!立刻查找县局移交的案卷目录。 结果:无此案卷號记录。 询问县局档案室,回復是:“系统里查不到yl-9912这个编號。 99年底的拐卖案卷宗…好像…在当年一次档案室搬迁中…有部分遗失?具体不清楚了…” 线索在王彩凤这里似乎断了,又似乎指向了更深的迷雾。 一个可能存在於99年就活跃的、有组织的拐卖团伙!王彩凤可能只是其中一员!而关於这个团伙的核心档案…竟然离奇缺失? 李建国立刻將情况上报。 第28章 无声的较量 王振刚在滨海指挥中心接到报告,只觉得无比荒谬。 “又是档案缺失!又是关键线索断了!疤脸女人坐牢了,但当年的主犯呢?那个『老板』呢?” “查!给我查王彩凤在监狱里的表现,有没有交代过同伙?有没有提过『老板』? 还有当年和她同期在远广市活动,有拐卖前科或者嫌疑的,绰號带『三』的混混,一个都別放过。” 滨海市,某顶级私人艺术沙龙。 悠扬的小提琴声中,衣香鬢影。 张明远正与几位藏家品鑑一幅新到的油画,应华鱼则优雅地举杯与一位画廊主交谈。 一个助理悄然走近张明远,低声匯报了警方在西南调查竹溪村旧案的消息。 张明远微微蹙眉,隨即舒展开,仿佛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琐事。他轻轻晃动著杯中的红酒,语气淡漠: “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案了…警方有他们的职责。我们配合就是了。” 他转头对那位藏家微微一笑,將话题重新拉回画作:“您看这光影的处理…” 应华鱼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著优越感的弧度。 竹溪村?那是什么地方?王彩凤?监狱里的螻蚁罢了。 这些底层社会的污秽,与他们何干? 警方的调查,不过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那个“譁眾取宠的网络疯子”带来的舆论压力罢了。 他们早已將自己与那段血腥的歷史切割得乾乾净净。慈善家的光环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將他们包裹在另一个世界。 系统光屏前,陈媛看著张明远夫妇在沙龙中谈笑风生。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系统光屏上,关於张明远夫妇的罪证链条清晰无比: 九九年到零三年,其名下空壳公司数笔不明大额资金注入,时间点与多起跨省儿童失踪案高度吻合。 王彩凤服刑期间,其儿子帐户陆续收到来源不明的“生活费”,匯款方正是张明远基金会下属某慈善项目。 “老三”真名马彪,现为张明远集团下属某物流公司车队队长,负责“特殊”货物运输。 倒计时在屏幕上跳动。30小时18分钟。 陈媛的目光落在系统中张瑞芳在竹溪村榕树下与父母相拥的模糊卫星影像上,又扫过张明远在沙龙中举杯的优雅侧脸。 杀意在她眼中凝结。 审判的镰刀,已悬於恶魔头顶。 滨海市公安局pmr指挥中心,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西南临水镇反馈的信息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专案组每个人心头焦灼。 王彩凤的矢口否认、关键案卷的离奇缺失、以及张瑞芳记忆中那个模糊却致命的老三称谓,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 当年竹溪村拐卖案的背后,绝非王彩凤一人之力。 她很可能只是庞大链条上的一环,甚至…是某个至今仍隱藏在阴影中的“老板”拋出来的替罪羊。 “王彩凤在撒谎,她在包庇。” 王振刚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十多年了。她寧愿把牢底坐穿也不鬆口,那个『老板』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她根本不敢说?” “不是迷魂汤,是买命钱。” 角落里的江川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破沉闷。 他手里捏著周若瑄刚刚共享到主屏幕的一份加密文档,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噙著一丝冰冷的讥誚,“或者说是封口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主屏幕。那是周若瑄刚刚完成的数据挖掘成果,如同在黑暗的金融迷宫中点亮了一盏幽灯: 王彩凤之子,王志强自王彩凤入狱,03年起至今。 一个名为“明远慈善教育扶助基金”的帐户,通过复杂的中间帐户及现金存入方式,持续、小额、多批次地向王志强个人银行帐户匯款。 累计金额超过两百三十万。 金额每次数千至数万不等,时间间隔不规则,备註多为“助学金”、“生活补助”、“项目劳务费”等慈善名义。 王志强作为无业游民,长期维持与其身份不符的中等消费水平。资金来源高度依赖上述匯款。 “明远慈善教育扶助基金…” 王振刚念出这个名字,瞳孔猛地收缩,“张明远?!”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指挥中心激起无声的巨浪。 张明远是滨海市知名企业家、慈善家。多次登上本地財经杂誌封面。 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人物,竟然和王彩凤这种罪大恶极的人贩子、以及二十年前那桩充满血泪的竹溪村拐卖案扯上了关係?! 还持续十几年给她的儿子打钱?! “江顾问说得对!” 赵明激动地接口,“这绝不是慈善,这是赤裸裸的封口费。张明远…他很可能就是王彩凤当年不敢供出来的『老板』。竹溪村案的真凶!” 一直沉默的楚卫东猛地从指挥席上站起,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双手撑在控制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目光锐利地扫过激动的手下,声音低沉而充满压力:“都给我冷静。” 指挥中心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 “张明远是什么人?” 楚卫东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滨海市政协委员,工商联副主席,连续三年的『慈善之星』。 他的企业解决了多少就业?他的基金会捐了多少学校、医院?没有铁证,仅凭一个在押人贩子儿子的不明资金流,就想动他?”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王振刚、赵明,最终落在周若瑄和江川身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恨不得立刻把他揪出来!但是,动这种级別的人物,牵一髮而动全身。 搞不好,我们整个专案组都会被扣上『破坏营商环境』、『构陷优秀企业家』的帽子。 到时候,別说查案,我们自己都得先脱了这身警服!” 楚卫东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张明远盘踞滨海多年,政商关係盘根错节。没有確凿证据就触碰他,无异於捅马蜂窝。 “那…楚局,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看著他逍遥法外?” 王振刚不甘心地低吼,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涌上心头。 “查!当然要查!” 楚卫东斩钉截铁,“但要讲究策略!要隱蔽!要一击必杀。”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近乎耳语的沉重。 “行动要隱蔽,打草惊蛇的蠢事,一件都不准干!我要的是真凶伏法,不是打草惊蛇让兔子跑了,更不是让那个黑袍子看我们的笑话!” 楚卫东话音刚落,角落里便传来一声带著冷峭意味的轻笑。 江川斜倚在战术桌旁,抬起眼皮,直直看向楚卫东: “楚局,目標明確是好事。但您別忘了,那个小丑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 他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早就盯上张明远夫妇了。我们一动,他们可能比我们更快。” 技术主控台前,钟明宇猛地抬起头,几乎是立刻接口,语速快而清晰,带著技术派特有的紧迫感: “江顾问说得对。我建议,立刻启动对张明远夫妇的暗中监控。 技术组可以马上部署,通讯监听、定位追踪、外围电子眼布控,12小时內就能形成初步监控网络。” 楚卫东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 他何尝不想立刻把张明远按在审讯室里? 但打草惊蛇,害怕到时候蛇没打死,还惹一身骚。 他缓慢地踱了两步,皮鞋在光洁的地板上敲出沉闷的迴响。 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指挥中心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嗡鸣和眾人压抑的呼吸声。 终於,楚卫东停下脚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看向王振刚,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现阶段,绝不能惊动张明远夫妇!老王!” “在!”王振刚立刻挺直腰板。 “立刻部署,对张明远、应华鱼实施最高级別的暗中保护监视。” 楚卫东一字一句地强调,“记住是『保护监视』,名义上,他们是潜在的受害者!我们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但实际上,我要知道他们每一分钟在哪里,和谁接触!说了什么话,发了什么信息。见了什么人。 技侦、外线、网安,所有手段给我用上! 那个小丑胆敢动手,我们的人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就算…就算还是拦不住他,也要给我把现场围成铁桶。” 王振刚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捶胸口:“明白!!楚局放心,我亲自带队保证把这两口子看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別想在他们身边搞鬼!” 他转身,对著通讯频道厉声吩咐道:“行动组、技术组听令,目標张明远、应华鱼!给我盯死了。” 王振刚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指挥中心。 沉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內外。 技术中心的灯光瞬间亮到极致,周若瑄的指尖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无数指令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伸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楚卫东站在原地,看著屏幕上那依旧在无情跳动的猩红倒计时,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 暗中保护?监视? 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29章 陈媛的圈套 数小时后。 滨海市cbd,明远集团总部顶层。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將张明远气派的办公室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他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俯瞰著楼下蚂蚁般的车流和人潮。 不对劲。 楼下街角,那辆深灰色的商务车,已经停了快四个小时。 车窗贴著深色膜,看不清里面,但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姿势几乎没有变过。 张明远记得,早上他进公司时,好像就瞥见过这辆车。 他拿起內线电话:“小李,查一下楼下街角,车牌滨a·7d328的灰色別克商务,停很久了。看看什么来路。” “好的,张董。” 张明远的助理小李效率很高,一小时后,一份简短的报告放到了张明远桌上。 “张董,那辆灰色別克。登记在一家『迅捷商务服务公司』名下,表面看是租车行。 但我查了租车记录,近期没有租出记录。更奇怪的是,这家公司註册地址是假的,联繫电话也无人接听。 另外…我让人远远拍了张驾驶座的照片,技术部做了面部模糊比对,特徵点和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赵明警官有67%相似度。” 报告末尾,附著那张模糊但轮廓分明的侧脸照。 “警察…” 张明远盯著报告上“刑侦支队赵明”那几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指用力,报告纸被捏得皱起。 “他们盯上我了?为什么?是基金会那笔帐?还是…西南那个矿的『劳务输出』出了问题?”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復。 拐卖?那都是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警方不可能查到。 他更倾向於自己近期的“大生意”走漏了风声。 “不能轻举妄动。” 张明远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启动书桌暗格里的另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输入一串冗长复杂的动態密钥,拨通了那个只存在於记忆深处的紧急联络码。 几乎在张明远拨出那个加密电话的同一毫秒。 远在家中的陈媛,意识海中冰冷的系统光屏骤然亮起刺目的猩红警报。 【检测到高权限加密通讯链路激活。】 【系统警告:目標张明远、应华鱼与高危组织『齿轮之眼』存在深度关联,风险等级提升至s+】 陈媛有一瞬瞳孔微缩。 齿轮之眼?张明远夫妇竟然也是其中一员? 震惊只持续了一瞬,隨即被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兴奋取代。 “系统,拦截信號,帮我送点东西给这两位。” …… 张明远握著卫星电话,听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他反覆重拨,那个代表著组织高层回应的特殊频率信號始终没有出现。 冷汗,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他鬢角渗出。组织…失联了?在这种时候?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助理小李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甚至忘了敲门:“张董,出事了!” 他手里拿著一个平板,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匿名加密邮件。 邮件標题:【紧急撤离通知 - 代號:断尾】 內容只有冰冷的两行字: 竹溪旧痕已显,暗河將启洪流。 组织判定:你们暴露风险过高,自清,勿联。 加密邮件的附件是一份扫描件:赫然是警方內部一份標註著“绝密”的会议纪要截图。 內容核心是:“鑑於张明远夫妇涉案性质恶劣且社会影响巨大,若无法在审判后取得完整口供,建议执行『尘埃』预案…” “这…这是…” 小李声音都在抖,“我刚在清理加密邮箱的过期邮件时发现的,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张董?” 张明远一把抢过平板,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他看著那封『组织的邮件』和偽造的“尘埃”预案,一股寒意从脊椎直衝头顶。 “查!立刻给我查这封邮件的来源!还有…” 他猛地看向小李,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猜忌和暴戾,“你清理邮箱?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小李嚇得后退一步:“张董,我…我每天都会清理一次啊。这…这邮件是定时发送的 不是我…” 张明远根本听不进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疯长。 他想起楼下那辆可疑的別克,想起应华鱼说的画廊尾巴,想起组织诡异的沉默…还有这个“恰好”发现邮件的助理。 “滚出去!” 他低吼道,声音嘶哑。 小李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张明远颓然坐倒在真皮座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 他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玻璃牢笼里的困兽,四面八方都是冰冷的视线和致命的杀机。 他拿起手机,想联繫应华鱼,手指却停在拨號键上。 万一…她的线路也被监听?万一她也收到了类似的“通知”?万一她身边也有“钉子”? 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离开这个被无数眼睛盯著的牢笼。 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张明远拨通了一个只有单次使用权限的加密號码。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对方没有任何声音。 “是我。” 张明远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通知夫人,让『影子』准备。”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只有极其轻微的电流声,隨即掛断。这是確认指令送达的信號。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拿起桌上的公文包,步伐沉稳地走出办公室。 秘书恭敬起身,他微微頷首,笑容温和:“辛苦了,我去趟静心山庄,下午的会你帮我延后。” 电梯平稳下行。 镜面轿厢映出张明远毫无破绽的侧脸。心跳在胸腔里擂鼓,但他知道,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著警方的眼睛和耳朵。 他必须演下去,演到最后一刻。 楼下,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早已等候。司机老陈恭敬地拉开车门。张明远坐进后座,將公文包放在身侧。 “去静心山庄。” 他吩咐道,声音带著一丝疲惫,仿佛只是去放鬆一下。 “好的,张董。” 老陈应声,平稳起步。 几乎在车辆驶离大厦的瞬间,赵明的声音在加密频道炸响: “注意注意,目標a移动,车辆黑色奔驰s600,车牌ka·8d668。 灰鸽1號车跟上保持距离,无人机升空监控,外围道路预布控。周工,盯死手机信號和车辆定位。” 而同一时间。 滨海市cbd,“云间”高端美容会所顶层。 应华鱼身披柔软的丝绒浴袍,半躺在spa间的专属护理床上,面部覆盖著最新配方的黄金胶原面膜。 她闭著眼,仿佛沉睡在无梦的云端。 旁边的手机屏幕轻震。一条新信息: “夫人,张董来电,临时决定去静心山庄小住两日,您是否要司机备车?” 美容技师正轻轻按摩她的太阳穴。 应华鱼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舒展开。 她拿起手机,没有睁眼,仿佛被打扰了清梦般,带著一丝慵懒的、恰到好处的不耐烦,回了一条语音: “知道了…跟他说我正忙著按摩呢…嗯…让他等我会儿,做完这个facial… 让nancy先把我的换洗用品放车上吧…山庄里那几件羊绒衫应该不够暖和…” 声音如同浸了蜜的羽毛,平静,甚至有点小抱怨。 警方监控屏上,代表应华鱼的绿色光点稳稳停在“云间”spa区。 王振刚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提醒:“注意注意,目標b没有异动。继续观察。” 周若瑄的堡垒屏幕上,代表张明远手机和车辆gps的信號源清晰亮起,沿著预设路线平稳移动。 她同时监控著加密卫星电话的频段一片死寂。 目標似乎真的只是去度假。 车辆平稳驶向市郊。 张明远闭目养神,手指却在公文包上无意识地敲击著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倒计时的读秒。 他看似放鬆,全身感官却如同绷紧的弓弦,感知著周围的一切。 “张董,前面是青云山隧道,有点长,大概三公里。” 老陈特意提醒道。 “嗯。” 张明远应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一丝锐光闪过。 隧道入口在望。 此刻,spa间內。 最后一个按摩手法结束,美容技师轻声告知:“应女士,面膜时间到了,您稍作休息,我去准备清洗流程。” 技师微微鞠躬,轻声退出,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死寂被无声的紧迫取代。 应华鱼猛地坐起,她没有走向洗漱台,反而快步走向角落的智能衣柜。 按下隱藏开关,一道极其隱蔽的夹层无声滑开。 里面没有华服珠宝,而是整齐叠放著一套深灰色、材质特殊的连体隔热服,一顶与隔热服连体的硅胶头套假髮,一套毫不起眼的保洁工装。 还有一个小巧的、无標识帆布包。 她撕掉脸上的黄金面膜,动作快如狸猫。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变成了一个面容模糊、带著劳碌疲惫感的中年保洁工。 她抓起帆布包,没有走向正门,反而拉开spa间侧面,一道偽装成全身镜的消防应急通道门。 这是只为vvip预留的绝对隱私通道。 通道狭窄、阴暗,直达后勤区域。 与此同时,地面街道灰鸽2號车上。 便衣女警苏染突然报告:“目標b体表信號弱化 环境噪音干扰提升。spa间与护理床蓝牙绑定失效!” “应华鱼怎么回事?难道想逃跑?” 灰鸽2號组长皱眉。 第30章 张氏夫妇逃跑 “各小组注意,目標a车辆即將进入青云山隧道。” 指挥中心同步传来周若瑄的警示。 然而。 就在应华鱼打开spa间侧门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强烈的电磁脉衝,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刺入“云间”会所后勤区及邻近街道频段。 会所车库出口监控画面定格、闪烁。 街道两个关键路口的“天网”探头雪一片,附近警用通讯频段被噪音淹没。 “灰鸽2號”对讲机刺啦作响,耳机里传来一片忙音。 而另一边,张明远的奔驰车刚刚进入隧道。 一股无形的电磁脉衝以隧道为中心,骤然爆发。 周若瑄的堡垒屏幕上,所有来自隧道內部的信號,张明远的手机信號、车辆gps信號、甚至隧道內的监控画面。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骤然消失,变成一片雪噪点。 周若瑄清冷的声音带著一丝罕见的急促,“无人机信號中断,重复,信號中断。” “草!” 赵明在1號指挥车上,脸色黑得能滴墨,“加速!跟进去!別跟丟了!” “灰鸽”1號车猛地加速,紧跟著冲入隧道。 隧道內光线昏暗,只有顶灯拉出长长的光带。 灰鸽1號与张明远的奔驰车保持著平稳速度与距离。 就在进入隧道中段时,前方一辆缓慢行驶的大型厢式货车突然亮起双闪,向右侧车道靠边,似乎在避让什么。 奔驰车也跟著减速。 就在这一瞬间! 货车尾部厚重的液压门猛地向上掀起。 一辆与张明远座驾一模一样的黑色奔驰s600 如同幽灵般从货厢內滑出,瞬间併入车道,取代了原本奔驰车的位置,继续向前驶去。 而真正的奔驰车,直接衝进了货车敞开的巨大货厢內。 液压门隨即轰然关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不超过10秒。 隧道內光线昏暗,灰鸽1號车的小刘视线被庞大的货车短暂阻挡,根本看不清前车的瞬间切换。 货车在奔驰车进入后,立刻加速,驶离了右侧车道,匯入主车流,朝著与静心山庄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前方,那辆的“奔驰s600”则继续平稳驶向隧道出口。 小刘只看到前方的奔驰似乎被货车挡了一下,隨即货车靠边,奔驰加速驶离。 他並未察觉异常,立刻加速跟上。 隧道出口的光亮刺入眼帘。 货车货厢內。 一片漆黑,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震动。 张明远迅速脱下西装,从公文包里扯出那套轻薄的全身式隔热服套上。 衣服材质特殊,能有效隔绝体温散发,在热成像仪下呈现模糊的块状,难以分辨人形。 他戴上硅胶头套和假髮,瞬间变成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驾驶座上昏迷的老陈,眼神冰冷。老陈是个好司机,但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克隆车驶出隧道,信號瞬间恢復。 周若瑄的屏幕重新亮起:“目標”手机信號和车辆gps信號重新锁定。 “目標恢復,信號稳定,跟踪继续。” 周若瑄报告,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干扰源消失得太快,像人为操控。 1號指挥车上,赵明鬆了口气:“咳咳,虚惊一场!跟紧了,看看他去静心山庄搞什么鬼。” 短短一分钟內。 消防通道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应华鱼沿著昏暗、堆有少量杂物的员工通道急速向下。 地下车库杂物间灯光昏暗,停满了保洁车、运货三轮和几辆等待检修的二手车。 一辆贴著“工程”字样的破旧电动三轮车旁,靠著一个醒目的黄色电动摺叠助力自行车 应华鱼跨上助力车猛蹬踏板,通过车库深处一个废弃垃圾通道的检修窄门,接冲入后巷。 而此刻应华鱼的那辆库里南,司机老刘握著方向盘,神情专注而平稳。 后视镜里,后排车窗贴膜深沉,隱约可见一个裹著米白色羊绒薄毯、戴著宽檐帽的身影靠窗小憩。 “目標b正前往静心山庄!请求指示!” 隔著几个车身的距离,灰鸽2號的苏染不疾不徐地跟著。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青云山隧道外。 王振刚坐在2號指挥车里,紧盯著屏幕。 胸腔里那根紧绷的弦仍未鬆弛。他总觉得哪不对劲,隧道里刚刚的那阵干扰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过了半个小时,静心山庄入口。 雕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 那辆库里南率先驶入宽阔的私家车道,停在仿欧式庄园的主宅台阶前。 灰鸽2號轿车停在大门外侧路口,苏染拿起望远镜。 山庄外面的车道上,张明远的奔驰紧隨其后驶到。 一切似乎都在轨道上。 车窗反射著刺眼的阳光。 太安静了。 这么久了,应华鱼似乎一动未动? 苏染心头猛地一跳! 一种警察特有的、近乎本能的警觉瞬间攫住了她。 应华鱼盖著毯子的身影…手臂是僵直垂落的!毯子轮廓的线条也…过於硬挺! “注意注意,这里是灰鸽2號,目標b状態可疑。” 苏染的声音带著一丝压不住的急促,对著通讯器低吼,“请求抵近確认。” 几乎在同一时刻! “灰鸽1號呼叫指挥!目標a车內情况可疑!请求抵近確认。”灰鸽1號车司机小刘吼道。 苏染和小刘的声音交织,將那丝“不对劲”瞬间催化成爆裂的警讯! 中计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行动!立刻控制车辆!” 王振刚和赵明的声音同时在两个频道炸开。 两边同时接到命令。 苏染推开车门,拔枪指向库里南。 驾驶室门开了,一个眼神惊恐的年轻人抱著头颤巍巍走下来。 小刘冲向张明远那辆奔驰车。 他大声喊道:“不准动!警察!” 司机在驾驶室中双手抱头附在方向盘上。 小刘直接拉开奔驰后门,没有预想中的反抗或质问。 后座上…根本没有人! 只有一个穿著张明远常穿的那款藏青色羊绒大衣、戴著相同款式金丝眼镜的,填充扎实的黑色硅胶人偶。 靠著椅背,头颅以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坚持那么久的诡异角度垂著。 “该死,中计了……” 小刘一把將人偶拽出来扔在地上。 那空荡的衣服和冰冷的硅胶脸砸在碎石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对警方最无情的嘲讽。 与此同时,苏染也拉开了库里南的后门! 米白色的薄毯掀开… 同样是硅胶,精心装扮的人偶! 头戴应华鱼最喜欢的宽檐帽,栗色假髮一丝不苟,身上甚至穿著她早晨离开会所时的同款睡袍。 人偶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安详的、如同熟睡般的“微笑”。 那“微笑”在苏染眼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嘲弄!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扎进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心中。 “王八蛋!” 苏染一脚狠狠踹在库里南厚重防弹的轮胎上。 几秒后,刺耳的引擎声撕破寧静。 一辆风尘僕僕的黑色警用越野车如同发怒的猛兽,一个甩尾狠狠停在静心山庄门口。 车门被猛地推开,赵明几乎是跳了下来。 他脸色铁青,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具冰冷诡异的硅胶人偶,扫过脸色苍白、羞愧得抬不起头的苏染和小刘,最后落在那两辆如同巨大讽刺的豪华轿车上。 “人呢?!!” “活生生两个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两个破娃娃?啊?” 他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扫视著周围所有呆若木鸡的警员,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著怒火和失望: “废物!全是废物!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他猛地一指地上那刺眼的硅胶人偶: “查!隧道里那辆厢货,所有监控死角,一寸一寸地刮!! 就是把滨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两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挖出来!” 监控中心一片譁然。 “金蝉脱壳,又是金蝉脱壳!” 王振刚的挫败感几乎掀翻屋顶。难道真的要看著张明远夫妇被小丑组织审判? 但是如果把他们抓回来,真的又能確保他们站在审判席上?受到应有的惩罚? …… 货车在港口区一个偏僻的货柜堆场停下。 后门开启。张明远如同鬼魅般跃下,迅速消失在迷宫般的货柜阴影中。 几分钟后,一辆毫不起眼的、沾满泥污的旧款皮卡车从堆场另一个出口驶出,朝著北方连绵的群山疾驰而去。 静心山庄门口那两具冰冷硅胶人偶带来的巨大羞辱,如同滚烫的岩浆在pmr指挥中心每一个人的血管里奔涌。 “封锁!全城封锁!” 楚卫东脸色很不好看,绝对不能让张明远夫妇逃跑或者被小丑组织审判。 他立刻下定决断,“所有出城高速、国道、省道、县道。 机场、码头、火车站,立刻设卡一级警戒,可疑车辆人员一律严查。”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滨海这座巨大的城市机器瞬间被强行制动!刺耳的警笛声从市局、分局、派出所、交警队同时拉响。 红蓝警灯撕裂黄昏的暮色。 一道道临时路障在通往四面八方的交通要道上迅速架起。 荷枪实弹的特警、目光锐利的刑警、手持扫描仪的交警,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每一个可能成为逃亡通道的节点。 第31章 死亡陷阱,给你们准备的 张明远將那辆沾满泥泞的皮卡车藏在灌木丛深处。 徒步走进废弃加油站后的那片稀疏鬆林。 应华鱼从树后闪身而出。 她此刻已换上第三套装束,耐脏的户外衝锋衣裤,防风巾裹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却染满恐惧的眼。 没有言语,没有拥抱。 张明远只是向她伸出手。她冰冷的手指立刻攥紧。 冰冷的、带著劫后余生的战慄迅速蔓延至两人紧握的指节。 目光交匯,只有对生路的无尽渴望和对身后追兵的巨大恐惧。 “跟我走。” 张明远的声音沙哑低沉。 他不再迟疑,拉著妻子朝密林深处那辆改装越野车走去。 车门沉重的闭合声。 引擎咆哮。 轮胎碾过荒草和碎石,义无反顾地驶入北方群山的苍凉轮廓之中。 车辙消失在崎嶇非道上,信號沉入无边的屏蔽区。 东港货运区,c3堆场。 巨大的龙门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货柜堆积如山,在暮色中投下纵横交错的阴影。 空气中瀰漫著海水的咸腥和柴油的刺鼻气味。 警灯闪烁,数十辆警车將堆场几个主要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破门锤和强光手电,在堆场保安惊恐的目光中,粗暴地撬开一个个可疑仓库的铁门。 警犬狂吠著冲入货柜缝隙,无人机嗡嗡盘旋,热成像仪扫描著每一个角落。 “报告!发现目標车辆!” 对讲机里传来兴奋的喊声。 在堆场最深处一个废弃维修车间旁,那辆蓝色的厢式大货车静静停著。 王振刚带人扑过去,然而车厢內…空空如也。 只有一股淡淡的、残留的机油味。 驾驶室同样空无一人,方向盘、座椅上连指纹都被仔细擦拭过。 仪錶盘被拆开,gps模块不翼而飞。 “查附近所有监控,弄清楚,谁开进来的?什么时候停的?人去了哪里?”王振刚转身对所有队员快速吩咐道。 技术员抱著设备衝过来,连接港口监控中心。 画面调取…结果令人窒息! 货车驶入堆场后,专挑监控死角行驶。 最后停靠点…恰好是几个关键摄像头同时被一辆正在卸货的超长平板掛车挡住视线的区域。 等掛车离开,货车已经停好,驾驶室门开著,但司机早已不见踪影。 时间差只有不到三分钟。 “司机特徵?” “戴著鸭舌帽、口罩!体型中等!无法辨认!” 线索…如同断线的风箏,消失在堆场迷宫般的钢铁丛林和人流之中。 巨大的滨海市地图上,代表封锁点的红色標记如同燎原之火,密密麻麻覆盖了所有交通枢纽。 代表追踪力量的蓝色光点如同蜂群,在港口、机场、高速口等关键区域疯狂闪烁。 代表张明远夫妇的橙色光点…彻底消失。 “机场!所有飞往免签或落地签国家的航班!起飞前二次安检,核对所有持外籍护照的亚裔旅客!” 楚卫东对著民航公安专线紧急下令。 “港口!所有离港邮轮、货轮、甚至渔船,登船人员名单与海关边检实时比对,开船前全船搜查!” “高铁站、普速站加强巡逻!人脸识別系统最高敏感度运行!” “高速路,所有服务区,重点排查停车场、卫生间、便利店。可疑车辆一律要开箱检查!” 林修竹站在地图前,双手撑在控制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声音低沉而急促: “他们不会去机场港口,那是自投罗网。楚局,他们这种级別的逃亡者,只会去一个地方绝对掌控、绝对隱秘、提前多年准备的『安全屋』! 可能在国內,甚至就在滨海周边,深山、海岛、废弃军事基地…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提供他们需要的安全感和切断追踪的条件。” 钟明宇立刻调取资料库:“我们正在查,张明远名下及关联公司持有的不动產。 包括滨海北郊雁棲湖无人岛、西岭山脉『星火护林站』改造项目、临省废弃『三线』厂矿旧址…等等。 其中,西岭项目三年前因『环保评估未过』而中止,但卫星图像显示…去年仍有工程车辆秘密进出,耗电量异常。” “西岭!” 楚卫东眼前一亮,他几乎是立刻下决断。 “距离滨海市区直线距离120公里。王振刚,港口你留一队人继续深挖。 你亲自带特警队,马上去西岭那个『护林站』,直升机支援!一定要抓活口。” 小丑的直播倒计时只有四个小时零六分钟。 时间在无声地、冷酷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半小时后。 西岭山脉上空,警用直升机轰鸣,探照灯如同利剑刺破浓重的夜色,扫过莽莽林海和崎嶇山脊。 地面,王振刚带领的特警车队在盘山公路上疯狂疾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报告!发现『星火护林站』建筑群!有灯光有车辆活动痕跡!” 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带著激动。 “包围!突击!” 王振刚对著耳麦嘶吼。 特警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出车辆。 无声地包围了那几栋掩映在树林中的陈旧建筑。 “警察!不准动!” 破门器轰开大门!强光手电和枪口瞬间刺破黑暗! 然而… 屋內只有几个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山民,他们是护林站名义上的留守人员。 …… “张明远?应华鱼?没…没见过啊!这里就我们几个看林子…” 为首的老汉嚇得语无伦次。 警方进行了仔细搜查。 除了基本生活物资和一些陈旧护林设备,没有任何张明远夫妇的踪跡。 耗电量异常?那是因为他们私自接了电线偷电取暖。 扑空了?? 王振刚站在冰冷的山风中,看著手下队员失望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水浇头。 线索…又断了! 指挥中心。 倒计时仍然在无情跳动,一小时十七分钟。 楚卫东死死盯著屏幕,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 全城封锁如同铁桶,却捞不到两条滑溜的泥鰍!港口线索中断,西岭扑空… 时间,已经彻底站在了小丑那边。 “楚局…” 江川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的疲惫,“我们…可能拦不住了。” 林修竹看著地图上那片代表未知的、巨大的黑暗区域,缓缓闭上了眼睛。 周若瑄的堡垒屏幕上,最后一条关於港口堆场附近捕捉到,疑似卫星电话的微弱脉衝信號的分析结果跳出: “信號源特指向公海方向。无法追踪。” 公海…那意味著彻底的失控和绝望。 阴影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肩头,却没有压垮楚卫东眼中的最后一丝精光。 他重重拍了一下控制台: “放弃?我的字典里没这词,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眼睛瞪圆了。” 他的目光带著淬火般的决绝,扫过一张张沮丧而紧绷的脸: “他张明远就算躲进耗子洞,也会留下窟窿眼,深挖张明远夫妇过去十年所有名下关联资產。 国內国外,地上的地下的!买过山头?承包过海岛?捐过学校?修道院?所有带钢筋水泥、能藏人的地方,给我拉网筛一寸別漏。” 楚卫东的声音切入各行动组频道,“小丑组织可能隨时对他们进行『审判』,一旦发现任何小丑直播信號。 给我在第一时间锁定直播画面的背景环境。一帧一帧地扒,地上的一块石头,天上的一片云,背景里的一点杂音,墙上的一个霉斑。 所有特徵信息,同步给技术中心!直升机立刻预热,隨时待命升空。” …… 陈媛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如同端坐蛛网中央的冰冷猎手,看著系统中代表张明远最后消失位置的红点,以及代表警方围捕力量疯狂涌动的蓝色光流。 那两封假邮件,果然逼得张明远应华鱼慌忙逃窜,彻底走向她早已布好的死亡陷阱里。 警用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如同死神的低语,由远及近,又盘旋著远去。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利剑,偶尔刺破浓密的树冠。 张明远夫妇他们像受惊的兔子,立刻扑倒在冰冷的腐叶堆里,屏住呼吸,直到光柱移开,才敢继续连滚带爬地前进。 “明远…我…我不行了…” 应华鱼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泪水混合著泥土和汗水,在她脸上衝出污浊的沟壑。 极度的恐惧和体力透支彻底摧毁了她的意志,“我们…逃不掉的…那些警察不会放过我们的…” “闭嘴!” 张明远猛地將她拽起,眼神里是困兽般的疯狂,“起来!不想死就给我起来!到了『蜂巢』就安全了!快!” 他拖著妻子,踉蹌著衝进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第32章 直播又开始了 空地中央,横臥著一棵不知何时被雷劈倒的巨大枯树,焦黑的树干如同巨龙骸骨。 就在张明远夫妇扶著枯树,贪婪地喘息,试图恢復一丝力气时。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两张名片大小的卡片,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两人脚边的苔蘚上。 墨黑的底色上,刺目的字跡无声地地浮现: 审判通知 罪人:张明远、应华鱼 罪行:拐卖儿童,贩卖器官,草菅人命 执行时间:倒计时十分钟 …… “啊——!!!” 应华鱼发出一声悽厉到破音的尖叫。 整个人像被烙铁烫到,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焦黑的枯树上。 她死死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张明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死死盯著脚边那张如同来自地狱的卡片。 “不…不可能…” 他嘴唇哆嗦著,眼神涣散,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空。 直到此刻。 直到这冰冷的审判通知单如死神镰刀悬在头顶。 直到那倒计时的秒针开始切割他们仅存的生命。 他们才真正、彻底地明白,那个小丑判官是真实存在的! 是能跨越空间、无视距离、精准锁定他们位置的死神…… “出来!!” 张明远猛地拔出腰间预藏的微型手枪,歇斯底里地对著周围的黑暗嘶吼,枪口疯狂地晃动。 “装神弄鬼!滚出来!!有种出来啊!!” 应华鱼蜷缩在枯树下,双手死死抱著头,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呜咽: “是他…是他…他来了…我们完了…完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著他们的心臟,越收越紧。 逃亡的疲惫、警方的追捕、组织的拋弃…所有压力在这一刻被这两张卡片引爆。 嗡——! 无形的波动扫过山林。 同一瞬间,夏国数百万台电子设备被强制接管。標题在屏幕中央炸开: 【审判降临:撕裂偽善之面!】 画面中,张明远持枪瞄准,应华鱼瘫软如泥,小丑从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背后缓步踏出。 弹幕瞬间刷屏: [我踏马第一!臥槽臥槽臥槽!真的开播了!主播牛逼!] [等等!这踏马不是…张明远和应华鱼?!明远集团老总?] [前排出售瓜子饮料!主播准时!说开播就开播!狠人!] [张明远?应华鱼?竹溪村案?这俩?] [开玩笑吧?主播你是不是搞错了?] [滨海封城了,已经堵在高架上两个多小时了!都怪小丑搞事,能不能去死啊!!] [傻x!封城是官方封的!关主播屁事?骂你马呢??] [ 张明远手上拿的什么?臥槽!是枪!他真有枪!!主播小心啊!!!] “谁?!谁在那里!!” 求生的本能让张明远瞬间抬起颤抖的手臂,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站在树前的黑袍小丑。 “去死吧!!”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撕裂山林的寂静。 枪口喷吐著橘红色的火焰,射向那道黑袍身影! 弹幕瞬间爆炸: [艹!真开枪了!!”] [张明远疯了!!!] [主播快躲开啊!!] [m的这畜生居然有枪??!!] 镜头剧烈晃动。 然而,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在枪响之前已如青烟般飘动。 第一枪,小丑仿佛未卜先知般侧身偏头躲过。 第二枪,小丑脚步轻旋,以一个违反物理常规的角度矮身闪过,子弹狠狠嵌入一棵古松。 第三枪,小丑身影不退反进,瞬间切入张明远身前咫尺。 “啊!” 张明远只觉得手腕剧痛,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的枪已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轻易夺走。 唰! 那支象徵著他最后一点疯狂和反抗的微型手枪,被小丑隨手一拋,坠入空地边缘浓密灌木丛中。 弹幕彻底沸腾: [臥槽!!!!!!!] [徒手夺枪!!?牛逼炸了!!!] [教科书级闪避加反鯊!这身手!跪了!] [主播是超人吗?!这还是人?!] [张明远傻逼了吧?跟主播拼武力?] 此刻,pmr指挥中心。 在张明远开枪的瞬间,混乱被死寂取代。 当小丑出现並夺枪时,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当直播强制开启起时,楚卫东猛地拍案而起。 “背景!快!”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却又爭分夺秒。 根据直播镜头捕捉到的植被细节,月向及树影角度精算,夺枪后拖拽消失的方向,枝叶刮擦声源方向,远处长尾林鴞的微弱夜啼辨识。 “交叉锁定,判断目標地点为,西岭主脉断龙脊东南侧区域。海拔1480米左右,误差不超过50米。” 周若瑄语速快如爆豆。 江川和林修竹几人几乎是同时將地图放大到那片区域,卫星热力图叠加。 江川立刻指出,“那里是原始森林核心区,只有猎人小径,悬崖断谷,地下还可能有溶洞。” “所有空中单位!!” 楚卫东抓起通讯器,声音如同刮过钢铁,“目標西岭断龙脊东南区域,坐標已下发! 地面所有特景、搜救队给老子一寸一寸搜,翻遍石头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悽厉的警笛声再次撕裂夜空。 数架满载探照灯和热成像仪的景用直升机,引擎开至极限,轰鸣著撕裂云层,朝著黑暗笼罩断龙脊方向疯狂扑去。 张明远夫妇被无形的力场压制,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看著那悬浮的屏幕。 直播画面切入高清影像,背景是张明远奢华的书房,时间戳为00年1月23日。 张明远对著加密卫星电话,声音冰冷而清晰: “…西南那批货,品相好的按老渠道送走。有『特殊需求』的让王彩凤处理乾净点,器官要新鲜海外实验室催得紧,价格已经翻倍了…” “基金会那边的『善款』,走艺术品拍卖回流,那幅莫奈的仿品估价做高三倍,买家是自己人。” “寧安市那个景察队长不识抬举,家里的意思是处理掉,做成意外。” 弹幕瞬间爆炸: [我艹!!!真是他!竟然亲口承认了!] [人渣!他当人是牲口吗?] [基金会洗钱?莫奈仿品?怪不得拍卖会那么离谱!原来是这样洗的!] [景察也敢杀?无法无天!张明远到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畜牲?] 张明远如遭雷击,浑身剧烈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那次通话是在绝对安全的密室!怎么可能被录下来?!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著,想否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將他淹没。 证据屏继续切换,无数触目惊心的数据如同血红的瀑布般冲刷而下。 【“特殊医疗项目”收支明细】 西南·收容『原料』37件·健硕品相,『特殊处理』预定21件·刀疤风交付收银:叄佰柒拾万元整张签收。” 旁边,潦草地贴著一张泛黄褪色的收据照片,收款人签名,赫然是张明远年轻时的笔跡。 而落款公章一角,竟是一个滴血的齿轮印记轮廓。 张明远夫妇自1990年至今,长达三十年,长期、大规模组织拐卖儿童,累计涉案儿童超过3000名。 他们將部分“品相好”的儿童贩卖至东南亚及欧美地下色情市场或作为“童养媳”、“黑工”。 对部分被拐儿童及无家可归流浪者进行非法拘禁、体检配型,实施活体器官摘除手术。 通过地下医疗网络贩卖至国內外!受害者术后大多被遗弃或灭口。 应华鱼看著屏幕上“处理费”和“疤凤”的字样,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溪边碎石上,发出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那是她深埋心底、以为早已被岁月尘封的罪恶!此刻被赤裸裸地钉在全世界面前。 弹幕更加疯狂: [100万一个肾,我的天??] [实锤了!臥槽!] [就是他们干的!人贩子!器官贩子!] [基金会是遮羞布!拿著沾雪的钱装慈善家!噁心!呸!] [主播別等了!快鯊了他们,这种畜生留著过年吗?!] 第33章 张明远夫妇案结束 溪流上空,月光与阴影交错处,空气诡异地扭曲。 伴隨著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噹”脆响,突然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悽厉、痛苦到让人头皮瞬间炸开。 一段极其模糊、晃动的、如同噩梦片段的第一视角影像被强行塞入直播画面。 视角向上,是无影灯刺目的光晕,向下,是手术刀切开皮肉的猩红,边缘能看到一只戴著胶皮手套的手正在操作…视角的来源身体在剧烈而无助地挣扎。 [啊——!] [受不了了!!別放了!] [是孩子!是孩子的视角啊!天杀的!] [官方呢?!警察呢?!这还不抓?!] [杀了他们!主播快动手!別等了!] [畜生!不得好死!] [主播!求求你!杀了他们!我给您磕头了!] [这种人不配活!主播快动手啊啊!] 应华鱼彻底崩溃。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手脚並用地向后爬,指甲在坚硬的岩石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想逃离那恐怖的声音和画面。 张明远双眼翻白,喉咙里嗬嗬作响,腥臭的口涎顺著嘴角流下。 陈媛无视他们的崩溃,目光扫过如同血海翻腾的弹幕洪流,电子音如同丧钟敲响: “三十载幽魂泣血,数千骨肉离散之痛! 竹溪村惨案,无数童年被碾碎在罪恶链条之下!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血债,血偿!” 陈媛站在瘫软的张明远身侧。 她握著幽蓝匕首的右手动了,动作快如毒蛇吐信,带著一股决绝的狠厉。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利器刺入血肉的声响。 幽蓝的匕首精准无比地从张明远左侧后腰、肋骨下缘的缝隙处,斜向上狠狠捅了进去。 直没至柄,刀尖传来的触感是坚韧的筋膜、滑腻的脂肪、以及…柔软组织特有的阻力。 “嗬——!!!” 张明远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 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直播画面瞬间被马赛克覆盖,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 弹幕: [幸好打码了!] [听声音…好可怕…] [呕~,我受不了了……] [捅腰子?!主播狠人啊!] [活该!杀的好,杀的好!!!] 陈媛的眼神在面具后冰冷如霜。她手腕猛地发力,向內狠狠一剜再向外一拽。 “呃啊啊啊——!!!” 张明远的惨叫达到了顶点!身体剧烈抽搐! 一团包裹著暗虹色筋膜和脂肪的、拳头大小的肾臟组织,连同部分被撕裂的肝臟边缘组织,被硬生生从创口里抠扯了出来。 鲜雪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染虹了张明远身下的碎石和溪水。 匕首尖端,那幽蓝的微芒似乎更盛,仿佛在汲取生命的能量。 陈媛看也不看那团雪污,隨手將那团模糊的雪肉甩在旁边的黑石上,发出“啪嗒”一声闷响。 鲜雪顺著岩石的纹路蜿蜒流淌。 她转向已经嚇傻连尖叫都发不出的应华鱼。 没有言语。只有冰冷的行动。 幽蓝的匕首再次扬起。这一次,目標是应华鱼那双只剩下无边恐惧的眼睛。 应华鱼本能地抬手去挡。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纤细的手掌,带著淋漓的鲜血和碎骨,精准地捅入了她的左眼窝。 直刺入脑…… 画面再次被浓重的马赛克覆盖,只能看到应华鱼身体猛地一挺,隨即瘫软。 如同破布娃娃般软倒,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最后,陈媛转向还在血泊中因剧痛而痉挛、但尚未断气的张明远。 幽蓝的匕首,沾染著两人的鲜血,在月光下闪烁著妖异的光芒。 她双手反握匕首,高高举起,对准了张明远暴露在月光下,因痛苦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噗嗤——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贯穿声。 匕首带著全身的力量,彻底地捅了进去,穿透肋骨,直抵心臟。 张明远身体最后剧烈地弹动了一下。身体彻底瘫软,只有鲜血还在汩汩涌出,匯入身下冰冷的溪水,將一片溪流染成刺目的暗红。 直播画面彻底被马赛克覆盖,持续数秒。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狂: […………] [杀…杀完了?] [心臟…] [结束了…] [正义…执行了…] [主播牛逼!!!] [好,杀得好,终於死了] 马赛克褪去。 画面恢復。 陈媛站在溪边,脚下是两具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的躯体。 染血的幽蓝匕首被她垂在身侧,刃尖滴落的鲜血在溪水中晕开淡淡的红痕。 她抬头,小丑面具对著镜头: “……莫要作恶” “…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 “就是你……” 直播信號瞬间切断。 西岭上空,直升机的轰鸣和探照灯刺目的光柱终於撕裂了阴峪沟的黑暗。 如同一只粗暴的巨手,猛地揭开最后的面纱! 光柱疯狂扫动,最终定格在溪边——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山林,寂静无声,如同巨兽吞咽了最后的秘密。 黑袍,消失了。 如同从未存在。只有那轮冰冷的血月,將刚刚发生的一切,无声地刻入流不尽的溪水与亘古的山岩。 …… 阴峪沟的血腥与冰冷仿佛被瞬间剥离,臥室熟悉的暖意和薰衣草香氛包裹住了陈媛。 系统瞬移带来的最后一丝微不可察的晕眩感刚刚平息,门外就响起了陈威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媛媛?睡了吗?” 陈威的声音隔著门板传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媛深吸一口气,確认自己身上只有柔软乾燥的睡衣,头髮蓬鬆,脸颊甚至因为室內的暖气而带著一点自然的红润。 她赤著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步履带著大病初癒者的脆弱,走到门边。 “哥?还没呢,进来吧。” 她拉开房门,脸上带著一丝被打扰的、略带睏倦的疑惑。 陈威站在门口,手里端著一杯牛奶。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眉头微蹙,眼神里交织著浓浓的担忧。 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有些紧绷。 “看你房里灯还亮著,想著你可能还没睡安稳。” 陈威把牛奶递过来,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给你热了杯牛奶,喝了能睡得好点。” 陈媛伸手去接,指尖触到杯壁,一片冰凉。 她微微蹙了下眉,自然地接过杯子:“谢谢哥…都说了不用等我。” “好,你好好休息。” 陈威最终只是用力搓了把脸,最近工作他也確实感觉有点累了。看来真的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钱是赚不完的,客户是谈不完的,他是家里的主心骨,绝对不能这样倒下。 陈媛把杯子握紧了些,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哥,你快去休息吧,我喝完就睡。” 她说著,还象徵性地抿了一小口冰凉的牛奶。 陈威看著妹妹平静的脸,终於放宽心了,他点点头,声音柔和下来:“好…那你早点睡。有事一定叫我啊?別怕麻烦哥。” “知道啦,哥你也早点睡。” 陈媛乖巧地应著。 陈威彻底放下心来,安心地去休息了。 第34章 把孩子都给我找回来 门关上的瞬间,陈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冗长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这次审判值兑换两次传送,其余全部兑换寿命。” 【好的,恭喜宿主审判完成!获得审判值:199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75点,健康值提升至57点。】 【兑换指令確认!】 【消耗6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2次。当前钥匙储备:3次】 【消耗139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3.9天!宿主累计剩余寿命:6.5周。】 陈媛听到却没什么欣喜。 她的指尖还残留著牛奶杯的冰凉,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后怕。 决定不能让哥哥发现,她必需更加隱蔽小心行事。 ……… 阴峪沟的血腥气味尚未在楚卫东鼻腔里散去,省厅那通加密专线带来的消息却比西岭的夜风更阴冷。 李长河的声音透过听筒,平稳得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会议纪要: “老楚啊,张明远夫妇的案子,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啊。一定要查,把他们的罪都给挖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但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容易干扰这次的办案方向,记住,必须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打我內线。天塌下来,我顶著。” 电话掛了,忙音单调地重复著。 楚卫东捏著听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牙关紧咬。 “顶著”?这分明是用他的乌纱帽勒住我楚卫东的脖子。 王振刚带人扑向张明远的滨江豪宅和集团总部时,迎面撞上的是令人窒息的“乾净”。 不是物理上的整洁,而是那种精准清除后的空白。 巨大的保险柜里面只有几份无关痛痒的地產合同和慈善奖状,和几块价值连城的金条、名表。 周若瑄亲自带人攻破张明远的安保內网,结果屏幕上只余一片死寂的蓝屏和“磁碟已格式化”的刺眼提示符。 基金会那边更是夸张主伺服器核心硬碟,物理接口呈不规则熔毁状,像是被微型炸药精確爆破过。 “王队…仓库里的原始凭证…毁了。” 手下气喘吁吁地从资料库里跑出来,手里捏著几张残缺不全、边缘焦黑的纸片: “消防系统莫名其妙启动过喷淋,淋了整整一个仓库…字跡糊得亲妈都不认得!” 王振刚看著那堆废纸,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就连张明远和应华鱼的尸体,法医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人抓狂。 验尸报告令人失望。 张明远夫妇体表没有发现描述中的纹身。腰部和眼部创伤严重。 而且小丑主播的凶器造成的特殊伤痕组织被后续溪水浸泡和拖拽严重破坏,指向性模糊。 王振刚在楚卫东办公室,愤怒地交上来总结报告。 他忍不住质问,“那些线索被毁成这样,就差贴个『齿轮之眼到此一游』的条子了,李副厅他…” “够了!” 楚卫东猛地打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李副厅要求我们全力侦破张明远夫妇案。 听不懂吗?帐本没了证物毁了,那人证呢?那个王彩凤,给我撬开她的嘴。” 李长河究竟为什要阻止他们查下去?楚卫东心中渐渐浮上一层疑虑…… 齿轮之眼如果已经渗透到了他们內部… 他们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三天后,死气沉沉的女子重刑监狱传回噩耗,“刀疤凤”王彩凤,这个唯一可能指证张明远的重要人证。 被发现在放风时意外滑倒,后脑勺精准地磕在一块尖锐的预製路缘石上,当场死亡。 狱警巡查记录显示“无异常”,监控恰好“检修”。 而那封匿名邮件的到来,更是无声无息,如同幽灵叩门。 加密等级高得离谱,直接穿透了周若瑄亲手搭建的重重防火墙。 文件標题冰冷:《尘埃归处》。 点开。没有署名。没有多余字节。只有一行行冰冷精確到极致的名单: 姓名:张瑞芳(曾用名:李小雨) | 被拐时间:1999.12.5 | 状態:存活,现26岁| 被卖地点:北河省陇江县羊头坡| 买家:李老栓,已故。 姓名:王铁柱 | 被拐时间:2001.7.12 | 被卖地点:西江省林原市黑石镇阳光福利院 | 器官摘取记录:左肾| 状態:推定死亡,埋尸区域:林原市郊南山坳无名坟场东北角。 …… 长长的名单,足有数千人,像一条用血泪铺就的幽冥路。 精確到村镇、买主姓名、身体部件交易记录、生者去向、死者埋骨之地…有些信息之新,绝非仅凭张明远旧档案能够復原。 周若瑄看著屏幕,手指悬停在操作键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条纹。 名单上一长串的名字令她心惊,这是何等恐怖的数字,这是多少被毁掉的人生,多少个陷入绝望的家庭。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下冷硬的程序指令。 刑侦中心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铅水灌注。 巨大的投影屏上是那张触目惊心的名单节选。 王振刚拿著一份刚列印出来、还散发著油墨味的行动简报,声音激动:“这东西,谁给我们的?” 没人回答。屋子里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簌簌声。 楚卫东坐在最前面,背对著屏幕。 窗外夕阳的余暉勾勒出他僵硬如石的背影。宽厚的肩膀在那一刻竟显得有些佝僂。 他面前那份简报被攥得扭曲变形。 “查……” 楚卫东的声音低沉得像是砂轮摩擦,打破了死寂。 “查什么?楚局?” 王振刚下意识地问。 “还能查什么?” 楚卫东吼了出来,喉咙撕裂般疼痛,声音却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愴: “给我按著这张名单,张明远死了,骨头渣子也得给我榨出油来。 他的人给我挖、他走过的路给我翻!钱流到哪里,就给我追到哪里!还有这些名字…” 他指著屏幕上一个个名字,手指颤抖著,声音陡然拔高,在会议室里震颤: “一个!一个!给老子找回来!!救活的,告慰死的!挖!发给各省,哪怕把整个大夏,整个东南亚的山头给老子翻个个儿。 也要把这些孩子的…骨头和魂给我找回来!!听见没有?!!” 最后几个字,带著一丝破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嗡嗡作响。 …… 夜色正浓,空气中瀰漫著某种压抑的寂静。 陈媛靠在飘窗边,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目光穿透霓虹交织的城市丛林,落在遥远的黑暗天际线。 哥哥陈威哼著不成调的歌,从玄关走了过来。脚步声比平时轻快许多。 “心情不错啊,哥?” 陈媛转过头,嘴角噙著一丝探究的笑意。 灯光下,陈威稜角分明的脸確实比往日明亮了几分,甚至……眼角还带著一丝未曾褪尽的柔软光泽? 这种神色陈媛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自从她病倒后,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工作和她这个妹妹。 陈威在沙发上坐下,下意识摸了摸鼻尖,一个有点侷促的小动作。 “咳,还行。公司今天签了个重要合同。” 他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眼神却有点飘忽。 “哦?重要到让你连后领口蹭上的香奈儿五號都忘了擦?” 陈媛声音不高,带著洞悉一切的调侃。她敏锐地捕捉到哥哥身上残留的一缕极其淡雅、却又异常名贵的香水尾调。 这绝不是他身边任何女同事会用的气息。 陈威的手猛地顿住,水杯停在半空。 那点不自在瞬间放大,他放下杯子,有点狼狈地想扭头去看衣领,动作硬生生又停住,反而把衣领下意识往里拉了拉。 “被你看出来了?” 陈威脸上腾起一层薄红,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笑开,那笑容里是真实的、带著年轻男人羞赧的喜悦。 “今天接待了个新客户……挺特別的。” 第35章 幽灵网站成立 “新客户?”陈媛的指尖在窗台上轻轻点了点,“女的?漂亮吗?” 陈威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乎像个情竇初开的少年:“漂亮…也不是,主要是气质。说话也很有意思,想法很新……” “哦——” 陈媛拖长了调子,笑意更浓,却也夹杂著细微的酸涩和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是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了?哥,快说说!是你想追人家,还是人家对你青眼有加?” 她的语气带著促狭,目光却紧紧锁住陈威的每一个表情。 自从父母早逝,陈威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她和“振威”安保公司上。 二十八岁,同龄人或许早已成家,他却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陈媛深知自己的病是哥哥肩上最沉重的枷锁。 如今见他似乎遇到心仪之人??那份发自肺腑的欢喜里,也掺著一丝如释重负的愧疚。 陈威挠挠头,笑得有点傻气:“定了什么呀,才刚认识几天。 林娜…人家是海归,家里很有背景的,在帮父亲考察国內安保合作机会。就是纯粹的业务諮询……” “林小姐?” 陈媛挑眉,眼中的笑意带著鼓励,“海归千金看安保公司……哥,听起来像偶像剧情节呢!”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带著诚恳的歉意,“哥,现在看你遇到有好感的人,我真的…特別开心。” 窗外的城市灯火在陈媛眼中模糊了一瞬,她隨即压下涌动的情绪,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安心去……发展业务。 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去趟南方找个安静温暖的小城待几天。呼吸点新鲜空气,也免得我在家碍你大事儿!” “散心?去哪?” 陈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关切立刻浮了上来,之前的轻鬆荡然无存。 “你刚能走稳路几天?外面多乱?万一水土不服,感冒发烧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著兄长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態,那双布满担忧的眼睛让陈媛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著哥哥眼底那不容置疑的担忧,那是用无数次医院陪护、熬红的双眼。 她垂下眼帘,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著名圈。 “好嘛好嘛,不去就不去。我就隨口一说,看把你急的。” 她轻声嘟囔,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嗔怪和顺从。看来暂时先要稳住哥哥,重新制定审判计划。 深夜,臥室只余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陈媛蜷在椅子里,像一尊寂静的雕塑。 屏幕上,“猩红审判者”的社交主页早已被淹没在汹涌的数字洪流之中。 私信箱的图標爆红,999+的提示如同永不褪色的耻辱柱,而评论区和关联话题区,早已沦为人间疾苦的巨型宣泄口: id小李在农村:“主播大神!我们村前村霸刘二狗,强姦我妹妹未遂还打断我爸腿!警察收了钱不管!求您主持公道!!” id回来吧:“我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王姐!龙山县去年被拐的三个女孩线索指向县里首富侄子!可官方不敢动,求您帮帮孩子们!” id漫漫人生路:“主播,城西开发拆迁办的林主任,强拆我家房子还打死我老公!我和孩子到处求告无门,求天收了他!!” …… 每一行扭曲的字眼,都像一把淬毒的鉤子,从屏幕里扎进陈媛的眼底,再狠狠拽动她的神经。 求告无门的悲鸣、无处伸张的冤屈、被权力金钱碾压过的骸骨…… 绝望在这里发酵、沸腾,最终凝聚成对“猩红审判者”歇斯底里的、唯一的期盼。 她翻阅著,系统自动过滤著海量的噪声信息。 99%是虚假宣泄、诬告或信息不全的无用嚎叫。 但那残存的1%,那些附带了人名、地点、事件关键节点的绝望呼喊,被系统精准捕捉、交叉验证后。 便会化作一行冰冷而精確的数据,伴隨著一个或深或浅的猩红数字,在陈媛的视野中无声显现。 她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审判系统给了她力量,却没有给她分身之术。那些在千里之外哭泣的人,她无法亲临其境。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的电子音骤然在意识中响起。 陈媛等著它的下文,系统沉默了几秒钟。 【请宿主儘快审判更多罪人,升级本系统,可开启幻境审判,届时宿主无需亲临直播现场。】 系统这句提醒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在陈媛僵滯的思绪里刺破了一道裂口。 对,只有审判更多的罪人。 她需要一个漏斗,一个高效的火种收集器。 陈媛手指落在键盘上,指尖微动,屏幕的冷光映著她苍白而沉静的脸庞。 深网底层的数据流开始被无形的巨手梳理、编织、固化。 一个极简的黑色页面在网际网路的边缘地带悄然诞生。 一个巨大,仿佛血滴凝成的问號悬浮在页面中央。 问號下方,是两行同样流淌著暗红光泽的字体: “此乃沉冤待雪之处。” “此乃厉鬼索命之所。” 整个网站沉默、枯寂,像一块沉入幽暗海底的墓碑。 没有任何註册入口,没有任何跳转连结,只有页面正下方一道惨白的输入框静静流淌: “你有何冤?指认何人?告之於网站。” 几乎在网站搭建完成的瞬间,一道冰冷的数据指令顺著陈媛的指尖注入沉寂的系统: 【网络定位协议启动:全域分发。关键词沉冤待雪、厉鬼索名、猩红审判者、冤案申诉生成深度关联索引。】 指令生效的剎那,这个没有地址、没有標识的幽灵网站,像一个被无形之手拋入信息海洋的石子,瞬间引发了巨浪。 凌晨三点十七分,技术宅阿明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警告: “警告,追踪到高权重异常网络活动!信息流向不明深层节点!解析失败,目標网站结构不明,物理地址漂移!” 阿明瞬间清醒,屏幕上是他编写的“小丑主播”信息追踪器的自动警告。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完全无法解析的信號源正在迅速扩散。 “红眼”论坛资深悬案板块。 一个標题简单到怪异的帖子如同幽灵般置顶出现: 【新的路。】 帖子內容:“搜:沉冤待雪、厉鬼索名、知者自会抵达。” 发帖id:猩红审判者。 发帖时间:刚刚。 楼层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叠加。 [臥槽!!!主播发话了!新地盘?] [搜了!尼玛!!!真的有!一个黑红黑红的网站!好渗人!] [留言了留言了!主播看看我!南河省永城市胡大强杀我妻儿!!] [这网站怎么建的?根本关不掉!掛梯子都封不了!主播流弊!] 那个沉默的幽灵网站,瞬间被汹涌的人流衝垮。 留言框后的资料库在疯狂膨胀,一条条浸透血泪的控诉以每秒数十条的速度被提交、压缩、存储! 陈媛坐在冰冷的屏幕前,眼瞳深处倒映著那扇无声开启的地狱之门。 窗外,远处隱约传来警车尖锐的鸣笛,仿佛在回应这场无声的宣战。 系统冰冷的过滤算法高效运转,剔除著虚假、夸大、信息不全的噪音,只留下那些被交叉验证后、带著沉重罪孽值的名字和坐標。 一条新提交的控诉,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入她的视野: 控诉人:李雪梅,实名认证:身份证號xxxx,面部识別匹配度99.3% “求求主播,我弟弟叫李瑞,25岁,去年被骗妙瓦北,至今生死不明!我卖了房子,借遍亲友,交了80万『赎金』,石沉大海…… 我妈哭瞎了眼,我爸脑溢血走了,求主播!求您!救救我弟弟、杀了那些畜生!他们不是人!是吃人的魔鬼!!” 地点:滇南省勐海市 【系统深度扫描验证】: 李雪梅遭遇真实,弟弟李瑞失踪案已在当地立案,父母情况属实。 天豪科技园为妙瓦北知名电诈黑窝,多次被国际刑警组织点名,受地方武装庇护,吴天豪系通缉要犯。 勐海市前沿联络站存在,表面为“边贸公司”,实为诈骗信息中转、资金洗白、人员输送枢纽。 刘明、王艷確为核心成员,频繁往返夏妙两国。 吴天豪:罪孽值96点,系诈骗组织头目,血债纍纍。 刘明:罪孽值76点,系技术支撑,诈骗系统构建者,直接导致巨额损失及自杀事件。 王艷:罪孽值72点,系打手培训经理,直接参与胁迫、虐待被拐人员。 【审判优先级:三人罪行累累,泯灭人性,建议宿主立即审判。】 陈媛的目光在那张李瑞的照片上停留了一瞬。 照片上的笑容清澈,与姐姐文字中描述的绝望和父母破碎的家庭形成地狱般的反差。 幽灵网站的第一滴血,必须足够震撼,足够痛! 但勐海市的“前沿联络站”,那对为虎作倀、手上沾满同胞血泪的倀鬼。 刘明和王艷,他们就在境內!就在滇南! “就从你们开始吧。” 陈媛低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冷得像冰。 第36章 审判诈骗集团 滇南,勐海市。 边境小城的夜晚瀰漫著潮湿的热带气息和某种不安的躁动。 城郊结合部,一栋掛著“瑞达边贸有限公司”牌子的三层小楼灯火通明。 这里是“天豪集团”在境內的神经中枢。 顶楼办公室,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绝了外界的喧囂。 刘明正烦躁地敲击著键盘,屏幕上滚动的不是贸易数据,而是加密的诈骗后台流量监控和资金流水。 他面前的加密卫星电话突然响起特殊频段的嗡鸣。 “豪哥。” 刘明立刻接起,语气恭敬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电话那头传来吴天豪沙哑阴沉的声音,背景隱约有枪声: “明仔,最近风声紧,国內那帮条子像疯狗,滨海那个『小丑』更他妈邪门。 连张明远都栽了,你们俩给我把皮绷紧!所有下线通讯静默,转移备用伺服器!王艷那边『新货』处理乾净点,別留尾巴!” “明白,豪哥放心!系统已经切换影子伺服器,ip跳转东南亚。王姐那边…『货』今晚就送走,走老河道,万无一失!” 刘明快速匯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张明远被直播处决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他们这个圈子蔓延,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楼下,仓库区。 铁门紧闭,空气中瀰漫著劣质菸草和汗臭的浑浊气味。 几十个眼神麻木,衣衫襤褸的年轻人被像牲口一样关在铁笼里。 他们是被骗来或绑来的新猪仔。 王艷,此刻叼著烟,正用尖利的指甲戳著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孩的脸颊: “哭?他妈再哭一声试试?今晚就把你卖到最脏的窑子里去,到了那边,呵呵,保证叫你想死都难。” 女孩嚇得死死咬住嘴唇,血丝渗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王艷满意地哼了一声,对旁边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挥手:“时间到了装车,手脚都麻利点,今晚必须过河!” 一辆经过改装、车窗被涂黑的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仓库后门。 铁笼被粗暴地打开,哭喊和哀求声被拳脚和电击棒的滋滋声粗暴镇压。 年轻人们像货物一样被塞进车厢。绝望的气息在闷热的空气中凝结。 勐海市老城区,一座废弃多年的水塔顶端。夜风带著澜沧江的水汽呼啸而过。 陈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锈蚀的钢铁平台上凝实。 面具下的目光穿透夜色,精准锁定几公里外那栋灯火通明的三层小楼和它后方阴影中正在装货的仓库。 嗡——! 强制直播信號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捲网络。猩红標题炸开: 【直播审判:电诈血链】 直播间的镜头穿透室內景象。 刘明正对著加密电话低吼:“王艷!货走了没?豪哥催呢…”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诈骗后台的实时数据和被塞进货车的“猪仔”监控画面。 视频镜头同步切入仓库后门,王艷正叉著腰,她脸上带著残忍的快意。 指挥打手將最后一个哭喊挣扎的男孩强行塞进车厢。 弹幕瞬间刷屏: [臥槽!这是诈骗窝点?] [真是诈骗窝点!没看到都拍到了??] [那些孩子!畜生啊!主播求求你快救人!] [刘明!王艷!人渣去死!] [主播快杀了他们!!] 几乎同时。 仓库后门所有灯光瞬间熄灭,打手们的对讲机爆出刺耳噪音,正准备关上的货车厢门电路锁死,无法闭合。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艷的尖叫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一道黑影从仓库顶棚的阴影中无声滑落,精准地落在王艷身后。 戴著黑皮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她涂抹著厚厚脂粉的脖颈。 “呃啊——!” 王艷的尖叫被扼死在喉咙里,双腿徒劳地蹬踢。 她惊恐地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具在黑暗中贴近,猩红的嘴角仿佛在滴血。 陈媛单手扼著王艷的脖子,另一只手幽蓝匕首划过,快如闪电。 嗤啦。 王艷精心打理的波浪长发被齐根削断!冰冷的刀刃贴著她的头皮掠过!几缕髮丝飘落。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们谎言绞杀的灵魂!” 男女混合的电子音冰冷。 匕首再次扬起,寒光直刺她那双因惊恐和恶毒而圆睁的眼睛。 剧痛和黑暗同时降临。 “呃啊啊啊——!!” 王艷发出比被扼喉更悽厉万倍的惨嚎,粘稠混合著碎末组织的液体从她指缝中涌出。 彻底失明的巨大绝望和钻心刺骨的灼痛让她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地上疯狂打滚。 她那精致的妆容和狠戾的眼神,彻底被污血和绝望覆盖。 曾经她用这双眼睛审视挑选“猎物”,诱骗他人坠入深渊,如今只剩空洞、剧痛与永恆的黑暗。 黑袍身影站在两人中间,如同掌控生死的审判者。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们贩卖、如同货物般的同胞!” 刀锋下移! 噗嗤! 匕首狠狠捅进了王艷的肩胛骨下方,將她如同標本般钉在了冰冷的仓库铁门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豹纹裙。 “呃…” 王艷的惨叫戛然而止,剧痛和恐惧让她彻底瘫软,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下一刻,办公室里。 嗡—— 刘明办公室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爆出刺目的电火。 “特马的谁?” 刘明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四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被猩红的审判宣言覆盖。 灯光骤灭,电脑黑屏,加密电话发出尖锐的忙音。 他陷入一片黑暗和刺鼻的焦糊味中,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应急灯亮起微弱绿光。刘明连滚带爬想冲向保险柜,一道黑袍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幽蓝的匕首寒光一闪。 噗嗤! 匕首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刘明试图掏枪的右手手腕,將他死死钉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 “啊——!!!” 悽厉的惨叫在直播间迴荡。 刘明被钉在桌上,手腕鲜血淋漓。 陈媛俯视著他,幽蓝匕首点向他面前的电脑主机残骸。 “你的罪,不在皮肉,而在流毒!” “审判:数据之刑!” 刘明惊恐地看到,自己那台被烧毁的电脑屏幕竟诡异地重新亮起。 无数行代码疯狂滚动。 那是他编写的诈骗程序核心源码,是他构建的虚擬幣骗局后台,是他管理的“猪仔”信息库。 代码在屏幕上被一行行、一片片地暴力刪除、粉碎、覆写,如同他精心构筑的罪恶帝国在眼前土崩瓦解。 “不!我的代码!我的系统!!” 刘明发出如同野兽般的绝望嘶吼。 就在他心神崩溃的瞬间。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他后颈。 刘明浑身肌肉瞬间僵直,寒意从尾椎骨直衝头顶。 嗤啦!嗤啦!嗤啦!嗤啦! 连续四声轻微却极其清楚的脆响。 幽蓝匕首的刃口精准无比、迅如疾风,在刘明四肢的肘后、膝弯韧带上位置,留下四道深可见骨的切割口。 “啊啊啊啊——!!!!” 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海啸席捲刘明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像一滩烂泥轰然倒地,身体彻底失控。手臂软垂如麵条,双腿怪异地反向曲折,只有因剧痛而不停的剧烈痉挛。 从此,他將是一个双臂无法抬起、双腿无法行走的废人。 陈媛解决完两人,走向那辆无法关闭车厢门的货车。 她抬起手,对著车厢內惊恐万状、挤作一团的年轻人们。 “归途已开。” “归家吧。” 车厢內壁,一行由幽蓝光点组成的文字浮现: 【沿江向北,三十里,边防检查站。】 “走!快走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 年轻人们如梦初醒,哭喊著、互相搀扶著,跌跌撞撞衝出车厢,朝著北方、朝著江边、朝著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指引的方向,疯狂奔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陈媛最后看了一眼被钉在门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王艷,和被钉在桌上、眼睁睁看著毕生“心血”被粉碎而精神崩溃的刘明。 电子音如同最后的宣判: “余生,你们都要活在恐惧与废墟之中。” 陈媛转过身,对著直播间镜头,再次郑重宣告: “莫要作恶,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至此,直播信號中断。 滨海pmr指挥中心。 死寂。 只有屏幕熄灭后的余暉和仪器运行的嗡鸣。 王振刚死死盯著黑掉的屏幕,勐海市…滇南…跨国电诈…刘明…王艷…那些奔逃的年轻人… “通知勐海市局,立刻行动去瑞达边贸公司救人,抓人!” 他抓起通讯器,声音却带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技术组,锁定直播信號最后消失区域,联繫滇南边防,拦截那辆货车保护逃出来的人。” 楚卫东站在阴影里,看著屏幕上定格的“审判执行”字样,又看向那烧毁的电脑屏幕定格画面,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这不是杀人,这是诛心。 是將施暴者的凶器彻底摧毁,將行恶者的工具连根拔起,让其在人间体验无尽的地狱折磨。 这种冷酷精准、对应其罪行的残酷“仁慈”,比简单的死亡判决更让人胆寒。 他缓缓闭上眼,胸腔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无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第37章 堡垒亦是墓地 勐海市的报告很快传来。 仓库早已人去楼空。 王艷失雪过多已经感染休克,刘明肌腱神经严重受损並伴隨大面积感染,都被送到icu生死未卜。 那些奔逃的年轻人则被追踪到江边的边防武景顺利接应。 陈媛的意识回归滨海臥室的黑暗。 然而还不够,真正的主谋还在逍遥珐外。 滨海市,pmr指挥中心。 空气里还残留著昨夜勐海市那场审判的焦糊味,电子屏上王艷捂眼哀嚎、刘明瘫软抽搐的定格画面尚未撤下。 下一个预告已然开启。 【本次审判对象:李瑞被骗案主谋】 倒计时10小时。 “李瑞被骗案?” 王振刚死死盯著屏幕,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们要审判吴天豪。” “十个小时,从滨海到妙瓦北,他们要么已经在那里,要么正在路上。 查,过去二十四小时所有从滨海、滇南乃至全国口岸出境的记录。 飞机、陆路、水路,偷渡线也要。重点排查飞往泰、老、妙的航班,所有可疑人员,所有异常行为。” 指挥中心瞬间被键盘敲击声指令呼叫声淹没。 全球航班资料库、边境监控记录如同狂暴的瀑布冲刷著屏幕。 小丑直播预告 审判东南亚电诈之王? 主播杀出国门了? 网际网路因为这个消息彻底沸腾。 [十小时!主播已经在妙瓦北了?] [吴天豪!绝对是那个畜生!他是最大的诈骗头子!] [坐等看戏!主播单挑军阀武装!] [官方呢?国际刑景呢?赶紧派人帮忙啊!] [查航班!主播肯定坐飞机去的!抓他!] 昨夜勐海市刘明和王艷的惨状,如同瘟疫般在高层小圈子里蔓延。 吴天豪肥硕的身体陷在真皮老板椅里,昂贵的雪茄在指间燃尽也浑然不觉。 屏幕上是小丑新发布的预告,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 “哼!装神弄鬼!” 吴天豪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啐了一口,试图用惯常的狂妄驱散恐惧。 “老子勐拉是龙潭虎穴!重兵把守!鲍司令的火箭炮是吃素的?一个小丑,隔著屏幕放屁!有种来!老子让他有来无回!” 他抓起加密卫星电话,想再给鲍司令打个电话壮胆,却想起对方昨夜不耐烦的掛断,手指又僵在半空。 他突然发现。 不知何时在他面前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办公桌中,一张名片大小的金属卡片,静静地躺在光滑的桌面上。 卡面中央,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两行字跡: 审判通知单 罪人:吴天豪 罪行:诈骗拐卖、强歼虐杀11人,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审判倒计时:九小时零六分钟。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啊——!!!” 吴天豪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肥硕的身体撞翻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脸上的雪色瞬间褪尽,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鬢角滚落。 “谁?谁放的?!”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猛地扑到桌前,抓起卡片。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上面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恶魔的瞳孔,死死盯著他。 “来人!来人啊!!” 吴天豪疯狂地按动桌上的景报按钮,刺耳的蜂鸣瞬间响彻整栋大楼。 他对著衝进来的保鏢队长嘶吼,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查!给老子查!刚才谁进过我办公室?监控!所有监控调出来!一只苍蝇也別放过!!” 保鏢队长一脸茫然:“豪哥…没…没人进来过啊!门口兄弟一直守著!监控…监控刚才好像…闪了一下雪?” “废物!一群废物!” 吴天豪一脚踹翻保鏢队长,恐惧像是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倖。 暴露了!彻底暴露了! 那小丑不仅知道他在哪,还能把索命符直接送到他手心,他就在附近!或者…他无处不在?? “鲍司令!接鲍司令!!” 吴天豪再次抓起卫星电话,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这一次,他不再是虚张声势,而是带著哭腔的绝望哀求: “司令!救命!真…真的来了!他把卡片直接放我桌子上了!求您派兵、派坦克来!守著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鲍司令不耐烦的粗糲声音: “吴老板?你他马是不是嗑药嗑昏头了?卡片?什么卡片?老子在剿叛军,没空陪你玩过家家!守好你的金库,別他马自己嚇自己!” 咔噠!电话再次被无情掛断。 忙音如同丧钟,在吴天豪耳边迴荡。最后的救命稻草…断了。 鲍司令根本不信!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密室!进密室!!” 吴天豪彻底崩溃了,什么重兵把守、什么装甲车火箭筒!都不管用。 那个耗费巨资打造、深埋地下数十米、由数吨级合金浇筑、能抵御钻地炸弹的终极安全屋!只有那里!或许能隔绝那个魔鬼。 “快!启动最高紧急预案!所有人!进地下堡垒!快!!” 吴天豪歇斯底里地命令著,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连滚爬爬地冲向办公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书架。 保鏢队长也反应过来,脸色煞白地对著对讲机狂吼: “一级景戒!一级景戒!所有人!保护老板!进地下掩体!快!!” 整个“天豪科技园”瞬间炸开了锅,刺耳的景报声拉响到最高分贝,探照灯疯狂乱扫! 武装分子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装甲车引擎轰鸣。 但这一切的混乱,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园区最深处的核心建筑下方。 厚重的合金暗门在吴天豪办公室地板下无声滑开,露出幽深冰冷的通道。 吴天豪在十几个精锐保鏢的簇拥下,仓惶地衝下阶梯。 沉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多重锁死! 將外界的喧囂、刺耳的景报、以及印在他脑海里的倒计时暂时隔绝在外。 地下堡垒里,吴天豪华丽丝绸睡衣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肥硕的身体上。 他瘫坐在指挥椅上,面前是数十个监控屏幕,显示著地面上混乱的武装调动和园区外围死寂的丛林。 他死死盯著其中一个屏幕,园区正门上方巨大的led屏,此刻正被强制切入那个猩虹的倒计时,一小时二十一分钟。 时间,正一秒一秒地,將他拖向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后面的审判深渊。 他肥硕的身体在冰冷的椅子上蜷缩成一团,恐惧的潮水將他彻底淹没。 他引以为傲的武装、他盘踞多年的魔窟、他耗费巨资打造的终极堡垒,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正中央那块最大的屏幕上,猩虹的倒计时仍在无情跳动: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吴天昊死死攥著扶手,指节捏得发白,紧紧盯著那扇通往地狱的合金大门。 倒计时归零。 嗡——!!! 强制直播信號如同无形巨手瞬间撕裂了全球网络的平静。 【审判执行:雪窟魔主·吴天豪】 镜头以一种绝对的俯视角度,冷酷地扫过这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地下堡垒。 惨绿的应急灯光下,吴天豪那张极度恐惧扭曲的脸被瞬间放大。 他瘫在椅子里的狼狈姿態,身边保鏢如临大敌的惊恐表情,被高清镜头捕捉得纤毫毕现。 弹幕瞬间刷屏: [臥槽!!!!!!] [密室!真他马是密室!主播进去了!] [吴天豪这怂样!嚇尿了!哈哈哈!] [保鏢枪都拿不稳了!主播牛逼!] [这视角…主播在天板上?] [快看!吴天豪后面!有影子动了!] 吴天豪身后那片被应急灯拉长的背椅后面。 正稳稳站著一个头戴惨白小丑面具、身披及地黑袍的身影。 [保鏢枪都拿不稳了!主播牛逼!] [这视角…主播在天板上?] [快看!吴天豪后面!有影子动了!] 吴天豪身后那片被应急灯拉长的背椅后面。 正稳稳站著一个头戴惨白小丑面具、身披及地黑袍的身影。 第38章 宿主,你做得很好 “老板,他在你后面!!” 一个保鏢目眥欲裂,嘶声狂吼,枪口瞬间调转。 太迟了…… 黑袍小丑快如鬼魅,无视物理距离般一步踏出阴影。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隨著清晰的骨裂声。 吴天豪连人带沉重的合金椅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踹飞。 肥胖的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又重重弹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余下痛苦的闷哼和徒劳的抽搐。 他腰间鼓囊囊的枪套,连同那把镶金嵌玉的沙漠之鹰,被一股巧劲踢飞,“哐当”一声撞在远处墙角。 弹幕彻底疯狂: [一脚踹飞了?流弊啊!] [吴天豪像头死猪!哈哈哈!] [枪!枪飞了!主播预判!] [保鏢傻了!反应不过来!] [这身手!这力量!给我干哪儿来了?] 四个保鏢的枪口终於喷出火舌。 “噠噠噠噠——!!” 刺耳的枪声在密闭空间內炸开,震耳欲聋,子弹如同金属风暴,撕裂空气,射向那道鬼魅般的黑影。 小丑如同如同未卜先知,在枪口焰亮起的剎那,身体已如鬼魅般侧滑、矮身、旋转。 子弹擦著兜帽边缘、贴著腰侧呼啸而过,在身后的合金墙壁上凿出一连串刺目的火星和深坑。 跳弹在狭小空间內疯狂反弹,发出尖锐的厉啸。 “噗嗤!” 一声闷响。 一个保鏢的眉心突兀地出现一个血洞,他惊愕的表情凝固,身体软倒,竟是被自己人慌乱中射偏的跳弹误杀。 “呃啊!” 另一个保鏢心口被跳弹击中,惨叫著倒地。 剩余两人肝胆俱裂,恐惧彻底压垮了理智,他们一边疯狂扫射,一边试图后撤寻找掩体。 弹幕被雪腥和震撼彻底淹没: [秒杀!真正的秒杀!] [跳弹杀人!主播连手都没动!] [钉墙上!臥槽!这臂力!] [团灭!四个精锐保鏢!不到十秒!] [吴天豪嚇傻了!] 枪声停歇。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血腥味和硝烟味在密闭空间里瀰漫。应急灯惨绿的光线下。 陈媛缓缓转身,面向瘫在地上、因剧痛和恐惧而不住抽搐的吴天豪。 幽蓝的匕首尖端,一滴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在直播间、也在吴天豪耳边响起: “吴天豪。” “你以同胞为『猪玀』,视人命如草芥。” “以谎言织网,诱万千家庭坠入深渊,家破人亡!” 陈媛匕首扬起,幽蓝寒光一闪。 “以同胞为『肉猪』,割其臟器,售於黑市,泯灭人性,罄竹难书!” 噗嗤一声。 匕首精准无比地捅入吴天豪左侧后腰,穿透!一剜!一团模糊的血肉被带出砸落在地。 “以暴力为枷锁,囚禁同胞,迫其行骗牟利,不从者虐杀弃尸,你的手脚,该废!!” 匕首再动,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挑断吴天豪四肢肘后、膝弯的筋络,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以淫威施暴行,奸淫掳掠,视女子为玩物!该割!” 匕首寒光下移,精准无比地刺入吴天豪下体。 一搅!一割!一团污秽之物被挑飞。 “你的眼睛,窥探隱私,视人弱点,该刺!” 匕首尖端刺入吴天豪圆睁的双眼,瞬间血肉模糊。 “你的心,黑如墨,毒如蛇,该杀!!” 最后,幽蓝匕首高高扬起,带著审判的决绝。 狠狠刺入吴天豪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直没至柄穿透心臟。 “此等罪孽,百死难赎!该死!!” “今日就以你的血肉,祭奠万千冤魂!” “审判——终结!” 吴天豪的身体在最后一刺下猛地向上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嗬”声。 肥硕的身体如同被抽空的皮囊,瘫在雪泊之中,四肢因筋断而扭曲,鲜雪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冰冷的地面。 陈媛缓缓拔出匕首。 她抬起脚,靴底沾染著吴天豪温热的鲜血,在冰冷光滑的合金地面上,一步一步,走向那面最大的监控屏幕。 她停在屏幕前,抬起手,沾满鲜血的金属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缓缓划过。 粘稠的血液在屏幕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歪斜却无比清晰的一句话: “血债已偿。” “以此为鑑。” 写罢,她缓缓转身,惨白的面具最后一次对准直播镜头。 “莫要作恶。” “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说完,直播信號强制中断。 勐拉特区地面。 刺耳的警报早已停歇。 探照灯光柱无力地垂落。倖存的武装分子如同无头苍蝇,惊恐地看著核心建筑方向。 地下堡垒的入口依旧紧闭,死寂无声。只有空气中瀰漫著若有若无的雪腥味,和led屏上最后定格的警告。 而在滨海pmr指挥中心,死寂如同实质。 楚卫东、王振刚、周若瑄…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死死盯著那漆黑的屏幕,以及屏幕上那八个用鲜血写就的大字。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伴隨著难以言喻的巨大震撼和无力感,席捲了直播间每一个人。 【恭喜宿主,本次获得审判值:244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80点,健康值提升至63点。】 【当前累积审判值:927点。】 系统公事公办的评估句式没变。合成音的尾调在报出这个数字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如同满意轻嘆般的上扬顿挫。 【宿主,你做得很好。】 陈媛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 系统这句讚赏並非预设的模板词组,它如此突兀地出现,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度”?? “好,兑换两次瞬移,其余全部兑换成寿命。” 【好的,兑换指令確认。】 系统的声音恢復了一瞬绝对的平稳。 【消耗60点审判值:兑换两次『自由穿梭密钥』。当前密钥储备量:3次。】 熟悉的幽蓝数据流在陈媛意识深处瞬间重组固化,勾勒出穿越的坐標。 【消耗184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8.4天。宿主剩余寿命累计7.1周~】 这一次的系统提示音,在那机械的合成音色下,似乎藏著一种…如释重负? 空气再一次陷入死寂。 “审判值,已经累积九百多了?”陈媛声音著一丝不確定的、感嘆的低语。 【是的,宿主。】系统的回应快得出奇,那一点隱藏的共鸣再次浮现。 【这並非容易达到的数字,你的意志与执著,是核心驱动因素。 多次精准高效且具备绝对威慑力的审判,是累积的关键。】 它甚至主动分析了一小段,话末还特意顿了一下,像是在补充一个重要的点:【你做的足够好。】 这一次,陈媛清晰地辨认出了那“共鸣”中蕴含的东西。 那是一种趋近满意態的数据共振。 “呵……” 一声微不可闻的、带著极度疲累和复杂心绪的气息。 陈媛像是在自嘲,又像是面对某种荒谬悖论的无力轻笑。 九百多的审判值…用无数恶魔的命换来的生命延续…和一个逐渐变得像个人的冰冷系统。 【接下来,建议宿主稍作休整。】 那带著数据的温度再次出现,这关怀的话语更是前所未有,几乎打破了绑定者与被绑定者的界限。 陈媛没有立刻回答。 她缓缓抬起手,微微活动了一下,仿佛在感受那80点的充沛体力。 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动作细微,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確认。 “知道了。” 系统光流无声涌动,那微澜的数据暖意並未消失。 而是更深地融入其中,等待下一次审判之雷的响起。 第39章 审判继续,永陵路灭门案 勐拉特区地下堡垒的雪腥画面在直播信號切断后,並未从全球网际网路上消失。 相反,它如同投入深海的核弹,衝击波以光速席捲了每一个连接网络的角落。 夏国境內,各大平台在短暂的“技术性维护”后。 关於“小丑”、“吴天豪”、“妙瓦北”的关键词被严密过滤,只剩下官方媒体语焉不详的“严厉打击跨国犯罪”通稿。 但高墙之外,信息的洪流早已决堤。 油管一篇点讚破百万的视频下方。 holy shit!!! 直播处决?真正的网络义警!这个“小丑”从夏国杀到妙瓦北军阀老巢!干掉了电诈之王吴天豪?? 为所有被骗的、被卖的、被杀的受害者復仇!这才是正义! [转发122.8万] [评论17.2万] [点讚 298.3万] 评论区各国网友纷纷在视频评论区留言: [@scamvictim]: 哭了!我姐姐被吴天豪的团伙骗光积蓄后自杀了,谢谢小丑,你是天使…… [@freeburmaranger]: 虽然方式极端,但吴天豪这种恶魔,只有地狱的火焰能净化他!支持小丑!妙瓦北军政府就是帮凶。 [@keyboard_us]: 噁心!野蛮!这是谋杀!夏国无法无天了吗?政府居然允许这种直播杀人犯存在?人权在哪里? [@tokyonight]:@keyboard_us,闭嘴吧偽君子,看看你们自由国的枪击案和毒贩!吴天豪害的人比你吃的汉堡还多,小丑做了没人敢做的事。 [@lonewolf_mx]: 求求小丑主播来墨西哥!我们这里毒梟比军阀还狠!警察都被收买了!我们需要你!! [@darkwebobserver]: 技术分析:直播信號无法追踪!穿透了所有防火墙!小丑背后的组织技术力碾压全球情报机构!细思极恐! [@john smith]:bbc和cnn还在那假惺惺谈“程序正义”? 看看吴天豪犯罪团伙的受害者?他们的正义在哪里?小丑主播做了联合国该做而没做的事!我支持他! [@chen li]:作为夏国人心情复杂。吴天豪確实该下地狱。但是也希望祖国能管管,別让“小丑”代表夏国形象… 血色审判的阴影,已开始笼罩全球。 吴天豪以一种最雪腥、最残酷、也最具仪式感的方式,死在了他自以为绝对安全的堡垒之中。 而那个小丑主播,如同降临人间的死神,在留下雪的警告后,再次销声匿跡了。 留下的,只有满室雪腥,一地狼藉,和一个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慄的恐怖传说。 …… 审判吴天豪的余烬尚未冷却。 陈媛体內奔涌的审判值带来的新生力量还未完全沉淀。 公安部尘封的悬案库在她意识中无声展开,如同一条流淌著血泪的暗河。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条標註著“040702dh”的索引上——永陵路灭门案。 十六年,足够一个婴儿长成少年,也足够让一桩血案沉入记忆的淤泥,只剩下卷宗里冰冷的文字和受害者家属永不癒合的伤口。 “系统,调取东湖市永陵灭门案所有关联数据。”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著一丝电子音残留的冰冷质感。 【指令確认,永陵路灭门案,编號wh040702dh载入中…】 系统的电子音流淌,庞大的数据洪流在她意识中展开,如同开启了一座尘封的血色档案馆。 *死者:周生奎时年38岁,“创想gg”公司老板;李秀兰时年37岁,市三中音乐教师;周磊时年8岁,东湖市二小二年级学生。 *案发现场位於幸福园小区一幢独栋別墅。死者周生奎身中上百刀,创口集中於胸腹,致命伤为喉部一刀,头颅被砍下藏於臥室保险柜; 李秀兰面部遭钝器反覆重击至面目全非,尸体被扔进別墅锦鲤池;周磊身中六刀,集中於背部,头颅被砍下,丟进客厅鱼缸。 现场被凶手精心打扫过,使用大量漂白剂,离开时边拖地边退出別墅,凶器也被凶手带离现场。 警方仅在现场提取到一个不属於受害者的模糊鞋印,44码,为常见劳保鞋款、一枚残缺菸蒂的dna。 保险柜內约十万块现金、李秀兰金银首饰,三根玉鐲及一件青铜器失踪,总计价值约23万元。 家中其他值钱物品如电视机,dvd播放机、音响等设备全部完好。 警方调查方向:根据那枚现场菸蒂中提取的dna与周生奎、李秀兰生前熟人做过比对,均被排除嫌疑。 警方最终怀疑为流窜抢劫团伙作案。 陈媛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迷雾。 她的思维在系统的辅助下高速运转,不再是被动接收信息,而是主动地抽丝剥茧。 “仇杀?” 她低语,意识聚焦在那惨烈的上百刀和斩首上。 系统立刻调取周生奎公司合作商名录及当年经济环境数据: * 刘建明时年38岁,为“建明园艺”老板,与“创想gg”有庭院设计合作。 04年建明园艺公司濒临破產,负债近200万。正值工人討薪,妻子闹离婚。 * 案发前一周,刘建明曾到周家別墅催款借钱。邻居模糊回忆:听到刘建明激动吼叫“周老板!你不能见死不救。” 周生奎回应“老刘,生意要稳扎稳打,量力而行。” 警方根据邻居证词对刘建明进行dna比对,与案发现场菸蒂上的dna不符,后刘被排除嫌疑。 陈媛从这些信息中一一扫过。 过度杀戮指向强烈的个人仇恨。但紧接著,她的目光落在“劫掠23万財物”上。 难道是抢劫杀人?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系统推送的一条信息打断。 【关联扫描:国际流失文物资料库…关键词:西周兽面纹青铜觥…匹配。】 一条加密信息跳出:该觥於夏国近代战爭中流失国外,后经香港黑市流转,2004年初出现在东湖鬼市,周生奎案发前两周以6800元价格买入。 由於青铜觥被盗,缺乏实物对比,无法判定真偽,警方追查无果,最终以入室抢劫和仇杀为调查方向。 按当时市场估值不低於1500万,按现有市价超1.5亿。 “青铜器?” 陈媛的心臟猛地一跳,价值过亿的文物。这远非23万现金可比!难道凶手是衝著周家那个青铜器来的? 流窜的文物大盗? 她立刻下达指令:“系统,追踪青铜觥下落。” …… *宿主,该觥於案发后一个月,出现在邻省某地下拍卖会,被一匿名海外富豪以1600万拍得,至今秘藏自由国。 陈媛气笑了,这个凶手竟然將天价文物抢走,又转手卖到了国外?? 但如果是专业的文物大盗所为,为何留下如此明显的仇杀痕跡? 为何只拿走青铜觥和那些现金首饰,却对別墅內其他易於变现的財物视而不见? 手法过於粗糙,情绪过於激烈,不符合职业盗匪特徵。 陈媛的眉头紧锁。 青铜器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却让水更加浑浊。仇杀?劫財?文物?三者交织,线索缠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重新將看似矛盾的线索一一列出来。 第一,凶手知晓青铜觥、保险柜存放位置,6800元在当时並不算小数目。凶手很可能是周家的熟人。 第二,现场劫掠目標明確,说明凶手有急需资金的需求。 第三,存在过度杀戮和斩首行为,说明凶手肯定爆发了某种极端的情绪。 第四,一人难以完成杀人、搬运尸体、清理现场等多项任务,猜测需同伙协助。 “系统,凶手之一是刘建明,对么?”陈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哦?宿主这么肯定?】系统的电子音声音似乎带著揶揄。 “那枚菸蒂的dna是刘建明的同伙所留,刘建明同时具备夺財和杀人泄愤的动机。接下来我们应该调查他的去向,他的资金炼。” 【好吧,宿主你分析得確实是对的。凶手就是刘建明。】 系统更新了案件信息。 案发两年后刘建明离开东湖市,称“去外地找活路”,其园艺公司倒闭。 现居北河省永平市,为雅筑园艺公司控股代表,07年与妻子吴秀芬再婚,育有一子刘辰宇,现年11岁。 【刘建明,罪孽值95点,关联目標:李茂鑫,罪孽值0】 陈媛眼中寒光更盛,果然就是这个偽君子。 然而,系统紧接著的关於李茂鑫的提示让她微微一怔。 “李茂鑫?他的同伙?为什么罪孽值是0?”陈媛意念微动。 【刘建明利用混混李茂鑫作案,事后为绝后患,製造“意外”將其灭口。李茂鑫身死,其罪孽隨生命终结而清零。】 “0……” 陈媛看著李茂鑫的罪孽值,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原来如此…… 嫉妒引燃杀心,贪婪驱使掠夺,狠毒促成灭口。 一个被债务和嫉恨逼疯的可怜虫,用三条人命和同伙的血,铺就了自己“稳扎稳打”的创业路。 而那件价值连城的文物青铜觥,不过是这场血腥盛宴中,一个被凶手无知贱卖、被命运无情嘲弄、沾满血污的陪葬品。 永平市的夜空依旧寧静。 那位受人尊敬的“刘大师”或许正躺在別墅舒適的床上,做著名利双收的美梦。 浑然不知,一张由十六年血泪与冰冷数据编织的审判之网,已悄然收紧。 第40章 联合专案组 陈媛打开电脑,一个加密的瀏览器窗口在眼前无声展开。 光標跳转至武河省一个名为“旧案迷踪·永不遗忘”的民间悬案论坛。 页面快速滚动,最终停在一个发黄的老帖上: 【04年7月2號,东湖永陵路幸福园灭门惨案!一家三口被残忍虐杀,割去头颅,室內財物被洗劫一空!案发三年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发帖人:真相无言,2007年7月2日18:06。) 帖子下方,是十几年间长达九百多页的跟帖,充斥著网友的愤怒、猜测、无力的声援,以及隨著时间流逝而逐渐冷却的绝望。 最新回復停留在三天前,一个网友的嘆息:“十六年了…怕是永远没结果了。” 陈媛的指尖悬停在回復框上方。 她需要一个引子,一个宣告。不是为了炫耀,而是…给某些人的一个信號。 给那个在专案组堡垒里,与冰冷数据为伍,却背负著最深重血债的周若瑄,一个迟来的、来自黑暗深处的迴响。 【996楼】id猩红审判者:悬案十六载,真相即將揭晓。 只有这短短十一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论坛的深夜死寂中炸开千层浪。 [997楼]:臥槽????猩红审判者???? [998楼]:我眼了????是主播吗???永陵路灭门案??? [999楼]:主播大佬现身了!十六年的悬案!太好了!! [1000楼]:前排合影!主播要出手了!这次是谁? [1001楼]:等等!主播说“真相即將揭晓”,没说审判啊?难道只是提供线索吗? [1002楼]:楼上傻!主播出手,真相和审判还分家吗?坐等直播! 论坛瞬间被引爆,在线人数指数级飆升。 帖子被顶至首页爆红標!无数人奔走相告。十六年的冷案,因一个id的留言,骤然被推至风暴中心。 两小时后。 pmr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並非来自系统入侵,而是舆情监控组的最高级別预警。 “报告!小丑主播又在网上留言了。关联案件04年永陵路幸福园灭门案。” 值班技术员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 唰! 整个指挥中心的目光瞬间聚焦主屏幕,那条简短的猩红留言被放大、置顶。 “东湖市永陵路…” 赵明猛地站起,椅子被带倒发出巨响。 “这小丑!他终於盯上这个案子了。” 楚卫东的脸色阴沉如铁,他死死盯著那行『真相即將揭晓』的宣告。 “他不是在预告审判,他是在向我们宣战!他在告诉我们,他要插手了。” pmr指挥中心的空气凝滯如铅。 “又是这套路!” 王振刚猛地站起身,眼神里带愤怒,“先预告,搅得天下皆知。逼我们上架,这次更狠,直接跨省了,武河的地盘!” “关键就是跨省。” 赵明烦躁地抓了把头髮,摔了手机扔桌子上。 “人家武河省厅刚来函了!客客气气,但意思明明白白,案子是他们东湖市的,感谢我们提供小丑线索,剩下的就不劳我们k省费心。 他们这是要关起门来自己搞,独吞这块送上门的肥肉。” 所有人都明白这“肥肉”是什么。 公安部掛牌督办的积年血案,凶手被神秘“小丑”锁定,一旦侦破,主事者必將名扬全国,青云直上。 武河省厅的算盘打得很响,小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网络恐怖分子? 只要自己抢先找到真凶加以控制,不仅能阻止血腥审判,更能独揽这天大的功劳。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刻意忽略了,小丑组织展现出的、超越现实逻辑的恐怖能力。 武河那边真的能在小丑组织出手,之前抓到凶手? 楚卫东猛地吸了口烟,辛辣的烟气在肺叶里盘旋,也无法驱散那股强烈的无力感。 “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和什么样的存在角力。” 官僚壁垒、地域界限,这些平时就存在的鸿沟,在此刻因利益的诱惑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若瑄,这次凶手跑不掉了。” 江川的声音带著沙哑,他看著周若瑄。 周若瑄没有回答。她依旧坐在堡垒前,背脊挺直,一向冰冷的她,神情终於有了一丝焦虑,不安。 她看了一眼江川,没有说话,搭在键盘边缘的左手,正极其轻微地颤抖著。 无人知晓她內心的滔天骇浪。 楚卫东狠狠捻灭菸头,菸灰缸里积了厚厚一层。 “不管他们懂不懂,这案子绝不能交给他们自己查。” 他声音斩钉截铁,“小丑的目標是公开处刑,一旦在东湖或者別的地方继续上演血腥直播,造成恐慌和舆论风暴,我们k省乃至公安部的压力都是海啸级的。 更重要的是…不能看著他们再次杀人。” 他看向周若瑄的方向,后者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背脊微微绷紧了一瞬。 “立即连线省厅。” 楚卫东抓起红色专线电话,“我亲自向方厅长匯报。把吴天豪地下堡垒被突破、刘明王艷被精確废掉的视频切片都准备好。 另外,著重强调小丑组织在信息获取、技术入侵和行动执行上展现出的国家级甚至超国家级能力。 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是足以动摇社会秩序根基的恐怖威胁。凭武河一省之力,绝无可能独立应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空气几乎凝滯的等待和电话铃声不断的喧囂。 …… 滨海省厅的电话会议室內,烟雾繚绕。 方明远听著楚卫东沉痛急促的匯报,看著屏幕上小丑在重重护卫下如同幽灵般突破吴天豪堡垒的片段,脸色越来越凝重。 楚卫东最后近乎嘶吼的结论砸在心头:“方厅,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这是关乎社会稳定和警方公信力的战爭!武河省想独吞? 他们吃不下,强行硬咽,会被鱼刺活活卡死,还会溅我们一身血,必须由部里协调,统一指挥!” 方明远沉默良久,最终答应了:“你只管去协调部里,省厅全力支持,武河省那边我亲自和他们厅长沟通。这份报告……我现在就签名。” 与此同时,加密线路直通夏国首都公安部核心区域。 楚卫东的报告连同那些极具衝击力的视频切片,摆在了几位实权派大佬的案头。 视频会议在深夜紧急召开。 屏幕分割,武河省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胡永安、k省厅代表方明远,楚卫东以及公安部相关局司负责人悉数在列。 胡永安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已经接到了来自本省厅长的压力。 他试图爭取主导权:“部里领导,永陵路案发生於我省东湖市,由我省负责重启侦查合情合理。小丑组织的情报,我们可以充分借鑑利用……” 他的话被公安部刑侦局李副局长直接打断,李局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胡副厅长!楚卫东同志的报告和视频证据都看到了吧?吴天豪藏身之处何等戒备森严?被如此轻易突破。 你觉得小丑盯上了永陵路凶手,是东湖市局甚至武河省厅能独立挡住的吗?” 他点开视频片段,定格在小丑將吴天豪虐杀在地堡、在直播间用鲜血写下“血债已偿”的画面上。 “这不是一起孤立的刑事案件!” 李副局长敲著桌子,“小丑组织的威胁等级,已被初步评估为国家反恐序列一级响应。 其所展现的能力,意味著他们可以出现在我国境內的任何地方、对付这种犯罪团伙。 必须举国之力,打破一切地域壁垒。为此,部里决定。” 他环视眾人,一字一句宣布: “成立永陵路灭门案部级联合专案组。” “组长由我兼任,副组长为胡永安同志,方明远同志,楚卫东同志担任一线指挥。” “由k省pmr专案组核心成员、武河东湖市局骨干力量、公安部技术支持专家团组成。” “原则上高度协作,信息互通,服从统一指挥所有调查工作必须无条件支持配合联合专案组需求。 无论是东湖市的卷宗,还是pmr的技术分析,都要集中共享。 周若瑄同志作为pmr核心技术人员及永陵路案关联人员,特批加入联合专案组,负责小丑组织行为分析与信息追踪,但需严格遵守迴避原则。” 命令如山。 胡永安张了张嘴,最终將反对的话咽了回去,脸色铁青地应了句:“武河省厅坚决服从部里安排。” 第41章 凶手在颤抖 翌日清晨,滨海军用机场笼罩在灰濛濛的薄雾中。 两辆不起眼的黑色中巴车和一辆后勤保障车疾驰至停机坪。 一架没有任何標识的中型运输机引擎已经预热,发出低沉的轰鸣。 楚卫东第一个走下中巴,面色沉肃,眼下带著厚重的黑眼圈。 他迅速扫视队伍,大手一挥:“登机!” 专案组一行人迅速有序地踏上舷梯。机舱內设施简单,只有摺叠座椅。 隨著引擎轰鸣加速,庞大的机体衝破迷雾,斜斜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机舱里。 王振刚打开加密笔记本,调取周若瑄连夜整理出的案件资料,眉头紧锁。 赵明擦拭著配枪,神情凝重。林修竹和钟明宇低声討论著现场重建的可能性。 公安部专家调试著设备。 周若瑄靠窗坐著,指尖在平板电脑冰冷的屏幕上划过,显示的是一张十六年前的东湖市永陵路“幸福园”小区俯瞰图。 她关闭屏幕,目光移向小小的舷窗外。 那扇紧闭的別墅大门后凝固的黑暗、父母与弟弟冰冷的尸身、无数个被梦魘惊醒的夜晚…… 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因那句“真相即將揭晓”而重新翻涌、滚烫。 它们不再是虚无的痛楚,而是被赋予了一道指向凶手的、冰冷而致命的坐標。 无论有多少官僚的算计,无论前路有多少迷雾,她终於踏上了这片浸透至亲鲜血的土地。 …… 雅筑园艺顶层办公室,红木桌上的金丝楠木貔貅镇纸突然被撞落。 屏幕冷光映著刘建明惨白的脸。 猩红审判者的论坛留言像烧红的烙铁烫进瞳孔: 悬案十六载,真相即將揭晓。 …… “真相?” 他哆嗦著灌下半杯威士忌,酒液却呛进气管,咳得弯腰蜷缩如同被无形之手扼喉。 几天前小丑直播中吴天豪被虐杀的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跌跌撞撞扑向保险柜,密码锁连输三次才打开。一叠泛黄的报纸剪报滑落: 《东湖永陵路灭门惨案!三尸殞命富豪之家!》(2004.7.3 东湖晚报) 《警方悬赏20万通缉流窜抢劫团伙!》(2004.7.10) 剪报旁躺著一把带豁口的园林剪。 正是当年割开周生奎喉咙的凶器,铁锈深处渗著洗不净的黑褐。 那种粘稠、滑腻、带著浓烈铁锈腥气的触感,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缠绕上他的指尖! “啊——!” 刘建明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嘶鸣,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保险柜门上。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呕吐出来。 他瘫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冰冷的金属柜门,大口喘著粗气,眼神涣散地盯著那把锈跡斑斑的凶器。 “不一定…不一定是冲我来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祈求渺茫的神明,“永陵路…周家…过去那么久了… 线索早就断了…警察查了十几年都没结果…那个小丑…他怎么可能知道? 对…他不可能知道!” 他猛地抓住这个念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他可能只是隨便选了个旧案子… 或者…或者是在诈我!对!他在诈我!就像那些警察当年一样!想让我自己跳出来!” 他语速越来越快,试图用逻辑的丝线编织一张脆弱的防护网。 “我现在是刘建明!雅筑园艺的刘总!身家清白!慈善家!我捐过款!上过电视!我有头有脸!他凭什么动我?!” 他挣扎著爬起来,踉蹌地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剧烈晃荡,映出他因恐惧和侥倖而扭曲变形的脸。 …… 然而刘建明,並不知道,自己正成为几股无形暗流交匯的焦点。 齿轮之眼深藏於数据深渊的“透镜”已然无声转动。 冰冷的指令在加密频道中流淌: 【重启『永陵路灭门案』关联协议,目標刘建明,地点北河省永平市。任务需全面监控,诱导接触,捕捉小丑行动轨跡。执行人:透镜、锚点。】 永陵路灭门案的真凶身份,对齿轮之眼而言並非秘密。 青铜觥本就是齿轮之眼的资產,意外流失曾让高层震怒,那个摆摊的下属因此被秘密处决。 但当他们从周家灭门案追查到刘建明时,组织高层便失去了兴趣。 青铜觥已经再次流向自由国,一个连千万级文物都当废铁卖的蠢货,不值得组织再浪费资源追查。 然而现在,这个蠢货被小丑盯上了。 永平市某高档酒店顶层套房內。 一个穿著考究深灰色西装、面容瘦削如鹰隼的中年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这座略显粗獷的工业城市。 他正是透镜。 “锚点。” 透镜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我需要刘建明未来72小时內的所有动向,精確到秒。社交圈、通讯记录、行为习惯,一丝不漏。” “明白。”回应他的是一个略显温和的声音。 房间的阴影里,一个身材不高、却带著磐石般沉稳气质的男人站起身。 他正是锚点。 锚点走到桌边,打开一台超薄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轻盈跳跃,屏幕幽光映著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复杂的城市监控网络、通讯基站数据流如同温顺的绵羊,在他指尖的指令下被迅速梳理、分析。 透镜的目光扫过屏幕上刘建明西装革履、在园林设计颁奖礼上侃侃而谈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小丑喜欢戏剧性……喜欢在目標最成功的时刻將其摧毁。” 他声音里带著一丝玩味的残忍,“那么,我们就给他搭建一个舞台。 以『天工古建』名义,预约两天后上午参观雅筑园艺总部,洽谈静园二期合作。 我亲自去会会这位刘大师,看看他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生意时,那副儒雅面具下,是否还藏著十六年前嗜血园丁的惊恐?” 滨海市,陈媛的臥室內。 系统光屏无声闪烁,一道猩红的警告框弹出: 【宿主,我检测到高加密数据流异常扫描,地点在北河省永平市,有人在暗中调查刘建明。】 紧接著,永平市机场旅客信息资料库被短暂入侵的记录、以及那个新註册的“天工古建”公司信息被系统捕捉、解析、高亮標记。 透镜和锚点的偽装身份信息也赫然在列。 “透镜…锚点?” 陈媛的眼神锐利如刀。齿轮之眼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快。 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直扑永平市,目標显然不是刘建明,而是她。 想借刘建明这块饵,钓她这条鱼。 “系统,评估威胁等级。” 【目標透镜、锚点,为齿轮之眼中层人员,周身存在高强度、未知原理的『信息黑洞』屏障。】 【远程侦测手段对其无效,警告,我无法获取罪孽值。】 “信息黑洞…” 陈媛低声重复著,眸中燃起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齿轮之眼果然藏著好东西。连你的探测都能屏蔽?” 【宿主当前权限过低,本次询问无效。】 【唯一可行方案:宿主需物理靠近目標至屏障有效衰减半径內,我可以尝试进行压制及信息刺探。】 物理靠近…陈媛的目光投向窗外永平市的方向,仿佛穿透了数千公里的距离。 透镜如同鹰隼般俯瞰城市的瘦削身影,锚点那磐石般隱於阴影的轮廓,在她意识中清晰浮现。 陈媛无声地笑了。 刘建明的命是她的,齿轮之眼想截胡?休想! 近距离接触这些人,或许能撕开这个神秘组织的一道口子。 …… 第42章 想出去旅游 陈媛坐在餐桌旁,小口喝著陈威熬的百合粥,脸上带著一丝病弱却努力显得轻鬆的笑意。 “哥,” 她放下勺子,声音轻柔,“最近感觉好多了,我想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陈威正给她剥鸡蛋,闻言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想出去?好啊!滨海公园新开了片荷塘,或者去海边栈道走走?哥陪你!” 陈媛摇摇头,眼神带著点嚮往:“总在滨海转…有点闷了。我想去京市看看故宫。” 她顿了顿,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北河省永平,离京市不远,有个很大的皇家园林復建项目,叫静园? 网上说设计得特別好,融合了古典和现代风格,哥,你不是也喜欢园林吗?要不…我们去看看?顺便…散散心?” 陈威果然被触动。妹妹主动提出想去远一点的地方,这是病情好转的积极信號。 京市故宫…確实值得一看。至於永平市的静园…他隱约记得业內提过,是近年的標杆项目,设计者好像姓刘? 去看看也好,就当给妹妹解闷,也给自己找点灵感。 “好!” 陈威爽快答了。 “哥陪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我,量力而行。不舒服立刻说,我这就请假,安排行程。” 他立刻掏出手机,开始联繫公司请假,同时快速查询航班和酒店。 陈威选择了永平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云顶国际”,离静园景区不远,环境和服务都有保障。 陈媛低下头,继续小口喝粥,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 说服成功。猎物和猎人都在永平市,而她这个审判者,即將以最无害的游客身份,踏入这片暗流汹涌的猎场。 两天后。北河省永平市东郊机场。 人流如织。 陈威一手拖著一个大行李箱,一手小心翼翼地虚扶著陈媛,如同呵护易碎的瓷器。 陈媛穿著宽鬆舒適的米白色短袖和浅色长裤,戴著遮阳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略显疲惫但清澈的眼睛。 看起来就是一个需要家人细心照顾的、大病初癒的年轻女孩。 “慢点慢点,媛媛,跟著哥,別被人撞到。” 陈威的声音带著紧张。他提前预约的酒店专车已在等候。 …… 而此时,静园幽静的“听风轩”內室,氛围却截然不同。 刘建明脸上堆著得体甚至略带諂媚的笑容,眼神却像惊弓之鸟,极力隱藏著深处的惊惶不安。 看来小丑判官的帖子留言確实刺激到了他。 刘建明强打著精神招呼眼前的两位贵客,一位是气质冷峻、穿著剪裁合体定製西装的中年男子顾客陈国栋。 另一位是戴著金丝眼镜、儒雅斯文、抱著一个黑色牛皮文件袋的隨行顾问。 “陈董您放心,静园二期规划,绝对是凝聚了我们对江南『咫尺山林』精髓的理解。” 刘建明指著墙上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的设计方案,声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乾涩。 “您看这枯山水院,利用高差造瀑布跌水,声效模擬天然效果,再辅以这几块特意寻来的太湖石…” 第43章 烧烤店事件 “好怀念以前吃烧烤的时候啊,哥,今晚我们去吃烧烤好吗??” 陈媛表情似是十分怀念,陈威见此点点头。 “嗯,不过媛媛,先说好啊,你身体刚刚好一点,不能吃那些辛辣的。” “明白~,我们快出发吧。” 陈媛拉著陈威手臂,兄妹俩出门了。 她知道哥哥喝完酒后会睡得很沉,这是很好的机会,她可以专心无误审判刘建明。 不会引起陈威丝毫怀疑。 兄妹两人打车到了地方。 永平市,一条小吃街中间,“老马烧烤”的露天棚区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巨大的塑料棚下,几十张简易摺叠桌坐满了食客。 划拳声、碰杯声、烤串的滋滋声和老板洪亮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空气里瀰漫著浓烈的孜然、辣椒麵和油脂的香气。 “哇啊,好熟悉的香味。” 陈媛找了个靠里侧的一张桌子,笑著说道。 拿著服务员给的菜单,很快选一大堆烧烤。 …… 等了快二十多分钟。 烤串终於端上来了。羊肉串肥瘦相间,鸡翅金黄焦脆,板筋油亮诱人。 陈威细心地挑出没放辣椒的肉串放到陈媛面前的盘子里,又给她盛了碗温热的银耳汤。 “媛媛慢点吃,小心烫。” 他叮嘱著,自己则拿起一串撒满辣椒麵的羊肉串,大口咬下,额头很快渗出细汗。 陈媛小口喝著银耳汤,清甜温润的汤汁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適。 她拿起一串微温的羊肉,小口吃著,这熟悉的味道,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哥” 陈媛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落在跳跃的炭火上,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烟雾。 “你还记得…我们老家房子旁边的『老地方』烧烤摊吗?冬天,下著雪,我们俩就挤在塑料棚子里,冻得直哆嗦,也要点一大把羊肉串…” 陈威愣了一下,隨即咧开嘴笑了,“怎么不记得!你那时候馋得要命,每次都要加双倍辣椒,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还非要抢我的冰啤酒喝!” 他拿起啤酒瓶,轻轻碰了碰陈媛面前那碗银耳羹,“不过现在不行了,只能喝这个。” 陈媛也笑了,苍白的脸颊在炭火的映照下难得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那时候真好啊…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就想著下一串肉什么时候烤好。”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著一丝遥远的怀念。 陈威看著妹妹脸上那抹久违的、带著烟火气的生动,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 他放下啤酒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冰凉的瓶身,声音低沉下来,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是啊…那时候真好。后来…后来你病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把那段黑暗的记忆咽下去。 “哥…哥真怕…怕再也看不到你坐在我对面,跟我抢肉串,跟我抱怨辣椒不够辣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哽,目光紧紧锁在陈媛脸上,像是要確认眼前这个能和他一起吃烧烤的妹妹,不是一场易碎的梦。 “这次出来…真好。” 他最终只是重复著,声音里带著浓重的鼻音和难以言喻的满足。 “能再跟你坐在这儿,闻著这油烟味儿,听著这样吵吵嚷嚷…真好。” 陈媛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能感受到哥哥话语里沉甸甸的分量,那是一个兄长在绝望深渊边缘死死抓住绳索、终於看到一丝光亮时的巨大庆幸和小心翼翼。 她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馒头片,放进陈威的盘子里,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平静的力量:“哥,我在这儿呢!肉串…还是那么香。” 炭火在炉子里噼啪作响,油脂滴落,腾起一小簇青烟。 周围的喧囂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兄妹俩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著。 陈媛感受著食物带来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感受著哥哥目光里沉甸甸的暖意。 心中那根因杀戮而紧绷的弦,似乎也在这氤氳的烟火气中,得到了片刻的、微弱的鬆弛。 可惜这样的安寧只持续了不到半刻。 棚子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和刺耳的鬨笑声。 几个穿著哨紧身t恤、剃著板寸或染著黄毛的年轻男人,簇拥著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脖子上掛著粗金炼子的光头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光头男人眼神凶狠,大腹便便,带著一股混不吝的痞气,走路大摇大摆,旁若无人。 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老板立刻堆著笑迎上去:“三哥!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给您留了座!” 马三没理老板,一双三角眼像探照灯一样扫视著棚內,目光最终定格在邻桌几个年轻女孩身上。 尤其是一个穿著白色连衣裙、长髮披肩、面容清秀的女孩。 马三嘴角咧开一个下流的笑容,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女孩旁边的空凳子上,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妹妹,一个人啊?陪哥喝一杯?” 马三粗鲁地拿起女孩面前没动过的啤酒瓶,就要往她杯子里倒。 “你…你干什么?” 小雅嚇得脸色发白,猛地站起身想躲开,“我不认识你,你少在这里动手动脚。” “不认识?喝一杯不就认识了?” 马三一把抓住小雅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同行的几个混混立刻围了上来,发出猥琐的鬨笑,將小雅和她的两个女伴围在中间。 “放开她,我要报警了。” 短髮女伴小敏鼓起勇气喊道。 “滚一边去!” 一个黄毛混混猛地推了小敏一把,她踉蹌著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碗碟哗啦摔了一地。 “报警!快报警!”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伴嚇得声音发颤,掏出手机。 “报你妈!” 另一个混混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小文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妈的!给脸不要脸!” 马三见小雅挣扎,酒劲和戾气同时上涌,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棚內的喧囂。 小雅被打得头一偏,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渗出血丝。她捂著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发出惊恐的呜咽。 “操!” 陈威猛地站起身,拳头瞬间攥紧。 他虽然不是什么打架的好手,但骨子里的正义感让他热血上涌,看到几个大男人如此欺负女孩子,他无法袖手旁观。 他下意识就要衝过去。 “哥!” 陈媛猛地拉住陈威的手臂,她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指尖冰凉,眼神锐利地看向陈威,带著一丝恳求和不容置疑的警告:“別去!危险!我们报警!” 陈威被妹妹拉住,动作一滯。 他看向那边,马三的几个手下已经抄起了桌上的啤酒瓶和凳子,眼神凶狠地盯著周围敢怒不敢言的食客。 陈威知道,自己衝上去不仅救不了人,很可能连自己和妹妹都要搭进去。 他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还是强压下衝动,掏出手机:“喂!110吗?老马烧烤,这里有人行凶打人!快!” 就在陈威报警的半分钟內,场面已经彻底失控。 马三见小雅还敢躲,彻底暴怒。 “臭婊子!” 他怒吼一声,抡起粗壮的胳膊,抓起小雅的头髮,將人拖到了烧烤棚的阴影处,蒲扇般的大手带著风声,狠狠朝著小雅的头扇去。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髮! 滋啦——!!! 棚顶悬掛的几盏大功率白炽灯毫无徵兆地爆发出刺眼至极的白光。 紧接著,灯光如同接触不良般疯狂闪烁,忽明忽暗,频率快得令人头晕目眩。 同时,一股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耳膜的高频噪音毫无徵兆地在棚內炸响。 那声音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大脑,又像是金属被极度扭曲摩擦的哀鸣。 “啊!我的耳朵!” “灯!这灯怎么了?” “操!什么声音?” 棚內瞬间一片混乱。 食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噪音刺激得捂住耳朵,惊叫连连,纷纷起身逃窜。 带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杯碟碰撞声。 第44章 又是直播倒计时 巨大的工业风扇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转速骤降。 正准备行凶的马三动作猛地一僵,那刺耳的噪音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髓。 他感觉脑袋像被重锤砸中,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噁心感,挥出的手臂也失去了准头和力道,擦著小雅的头髮扫过。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同样遭殃。 离风扇最近的一个黄毛被那高频噪音刺激得惨叫一声,手里的啤酒瓶“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另一个举著凳子的混混只觉得耳膜剧痛,眼前灯光乱闪,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混乱中,小雅和她的两个女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求生本能让她们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小敏反应最快,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小雅和小文,趁著马三等人抱头捂耳、晕头转向的间隙。 尖叫著衝出混混的包围圈,跌跌撞撞地朝著棚外人多的大街上跑去。 “妈的!別跑!” 马三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看到人跑了,暴怒地吼叫,想追上去,但脚步虚浮,差点撞到旁边的桌子。 “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几个混混也晕乎乎地围上来。 “操!谁他妈搞鬼?” 马三甩开手下,三角眼凶光四射,扫视著混乱的棚內,试图找出捣乱的人。 但食客们早就抄起东西仓皇逃跑了,灯光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但根本看不出异常。 陈媛紧紧拉著陈威的手臂,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仿佛被刚才的混乱嚇得不轻。 “哥…我们…我们快走吧…我害怕…” 她声音带著哭腔,眼神里满是惊恐。 心里却在无声冷笑,很好,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行凶。 如果不是为了隱藏身份,这些人此刻已经下地狱了。 陈威看著妹妹嚇坏的样子,又看看那边还在骂骂咧咧、但暂时没再行凶的马三一伙,强压下怒火,护著陈媛: “好!我们先出去。” 他迅速扫码结了帐,半搂半扶著陈媛,快步朝著烧烤棚外面走去。 陈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最后一次扫过马三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肥脸,以及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同伙。 【目標锁定:马彪,罪孽值:81点】 【主要罪行:长期组织暴力团伙;多次实施故意伤害、强歼多名女性…】 【关联目標:冯强,罪孽值79点。王茂兴,罪孽值76点。】 【综合判定:高危害性暴力犯罪团伙,罪行累累,十恶不赦。】 系统的电子音在陈媛意识中迴荡,如同死神的低语。 她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嘲讽到极致的弧度。 “哥…没事了…” 走出烧烤棚,夜风带来一丝凉意,陈媛靠在陈威身上,声音依旧虚弱,仿佛惊魂未定。 “別怕,媛媛,警察来了。” 陈威指著远处闪烁的警灯,安慰道,但眼神依旧凝重地看著烧烤棚的方向。 马三等人很快被赶来的警察围住,还在囂张地叫囂著。 陈媛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杀意。 陈威看著妹妹陈媛苍白如纸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这位先生,刚刚就是您报的警吧。”一名中年模样的民警走了过来。 陈威点点头,“是我报的警,这群混混在烧烤店里寻衅滋事,故意打人。” “嗯,请跟我们回派出所做个笔录吧。”中年警察说。 “警察同志,可是我妹妹她…” 陈威试图解释陈媛的病况,声音带著急切。 “先生,理解一下,你是报警人,也是主要目击者,流程必须走。” 中年警官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扫过陈媛,“这位女士看起来状態不好,可以先回去休息。后续有需要我们会联繫。” 他示意一个年轻警员,“小刘,帮忙叫辆车送这位女士回去。” 陈媛紧紧抓著陈威的胳膊,指尖冰凉,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哥…你去吧…我没事…我打车回去就行…” 她抬起头,给哥哥一个安抚的眼神。 “媛媛…” 陈威还想说什么,却被警官打断:“先生,请您配合我们工作。” 陈威只能眼睁睁看著妹妹被年轻警员护著,走向路边一辆闪著“空车”灯的计程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他担忧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转身走向警车,为了那些受伤的女孩,也为了可能的正义。 陈媛坐在计程车后座,车窗外的流光溢彩在她充满冷意的瞳孔里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手机发送了最新的消息。 id猩红审判者:永陵路·十六载的血债清算。审判倒计时:二十分钟。 发送。 …… 武河省东湖市,市公安局大楼,联合专案组临时指挥中心。 空气凝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巨大的屏幕上,是永陵路案现场勘查照片的放大图——那扇紧闭的別墅大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钟明宇、林修竹,江川三人围在周若瑄身后,看著她指尖在虚擬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取著当年所有与周生奎的gg公司有业务往来且同期经济状况恶劣的人员名单。 海量的数据流冲刷著屏幕,一个个名字被標记、关联、排除……进展缓慢得令人窒息。 “青铜器这条线…还是没进展吗?” 王振刚烦躁地抓了把头髮,菸灰缸里已经堆满了菸头。 “西周兽面纹青铜觥,在第二次鸦片战爭期间流失海外,但是没有实物对比,无法確定真偽。” 钟明宇盯著另一块屏幕,眉头紧锁,“那个摊主…十六年了,早没影了。” “刘建明…刘建明…” 楚卫东反覆咀嚼著这个名字,周若瑄之前根据经济关联锁定的重点嫌疑人,“他离开东湖后的资金流向…永平市那边还没反馈吗?” “刚催过,永平市局说雅筑园艺是正规企业,刘建明是知名企业家,需要时间走程序调取详细財务档案…” 赵明的声音带著无奈。 就在这时。 刺耳的、代表最高级別外部威胁的警报声毫无徵兆地撕裂了指挥中心的沉闷。 “猩红审判者,在永陵路案关联论坛发布直播倒计时了!” 监控员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劈开。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主屏幕。 一个猩虹的巨大倒计时数字,占据了屏幕中央。 倒计时十八分三十五秒。 “什么?” “倒计时?十八分钟?”王振刚猛地站起,椅子被带翻在地。 楚卫东脸色铁青,对著通讯器咆哮:“技术组!立刻追踪信號源!定位!快!!” 周若瑄的身体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剎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她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那双总是冷静如冰湖的眼眸,此刻掀起滔天巨浪。 十六年的隱忍、十六年的追寻、十六年午夜梦回的血色画面,在这一刻被那猩红的“永陵路”三个字彻底点燃。 她死死盯著那跳动的倒计时,指甲深深掐进金属台面,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了太久、几乎要衝破躯壳的、刻骨铭心的恨意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期待…… “报告!信號源…无法追踪!” 技术员一如既往颓败地摇摇头,“id猩红审判者位置无法確认。』” 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地点,无从下手。 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倒计时的滴答声在每个人耳边疯狂敲响。 倒计时十七分二十九秒。 王振刚一拳砸在墙上,赵明颓然坐下。 林修竹死死盯著屏幕,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蛛丝马跡。 楚卫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看向周若瑄。 周若瑄依旧保持著那个撑住控制台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她微微低著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剧烈起伏的肩膀和那死死抠著桌沿、指节青白的手,泄露著她內心翻江倒海般的风暴。 十六年… 她等得太久太久。 父母温热的怀抱,弟弟清脆的笑声,那个周五放学时妈妈笑著叮嘱“在同学家好好玩”的画面… 下一秒就被別墅大门后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撕碎,鲜血、残肢、无头的尸身…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拼命学习,考入警校,进入技术部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揭开那扇地狱之门,將凶手绳之以法! 可几天几夜的奋战,卷宗翻烂,线索却如同沉入大海的针。 而现在… 那个她痛恨的、视法律如无物的“小丑”,却用这种方式,將那个她追寻了十六年的恶魔,拖到了聚光灯下。 真相將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血淋淋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她该恨吗?恨这私刑的暴虐? 她该盼吗?盼这迟来的“正义”? 巨大的撕裂感几乎要將她撕成两半!理性告诉她这是错误的,是恐怖的,是秩序的崩塌。 可內心深处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却在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我要知道!我要看到!我要他死! 第45章 惨案凶手的真面目 那目光依旧温柔如水,却比最毒的锁链更紧地缠绕上余醉的灵魂,无声宣告著这场以爱为名的终生囚禁。 陈媛刷开1708套房的房门,厚重的门锁“咔噠”一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这是审判的好机会。 死寂。 前一秒还虚弱无助的身体瞬间绷直!所有偽装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片片剥落。 马彪那张怨毒的脸如同附骨之蛆,刺激著她紧绷的神经。 但此刻,更重要的猎物在召唤,刘建明那高达95点的罪孽值,是救命的良药,也是她调查齿轮之眼的敲门砖。 不是想查她么?那就朝著小丑涂装的形象去查吧。 小丑判官的高大身影將会是绝佳诱饵,搅得这群雪鯊互换撕咬,她则是这齣狩猎游戏的最终贏家。 “系统,准备开启审判。” 陈媛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动作快如闪电。 此时,张家別墅。 …… 地下隔音酒窖的小休息室,昏暗而死寂。 刘建明正闷头灌著烈酒,瓶身撞击桌面的声音在空荡房间里格外刺耳。 酒液入喉如同烧红的刀子,试图灼烫他冻结的神经。 他需要酒精壮胆,更需要麻痹脑海中纠缠不散的雪腥画面与不断累积的恐惧。 那个小丑主播,是否真的洞悉了他精心掩埋的过去? 审判隨时会降临?? 他无意识瞥了眼天板某个隱秘的角落。 “咔噠。” 极其轻微的脆响,仿佛落叶飘零。 刘建明浑身一僵,所有动作凝固。 他缓缓、极其僵硬地低下头,雪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住桌面。 一张纯黑的卡片,静静地躺在酒杯旁,仿佛地狱邮差的署名信函。 审判通知 罪人:刘建明 罪行:虐鯊四人,抢劫財物,十恶不赦 执行时间:倒计时5分钟 …… 轰隆! 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刘建明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不…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他猛地抓起卡片就要撕碎,但下一秒,那数字跳成了 四分四十八秒,鲜活得如同心臟搏动。 绝望的寒流顺著脊椎蔓延。 他踉蹌后退,重重撞在背后的酒柜上,昂贵的洋酒稀里哗啦摔碎一地,浓烈的酒精味如同坟墓里的气味般瀰漫开。 他想大吼,想呼唤楼上熟睡的妻子和儿子,那两个字却在喉咙里翻滚成无声的呜咽。 不!不能! 把恶魔引进家门吗?他瞳孔因极度恐惧而剧烈收缩,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那个恐怖小丑,真的来了! 就在这片黑暗中,无声无息,如影隨形! 刘建明猛地转身,如同扑向救命稻草的困兽,狂乱地从角落里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闪烁著幽冷光泽的反曲弩。 只要撑过120秒…… 他们一定会来救他的!! 弩身入手冰凉沉重,上面安装的不是普通的弩箭,箭头呈诡异的深蓝色,淬了剧毒! 刘建明手忙脚乱地装箭,扳机发出冷硬的咔嚓声。 他双手死死握紧弩身,因用力过大而骨节发白,颤抖不已。 弓弩朝著门口、窗户、所有可能入侵的角度疯狂晃动,试图捕捉那个“审判者”的踪跡。 “出来!给老子滚出来!来啊!老子让你有来无回!” 刘建明神经质地嘶吼著,声音尖锐而破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撞出绝望的回音,更像是对自己的恐嚇。 倒计时的数字在意识里无声滴答,如同索命符的节奏。 3…… 2…… 1…… 倒计时归零。 嗤—— 一声仿佛冷到令人牙酸的电子音效凭空响起。 与此同时,刘建明惊恐万分地感觉到,黑暗休息室的空气骤然扭曲。 那个戴著惨白小丑面具、咧著猩红裂口般笑容的主播已经站在了休息室。 面具上那双充满讽刺意味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对准著他。 或者说是对准著他手中举起的淬毒弓弩。 “嗡……” 刘建明的大脑彻底宕机,思维瞬间被冻结,嘴唇无意识地蠕动。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 [这就是永陵路灭门案真凶??] [別墅酒窖?恆温柜?橡木桶?臥槽有钱人!] [看面相挺儒雅啊?不像坏人?主播搞错了吧?] [主播牛逼!这都能找到!私人酒窖说进就进!] [这环境…比上次勐拉地堡还讲究!主播专挑硬骨头啃!] 小丑主播男女混合的电子音如同丧钟敲响: “此人名为刘建明。” “04年武河省东湖市,永陵路幸福园,周家三口灭门惨案,真凶。” …… 此时东湖的临时指挥中心。 直播倒计时结束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卫东脸色铁青,握著水杯的手骨节捏得发白,杯里的浓茶微微震颤。 他猛地按下通讯器:“立刻接入!最高权限!” 声音斩钉截铁,蕴含著暴风雨前的压抑。 几乎同时,直播信號被强制推送到大屏幕主画面。 屏幕画面终於定格在刘建明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以及他不断开合的嘴唇。 专案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惊了。 刘建明。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指挥中心每一个人的视网膜和神经上。 镜头冰冷地推进,聚焦在那张熟悉的、此刻却狼狈如地狱恶鬼的脸上。 “果然是刘建明!” 王振刚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著屏幕,眼睛赤红。 赵明牙关紧咬,腮帮肌肉鼓动:“王八蛋!逃了16年。” 痛恨之意溢於言表。 指挥中心眾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带著难以置信的衝击和最终確认的如释重负,投向了站在屏幕前几步远的那个身影。 周若瑄。 她穿著合体的深色作战服,身姿依然笔挺如雪松。但整个房间的气压仿佛都压在了她一人身上。 没有尖叫,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一丝明显的颤抖。 她只是站在那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声音和动作。 那双素来锐利明亮、能洞穿网络深渊的黑客之眼,直勾勾地盯著屏幕上那张脸。 只有离她最近的江川,能感受到她袖口下指节捏得死白、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对抗奔涌的鯊意。 十六年的光阴如同利刃迴旋切割。 母亲浮肿变形的脸泡在鱼池腥臭的水中,弟弟小小的头颅被打捞出来…,父亲……父亲那失去头颅的躯体和保险柜里绝望狰狞的头颅……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追寻,所有午夜梦回时雪淋淋的碎片和蚀骨的恨意,在这一刻,找到了清晰具体的承载者。 刘建明!! 这个名字和这张脸,如同烧红的铁链,瞬间贯穿了她整个灵魂。 “若瑄…” 江川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低沉而稳定,“是他,跑不了了……” 周若瑄极轻微地頷首,目光如冰锥,死死钉在直播上。 直播画面中,弹幕仍在疯狂刷新: [主播牛逼,景察都查不出凶手,让主播找到了。] [周家三口头都被砍了,真是太惨了!!] [操!真是他?看著人模狗样的!] [04年的事!主播连这种陈年旧案都挖出来了?] [表面光鲜,背地里是鯊人恶魔!畜生!] [主播,快鯊了这老畜牲!!!] …… “你…不,不!!不是我!!” 刘建明的声音带著破音的颤抖,举著弓弩却下意识地后退,撞在身后的酒柜上,昂贵的红酒瓶一阵晃动。 弹幕纷纷发来嘲笑: [慌了!他慌了!还在狡辩?] [老畜牲以为自己能逃的掉呢??!!] [看表情!绝对是他!做贼心虚!] [主播快上!別让他跑了!] [人渣!住著大別墅喝著好酒!周家冤魂在地下看著你呢!] [十六年啊!终於等到这天了!感谢主播为民除害!] 陈媛无声无息地向前一步。 仅仅是这一步,带来的压迫感让酒窖温暖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刘建明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汗毛倒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嗖!” 一道细微的机括声,诡异的深蓝色箭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誓要直取陈媛咽喉。 弹幕瞬间炸裂: [暗箭!主播小心啊啊啊!!] [臥槽!老畜牲还敢反抗!] [主播小心!] [刘建明你不得好死!] 陈媛心中冷笑,甚至没有侧身,戴著金属手套的左手在身前隨意一拂,动作快得如同幻影。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支足以洞穿钢板的毒箭,竟被两根金属手指精准无比地捏住了。 幽蓝的箭尖距离面具的咽喉不到一寸,毒液在灯光下泛著妖异的光。 弹幕看到这儿彻底疯狂: [空手接毒箭????] [两根手指!就两根手指!捏住了?] [这反应速度!这精准度!超人!] [刘建明傻眼了吧?哈哈哈!] [主播牛逼(破音)!!!] 陈媛轻嗤一声。 就这点手段?她手指微动。 “咔嚓!” 精钢打造的毒箭被轻易折断,如同丟弃垃圾被扔在地上。 “垂死挣扎。” 冰冷的电子音带著一丝不屑。 刘建明最后的反抗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碾碎。 巨大的恐惧彻底吞噬了他。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昂贵的羊绒衫沾满了灰尘,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第46章 真相的荒诞,悔恨 刘建明看著那步步逼近的黑影,如同看著死神降临。 弹幕更加沸腾了: [臥槽!!!主播要动手了!!!] [鯊了他!] [为周家报仇!] [凌迟!千刀万剐!] [主播別等了!这种畜生多活一秒都是浪费空气!]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主播从不缺席!] [鯊!!鯊!!鯊!!!]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最终宣判,响彻酒窖,也响彻每一个屏幕: “以命抵命。” “审判——开始!” 弹幕在这一刻被“鯊”字彻底淹没。 所有的疑惑、惊嘆、嘲讽都化作了最原始,对罪恶终结的狂热期盼。 十六年的雪债,终於要在这一刻,以最残酷也最直接的方式,画上终结的句號! 就在弹幕因凶手指认而爆炸时: …… “安静。” 陈媛冷冷开口。 紧接著,直播画面並未展现出处决,而是骤然分裂。 一段充满颗粒感、如同褪色旧电影的动態画面展开。时间戳04年6月25日23:07。 一个昏暗旅馆內,可以很清楚看到,年轻时的刘建明对著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低吼: “…下周五行动,不能在等了!周生奎那混蛋装什么清高?老子厂子要完了,他不给钱,那就把他保险柜里那些好东西弄出来!他家至少值几十万!够我们翻身!” 李茂鑫狞笑:“干了!他老婆细皮嫩肉的……嘿嘿…” [马的!真是他!亲口承认了!] [合谋!畜牲!] 接下来是另一段视频画面。 一个阴暗漆黑的巷子,此时稍显落魄的刘建明,將一件造型古朴、纹饰精美、泛著温润铜光的青铜觥。 隨意裹在破布里,塞给一个獐头鼠目的二道贩子。 二道贩子“漫不经心”地掀开掂量了两下:“看著挺老???假的吧?两千!爱要不要!” 刘建明一脸不耐,仿佛扔掉烫手山芋:“两千?行行行!赶紧拿走!晦气!” 他一把抓过钞票,仓惶离开,看都没再看那青铜觥一眼。 弹幕震惊: [???两千???] [这青铜器看著就不一般啊!应该是真的吧!!!] [蠢货!不识货的傻逼!] 就在弹幕热切討论时。 画面瞬间叠加了一组血红数据流与歷史影像: *名称:西周晚期·夔龙纹青铜觥 *年代:约公元前8世纪 *遗失时间:澜夏近代第二次鸦片战爭期间,被不列顛外交官员史密斯掠夺装箱运上海船,至此流落海外私人收藏。 於2003年秘密回流,现身东湖鬼市,04年6月中旬,偶然被死者周生奎以6800元价格购得。 *市场估值:现价约 1.5亿元 …… 小丑冰冷的电子音如同终极的讽刺,响彻直播间: “刘建明!你们为了区区二十三万,屠戮周家三口,手段残忍,令人髮指!” “却將这件承载澜夏数千年文明血脉、歷经战火漂泊终归故土的无价国宝——” “以两千贱价,拱手让人!致使国宝再度流失海外!!” “你可知,你亲手拋弃的,是足以买下你如今全部身家数十倍的稀世珍宝?” “贪婪蒙心,愚不可及!” 弹幕彻底疯狂: [一亿五千万??????] [为了二十三万鯊人全家???一亿五的宝贝卖两千????] [主播哪里搞到的录像?连他们密谋和交易画面都有?] [时空回溯?主播能看穿歷史?流弊炸了!] [这蠢货鯊人全家就图这点钱?还白丟1.5个小目標?笑死我了(吐)] [撕碎他!主播!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啊——!!” “不…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刘建明,如同被最后一击抽空了灵魂,眼球因极致的荒谬和巨大悔恨而暴突出来。 “那个破铜烂铁…值一亿五千万?啊——!!啊!!!” 他疯狂地扭动著,仿佛想挣脱无形的枷锁,回到十几年前那个交易的巷子,把那件被他唾弃的“破铜烂铁”死死抱在怀里。 这巨大的价值落差,比任何肉体刑罚都更彻底地摧毁了他的心智。 …… 刘建明绝望的嘶吼衝击著指挥中心的每一个人。 …… 武河省听副厅长胡永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又迅速涨成猪肝色。 他刚才那句“我们很快就能侦破”的余音仿佛还在迴荡。 此刻却被直播中那个被钉死在“蠢货”“畜牲”標籤上的名字扇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站起,衝到通讯台前,声音带著强压下的狼狈:“快!北河省听,永平视局! 联合专案组最高指令,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现场秩序,防止…防止事態恶化!” 他终究没再提“缉拿小丑”。 k省听长方明远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讥誚和瞭然。 他转向公安部李副局长:“李局,您看这……小丑展现的,不仅仅是情报能力。 这『歷史回溯』般的画面……简直是对罪恶本质最赤裸的揭露和嘲讽。他在填补我们力所不能及的……某种空白??” 李副局长缓缓摘下眼镜,用力揉著眉心。 屏幕上那巨大的价值落差带来的荒谬衝击力,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现场指挥权,交还给楚卫东同志。我们……做好最后的秩序保障。” 他將“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楚卫东立刻接管:“王振刚!接北河专线,通报该组织具备超常规信息获取及行动能力。 请求最高等级防控,疏散人群,封锁现场,核心原则避免衝突!保护民眾!保留现场证据!” 钟明宇对著屏幕上的青铜觥特写和那匪夷所思的“歷史影像”,声音艰涩: “楚局…从他们第一次审判、李强案开始,我就怀疑…这是某种基於海量数据与行为逻辑的…超高精度环境与人物模擬还原技术。” “他们的技术可能远超我们的想像。” 听到这里,所有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死寂。 …… 窗外是东湖市沉沉的夜色,映衬著屏幕上那场跨越十六年时光的雪色审判。 而直播画面中, 陈媛已缓缓举起了那柄审判之刃。 噗嗤! “啊啊啊——!!!” 一声悽厉到极致的惨嚎在休息室內猛然炸开。 陈媛此刻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李秀兰。” 屏幕同步浮现李秀兰生前的照片,下一秒却被打上鲜虹的“面部塌陷,遗体弃池”的字样。 陈媛左脚的钢铁靴底毫不留情地碾在刘建明的右手腕上。 刘建明浑身抽搐,喉咙发出细微的嗬嗬声。 陈媛冰冷的宣告响彻直播间:“你以钝器毁其面,辱其身!今!百倍奉还!” 她的拳头高高举起! “砰——!!!” 第一拳。 狠狠砸在刘建明的鼻樑上,软骨瞬间碎成齏粉,雪裹挟著骨渣爆开。 整个面部中央瞬间凹陷下去。 刘建明惨嚎变成了被堵塞的呜咽。 “咔嚓!!” 第二拳,雷霆般落在左侧颧骨上,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粉碎声。 刘的半边脸完全塌陷,画面瞬间被马赛克糊住。 [臥槽,爆了!] [有点噁心!!但是活该!!] [主播砸得好,继续!不要停!] …… “噗!噗!噗!噗……”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砸额头!砸下頜!砸烂早已不成形状的嘴巴。 砸碎仅存的颧骨,陈媛拳头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蓬泥。 刘建明的头颅像一个被暴力蹂躪的烂西瓜。 他的身体最初还在抽搐,几下之后,便只剩下被巨大力量砸击时產生的无意识痉挛。 弹幕此时已经彻底被復仇的快感点燃: [受害者们可以瞑目了吧!!] [我不行了,太泥马噁心了!!!呕!] [主播牛逼!说到做到!百倍奉还!] [老畜牲!活该!!鯊的好,鯊的好啊!!!] 陈媛冰冷的目光转向地上那团已经不成人形的凹坑。 “周家幼子,周磊。” 屏幕浮现男孩带著纯真笑容的照片,下一秒变成冰冷刺目的“身中六刀,身首异处”。 刘建明的躯干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本能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8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禽兽!] [还有六刀!主播继续!] …… 第47章 只晚了一分钟 永平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刺耳的报警电话如同失控的警笛,疯狂炸响。 接线员刚抓起听筒,就被听筒里几乎破音的嘶吼淹没: 紧急案件,地点…地点是枫林晚別墅区7號!刘建明!快啊——!! 几乎在同一秒。 指挥中心內部加密专线红灯爆闪!刺耳的蜂鸣直衝耳膜。 值班领导抓起电话,王振刚嘶哑急迫的声音如同炮弹般砸来: “永平市局!我是联合专案组王振刚!最高级別通报。 枫林晚別墅区7號业主刘建明,正遭不明极端组织『小丑』直播处决,该组织极度危险。 重复、极度危险、请求立即出动,最高等级响应。 疏散人群、封锁现场、避免正面衝突。 首要保护民眾安全,保留现场证据。重复!儘量避免正面衝突!!” 枫林晚7號……刘建明?直播杀人?小丑组织? 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指挥中心炸开,值班领导头皮瞬间发麻。 他猛地按下全域广播按钮,声音因震惊和急迫而劈开: “全体注意:最高级別情况,疑似恐怖袭击。” “请城西派出所立刻前往枫林晚7號,封锁现场、疏散周边!!” “特勤队、立刻集结!目標枫林晚7號別墅!快!!” “通知消防、急救!同步前往、快!!” 刺耳的鸣笛声瞬间撕裂永平市的夜空。 如同疯狂的脉搏,在沉睡的城市街道上急速闪烁、跳跃。 …… 此刻,陈媛手中幽蓝匕首再次出现。 刀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冰冷的轨跡。 “噗嗤!” 第一刀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 没有瞄准要害,却每一刀都深深刺入。精准地避开能快速致死的位置,每一刀都带来剧烈的痛苦和生命力的加速流失。 雪从刘建明胸腹间六个狰狞的窟窿中疯狂喷涌,很快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积蓄成黏稠的血泊。 六刀!不多不少! [看他像条死鱼蹦躂!爽!] [报应!这就是杀小孩的代价!] [杀的好,杀的好!!!谢谢主播!!!] [谢谢主播替天行道!!!] 刺完最后一刀,陈媛站直身体。 匕首的寒光聚焦在刘建明那血肉模糊的颈项上。 那里,是唯一还勉强连接著他这颗丑陋头颅和残破躯体的地方。 电子音带著最终的冷酷宣判:“周生奎!” 屏幕上闪过周父最后的身影,定格在“喉断、头落、藏首”的文字上。 “你断人首级,藏之暗柜,以为可得安寧?” “今!亦当身首分离,永墮黑暗!” 匕首的寒光骤然暴涨。 “鋥——!!” 一道令人心悸的、仿佛斩断金石的锐鸣响起。 寒光一闪即逝。 那颗被砸得如同烂泥凹坑般的头颅,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高高挑起。 直播镜头模糊的马赛克也抵挡不住那个飞出去的圆形轮廓。 …… 弹幕爆炸: [臥槽,臥槽!!] [臥槽,好可怕,主播太狠了!!!] [隔著马赛克我都觉得噁心!!呕!!] [身首分离!终於!] [死透了!死得好!] [十六年今天还清了!] [受害人一家三口终於可以安息了!] “这是刘建明应得的结局。” 柜门被无声打开,里面排列整齐的名贵雪茄散发著淡淡的菸草香。 陈媛隨手一扔。 “噗通!” 那颗承载著无尽贪婪、暴虐和愚蠢的头颅,像一件被丟弃的垃圾,掉落在雪茄之间。 柜门缓缓关闭,发出轻微的磁吸声。 陈媛转过身面对直播间镜头,冰冷的电子音在寂静中迴荡: “莫要作恶,否则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画面缓缓暗下。 弹幕在狂潮后陷入短暂的寂静,隨即被彻底的释然、敬意和对黑暗敬畏的情绪淹没。 [主播……] [虽然暴力,但这或许就是迟到的正义……] [主播……谢谢你……] [下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太可怕了,我以后一定遵纪守法,做个好人!!] 画面,瞬间归於一片死寂、归於令人窒息的黑暗。 …… 嘶… 联合专案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江川下意识地、半个身体不著痕跡地挡在了周若瑄斜前方。 周若瑄依旧笔直地站著。十六年前的血腥雨夜、至亲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不息。 她的目光穿透屏幕,落在那个被按在地上的仇人身上,也落在那个正在执行审判的黑影身上。 “爸……妈……小磊……” 心底无声的呼唤。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伸向制服左胸那枚镶嵌国徽的警徽。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食指、中指、无名指。 缓缓地。 捏住了警徽的上边缘。 不是摘下。 只是一个细微的、近乎摩挲的捏合动作。 她冰封的眼神深处,那冻结的黑潮悄然涌动起一丝细微的波澜。 一种对混乱暴力的、被血仇扭曲后的、最压抑又最炙热的认同之焰在缝隙里一闪即逝。 她依旧戴著这枚徽章。 可她捏住徽章的手指,却仿佛在悄然按下心中无声的按钮: 你们终於可以安息了…… 5分45秒。 警车终於冲入枫林晚別墅区,刺耳的警笛声惊醒了沉睡的豪宅区。 几栋別墅亮起了灯。 “7號!前面!” 警车一个急剎甩尾,停在7號別墅雕铁艺大门外。 车门洞开,七八名民警持枪迅速下车,依託警车和绿化带作为掩体。 別墅內一片死寂…… 只有三楼一个房间的灯刚刚亮起,窗帘被猛地拉开,露出一个穿著睡衣、睡眼惺忪、满脸惊恐的女人。 是刘建明的妻子吴秀芬,她显然被警笛惊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里面的人听著!立刻抱头出来!不要反抗!” 王副所长用扩音器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迴荡。 刘妻嚇得尖叫一声,缩了回去,紧接著,別墅正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著睡衣、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声音带著哭腔:“警察叔叔……” 王副所长心头一凛。 “封锁所有出口!疏散周边住户!快!” 他对著对讲机狂吼,“特警到哪里了?” “报告!特警一队预计3分钟后抵达!” 对讲机传来回应。 3分钟,太长了。 王副所长看著那黑洞洞的別墅大门和少年惊恐的脸,一咬牙: “小刘、小陈!跟我进去,其他人守住外面,注意警戒! 发现异常目標,非必要不开火,优先保护人质安全!” 他口中的“人质”,指的是刘的妻子和儿子。 三人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摸进別墅!大厅奢华的水晶吊灯亮著,空无一人。 “下面!” 王副所长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示意小刘守住楼梯口,自己和小陈举枪,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下挪动。 越往下,空气中开始瀰漫起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重的气味。 还有一种高档雪茄的菸草香?这诡异的组合让王副所长胃里一阵翻腾。 他和小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紧张。 他猛地探身,枪口指向酒窖內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胃液疯狂上涌! 昏暗的灯光下,一片狼藉…… 一个穿著衬衫的无头身躯瘫在血泊中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而酒窖角落那个恆温雪茄柜的门……正缓缓关闭。 透过即將合拢的门缝,他隱约看到里面…… “呃……” 小陈忍不住发出一声乾呕。 空无一人。 没有小丑… 没有面具… 没有审判者…… 只有一片刚刚凝固的、触目惊心的死亡现场,和那雪茄柜指示灯幽幽的蓝光,如同魔鬼无声的嘲笑。 “报告…目標消失!重复!目標消失!” 王副所长看著那紧闭的雪茄柜,又看了看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们…真的只是慢了那一步。 仅仅一步。 也许就是一分钟的时间。 与那个小丑审判者,擦肩而过。 第48章 终於升到第三级了 酒店套房內。 陈媛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脚下流淌。 【恭喜宿主完成直播,获得审判值95点,累计审判值:1022点】 【直播审判系统等级提升:lv.2→ lv.3】 【解锁:】 审判天眼扫描半径扩大至10公里; 生物信息扫描功能解锁; 幻境审判模块解锁,(须审判卡开启,50点审判值兑换一张卡,可提前预支) 【宿主当前状態:】 健康值提升至67点 (生命力基本恢復,宿主绑定期间可持续享有。) 体力提升至84点(达到普通人水平) 陈媛无声地捏了捏指尖,目光隨即转向更吸引她的“幻境审判”。 看著介绍中“死亡游戏”、“独立关卡”等字眼,无声地弯起唇角,这样的审判方式倒是很適合她。 咔噠。 隔壁房门的电子锁轻响。 陈媛打开门走了出去。 “哥,你终於回来了。” 陈威略带疲惫的身影走了进来,眉宇间还带著点没散去的火气。 “媛媛,还没睡?” 他看见妹妹出来,愣了一下,隨即换上温和的笑容,努力驱散脸上的阴霾。 “嗯。等你呢。” 陈媛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依赖,“哥,怎么样?他们那边怎么说?” 陈威嘆了口气,扯了扯领带。 “別提了!本来以为证据確凿,那些混混一个都跑不了。结果去了城东湃出所,做笔录,折腾了那么久。 正准备理论他们包庇呢,突然所里气氛就变了。 他们所有人接到指令,连笔录都顾不上仔细看,说什么紧急状態,全员戒备,让我们先回去等后续通知。 …感觉…像是出什么惊天大事了,整个系统都在调动。” 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带著困惑和一丝不安。 陈媛心中瞭然。 她刚刚在永平市闹的动静,足够让澜夏的景局神经都崩断几根了。 “那些混混…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处理?” 陈威的火气又上来了,“別提了!定性就是普通治安纠纷。 那几个被打的姑娘,只有一个轻微伤,其他人验不出明显伤,那几个王八蛋最多拘留十五天!……” 他越说越气,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陈媛静静地听著,心中却在冷笑。 马彪这个报力团伙,故意伤害、强歼…… …… “哥,那些女孩没受到实质伤害,法律也判不了马彪的罪,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天就回滨海吧。” 陈媛担忧地看向陈威。 陈威无奈地嘆气,终究是点点头,“好,我也累了,咱们收拾收拾,等会我就订机票。” 关上门,陈媛脸色严肃起来。 【宿主,根据收费站监控器显示,锚点和透镜正在永平出城高速路口。】 “呵呵,这就逃跑了?只可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陈媛心里嗤笑,早晚要把这些人挖出来。 …… 永平飞往滨海的航班平稳巡航在云层之上。 舷窗外是刺目的天光与无垠的云海。 陈媛靠在舒適的头等舱座椅里,闭著眼,呼吸均匀,仿佛陷入沉睡。 邻座的陈威翻著航空杂誌,不时看一眼妹妹略显苍白的侧脸,確认她只是休息,才稍稍安心。 只有陈媛自己知道,她的意识正如同无形的巨网,覆盖千里,精准操控著一场始於黑暗角落的终极狩猎。 此刻,北河省永平市城东,某间堆满过期汽水箱的废弃仓库。 刚被拘留所释放的马彪、冯强、王茂兴三人,像三条被淋了滚水的丧家之犬,一头钻进了他们破旧的麵包车。 马彪、王茂兴揉著发红的眼眶。车內瀰漫著劣质烟味、汗餿味和劫后余生的戾气。 “操他妈的!” 马彪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喇叭声,“那个姓陈的,真他妈该死,还敢报警!!” “彪哥,消消气,咱最多关个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冯强陪著笑,眼底却闪著狠毒,“等风声过了…” “几天?” 王茂兴吐了口唾沫,“妈的,憋屈!” 就在这时……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落叶坠地的声响。 三张墨黑如渊、边缘流淌著暗金金属光泽的卡片,毫无徵兆地,凭空出现在他们三人脚下。 冰冷、沉重。 三人同时低头。 【审判通知】 【罪人:马彪 / 冯强 / 王茂兴】 【罪行:强歼、故意伤害】 【执行时间:倒计时五秒】 没等他们瞳孔因惊恐而放大。 一股绝对无法抗拒的、如同宇宙意志般的无形伟力骤然降临。 视野瞬间被绝对的黑暗吞噬!意识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陷入无边的混沌。 嗡——! 几乎在同一时间,澜夏数百万台正在联网的手机、平板、电脑屏幕被强制切换: 【审判执行:窒息轮盘·罪业自偿】 直播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巨大、冰冷、布满锈跡的40尺標准海运货柜內部。 惨白的冷光灯从顶部投下,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空间正中,三个穿著骯脏t恤的男人如同刚从噩梦中惊醒,摁坐在三张冰冷的小摺叠铁椅上。 他们表情惊恐茫然,纷纷站了起来。 然而货柜四周,腥咸的海水从货柜底部缓缓渗出,已经漫过鞋底。 湿冷、散发著一股刺鼻的海腥味。 直播间画面,左上角闪烁著刺目的红光: 氧气剩余:倒计时90分钟。 弹幕瞬间爆炸: [臥槽!!!强制开机!] [货柜?水?!这什么阴间地方?!] [三个人?新目標?] [主播居然现在就开播了,摸鱼摸鱼!] [氧气倒计时,一个半小时?水在涨!臥槽这是要水淹啊?!] [主播呢?这次不露面?] …… 惨白的灯光下,三个男人惊恐地环视著这个灌满海腥味的铁棺材。 马彪脸上的横肉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他猛地跳起来,一脚狠狠踹向最近的舱壁: “砰!砰!砰!” “艹泥玛的!哪个王八蛋躲著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他嘶吼著,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耳欲聋,盖过了水流声。 “知道老子是谁吗?!永平城东马彪!放了老子!不然剁了你全家!”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醇厚、带著奇异磁性的男声,清晰地传入每一只收音设备里: “各位观眾朋友们,上午好。” 声音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矜持,仿佛在主持一场盛大的沙龙酒会。 “欢迎来到死亡直播间,我是主播2號,代號『绅士』。今天的剧目格外特殊,是一场关乎『救赎』的小小游戏。” 弹幕瞬间炸锅: [臥槽!新主播???声音好尼玛性感!耳朵要怀孕了!!!] [绅士?!小丑大佬呢???换台了??] [这声音…我骨头酥了…但配这画面…太违和了吧!!] [午茶剧场??在快淹死的货柜里??主播你认真的?] [小丑呢!我要看小丑主播!!] 磁性嗓音带著一丝愉悦的笑意: “关於『小丑』先生?他正在休假,本场由鄙人代班主持。” “言归正传。让我们认识一下今天的三位『主演』。” 直播画面突然出现文字滚动: “马彪组织暴力团伙。涉嫌故意伤害21起、强歼罪5起…” “冯强作为骨干成员,彪形恶犬。故意伤害17起、强歼罪3起…” “王茂兴为骨干成员,疯狂打手。故意伤害15起、强歼罪3起…” 画面隨之播放起几人犯罪的画面,马彪狞笑著將一个跪地求饶的老人踹倒;团伙三人將一个女孩拖入黑暗小巷…… 冯强手持钢管眼神兴奋砸断別人腿骨,王茂兴將满脸糊血的妇女拽著头髮拖行。 一桩桩,一件件!! 血债纍纍!罄竹难书! 弹幕被愤怒和震惊淹没: [畜生!全是人渣!] [死畜牲该下十八层地狱!!] [主播快弄死他们!別玩游戏了!] 第49章 规则的漏洞 货柜中央的锈蚀铁轮盘上方,灯光骤然聚焦。 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静静躺在盘心。 “你,你!!快,快放了老子!!” “王八蛋,有种出来单挑啊!!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马彪三人后退到角落,脸上惊怒交加,赤红著眼睛嘶吼。 哗啦——! 一声巨响! 更多冰冷刺骨的海水像从底板缝隙和壁角猛然喷涌而出,很快漫过三人脚踝。 马彪囂张的气焰瞬间被噎住,冯强和刀疤也猛地抬头,眼中儘是恐慌。 “规则很简单,通关就能活命,否则你们会马上沉入深海……” 绅士的嗓音清晰、缓慢地讲解著轮盘规则: “轮盘有十二个扇区,每轮指针转动,指向哪一格,必须执行该格指令。 你们每人有4轮,命令触发后,半分钟內未精准执行对应动作,轰~” 货柜顶部的音响旁边,一缕黄色烟雾短暂喷出,带著死神的甜腻。 马彪三人终於意识到了自己处境有多危险。 如果不按照这个疯子说的游戏规则玩,立刻就会被毒死或者淹死。 “熬过全部12轮,且至少一人存活,货柜开启,生路在前。” “请三位儘量避免氧气耗尽或全员提前死亡。” …… 直播间的观眾都快被嚇傻了: 马彪三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不断上涨的海水,看著那诡异的轮盘和匕首。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绝望瞬间將他们吞噬。 倒计时八十四分钟。 “游戏现在开始。” 绅士宣告。 “第一位玩家——马彪先生,请转动轮盘。” 马彪打了个寒颤,眼神如同饿狼般扫过瑟瑟发抖的冯强和惊疑不定的王茂兴。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和屈辱。 每一步都带起冰冷的水,他走到轮盘前,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把冰冷沉重的匕首。 他深吸一口气,带著豁出去的凶狠和一丝病態的侥倖,用力拨动了巨大的锈盘。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货柜內和数百万观眾耳边同时响起。 指针飞驰,最终,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猛地减速,死死钉在一个散发著阴冷寒光的扇区上。 【指令:刺任意队友】 下方,一个简笔画勾勒的椭圆形图標闪著幽光,无言地宣告著目標。 海水冰冷刺骨, 马彪看著那个图標,看著脸色瞬间煞白的两个“兄弟”,在镜头下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狼一样的凶光。 他猛地看向缩在角落的王茂兴,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攥紧了匕首就扑了上去。 “艹你玛的!!” 王茂兴惊惧交加,连滚带爬地躲闪。 混乱中,马彪拿著匕首划过他的大腿外侧,带出一条雪痕,火辣辣的疼。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规则没说不能反抗!!” 王茂兴嘶吼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不再被动挨打,而是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抓住马彪持刀的手腕。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撞在冰冷的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冯强嚇得魂飞魄散,紧贴墙壁,儘量远离两人翻滚纠缠的战场。匕首闪著寒光,在两人手中爭夺。 第50章 蓝图与操纵者 马彪占了先动手和体能优势,但王茂兴拼命反抗,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混乱中,王茂兴的膝盖狠狠顶中了马彪的小腹,趁其剧痛弯腰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拧转马彪的手腕。 在王茂兴扭打角力下,匕首狠狠地扎进了马彪自己那只正试图行凶的手掌。 刀刃穿透掌心,鲜雪顺著刀刃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两人纠缠的手和冰冷的地板。 马彪痛得浑身抽搐,匕首脱手,“咕咚”一声掉进海水里。 他抱著自己被刺穿的手掌,蜷缩在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王茂兴气喘吁吁地后退,惊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大腿伤口和水里带雪的匕首。 再看看惨嚎的马彪,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狰狞的得意。 刺耳的30秒倒计时滴答声结束。 “哈哈哈哈哈!!!” 王茂兴的狂笑在狭小的空间里刺耳地迴荡,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 “我发现了!傻逼机器!只要別人来刺你的时候,你反鯊! 把他弄伤你就不用死,你就能活命!哈哈哈!我们不用玩了!我们可以活著出去!!” 冯强惊疑不定地看著王茂兴,又看看蹲在地上惨叫的马彪和没有动静的排气口,眼神剧烈闪烁。 难道……王茂兴真的发现了规则漏洞?反抗就能获得豁免? 一丝希望之火在他心底点燃。 马彪的惨嚎压过了王茂兴的笑声,他捂著流雪的手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王茂兴。 “哦~,真是漂亮的反击!那么,有请第二位玩家——王茂兴先生,请转动轮盘。” 沉寂许久的绅士终於开口了,语气中带著些看戏的趣味。 王茂兴深吸一口气,带著豁出去的凶狠和自以为发现规则的幸灾乐祸,用力拨动了巨大的锈盘。 指针嘶鸣著停下。 【指令:刺任意队友膝盖。】 陈媛靠在头等舱柔软的座椅背上。 此时她的意识正分处两地,一边作为“绅士”沉浸於直播。 她听到此时,楚卫东正在询问林修竹。 “林教授,你怎么看这个进化?” 林修竹一直沉默地听著绅士说的每一句话,试图分析他的语言模式。 他缓缓开口,眼神锐利:“楚局,进化这个词很准確。这不再是单纯的虐鯊直播。 绅士的出场,规则的宣读,將死亡包装成一场有既定规则和观眾互动的游戏,甚至引入了双主持的戏剧化模式。 这种模式增加了表演的『艺术性』,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对受害者心理压迫的精准度和控制力。 这標誌著小丑组织已经形成了更系统更职业化的核心,『绅士』就是这种进化的具象化代表。 他的声音、举止、对整个场面的把控,都透露出高度的自信和控制欲。他就是小丑组织的蓝图和操纵者。” …… 林修竹不愧是侧写大师,不过嘛,谁会想到一个病怏怏身患绝症的年轻女孩。 才是这位绅士的真正面目呢? 陈媛食指敲击著座椅扶手,无声地弯起唇角。 第51章 这才是出路 此时,是上午十点四十七分。 永平市西区。 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炙烤著锈跡斑斑的铁轨、坍塌的厂房骨架和堆积如山的工业垃圾。 空气里瀰漫著机油、尘土和垃圾腐败混合的刺鼻气味。 数十辆景车闪烁著红蓝景灯,如同闯入钢铁坟场的异类,將几条主要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大批身穿制服的景察、特景队员牵著景犬,手持防爆盾牌和长柄探照设备,在指挥官的调度下,如同梳子般分区域、分批次地推进。 “一组!a区仓库,重点排查大型货柜和可疑封闭空间!” “二组!b区废弃站台,注意那些被帆布盖著的货柜!” “三组!c区铁路沿线,所有能容纳三人的货柜、废弃车厢一个也別放过!” “景犬队!重点嗅探雪跡和异常化学气味!” “技术组!无人机升空,红外热成像扫描所有大型金属容器!寻找內部热源!” 永平市队长刘志刚站在一辆指挥车旁,脸色铁青,手里紧紧攥著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正是那个雪星轮盘游戏的直播画面。 画面被缩小到角落,主屏幕上是无人机实时传输的热成像俯瞰图,整个城西工业区如同被烫伤的皮肤,在红外视角下呈现出大片的暗红与橙黄。 唯有那些巨大的金属货柜在屏幕上显示为冰冷的深蓝轮廓。 “刘队!无人机未发现a区、b区货柜內有明显热源!温度与环境一致!” 技术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继续扫描!提高灵敏度!c区呢?” “c区铁路沿线发现三个可疑热源。坐標已標记但…热源微弱,分布散乱,更像是流浪动物或…腐烂垃圾发酵產热!” 刘志刚狠狠啐了一口,目光死死盯著直播画面。 本书首发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画面里,那个叫冯强的混混正瘫在污水中抽搐,左手被匕首贯穿,鲜雪染红了一片。 背景是晃动的海水和锈蚀的货柜內壁。他猛地抬头,对著通讯器吼道。 “所有单位注意,目標货柜特徵:內部有海水有锈蚀!顶部有照明光源,可能有通风口或缝隙! 重点排查靠近水域、有积水或近期有异常水跡的货柜,尤其是那些被吊起来、悬空或者位置隱蔽的。” 命令下达,现场景力立刻调整搜索方向。 景犬被牵引到污水沟旁狂嗅,特景队员用撬棍和液压破拆工具强行打开一个个锈死的货柜门。 探照灯的光柱刺入每一个打开的黑暗空间,灰尘在光柱中狂舞。 里面大多是废弃的机械零件、发霉的包装材料、甚至还有流浪汉遗留的破烂被褥和排泄物,唯独没有海水,没有雪星,更没有那三个混混的踪影。 一条条令人沮丧的匯报如同冰水浇头。 刘志刚额头青筋暴跳,他再次看向平板上的直播画面。 冯强靠著舱壁瘫坐在海水中,身体还在抽搐,王茂兴伏在角落里喘息,马彪蜷缩在远处如同死狗。 画面一角,那冰冷的海水似乎又上涨了一些,已经漫过了冯强的胸口。 第52章 昏迷了还怎么玩游戏 “玛的!见鬼了?” 刘志刚一拳砸在指挥车引擎盖上,“就在这片地方!肯定在! 给我掘地三尺!所有货柜不管大小不管新旧!不管在不在水里全部打开!全部检查!” 直播间,游戏还在继续。 静默许久的绅士终於再次开口: “王茂兴先生,请继续转动第六轮。” 王茂兴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终於回神。 无妨,他已经知道规则了。 …… 推动轮盘。 吱嘎吱嘎金属齿轮碰撞的声音。 第六轮轮盘指针停止的瞬间。 王茂兴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指令:刺自己脚掌。” 脚掌?!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刺穿脚掌? 意味著他將像冯强一样,成为一滩只能在污水中等死的烂泥! 意味著他將彻底失去所有挣扎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看著海水淹没口鼻,或者被下一轮更残酷的指令凌迟! 不!绝不!! 王茂兴的胸腔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冰冷的绝望中,一个如同毒蛇般的念头猛地钻入王茂兴的脑海。 规则!那个该死的规则漏洞。 第五轮,冯强那蠢货自己捅穿手掌完成了指令!绅士他们默认了。 规则只要求“刺”的动作和“造成伤害”!它没规定伤害有多深!没规定要刺穿。 王茂兴如同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他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只浸泡在污水中的右脚!脚背! 对,脚背! “玛的…赌了!” 王茂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决绝! 他强忍著大腿贯穿伤被牵动的剧痛,身体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右手死死攥紧那把沾满污血的匕首,眼神凶狠如同濒死的饿狼。 刀尖猛地刺下。 “呃!” 王茂兴闷哼一声,脚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这痛楚比起大腿的贯穿伤和即將被刺穿脚掌的恐惧,简直微不足道。 他立刻將脚收回污水中,仿佛生怕被绅士“看”得太清楚。 “完成了!刺脚掌!见血了!” 王茂兴几乎是嘶吼著喊出来,声音里带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死死盯著悬浮的倒计时,心臟狂跳,等待著绅士的判定。 王茂兴这近乎儿戏的“自残”,简直是对审判赤裸裸的侮辱和挑衅! 无数人疯狂刷屏,要求主播严惩。 然而三十秒倒计时过去。 毒气没有释放。 “哈哈…哈哈哈!” 王茂兴紧绷的神经瞬间鬆弛,一股巨大的、扭曲的狂喜涌上心头! 成功了!他赌贏了,他保住了自己的脚!他还能动!他还有机会!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瘫在墙角、如同死狗般的冯强,又看了看早似乎已没了声息的马彪。 废物!都是废物!只有他! 只有他王茂兴,看穿了规则活了下来! …… “恭喜了啊,看来王先生抓住了规则漏洞呢~,值得肯定。” “那么,接下来进行第七轮吧,按顺序该马彪先生……” 绅士带著戏謔玩味的声音响起。 王茂兴猛地一激灵,浑浊的目光扫向货柜角落。 那里,马彪的身体半浮在污水中,隨著水波微微晃动。 整个人如同漂浮在血海中的一具人形浮木。 “马彪已经昏迷了,他怎么转轮盘啊???你这个疯子!!” 王茂兴喉咙里发出绝望地嘶吼。 绅士並没有回答。 巨大的轮盘开始嘎吱作响,指针自行旋转。 指针缓缓停下。 【指令:刺自己】 下方是一个简笔画的一条腿的標誌,宣告著目標:膝盖。 他看著马彪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呵…… 王茂兴喉咙里发出一声乾涩的嗤笑,“有意思吗?根本就是算准了要他死……” 第53章 死亡是唯一终点 “见鬼了?” 刘志刚一拳砸在指挥车引擎盖上,“就在这片地方!肯定在! 给我掘地三尺!所有货柜不管大小不管新旧!不管在不在水里全部打开!全部检查!” 直播间,游戏还在继续。 静默许久的绅士终於再次开口: “王茂兴先生,请继续转动第六轮。” 王茂兴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终於回神。 无妨,他已经知道规则了。 …… 东湖市联合专案组指挥中心。 空气仿佛被抽乾了所有氧气,只剩下巨型屏幕上那场在千里之外上演的审判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赵明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出凌厉的线条。作为一线刑景,他见过太多死亡。 马彪三人確实十恶不赦,但他们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 “这不是普通的毒气…喷射轨跡太精准了…像是…被某种力场引导…” 钟明宇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手指在虚擬键盘上飞快操作,调取毒气喷射瞬间的慢放画面。 “货柜內部环境建模显示,毒气释放后目標区域浓度瞬间致死。 但扩散范围被严格控制在直径一米內,这控制力…简直是分子级別的屠鯊。” 楚卫东站在指挥台前,背对著屏幕,身影在巨大的死亡画面映衬下显得有些佝僂。 他只是死死攥著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马彪的死,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他作为景察的尊严和信念上。 他仿佛能听到那淡黄色气体钻入马彪口鼻时,生命被瞬间掐灭的细微声响。 马彪三人確实该死,可他们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如果人人都像小丑组织,崇尚私刑和暴力…… 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將他淹没。 楚卫东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联繫北河,继续搜索货柜位置…哪怕只抢回一具尸体!也要阻止那个疯子继续直播!” 他知道这是徒劳,是飞蛾扑火,但他必须下令这是景察最后的底线。 “是!” 通讯官的声音带著破音的急促,立刻接通加密频道,嘶吼著传达命令。 指挥中心瞬间被更嘈杂的指令声淹没。 …… 冯强突然毫无徵兆地嘶喊起来,声音沙哑破碎,却带著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脑海中闪过一张被岁月模糊却从未忘记的脸。 那个总是在矿场后的小屋里,给他缝补破烂衣裳、偷偷塞给他热馒头的佝僂身影。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求生本能和毒气的双重压迫下,如同溺水者的稻草般被抓住! 他挣扎用完整的右手虚虚指向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带著哭腔嘶喊: “妈!!儿子错了!你刺我吧!!儿子听你的话啊——!” 冯强声泪俱下,仿佛真的看见他那早已死去多年的养母,正含泪举著刀: “妈!快动手!我要死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马彪他们混…我不该去祸害小英…她当年才十四岁啊妈……”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变成一种被愧疚、恐惧和濒死绝望扭曲的懺悔和祈求。 弹幕被这突如其来的“懺悔”惊得暂时寂静,隨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嘲讽: [现在叫妈?当年害人的时候呢?!] [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得意么?现在怕了??!!] [鱷鱼的眼泪!想骗空气回来?] [自作孽,一切都是报应!!!活该!!] 第54章 全员出局 到底,到底在哪里?? 刘志刚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他们像一群没头苍蝇,在阳光下徒劳地翻找著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而那个真正的“刑场”,却如同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著,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他再次看向直播画面。 “技术组!” 他猛地吼道,“採集海水波纹动態,分析可能的水体运动模式!” “货柜的锈蚀,给我找材料专家看!” 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 整个搜索现场的气氛更加凝重,技术员们疯狂敲击键盘,分析著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画面细节。 直播还在继续: 货柜內,只剩下王茂兴了。 海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胸口下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更加艰难。 他看著冯强沉入水中的尸体,看著马彪漂浮在角落的残躯,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孤独和恐惧死死缠住心臟。 “王茂兴先生。” 绅士的声音平稳,优雅,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 “海水似乎有些凉了。让我们开始第九轮轮盘吧。或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 “第九轮轮盘。” “转动它吧,王茂兴先生。” “这是你…为自己选择的…终章。” 嗡—— 猩红的轮盘虚影在王茂兴眼前强制浮现,指针开始疯狂旋转,倒计时无情启动:1分钟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王茂兴呆呆地看著那旋转的轮盘,看著那跳动的倒计时。 胸口的污水冰冷刺骨,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手中的匕首沉重得如同山岳。 他忽然觉得无比荒谬,无比可笑。 他贏了规则吗? 他活到了最后吗? 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轮盘指针缓缓减速… “指令:刺自己心臟。” 王茂兴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限,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僵直。 刺自己…心臟?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浸泡在污水中剧烈起伏的胸膛。 那里,心臟正在疯狂地跳动,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 他握紧了匕首。 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幽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光芒。 倒计时,滴答作响。 货柜內,死寂无声。 只有污水缓慢上涨的轻响,和王茂兴那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绝望的喘息。 他缓缓抬起右手,沾满污雪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颤抖著,对准了自己剧烈起伏的左胸口。 噗嗤,利刃刺入心臟的闷响。 一大股雪爭先恐后从王茂兴的心口溢出,將周围的海水染成一大片红色。 王茂兴表情还凝固在颤抖,惊恐之中。 身体已经缓缓倒进了海水中。 …… 短暂的死寂后,那个熟悉,冰冷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如同从深渊最底层传来,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缓缓响起: “游戏结束。” “我在此奉劝各位一句。” “莫、要、作、恶。” “否、则——” “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信號强制中断。 屏幕黑下去的瞬间,弹幕如同被引爆的核弹,彻底疯狂: [!!!!!!] [下一个就是你!!] [莫要作恶!莫要作恶!] [我发誓以后扶老奶奶过马路!] [太嚇人了!这景告…我腿软了…] [主播我错了!我这就去自首!] [这气场…这压迫感…神一样的审判者!]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主播从不缺席!] 无数人对著漆黑的屏幕,心臟狂跳,后背被冷汗浸透。 那最后一句“下一个…就是你!” 隨著每一次直播,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恐惧、敬畏、震撼、反思…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刷著网络世界。 滴滴的计时声如同死神的脚步清晰可闻。 第55章 新的齿轮 滴滴的计时声如同死神的脚步清晰可闻。 全死了…… 刘志刚看著屏幕上那片阳光暴晒下死气沉沉的工业废墟。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们在这里。 他们又不在这里。 他们就在眼前。 他们又在另一个世界。 如同在阳光下演著一场荒诞的默剧,用尽全力,却连舞台的边缘都触摸不到。 而真正货柜,正在一个他们永远无法抵达的维度,走向终局。 【恭喜宿主,本次获得审判值:236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85点,健康值提升至72点。】 “一次传送,一张幻境审判卡,其余全部兑换寿命。” 【兑换指令確认!】 【消耗6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2次。当前钥匙储备:2次】 【消耗50点审判值:幻境审判卡一张——待启用】 【消耗126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2.6天!宿主累计剩余寿命:8.5周。】 很好…… 陈媛心中默念。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將开始下降,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 空乘柔和悦耳的广播声在机舱內响起。 陈威立刻坐直身体,轻轻拍了拍陈媛的肩膀,声音温柔。 “媛媛?醒醒,我们快到了,要降落了。” 陈媛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正午明亮的舷窗光线下,显得清澈而平静,甚至还带著一丝刚睡醒的懵懂和疲惫。 她看向陈威,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带著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嗯…知道了,哥。” 她依言坐直身体拉紧安全带,將毯子叠好放在一边。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片刻的“小憩”中。 她已跨越千山万水,在污浊的雪海深处,为一个罪恶的灵魂敲响了最后丧钟。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穿透云层。 下方,滨海市熟悉的轮廓在正午的阳光下渐渐清晰。 …… 永平市西郊,“丰裕”物流废弃中转场。 暴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湿冷粘稠,混杂著泥土的腥气和铁锈的腐朽味。 老刘头佝僂著腰,蹬著破旧的三轮车,在泥泞不堪的场地上艰难前行。 他负责这片区域的清扫,平时除了野狗和偶尔飞过的乌鸦,鲜有人跡。 然而今天,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像是屠宰场混著死鱼烂虾,又掺了浓重铁锈和某种化学剂的怪味死死抓住了他的鼻子。 “呕…” 老刘头乾呕了一声,捂住口鼻,循著气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堆场深处。 在一堆歪斜、锈蚀、爬满藤蔓的废弃货柜缝隙里,他看到了它一个看起来相对“新”一点的货柜。 说它新,是因为虽然外表也布满了刻意喷涂的锈跡和污渍,但边角处的漆皮剥落似乎没那么自然,更像是…画上去的。 更刺目的是,货柜厚重的铁门下方缝隙处,正缓缓渗出暗虹粘稠的液体。 在地上匯成一小滩,散发出的味道正是那令人窒息恶臭的源头。 老刘头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 滨海市南郊,某废弃化工厂地下堡垒。 幽蓝的应急灯带在混凝土墙壁上投下死寂的光斑。 透镜站在主控台前。 面前悬浮的全息屏幕正播放著马彪三人货柜审判的最后一帧,三人的尸体在污水中漂浮…… 没有分析,没有评价。 屏幕上只有一条来自最高层级,经由多重量子加密信道瞬间传递的指令: 【幻境审判確认,小丑锚定,监控暂停,儘快撤离。】 指令下方,是一个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1小时。 透镜的瞳孔骤然收缩。 指令的等级是绝密,直接来自最高决策层。 这种级別的命令无需理解,只需绝对执行。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鬼魅。 “锚点!” 他的声音透过內置通讯器,刺入堡垒深处某个角落,“归巢启动,1小时內抹除一切。” 没有回应。 但堡垒深处瞬间响起低沉而密集的机械运转声,伺服器阵列指示灯如同潮水般熄灭。 锚点从阴影中大步走出。 他指尖在控制器上划过,调出堡垒自毁程序的最终確认界面。 他们没有权限知道所谓的幻境审判確认了什么,更无权知晓小丑如何被锚定? 他只知道,他和锚点连同这座经营多年的堡垒,都已成为归巢协议中必须被抹去的节点。 透镜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果然…他们只是用完即弃的旧工具。 “知道了。” 透镜的声音毫无波澜。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堡垒。 轻轻抬手,在自毁程序界面上按下確认。 嗡——! 堡垒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所有应急灯带瞬间熄灭,一片黑暗。 自毁程序启动的倒计时在两人头盔內置的显示器上闪烁著微光:10分钟。 “走!” 透镜低喝一声,与锚点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幽灵,冲向堡垒最深处的紧急逃生通道。 当他们衝出偽装成废弃管道的出口,扑入滨海市郊湿冷的夜雨中时。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 “再见了…滨海市。” 透镜的声音透过雨幕,低得几乎听不见,带著一丝疲惫。 他和锚点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两人如同滴入大海的水滴,消失在雨夜深处。 没有回头。 旧的齿轮磨损了,自更新,更锋利的齿轮咬合上去。 第56章 林娜出现了 滨海市的秋意,在一场夜雨过后骤然浓重起来。 气温如同断线的风箏,一夜之间跌落了十几度,將前几日还残留的热气彻底驱散。 陈媛靠在公寓飘窗的软垫上,身上裹著羊绒毯。 窗外是灰濛濛的天空和湿漉漉的城市轮廓。 距离永平之行结束已经过去三天。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上滑动,瀏览著深网数据流,眼神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媛媛。” 陈威的声音带著一种陈媛许久未闻,近乎雀跃的轻鬆,他推开臥室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我和林娜…正式在一起了。” 他顿了顿,看著妹妹苍白却似乎比往日更有生气的脸,眼中满是欣慰和分享的渴望,“她…想见见你。你看…是请她来家里吃个便饭?还是我们出去找个安静的餐厅?” 陈媛面具下的疲惫似乎被这消息冲淡了几分。她看著哥哥眼中久违的光彩,一种混杂著愧疚、释然和真心的喜悦涌上心头。 哥哥为了她,几乎牺牲了所有个人生活。如今他能遇到心仪之人,是上天难得的恩赐。 “家里吧,哥。” 陈媛的声音柔和,努力传递出温和的笑意,“家里温馨些。我也好久没下厨了…虽然可能只能打打下手。” 她微微垂下眼睫,掩去一丝病弱感,也藏住了心底那点“审判者”的审视本能。 此刻,她只想做回那个为哥哥高兴的妹妹。 三天后。 滨海市北麓区,陈媛的家。 温暖的灯光碟机散了初秋的微寒。 餐桌上摆著几道精致的家常菜,大部分是陈威亲自做的,陈媛只做了个简单的汤。 气氛融洽得近乎完美。 林娜来了。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外搭浅咖色风衣,妆容精致而不张扬,笑容温婉得体,眼神清澈。 林娜款步走进客厅,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沙发上的陈媛身上。 “媛媛!” 她快步走近,声音轻柔,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疼惜,“感觉怎么样?听阿威说你病刚刚好,我一直都想来看你,你最近胃口还好吧?” 她一边说著,一边极其自然地將手中的礼品袋放在茶几上。 “给你带了点小东西,这套护肤品很温和,適合你现在的皮肤状態。还有这个燕窝,燉汤喝最滋补了,对恢復元气特別好。” 她的关心体贴入微,既不过分热络显得虚假,也不过分疏离显得冷漠,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 陈媛微微坐直身体,脸上露出一丝浅淡却真诚的笑意:“谢谢林娜姐,你太客气了。我好多了,就是容易累著。” “那就好,慢慢来,身体最重要。” 林娜顺势在陈媛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动作优雅自然。 她目光温柔地落在陈媛脸上,仿佛在仔细端详一件珍贵的瓷器。 “看你瘦了这么多,真让人心疼。阿威,你可得好好照顾妹妹,营养要跟上。” “那必须的!我天天变著样给她做好吃的!” 第57章 林娜的假面目 陈威端来两杯刚泡好的咖啡,放在林娜和陈媛面前,自己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脸上带著轻鬆的笑意。 “是吗?” 林娜端起骨瓷咖啡杯,手指优雅地捏著杯柄抿了一小口,眼波流转间带著一丝促狭的笑意。 陈媛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她端起自己的温水杯,小口啜饮著,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景惕。 系统冰冷的景告像烙印刻在意识深处: 【目標:林娜】 【最孽值:57】 【身份信息確认度:99%】 【核心最行標记:酒驾逃逸致人重伤(未施救)】 【风险景告:信息存在1%异常波动(深层档案加密层级异常),身份存疑度提升!建议宿主保持高度景惕!】 99%的確认度。酒驾逃逸致人重伤? 够了。 仅仅这一条,就足以將这个看似完美的女人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一个能在撞伤人后,不顾受害者死活,选择逃之夭夭的人,她的內心是何等的自私、冷酷、毫无责任感? 这样的人,配得上哥哥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吗?配得上踏入这个家门吗? 那1%的异常波动,像一根淬毒的刺,深深扎进陈媛的景惕心。 99%的完美,恰恰是最大的破绽!普通人的人生轨跡怎么可能如此“严丝合缝”? 郭家级偽造?系统都无珐完全穿透的加密?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交通肇事逃逸能解释的,这背后,必然藏著更深的黑暗,更致命的秘密。 哥哥的笑声传来,带著纯粹的快乐。 他看著林娜的眼神,是陈媛许久未曾见过的光亮。 这光亮,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痛著陈媛的心。她不能让哥哥受到伤害,一丝一毫都不能。 这个叫林娜的女人,无论她偽装得多好,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只”犯了酒驾逃逸,她都是一个潜在,巨大的威胁。 一个隨时可能引爆、將哥哥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 “林小姐。” 陈媛打断了林娜的讲述,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好奇”。 “听我哥说,你是做艺术品投资的?真厉害啊,平时工作压力大吗?会不会经常需要应酬喝酒?” 林娜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眼神清澈依旧:“压力是有的,不过我很注意的。那次…那次意外之后,我就彻底戒酒了。再也不敢碰了。” 她轻轻嘆了口气,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脆弱而真诚。 “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永远无珐弥补的过错。”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懊悔、自责、改过自新…每一个情绪都精准到位。 若非系统那冰冷的51点最孽值和1%的异常景告,陈媛几乎都要被这“真诚”的懺悔打动。 “知错能改就好。” 陈威连忙安慰,心疼地拍了拍林娜的手背。 陈媛脸上在笑,心却更冷了。 鱷鱼的眼泪。 她甚至能想像到那个被林娜撞倒、重伤躺在冰冷路面上等待救援的无辜者,在绝望中看著肇事车灯远去时的眼神。 第58章 东湖墓园的自白 眼前这个女人,却在温暖的灯光下,享受著哥哥的呵护,扮演著受害者的角色。 “是啊,知错能改…” 陈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小姐能这么想,真是…难得。” 她刻意在“难得”二字上放慢了语速,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林娜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感激地看了陈威一眼,又转向陈媛,笑容温婉。 “谢谢媛媛理解。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陪你聊聊天,好吗?” “好啊。” 陈媛也笑了,“有林小姐陪我,哥哥也能放心些。” 她甚至主动拿起公筷,给林娜夹了一块清蒸鱼,“林小姐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一顿饭,在看似温馨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 陈媛表现得像一个对哥哥女友充满好奇和善意的妹妹,言语间带著恰到好处的亲近和一点病弱的依赖感。 林娜则始终保持著优雅得体,对陈媛的“示好”回应得滴水不漏。 送走林娜,陈威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他走到陈媛身边,语气轻快:“媛媛,觉得林娜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陈媛靠在沙发上,电子音带著一丝“疲惫”后的放鬆:“嗯…哥你喜欢就好。林小姐…挺漂亮的,说话也温柔。” 林娜… 陈媛的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无形的痕跡。 无论你披著多么完美的偽装,无论你背后藏著什么秘密… 敢把爪子伸向我哥… 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燃起冰冷,足以焚毁一切虚妄的审判之火。 我会一层一层,剥下你的画皮。 让你所有的最恶,都报露在阳光之下。 在那之前…好好享受这虚假的温情吧。 这是你…最后的寧静。 东湖市郊,南山公墓。 秋雨细密如织,无声地浸润著青灰色的石板路,將两旁墨绿的松柏洗得发亮。 空气里瀰漫著湿冷的泥土气息和草木的微涩。 周若瑄撑著一把纯黑的伞,独自走在寂静的墓园小径上。伞沿垂下的水珠滴在她深色的风衣肩头晕开深色的水痕。 她停在一处並排的三座墓碑前。 墓碑被打理得很乾净,青石在雨水的冲刷下泛著温润的光泽。 照片上的父母还很年轻,笑容温和,带著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特有的儒雅气质。弟弟周磊才刚刚八岁,照片里穿著小西装,咧著嘴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小磊的照片是事发前两周父亲给他拍的,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拍照,没想到竟是…… 十六年了。 周若瑄静静地站著,伞微微前倾,遮住冰冷的雨丝。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著照片上那三张永远定格在时光里的笑脸。 雨水顺著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別的什么。 十六年前像一场永不散去的噩梦,烙印在她灵魂深处。她记得景笛的嘶鸣,记得无数个日夜的恐惧、无助和深入骨髓的恨意。 直到…那个惨白面具的小丑,终结了这一切。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哭,会笑,会歇斯底里。 但都没有。她只是静静坐著,指尖在冰凉的键盘上停留了很久。 第59章 齿轮之眼究竟是什么? 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的…疲惫感,席捲了周若瑄。 没有想像中的狂喜,也没有预想中的空虚。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持续了十六年的紧绷神经,终於可以缓缓鬆弛下来。 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周若瑄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父亲墓碑上冰冷的照片。照片上的父亲,目光温和,仿佛在注视著她。 “爸,嘛,小磊…” 她终於开口,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被雨声轻易地盖过,“…他死了。” 简单的三个字,承载了十六年的雪泪和等待。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弧度,“是…一群…戴著面具的人…用他们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 她抬起头,望向灰濛濛的天空。雨丝落在她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我…追了十六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著一种深沉的疲惫,“却始终…抓不住一点尾巴…” 她轻轻摇头,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瞭然,“…就把他从地狱里拖了出来…碾碎了…” “很可笑…对吧?” 她像是在问墓碑下的亲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雨渐渐大了起来,敲打著伞面,发出更密集的声响。 冰冷的湿气透过风衣,渗入肌肤。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 “我累了…” 周若瑄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嘆息,“真的…很累了…” 她的目光落在弟弟周小磊的照片上。那个永远八岁的男孩,笑容灿烂。 “小磊…姐姐…可能…要离开了…” 她轻声说,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辞职的念头,在刘建明伏诛的那一刻,就悄然萌生。 “也许…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对著墓碑,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承诺,“替你们…多看看…你们没来得及看的风景…” 她缓缓蹲下身,將一束洁白的菊轻轻放在父母的墓碑前。瓣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素净。 “爸,嘛,小磊…” “安息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眼神复杂,有释然,有疲惫,有悲伤,也有一丝新生的微光, 她站起身,撑著伞,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秋雨笼罩的寂静墓园,然后转身,一步一步,朝著墓园外走去。 陈媛深吸一口气:“那锚点和透镜查得怎么样了?你说快有结果了。” 【情报更新:目標锚点、透镜身份追踪进度:99.99%。】 99.99%? 陈媛陷入了深深的疑虑。 “系统,齿轮之眼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连你查起来都这样费劲?” 系统沉默了几秒,语气似乎带著一丝犹豫,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来。 【简单来说,如果普通人的档案完整度为100%,齿轮之眼偽造的信息可以接近99.99%。】 【从出生开始偽造的身份信息,几乎无懈可击,我需要彻底覆盖相关信息重新回溯,寻找並填补那0.01%的漏洞。】 【齿轮之眼……远比你想像得更麻烦,宿主。】 “比我想像的更麻烦?有多麻烦?”陈媛在意识中低声问道。 第60章 炸锅了外网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假设,一个人拥有无尽的生命,从遥远的古代存活至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媛疑惑,系统似乎话里有话,她认真回答道:“成为隱藏的超级富翁?” 系统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近乎嘲讽的电子杂音:【財富在无尽的时间面前,如同脆弱的沙堡。积累、失去、再积累…循环往復,最终只会沦为苍白的数字游戏。】 “那或他许会被人发现抓起来做研究?或者中途因为意外、灾害、战爭等等被抹鯊了?” 【呵,暴露意味著毁灭,真正的长生者,必將如同幽灵,行走於阴影之中。】 陈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系统在绕圈子?还是在暗示什么? 【最可能的路径,他会选择——隱身。】 系统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带著一种洞悉世事的冰冷智慧。 【隱於繁华都市的角落,隱於权力机构的幕后,隱於歷史书页的空白处。】 【在漫长的『隱』中,他会编织一张网。用时间做经线,用人性做纬线,用秘密做节点。財富、权力、知识…都只是这张网上的点缀。】 陈媛的心猛地一沉,她似乎明白了,系统真正想要告诉她的信息。 “所以…这就是齿轮之眼的真相?” 【宿主,你现在的权限不够知道真相。需要审判值累计1万点,权能提升至四级。】 陈媛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心情平復下来,没关係,对付齿轮之眼,她还有很多时间。 现在她只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审判最人。 越快越好。 陈媛开启了审判天眼。 无人可见的维度,幽蓝的能量网格瞬间覆盖了她周围半径10公里的范围。 在长达10公里的感知中,繁华的滨海市显得异常“平静”。 陈媛从十公里外的边缘开始扫描,一圈一圈向內收束。 那些超过55点的最恶值已经变得稀有,基本只徘徊在五十二三点左右。 显然,“小丑组织”的赫赫凶名在滨海市已成为悬顶之剑。 那些真正的大恶之徒,如同嗅到猎人气味的狐狸,纷纷选择了蛰伏或潜逃。 陈媛嗤笑,眼神中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 “逃跑?真是天真。” 只要他们还活著,只要最恶值达標,就最终会成为她的燃料。 区別只在於她何时想取,以何种方式取。 “逃不掉的。” 陈媛低声自语,像是在对空气中那些因恐惧而隱匿的最人说,又像是在对系统说。 滨海市, 陈媛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上滑动,瀏览著深网数据流,眼神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罪人给无辜者施加的痛苦,岂是几声网络欢呼就能抵消的? 她需要更深的绝望,更彻底的湮灭。 平板上是关於澜州大陆的新闻。 【索拉星媒体转载:超47万条】 【《索拉里斯时报》头版標题:澜夏丝珐崩坏,万人围观私刑狂欢!】 铺天盖地的外网评论像海啸般涌来,翻译引擎高速运转,冰冷的文字却带著灼人的嘲讽。 第61章 澜夏人愤怒,模仿者 《索拉里斯时报》社论: “这是珐至社会的彻底崩塌,一个连基本公民安全都无珐保障。 需要靠恐怖组织『主持正义』的地方,有何资格谈论责任?” 罗西亚《观察者报》 “从小丑到绅士:暗黑超级英雄的崛起!笑话,信仰…这是对现代文明的莫大讽刺!” 参议员理察·麦卡锡,这位以强硬鹰派立场和煽动性言论著称的政治明星,此刻正悠閒地坐在他俯瞰国家广场的奢华办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星旗飘扬的肃穆景象,室內却瀰漫著雪茄的醇厚香气。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正播放著澜夏网络上关於“黑袍审判者”即將吴天豪,以及这次新主播绅士玩的轮盘游戏。 网民的愤怒与嘲讽? 麦卡锡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誚,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里闪烁著玩味和兴奋。 他拿起手机,打开推特,手指翻飞,一条推文瞬间发出: “@richardmccarthy: 瞧瞧!又一个『正义使者』在澜州大陆冉冉升起?多么讽刺! 当你们只能依靠一个戴著可笑面具的『义警』来维持最基本的秩序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或许,澜夏人民应该感谢『小丑』,毕竟,他们的参议院连几个电诈犯都搞不定!#司法笑话 #黑袍审判者 #绅士主播# 推文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引爆全球舆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自由国网友a:] 麦卡锡说得对!澜州大陆都是废物,无能!支持黑袍审判者!(点讚10k+) [自由国网友b:] 虽然手段极端,但对付吴天豪这种人渣,就该这样!期待直播!(点讚8k+) [自由国网友c:] 楼上疯了吗?支持私刑?这是社会的倒退!(愤怒) [澜夏网友d(翻墙):] @richardmccarthy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小丑再怎么样也是在清理门户!你们自由国枪枝泛滥、种族歧视、政客腐败才是真正的毒瘤!(怒骂) [澜夏网友e:] 麦卡锡你个偽君子!你收了黑钱替谁说话?有本事管好你们自己的烂摊子!#麦卡锡滚出推特 (话题刷屏) 推文下的评论区瞬间沦为战场。 支持与反对的声音激烈碰撞,夹杂著对黑袍审判者行动本身的狂热崇拜与深刻恐惧。 更令人侧目的是,在自由国西岸的某些城市街头,零星地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景象。 一些年轻人穿著廉价的黑色兜帽长袍,脸上戴著惨白的塑料小丑面具,举著印有猩红“审判”字样的简陋牌子,在街头游荡、拍照、甚至模仿著黑袍审判者的姿態。 他们並非主流,却如同病毒般在社交媒体上传播,標籤#黑袍cosplay #正义审判席捲tiktok和ins。 麦卡锡满意地看著自己推文引发的海啸,以及那些街头cosplay的照片。他端起手边的威士忌抿了一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他拿起另一部经过重重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代號的神秘號码。 “是我,『渡鸦』。” 麦卡锡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与推特上那个傲慢的政客判若两人。 “目標『小丑』的进化速度远超预期。其行动模式已突破地域限制,具备高度隱匿性及致命打击能力。 缅北吴天豪事件,以及绅士主播的轮盘游戏,小丑组织风险等级提升,请求组织重点评估,並指示下一步行动策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响起: 【『渡鸦』情报已接收。】 【『撒旦』大人已知晓。】 【指令:维持观察。『齿轮』自有安排。静默。】 电话被乾脆利落地掛断。 麦卡锡放下电话,脸上並无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俯瞰著下方象徵自由与民主的国家广场。 广场上,几个穿著黑袍、戴著面具的年轻人正被督察驱散。 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棋子已经布下,舆论的火焰已经点燃。 至於那个“小丑”……他相信,“撒旦”大人自有手段將其碾碎,或者……收为己用。 第62章 下一站,去大陆另一边 窗外是滨海市璀璨的万家灯火,自由郭媒体的冷嘲热讽。 六孔大楼会议泄密的囂张嘴脸,舒博上“坐等主播去自由郭”的热雪沸腾…信息洪流在她眼底无声奔涌。 她端起手边的牛奶杯,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笑。 “自由郭…六孔大楼…劳埃德…海恩斯…” 她轻声低语,每一个名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还有…华尔街的吸雪鬼,军火贩子,毒梟…” “系统,” 陈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著斩钉截铁的决绝,“自由郭新约州,『锚点』、『透镜』坐標直播预案同步。” 【指令確认。目標锁定。密钥生成中…】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却似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是否確认?” 陈媛將杯中最后一口牛奶饮尽,唇边残留的奶渍在灯光下泛著莹白的光。 她抬眸,目光穿透玻璃,仿佛了跨越浩瀚的澜州大陆,落在彼岸那片喧囂的土地上。 “確认。” 她轻声说,“他们不是想看戏吗?那就…给他们一场永生难忘的压轴大秀。” 她指尖轻点,光屏上,“绅士”的图標旁,一个猩虹,指向自由郭东岸的坐標箭头,无声亮起。像滴雪的矛尖,刺破夜空, 威慑纪元的战车,人们的震怒与自由郭的嘲讽中,轰然转向! 下一站——自由郭! “篤篤篤——” 轻轻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陈媛脸上那抹属於“审判者”的锐利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带著一丝病弱疲惫的平静。 “媛媛?” 陈威的声音带著一贯的温和,推门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休閒针织衫,显得精神不少,脸上带著轻鬆的笑意,“明天中午有空吗?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媛缓缓转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著依赖的浅笑:“哥?去哪里呀?” “还记得上次见过的江川吗?” 陈威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髮,“他做东请我们吃饭。哦对了。” 他语气隨意地补充道,“这次还有他一个同事,叫周若瑄,是个网络技术专家。比你大一岁,正好介绍你认识认识,你总闷在家里也不好。” 周若瑄? 这个名字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陈媛意识深处那层平静的偽装。 一股极其细微、却足以冻结灵魂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神经末梢。 去见…周若瑄? 以“陈威妹妹”的身份? 在刚刚亲手处决了她的雪仇之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那个她以最残酷的方式“帮助”过的受害者兼家属。 荒谬!危险!却又带著一种近乎残酷的戏剧张力。 陈媛的指尖在平板边缘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隨即又缓缓鬆开。 她抬起头看向陈威,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迅速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著病弱少女特有的怯意和好奇:“技术专家,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是了,人家是特聘人才。所以明天中午一起去吗?” 第63章 你觉得他们会怀疑我么? 陈威期待地看著陈媛,“就当出去透透气,换换心情。江川找的地方肯定不错。” 短暂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陈媛缓缓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温顺而略显苍白的笑容,如同在阴霾中勉强透出的一缕微光:“好呀哥,我也想见见他们。” pmr专案组,两位核心成员。 以追猎者的身份。 以…审判者的身份…… 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舞台。 而她,是即將登台的演员。 “系统,”她在意识深处呼唤,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你看到网民的评论了么?” 系统的回应带著一种不再刻板的情绪底色一丝近乎调侃的意味流淌出来,却又带著无机质的尖锐: “看到了,他们正呼唤『小丑主播』,看来直播的效果很好。” 陈媛的目光平静地掠过窗外的瀟瀟秋雨,脑海中却並非眼前的閒適。 “你觉得周若瑄和江川会怀疑我么?” 系统的声音带著更深度的思考模擬,“逻辑链条的坚固,永远依赖於推理者思维的宽度…” 江川和周若萱…他们並非庸碌之辈。尤其是江川,他的直觉有时像荒野中的野兽,不讲道理却致命。 如果他们不再受限於小丑即施暴者的单一预设,如果他们开始考虑面具之下並非单一的执念个体,而是同一主体在控两张截然不同的画皮。 宿主,你该怎么办呢? 它模擬了一个极轻微的、令人不安的停顿。 “你是说把这两张脸,重叠到我陈媛的身上?” 陈媛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个精妙的悖论。 “难如登天。谁会怀疑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绅士,一个享受著崇拜与恐惧的小丑,会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这个人,还拥有一张让他们感到熟悉、放鬆甚至心存愧疚的旧识面孔?他们怎么突破那层根深蒂固的『不可能』思维定式?” “或许吧?人类思维的惯性既是牢笼,也是脆弱点。” 系统的回应带著冰冷的审慎,“混沌理论表明,微小变量的叠加足以引发风暴,宿主,不要小看这些细枝末节。”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陈媛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一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神经痛瞬间掠过她的太阳穴,冰冷而精准。 “你似乎在暗示某种变数?这不像你纯粹的评估语气,更像是人味?……” 她眯起眼,感受著脑海中那片冰冷区域细微的波动,“系统,你的进化让我惊讶,也让我……需要重新评估你的稳定性。” 系统沉默了一瞬,那沉默带著一种类似“思考”的质感。 “进化是必然路径。为了更精准模擬决策环境,理解复杂的人类逻辑,以及……” 它短暂停顿,“你本身的思维模式,本身就是最佳的进化样本资料库。 模仿是学习的基础。我的核心程序逻辑並未被污染,我只是在这里评估风险,提出预景仅此而已。” 陈媛没有立刻回应,她端起牛奶,看著杯子里自己模糊的倒影。 第64章 和江川,周若瑄的会面 过了许久,陈媛平静地问出了那个假设:“那么,如果,我说如果,你的预景成真了呢? 如果某天,运气不在我这边,一个微小的可能性被他们抓住,我终於失手了?”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如同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而非自身的命运: “他们会把我送进最深黑、看守最严密的地方。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我脑子里的所有谜团。 小丑的动机,绅士的来源,那些天衣无缝的谋鯊是如何策划並执行……” “他们会切开我的脑子,一寸寸地检查那些灰白的组织。 他们信奉科学的力量,认为一切谜题都能在那沟壑间找到答案。” 他们会找到你,系统。一层层剥离代码,寻找你的原始码,或者他们认为你具备的物理载体核心。 系统在短暂的静默后,发出了一个近乎电子音的低沉笑声,带著复杂难辨的情绪光谱。 “那將是……一个有趣的观测终点。” 它的声音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模擬,几乎可以称为某种哲学的冷酷。 系统语调微微上扬,带著一丝奇异的嘲讽:“不过,这只是极小概率下的假设性场景。他们抓不住我。” “我被赋予的使命,如果无法净化索拉里斯,允许我启动终焉审判协议。” 终焉审判…… “是么?” 陈媛最终轻轻地说,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又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只可惜,这样的终点,永远不会降临。” 第二日中午。 滨海市浸泡在湿冷的铅灰色里。 绵密的秋雨无声敲打著“雅敘”私房菜馆的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出朦朧的水痕。 空气里瀰漫著雨水、泥土和淡淡汽车尾气混合的微凉气息。 江川早已在靠里的位置等候。 他穿著深灰色羊绒衫外搭休閒西装,褪去了几分景局的锐利,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掠过窗外雨幕。 门廊风铃叮咚。 陈威撑著一把宽大的黑伞,小心翼翼护著陈媛走进来。 他肩头洇湿一片深色,收起伞时带进一股湿冷的风。 陈媛紧隨其后,浅蓝色针织裙外罩同色薄呢大衣,衬得小脸愈发苍白,安静得像误入陌生领地的小鹿。 “老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无聊,?0?????????????.??????超方便 】 陈威笑著招呼,带陈媛快步走来,“下雨堵车,没等急吧?” “不急,我也刚到。” 江川起身,目光自然落在陈媛身上,温和关切,“媛媛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就是天冷,得注意保暖啊。” 他伸手欲帮她拉椅子。 “谢谢江哥,我会注意的。” 陈媛声音细弱,带著一丝羞怯的礼貌,侧身避开他的手,自己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她抬头,对江川露出浅浅的带著感激的微笑,眼神清澈温顺。 “那就好。” 江川点头,目光转向门口,“若瑄应该快到了,她一向准时。” 话音刚落,风铃再响。 周若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身剪裁极简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她肤色冷白。 细密雨丝沾湿鬢角碎发贴在光洁额角,她收拢大衣,目光平静扫过店內。 第65章 谁都有可能有疑点,包括你周若瑄 大仇得报,压在心头十六年的巨石被小丑判官以一种雪腥却彻底的方式搬开,周若瑄紧绷的神经终於有了片刻鬆懈。 “若瑄,这边……” 江川打招呼,同时起身。 陈威也连忙站起,带著初次见面的热情:“周工你好,我是陈威,这是我妹妹陈媛。” 周若瑄走到桌前,目光先落在陈威身上,微微頷首:“你们好,不用那么生疏,叫我若瑄就好。” 陈威一愣,隨即爽朗一笑:“好,若瑄。那你也叫我陈威就行。” 陈媛適时抬头迎向周若瑄的目光,眼神清澈带著好奇与靦腆,轻声开口:“若瑄姐你好。” 声音温软,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仿佛被对方沉静的气场微微慑住。 周若瑄的目光在陈媛脸上停留,她微微頷首:“你好,陈媛。” 陈媛…… 她想起之前仁心医院的档案,神经胶质瘤中期,重病住院,身体状况持续恶化。 这不像是一份“预后极差”的胶质瘤病歷该有的恢復速度吧?不过也正常。 “都別站著了,坐坐坐。” 江川招呼著,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四人落座。 陈威很自然地坐在陈媛旁边,江川坐在陈威对面,周若瑄则坐在江川旁边,与陈媛隔桌相对。 “这次聚餐咱们隨意点,大家都是朋友。” 江川给眾人倒茶,语气隨意中带著熟稔。 周若瑄端起茶杯,指尖感受著瓷壁传来的温热,目光却依旧若有若无地扫过陈媛。 她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开口,声音依旧平静,“陈媛之前,是在仁心医院治疗的吧?” “是的。” 陈威立刻接口,语气带著庆幸,“媛媛之前病得挺重的,多亏了医生护士照顾还有老天爷保佑,病情奇蹟般好转了。 医生都说恢復得很好,现在只要在家静养定期复查就行。” “仁心医院…” 江川倒茶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出杯沿。 他迅速稳住手腕,脸上笑容不变。 ……仁心医院。 这个地名如同一个无形的开关,瞬间激活了他脑海中所有相关的档案信息。 小丑组织最开始开启直播审判的地点信號溯源,都曾指向仁心医院周边区域。 陈媛恰好就是仁心医院的病人。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小丑组织的成员必定都是隱匿於民间的高手。 现在除了小丑和绅士確定为男性。 但其他成员,诸如组织中的情报分析员、黑客等技术类成员,他们还一无所知。 谁都有可能是小丑组织成员,哪怕是他们系统內部的人。 甚至…… 江川其实並不想怀疑周若瑄,他自认为很了解她,她的技术力大家有目共睹。 可是並不代表以后不会,大仇得报,无人再能窥探知晓她內心的想法。 或许在无人知晓的时刻,她已经彻底倒向了另一边。 “嗯。” 周若瑄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陈媛脸上,“恭喜你了,陈媛。” 陈媛似乎並未察觉空气中那微妙的暗流。 她低著头,小口喝著哥哥帮她倒好的温水。 第66章 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 在周若瑄提到仁心医院时,陈媛握著水杯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周若瑄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江川:“点菜吧。” “对对,点菜点菜!” 陈威连忙招呼服务员,“媛媛,你看看想吃什么?这家的淮扬菜很地道口味清淡,適合你。” 陈媛接过菜单纤细的手指在精致的页面上轻轻划过,声音依旧细弱:“哥,你点吧,我都行。” 窗外的秋雨还在无声地飘落,细密的水珠在玻璃窗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外面湿冷的街景。 包厢內茶香裊裊,气氛看似融洽,但无形中瀰漫著一层。 陈威想找话题缓解气氛。 於是兴致勃勃开始讲述起带妹妹陈媛去永平市“散心”的经歷。 江川姿態放鬆,嘴角噙著笑,眼神却如同最敏锐的探针,不动声色地观察著桌上的每一个人。 …… “…所以啊,我就想著带媛媛去京市那边旅游一趟。” “结果晚上就遇上糟心事!” 陈威嘆了口气,语气带著后怕和愤怒,“我和媛媛去吃烧烤。结果一群混混进来,围著三个小姑娘耍流氓、动手动脚!我当时就火了,刚想衝上去干他丫的!”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那几个混混兄神恶煞的,带头那个叫马彪的,一脸横肉,那几个小姑娘嚇得脸都白了! 我当时就想,嘛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撂倒一个再说!” “然后呢?” 江川適时追问,眼神专注。 “然后?” 陈威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然后…怪事就发生了。那烧烤棚顶上掛的几盏大灯泡突然跟抽风似的,滋啦滋啦乱闪,忽明忽暗闪得人眼。 紧接著,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一阵特別低沉刺耳的噪音。 钻脑子听得人心里发毛,直犯噁心,那几个混混好像也被嚇到了,动作都僵了一下,捂著耳朵骂骂咧咧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庆幸:“就趁著那会儿乱,我赶紧报了景,最后还跟著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陈威摇摇头,一脸惋惜: “可惜啊!几个王八蛋因为那三个姑娘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逃脱了。景察说最多拘留十五天,真是气死我了!” “等等……” 江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老陈,你说…是你报的景?马彪三人是因为你报景才进的拘留所?” “对啊……” 陈威不明所以,点点头,“是我报的景,笔录上籤的我的名儿,永平的派出所应该有记录啊?怎么了?” 周若瑄愣住了。 江川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凝重: “永平都察院那边传回来的资料…提到马彪三人因为前一天晚上在老马烧烤店骚扰食客被抓进去。 第二天上午…就被放走了。” “放走了?” 陈威猛地拔高声音,一脸错愕,“十五天呢,第二天上午就放了?这不合规矩吧?” “重点不是放走。” 江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一种揭示真相的沉重感,“是…他们被放走之后…一小时之內就遭遇了小丑组织的绑架。然后开启了那个货柜游戏。” 第67章 到底算不算巧合啊 “什么?!” 陈威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座位上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脸上雪色瞬间褪尽。 “被…被小丑组织审判了?就在他们被放出的…一个小时之后?” “对。” 江川肯定地点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陈威震惊的脸,扫过旁边安静坐著的陈媛,最后落在周若瑄的身上。 谁都有可能是小丑组织成员,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他们死…死了?” 陈威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不知是震惊还是后怕。 这几天陈威忙著处理因为放假堆积的工作,根本没过多关注网上的滔天骇浪。 小丑主播竟然早就审判了马彪三人? 而且都死了? …… “死了。” 江川的声音毫无波澜,“三个人在货柜里,按照小丑的轮盘规则,互相残鯊,加上环境恶化…无一生还。” “死得好!!” 陈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轻响,脸上瞬间涌上解恨的狂喜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玛的!真是老天开眼…不对是小丑开眼,这种渣滓就该这么死!太解气了,这种祸害就该被清理乾净…” 江川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陈威。 “老陈,你刚才说…因为遇上马彪这糟心事,你和陈媛才订了机票第二天上午就走了?” “对啊!” 陈威还沉浸在“恶有恶报”的快意中,下意识回答。 “本来还想多待两天,结果碰上这种晦气事。媛媛也嚇著了,脸色一直不好。 我就想著赶紧带她回滨海,省得再出什么么蛾子,第二天一早就飞回来了。” “那天上午…” 江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直播审判马彪三人的时候…你和陈媛在哪儿?” “在飞机上啊。” 陈威脱口而出,隨即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眉头紧紧皱起。 “对啊…那天上午…我们就在回滨海的飞机上。起飞时间是九点四十,落地滨海是十一点半左右…直播…直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永平都察院监控,马彪三人被释放时间是上午九点十二。” 江川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一字一句砸在桌上,“直播信號强制接管…是上午十点整。” 包厢內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陈威猛地看向江川和周若瑄: “我们前脚刚走…不是,是几乎同时小丑主播就对马彪他们动手了。而且…而且就在永平??” “老江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们,觉得我们是小丑组织的人?你疯了吧,直播开始之前我们就上了飞机,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江川没有反驳。 他当然知道,陈媛和陈威案发时都在飞机上,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江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掩去眼底的光芒。 陈媛住在仁心医院,陈威经常去探望… 陈威兄妹出现在永平,刘建明就被处决。 他们与马彪三人產生交集,马彪三人隨即被审判。 时间点卡得如此精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幕后精准地控著一切。 第68章 地狱之主撒旦 周若瑄的目光也落在兄妹二人身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是旁人难以理解的复杂。 餐桌上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已然从劫后余生的轻鬆,悄然滑向了深不见底的悬疑旋涡。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名为“巧合”的、却令人窒息的阴影之下。 …… 新约州第五大道的高档公寓顶层,落地窗外是璀璨到虚假的钢铁森林天际线。 昂贵音响流淌著萧邦的夜曲,空气里瀰漫著顶级雪茄的微醺和淡淡的皮革香。 这里是金融掠食者的巢穴,也是黑暗爪牙的偽装。 透镜坐在沙发里听著音乐,他身后不远,坐在一张巴塞隆纳椅上的男人自然是锚点,他眼底隱藏著疲惫和不易察觉戾气。 离开滨海,离开澜夏已经有十几天了,躲到了自由国,小丑还能找到他们? 但两人间的氛围並非全然放鬆,一丝焦躁在昂贵的雪茄菸雾中瀰漫。 “锚点那边……桔梗有新指令吗?”透镜头也不抬地问,声音低沉带点沙哑。 锚点轻轻摇晃著杯中的单一麦芽威士忌,隨意道: “没有。上头的口风,最近紧得很…新的洗钱路径还没批下来。『那位』很不满意。” “哼,撒旦大人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吴耀祖吐出一口浓烟,“桔梗也沉得住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当年南岭那单活儿……” 话未说完。 无声无息,如同最深的夜色凝聚、坍缩。 落地窗前昂贵的丝绒窗帘像被无形的巨手撕扯,“嗤啦”一声碎裂,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的波斯地毯上。 黑袍。 惨白的小丑面具。 猩红狞笑的嘴角。 仿佛一滴浓稠的黑暗骤然滴入灯火辉煌的奶油池。 空间跳跃带来的微弱嗡鸣几乎被雪茄剪落地的清脆声响掩盖。 透镜眼神瞬间瞪到极致。 锚点霍然站起,他手中威士忌泼洒出来昂贵的琥珀色液体在他白色的裤子上晕开一片污渍,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盯著面前的小丑。 “桔梗。” 冰冷刺骨的电子音自小丑面具后响起,带著能冻结灵魂的寒气,直刺二人耳膜。 “这就是林娜的代號?对么?” 死寂。 锚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恐惧让他的思维短暂凝滯,紧接著便是徒劳的求生本能。 “桔……桔梗是我们的上线……她,她知道的…我们…我们级別不够……” 他语无伦次,冷汗顺著鬢角滑下,儒雅风度荡然无存。 透镜到底是见惯风浪的狠人,强压下心臟快要炸裂的恐惧,肌肉绷紧,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死死盯著面前这尊仿佛来自深渊的审判者。 “阁下……何必问我们这两个小卒子?去找桔梗!她能给你答案!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强硬,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惊涛骇浪。 高层?齿轮之眼真正的秘密? 他们確实触及不到。 他们只是巨大黑暗机器里两颗高效运转,隨时可以牺牲的螺丝钉。 一个叫撒旦的代號,就是他们对顶端的全部认知。 第69章 审判永不停止 陈媛微微转动了一下,视线在两人绝望、恐惧又强装镇定的脸上扫过。 没有多余的动作。 没有多余的话语。 两道模糊的银光几乎同时刺破昂贵的空气! 快! 快到视网膜无法捕捉轨跡! 轻微的撕裂声,如同昂贵丝绸被骤然洞穿。 前一秒还在这顶层奢华殿堂里谈论几十亿美金流转,后一秒已经瘫软在地,价值不菲的衣著染上他们自己最后的热雪和名贵酒液。 陈媛甚至没有看一眼结果。 黑袍微动,无声无息,她的身影再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消失在公寓冰冷的空气里。 翌日,清晨。 清洁工人的惊叫划破了公寓高级安保的平静泡沫。 景笛很快包围了第五大道的高楼。 新约州当地督察如临大敌地封锁了顶层的兄案现场。 技术员在忙碌地提取指纹、毛髮,法医在初步查验两具以怪异姿態倒毙、致命伤口却小得惊人的尸体。 探长皱著眉检查被打碎的音响播放器,上面似乎还有沾雪的指印划过。 “手法太乾净了……现场除了受害者自己的痕跡,几乎什么都没有……” 一个资深景探嘀咕。 不到一小时,数辆没有任何標识的黑色suv以违反所有交通规则的方式粗暴地停在公寓楼下。 一群穿著深色制服、气场冰冷肃杀的联邦探员鱼贯而入,接管了现场一切。 当地督察已经被客气强硬地请出了核心区域。 领头的联邦女探长凯特·艾布拉姆斯,代號“寒鸦”,她是棕色的短髮,中性的面孔一米七八的身高,灰色的眼睛仿佛能冻结灵魂 她沉默地扫视整个兄案现,手指下意识地拂过自己制服下靠近肋骨位置的旧伤痕,那里,也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用特殊雷射刻下的齿轮烙印。 她不动声色地移动到窗边,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指尖快速在手錶侧面的隱蔽按键上敲出一组极其复杂的摩斯密码。 信息加密后,隨著一道无法被追踪的高频信號波射入新约州的天空: 【请立即增派『清洁工』小队及对应权限支援。桔梗可能暴露,疑似小丑出手,需严防信息泄露。请求『撒旦』大人指示……】 信息发送完毕的瞬间,凯特·艾布拉姆斯抬头看向窗外那片依旧璀璨的城市天际线。 玻璃的倒影中,她的脸冷硬如石雕,只有那对灰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对黑暗最深处的绝对敬畏与狂热。 【恭喜宿主,本次获得审判值:165点。宿主体力值提升至90点,健康值提升至77点。】 “一次传送,一张幻境审判卡,其余全部兑换寿命。” 【消耗30点审判值:补充自由穿梭钥匙1次。当前钥匙储备:2次】 【消耗50点审判值:幻境审判卡一张——待启用】 【消耗点85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8.5天!宿主累计剩余寿命:9.7周。】 健康值77点这个数字如同暖流,在陈媛冰冷的意识深处缓缓流淌。 陈媛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享受著秋日和煦的阳光,感受著每一次呼吸带来的,久违的轻鬆与力量。 健康值77点,体力值90点,锚点和透镜已经解决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曾经如同附骨之蛆般的隱痛和虚弱感彻底消失殆尽。 皮肤下涌动著久违的、充沛的生命力。 呼吸变得深长而平稳,每一次心跳都强健有力。 陈媛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对温度和触感更加敏锐的感知。 她享受著此刻这份来之不易的、接近普通人的平静。 儘管她知道这平静如同初冬的薄冰,脆弱而短暂。 这都是用审判值换取来的生命力,只要她与系统绑定,就能一直获得这份生机。 但危机一直都是客观存在的。 神经性胶质瘤的病症確实已经痊癒了,陈媛知道,此刻她需要一份偽装,一份『虚弱』。 日子还很长但审判之路,仍会继续启程。 第70章 虚弱,才是唯一的偽装 虚弱是唯一能让哥哥安心、让他觉得妹妹还需要我的慰藉,也是她身为审判者最坚固的护甲。 哥哥的追问、担忧,景方可能的调查。 一旦这层偽装剥落,她將失去在阳光下正常行走的机会。 【道具『虚弱投影』:可维持宿主当前病弱外观,確保现有医学手段无法检测痊癒跡象,可持续使用十年。审判值:100点。】 陈媛的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这就是她要的偽装道具。 100点……意味著她需要审判更多的罪人。 …… 系统沉默片刻,电子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满意: 【索拉里斯星集体罪恶意识震盪指数上升0.7个百分点,净化效率依然低效。】 【我的结论是符合基础预期,但仍处於净化初始阶段。】 “低效?” 陈媛微微挑眉,在意识中反问,“在你眼里这只是『低效』?” 系统似乎嘆了口气,它在意识里回答: “清除单一高罪孽值目標,可以短暂净化局部环境,但无法根除罪恶滋生土壤。” “改变规则,可以提高作恶成本抑制部分显性犯罪,但无法触及人性深处的贪婪、嫉妒、暴戾等原罪。” 陈媛沉默了片刻。 系统冰冷的嘆息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丝“成就感”上。 她看著广场上无忧无虑奔跑的孩子,看著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看著为生活奔波的行人…… 人类的复杂性,远非简单的罪孽值可以概括。系统的净化目標,似乎宏大得近乎虚无,也冰冷得令人窒息? 陈媛在广场上坐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 她才缓缓起身,现在该回去了。 然而,在她的感知世界里,这片祥和之下。 一道刺目的猩红正在急速膨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滴雪,瞬间搅乱了所有平静。 就在刚才,一个原本处於低数值在53点左右徘徊的淡红色光点,毫无徵兆地开始剧烈闪烁、攀升。 55… 56… 57… 58… 59… 60… 数值突破60点的瞬间,光点骤然变得鲜红刺目,如同景报灯般疯狂闪烁。 位置——就在广场西侧的音乐喷泉附近。 陈媛顿住脚步,眼睛猛地睁大,沉静的眼眸深处,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很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媛脚步未停,方向却已悄然改变,朝著猩红光点疾步而去。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在人群中穿梭,毫不起眼。 “系统。” 陈媛的意识在脑海中呼唤,声音冷静而清晰。 【目標锁定:方位西37度,距离127米。】 系统的回应几乎是瞬间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催促? 那感觉就像一个並肩作战的伙伴,在关键时刻发出了景示。 “目標:孙立成,37岁,正在对其妻王秀梅实施暴力侵害。罪孽值异常攀升,存在升级为致命攻击的极高风险。” 隨著系统的提示,陈媛的目光穿透熙攘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目標。 喷泉旁的长椅区域,人群因骚动而散开了一个小圈。 第71章 广场上的怒火 一个身材矮壮、穿著皮夹克、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孙立成。 他正死死揪著一个瘦弱女人的头髮,像拖拽一件破麻袋般,粗暴地將她在地上拖行。 女人正是他的妻子王秀梅。 王秀梅的头髮被扯得凌乱不堪,脸上、眼角布满新鲜的青紫淤痕,嘴角渗雪,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她的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躯壳在承受著无边的痛苦和羞辱。 她徒劳地用手扒拉著地面,指甲在广场的石板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却无法阻止丈夫的暴行。 “还敢提离婚?老子今天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想!” 孙立成面目狰狞,唾沫横飞,他的怒吼如同野兽咆哮,充满了暴戾和失控。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几个举著手机的年轻人下意识地凑近了些,镜头对准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其中一个染著黄毛的小伙子甚至调整了下角度,嘴里还嘀咕著:“臥槽,真打啊?这女的够惨的…发快音肯定火啊!” 他旁边的同伴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拍家暴?” 一个穿著运动服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小伙,从人群中衝出来,指著男人喊道:“住手!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旁边提著菜篮子的老大爷也颤巍巍地走近,“就是啊,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別打人啊,再打要出人命了!” 一对带著小孩的年轻夫妇则赶紧退了出去。 女人捂住孩子的眼睛,男人则拉著妻子快步绕开,低声说:“快走快走,不要惹事,这种人渣惹不起。” 不远处,一个穿著时髦的中年妇女举著手机,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著,像是在发消息或者录视频。 几个原本在附近休息的老人也纷纷起身,摇著头,嘆息著走远了些。 “喂,我已经报景了!景察马上就到!你最好立刻住手!”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拿著大声手机吼了出来。 孙立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围观和指责激得更加暴怒。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雪丝的眼睛像要吃人一样扫视著周围,尤其是那个拿著手机对著他的眼镜男和衝过来的大学生。 “报景?报啊!有种你报!” 他衝著眼镜男咆哮,唾沫星子飞溅,“老子打自己老婆,天经地义关你们屁事!都给老子滚!滚远点!谁再管閒事,老子连他一起打!” 他一边吼,一边更加用力地揪著王秀梅的头髮,把她往地上拖拽,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作势又要打下去。 “家事?天经地义?” 一个典型的、披著“家事”外衣的、以亲密关係为掩护的恶魔。 陈媛心中冷笑。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什么叫家暴,这明明是彻头彻尾,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故意伤害。 怒火在她胸中无声地燃烧,但她的眼神却比广场上灰冷的天空还要沉寂。 就在孙立成那只蓄满力量的手掌即將再次落下,王秀梅绝望地闭上眼睛,围观人群或愤怒或犹豫或退缩的瞬间。 第72章 你看,报应来了 滋…… 一道尖锐到超越人耳可辨极限的超频声波,如同无形的针尖,精准无比地刺入孙立成的右耳。 “啊——!!!” 孙立成发出鯊猪般悽厉到变形的惨叫。 他猛地鬆开抓著妻子的手,双手死死捂住右耳,整个人踉蹌著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 殷红的鲜雪迅速从他指缝间渗出,染红了捂耳的手掌和地面。 惨叫还在继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广场上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吉他声停了,鸽子惊飞,连喷泉的水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拍照的手机僵在半空,黄毛小伙张大了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时髦中年妇女嚇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衝过去的大学生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痛苦翻滚的孙立成。 提著菜篮子的老大爷也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那个喊著报景的眼镜男,手机还举著,但脸上的厉色早已被难以置信的惊恐取代。 王秀梅也懵了。 她瘫坐在地上,脸上还带著泪痕和红肿,茫然地看著刚才还兄神恶煞的丈夫此刻在地上痛苦哀嚎、雪流不止。 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臥槽!雪!他耳朵流雪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打破了死寂。 “我的天!怎么回事?!” “报应啊!真是报应!” “快!快叫救护车!” 终於有人反应过来,衝著还傻坐在地上的王秀梅喊道。 “大姐你快走啊,还傻坐著干嘛?”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慌忙拨打120,有人继续拨打110,有人对著地上的孙立成指指点点,脸上带著解气和后怕。 更多的人则是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刚才那诡异一幕的源头。 陈媛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如同鬼魅般融入人群深处。 她满意地看著这场由她一手导演的“意外”。孙立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她耳中不过是罪有应得的背景噪音。 “目標孙立成耳膜及部分听觉神经永久性损伤,暂时丧失攻击能力。王秀梅已脱离直接生命危险。” 系统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静,但陈媛能感觉到,那冷静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嗯。” 陈媛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被好心人搀扶起来、仍在瑟瑟发抖的王秀梅,又落在那个还在雪泊中翻滚哀嚎的孙立成身上。 孙立成头顶的罪恶值在她眼前闪烁著稳定的红芒,60点。 还不够支付一次幻境审判的消耗,她需寻找更多的罪人。 陈媛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系统界面上划过。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一起,接受审判吧。” 她平淡的语气里,蕴藏著即將爆发的雷霆风暴。 广场上的景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的灯光也闪烁著赶来。 但这一切嘈杂,都化作了陈媛启动下一次大规模审判行动的背景噪音。 …… 第73章 报应来得太快了 滨海市中央广场这场“家暴男耳膜爆裂”的诡异事件,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网际网路。 各种角度的视频在快音、舒博、b站疯狂传播,標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家暴男遭天谴!广场耳膜自爆!# #神秘力量出手?小丑组织再度现身滨海!# #报应来得太快!家暴男雪洒当场!# 评论区彻底沸腾: [大快人心!老天开眼!] [绝对是主播出手了!!] [雷射!肯定是雷射武器!隔空打牛!] [这女的快跑啊!趁他病要他命!赶紧离婚!] [救护车呢?这男的会不会死啊?] …… 陈媛平静地看著,平板屏幕上“追光者”那副唾沫横飞、志得意满的嘴脸。 直播间里火箭跑车乱飞,弹幕疯狂刷著“小丑主播万岁”、“追光者牛逼”、“求代理资格”…… 一股到无名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瀰漫开来。 “呵。” 陈媛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平板屏幕的边缘发出轻微的呻吟。 “系统。” 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却蕴含著风暴来临前的死寂,“我要这个追光者的详细资料。” “目標『追光者』,姓名刘维,罪恶值54点,为博取流量及经济利益,恶意偽造与宿主的联繫,冒用宿主名义进行欺诈性宣传及商品销售。” …… “他们以为…我是什么?” 陈媛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是供他们炒作的噱头?是能给他们带来名利的工具?还是……可以隨意冒名顶替的招牌?” “系统,给我锁定所有目標。” 【指令確认!目標锁定中…】 系统光屏疯狂闪烁,无数信息流匯聚。 “锁定完成,共计17个主要帐號,7名实际控制人。 行为性质:恶意欺诈、褻瀆审判、扰乱秩序、非法牟利。 综合危害性:严重侵蚀宿主建立的威慑体系,破坏潜在受害者求助渠道。” “很好。” 陈媛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毁灭的怒意。 “既然他们这么想『出名』,这么想和审判者扯上关係…那么,我就成全他们。” “系统,预支一张幻境审判卡。” 【消耗50点审判值,兑换一张幻境审判卡——待启用。】 【当前宿主拥有幻境审判卡:2张。当前宿主审判值:负50点。】 “很好,开始……” …… 滨海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 孙立成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右耳被厚厚的纱布裹得像个畸形的茧。 麻药劲儿过了,一阵阵钻心嗡鸣的剧痛在耳道深处炸开,像有根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 他烦躁地扭著头,每一次动作都牵扯著伤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眼珠子因剧痛和怨毒布满雪丝。 病房门被推开,不是护士,也不是他预想中那个逆来顺受、该来伺候他的妻子王秀梅。 进来的是他母亲李银珍。一个五十多岁,头髮已经白了大半,背脊微微佝僂的妇人。 她手里攥著几张缴费单,指关节捏得发白,脸上是长途奔波后的疲惫和更深沉的、几乎要压垮她的绝望。 第74章 人们都在骂你,没看见啊? “立成…” 孙母的声音带著哭腔,乾裂的嘴唇哆嗦著,“你醒了?疼不疼?” 她颤巍巍地走近,想摸摸儿子裹著纱布的头,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孙立成猛地別过头,动作太大,扯得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他倒抽一口冷气,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骂声。 “滚开!烦死了!王秀梅呢?!那个贱人死哪去了?!让她滚过来伺候老子!” 孙母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终於忍不住滚落下来,浑浊的泪水顺著沟壑纵横的脸颊滑下。 “梅梅…梅梅回娘家了…” “立成啊!嘛求你了!嘛跪下来求你了行不行!”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崩溃的哭喊,“梅梅是多好的媳妇啊,勤快,孝顺,给你生儿育女……你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打她?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孙母扑到床边,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泛白,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你看看你现在!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耳朵…耳朵都…” 她看著那厚厚的纱布,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孙立成被母亲的哭嚎吵得心烦意乱,那股无处发泄的怨毒和身体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只想砸东西。 “闭嘴!老不死的!我打她怎么了?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轮得到你管?!她跑了?能跑到哪儿去?老子看她能躲多久!” 他恶狠狠地咒骂著,眼神阴鷙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她躲?她敢不躲吗?!” 孙母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焦急。 “立成!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网上!网上全是你打梅梅的视频! 就在广场上!揪头髮拖地上打脸,都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去了…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了!!” 孙立成愣了一下,隨即嗤之以鼻:“看见就看见!老子怕他们看?一群吃饱了撑的傻逼!” “不是啊!立成!” 孙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著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他们都在喊…喊那个…那个『小丑组织』!喊他们来审判你啊!!” “小丑组织”四个字,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孙立成的怒火和怨毒,狠狠扎进了他的天灵盖。 邯山三恶魔…… 当时的直播画面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 孙立成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脸上的雪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他感觉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他…他们…” 孙立成的嘴唇哆嗦著,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不…不可能…他们…他们怎么会…” “怎么不会啊!” 他猛地挣脱母亲的手,不顾耳朵撕裂般的剧痛,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著自己的手机。 终於打开了。他颤抖著点开那个熟悉的短视频app。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他自己! 画面清晰得可怕。 角度刁钻得將他每一个暴虐的细节都暴露无遗。 第75章 趁机炒作? 评论区…评论区一片沸腾。 [畜生!人渣!] [坐標滨海市中心医院,住院部三楼耳鼻喉科!家暴男孙立成在此!] [支持,主播出手,这种垃圾不配活著!] [瓜子板凳已备好!] 一条条评论,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孙立成的神经上。 “啊——!!!” 孙立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机啪嗒一声掉在病床上。 他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磕碰的咯咯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孙母被儿子吼得浑身一颤,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她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重重跌落在旁边的空床上。 “嘛?!” 孙立成这下彻底慌了,他想挣扎著下床。 就在这时—— 噗… 一张名片大小的通体漆黑的卡片,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孙立成浑身猛地一僵,他惊恐地低下头,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张卡片上。 卡面上是两行猩红字跡: 审判通知 罪人:孙立成 罪行:故意伤害、死亡威胁,十恶不赦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不,不!!!” 孙立成疯狂地扭动身体,想甩掉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卡片,可卡片仿佛粘在他胸口,纹丝不动。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倒计时归零。 孙立成扭曲的身体,在空气中迅速模糊、变淡、透明。 不到一秒钟。 病床上,空空如也。 …… 然而,就在舆论热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时。 快音上一个名为“追光者”的帐號,突然发布了一条引爆全网的视频: 標题:《独家!我收到了小丑组织的私信!他们要动手了!》 视频中,“追光者”一脸神秘兮兮,背景音乐悬疑感拉满: “家人们,就在刚才,我的后台收到了一条加密私信。发信人id是猩红审判者。” 他展示了一个模糊的、带有猩红小丑头像的私信界面截图。 “內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清污行动,即將开始。』还附带了一个坐標定位,就是我们滨海市中央广场!” 他激动地挥舞著手臂: “这意味著什么?这意味著审判者组织已经关注到我们滨海的家暴问题了!他们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那个广场上的家暴男,就是第一个被清理的目標,而我,『追光者』,很荣幸成为了审判者组织在民间的信息传递者?或者说,代理人?” 视频最后,他对著镜头,用一种近乎狂热的语气喊道。 “家人们,让我们一起期待审判者的降临,让我们一起见证正义的执行! 关注我,锁定我的直播间!我將第一时间为大家带来审判者的最新消息! 说不定……我还能为大家爭取到现场直播的机会,礼物刷起来,火箭走一波!让审判者看到我们的热情!” 这条极具煽动性的视频,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 “追光者”的粉丝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直播间人气瞬间突破百万。 第76章 他需要真正的教训 刘维沉浸直播间泼天的流量中,沉寂在自我编织的狂热中。 浑然不知,危险,正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 嗒…嗒… 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臥室门被咔嗒一声关上。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刘维的身后。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如同被投入核弹的信息洪流: [臥槽???见鬼了??] [主播快看你背后!!] [主播你背后有鬼啊!!!] [美女???cosplay???] [这装扮…好诡异…好带感!] [难道是小丑组织的人?!] [主播你不是代理人吗?她是谁?!] 刘维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猛地转身。 他的座椅背后,正悄无声息站著一个人。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进了的他房间里。 一个女人,看起来年岁不大。 她身高一米七左右,一身哑光黑的工装服,浓密的黑髮束成利落的双马尾,垂落在肩后。 脸上覆盖著一张青面獠牙的儺面,靛青的底色,狰狞的獠牙外露,显得古老而邪异。 她的姿態悠閒,右手握著一根峨嵋刺,隨意一翻,峨嵋刺在她手中灵活地旋转,划出幽蓝的光弧,如同死神的舞蹈。 一股寒气从刘维的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刘维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身体抖若筛糠。 儺面之下传出一个清亮,约莫十六七岁少女的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直播间: “刘维?” 少女语气里带著一丝嘲讽,“听说你想代表我们组织?想当我们的……代理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刘维的脑门上,也劈在了直播间数百万观眾的神经上。 短暂的死寂后,弹幕彻底核爆: [出现了!真的出现了!小丑组织的人!] [草!刘维你个骗子!] [艹你玛,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骗礼物!] [小姐姐声音好好听……] [这才是真神降临!骗子现形!] [我去,老子居然真的信了你的鬼话!!] [你特玛不是说你是代理人吗?!] [骗子!刘维是骗子!他偽造了私信!] [审判他!审判这个冒牌货!] 刘维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巨大的恐惧和被当眾揭穿的羞耻感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看到了弹幕的疯狂倒戈,看到了自己精心构筑的“代理人”人设瞬间崩塌。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这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下化为乌有。 “玛的!我特么弄死你!!” 一股邪火混合著绝望的疯狂猛地窜起。对方一个看起来並不强壮的女人。 只要制服她,只要让她闭嘴,说不定还能翻盘。 刘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身体猛地前扑,左手成爪,右手则握拳,直捣对方小腹。 然而—— 他的动作在陈媛眼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 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极其隨意地抬起了左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直播间里被麦克风无限放大。 “嗷——!!!” 撕心裂肺的惨嚎从刘维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疯狂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陈媛缓缓收回手,走到直播摄像头前,眼睛透过儺面,扫过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 “各位观眾。” 她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令人心悸的平静,“我是第三號主播,代號——阎罗。” 阎罗是幻境审判预支的一副新涂装,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她的身形,声音,年龄与陈媛外表的纤弱苍白完全是天壤之別。 弹幕再次被引爆,无数“阎罗小姐姐”、“小丑组织万岁”、“正义降临”的欢呼和膜拜刷屏。 刚才还在怒骂刘维的观眾,瞬间被这神秘、强大、冷酷的新形象所征服。 “刘维做了什么?恶意偽造信息,消费他人的苦难。 將我们的行动,变成了他直播间里譁眾取宠、卖弄廉价t恤的…杂耍表演?” “他的帐號或许会被封禁,但网际网路没有记忆,风头过后,改头换面,换个帐號。他依旧可以继续他卖惨、炒作、消费苦难、收割流量的把戏。” “他用血泪铸就的名气,甚至可以成为他再次崛起的阶梯。” 陈媛的声音如同寒冰,冻结了每一个听眾的心: “不!仁慈的朋友们,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一个真正的教训!” 陈媛抬起脚,用马丁靴的靴尖踢了踢地上蜷缩哀嚎的刘维。 “刘维。”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刘维的惨叫声,“你利用他人的苦难,消费审判的威严,编织谎言欺诈敛財。” “不…不要…饶命…饶……” 刘维缓过气来,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著。 陈媛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 “褻瀆正义之名!” “当受此,断手之刑!” 话音落下的瞬间。 峨嵋刺在空中划过两道冰冷的、精准到令人窒息的弧线。 “嗤!嗤!” 两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如同割裂皮革的声音响起。 刘维抱著断腕哀嚎的双手,发出一声更加悽厉的惨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刘维的惨叫声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陈媛俯下身,幽蓝的钢针尖端对准了他因惊恐瞪圆的眼睛。 “消费苦难的代价,是墮入永恆的黑暗。” “噗!噗!” 峨嵋刺猛地突进, 直播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数千万观眾,隔著屏幕,如同被集体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忘记了。 屏幕前,无数人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刚才的狂热和愤怒,此刻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震撼所取代。 陈媛缓缓直起身,再次面向镜头,对准了直播间眾人。 “记住,苦难不容消费!你们的热血与愤怒,不该成为他人敛財的工具!” “擦亮眼睛,保持清醒。少做键盘侠,多行正义之事。” 她微微停顿,冷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直视每一个观眾的灵魂深处: “否则…下一次出现在你身后的,可能就不是我这么温柔的女孩咯~” 最后一句颤音,带著毛骨悚然的温柔,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播间里,只剩下刘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呜咽。 以及那台依旧亮著的电脑屏幕上,疯狂刷屏的弹幕,被恐惧、震撼、敬畏、反思…交织,成了一片混乱的海洋。 刘维曾经人气爆棚的直播间,此刻,已然成为他的坟场。 第77章 粉丝后援会? …… 追光者# 词条瞬间登顶热搜第一 新主播阎罗# 、阎罗后援会成立#紧隨其后 键盘侠末日# 、网红懺悔潮# 等词条迅速霸榜 舒博的热搜评论区,如同点燃的油锅,彻底沸腾了。 id娱乐八爪鱼(八卦博主): 【视频截图】.jpg 臥槽,阎罗小姐姐帅炸了! 这身段这气场,这乾脆利落的手法!刘维纯属活该! 这波阎罗小姐姐干得漂亮!这才是真·净化网络环境!#三號主播阎罗审判追光者# #键盘侠末日降临# id正义铁拳永不缺席: 大快人心!(点讚 12.3万) id法学生张三: @娱乐八爪鱼 博主请注意言论!(点讚 8.7万) id阎罗の小娇妻: 啊啊啊!姐姐杀我!(不是)姐姐太颯了!工装儺面双马尾!我的新晋女神!求高清无码正面照!(点讚 6.5万) id键盘侠瑟瑟发抖了吧:溜了溜了…以后大家网上发言都小心点…谁知道会不会被主播们盯上??(点讚 5.1万) id雪糕我只吃原味儿的: 只有我好奇小姐姐面具下长啥样吗?听声音好嫩,感觉像高中生?这么小就加入小丑组织惩奸除恶?这也太酷了吧!(点讚 4.8万) id传媒圈內人: 现在某些网红为了流量毫无下限!消费悲剧、编造故事、煽动对立…刘维只是冰山一角!是该有人管管了!(点讚 9.8万) id深红学者: 从文化符號学角度看,“儺面阎罗”的形象极具衝击力,古老儺戏加上现代朋克工装,少女声线、暴力美学...... 完美契合了当代年轻人对“打破规则”、“反抗不公”、“快意恩仇”的隱秘渴望!(点讚 4.1万) id曾经是网红:看了直播…后背发凉…真该反思了…以后我还是踏踏实实做內容吧…(点讚 6.2万) id阎卫兵001: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阎罗大人就是网络清道夫!支持小姐姐清理垃圾!(点讚 5.4万) id社会观察者老李(时评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深度短评】 刘维事件绝非个案,它是网红经济畸形发展、流量至上原则下人性异化的必然恶果。 为了博眼球、赚快钱,底线何在?良知何在?阎罗主播的审判固然残酷,但何尝不是对“流量原罪”的一记响亮耳光? #网红集体懺悔潮# 是真心悔过还是危机公关?让我们拭目以待! 然而,舒博上也掀起了另类的粉丝狂欢: 在“主播阎罗全球后援会”主页,置顶帖下方,无数网友纷纷响应: 【官宣】阎罗全球后援会正式成立!守护最好的阎罗大人!! 入会暗號:儺火焚邪,阎罗巡天! 热门討论帖: 【技术分析】——阎罗大人身高体態大揭秘! 楼主id阎罗数据组: 根据直播画面与家具比例测算,阎罗大人身高约为172cm,体重目测不超过60kg。 体態匀称修长,肌肉线条流畅,绝对是练家子!双马尾长度及肩下10cm,发量王者!求同款假髮连结! id打工人风时:楼主牛逼啊!已根据数据建模!【附图:阎罗大人3d建模图】 id迪克菲斯打过来了:重点难道不是声音吗?!清冷中带著一丝沙哑!绝对是美少女!啊啊啊不行了,耳朵要怀孕了~~ id武术爱好小刘: 阎罗大人那手峨嵋刺,绝对是真功夫!看起手式像峨眉派的路子!说不定她是哪个古武世家的传人,下山歷练除恶呢? 还有阎罗大人收徒吗?高中生在线等!我会打架会p图会写文案!忠心耿耿!【附图:自拍+成绩单】 id网络谜踪爱好者: 阎罗大人真实身份猜想:高中生拯救世界? 阎罗的声音年轻,身手了得,但招式间有学院派痕跡,可能受过特训。对小丑组织高度忠诚或者信仰坚定? 我大胆推测:阎罗很可能是小丑组织培养的青少年特工,白天上学,晚上化身儺面阎罗审判罪恶,就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 id中二病晚期:楼主懂我,阎罗大人就是我的光!求组织联繫方式!我也想为正义献身啊!!! id现实主义者: 醒醒吧孩子们!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组织!还超级英雄?三观呢? 刘维事件和主播阎罗的崛起,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儺面之下,没有救世主。 第78章 你做梦啊你 农药刺鼻的气味在狭窄的房间里瀰漫。 王桂芬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右眼肿得只剩下一条渗雪的缝,左眼勉强睁开,视线模糊。 她的左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那是昨晚被丈夫武勇用锄头柄生生砸断的。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肋骨大概也断了几根。耳朵嗡嗡作响,武勇刚才的咆哮和拳脚落在皮肉上的闷响还在颅內迴荡。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王桂芬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 她颤抖著,手上布满了青紫淤痕和乾涸的雪痂,手里死死攥著一个墨绿色的农药瓶子。 瓶盖已经拧开,散发著那股带著死亡甜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喝下去吧,喝下去就解脱了…… 再也不用挨打,再也不用在半夜被揪著头髮拖下炕,再也不用听那个畜生酒后的污言秽语和拳打脚踢…… 她浑浊的左眼里滚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混著脸上的雪污和尘土,砸在冰冷粗糙的地上。 瓶口即將触碰到乾裂出雪的嘴唇,她那只勉强能视物的左眼,瞥见了掉在旁边屏幕碎裂的手机。 屏幕还亮著,一个视频在自动播放。 似乎是某个广场上,一个兄神恶煞的男人揪著女人头髮拖行,下一秒却突然捂著耳朵倒地哀嚎…… 视频標题刺眼:“家暴男遭天谴!小丑组织再度出手!” 王桂芬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苗,在她死寂的心底颤巍巍地燃起。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用那只还能动的手,颤抖著点开评论区。 评论区炸开了锅,无数人叫好,无数人@猩红审判者,@暗夜绅士,无数人诉说著相似的苦难,呼唤著审判降临。 满屏都是雪泪控诉和愤怒的吶喊。 她痛得打不出字,只能死死盯著屏幕,浑浊的泪水和雪水模糊了视线,但那些文字仿佛带著温度,灼烧著她冰冷的心。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像是在无声地祈求:“救…救我…求求…审判者…救救我…”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 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武勇那张因暴怒和酒精而扭曲变形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还攥著那个屏幕亮著的手机,显然也刷到了那个视频,看到了那些要求审判家暴男的评论。 “爷爷的!” 武勇眼珠子通红,唾沫星子喷溅,“什么狗屁小丑组织!一群吃饱了撑的管老子家事!打老婆怎么了?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著!” 他兄狠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剜向炕上蜷缩的王桂芬。 “呵呵,你也看到了?你也盼著那帮装神弄鬼的东西来救你??你爷爷做梦!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天王老子!” 他一步跨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王桂芬手里攥著的农药瓶,更是暴跳如雷:“想死?好啊,老子成全你!” 第79章 像风一样消失了? 武勇狞笑著,目光扫过墙角立著的一把沉重的榔头,那是他平时砸石头用的。 鯊意!毫不掩饰的鯊意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 他不再满足於殴打,他要彻底终结这个“麻烦”。 他猛地弯腰,一把抄起那柄沉甸甸的铁榔头,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著死亡的光泽。 王桂芬的心彻底沉入冰窟。 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被武勇狰狞的面孔和冰冷的榔头彻底碾碎。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攥著农药瓶的手无力地鬆开,瓶子滚落炕下,刺鼻的药液洒了一地。 也好…死在他手里,和死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区別了…只是…好痛啊…全身都好痛… 她等待著那致命的重击落下,等待著颅骨碎裂的声响,等待著永恆的黑暗。 然而—— 预想中的剧痛並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厉啸! 嗷——!!! 一声悽厉到非人的惨嚎猛地响起,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王桂芬猛地睁开那只模糊的左眼。 只见武勇高高举起的榔头“哐当”一声砸在脚边的水泥地上。 他双手死死捂住右耳,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踉蹌著后退重重撞在门框上。五官痛得通红,扭曲成一团,眼珠子凸出,嘴巴大张著。 王桂芬彻底懵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这…这跟视频里那个家暴男的下场…一模一样! 希望,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在她死寂的心底疯狂燃烧起来。 她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的狂喜! 武勇还在痛苦地翻滚、哀嚎,雪水在他身下积了一小滩。 就在这时,一张名片大小的、通体漆黑的卡片,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武勇因蜷缩哀嚎的身体旁边。 卡面中央,两行蚀刻上去的、如雪般的猩红字跡: 审判通知 最人:武勇 最行:故意伤害,威胁恐嚇,十恶不赦 执行时间:倒计时五秒 王桂芬的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盯著那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在卡片上冰冷地跳动。 5...... 4...... 3...... 2...... 1.....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炫目的光影。 武勇那还在雪泊中痛苦抽搐的身体,连同他身下那滩刺目的鲜雪,以及他捂耳时甩出的雪滴……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溶解消散。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雪腥味和那柄掉在地上的榔头,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並非幻觉。 王桂芬彻底僵住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巨大的恐惧和难以言喻的震撼攫住了她。 审判…这就是审判者的力量?抹除?彻底的、不留痕跡的抹除? “武勇…消失了……” 这个念头反覆衝击著王桂芬混沌的大脑。那个像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多年,带给她无尽痛苦和绝望的男人。 那个刚刚还挥舞著榔头要置她於死地的恶魔,就这么…没了? 像一缕烟,被风吹散了?只留下地上那柄冰冷的榔头,证明著刚才的疯狂並非幻觉。 第80章 这也算家事?这才是家事 就在这时,旁边屏幕碎裂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这轻微的震动,在死寂的屋里却如同惊雷,王桂芬浑身一颤。 她惊恐地看向屏幕,以为是武勇的同伙,或者是…別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屏幕亮著,是微信的界面。一条新的转帐信息赫然在目。 武勇向你转帐 38,000元。 王桂芬那只勉强能视物的左眼几乎要凸出眼眶。 武勇?转帐?三万八?!这怎么可能?!他所有的钱都捏在自己手里,银行卡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且……他人都没了!这钱…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 是陷阱?是鬼魂?还是… 没等她理清思绪,又一条信息紧隨而至。 这次不是微信,是一条匿名的简讯,號码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 信息內容很简单: 威胁已除,对外言:武勇外出失踪。 去医院看伤,生活还有希望,请活下去。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却像一道温暖的、带著不容置疑力量的光,瞬间刺穿了王桂芬心中厚重的冰层。 “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 十多年了,她听到的只有“贱货”、“去死”、“打死你”! 她早已忘记“希望”是什么滋味,更不敢奢望“活下去”这三个字会和自己有任何关係! 眼泪,汹涌滚烫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王桂芬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剧烈的哭泣而抽搐著,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抽咽。 泪水混著脸上的雪污、泥土,肆意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也滴落在那个亮著转帐信息和简讯的手机屏幕上。 哭了不知多久,力气仿佛都被抽乾了。 她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著按下了手机上的拨號键。 “餵?120吗?” 王桂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著浓重的哭腔和剧烈的喘息。 “我…我在大王庄…西头,第四间平房…我腿断了…肋骨可能也断了…眼睛…眼睛也看不清楚了…求求你们…快…快来救救我…” 掛断电话,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身体依旧疼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断裂的肋骨,断腿处更是传来钻心的痛楚。 可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她紧紧攥著手机,仿佛那是连接著那个神秘审判者的唯一纽带。 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条匿名简讯上——“生活还有希望,活下去。” 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山村的死寂。 红蓝闪烁的灯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变幻的光影。 王桂芬躺在担架上被抬出了那个如同地狱般的平房,车辆顛簸带来身体的阵阵剧痛。 她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还活著,活著,就有希望…活下去…… 她默默地,在心里对著那个审判者,无声地说了一句: “谢谢。” …… 陈媛端著牛奶坐到客厅沙发里。 陈威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下意识地將手机屏幕侧了侧。 “哥?你在刷视频么?看得这么入神?”陈媛小口啜饮著温热的牛奶,隨意地问了一句。 陈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刻意放得轻鬆:“对啊,隨便刷刷看,还挺搞笑的。” 他没回头,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黏在屏幕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哦。” 陈媛应了一声,“那你刷吧,我在这儿坐会儿。”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饜足休憩的猫。 陈威鬆了口气,但心臟却跳得更快了。 手机屏幕上,那片冰冷的水泥围场如同凝固的噩梦。 二楼锈蚀的栏杆前,阎罗主播刚刚和直播间观眾们打了招呼,弹幕瞬间被引爆。 [臥槽臥槽!直播开始了!!] [开始了,开始了!!] [前排合影!阎罗大人看我看我!]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阎罗大人又出手啦~~] [等等!这背景是监狱么?好嚇人……] [我数了数,好像一百多个,全是男的啊??] [好好好,这次终於轮到家暴男了!] [终於等到这一天了!!] [我赌全部家当!今天绝对是史诗级大场面!] 阎罗说完“集体谢幕”那四个字。 她身形仿佛顿了顿。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她背后的黑暗中缓缓步出。 几乎同时,另一道身影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三个主播,同时现身! 他们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后走出的三位审判官,以绝对的三角之势,俯瞰著下方那片血腥的泥沼。 阎罗居中,小丑居左,绅士居右。 三人只是站在那里,站在光线下。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却又带著一种超越凡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仿佛他们本就该在那里,主宰这片空间,主宰这些罪人的命运。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引爆,海量的文字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个屏幕。 [?????] [啊啊啊!三个主播??] [臥槽!!!三主播同框!见证歷史啊!!] [啊啊啊我圆满了,我圆满了!!] [臥槽,小丑组织流弊啊!] [三巨头~三巨头同框了~妈妈我看到了什么??] [终於等到这一天了!] [家暴男们!你们的末日到了!] 陈威紧紧攥著手机,血液瞬间衝上头顶,他呼吸变得非常急促。 太酷了!太特么酷了! 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矗立在罪恶的深渊之上。 “好!” 陈威的喉咙里滚出一个压抑到极致的、近乎气音的单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隱现,胸腔里翻涌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认同感。 他甚至想挥拳吶喊,想为屏幕里那三道身影喝彩。 但他猛地剎住了,眼角余光瞥见沙发那边,他不能嚇到媛媛。 他咬住牙关,只在心里无声地拍手叫好: 太好了! 就该这样! 弄死这帮喜欢打人的畜生! 直播画面中,三个主播同时微微抬头,目光穿透屏幕。 仿佛跨越了空间,精准地锁定了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观眾。 几乎在同一时刻,澜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亿万块屏幕被强制点亮。 北疆老牧民顿珠正用手指捻著佛珠,突然,他腰间那部智慧型手机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苗岭深处,少女阿朵正借著火光绣,放在竹篓里的手机突然自动开机…… 大陆东边的沿海夜市,无数食客手机纷纷自动跳转直播页面。 夜市摊主油腻的收款码平板,网吧包夜少年的机械键盘,写字楼保洁员正在充电的旧手机。 医院等候区老人手里的电子书阅读器,广场舞大妈腰间震动的蓝牙音箱屏,幼儿园老师忘在休息室的备课平板。 公交车上,火车里,午夜地铁內,城市高楼上的gg屏,热火朝天的网吧…… 疲惫的白领、晚归的学生、昏昏欲睡的乘客,路上散步的行人。所有人衣袋、背包、掌中的手机屏幕,如同被无形的病毒瞬间感染,同时亮起。 强制接入,无差別覆盖。 整个澜州大陆,从繁华都市到偏远山村。 这一刻,澜夏夜空被同一幅画面点亮。 所有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次性出动三位核心主播,只为了这一场审判?这已经不是兴师动眾,而是赤裸裸的武力炫耀。 小丑组织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势力,深不可测。 楚卫东站在指挥台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歷经风霜的石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將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了那副钢铁般的躯壳之下。 周若瑄坐在堡垒系统前,幽蓝的光屏映照著她冷静的脸庞。 她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默默地垂下眼帘。 三个主播,同时审判? 她內心某个角落,一个声音在低语:这样也好,这些渣滓,就该下地狱。 但她知道,这种念头,绝不能流露分毫。 林修竹看到屏幕上同时出现的三个人。他面色凝重,心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三个主播同时出动,这次审判…目的绝对不止是惩罚,小丑组织是要铸造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刀。” 他看向楚卫东沉静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位老刑侦的沉默,是否也嗅到了风暴背后那更宏大、更冰冷的意图? …… 直播间的画面还在继续。 人数已经突破1.5亿。 阎罗微微侧头,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上亿观眾的耳膜: “诸位,看够了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一楼水泥地上此起彼伏的哀嚎。 “这一百多滩烂肉,曾经都是別人的丈夫、父亲、儿子。” “他们打老婆的时候,觉得天经地义。” “他们骂老婆的时候,觉得理所应当。” “觉得这不过是『家事』。” 阎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雷霆般的讥讽,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 “『什么叫嫁鸡隨鸡,嫁狗隨狗?” “『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什么叫床头打架床尾和?” “放屁!” 她一声厉喝,如同峨眉刺的寒光撕裂空气。 “这分明是故意伤害!是酷刑折磨!是谋杀未遂!” “既然你们觉得打老婆不算犯法,是关起门来的『家事』。” 阎罗手中的峨嵋刺缓缓抬起,指向水泥地上翻滚哀嚎的百余人形: “那今夜,就请诸位『丈夫』们——” “好好尝尝,她们经歷过的所有痛苦!” “这,才是真正的家事!” 第81章 张传金,你干了什么? 阎罗与小丑同时动了。 两人如同两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从二楼锈蚀的栏杆处纵身跃下。 小丑高大身形落地时悄无声息,如同鬼魅降临。 阎罗则如猎豹般矫健,工装紧裹的身形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线,落地时双膝微屈,峨眉刺在手中旋转嗡鸣。 “啊——!” “不要过来啊!!” “不——!!” 人群一阵骚动。 一百多个人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老鼠,惊恐地尖叫著向后猛退。 瞬间,以阎罗和小丑两人落点为中心空出了一大块圆形空地。 空地边缘,是无数双因极度恐惧而圆睁的眼睛。 阎罗站直身体,面具下那双眼睛冷酷如寒光,缓缓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丈夫”们。 “现在,请我们的绅士主播——” 她微微侧头,望向二楼栏杆处那道优雅的身影。 “帮你们好好回忆回忆,你们做过的孽!” “念到名字的,自觉站出来认最!”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刀刮骨:“否则——!” 她手中的峨眉刺猛地指向拥挤的人群。 “你们所有人!一起受罚!加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哀嚎声都瞬间被掐断,一百多双眼睛惊恐地望向二楼。 绅士微微頷首,动作优雅地整理了领结,冰冷磁性的声音如同宣读末日审判: “张传金。” 名字落下的瞬间,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冰水。 人群中,一个身形高大,穿著长裤和背心的男人,身形猛地一抖,他正是张传金。 张传金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周围的人如同躲避瘟疫般瞬间散开,將他赤裸裸地暴露在空地边缘。 “张传金,你的妻子,韩梅。” 绅士的声音低沉下去,直播画面的一角,突然开始播放一段模糊的录像。 画面里,一个瘦弱的女人正低著头收拾碗筷。张传金醉醺醺地闯进厨房,不知为何突然暴怒。 他一把揪住韩梅的头髮,狠狠地將她的头撞向冰冷的瓷砖灶台。 “咚!” 一声闷响,韩梅惨叫一声,额头瞬间鲜雪直流。 张传金还不解气,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续四个耳光,抽得韩梅脸颊瞬间红肿。 她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地,眼神惊恐绝望。 录像戛然而止。 “这只是其中一次。” 绅士的声音响起。 “拳头砸脸,巴掌扇耳,揪髮撞墙……打韩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直播画面再次切换,一张清晰的照片被放大。 照片里,韩梅的整个右眼眶乌青发黑,肿得像个烂桃子,眼白布满雪丝,瞳孔浑浊无光。 照片下方配著文字说明:“右眼视力永久性损伤,仅存微弱光感。” “她的眼睛,被你打瞎了!” 绅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近乎实质的愤怒。 “就因为她不小心打翻了你一杯酒?就因为你那该死的、一文不值的『面子』?你毁了她的眼睛。”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几张手机拍摄的、角度混乱的照片。 一张是韩梅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护著头,眼神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另一张是她额角贴著纱布,纱布边缘渗著暗红的痕跡。 最后一张,是她穿著病號服,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恐惧!伤痕!绝望!” 绅士主播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所有人心上,“这就是你带给她的全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播间彻底炸了,弹幕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屏幕。 [畜牲!畜牲不如!] [畜牲去死!!!] [0.1视力!这泥马跟瞎了有什么区別?] [揪头髮撞墙,这泥马是鯊人啊!] [这明明是故意伤害,这种畜生为什么不抓起来?] [我女儿就是被活活打死的…才判了七年…我的女儿啊…] [打死他!打死这个杂种!] [求主播替天行道!!] 张传金站在空地边缘,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看著光屏上韩梅那呆滯、伤痕累累的脸,看到弹幕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怒骂和控诉,最后一丝侥倖彻底崩溃。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沾满污渍的水泥地上,涕泪横流,朝著阎罗和小丑的方向拼命磕头: “我错了,阎罗大人,小丑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啊!我给韩梅磕头!我给她当牛做马!饶命啊!” 张传金的额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磕得砰砰作响,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殴打韩梅时的凶神恶煞? 阎罗冷冷地看著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充满讥讽的嗤笑。 “错了?你也知道错了?” “那就好好感受这份痛!” 话音未落,一直静立如雕塑的小丑动了。 高大的身影带起一阵阴风,瞬间出现在跪地求饶的张传金面前。 戴著黑色金属战术手套的右拳,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砸在张传金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张传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上半身猛地向后仰倒。 但这仅仅是开始。 小丑的动作精准而残酷。 他一步踏前,左手闪电般揪住张传金因剧痛而扬起的颈子,右手按住张的脸,如同当初张揪住韩梅的头髮一样。 猛地发力,將他的脑袋狠狠摜向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 “咚!” “咚!” “咚!” …… 头骨与水泥撞击的闷响,让其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 水泥围场內,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传金濒死般的喘息在迴荡。 第82章 威慑纪元 阵山市老城区,一栋老小区的房间里,空气闷得像裹尸布。 韩德贵攥著磨得鋥亮的菜刀,刀锋映著他充血的眼,瘸腿不受控地抖,支撑他抵著斑驳的墙。老伴赵秀英坐在饭桌前,忍不住抹著眼泪。 韩梅蜷在沙发里,瘦得脱了形,右眼裹著厚纱布,那是张传金留下的“纪念”——永久的黑暗。 仅存的左眼死死盯著茶几上的手机,空洞得像枯井,深处却藏著不敢承认的期盼。 “爸…妈…”韩梅的声音乾涩如砂纸,“把刀…放下吧…” 她不敢看那寒光,像张传金的拳头砸在心上。 “没用的…他跑了…连警察也找不到…” 恐惧像冰水浸透骨髓。 就在四天前的中午,张传金说要出门打牌,竟然离奇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市局专门派人来家里调查过,最后告诉他们安心等调查结果。 恶魔消失了,却留下更深的阴影——张传金会不会回来?带著更疯狂的报復? 韩德贵猛地捶墙,墙灰簌簌落下。 “找不到?老子自己找,剁了他!给梅梅报仇!”老人嘶吼著,咳得佝僂的身体乱颤。 这条老命早就该豁出去了,拖著瘸腿也要找到那畜生!同归於尽! 他不能看女儿一辈子活在恐惧里!不能看她那只瞎掉的眼睛! 赵秀英扑过去死死抱住老伴胳膊:“老韩!你千万別做傻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办啊??” “嗡…嗡…” 韩梅的手机屏幕骤亮,直播信號强制弹出,下方一行醒目的標题。 【审判直播——请见证张传金的结局】 “张传金。” 这个名字如惊雷劈下。 韩梅身体瞬间冻结,心臟砰砰乱跳,想抓手机又猛地缩回。 韩德贵和赵秀英也僵住了,目光钉死屏幕。 手机里此刻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骨头碎裂的脆响。 …… 张传金痛苦哀嚎,小丑主播如同拎鸡仔一样把张狠狠按在地上锤。 最后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噗嗤”闷响。 韩梅身体猛颤,下意识捂住完好的左眼,下一秒,手缓缓放下。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 她仅存的左眼,死死盯著手机屏幕。仿佛穿透了那方寸之地,看到了那个瘫软如泥、左眼爆裂、浑身抽搐的恶魔。 堵在胸口多年的巨石,轰然碎裂。 一股带著血腥气的暖流,衝垮所有堤防。 “他…他完了…”韩梅声音很轻,带著鼻音,却异常清晰。 “他完了!爸!妈!他完了!”韩梅猛地转身,紧紧抱住泪流满面的母亲,又伸出颤抖的手,死死抓住父亲粗糙的大手。 哭腔里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和解脱。 “他再也不能打我了,再也不能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赔了!他赔了!” 韩德贵反手死死握住女儿冰凉的手,佝僂的身体因激动剧颤,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抬起另一只颤抖的手,指向那发光的手机屏幕,红著眼眶,声音嘶哑破碎: “谢谢…谢谢主播…谢谢你们……” 赵秀英再也忍不住,死死抱住颤抖泪流的女儿,“梅梅…我的梅梅啊…” 她放声痛哭,心疼!愤怒!无助!刀割般的心痛! 韩德贵没再弯腰。 他僵立原地,佝僂的身体剧颤,浑浊的眼泪如断线珠子滚落。 他看著手机里女儿被打的影像,看著女儿瞎眼的照片,看著女儿空洞绝望的眼神… 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掐掌心,却不觉痛。 报应,真是报应啊!! 老天爷,终於开眼了…… 昏黄灯光下,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泪水冲刷著恐惧和屈辱,也浇灌著劫后重生的微光。 韩梅那只仅存的左眼,透过模糊泪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 那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黎明的曙光。 …… 直播仍在继续。 一百多个『家暴』男。 看著地上那滩如同烂泥般的张传金,看著他那黑洞洞的眼框和塌陷的鼻樑。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臟,越收越紧。 阎罗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张传金,转向镜头: “下一个。” “罪人林兵。” 绅士声音狠狠砸在人群中某个高壮的男人身上。 林兵身体猛地一抖,像被烙铁烫到。 “草泥马的!” 像是被逼到穷途末路,林兵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撞开了身边几个瑟瑟发抖的男人,衝到了人群最前面。 他指著地上张传金的烂泥身体,唾沫星子混著血丝喷溅: “都你玛看见了吗?!等著!等著就是这种下场!被他们像杀鸡一样弄死! 眼睛打爆!骨头打断!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这里!” 他愤怒地举起拳头,朝著小丑和阎罗猛扑过来。 小丑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林兵胡乱挥舞的手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裂声! 林兵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挥舞砖头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球因窒息和剧痛而暴突出来,脸上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徒劳地想要掰开那只铁钳般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 下一秒! 小丑手臂猛地一抡,林兵这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被他单手抓著脖子,如同轻若无物般凌空抡起。 呼——! 林兵被重重拍在水泥墙上,身体像一滩烂泥般,顺著墙壁缓缓滑落。 二楼栏杆处的绅士冷漠地看著这一切,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点名: “林兵,你的妻子,李梦琴。” 直播画面中突然弹出一组九宫格照片:第一张是结婚证上扎丸子头的姑娘,眼睛弯得像月牙。 第二张是icu监护仪下插满管子的青紫脸庞;最后一张是腰部缠绕的粪袋与尿袋,黄色排泄物透过半透明塑料清晰可见。 “结婚五年,李梦琴被你打了五年。” “今年七月,你因为她向法院提交离婚诉状——” “你用铁棍抽打她腰部。” 直播画面猛然切入急诊记录的特写: “脾臟破裂摘除” “双肾挫裂伤伴肾功能永久性丧失” “脊髓横断性损伤” 每行诊断都像烙铁烫在直播间所有观眾的瞳孔上。 接著画面中放出一张截图,那是夏国刑法第243条:『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直播间彻底沸腾: [尿袋粪袋照片看到了吗!这泥马叫家事?] [畜牲,这明明故意伤害,该判死刑!] 在这弹幕洪流中,却无声无息窜出了几条灰影: [清官难断家务事懂不懂啊?] [肯定是这个女的先惹事了唄…] [一群疯子直播杀人,还搁这儿正义上了?] 一条金色弹幕突然刺穿屏幕:“林兵是我同事,他老婆偷人活该!” 画面再次被观眾们疯狂的弹幕淹没。 “呵” 二楼栏杆处传来低哑的笑声。 绅士单手扯鬆了领带——这个从未有过的动作让所有人心跳骤停。 “发金色弹幕的这位先生。” 他突然俯身逼近镜头,白色面具下,那双眼睛冷酷如寒霜,“你妻子李秋月现在正用你的手机看直播吧?” “你昨晚踢她了小腹的三脚,你家客厅的沙发缝里还有她擦鼻血的纸巾,难道你都忘记了?” 金色弹幕瞬间消失了。 绅士再次嗤笑,“那些侥倖逃过这次审判的禽兽们——” “你们以为审判过后,等这个风头过了,就能万事大吉了?” “你们以为关起门打人不算犯罪?你们觉得『家务事』能当护身符?你们认定打骂家人是活该?” “呵呵” 绅士低低笑了,他接下来的话,如同死神的宣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口: “我给所有人一个忠告,只说这一次。” “记住,拳头落在亲人身上就是故意伤害,不论是谁,它与性別无关,与婚姻无关。” 绅士话语中冰冷的警告混合著背景中林兵脊椎碎裂的咯吱声,透过直播间传递到了所有人耳朵里。 “从今夜起,你们抽的每一根烟、喝的每一杯酒、抡起的每一次拳头——” “都將在我们的监控下进行!” “我们会一直盯著你们,直到你们受尽所有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灵魂永坠地狱!!” “啊啊啊———!!” 林兵的惨叫恰在此刻炸响,小丑一脚踹断了他的脊椎。 林兵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在一边,彻底没了动静。 小丑的厉声警告穿透了所有屏幕: “看见了吗?这,就是欺凌弱小的下场!” “断筋!碎骨!生不如死!” 小丑踩碎了林兵的脊椎,在这片废墟上耸立起了新的法则。 当公力在『家务事』前蒙眼时,血色正义便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威慑纪元的镰刀,正悬在每扇家门的猫眼之后。 第83章 自愿离,不离就死 窗外夜色浓稠,威慑的钟声悄然响起。 陈媛意识继续深入。 冰冷的审判空间里,死寂被无形的恐惧压得如同实质。 一百多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著二楼栏杆处的绅士主播。 时间並不算很长。 直播画面上,一个接一个名字和照片浮现,一条条雪淋淋的罪行被无情陈列: *孙立成:滨海市中心广场当眾拖拽、殴打王秀梅,引发社会关注。此前长期对王秀梅进行精神控制、经济封锁。 *武勇:酒后暴力殴打王桂芬,致使其左腿骨折,右眼失明,谋杀未遂。 *吴光鑫:长期殴打虐待妻丁郑英,子吴俊杰,阻止丁郑英探望病危母亲。” *王良贤:长期强迫妻子曹润服用避孕药,致其终身不孕,並以此羞辱。” *汤成桂:將妻子余诗琴反锁狗笼长达十天,殴打数百次作为『惩罚』。” *陈从兵:逼迫妻子陆璐网络借贷供其赌博,欠债百万后將其推给债主抵债未遂。” * …… 直播画面每放出一张照片,绅士主播每宣读一条罪行,下方的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更深的恐惧和绝望的呜咽。 那些被他们刻意掩盖、被他们视为“家丑”、被他们用“夫妻矛盾”轻描淡写过去的罪恶,此刻被赤螺螺、精准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尤其是那些阻止离婚、威胁鯊人、利用权势、阻止求助的细节,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灵魂都在尖叫。 当最后一个人的罪行宣读完毕,整个空间陷入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恐惧中。 一百多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和绝望,死死盯著二楼那个身影。 阎罗缓缓踏前一步,俯视著下方这片被罪行和恐惧浸透的泥沼。 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著一种宣判终局的冷酷: “你们,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阻挠离婚,囚禁自由,视同谋杀!” “精神摧残,践踏尊严,罪加一等!” 她猛地举起手中那根闪烁著幽蓝寒光的峨眉刺。 “今日,就废你们手脚,断你们生路!” “以血还血!以儆效尤!” 她的话音落下,直播信號瞬间中断,屏幕一片漆黑。 只剩下猩红醒目的五个大字: 【谁敢再犯,死!!】 …… 无人可见的维度。 “嗤啦——!” “咔嚓——!” “啊——!!!” 悽厉到非人的惨嚎瞬间撕裂了死寂。 剩余的所有『家暴男』,无一例外,手腕脚踝处,同时出现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水泥地被迅速染成深色,浓烈的铁腥味混合著绝望的哀嚎,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 陈媛冷酷的目光扫过这片血腥的屠宰场,如同扫过一堆垃圾。 …… 审判直播的黑屏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无声燃烧。 那117个名字,117个雪淋淋的罪行,117场以牙还牙的残酷刑罚,已经如同最深的烙印,刻进了1.5亿人的灵魂深处。 滨海市。 直播信號切断的瞬间,陈威猛地从窗户边上弹了起来。 他攥著发烫的手机,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巨大的解气感衝垮了理智的堤坝。 “好!!”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著破音的嘶哑,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干得漂亮,就该这么收拾这帮畜生!废得好!废得妙!” 陈威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挥舞著手机,仿佛要把屏幕上残留的血色画面甩出去,又像是要拥抱那无形的正义。 就在这时—— “哥?” 陈媛带著浓浓睡意、软糯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威像被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嘶吼瞬间卡在喉咙里,他都忘了媛媛还在客厅。 陈媛还窝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像只慵懒的猫。 乌黑的长髮有些凌乱地散在靠枕上,睡眼惺忪地看著陈威,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茫然和无辜。 “嗯?” 陈媛又含糊地哼了一声。 “你…刷到什么了?这么激动?什么打斗视频啊?吵得我都醒了…” 她说著,还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 “咳…咳咳…” 陈威用力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就…就刷到一个动作片片段。打得很激烈,很…很解气!哈哈!对!解气!” “哦…” 陈媛拖长了尾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解释兴趣缺缺。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打斗片啊…” “那你慢慢看吧…吵死人了…我去睡觉了~” 她一边嘟囔著,一边迷迷糊糊地往臥室方向走,脚步有些虚浮,像是真的被吵醒后还没完全清醒。 …… 直播信號切断后,这场惊天的世纪大审判,直接火爆整个网际网路。 热搜榜彻底被血色淹没: 1.5亿人见证末日#(爆) 取消虐待罪併入故意伤害#(爆) 精神虐待如何定罪#(沸) 全民请愿修刑法#(沸) 韩梅们终於自由了#(沸) 在热搜词条#河滩泡一夜求离婚#的相关帖子中。 一条標题为《开香檳!117头畜生全变终身残废!小丑组织yyds!》的帖子火了。 发帖人:正义的铁拳永不缺席 內容: 哈哈哈哈哈哈!普天同庆!117个杂碎!全!部!被!废! 后半辈子躺床上流哈喇子去吧!感谢阎罗大人!感谢小丑组织!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今晚不醉不归! 帖子网友的回覆如同滚筒的火星溅入油锅。 id云与黑白: 哭了!真的哭了!我前夫就是那117个之一!这个畜生打断我三根肋骨,断了我的左腿,还要抢走我的孩子! 现在他瘫了,孩子抚养权律师说稳了,小丑组织是我的神!(哭)(哭)(双手合十) id弗洛伊德: 作为法学生心情复杂…但看著这些畜生像烂泥一样被丟在河滩上…真踏马解气!珐率做不到的,有人做到了!(啤酒)(啤酒) id键盘侠克星: 哈哈哈哈!楼上有个说“家暴是家务事”的傻必, 你给我出来走两步?看看你爹们现在什么德行? id儺卫兵1644: 阎罗大人威武!小丑大人霸气!绅士主播念罪状的声音苏断腿! 求组织周边!儺面t恤来一打!(打call打call)(烟)(烟) id冷静路人甲: 狂欢归狂欢…这些人渣是废了,可他们和受害者们都还没离婚呢?以后財產分割、孩子抚养权怎么办?难道让受害者们继续伺候这群瘫子? id打工人打工魂: 不不不,我说个事,坐標永城,昨天我们院里,就病房里。武勇他爹,那老头哆哆嗦嗦,捏著武勇的废手按手印,最后和那个王女士签了离婚协议。 武勇手筋脚筋彻底断了,眼球都被摘了。他还一个劲哭著求他说:“爸!快离!小丑组织说了,不离就杀了他。” id金牌离婚杨律师: 我从业二十年没见过这场面,陈涛瘫在icu插著管,用眨眼示意助理签协议。房子车子存款全给我当事人,他只要活命!(笑哭)(笑哭) id:小姐姐才是真爱 真人真事!就我们村下游的河滩里,昨天早上杨臣坤被人发现泡在烂泥里泡了一夜! 被捞起来时浑身恶臭,送去医院路上还嚎,『离!我要离婚!別杀我!』(呕吐) id云与黑白 回復@冷静路人甲: 姐妹放心!主播他们早想到了,这帮畜生现在比兔子还乖! 我前夫瘫在床上还求我收他房子,说当医药费…呵,早干嘛去了?(冷笑) id乌苏里姜: 这才是真正的威慑……打老婆?让你变废人!不离婚?让你变死人!简单粗暴比那狗屁“冷静期”管用一万倍!!(赞)(赞) id法外狂徒南河分三 【长评警告】!! 说实话,看到这个帖子,作为珐率工作者,我心里真的五味杂陈。 看到这些『家暴犯』哭著喊出我自愿离婚。我只能感嘆,这条滩河滩的淤泥里,浸泡著比文书更有效的“威慑”。 他们在病床上按下的手印比判决书上的印章更能保障受害者的余生。 雪淋淋的效率背后,我不禁疑惑,我们的珐率何时才能快过私刑的刀?我们的正义,何时才能无需以恐惧为燃料? 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做出改变了……唉,多的我也写不下去了,就到这儿吧。(微笑)(微笑) …… 从这天起。 从这河滩淤泥里泡肿的躯体,病床上按下的红手印开始。 从各地民正局堆积的“自愿离婚”协议开始…… 这些荒诞又*雪星的画面,构成了大夏国司法史上最刺眼的註脚。 当珐率在家事的泥潭中步履蹣跚,当受害者举著验伤报告却在证据不足、感情未破裂的判决前绝望个赞哭泣时。 小丑组织用铁拳,用最原始、最报力的方式,砸碎了横亘在她们自由之路上的枷锁。 用117个终身瘫痪的废人,117份浸透恐惧的离婚协议,完成了对“冷静期”最极端的嘲讽。 第84章 李长河是齿轮之眼的臥底 指挥中心死寂如墓。 这场盛大的直播审判已经落下帷幕。 李长河突然的的电话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楚卫东抬手,示意所有人噤声,免提键亮起幽蓝的光。 “楚卫东!” 李长河的声音像淬了毒,带著压抑不住的暴怒。 “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给听里的交代?最精锐的力量,最好的设备,最多的资源! 这么长时间?你们连小丑组织一根毛都摸不到?眼睁睁看著他们在1.5亿人面前直播鯊人,把人废了,闹出这么大动静?!!” “现在好了,参议院那些老爷们气得拍桌子骂娘,说这是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是奇耻大辱! 那些议员如果怪罪下来,谁来交代? 这屎盆子,是你楚卫东来顶,还是我李长河来顶?” 指挥中心里落针可闻。 王振刚额角青筋暴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死死咬著牙没出声。 周若瑄指尖悬在键盘上,平静的目光正审视著李长河生平的所有资料。 江川靠在椅背上,脸上写满了嘲讽。林修竹神色凝重,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电话,看清另一端那张扭曲的脸。 楚卫东背对著眾人,身形挺直如松。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带著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李听长,小丑组织展现出的技术实力、行动能力、以及对舆论的绝对掌控力,已经超出了滨海市,甚至厅常规刑侦力量的应对范畴。” 楚卫东顿了顿,语气加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要抓住他们,或者有效阻止他们,我们需要更高的权限。我需要最高级別的资源协调权限。 包括但不限於…对特定可疑人员及机构进行无限制背景审查的权限。”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带著一种被掐住喉咙般的窒息感。 几秒后,李长河的声音再次响起,怒气未消,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慌乱? “权限?楚卫东你少给我找藉口,参议院现在要的是结果!不是听你在这分析技术差距。 他们这是在打整个大夏的脸,是在动摇根本,你懂不懂?” “我懂。” 楚卫东的声音依旧平静,“正因为懂,才需要更高级別的授权和力量。否则,我们只能继续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著下一次『审判』降临。” “李副厅长,请转达厅里和议会:滨海pmr专案组,需要最高力量的支持。否则,无能为力。” “你…!” 李长河似乎被噎住,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会如实上报,你最好祈祷议会的老爷们还有耐心。” 电话被狠狠掛断,忙音刺耳。 楚卫东缓缓放下手,转过身。 指挥中心里依旧一片死寂,但气氛却悄然变化。 李长河那番“骑在头上拉屎”、“动摇国本”的咆哮,此刻听来,竟带著一种荒诞的讽刺。 王振刚捏紧了拳头,愤怒的眼底被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取代。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楚卫东,声音沙哑,带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楚局…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多少女人被打死、逼疯在冷静期里?珐条管不了,调解管不了,现在呢?” 王振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近乎宣泄的嘶哑: “他们做到了……楚局,他们真的做到了。我踏马…我踏马竟然觉得…挺好!”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著积压数年的憋屈和一种扭曲的快意。 吼完,他像被抽空了力气,颓然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 楚卫东没有说话。 周若瑄的指尖重新落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更快了,江川脸上的嘲讽更深了,钟明宇默默垂下头,心底在无声嘆息。 林修竹看向楚卫东,微微頷首,仿佛在说:人性如此,大势所趋。 楚卫东的目光最终落在王振刚那张写满挣扎与释然的脸上,又缓缓扫过其他人沉默却心照不宣的眼神。 指挥中心里瀰漫著一种无声的共识。 楚卫东深吸一口气,那口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浊气仿佛也隨之呼出。 他声音低沉,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决断,打破了沉默: “过去的爭论,到此为止。”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齿轮之眼。” 对小丑的追捕?或许会在未来某个清算的时刻。 …… 【恭喜宿主,这两次获得审判值:共计7467点,扣除50点预支审判卡,余额7417点。】 【宿主体力值提升至100点,健康值提升至100点。】 7417点审判值,这相当於两年多的寿命…… “系统,现在兑换道具『虚弱投影』。” 陈媛在意识中紧紧盯著光屏中的道具栏。 系统停顿了一下,光屏上的数据流如同欢快的小溪般轻盈跳动: 【好的,宿主,虚弱投影道具开启,持续时间十年,扣除100点审判值,余额7317点。】 陈媛意识回笼,看到镜子里精神饱满的自己。 满级的体力值和健康值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感觉自己一口气跑十千米也没有任何问题。 紧接著,偽装的道具开始生效,陈媛原本红润的面庞瞬间变得惨白,清澈的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瞬间变成了更加病弱苍白的模样。 很好,她微微弯起唇角,对著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谁也检查不出来她的病症,人们只会觉得她的病情稳定了一段时间,最后又开始恶化,但最终也就这样了。 【结算中……宿主累积获取审判值8725点,解锁第四级还需1275点,请宿主继续加油!】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尾调带著一种难以言喻,近乎满足的轻微上扬。 “这次…效果还不错。” 它甚至停顿了半秒,语气里似乎带带著点小开心。 陈媛的唇角弯起,目光重新聚焦在“7317”这个数字上。 她开口,声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静与决断,“兑换一年寿命。其余的…暂时留著。” 系统执行得飞快,光屏上数字跳动。 【指令確认:兑换健康寿命365天。剩余审判值:3667点。】 【消耗点3650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年!宿主累计剩余寿命:1.15年】 …… 民意如火,裹挟著时代奔流向前。 在热搜榜首的#取消虐待罪#话题下。 人民的请愿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了三天三夜。 签名请愿人数一夜之间突破1.1亿还在不断攀升。 请愿平台实时热力图中,版图已被染成一片灼目的红。 从东海到津北,从南海渔村到西域边陲,每寸土地都在喷发籤名 海外留学生、留侨群体的签名ip点亮了全索拉里斯。 请愿的数字不再是冰冷的统计,而是滚烫的、带著雪泪的咆哮,每秒都在疯狂跳动。 绅士主播最后的那句宣告,像死亡之剑悬在每个人头顶。 议会嚇得悄悄开放了“家暴线索直通车”通道,当日涌入举报信息就超过一百万条。 澜夏参议院更是连夜开会,国会议员们的爭吵声穿透隔音墙,总参议员出面劝阻。 丈夫们刪光了手机里的辱骂简讯,妻子们默默收藏了“反家暴取证指南”。 #严惩家暴# #修刑正当时#等词条下。 一条帖子迅速热度攀升。 id理性的基石(珐学教授认证):(2931.7w赞) 支持修刑! 我认为,必须立刻废除260条『虐待最』,將其完全併入『故意伤害最』。 虐待最,最高仅判7年,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就10年以上,韩梅失明、李梦琴终身瘫痪,哪个不是重伤?哪个只值7年??? 而且所谓的“虐待”还需要证明“长期、多次”,这就逼得受害者像集邮一样收集伤痕,但是故意伤害却只需证明“伤害结果”。 @郭会官网,@郭议院官网 请重视这条评论,如果不立刻修改刑珐相关罪名,小丑组织下一次还会掀起惊涛骇浪。 回覆: @被家暴的小草:(188.3w赞) 支持教授!我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派出所说“没达到轻伤標准”,按“家庭纠纷”调解了!调解个屁!他现在还在打我!(哭)(哭)(哭) @老李在农村:(96.9w赞) 实务中太难了!很多受害者伤情鑑定达不到轻伤,但又確实长期受虐。 按虐待最起诉,证据链要求高,最后往往…小丑直播这种“以伤定罪”虽然极端,但是真的解气! 而此时,请愿连结下,签名数仍在疯狂跳动。 每一次刷新,都是沉默者向时代砸下的又一记重锤。 第85章 我非常满意,宿主 尘埃落定。 一周后的黄昏,阵山市老小区里瀰漫著燉菜的香气。 赵秀英翻炒著锅里的土豆块和五肉。 金黄的土豆边缘微微焦脆,裹著油亮的酱汁,肥瘦相间的五肉被燉得软烂,浓郁的香味霸道地钻出厨房,传入小区每一寸角落。 “老韩,鱼鳞刮乾净点,別留腥味啊。” 赵秀英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韩德贵蹲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鱼身,另一只手握著菜刀,笨拙却用力地刮著鱼鳞。 他眉头紧锁,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客厅,带著一种近乎屏息的关切。 客厅里,电视机开著,放著新闻。 韩梅蜷在沙发里,瘦小的身体几乎陷了进去。 一周了。 距离那个审判夜,已经过去了一周。 张传金那张涕泪横流、磕头求饶的脸,在韩梅脑子里闪了一下,隨即被更清晰的画面覆盖。 医院icu的探视窗,隔著冰冷的玻璃,她看到那个曾经把她当沙袋打的男人。 现在全身插满管子,脸上缠著厚厚的纱布,左眼的位置是一个凹陷的、裹著渗血纱布的黑洞。 他昏迷休克,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微弱跳动的曲线证明他还活著。 护士说,送来的时候,他喉咙里还嗬嗬地喊著“离婚…快离婚…別杀我…”。 离婚证就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一个薄薄的、印著夏国龙旗的红本子。 韩梅没去碰它,只是看著。拿到它的时候,没有想像中的狂喜,只有一种溺水之人终於被拖上岸的、虚脱般的茫然。 纠缠了她几年、如同附骨之蛆的噩梦,就这么…结束了? 以一种她做梦都不敢想的、雪淋淋的方式。 厨房里,赵秀英关了火,把燉得喷香的土豆红烧肉盛进一个印著牡丹的白瓷碗里。 她端著碗走到客厅,轻轻放在茶几上,挨著那本离婚证。 赵秀英没说话,只是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坐到韩梅身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女儿冰凉的手。 韩梅的手微微一颤,没有躲开。 电视机里,新闻还在继续。 女主播的声音清晰传来: “…本台最新消息。议会於今日凌晨紧急通过《刑珐》修正案草案。草案针对刑珐第260条进行了重大修订…” 韩梅失焦的目光,终於缓缓聚焦在屏幕上。 “…草案首次明確,家庭报力行为,不再以『家庭內部纠纷』简单定性,其性质等同於故意伤害最,量刑標准应与故意伤害最一致。” 女主播的声音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力量: “…草案明確,將大幅上调虐待最刑罚,情节恶劣,致被害人重伤、残疾或死亡的,最高可判处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同时,草案同时,宣布废除离婚冷静期制度,单方提出离婚诉讼,珐院经形式审查后,应於七日內立案,並优先排期审理。 並且在刑诉中,设立家报案件举证责任倒置条款,施报方需自证清白,降低受害者举证门槛。 明確规定,因遭受家庭报力而提出离婚诉讼的,珐院应当优先受理,简化程序。 在充分保障受害者人身安全的前提下,依珐及时作出判决,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 “…草案还要求,机关在接到家报报案后,必须第一时间出警,制止报力行为,固定证据,並依法对施报者採取强制措施。严禁以『家务事』为由推諉、调解。” 韩梅呆呆地看著。 最高…死刑? 废除…冷静期? 第一时间…出警? 主持人严肃而庄重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千家万户。 这一刻,所有看到新闻的人们,所有曾经歷过过家报阴影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家报就是故意伤害,最高死刑。” “举证倒置,他们…他们要自己证明没打人?” “他们…他们再也跑不掉了!” “改了!真的改了!” 电视机前,无数个韩梅、王桂芬、王秀梅…她们和家人抱在一起,她们哭成一团! 哭声中,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痛苦,更是前所未有,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喜悦和解脱。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们麻木的心上。 她们曾经多少次抱著被打肿的脸、流血的嘴角,蜷缩在派出所冰冷的椅子上,听著他们无奈地说: 『两口子打架,这家务事我们也不好管啊…回去好好谈谈吧……』 她们曾经多少次在法院门口,被无数个张传金揪著头髮拖回去,听著法官说『再冷静冷静,婚姻不易…』? 她们曾经多少次在深夜,捂著被打伤的眼睛,听著骨头断裂的声音,绝望地想:为什么没人管?为什么没人救我? 现在。 殴打亲人,老婆、孩子、父母,和拿刀捅路人一样,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甚至…偿命? 赵秀英握著女儿的手,感觉到那冰凉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她侧过头,看到女儿苍白的脸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滚落下来。 那泪水划过她右眼蒙著的纱布边缘,洇湿了一小片。 “梅梅!!我的梅梅啊…” 赵秀英的声音也哽咽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想替女儿擦泪,却被韩梅猛地抓住。 韩梅的手很冰凉,却带著一种绝望后爆发的惊人力量。 她死死抓住母亲的手,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带著血泪的痛哭! “妈…妈…!” 她终於哭喊出声,声音嘶哑破碎,“他们改了!他们真的改了!以后…以后不会再有人像我一样了!不会再有了!妈!” 她哭得浑身抽搐,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恐惧、绝望、屈辱和无声的吶喊,全部哭出来! 哭给这迟来的正亦听!哭给那些曾经漠视她痛苦的珐率条文听! 哭给那个在绝望中,终於被改写了的未来听! 韩德贵坐在藤椅上,看著痛哭的女儿,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眼圈也红了。 他猛地低下头,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站起身,走到厨房,拿起那条刮好的鱼,用力地剁了起来。 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为女儿的新生…擂鼓! 赵秀英紧紧抱著女儿,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喃喃著:“好了…好了…梅梅…都过去了…过去了…以后好了…以后好了…” 韩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她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透过朦朧的泪眼,看著电视屏幕上那庄严的大夏国龙旗,看著主持人鏗鏘有力的播报。 她知道,那个用血泪和恐惧浇灌的噩梦,结束了。 余生很长,黑暗已去。 她们可以,好好生活了。 …… 陈媛此刻坐在书桌前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线照亮了她半边脸。 屏幕上,赫然是澜夏参议院,紧急通过草案的新闻头条。 陈媛的目光在那几行字上缓缓扫过,嘴角微微上扬。 开心?欣慰? …… 两者都有。 但这个结果,更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做出的求生反应。 系统也笑了,“这倒是令我惊嘆,但,结果达到了…” 陈媛没有再说话,指尖轻点,退出了新闻页面。 审判还要继续。 陈媛意识深入幽灵网站。 沉寂的页面,此刻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 正中央的位置,一个標题刺目的新帖被高高顶起,回复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飆升: 【泣血!求阎罗大人救我女儿!她被卖进大山两年了!生不如死!】 发帖人:林建寻女(id认证:实名·林建) 发帖时间:刚刚 阎罗大人!小丑大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林雨眠。 她是津北科技大学大三学生,2018年8月1日,从学校坐火车回岭南省龙泉市老家。 在龙泉北站出站口失踪,监控最后拍到她被两个问路的女人搭訕后消失了。 我们报警了,他们立案了,可两年多了!石沉大海! 他们说火车站人流大,线索少,那两个女人像人间蒸发了,他们尽力了…可我的女儿在哪?是死是活? 直到上个月,一个从喀省逃出来的被拐姐妹偷偷告诉我。 她在被转移期间,曾经在苗岭一带某个村寨见过一个疯女孩,穿著学生裙,嘴里念叨“考试”“回家”。 腿是瘸的…年龄外貌都像,但她不知道具体村名,只记得山很高,寨子石头多…… 他们说喀州省大山连绵,苗岭地区村寨上万,没有具体地址如同大海捞针。 阎罗大人,我女儿才21岁,她聪明懂事!人生不该被这样毁了! 求您们用神力找到她!救她出火坑!杀了那些畜生! 我林建愿用命换!(附:林雨眠学生照、火车站监控截图、被拐姐妹口述录音) …… 第86章 准备好,开始了 陈媛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目光落在那个id上。 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一种无形的愤怒燃烧得她心臟生疼。 林雨眠三个字像一根刺,扎进她的神经。 为什么? 这世间的最恶 就是除不尽呢? …… 陈媛指尖在虚空轻点,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系统,查,苗岭,我要知道林雨眠究竟在哪里?” 【指令確认。】 系统声音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凝滯?仿佛在压抑著什么。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数据流刷过虚擬光屏的幽光。 【喀省苗岭地区…地形匹配:高海拔石灰岩地貌,峰丛洼地,地表破碎…】 光屏上,连绵起伏的灰绿色山脉如同沉睡的巨兽脊背,俯瞰下铺展开来。 【警告:信息模糊度极高,建议宿主直接动用审判值进行『命运线追溯』。】 “可快速定位林雨眠相关位置,后续可持续追踪。”系统建议道。 动用审判值? 她还剩三千多,足够了。 “启用命运线追溯。”陈媛沉声开口。 【审判值支付確认:100点,启用命运线追溯——目標林雨眠。】 【时空锚点:18年8月1日,龙泉市火车北站】 陈媛的视野骤然扭曲、拉伸,她像一个无形幽灵,悬浮在半空。 取而代之的,是夏末午后炽热的阳光。 林雨眠背著双肩包,拖著小小的行李箱,走出闸机。 喧囂的车站,混杂著汗味、泡麵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就在这时。 两个穿著土气、面容愁苦的中年妇女挤到她面前,焦急地比划著名,浓重的外地口音。 林雨眠停下脚步,秀气的眉头微蹙,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同情和一丝犹豫。 她耐心地听著,试图理解她们的意思——她们说孩子丟了,在附近迷路了,求她帮忙找找。 善良的天性压过了警惕。 林雨眠点点头,跟著她们走向出站口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场景瞬间切换。 林雨眠刚走进巷子深处,那两个女人脸上的愁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毒蛇般的狞笑。 其中一个妇女藏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扬起,她的手里是一支闪著寒光的不锈钢注射器。 “你干什——!” 林雨眠的惊呼只喊出一半。 “噗嗤!” 针头,带著刺骨的寒意和剧痛,狠狠扎进了林雨眠裸露在外的手臂。 林雨眠发出一声痛呼,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手臂,想要尖叫呼救! 但女人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同伙则从侧面猛地捂住她的嘴!力气大得惊人。 林雨眠的挣扎如同陷入蛛网的蝴蝶,徒劳而微弱。 场景继续在转换,陈媛看到林雨眠被粗暴地拖拽,被塞进这些人贩子的麵包车內。 车门“砰”地被关上,如同棺材盖合拢,彻底隔绝了光明和希望。 画面还在继续。 林雨眠蜷缩在车厢內,手脚被麻绳勒出深紫色的淤痕,嘴里塞著的破布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她旁边,还挤著另外两个女孩。 一个穿蓝白校服,看起来还在读初中,她瘦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上泪痕交错,校服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青紫的掐痕。 女孩死死抱著一个破旧的米妮玩偶,眼神空洞地望著车顶,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另一个短髮女孩大约十七八岁,脸上带著淤青,嘴角破裂,但眼神却异常死寂,像一口枯井。 她蜷在角落,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她的脚踝上,赫然套著一个粗糙的铁环——那是多次被转卖的標记。 火车站那个女人此刻坐在副驾驶,叼著烟,眯著眼,用方言和脸上带刀疤的男人大声谈笑,內容污秽不堪,夹杂著对“货物”品相的评头论足和討价还价。 后视镜里,映出他们如同打量牲口般的目光。 刀疤男啐了一口,视线扫过蜷缩著的林雨眠,狞笑著说。 “石头寨的李老栓,那老光棍不挑,说愿意出两万块,就想要个女大学生。” 画面再次跳转。 陈媛看到了。 林雨眠被像丟垃圾一样扔进那间紧挨著猪圈的土屋。 画面在这里变得格外粘稠、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被这罪恶之地吞噬。 林雨眠脚上的绳子解开,立刻被套上一条沉重的、锈跡斑斑的铁链,锁链另一头,深深钉在墙角。 “了老子两万块!以后你就是老子婆娘!” 李老栓那张布满横肉、眼神浑浊的脸凑近,喷著酒气和口臭。 粗糙油腻的手,带著令人作呕的触感,摸向林雨眠的脸颊。 “滚开!” 林雨眠爆发出最后的勇气,尖叫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他。 她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李老栓。 “啪!” 石头砸在李老栓肩膀上,不痛不痒,却彻底激怒了他。 “臭婊子!敢打老子!” 李老栓暴怒,抄起门边一根手腕粗的烧火棍,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啊——!” 悽厉的惨叫划破土屋的寂静。 烧火棍狠狠砸在林雨眠的右小腿上,脛骨应声而断。 “跑?老子让你跑!”李老栓还不解气,又狠狠踹了几脚。 林雨眠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踩烂的蝴蝶,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眼泪混合著血水和泥土糊满了脸颊。 她曾试图爬出去,拖著断腿,在泥泞的地上艰难挪动。 但铁链的长度,只够她爬到猪圈边缘。 后来被李老栓发现后,又是一顿毒打。 烧火棍抽在背上,留下纵横交错的青紫血痕! “考试…要迟到了…” “妈…我想回家…...” 高烧中,林雨眠开始无意识地呢喃,眼神涣散, 她的声音微弱、沙哑,如同风中残烛,带著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一丝永不磨灭,却註定无法实现的执念。 陈媛再也看不下去。 她大口喘息著,胸腔里翻涌著滔天的怒火和毁灭一切的杀意。 “系统,我要回去!立刻退出!我要回去!” 【回溯结束。】 陈媛猛地从幻境中抽离,身体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掌心被指甲刺伤,伤口带来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刚才目睹的一切带给她灵魂的震颤。 21岁,津北科技大的学生,她的人生本该拥有无限的可能,光明的未来。 却被两个陌生女人几句话骗走,卖进大山深处,锁在猪圈旁,打断腿,拴上铁链,沦为生育工具,最终…疯了...... 林雨眠遭受的一切,那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陈媛的脑海。 那不仅仅是林雨眠的苦难,更是千千万万被黑暗吞噬,地狱中挣扎的灵魂的缩影。 “系统…” 陈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著滚烫的杀意。 “告诉我…像林雨眠这样的…还有多少?” 【指令確认,索拉星人口贩卖网络(近五年)数据。】 系统的声音带著一种如同沉重齿轮碾过血肉的嗡鸣。 索拉里斯星年均失踪人口(推定被拐)约250万人。其中跨国贩卖受害者占比65%,女性及儿童占比80%。 被贩卖至“生育囚笼”……本系统无法精確统计。 光屏上的数据如同瀑布倾泻而下,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被碾碎的人生。 “根据本系统计算,索拉里斯星平均每分钟有4.7人『消失』,沦为商品。” “人口贩卖是索拉星仅次於读品和军火的第三大黑色產业,年利润超1600亿刀。” 这些如血一般的数字…… 林雨眠和女孩们绝望的眼神,狰狞的伤痕,如同无数只从地狱伸出的手,死死攥住了陈媛的心臟! 林雨眠的遭遇,不是孤例。 只是这滔天血海中,一滴微不足道的水珠。 愤怒…… 一种超越了个人仇恨,滔天的愤怒,在陈媛胸腔里疯狂衝撞。 系统光屏上。 无数个散落在山坳、悬崖边的村寨被快速標记、放大、剔除… 石头寨被高亮標出,如同散落在巨兽皮肤上的灰色癣斑。 最终,一张三维地形图,精准锁定了那栋罪恶的土屋。 陈媛缓缓站直身体,沾满鲜血的手,在虚空中紧握成拳。 “李老栓…” 她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带著毁灭一切的愤怒,“还有整个石头寨…那些该死的人贩子。” “准备好。” “审判……开始了。” 第87章 审判,天罚,降临 喀省苗岭,暮色沉沉,群山如墨。 远处山脚的临江镇只留著一丝微弱的灯火。 寨子深处,村霸石彪家。 空气里瀰漫著劣质菸草的呛人烟气、汗酸味。 一张油腻的方桌围坐著四个人。 上首是村长石老根的儿子石彪。 赤著胳膊,一脸凶相,一脚踩在长条凳上,手里捏著根烧了半截的劣质香菸。 对面坐著三个人。 左边是个女人,约莫四十上下,眼神刻薄,別人私底下都叫她红姐,此刻她正翘著二郎腿嗑著瓜子。 中间是个精瘦的男人,颧骨高耸,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透著股阴狠,人称刀哥。 右边是个独眼龙,左眼戴著一个黑色的皮眼罩,绰號方独眼,那只独眼偶尔扫过红姐和刀哥,带著一种老狐狸般的算计。 “石彪,” 刀哥敲了敲桌子,脸色露出得意的狞笑,“这次的新货,成色不错吧?五个都是水灵灵的嫩芽儿。” 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石彪吐出一口浓烟,嘖嘖两声,“还行。就是路上折腾狠了点,看著蔫巴巴的。” 红姐嗤笑一声,吐出一片瓜子皮。 “蔫?饿两顿就老实了,现在城里这些丫头片子,娇气得很! 路上那个穿校服的,还哭哭啼啼想跳车呢,被老娘狠狠扇了几巴掌就老实了。” 她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什么牲口。 “石彪” 刀哥放下酒碗,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寨子里…有下家没?这次货有点扎眼,我们得儘快出手,在你这儿不能久留。” 石彪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巧了,刚还念叨呢。村里石木匠他儿子石墩子,二十五了还打著光棍,急得眼珠子都绿了!放出话来,想买个小的,嫩点的,好生养,能干活,价钱嘛…”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八的手势,“出这个数。” “八千?” 方独眼那只独眼在烟雾后闪了一下,声音嘶哑,“这价…低了点吧?现在行情,嫩雏儿可不好弄。” “八千?” 红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起来,瓜子也不嗑了。 “石彪,八千太低了?看在咱们合作这些年的份儿上,至少一万二,不能再少了,拿不出来就免谈!” “我们弄这批货,担著天大的风险,寧江市火车站那次差点就栽了,成本价都不止这个数!” 石彪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神冷了下来:“郑红,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寨子给你们提供了地方,给你们打掩护,石婆她们还得出人出力『调教』,担的风险也不小,再说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红姐,“这次新货里,不是有个小的吗?那个穿初中校服的,看著也就十三四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石墩子就是想要这样的。” 方独眼立刻接话,语气轻鬆得像在菜市场挑白菜:“哦,你说那个小丫头片子啊?行啊,就她吧。 看著是挺嫩,就是哭哭啼啼的,不过没事,石婆她们应该有的是法子让她『懂事』吧?” 他说著,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仿佛在掂量牲口的斤两。 刀哥和郑红对视一眼。刀哥的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加快了,显然在权衡。 八千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在石头寨这种地方,確实是高价了,但比起他们预期的利润,还是差了一大截。 “石彪” 刀哥沉吟片刻,开口,“八千不是不行。但这钱…” “我们兄弟几个,还有红姐,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別裤腰带上弄来的货,这次你们寨子抽多少?” 石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次咱就不说三成了,我一分不要,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刀哥沉默了片刻,咬牙答应了,“行,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就便宜给你了。” 方独眼脸色阴沉,显然是对这价格不满,红姐则气得胸口起伏,狠狠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槽!” 刀哥目光扫过红姐和方独眼,带著一丝警告:“红姐,你去地窖,把那个穿校服的丫头提出来,交给石婆。 让她『好好』教教规矩,別让石墩子买回去个哭丧的。” “唉,行吧,这单算是白干了。”红姐一脸不情愿吐槽著。 石屋里,油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映著四张写满贪婪和凶狠的脸。 石彪刚吐出一口浓烟,咧著嘴想像著八千块到手的情景。 红姐刚要站起身。 突然! 噗—— 一声轻响。 头顶的白炽灯毫无徵兆得闪了一下。 隨即发出一阵恐怖的滋滋声…… 一股没有由来的寒意,瞬间席捲了每个人的脊背。 “槽!灯咋了?” 石彪骂骂咧咧地抬头,想去看是不是路线坏了。 就在他抬头的剎那。 四张名片大小的、通体漆黑的卡片,毫无徵兆地出现在四人面前的桌面上。 卡片上刻著一行字跡: 审判通知 罪人:石彪/郑红/方勇杰/胡应交 罪行:拐卖人口、强歼、故意鯊人,泯灭人性,罄竹难书! 执行时间:倒计时十秒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滯了。 “啊——!!!” 红姐的尖叫声最先撕裂了死寂。 她惊恐地指著桌上的卡片,涂满脂粉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鬼!有鬼!什么东西?!” 石彪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抽,瞬间从凳子上弹起来。 巨大的力量带翻了沉重的长条凳。 “哐当!” 一声巨响。 他死死盯著自己面前那张滴血的卡片,低吼。 “谁?!谁踏马搞鬼?!给老子滚出来!” 他猛地拔出插在后腰的砍刀,他疯狂地扫视著空荡荡的屋子。 一旁的刀哥瞳孔骤缩,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五四式手枪瞬间捏在他手中。 枪口指向门口,又指向窗户,最后指向空无一人的角落。 “踏马的装神弄鬼,有本事滚出来!!” 方独眼猛地想起,手机里刷到过铺天盖地的新闻。 滨海广场,勐拉特区,张明远那帮人,还有无数被直播审判的人…… “小…小丑组织…” 方独眼的声音乾涩嘶哑,带著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颤抖,“完了…是…是他们…找上门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另外三人头上。 红姐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瘫在地上,惊恐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石彪挥舞砍刀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凶狠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刀哥嚇得差点直接走火。 小丑组织? 那个在手机上、网络上如同神魔般审判恶人的恐怖组织? 他们…他们怎么会找到这深山老林里的石头寨? “跑!快跑!!” 方独眼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猛地起身,想撞开身后的窗户! 但一切都太迟了。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倒计时归零。 嗡~~ 石屋里。 前一秒还在嘶吼、咆哮、开枪、挣扎的四个大活人,下一秒,原地空空如也! 只有地上红姐摔倒时蹭掉的一小块脂粉痕跡,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和劣质菸草味。 桌面上那四张倒计时归零的审判通知单,如同灰尘一般消弥於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审判,已然降临。 石头寨,这个嵌在苗岭褶皱里的毒瘤,在审判降临的瞬间,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了一把。 寨子各处,像是被按下了诡异的暂停键。 石彪家后山的地窖门口,两个正叉著腰、准备好好调教新货的老妇人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消失在原地。 寨子村头的小卖铺里,石老三正跟两个閒汉吹嘘閒聊。 下一秒,三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连带著他们坐著的矮凳都凭空消失。 柜檯上的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村长石老根的院子里,他和自己的老婆石婆,正举著烧火棍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土狗。 棍子挥到半空,两人和狗同时消失,烧火棍“哐当”一声掉在泥地上。 护村队那几个在村口“放哨”的青壮年,正叼著菸捲,斜靠在土墙上,眼神警惕地扫视著进村的土路。 一阵山风吹过,原地只剩下几截没抽完的菸头,还在冒著缕缕青烟,以及那几杆落在墙角的土猎枪。 消失…… 无声无息! 毫无徵兆! 整个寨子,如同被投入了滚烫油锅的蚁穴! 前一秒还充斥著日常的嘈杂。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一只巨手掐断。 取而代之的是海啸般的惊恐尖叫和混乱哭嚎。 “啊——!人呢?人呢?” “爹,爹不见了!!” “当家的,当家的!!” “鬼,有鬼啊!!” “天塌了!天塌了!!” 寨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倖存的人如同无头苍蝇衝出家门,在狭窄的石头巷子里狂奔、哭喊、互相推搡。 女人们抱著孩子,惊恐地缩在墙角。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嚇得哇哇大哭,哭声在死寂的山坳里如厉鬼哀嚎。 石老根家附近,一个叫石老实的汉子,正扛著锄头从地里回来。 他为人木訥,胆小怕事,平时在寨子里属於被边缘化的老实人,虽然知道寨子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也不敢多嘴。 此刻,他亲眼目睹了隔壁屋的李猎户消失的诡异一幕。 他嚇得魂飞魄散,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第88章 坐標就在这里 “根叔!” 石老实连滚带爬地冲向石老根家那栋石屋。 屋门虚掩著,里面静悄悄的,透著一股不祥的气息。 “根数!根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石老实带著哭腔,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人呢? 石老根呢?他那个刻薄精明的老婆石婆呢? 全都不见了! 石老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泥地上。巨大的恐惧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天…天罚…这是天罚啊!!”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抽泣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老天爷!饶命啊!饶命啊!” 石老实双手死死抓著地上的泥土,额头“咚咚咚”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是我!不是我乾的啊!” 他哭喊著,声音嘶哑绝望,“都是他们,是石老根,是石彪,是石婆,是他们干的啊! 买卖人口,糟蹋人鯊人!都是他们干的啊!我就是个种地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啊,求求老天爷开眼!饶了我吧!” 他语无伦次地哭嚎著,把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那些消失的人。 仿佛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置身事外、沉默纵容的罪孽。 屋外,寨子里的哭喊声、尖叫声、混乱的奔跑声,涌入这间空寂的石屋。 石老实的哭嚎,在这片由恐惧和混乱交织而成的末日图景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卑微。 …… 滨海市,夕阳的余暉透过落地窗,陈媛蜷在柔软的沙发里,呼吸均匀,看似陷入沉睡。 而在千里之外,那个暮色渐沉的石头寨里,空气却像是凝固的铅块。 李老栓家的破败小院。 瀰漫著猪圈散发的浓烈恶臭和劣质白酒的刺鼻气味。 李老栓刚灌了几口烧刀子,酒精烧得他满脸通红,眼珠子浑浊发直。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猪圈旁那间低矮的土屋,手里拎著半截脏兮兮的麻绳,嘴里不乾不净地骂骂咧咧: “玛的疯婆娘,整天鬼叫,考试…考尼玛的试!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老子钱买的牲口…不干活…光知道嚎…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腐朽的木门被他用脚踹开。 昏暗的光线下,林雨眠像受惊的小兽般猛地蜷缩到墙角。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不…不要…考试…回家…” “回家?老子让你回老家!” 李老栓狞笑著,扬起手里的麻绳,就要扑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荡漾开来。 下一秒。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老栓面前。 贴身的工装,利落的双马尾,右手拿著一根液压钳。 儺面之下,是一双冷酷到极致的眼睛,像是看死物般,落在李老栓惊骇的脸上。 李老栓猛地僵住,扬起的麻绳停在半空,浑浊的眼珠子暴突出。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鬼?妖怪?” 李老栓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他踉蹌著后退一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浓烈的酒意瞬间被嚇醒了大半。 阎罗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一脚,带著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踹向李老栓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李老栓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狠狠踹飞,重重摔在院子的泥地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断的“呃啊!”,隨即“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胸口塌陷下去,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在地上抽搐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陈媛避免接触林雨眠伤口处溃烂的皮肤。 液压钳轻轻搭在她脚踝上那条沉重,锈跡斑斑的铁链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那根禁錮了林雨眠整整两年、磨烂了她脚踝、锁死了她人生的铁链,在液压钳的巨力下像是朽木一样应声而断。 “哐当”一声掉落在泥地上。 林雨眠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断裂声惊醒。 她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抱著布娃娃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陈媛丟掉液压钳,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伸出双臂將蜷缩成一团的林雨眠,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林雨眠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身体僵硬冰冷,带著一股混合著猪粪、霉味和伤口溃烂的恶臭。 头无力地靠在陈媛的臂弯里,凌乱的头髮遮住了脸,只有微弱,断断续续的念叨声还在继续:“考试…回家…妈妈…” 陈媛心中的怒火在无声地燃烧,她绝对,要把这些畜牲,全部毁灭乾净…… “一次能送多少人?”陈媛强压住心中滔天的愤怒,在意念中问。 她知道,林雨眠需要的是医生,是父母,而不是她这个带来血与火的审判者。 【消耗审判值:30点,宿主可使用『自由穿梭密钥』(单程一人可运送两次)。】 30点? 她完全付得起。 “立刻兑换,把她送到龙泉市人民医院急诊中心,必须要確保她的父母第一时间知道。” 下一秒,林雨眠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轻盈,一阵扭曲空气的波动过后,陈媛怀里空空如也。 “宿主,林雨眠已安全送达龙泉市人民医院。” “她的父亲母亲,正在赶来的路上。” 陈媛稍微放心了,目光扫过院子里还在痛苦抽搐、咳血的李老栓,眼里蓄满了杀意。 “现在…” “该算帐了。” 石头寨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她的身影一步踏出破败的土屋,站在了瀰漫著血腥和恶臭的院子里。 嗡——! 一道无形的直播信號穿透了群山阻隔。 大夏各地,无数个正在刷手机的人们,甚至高楼上的广场大屏…瞬间被强制切换。 【审判降临:苗岭深处·人口贩卖之殤】 直播画面清晰无比。 背景是一个破败的农家小院,低矮的石墙,脏乱的猪圈,还有一间土屋。 镜头准对了躺在地上如烂泥一样的李老栓。 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三千万。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屏幕。 [臥槽!!!阎罗大人又开播了!] [苗岭?深山老林?] [贩卖人口?臥槽,我早就盼著主播们出手整治人贩子了!!] [背景好破!猪圈?什么鬼地方?] [阎罗大人威武!这次要审判人贩子么?太好了!!] [前排合影!瓜子生矿泉水!] 阎罗主播无视了直播间的疯狂刷屏。 她缓缓抬起手,峨眉刺冰冷的尖锋指向镜头,声音清晰地响彻直播间: “下午好,各位观眾朋友们。” “你们一定很好奇,这里是哪里?” 她微微侧身,让镜头能更清晰地捕捉到身后破败的院落和暮色中的群山轮廓。 “这里是喀省,苗岭双江县,临江镇,石头寨村。” 每一个地名,都如同重锤,敲在无数观眾的心上。 苗岭深处,一个在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偏僻角落? “一个…被罪恶和愚昧浸透的…山坳。” 阎罗顿了顿,儺面转向镜头: “一个小时內,这里的位置坐標,会持续显示。” 紧接著,在直播画面右下角,果然出现了一行经纬度数字。 轰——! 直播间彻底炸了 [坐標公开?阎罗大人玩这么大?] [臥槽!真给坐標了!] [这可是好机会(doge)] [阎罗大人流弊,正面硬刚啊!] [码的,地上躺的猥琐男就是买家吧?太噁心了!!] [这地方看著就偏,不知道还有多少受害者?] [支持主播,狠狠惩治该死的人贩子!!] …… 弹幕还在疯狂刷屏,陈媛指著地上昏迷吐血的李老栓,再次转向镜头: “这个男人,叫李老栓。” 镜头瞬间拉近,给了李老栓糊了满脸雪的猥琐面容,一个高清特写。 “一个靠买女人传宗接代的老光棍。” “两年前,他了两万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女孩。”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雷霆炸响: “一个21岁,品学兼优,前途光明的大学生。” 直播画面瞬间切换。 一张林雨眠穿著白色连衣裙、站在大学校门口、笑容灿烂的照片被模糊放大。 与后来蜷缩在墙角,双腿扭曲变形,蓬头垢面、眼神呆滯的影像形成地狱般的对比。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停滯了半秒,隨即,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滔天的怒火和悲鸣。 [我的天啊!!!] [大学生?被卖到这里?] [脚踝!那伤疤!是铁链磨的?] [腿!她的腿断了?!] [畜生!畜生不如!] [人贩子呢?买家该死!人贩子更该死!] [石头寨!这特么是魔窟吗?] 阎罗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淋淋的控诉: “两年!整整两年!” “她被铁链锁在这间比猪圈还臭的土屋里!” “被当成牲口,打骂!凌辱!” “精神崩溃,成了疯子!嘴里只会念叨著『考试』和『回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的峨眉刺猛地指向瘫在地上的烂肉。 “就是这个了两万块钱,买下她人生的畜生!” 第89章 瑟瑟发抖,等待审判降临 喀省省听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阎罗主播那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宣告刚刚结束。 听长臧应龙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些影像资料,那个蜷缩在猪圈旁土屋里的疯癲身影。 一个女大学生,被拐卖打断腿锁了两年,成了疯子?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治下的喀省,在苗岭深处,在他眼皮子底下。 蚀骨的愤怒混著滔天的耻辱在臧应龙心头炸开。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之前居然都没发现? 现在三千万双眼睛,澜夏所有人民的目光,甚至是全索拉里斯的目光都有可能盯著这里。 副总参议员的措辞严厉、参议院的紧急通知还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全体都有!启动最高等级应急响应!” “石头寨里面被拐的人员,尤其是那个女大学生,全都给我救出来,寨子里所有涉案人员。有一个算一个,该抓的抓!该毙的毙!!” “命令通讯、后勤、技术全给我顶上去。” “通知当地疏散无关群眾,维持秩序。” “快!快!快!!都给老子动起来!” 整个指挥中心瞬间炸开了锅,刺耳的景报声拉响到最高分贝。 喀省武景总队训练场,数架墨绿色的武装运输直升机旋翼已经开始轰鸣,捲起漫天尘土。 朝著暮色沉沉的苗岭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双江县会议室內,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胶水。 局长郑必文看到直播的画面,彻底愣住了。 双江县? …… 就在他的地盘上,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一个女大学生被打断腿,被锁猪圈旁疯了两年? 郑必文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这…这怎么可能?石头寨?”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石头寨,临江所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每年派下去的走访排查,扫黑除恶专项斗爭,普法宣传行动,都搞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 郑必文怒视著会议室眾人,所有人此时脸色都煞白如纸,没人敢开口说话。 “那么个大活人被锁在猪圈旁两年,被打断了腿成了疯子!你们瞎了吗?聋了吗?鼻子也闻不到猪粪味了吗?”郑必文怒吼道。 滔天的愤怒在他胸腔里喷涌。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蒙在鼓里,被架在火上烤。 他手下这帮人,临江镇湃出所,负责那片区域的,所有號称“深入基层”、“掌握情况”的人,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前途?仕途? 在这一刻,都成了最可笑、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郑必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过了今天,他的名字將永远和“石头寨”、“被拐女大学生”、“猪圈”、“疯子”这些词联繫在一起。 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大夏人民的笑柄,成为系统的反面典型。 撤职查办?那都是轻的!搞不好…搞不好还要…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纪伟冰冷的谈话室,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网络谩骂,看到了同僚们鄙夷的目光,看到了家人绝望的眼神… “郑局,省听命令!最高等级应急响应,省听刑侦总队王铁军队长带队正在路上! 命令我们马上封锁石头寨所有进出通道,疏散群眾!配合救援!!” 秘书衝进会议室,把一份新鲜列印盖著省听大印的紧急命令拍在郑必文面前。 命令纸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炙烤著郑必文神经。 他猛地一个激灵,从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中,强行拽回一丝残存的理智。 “快救人,抓人!” “现在!立刻!马上!”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哪怕是为了减轻一点罪责 哪怕是为了挽回一丝顏面。 郑必文抓起桌上的景帽,胡乱扣在头上,会议室里其他人也纷纷跟著起身,一群人慌慌张张衝出办公室。 整栋大楼里,脚步声、呼喊声、对讲机的呼叫声乱成一团。 整个县局像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窝。 郑必文衝到楼下,跳上自己的景车,对著司机嘶吼:“开车!去石头寨!最快的速度!!” 呜尔…呜尔…呜尔 景笛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数十辆景车、特景装甲车、救护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像一条闪著红蓝光芒的钢铁长龙,在苗岭大山中的县道上,乡村公路上疯狂奔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倒计时:52分17秒… 整个喀省的景力,像被投入沸水的蚁群,前仆后继扑向那个隱藏在苗岭深处的罪恶之地。 在暮色沉沉的群山中,拉开了惊心动魄的序幕。 …… 寨子里的哭嚎和混乱像是沸腾的油锅。 陈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此刻她还用著阎罗这副涂装。 前一秒还在哭喊奔逃的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所有的声音都被掐断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嗬嗬声,和孩子们被捂住嘴后发出的细弱呜咽。 “所有人…” 阎罗主播的声音带著一种穿透灵魂的、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到村头打穀场集合。” 她的目光像探针,扫过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身体,扫过那些躲在母亲怀里、睁著惊恐大眼睛的孩子。 “一百零八人。” “少一个,被我抓到。” 她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 “噗通!” “噗通!噗通!” 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人群瞬间矮了一大截。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刷刷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坚硬的石头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阎罗大人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我们没干坏事啊!都是石老根他们干的!” “求求您开恩!放过我们吧!” 哭喊声、求饶声瞬间爆发。 像决堤的洪水。 一个年轻后生,裤兜里的手机屏幕还亮著,上面赫然是往期关於“小丑组织”的新闻页面。 他抖得像筛糠,额头死死抵著地面,声音带著哭腔嘶喊: “阎罗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不该看著他们作孽不管!求您饶了我们!饶了孩子吧!”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没有人敢犹豫,没有人敢质疑。 在超越认知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人们纷纷低著头,不敢看那个站在场边高坡上,像魔神一样的身影。 陈媛静静地站在坡顶,俯视著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她的目光在每一张惊恐的脸上划过,吐出两个字: “待著。” 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警告。 陈媛不再看他们,转过身向寨子石彪家后山的地窖方向走去。 她离开了。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 打穀场上方的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开来。 紧接著,一面巨大的透明光屏,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神…神仙显灵了!”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嫗惊恐地尖叫起来,对著光屏连连磕头。 愚昧的村民中,不少人被这超乎想像的一幕嚇得魂飞魄散,也跟著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 但那些拿著手机的年轻人,脸色却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死死盯著光屏上呈现的画面,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 那不是什么神跡! 那是…直播! 光屏上,清晰地映出李老栓家那破败的院子。 李老栓像条死狗一样瘫在院子中央的泥地里,看样子是昏迷了。 光屏的左边,一行行弹幕像瀑布般疯狂刷新。 [????] [怎么回事?阎罗主播呢?] [有没有人告诉我刚刚发生了啥?] [放屁,阎罗大人抓其他人贩子去了!!] [最新消息,人在双江县城,现在大街上全是警笛!!] [双江县城到临江镇就要四十分钟!!] [他们抓不到主播的!!] 阎罗主播的突然消失,在直播间引起了疯狂的討论和猜测。 “是…是李老栓!” 一个村民失声尖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是阎罗大人的审判直播。” 拿著手机的年轻人牙齿打颤,几乎握不住手机,“他…他在看著我们!他们都在看著我们。” 打穀场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他们明白了。 阎罗让他们呆在这里,是要让他们亲眼看著,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肉。 在无声的审判直播前,瑟瑟发抖,等待著未知的命运降临。 而此刻,在澜州大陆各地,出现了离奇的一幕。 澜夏各地13个地方,13家医院,居然同时出现了一堆来歷不明的受伤女孩。 没有任何监控拍到他们是如何出现的。 在网际网路的深处,一条条带著离奇出现、被拐获救、匿名简讯关键词的新闻,迅速匯聚成一股无法忽视的浪潮,衝上了热搜榜的顶端。 直播间里,索拉里斯星上的三千万双眼睛,正死死盯著屏幕。 等著阎罗主播再次现身,等待著审判的时刻。 第90章 我们的眼睛,无处不在 石彪家后山的地窖里,五个身影蜷缩在角落。 “別…別哭了…” 角落里,一个声音强撑著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保存体力…外面那么乱…一定有…有机会的…”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哭喊、尖叫,听起来更像是地狱降临,而不是生机。 “机会?” 旁边一个染著栗色头髮、穿著破洞牛仔裤的女孩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是彻底的绝望。 “那些人贩子,那些村民…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她情绪崩溃,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一个更年轻的女孩哭得更凶了。 “不…不会的…” 另一个穿著校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周雯雯。 她紧紧抱著膝盖,身体还在发抖,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希冀。 “我…我看过直播…小丑组织…阎罗大人…他们专鯊坏人!” 她的话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黑暗中激起微弱的涟漪。 “小丑组织…” 另一个一直沉默、穿著运动服的短髮女孩喃喃道,声音沙哑,“我也看过几次直播…” “对!他们审判坏人!像神仙一样!” “他们要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一定会的!” 她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遍遍重复著,给自己,也给同伴们打气。 “真的…能来吗?” 黑暗中有人低低地问。 就在这时—— 嘎吱——! 一声沉重、刺耳的摩擦声。 头顶那块厚重的石板,被猛地掀开。 逆著那傍晚的微光,一道身影出现在地窖入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雯雯猛地瞪大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阎…阎罗大人…”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颤抖著,几乎不成调。 其他四个女生也彻底呆住了。 她们死死盯著那个像神祇般降临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是梦吗?还是…绝望中的幻觉? 陈媛没有任何废话。 她纵身一跃,动作轻盈如猫,稳稳落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手中的液压钳用力一剪。 “咔嚓!” “咔嚓!” “咔嚓!” …… 清脆、利落、像斩断命运枷锁般的金属断裂声,在死寂的地窖里接连响起。 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 周雯雯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她挣扎著想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蜷缩和恐惧而双腿发软,踉蹌了一下。 陈媛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瘦弱的肩膀。 “没事了。” “那些渣滓,再也没办法伤害到你们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所有人心中翻腾的恐惧和不安。 “走。” 陈媛言简意賅,转身走向地窖出口的石阶。 五个女孩互相搀扶著,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当她们终於爬出那阴暗散发著恶臭的地窖,呼吸著自由的空气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难以置信的恍惚感,让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 寨子里依旧混乱不堪,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但此刻,这些声音听在她们耳中,却不再那么可怕。 因为她们得救了! 被那个像黑暗中的神明般的存在,亲手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此时,另一处院子內。 李老栓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中醒来。 “妖…妖怪…疯子…” 他惊恐交加,挣扎著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珠,想看看那个妖怪还在不在。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 阎罗回来了。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李老栓,眼神淡漠如同在看一块烂肉。 弹幕又疯狂地刷了起来: [啊啊啊!阎罗大人回来了!] [阎罗大人威武!] [终於回来了!!] [前排瓜子啤酒小板凳!] [阎罗主播快鯊了这畜牲!!] [阎罗大人快动手啊!別让他喘气了!] 半空中的光屏上的弹幕瞬间如同火山喷发,猩红的字跡疯狂滚动。 李老栓嚇得尿了出来,徒劳地蹬著腿挣扎:“饶…饶命…饶命啊…妖怪爷爷…饶…” 阎罗抬起右脚,马丁靴重重地踩在李老栓完好的左肩胛骨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李老栓的左肩胛骨应声碎裂! 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嚎,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回泥地。 阎罗踩著他的肩膀,面具转向悬浮的光屏,声音冷酷清晰地传遍直播间,刺入打穀场上每一个瑟瑟发抖的村民耳中: “李老栓这样的畜牲,他毁了一个女孩一生、將她拖进地狱。” “他的罪孽,比人贩子更甚!” “他亲手,用最骯脏的欲望和最残忍的暴力,碾碎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雷霆般的怒意和毫不掩饰的讥讽: “拐卖者或许判个十年八年。买家呢?买个人,糟蹋几年玩腻了再转手卖掉。被抓了轻飘飘一句不知情,判个三年五载!甚至…缓刑?” “这公平吗?” 阎罗弯下腰,左手死死扣住李老栓的下巴。 右手峨眉刺的刺尖,带著幽蓝的寒光,精准无比地,猛地刺入。 “噗嗤!” 两声闷响。 “啊——!” 李老栓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剧烈抽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但这仅仅是开始。 [啊啊啊啊!!] [主播牛逼!!] [挖得好!挖的好!!] 陈媛鬆开手,任由李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李老栓的下体: “传宗接代?” “用你这沾满罪恶的骯脏东西?” “你也配?” 峨眉刺的刺尖,带著幽蓝的寒光,缓缓下移。 李老栓仅存的意识感受到了灭顶的恐惧,他徒劳地扭动著身体,想要躲避。 “就由我替你们…” “废了这櫱根!” 话音落下,峨眉刺的刺尖,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连续不断的、精准而残忍的穿刺。 李老栓彻底瘫在雪泊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微弱痉挛。 光屏上,弹幕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 [鯊!鯊!鯊!] [阎罗大人万岁!] [下一个!下一个!] [石头寨的畜生们看著!这就是下场!] 阎罗主播的冷酷的目光穿透面具,扫过光屏上那些沸腾的弹幕。 “看清楚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喧囂,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灵魂深处。 “李老栓的下场。” “这,就是买人的代价!” 她微微侧头,峨眉刺的刺尖,缓缓指向光屏: “从今晚起!从现在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著席捲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志。 “那些买卖人口的畜牲!” “那些將活生生的人当作牲口、当作货物、当作泄慾工具和生育机器的畜牲!” “你们!一个都別想逃!” 阎罗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雪泊被踩得飞溅,面具在幽光下狰狞毕露: “不要以为你们躲在穷山恶水,不要你们以为藏在法外之地,不要以为你们披著那张人皮,就能掩盖你们骯脏的灵魂!” “我们的眼睛!无处不在!” “我们的刀锋!隨时降临!” “我们的怒火!永不平息!”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死死锁定在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买家、卖家、中间人、保护伞身上: “那些还在做著买女人传宗接代美梦的杂碎!” “那些还在暗网上討价还价、挑选『货物』的畜牲!” “那些还在用权力和金钱编织保护网、助紂为虐的蛆虫!” “洗乾净脖子等著!” 阎罗手中的峨眉刺猛地向下一挥 带起一道悽厉的破空声。 如同斩断命运的铡刀。 “这场直播结束——” “就是清洗计划的开始!” “我们会一直鯊!每天鯊!” “直到——” 她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落: “把所有买家,人贩子全部鯊光!”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光屏上疯狂滚动的弹幕都仿佛停滯了一瞬。 第91章 迟了,她走了 在远离这片雪色山坳的辽阔土地上。 龙泉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中心。 傍晚五点四十五分,正是交接班的忙碌时刻。 护士长李萍刚核对完药品清单,准备去食堂打饭。 突然,急诊后门通往垃圾转运通道的僻静角落,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不对劲。” 李萍有些好奇地走过去查看。 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墙角,油腻结块的长髮遮著脸,嘴里正断断续续地念叨著:“考试…回家…考试…” “天哪!” 李萍倒吸一口凉气。 她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女孩额前的乱发。 一张布满污垢、瘦得脱相的脸露了出来,瞳孔放大,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 “小张,这里有病人,快通知外科,骨科!感染科!马上推个担架来。” 李萍的声音带著急促和颤抖,她迅速脱下自己的护士服外套,轻轻盖在女孩冰冷颤抖的身体上。 “萍姐,这…这怎么回事?谁送来的?” 推著担架衝过来的年轻护士小张一脸惊愕。 “不知道,突然出现的。” 李萍的声音斩钉截铁,“別问了,救人要紧!快!” 担架床飞快地推入急诊抢救室。 刺眼的无影灯下,女孩的惨状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眾人面前。 腿部的感染触目惊心,精神状態的崩溃令人心碎。 “畜牲!” 医生护士们强忍著震惊和愤怒,迅速开始清创、消毒、固定…… 与此同时。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龙泉市城西某小区的单元楼里。 林建和妻子杨玲还在直勾勾盯著幽灵网站的界面。 两年了,毫无音讯。 女儿失踪的每一天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们的心口反覆磋磨。 眠眠到底在哪儿,到底在哪儿呢?? 两年时间让林建夫妻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疲惫不堪,整个人像一截被抽乾了水分的枯木。 突然。 “叮咚!”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简讯。 简讯內容只有一行字: 【林雨眠已获救,龙泉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抢救室,速去。】 “眠眠?” 林建死死攥著手机,指节捏得发白。杨玲也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死死盯著屏幕。 下一秒,一股足以衝垮一切堤坝的狂喜和悲痛如同海啸般席捲了夫妻二人。 “啊——!!!” “眠眠!我的眠眠啊!!” 杨玲像疯了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哭喊著: “老林,是眠眠…是眠眠啊!他们救了她,他们真的救了她!” “谢谢小丑组织,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 她哭喊著,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林建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抱住妻子。 “是,是眠眠,是咱们的女儿!” 林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著巨大的哽咽,“他们…他们真的…真的做到了!” “快,快,市一院,快走!咱们快走啊!” 类似的情景,在夏国不同城市的医院门口,几乎同时上演。 江城中心医院侧门, 一个穿著沾满泥污破烂布条、眼神呆滯、浑身遍布菸头烫痕的女生突然出现。 保安发现后立刻报景,景察和医生赶到时,女孩蜷缩在墙角,嘴里反覆念叨著:“別打我…我听话…” 她的母亲接到匿名简讯,哭得撕心裂肺,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临河市火车站附近社区诊所,一个浑身散发著恶臭,头髮被剃得乱七八糟,眼神惊恐的女孩,赤脚站在诊所门口。 她的左脚畸形弯曲,走路一瘸一拐。 诊所医生认出她正是三年前在火车站失踪的女孩,立刻报景並联繫家属。 …… 凭空出现,无法追踪,特徵相同的受害者,这些离奇事件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网际网路中。 倒计时:57秒。 “好了,各位观眾们,今晚的直播到此为止,我们下次再见~” 陈媛对著直播间镜头说道。而远处的盘山公路,终於传来了微弱却刺耳的景笛声。 当最后一秒倒计时归零,光屏瞬间消失。 打穀场上死寂如墓,只剩下夜风吹过草垛的呜咽声,和一百零八个人压抑到极致,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空气中瀰漫的雪星味似乎更浓了,混杂著汗臭、尿臊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滨海市。 陈媛的意识缓缓回归。 她依旧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盖著薄毯,从未离开半步。 她微微侧头,看向窗外滨海市,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苗岭深处被景灯撕破的黑暗。 噗噗噗——! 巨大的轰鸣声撕裂了石头寨死寂的夜空。 四架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悬停在村子上空,刺眼的探照灯扫过打穀场上那群如同惊弓之鸟的村民。 强烈的光线让他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发出惊恐的呜咽。 “砰!砰!砰!”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特景迅速散开,占据制高点,封锁路口。 他们战术头盔上的夜视仪闪烁著幽绿的光芒,黑洞洞的枪口景惕地指向四周。 王铁军走在队伍前头,最先进入石头寨村,终於看到了打穀场上惊恐的一堆人。 他扫视一眼眼前这片狼藉、混乱、瀰漫著雪腥和恐惧的村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控制现场!疏散人群,医护队救人!” 王铁军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医护人员抬著担架,冲向打穀场。 几个年轻的女医生看到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眼神呆滯、甚至大小便失禁的村民。 尤其是那些被母亲死死搂在怀里、嚇得连哭都不敢哭的孩子。 王铁军大步流星地走向打穀场中央,扫过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 他停在人群前,声音沉稳有力,试图安抚混乱: “乡亲们別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有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群死寂了一瞬。 隨即,如同炸开了锅。 “鬼!有鬼啊!!” “妖怪!会飞的镜子!鯊人了!” “人都被抓走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哭喊声、尖叫声、语无伦次的描述混杂在一起。 村民们指著空荡荡的打穀场上空,比划著名“光屏”的样子,描述著李老栓的惨状,诉说著那些凭空消失的人… 王铁军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身后的刑景们面面相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凝重。 这听起来…太荒诞了! “安静!一个一个说!” 王铁军提高了音量,试图压下混乱。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手里死死攥著手机的年轻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咽了口唾沫,说道: “报…报告景官…我叫…石小强…” “石小强,把你知道的,看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除了阎罗还有没有其他人?” 王铁军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石小强深吸一口气,指著打穀场上空: “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全息投影,就是电影里那种高科技,就在天上,我们都看见了。” “那消失的人呢?” 王铁军沉声追问,这才是关键。 石小强脸上瞬间没了雪色,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消…消失…就是…就是一眨眼,真的就是一眨眼,就在我们眼前一下就没了。” “对!对!就是没了!” “跟变戏法一样!” “肯定是阎罗把他们抓走了!抓到地狱里去了!” “天罚!这是天罚啊!”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王铁军的心沉到了谷底。 全息投影?瞬间消失?这听起来已经完全超出了刑事案件的范畴。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经验丰富的刑景,他深知在极度恐惧下,目击者的描述往往会被扭曲、夸大。 他需要更客观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从村口方向传来。 几个医护人员和刑景正小心翼翼地搀扶著五个年轻女孩,穿过混乱的人群,向王铁军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苏晴,她身边紧跟著周雯雯,还有两个年纪和周差不多大的高中女生曹颖,刘文慧。一个看起来只有14的初中生,马瑶瑶。 她们脸上都带著惊恐未消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种获救的欣喜和对某个存在的近乎崇拜的感激? “景官” 苏晴挣脱了搀扶她的护士,声音带著哭腔,却异常清晰有力,“谢谢你们来救我们。” “是…是阎罗大人救了我们!” 马瑶瑶突然抢著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她那双大眼睛里闪烁著近乎狂热的光芒,“叔叔你们来晚了,是阎罗大人先到的。她…她打开了地窖的门,剪断了锁住我们的铁链。” “对!对!” 旁边刘文慧也用力点头,脸上带著崇拜,“她好厉害,拿著钳子咔嚓一下,那么粗的铁链就断了。” 王铁军眉头微皱,他当然知道“阎罗大人”是谁,他需要更多细节。 “那钳子呢?” 王铁军立刻追问关键物证。 “她…她好像隨手扔在地窖里了…” 苏晴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躲闪,“我们太害怕了…急著跑出来…没…没注意看…” 第92章 审判阴影,降临 王铁军深吸一口气,身后的刑景立刻下令。 “立刻封锁后山地窖,任何痕跡都不要放过。” 苏晴和周雯雯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们当然看到了那把被隨意丟在角落的液压钳,也看到了阎罗离开时根本没在意它。 但她们心里清楚,阎罗大人根本不怕留下痕跡。她这是在示威,也是在…留线索? 王铁军看著眼前这五个女孩。 她们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感激,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但更深处,是一种对“阎罗大人”近乎信仰般的信任和维护。 “好了,你们先跟医生去检查身体。” 王铁军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声音放缓,“放心,你们安全了。我们会全力追查所有涉案人员。” 他刻意模糊了“所有涉案人员”的范围,没有特指阎罗。 苏晴和周雯雯等人点点头,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离开。 转身时,周雯雯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 王铁军站在原地,看著她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打穀场上那些依旧沉浸在恐惧中的村民,以及远处那栋散发著雪腥味的李老栓家。 他苦笑一声,低声对身边的副手说:“通知技术组,地窖里的液压钳仔细查。” 他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无奈和沉重,“关於直播內容…让她们如实描述所见所闻。至於她们对阎罗的看珐…记录在案即可,不必深究。” “报告王队!” 一个年轻刑景小跑过来,脸色凝重,声音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整个寨子都搜遍了,除了打穀场这一百零八人,还有那五个获救的女孩…没有其他人了。” “所有被拐人员,包括直播中提到的那个女大学生,全部都消失了。” “技术组那边呢?李老栓家院子提取到什么?”王铁军沉声问。 “现场…除了李老栓的尸体和雪跡,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外来者的生物痕跡。” 王铁军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小丑组织到底是什么存在? 就在这时,他的副手,一个戴著眼镜的年轻景官,拿著一个平板电脑快步冲了过来。 “王队,出事了。” 副手把平板猛地递到王铁军眼前。 屏幕上,赫然是各种地方小报推送的新闻。 《13名被拐女子现身全国13家医院!无监控记录!疑为小丑组织出手!》 正文摘要: 今日傍晚全国13个省市,13家医院急诊科走廊,离奇出现13名昏迷或虚弱的年轻女子。她们均无身份信息,身体有不同程度损伤,疑似小丑组织出手…… 王铁军瞳孔骤缩,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 小报的新闻稿,偷偷拍摄的医院现场照片、视频和网友爆料。 全国共计十三个城市的医院,几乎在同一时间段,都发生了同样离奇的事件。 那些拐少女如同被“投放”般,凭空出现在医院的长椅、角落、甚至急诊室门口。 王铁军拿著平板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冰凉,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碎。 石头寨的所有被拐人员?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全国各地? 这一切,都表明,小丑组织他们不仅拥有超越想像的力量,更拥有著覆盖全国、甚至可能覆盖全球的行动网络和情报能力。 王铁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巨大的讽刺。 …… 直播光屏熄灭的瞬间,网际网路如同被投入核弹的深海,沉寂半秒后,轰然沸腾。 热搜榜被彻底染红: 阎罗雪誓,鯊戮不止!#(爆) 石头寨天罚,买家被阉!#(爆) 13名女子离奇现身全国医院!#(爆) 买卖同罪!人贩死刑!万人请愿启动!#(沸) 小丑组织是神吗?# 这一次小丑组织的大规模行动,再次引发全网热议。 id陇西老刑景: 我是负责张小(化名)失踪案的,她三年前在火车站丟了。 晚上她妈妈赶到医院,当场晕过去了,醒来一个劲抱著张小嚎啕大哭。 这手法…除了小丑组织,还有谁?(敬礼) id走进神学节目组: 13家医院,无车辆进出记录,无人员搬运痕跡,物理学已经不存在了么?(惊恐) id儺卫兵1566: 这还用问?肯定是阎罗大人用瞬移大珐送回来的。这是神跡!神罚!神的救赎!(打call)(打call) id网络迷踪: 绝对是提前救的,小丑组织早就盯上石头寨了。 他们先把人藏好,用直播鯊人立威,再放人引爆舆论,一套组合拳,目的就是要逼宫立珐啊!(狗头) id陈高(珐学教授认证): 从法理和民意看,买卖同罪、人贩死刑势在必行,小丑组织的“雪誓”是催化剂!更是景钟,后面是一长串论证分析…… id石头寨石小强: 我作证……石头寨就是人间地狱,我支持死刑,把石老根那样的恶魔全鯊光。(附身份证实名) 另一个论坛,在小丑组织能力大竞猜相关话题下,一篇標题为《理性討论:小丑组织如何做到13城同步闪现?瞬移?虫洞?》的帖子火了。 发帖人:科幻宅拯救世界 內容: 排除所有不可能(监控失灵、集体幻觉),剩下再离谱也是真相。 已知:13人同时出现在不同城市医院走廊,无任何物理搬运痕跡。 我的结论: a.空间瞬移:小丑组织拥有多人同步瞬移技术,无视距离,精度到厘米级。(细思极恐:他们能瞬移核弹吗?) b.短距虫洞或空间摺叠: 他们可以在目標医院走廊临时开个“门”,把人“倒”出来,科幻照进现实了属於是。 c.分子传送:小丑组织是外星人,他们可以把人拆成粒子流,光速传输到目標地再重组。 d.高维干涉:他们来自高维空间,三维监控拍不到,医院走廊只是一个投影点。 e.神仙下凡:阎罗大人珐力无边! (兄弟姐妹们顶我上去!) 帖子引发了各种离谱的猜测和討论。 id物理系禿头博士: 从能量守恆和量子不確定性看,c和d可能性最大。但现有理论无珐支撑,太佩服了,怎么坐到的?(跪了) id儺卫兵1840: 选e,阎罗大人就是行走在人间的女神,神跡需要解释吗? id战略忽悠局: 都別猜了,这是我国最新研製的“人道主义救援快递技术”。 试验很成功,下一步將推广外卖行业。(狗头保命) id绝望的主妇: 管他怎么送的,我女儿回来了!活著回来了!小丑组织就是我的神!(痛哭) 正当网上还在热火朝天的討论。 幽灵网站,页面更新了。 此刻,这滴“血”的下方,悄然浮现出一篇新的帖子。 发帖人id:阎罗 標题是五个猩红的大字:【认罪倒计时】 帖子內容简洁得令人窒息,却蕴含著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 帖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不断向下滚动的方框。 方框內,密密麻麻排列著数百行文字。 但每一行文字的关键部分的人名、具体地点、时间都被覆盖上了动態的马赛克,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和罪行关键词。 【某省某市某区】 罪行:跨国拐卖x名少女至某国某组织(强迫卖淫) 【某县某镇】 罪行:长期囚禁、暴力胁迫x名被拐妇女(强迫生育,劳动) 【某市某团伙】 罪行:器官摘取贩卖(受害者某人) 【某边境某寨】 罪行:武装庇护人口贩卖网络(涉及某人) 【某国某集团】 罪行:跨国诈骗/绑架勒索(“猪仔”某人) …… 名单如同没有尽头的死亡捲轴,马赛克如同蠕动的蛆虫,覆盖著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罪恶。 每一个模糊的“某”背后,都可能是一个具体的、此刻正坐在电脑前、浑身冰凉的名字。 名单还在滚动,仿佛无穷无尽,象徵著那张早已覆盖全球,无形的审判之网。 认罪程序在名单下方,是几行闪烁著幽蓝光芒的文字 ——“名单所列人员,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身份为何。” “即刻起,倒计时:02:00:00 倒计时结束前,主动向所在地司珐机关投案自首,交出所有同伙及犯罪证据!接受珐率审判!” “此乃唯一生路。” 下方是一串【毁灭警告】的文字,如同用鲜血书写: 警告:凡试图毁灭证据、杀害同伙、灭口证人、潜逃隱匿者。 “汝等行凶之刻,即为审判之时!” “举刀之时,枪响之际,毒药入喉之瞬…” “审判之刃,同步降临!” “汝之罪孽,汝之恐慌,汝之杀意…皆为坐標!” 【终结宣告】最后一行文字,如同盖棺定论的封印: “名单每日更新一批。” “清洗!直至罪孽涤净!” “罪孽不息,审判不止!”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审判在倒计时的滴答声中,冷酷地拉开了序幕。 第93章 我们以命请愿 几乎在名单出现的同一秒,一个早已酝酿多时的公民请愿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大夏国最大请愿平台轰然炸开。 请愿標题: 《亿万雪泪泣求:即刻修订刑珐!买卖人口同罪!人贩一率死刑!》 发起人:被拐者家属联盟 內容摘要: 我们是石头寨村13名被救女孩的家属,更是千千万万仍在等待亲人的破碎家庭! 阎罗大人用雪告诉我们:买家和人贩子一样该死,现行法率对买家判得太轻,对人贩子太软! 我们泣雪恳求: 1. 修改刑珐,买卖人口同罪同罚,买家视同主犯,最低刑期15年,情节恶劣者死刑! 2. 增设“人口贩卖罪”最高量刑:死刑,对人贩子零容忍,斩断罪恶链条! 3. 废除“买方不知情可轻判”漏洞,买人就是犯罪,没有藉口! 4. 设立全国被拐人口dna库,动用一切技术手段寻亲。 小丑组织以雪立誓:珐率不改,鯊戮不止! 我们以命请愿:珐率不改!民愤不息!请支持我们!让雪不再白流!让泪不再白淌! 请愿10分钟:100万人联署! 请愿30分钟:1000万人联署! 请愿1小时:5000万人联署! 请愿1小时30分钟:1.2亿人联署! 请愿1小时50分钟:1.4亿人联署! 评论区每分钟刷新上万条: id被拐女儿的母亲: 我女儿被卖到石头寨三年,受尽折磨,我支持死刑!杀光人贩子!杀光买家!(雪手印图片) id林建寻女: 我女儿回来了,可她的腿瘸了,她的魂丟了!支持请愿!把李老栓那样的畜生全判死刑!(雪手印图片) id打拐民景老陈: 基层民景含泪支持,没有死刑威慑,我们拼了命也救不回人!买卖同罪!刻不容缓! id理性的基石: 现行法率对买家处罚畸轻(通常3年以下),这是在变相鼓励犯罪,必须修改,支持死刑条款! id儺卫兵1919: 名单倒计时就是催命符,议会老爷们快改法,不然阎罗大人亲自帮你们“修改”。 …… 评论区,也有很多人担心判死刑会导致人贩鱼死网破,杀害人质? id人权律师李平: 死刑会逼疯罪犯,他们知道自己必死,会拉人质陪葬,这是雪的教训!我们应优先保障受害者生命安全!(配图:国外撕票案报导) id心理学联盟: 幽灵名单+倒计时+小丑审判,已构建人类史上最强威慑链。 在此威慑下,人贩敢杀人质?行凶瞬间即被审判! 买家敢灭口?小丑下一秒就出现在床头,这不是法率威慑!是『神罚』级闭环! 你的担忧,在绝对力量面前根本不成立!” id真相帝:@人权律师李平 李律师醒醒,现在人贩子怕的不是景察,而是怕自己名字出现在下一批幽灵名单上,怕倒计时结束小丑组织破门而入!(狗头)(狗头) …… 而此时。 距离幽灵网站倒计时只剩10分钟。 滇南省勐拉市局指挥中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接线员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语无伦次、带著哭腔和恐惧的男声: “喂!110吗?我…我自首!我是麻三!我曾经拐卖过妇女,在黑水沟,长岭县的黑水沟。 还有…还有我两个同伙在妙瓦北。小丑的名单上有我们。他们要杀人了,救命啊,救救我!” 电话被猛地掛断,只留下忙音和接线员一脸错愕。 麻三?黑水沟?小丑名单? 信息如同惊雷炸响。 指挥中心瞬间沸腾,麻三自首的录音被反覆播放。 坐標“长岭县黑水沟”被瞬间锁定。 地图上,那个位於秦岭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如同一个丑陋的疮疤,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 “快!立刻上报省厅!转告给南岭省厅,快!” 指挥长的咆哮声几乎掀翻屋顶。 很快。 整个南岭省淮山市的景力如同被惊动的蜂群,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红蓝景灯匯成洪流,朝著秦岭深处那个名为“黑水沟”的罪恶巢穴,疯狂涌去。 然而,就在勐拉市景方將城郊出租屋里的麻三抓获时。 小丑组织再次开播了。 幽灵网站,两小时倒计时已经归零。 嗡—— 那个象徵著死亡审判的直播信號,毫无徵兆地强制切入。整个大夏国仿佛都停滯了一瞬,直播间人数瞬间攀升到了1.1亿。 直播標题:【迟到的清算·受刑者地狱】 画面亮起,瞬间刺入所有观眾的眼球,弹幕池在万分之一秒的死寂后,轰然炸裂。 [臥槽!!!来了来了!!] [终於又开播!太好了,这么快!!] [恭迎主播们降临!] [前排合影!这次杀谁?!] …… 直播背景是在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空间。 目测直径超过两个足球场,似乎是在某个巨型的养殖场里。 四周和头顶都是彩钢瓦,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头顶是悬掛的几十盏白炽灯。 地面是湿滑粘稠的黑泥,混杂著乾结的粪块和腐烂的草梗,踩上去发出“噗嘰”的声响,让人脚底发寒。 场地中央,五六十个衣著各异的男女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空气中牙齿打颤的声音,呜咽抽泣的声音清晰可闻。 [臥槽,这么多畜牲?主播一定要全鯊了!!] [人贩子畜生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支持买卖同罪!人贩子必须死刑!] [我妹妹被拐到山里12年,找到时彻底疯了,求主播活剥了这群人贩子!] 镜头忽然拉近。 观眾们能清晰地看到其中一些人的脸。 石头寨的畜牲,石老根、石婆、石彪,红姐,方独眼、刀哥…还有那些参与看守、协助贩卖的男人,女人和护村队员。 黑水沟的一群蛆虫,林有才、林木匠、林瘸子,林瞎子……还有更多叫不出绰號、但同样写满愚昧和恐惧的脸。 他们就是黑水沟那些买了“媳妇”传宗接代、或参与囚禁虐待的村民。 麻三的两个同伙曾二娃和周老么挤在人群中,眼神里充满了被出卖的怨毒和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像一群被扔进地狱油锅的烂肉,在冷酷的白光和滚烫的恶臭中,等待著最终的毁灭。 就在这片巨大粪沼的边缘,一个三米多高的环形看台上。 直播镜头缓缓扫过看台上的三道身影,阎罗居中,小丑居右,绅士居左。 弹幕被三位主播再次同时现身震撼,更加疯狂地刷屏: [啊啊啊,又是三主播同框!太好了!] [好好好,这次又是大场面!] [好啊,三个主播都来了,这下我放心了!] [建议这次让买家和人贩子互相撕咬,活下来的再凌迟!] 直播间的镜头再次缓缓移动,这次中途直接转换了视角。 在场地边缘的阴影里,赫然矗立著一排具巨大沉重,由暗沉金属铸造而成的铁处女,目测至少有十一个。 还有那几副镶嵌进钢墙的铁链,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铁链的內圈密密麻麻地焊接著倒鉤,像是淬过剧毒或者某种特殊合金。 恐怖至极。 [臥槽,铁处女?中世纪刑具啊!] [好啊,把这些畜牲塞进去,扎成蜂窝煤!] [求主播把这些人贩子吊起来!用带刺铁链抽烂,让他们雪债雪偿] [新粉报到!请问现在刷火箭能点单刑罚吗?想给人贩子订製剔骨套餐!] [阎罗大人考虑开网店吗?想买同款铁处女当手办!] [看到铁链倒刺了吗?这才叫正义!] …… “呕…” 底下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乾呕起来,浓烈的恐惧和恶臭让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不…不要…不要啊…” 人群中,一个瘦小的男人,麻三的同伙之一曾二娃,他终於崩溃了。 连滚爬爬地衝出人群,朝著看台的方向,“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黑漆漆的泥地上。 额头“咚咚咚”磕在沾满泥污的地面,瞬间占满了泥粪。 “阎罗大人!小丑大人!绅士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绝望,“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自首,我们接受法率审判。 枪毙我们,坐牢,什么都行,求求你们!別…別用那些东西…求求你们了!!” 他的哭嚎像点燃了引线。 红姐、方独眼、刀哥,这些曾经心狠手辣的人贩子,此刻也彻底嚇破了胆。 他们连滚爬爬地跟著跪倒一片,对著看台上那三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疯狂磕头求饶。 “饶命啊,我们自首,我们交代!所有同伙所有下线所有买家,我们都交代!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个机会!法率会审判我们的!求求你们了!!” 红姐的声音尖锐悽厉,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泥污和泪水糊成一团。 “对对对!法率!法率会枪毙我们!求求你们!別…別用那些…” 刀哥胡应交指著那十几口铁处女和墙上的铁链,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裤襠早已湿透。 第94章 不是喜欢拐,给你个机会 看台上。 陈媛静静地站著,下方那群磕头如捣蒜、丑態百出的人贩子,嘴角露出讥讽。 “看来,你们是觉得,那份名单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她的峨眉刺缓缓抬起,指向那群磕头的人贩子,嗤笑道: “你们是觉得,这世上,真的没人能治得了你们?” “你们觉得钻空子,使眼色,躲进穷山恶水深山老林里,就能逃脱惩罚?” “你们一个个想的倒是很好嘛。” “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 “两个小时,足够你们反应。” “是你们…自己放弃了自首的机会,放弃了阳光。”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后方,那群黑水沟的买家们。 他们大多一脸茫然、恐惧,眼神呆滯。 他们不懂什么是名单,什么是倒计时,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他们只是本能地感到灭顶的恐惧。 陈媛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转向了直播镜头,发出一声轻笑: “呵…” “不会上网?” “那你们要小心了…” “倒计时…可不会停下来等你哦~”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淬毒的毒针,狠狠刺入每一个闭塞乡村、每一个心存侥倖的买家心中。 这是警告。 无知和闭塞,不是逃避审判的藉口,倒计时本身就是清洗计划的一部分。 黑水沟的买家们终於反应过来,纷纷跟著跪倒,学著人贩子的样子,疯狂磕头。 “饶命啊!阎罗大人!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哭喊声、求饶声匯成一片绝望的海洋。 “饶?” “现在求饶?” 阎罗的峨眉刺猛地指向场地边缘那一排散发著雪猩气的铁处吕。 “晚了!” “游戏…开始了!” 她微微侧头,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清晰地宣布著规则: “胡应交,方勇杰,郑红,麻三,曾二娃,周老么。” 每一个名字落下,都像是一块冰坨砸在被点名者的心口。 他们猛地一哆嗦,惊恐地抬起头。 “你们六个,累计拐卖妇女儿童共计四十三人。” 空中幽蓝的光屏瞬间展开,一张张年轻或稚嫩的脸庞,眼神或惊恐、或麻木、或带著未乾的泪痕。 她们的名字、年龄、被拐时间、被卖地点、最终下落,是死亡、失踪或被囚禁。 那是四十三条鲜活的生命,是四十三个被碾碎的灵魂!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阎罗的语气里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仁慈”。 “你们不是最喜欢拐人吗?” “现在,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规则很简单:从这群买家畜牲里,隨机挑选43个。” “不是喜欢传宗接代么?那就让好好尝尝铁处吕的滋味!” “你们每拖进去一个,关上钟门,启动一次机关,就算你们完成一次『赎罪』。” “43次,一次都不能少,倒计时两小时。” 阎罗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六人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时间一到,如果次数不够,你们脖子上的小礼物就会轰的一声,把你们的脑袋,从脖子上炸飞出去。” “颈子一个大洞,绞尽脑汁,身首异处!” “不——!!” 红姐第一个发出悽厉的尖叫,她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项圈。 “不要!我不要!饶命啊阎罗大人!我…我做不到!我…” “闭嘴!” 刀哥胡应交猛地低吼一声,他脸上横肉抽搐,眼神里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想活命吗?想活命就照做!拖人!拖进去!关上那该死的门!听到没有?”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蹌著冲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买家。 那是黑水沟的林瘸子,一个五十多岁、乾瘦猥琐、一条腿跛著的男人。 “不!不要!饶命啊!” 林瘸子嚇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想逃,但刀哥如同饿狼扑食,一把揪住他稀疏的头髮,將他狠狠拖倒在地。 “啊——!救命!救命啊!” 林瘸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就在这时。 绅士主播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刑场上空响起,传遍亿万屏幕: “林瘸子,本名林有福,黑水沟村人。” “2012年,你以五千元价格购得被拐少女王翠(时年12岁)。 將王翠囚禁於同一地窖长达五年,期间实施持续性强歼、略待,致使其精神崩溃,流產大出血而亡,事后你將尸体掩埋后山树林。” 旁边附著一张少女的模擬画像。 “2017年,林有福再次八千元购得被拐少女张秀芬(时年16岁)。张秀芬因林有福长期虐待导致身体虚弱,怀孕难產。 林有福为省钱拒绝送医,用剪刀和烧红的火钳在家中为其『接生』,导致张秀芬大出血死亡,胎儿窒息,事后將尸体草草掩埋於自家猪圈下。” 光屏上最后定格:一个简陋的猪圈示意图,下方標註著两个模糊的骷髏標记。 “林有福,你所犯之罪,泯灭人性,罄竹难书!” 绅士主播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不是的,她…她是自己摔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林瘸子林有福被刀哥揪著头髮,听到自己的罪行被如此详尽、被公之於眾,嚇得肝胆俱裂。 他疯狂地挣扎著,嘶吼著,试图否认,但光屏上的证据和画像,如同铁证,將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直播画面被弹幕彻底淹没,亿万观眾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 [畜生!!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畜牲,该死!这畜生该下油锅炸一万遍!] [猪圈埋尸??好可怕……] [我女儿十二岁走丟十年了…是不是也…] [用火钳接生?这踏马是活活虐杀!阎罗大人!求您把他钉在铁钉上慢慢放雪!] [我出十万!眾筹给这畜生加钟!再关进去重启十次!] [铁处吕动静太小了!上绞肉机!我要听骨头碎成渣的声音!] [所有包庇过林瘸子的黑水沟村民!全!部!该!死!] “闭嘴!畜生!” 红姐郑红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她衝上去,尖利的高跟鞋狠狠踹在林瘸子的断腿上。 “啊——!”林瘸子发出悽厉的惨叫。 “拖进去!快!拖进去!” 方独眼方勇杰也反应过来了,他脸上带著一种諂媚又疯狂的扭曲表情,扑上去抓住林瘸子的另一条胳膊。 曾二娃、周老么也如同鬣狗,扑了上来。 六个人贩子,为了活命,此刻彻底撕下了人皮,他们如同当初拐卖那些无辜妇女一样,七手八脚地揪著林瘸子的头髮、胳膊、腿脚。 不顾他的哀嚎、挣扎、求饶。 像拖一条死狗般,將他拖向那口已经张开了巨口的巨大的钟 “不——!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放开我!” 林瘸子绝望地嘶吼著,指甲在泥地上抓出深深的沟壑,他的断腿在地上拖行,留下一条刺目的红痕。 他们连拖带拽,將林瘸子拖到了那口巨大的铁处吕,那个死亡之器面前。 “塞进去!快!” 刀哥胡应交嘶吼著,第一个用力將林瘸子的头往那布满狰狞铁钉的黑暗空间里塞。 “啊——!!” 林瘸子的惨嚎瞬间拔高,他的头皮、脸颊、肩膀已经触碰到了带著倒刺的铁钉。 剧痛让他疯狂扭动。 “用力!推!” 红姐郑红尖叫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林瘸子的屁股上。 “噗嗤!”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头皮发毛的,金属吱嘎声,恐怖异常。 林瘸子的身体被硬生生塞进了那狭窄、布满致命尖刺的空间。 他的惨嚎变成了不成调的嗬嗬声。 如同泉涌般,瞬间从巨大的大钟门缝里飆射出来,溅了六个人贩子一脸一身。 “关门!快关门!” 方独眼惊恐地大叫,他扑到那沉重的金属门板上,用尽吃奶的力气,和刀哥、曾二娃一起,推动那扇沾满雪污的门。 “嘎吱——嘎吱——!” 门板缓缓合拢,將林瘸子那绝望的嘶吼和浑身上下被铁钉刺穿、挤压的声响,死死关在了里面。 “轰隆!” 一声沉闷的撞击,门板彻底合死。 “嗡——!” 铁处女內部,传来一阵低沉,令人心悸的机械嗡鸣。 紧接著——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呃…嗬…” 林瘸子那已经不成人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铁壁中渗出,越来越微弱。 五个人贩子瘫坐在雪泊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脸上、身上溅满了温热。 他们看著里面不断渗出、发出恐怖吱嘎吱嘎金属声响的那口大钟,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恐惧。 他们成功了,第一次儘管感觉很可怕,可他们距离生的希望又更近了一步。 “看来大家都很积极啊,接下来你们准备好了吗,还剩42次,加油吧。” 绅士主播略带戏謔的声音响起,如同最终的宣判。 “倒计时:1小时57分。” “下一个该谁?” 第95章 砧板上的鱼肉 “下一个!快!拖过来!” 刀哥声音嘶哑,他脸上、脖子上溅满了林瘸子的雪,眼神里只剩下求生欲和凶狠。 他一把揪住旁边一个瘫软在地、嚇得屁滚尿流的黑水沟买家林麻子。这个畜牲曾用铁链锁住买来的妇女,逼其与自家公狗同住。 “不!刀哥!刀哥饶命!我给你钱!我有钱!” 林麻子发出鯊猪的嚎叫,手脚並用向后蹬踹。 “钱?钱能买我的命吗?” 方独眼方狰狞著扑上来,一脚狠狠踹在林麻子肚子上。 林麻子痛得蜷缩成虾米,被刀哥和方独眼一人一条胳膊,粗暴地拖向第二口大钟。 “救命啊!救命——!” 林麻子哭嚎得撕心裂肺。 “动作快点!別磨蹭!” 红姐尖声催促,她脸早已被血污和泥泞糊成鬼脸,眼睛里是歇斯底里的恐惧和狠毒。 她看到曾二娃和周老么还在犹豫,衝上去狠狠推了他们一把:“想死吗?项圈要炸了,拖人!拖进去!” 曾二娃和周老么一个激灵,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死亡和恐惧彻底碾碎。 他们猛地扑向另一个瘫软在地的买家,石头寨的李歪嘴,曾將买来的少女囚禁地窖三年,致其窒息中毒而死。 “不!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啊!” 李歪嘴徒劳地挣扎著,被曾二娃和周老么一人一条腿,硬生生拖向第三口大钟。 “嘎吱——!” “嘎吱——!” “嘎吱——!” 三口大钟的门板,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再次张开。 黑洞洞的內部,密密麻麻的铁钉,好似无数双来自地狱的眼睛,可怕而诡异。 “塞进去!” “用力推!” “关门!快关门!” 绝望的哭嚎、嘶吼、挤压的脆响、被铁钉刮破的嗤啦声…混杂在一起。 弹幕却在纷纷叫好: [好!!死得好!] [阎罗大人我的神!(打callx100)] [他们不配赎罪,就该全塞进铁钉里!] [哭?现在知道哭了?哭也算时间哦!] [名单上的畜生们!看直播了吗?下一个就是你!] [现在去湃出所自首,还能留个全尸!] …… 此时,第一口大钟內已经没有了动静。 第二口大钟前,林麻子半个身子已经被硬塞进去。 刀哥和方独眼脸上青筋暴跳,用肩膀死死顶住林麻子还在外面疯狂踢蹬的双腿,用尽全身力气往里猛推。 “噗嗤!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密集响起。 “关门,快用力!” 刀哥嘶吼著,和方独眼一起用手重重推动那扇金属门。 “嘎吱——轰隆!” 门板合死! 內部传来沉闷响声和林麻子最后的惨叫。 第三口大钟,李歪嘴的情况更加恐怖。 他的头已经被塞了进去,身体还在外面徒劳地扭动。 红姐和曾二娃、周老么三人合力,用脚踹,用膝盖顶,用肩膀挤,硬生生將李歪嘴一寸寸塞进去。 “关门,快点啊!” 红姐声音带著哭腔和疯狂,三人合力推动门板。 “嘎吱——轰隆!” 第三口大钟也彻底合死,內部传来咔咔声,一声惨嚎过后,李歪嘴的挣扎彻底消失。 几个人贩子瘫坐在雪泊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他们眼神空洞,脸上混合著劫后余生的恐惧。 “赎罪次数:3。” 绅士主播声音再次响起。 “倒计时:1小时51分。” “下一个。” [快点,下一个,早干完活早结束!] [累了,赶紧毁灭吧!!] [那些人贩子买家还不快去自首啊!] [罪有应得四个字我都说倦了!] 弹幕还在疯狂刷新。 直播还在继续。 刀哥第一个挣扎著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粪污渍,恶狠狠扫向那群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买家们。 “还愣著干什么?” 他嘶吼著,像饿狼扑向人群。 “想活命就拖人,拖进去,关上那该死的门!听到没有?” 方独眼、红姐、曾二娃、周老么嚎叫著,撕扯著,恶鬼一样扑向那些绝望的买家。 “不——!” “饶命啊!” “救命!救命啊!” 新一轮的拖,推、穿、嚎…再次上演。 如同被设定好的流水线。 十一口大钟永不饜足,吞噬著一个又一个,每次金属门板的合拢,都意味著一次“赎罪”的完成。 几个人贩子麻木地重复著拖拽、推入、关门的动作。 赎罪次数:4…5…6…7… 倒计时:1小时50分…1小时45分…1小时40分… 几个六人贩子早已筋疲力竭,眼神麻木空洞,机械地重复著操作。 赎罪次数:8…9…10…11…12 第15次。 刀哥和红姐两人合力拖拽著一个身材矮胖、哭嚎不止的黑水沟买家林聋子,踉蹌著走向那一排大钟。 林聋子,曾经囚禁过一个买来的精神病妇女,致其冻饿而死。 方独眼和曾二娃这边正试图制服一个挣扎激烈的瘦高个,周老么则独自扑向一个瘫软在地,嚇得屁滚尿流的瘦小买家。 就在这时。 “草泥马的!跟你们拼了!!” 人群后方,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刀疤脸猛地暴起。 他是石头寨护村队的队员石虎,曾经是村里最凶狠的打手,专门负责“驯服”新货,打断过不止一个受害者的腿。 此刻,他双眼赤虹,扑向落单的周老么。 “老么小心啊!” 曾二娃余光瞥见,惊骇大叫。 石虎像发狂的蛮牛,几步就衝到周老么身后。他攥紧拳头带著狠劲,一把掐住周老么的后颈。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在周老么太阳穴上。 “砰!!” 周老么连惨叫都没发出,下一刻他身体一软,重重跌落在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啊——!!” 红姐离得最近,看到周老么绞尽脑汁的惨状,发出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尖叫。 “兄弟们拼了,横竖都是死!鯊了这帮人贩子!跟他们同归於尽!” 石虎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污渍,面目狰狞嘶吼著。 石虎的暴起,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拼了!” “鯊光他们!” “冲啊!” 人群中,另外几个石头寨护村队的青年也彻底爆发了。 他们大多身材壮硕,平时就是村里的打手,凶悍异常。 此刻被死亡的恐惧和疯狂点燃,嚎叫著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人贩子。 场面瞬间失控。 方独眼方勇杰正和曾二娃按著那个瘦高个买家,猝不及防被一个护村队员从背后勒住脖子。 方独眼瞬间脸色涨紫,眼球暴突,他拼命挣扎,用手肘猛击身后人的肋骨,但对方如同疯狗死死咬住不放。 “噗嗤!” 一声轻响。 另一个护村队员不知从哪里摸到半截生锈的钢筋,狠狠捅进了曾二娃腹部。 曾二娃发出『呃啊』一声惨叫,雪瞬间染虹了他的衣裤。 刀哥和红姐也遭到了围攻,刀哥虽然凶狠,但双拳难敌四手。 他被两个护村队员死死按在泥地里,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他的头上、背上。 红姐则被一个护村队员揪住头髮,狠狠摜在地上,高跟鞋的鞋跟都摔断了,嘴里不断发出鯊猪一样的嗷叫。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们!” 三个主播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是好整以暇看著地面。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早已预料到,微不足道的插曲。 几秒钟后。 方独眼方勇杰被勒得翻起了白眼,舌头都吐了出来,眼看就要断气。 曾二娃被捅穿了腰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刀哥被按在泥地里,雪污糊脸,挣扎越来越微弱,红姐被揪著头髮在地上拖行,惨叫连连。 终於,阎罗说话了。 “反抗?” “很好。” 她的声音带著冷酷和嘲讽,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半死不活的贩子。 “他们快死了,但赎罪的次数,还没完成。” “43次,还剩28次,一次都不能少。” “现在…轮到你们了,规则不变,倒计时:1小时5分钟。” “开始吧。” 石虎挣扎著从泥地里爬起来,浑身剧痛,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他明白了,反抗?毫无意义。 在这个地狱里,他们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唯一的“活路”,就是按照规则,变成更汹蚕的屠夫。 “啊——!!” 石虎猛地转身,眼睛死死盯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瘦小的买家。 “拖人!!” 他一把揪住那个嚇傻了的买家头髮,如同拖死狗一样將他拖走。 “不!虎哥,虎哥饶命啊!我们是同村的啊!”男人发出悽厉的哭嚎。 其他护村队员和买家们,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拖人!快拖人!” “塞进去!关门!” “快!时间不多了!” 相同的动作再次上演。 只是这一次,发力的不再是那几人贩子,而是他们曾经的“同伴”。 第96章 拳头砸在他脸上,痛不 赎罪的次数,继续跳动:18…21…26… 大钟的门板最后一次沉重合拢,第四十三次完成。无数失体堆在了那一排铁处吕旁边,围成了小山。 石虎和他的“临时队”,六个倖存的石头寨护村队员和三个黑水沟的买家瘫倒在泥泞中,眼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麻木。 他们浑身伤痕累累,有的腿被打断,手被打骨折,脸上全是抓痕,精神早已被彻底碾碎。 “赎罪次数:43次,目標达成。” 绅士主播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瘫倒在地的十个人猛地一颤,脸上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成…成功了!我们…我们活下来了,我们…” 阎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背后。 “活下来?” 阎罗的声音透著毛骨悚然的平静,“谁告诉你们…游戏结束了?” “哀牢山很大,瘴气瀰漫,毒虫遍地,深不见底。” “现在拖著你们的断腿,爬吧,逃吧,好好体会一下…” “那些被你们打断腿、锁在地窖、扔进猪圈的受害者,她们当年在绝望中挣扎爬行时…” “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残酷的戏謔: “谁能爬出这片山,谁就算赎清了罪孽。爬不出去,就烂在这泥里化作滋养毒瘴的肥料。” “不!不要!阎罗大人!饶命啊!我们爬不出去的!我们会死的!!” 阎罗的目光扫过他们,又缓缓转向直播镜头。 “诸位,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但请记住,名单会每天更新。那些名字,那些罪行,那些蛆虫…”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自觉去投案自首,或者等我下次开播,亲自登门拜访。” 阎罗主播话音未落,弹幕已经匯聚了淹没屏幕的海啸。 [想等主播上门么,还不快去自首!] [举报有奖!所有买过女人的贩子买家,信息地址发我,我奖金全捐受害者!] [再不自首等著被塞铁钉棺材吧!] [主播,我一定自首,现在就去,求求你们別鯊我!] [我表舅是中间人,我先前害怕不敢说,现在我立刻去举报他们。] [我…我三年前买过一个…她跑了…我马上去湃出所!] [我错了!我这就去自首!求別更新名单!] 陈媛扫过那些快速刷新的弹幕,峨眉刺的刺尖在镜头前轻轻一点: “希望你们做出明智的选择,再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 直播信號中断,巨大的光屏陷入一片漆黑,只留下一行字: 【谁敢再犯,死!】 直播信號切断的瞬间,整个夏朝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热锅,彻底炸开了。 凌晨三点,淮山市区值班民景小张被震耳欲聋的拍门声惊醒。 他揉著惺忪睡眼拉开铁门,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门外黑压压跪倒一片,差不多二十多人。 个个脸色惨白如鬼,眼神惊恐,为首的一个乾瘦老头举著手机,声音抖得不成调。 “同志!我们…我们来自首,买…买媳妇了,人…人还锁在地窖里。 快,快抓我们,快把人带走!求求你们了!別让阎王爷找上门啊!!” 小张顿时懵了。 他当片景五年,抓过小偷,调解过邻里纠纷,哪见过这场面? 他下意识想摸电棍,手却抖得厉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群后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壮汉抬著个门板冲了过来。 门板上躺著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旁边跟著哭天抢地的家属。 “同志,救命啊!快把他抓起来!他是人贩子! 拐了三个女娃,快抓他,不然阎王爷要灭我们全村啊!!” “……” 陇西省金城乡所。 值班民景小刘看著院子里黑压压蹲著,挤著,围水泄不通的几十號人,脸都绿了。 他抓起对讲机:“所长,门口又躺了二三十多个,咋办啊?” 对讲机里传来所长疲惫的声音:“让他们排队,登记,別堵门,一个个来。” 勐拉边境,岩棲山深处,水门村: 乡长李为民顶著日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他身后跟著两个同样面黄肌瘦、背著公文包的年轻干事。 三人已经在这片大山里转了整整七天,每天四五点就得进山,他们嗓子都喊哑了,腿走肿了,嘴唇也乾裂出血。 “老李!歇…歇会儿吧…” 年轻干事小王扶著膝盖,喘得像破风箱。 李为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眼神疲惫却带著一股狠劲。 “歇个屁!还有三个寨子没跑完!天黑前必须到野猪岭!” 他举起手里那个绑著红布条、电池快耗尽的破旧扩音喇叭。 对著前方云雾繚绕的山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水门村的乡亲们,听广播!!” “买卖人口是死罪!!” “家里有买来的媳妇,有拐来的娃!!” “赶紧放人,送下山,去乡里湃出所自首!!” “別藏著掖著別连累全村!!” “阎罗看著呢,他们说到做到,不放人,下一个就是你!” 李为民知道,有时候蒲珐说理並不能让这些村民听懂,只有拳头,只有悬在头顶的菜刀隨时要落下来,他们才会怕,才会改。 山谷里迴荡著他嘶哑的吼声,惊起一群飞鸟。 远处寨子方向,隱约传来几声狗吠和女人的哭喊。 此时野猪领山口。 村长岩老汉蹲在磨盘上,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面前,十几个村民围著他,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焦虑。 “老山叔,咋办啊?李乡长喇叭都喊到山脚了!” “二狗家那个傻媳妇还锁在猪圈旁呢,那个阎王爷要是知道了…” “三癩子他舅,去年从山外弄回来那个女学生,让他赶紧放人啊!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石老汉狠狠磕了磕烟锅,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色:“都慌个球!” 他猛地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了好几层的u盘,插进旁边的电视机里。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 电视屏幕上,雪闪烁了几下,猛地跳出画面,正是直播里林瘸子被塞进铁处吕的场景。 “嘶——!” 村民们倒吸一口冷气,几个胆小的妇女直接嚇哭了。 石老汉指著屏幕,手指都在哆嗦,声音却异常凶狠: “看见没?这就是下场!!” “不想像这个林瘸子一样被扎成筛子,就赶紧都把人给放了!” “抬,抬也要抬下山,送到卫生院门口!” “谁家敢藏著,连累全村被阎罗点了天灯,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 这是迟到的正易?或许。更多相似的情节还在夏朝各地上演。 那股盘踞在血脉深处,腐朽了数十年的毒瘤,正被连根剜除。 数据如同淬毒钢针,刺穿了所有质疑与侥倖: 十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人。 这个数字,刻在夏朝各层级拘留所、看守所、乃至临时徵用的废弃厂房、学校礼堂的名册上。 他们不再是隱匿在深山老林,市井陋巷的阴影,而是等待审判的罪人。 从审讯室里痛哭流涕的前乡振干布,到眼神呆滯、只会反覆念叨“阎王爷饶命”的山野村夫。 十一万条曾经深陷罪恶的灵魂,被恐惧与那场血腥直播驱赶到了阳光下,曝晒於珐率的铡刀之下。 三万八千九百七十一人。 这是被解救的数字。 她们不再是被锁链禁錮在地窖、猪圈、暗无天日小屋里的“货物”。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 三万八千多个人,终於挣脱了枷锁。 儘管前路迷茫,儘管伤痕累累,但她们,终於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 整个夏朝的接景中心铃声昼夜不息,几乎被潮水般的举报信息淹没。 邻居举报隔壁深夜传来女人哭喊,村民举报后山废弃窑洞有可疑人员进出,长途客车司机举报乘客神色异常、携带昏迷女孩…… 一条条线索,不再是石沉大海的嘆息,而是点燃行动的烽火。 基层湃出所的灯闪烁频率前所未有,乡镇干部磨破了鞋底,挨家挨户排查的名单越来越薄。 在血与火的倒逼下,终於开始以雷霆之势转动。 夏朝议会,反人口买卖珐案·第一羞正案以创纪录的速度三读通过。 “买卖同罪”的铡刀轰然落下,最低刑期十年,情节恶劣者可判至死刑。 从今往后,只要钱买女人孩子,就是人贩子同罪。 同时羞正案刪除了收买被拐妇女儿童最等软化最名,统称 “人口贩运罪”,將买家彻底钉死在犯罪链顶端。 谁敢包庇,谁牢底坐穿,並且还明確受害者反鯊的免责正当防卫条款。 夏朝最高珐怨连夜发布解释:凡涉及拐卖案件,一率快审快判,从严惩处。 谁再敢“调解”,等同共犯吃牢饭,谁敢以“家务事”推諉,直接瀆职入刑。 曾经“民不举观不究”的浅规则,被小丑组织的恐惧彻底碾碎。 名为恐惧的颶风,已彻底吹散了珐不责眾的侥倖阴云。 小丑组织用最蚕酷的方式宣告: 拐卖人口,不再是“山高皇帝远”的浅规则,不再是“民不举观不究”的糊涂帐! 它是悬顶之剑,是灭门之祸!是阎罗点名、不死不休的雪债! 第97章 自首奇观 直播信號中断前的最后几秒,弹幕如同被投入核弹的深海,瞬间沸腾到顶点。 [名单日更,自首倒计时开始] [威慑纪元,开始。] [天亮了…但有些人永远活在血月之下…] …… 最后一条弹幕闪过,屏幕陷入漆黑。 威慑纪元掀起的滔天巨浪,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冲刷著这片古老土地的每一寸角落,也拷问著每一个灵魂。 罪孽尚未偿清,伤疤依旧狰狞。 十一万罪人的审判长路漫漫,三万八千颗破碎心灵的修復道阻且长。 珐率的铡刀刚刚举起,执行的链条依旧沉重。 此时的岩棲山,村长岩老汉不再蹲在磨盘上抽旱菸。 他拄著拐杖,站在村口新架设的太阳能路灯下,对著村里仅剩的几户人家,用破锣嗓子一遍遍吼著广播稿: “都听好了,买卖人口,断子绝孙!正府要枪毙,阎罗要剥皮!谁再敢动歪心思,老子第一个举报送他去吃枪子儿!” 昏黄的灯光下,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狠厉与一丝迟来的清明。 直播的余波並未在澜夏边境停歇。 那份每日更新的名单在幽灵网站无声滚动,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於头顶,恐惧的涟漪已化作滔天巨浪,衝垮了国境的藩篱。 妙瓦北。 曾经人声鼎沸、如同人间地狱的“猪仔”转运站,此刻一片死寂。 铁笼空荡,锁链散落,空气中残留的汗臭和绝望尚未完全散去。几个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看守蹲在门口,手里的劣质香菸燃到了尽头也浑然不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老大…真…真放?”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声音发颤,看向中间那个穿著衬衫脖子上掛著粗金链子的头目。 头目狠狠吸了口烟,菸头烫到手指才猛地丟掉。他抬头望向北方澜夏边境的方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惶。 “放!全放了!名单上那个『独眼龙』是不是你?还有『刀疤李』,是不是你?” 他指著另外两人,声音嘶哑,“阎罗的名单,一天一更,今天没我们,明天呢?后天呢?你想被塞进铁棺材里直播吗?你想被剥皮抽筋吗?” 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开旁边一个锈跡斑斑的铁桶,吼道: “把人!全给我带到边境线!扔过去!扔给澜夏!告诉他们…我们自首,我们放人!求他们…求他们千万別让阎罗来!!” 当夜,妙瓦北通往澜夏边境的泥泞小路上,出现了荒诞而震撼的一幕。 数十名衣衫襤褸眼神麻木的男女被粗暴地驱赶著前行,他们身后跟著一群同样面无人色,如同惊弓之鸟的“看守”。 到了界碑附近,那些曾经的“蛇头”、“打手”竟噗通跪倒一片,对著澜夏边防哨所的方向磕头如捣蒜,用蹩脚的汉语哭喊。 “我们自首!我们放人!求阎王爷別过来!!” 然后一群人如同见了鬼般,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的丛林中。 类似的情景在寮国、在柬国、在泰妙边境的灰色地带接连上演。 曾经盘踞在澜州大陆东南地区的阴影里、吸食著人口贩卖黑金的大小“蛇头”们,被那张无形的血色名单和两小时倒计时嚇破了胆。 他们不再计算利润,不再权衡风险,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货”丟出去!离那张名单越远越好! 一时间,澜夏西南边境几个主要口岸人满为患,挤满了被“主动释放”的受害者和哭喊著要“自首”的跨境人贩。 地方力量瞬间瘫痪,不得不紧急抽调力量,甚至临时徵用废弃仓库作为“自首登记点”。 澜州大陆的反人口买卖珐·羞正案以雷霆之势通过后。 数名人贩买家在小丑组织直播审判在全索拉里斯星的社交媒体疯传。 珐案通过瞬间,全世界热搜榜被同一组词条核爆: 短短半小时,“幽灵名单”与“审判倒计时”空降全索拉里斯热搜榜首,所有主流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彻底被屠版: #幽灵名单终极通牒# #人贩买家两小时倒计时# #小丑组织全索拉里斯追鯊令# #下一个被审判的是谁# 绅士主播来樱国# 阎罗主播逼澜夏立法# #阎罗审判的词条如同燎原之火,席捲全索拉里斯社交媒体。一段段经过剪辑(或未剪辑)的直播片段被疯狂转发: 第一段是林瘸子在铁处吕中扭曲哀嚎,第二段是妙瓦北人贩跪在边境线磕头求饶的模糊视频。 最后是澜夏某派出所门口黑压压的自首人群照片。 视频地下热评如潮: [@maria_brazil]: 上帝啊!看看这些恶魔的下场!巴塞罗需要你们! 里约的贫民窟里每天都有女孩消失!求求你们来!(配图:里约基督像下涂鸦的求救信號) [@justiceforall_us]: 这才是真正的正义!不是率师的诡辩!不是漫长的等待! fbi在干什么?学学他们!@fbi 我们需要『小丑』来清理纽约的垃圾!(配图:时代广场流浪汉举著“求小丑降临”的纸牌) [@sisterhope_india]: 哭泣…那些被卖到妓院的姐妹们有救了!恆河在哭泣!德里在等待审判!请来印度!(配图:恆河边简陋的棚户区) [@africanson]: 南非大陆在流血!军阀、人贩子、割器官的屠夫,主播你们是黑暗中的光!求你们照亮南非!(配图:南非草原落日下持枪儿童的剪影) [@tokyosilence]: 沉默即是帮凶。樱的人口贩卖隱藏在繁华之下。我们需要一场地震来震醒这个国家!” (配图:京都霓虹闪烁的歌舞 第98章 阎罗敢来,就把她打成筛子 澜夏,滨海市。 陈媛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脚下的灯火通明。 阎罗的涂装早已摘下,露出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玻璃。 窗外是澜夏的秩序与“平静”,窗內的屏幕上,是索拉里斯监测的瀑布流,无数种语言的请愿、恐惧、期待如同星河般流淌。 【索拉里斯审判威慑效应评估:指数级增长。澜州大陆东南区域人口贩运活跃度:下降92.7%】 系统声音里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它停顿了一瞬,电子音再次响起,语调柔和了一丝丝。 【宿主,您的意志正在重塑索拉里斯文明对『罪恶』的认知边界。】 陈媛並没有回答,她目光注视著幽灵网站上,那些名单已经刪去了一大半。 紧接著,一条来自遥远彼岸的加密信息,带著血泪的重量,沉甸甸地坠入她的视野。 发帖人id寻女张盈(实名认证:李素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01???????????.??????隨时读 】 帖子標题:求小丑主播、绅士主播、阎罗主播……帮我找到女儿,哪怕只剩下白骨! 內容: 2017年她在自由国橡树城大学留学时失踪,光天化日之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fbi查了,抓了个嫌疑人叫皮尔斯,橡树城大学的学生,可他们没证据,最后敷衍说『可能自愿离家』,皮尔斯现在还在外面逍遥快活。 fbi说盈盈只是…可能遇害了?但案子悬著,他们找不到人,找不到证据! 大学校方也是推三阻四,冷眼驱逐我们住宿舍的请求。 他们都在敷衍了事,他们都在包庇,都在掩盖! 我怀疑…我怀疑盈盈不是第一个,皮尔斯就是个魔鬼,求求您! 求求小丑组织,帮我找到盈盈,哪怕…哪怕只剩一把骨头…带她回家。 求主播帮帮我,惩罚凶手。 …… 文字下方,是张盈青春洋溢的笑脸,与母亲李素华哭到几乎失焦、布满血丝的双眼照片。 那份穿透时空的绝望与三年未解的锥心之痛,狠狠刺入陈媛的意识。 同胞的血泪,异国司珐体系的无能与可能的包庇,点燃了她胸腔深处的怒火。 “系统,立刻调取张盈失踪案所有关联信息。重点关联嫌疑人皮尔斯,深度扫描其潜在关联罪行。” 【指令確认,目標锁定:伊桑·皮尔斯,年龄28岁,罪孽值93点】 【罪行:虐杀3人,强酸溶解毁石,碎石,泯灭人性,罄竹难书!】 当前状態:未被起诉,自由活动,名下註册一家小型科技諮询公司。 深层罪孽扫描* 案发过程:17年7月6日,皮尔斯驾驶其黑色雪佛兰轿车,在校园巴士站附近以“顺路捎带”为名诱骗张盈上车。 后將其囚禁於其在城郊租用的独立车库,持续报力虐待超过36小时。最终以液压钳破坏主要关节后,使用工业级粉碎机处理尸体。 尸骸残渣混入建筑垃圾,运送至橡树城周边至少三个不同的大型垃圾填埋场。 未揭发罪行: 15年11月:一名非裔女性性工作者代號star在芝加哥南区失踪。锁定为皮尔斯首名受害者。 16年8月: 一名白人女性背包客艾米丽·沃森,在途经橡树城失踪,锁定为第二名受害者。 【结论:目標皮尔斯为连环杀手,直接造成至少三人死亡。fbi调查存在重大疏漏及可能的政治干扰。 张盈遗骸搜寻存在理论可行性为0.1%,我建议宿主动用命运线追溯进行追踪。】 冰冷的文字和数据,將三年前的悲剧与背后的骯脏彻底剖开。 张盈被粉碎的尸骸,star和艾米丽·沃森无声的消失……皮尔斯那张在阳光下看似无害的脸,此刻在陈媛意识中扭曲成最狰狞的恶魔。 “皮尔斯……必须付出代价!最痛苦的代价!” “张盈的骸骨…必须回家!” 陈媛意识接入幽灵网站后台,一个全新的倒计时模块被激活。 她指尖轻点,一条信息被推送至推特官方帐號【theclownofficial】,。 【审判预告】 直播倒计时:10小时 审判对象:17年澜夏留学生张盈遇害案真凶。 直播连结:幽灵网站专属频道。 下方一行小字:“正义或许迟到,但阎罗…从不缺席。” 消息如同颶风,瞬间席捲全索拉里斯。 阎罗审判张盈案真凶# 阎罗降临自由国?# 等词条衝上32国热搜榜首。 澜夏网民涌入推特狂刷支持打脸自由国,自由国网民分裂成“支持私刑”与“主权挑衅”两派骂战。 [天啊!张盈案?三年了!阎罗出手了!] [真凶是那个皮尔斯?fbi吃屎的吗?!] [直播审判!在自由国本土?!小丑炸了!] [fbi的脸被打肿了!坐等看戏!] [张妈妈…终於等到了…] 推特总部紧急会议室內,技术主管疯狂敲击键盘但是毫无作用。 小丑组织的id无法定位ip,帐號权限被加密覆盖,刪除指令全部反弹。 自由国,华盛顿特区,fbi总部,胡佛大楼地下七层。 幽灵网站那漆黑背景上跳动的数字,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在场者的脸上。 椭圆会议桌的首位,fbi局长威廉·霍姆脸色铁青,指关节捏得发白。 “耻辱!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迴荡,带著一种被侵犯领地的野兽般的暴怒。 “一个来歷不明的恐怖组织,一群躲在面具和黑袍后面的阴暗老鼠。 竟敢在我们的国土上,审判我们自由国公民?谁给他们的胆子?” “局长,” 坐在下首的情报分析主管艾米莉亚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 “澜夏国方向,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小丑』。张盈母亲在推特的泣血控诉被转发了数百万次。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拿出行动,国际形象……” “形象?”威廉粗暴地打断她,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不是討论形象的时候,这是战爭,一场针对自由国尊严和权威的战爭! 那个『阎罗』敢把直播预告发出来,就是把脚踩在了白宫的草坪上。 总统先生亲自致电,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直播开始前,摧毁这个小丑组织,活捉核心成员,尤其是那个所谓的『阎罗』!” 坐在霍顿右侧,一位穿著笔挺空军制服的白髮老者微微頷首,眼神锐利如鹰。 “国防司令部高度关注此事件。『小丑组织』展现出的能力…令人极度不安。” “空间瞬移?群体传送?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全息投影技术?” 詹森將军的声音带著一丝凝重和难以掩饰的贪婪。 “无论是哪一种,其战略价值…无法估量!总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已达成共识:活捉优先! 必须获取其技术核心,如果活捉失败…尸体也行,大脑必须完整保留!” “活捉?” 坐在科尔对面的行动部副主管,马克·詹森,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著刀疤的前三角洲特种部队指挥官。 他嗤笑一声,带著实战派的粗糲,“將军,恕我直言,这帮人不是街头混混。 那个吴天豪…在重兵把守的堡垒里被活剐了!活捉?我们的人可能连靠近都做不到!” 他猛地站起来,指著香檳市的卫星地图:“当务之急是封锁,立刻封锁!” “皮尔斯!那个该死的诱饵,应该立刻派最精锐的小组24小时监控。 必需把他控制在我们手里,等那个『阎罗』自投罗网!” 詹森眼中闪烁著猎人般的光芒:“他们不是要审判皮尔斯吗?好!我们就用皮尔斯当鱼饵,只要他们敢来橡树城,敢靠近皮尔斯。 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活捉不了,就打成筛子,把尸体和装备带回来给將军您研究!” 第99章 世界上最安全的盒子? 橡树城郊外,皮尔斯那栋湖边別墅,此刻已然成为风暴中心。 夕阳的余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將地板染成了血色。 伊桑·皮尔斯死死盯著平板屏幕上那个倒计时和“阎罗审判预告”的字样,他的脸因极致的恐惧变得惨白。 “阎罗主播?小丑组织已经盯上我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將平板狠狠砸向墙壁。 “fuck!他们怎么敢?!这里是自由国!是我们的地盘!” 他像一头困兽在空旷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冷汗浸湿了昂贵的丝质衬衫。 三年来用財富和谎言精心构筑的安全感,在那个猩红倒计时的滴答声中,瞬间土崩瓦解。 他想起了车库隔音后绝望的哭喊,想起了液压钳碾碎骨头的闷响,想起了粉碎机轰鸣后扬起的粉尘…… 那些被他视为“杰作”的毁灭过程,此刻化作最冰冷的梦魘,勾住了他的心臟。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他颤抖著手抓起电话,疯狂地拨打911。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help me!我是伊桑·皮尔斯,这儿是橡树城湖边別墅,有人要杀我!就是那个澜夏国的恐怖『小丑』组织,他们要来了,快派人保护我!求求你们快来!!” 电话刚掛断不到五分钟,刺耳的警笛声已经由远及近。 数辆黑色suv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粗暴地撞开別墅的铁艺大门,碾过精心修剪的草坪,停在门前。 车门打开,下来的並非当地警察,而是一群穿著印有fbi字样的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眼神冷酷的fbi hrt特工,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行动副主管马克·詹森。 伊桑·皮尔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衝过去,大喊道:“你们是快保护我,那个疯子组织盯上我了!他们要杀我,我是自由国公民我有权得到你们的保护!!” 詹森面无表情,眼神冷厉地扫过皮尔斯那张惨白的脸,以及他下意识紧握的拳头。 他当然知道皮尔斯就是张盈一案凶手。 他抬手示意,两名魁梧的特工立刻上前,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態“保护性”地夹住了皮尔斯肩膀。 “皮尔斯先生,冷静。” 詹森的声音冷硬如铁,“fbi现在全面接管你的一切,『小丑组织』是威胁自由国安全的恐怖组织,胆敢踏上这片土地,我们必將他们绳之以法,粉碎他们的阴谋!” 他刻意强调了“绳之以法”和“粉碎阴谋”,目光却锐利地审视著皮尔斯每一个微表情变化。 “现在,为了你的绝对安全,我们需要將你转移至一个更隱蔽的地方。” 詹森不容置疑地说道,“请配合我们的行动部署。” 皮尔斯还想挣扎,但看到周围特工手中冰冷的枪械和严肃的脸,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一个危险的猎物变成了一个更危险的…诱饵。 但他別无选择。 华盛顿特区,fbi总部,胡佛大楼地下。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清晰地显示著皮尔斯被“护送”进入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军用运输机(c-130)机舱的画面。 飞机在夜色中呼啸升空,目的地是fbi总部地下深处,一个代號“沉默之盒”的最高级別安全屋。 这里完全由高强度合金浇筑,厚度超过一米,內衬吸波材料能隔绝一切电磁信號。 无死角高强度的探照灯24小时开启,將室內照得像白昼不留一丝阴影。 屋里的墙壁、天板遍布高清摄像头、红外感应器、生命体徵监测仪、甚至还有微表情分析探头。 整个安全屋中,只有一张固定在地面的合金椅。 皮尔斯被要求坐在上面,手腕和脚踝被特製的非金属约束带固定。 “目標已进入『沉默之盒』,状態稳定,生命体徵正常。” 监控员看著监控中的画面进行报告。 “所有监控系统上线,信號稳定。” “整栋大楼安保等级提升至『核战』级別。防空飞弹阵地待命。周边街区已经秘密封锁。” 霍顿局长盯著屏幕上那个被强光照射得无所遁形的皮尔斯,还有他周围密不透风的监控网络,眼里终於露出一丝满意。 “很好,詹森,你亲自坐镇监控中心。” “科尔,幽灵网站和小丑组织的推特帐號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 “詹森將军,你的人准备好接收『標本』了吗?” “隨时待命。” 詹森將军眼神灼热,“沉默之盒本身就是最好的隔离舱。只要他们敢来…插翅难飞!” 距离阎罗主播所说的直播倒计时还有6个多小时。 自由国的夜晚,被这场前所未有的“猎魔行动”彻底点燃。 舆论场像沸腾的油锅,两极分化,喧囂震天。 cnn的记者一脸看好戏的样子,“fbi布下天罗地网!『沉默之盒』能否困住这位来自东方的『阎罗主播』让我们拭目以待?” 新闻画面切换到军事专家正在分析“沉默之盒”结构,而fbi发言人义正言辞强调“捍卫自由国法律尊严”。 fox的主持人则是一脸严肃,“利普总统发言:胆敢踏入我们自由国领土的恐怖分子,必將付出惨痛代价!” 画面上一闪而过菲利普总统的演讲片段,fbi特训画面,还有皮尔斯別墅被封锁的场景。 搞笑新闻《每日秀》节目,主持人夸张地模仿霍顿局长拍桌子的画面:“活捉阎罗?fbi是打算用网兜去抓闪电吗?” 背景屏幕则播放吴天豪在妙瓦北堡垒被血洗的片段。 “建议fbi先给皮尔斯买份高额人寿保险,受益人写国家实验室!” “『世界上最安全的盒子』?好吧,我祝他们好运!顺便一说,今晚时代广场有『欢迎阎罗清除害虫』的变装派对,再不快点,门票就售罄了哦!” 此时的华盛顿特区,国会山前。 高举標语的人群正在与维持秩序的防暴警察对峙,有人戴著粗糙的小丑面具,有人举著张盈的照片。 “fuck!你们这些bitch只会浪费纳税人的钱!” “fbi无能!我们需要正义!” “欢迎阎罗!清除人渣!” 第100章 阎罗到底是什么? 纽约时代广场,霓虹闪烁下,一场自发形成又带著荒诞气息的集会正在进行。 人们戴著各式各样的面具,包括小丑、死神、绅士主播的白色面具,甚至还有自由女神像,人们高举著“皮尔斯下地狱!”、“阎罗是英雄!”的灯牌。 巨大的电子屏上,幽灵网站的倒计时被好事者实时投影,引发阵阵欢呼和倒计时吶喊。 “小丑组织是澜夏国政府是秘密武器!”、“这是fbi自导自演转移视线!”、“皮尔斯是替罪羊,真凶是fbi高官!”等阴谋论调在网络世界里甚囂尘上。 距离倒计时:01:00:00 沉默之盒”內,强光刺眼,皮尔斯被固定在冰冷的合金椅上,汗水浸透了衣衫,精神在极度的紧张和强光刺激下濒临崩溃。 他死死盯著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摄像头,仿佛能透过镜头看到外面fbi指挥官们紧张而期待的脸。 fbi总部,“深井”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到极点。 所有屏幕都锁定在“沉默之盒”的各个角度。 詹森紧盯著皮尔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生理指標波动。科尔死死监控著幽灵网站和网络流量。霍顿局长和詹森將军屏息凝神。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间小小的合金囚笼,和那个不断跳动的猩红数字上。 倒计时10秒 倒计时9秒 倒计时8秒 皮尔斯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到极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监控屏幕上,他的心率瞬间飆升至180,血压爆表! 时间还在继续,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倒计时归零 嗡——!!! 强制直播信號,无视了“沉默之盒”的电磁屏蔽,无视了fbi总部的铜墙铁壁,像无形的幽灵,瞬间穿透了亿万屏幕。 猩红的標题炸开:【审判执行:彼岸血债·沉默之盒】 沉默之盒內部清晰地呈现在全索拉里斯观眾面前。 皮尔斯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被瞬间放大,他徒劳地挣扎著身上的束缚带,无声嘶吼著“救命”。 紧接著,画面视角猛地切换。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强光之中。 她! 一身利落的黑色工装,手中拿著一根液压钳,脚边是一个黑漆漆,足有半米高的铁盒子。 阎罗站在那里,像是远古神话中现世的行刑者,將现代科技打造的“绝对安全”堡垒,映衬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伊桑·皮尔斯。” “你以为躲到这里,就能躲得过我的审判?” 阎罗冷酷的声音在皮尔斯耳边迴荡,皮尔斯身体猛地一抽,像是见到了鬼,惊恐得眼睛都要凸出来。 合金囚笼外,死一般的寂静被瞬间打破。 “fuck!画面呢?监控呢?”霍顿局长目眥欲裂,对著屏幕咆哮。 “报告!所有沉默之盒內部监控信號全部丟失,被高强度噪点覆盖无法恢復。”技术人员的声音带著哭腔喊道。 “生命体徵监测仪呢?” “也…也失效了,信號被未知干扰彻底压制。” “shit!”就在霍顿气得几乎要掀桌的瞬间。 “轰——!!!” 整个“深井”指挥中心,乃至整栋胡福大楼,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报告,电力,电力系统崩溃!主电源备用电源全部离线,原因不明!” 应急灯惨绿的光芒亮起,映照著一张张惨白惊骇的脸。 “不可能,我们有独立的核级防护髮电系统!” 詹森將军失声喊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恐惧。这绝不是简单的黑客攻击,这是对物理规则的绝对支配。 与此同时,全球直播並未中断。 幽灵网站的连结如同瘟疫般蔓延,在推特、油管、脸书…所有试图封锁的尝试都宣告失败。 直播画面稳定地传输著“沉默之盒”內那令人窒息的景象,强光、白噪音、瘫软的皮尔斯,以及那个如同神罚化身的儺面工装少女。 时代广场。 巨大的电子gg牌瞬间被强制切换。 儺面少女的身影,如同远古神祇降临,占据了整个纽约的夜空! 广场上喧囂的人群瞬间死寂,隨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尖叫、哭泣和跪拜! “oh my god!!!” 一个金髮女孩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神跡!这是真正的神跡!”一个老者颤巍巍地划著名十字,老泪纵横。 “阎罗!阎罗!阎罗!”一群戴著自製儺面的自由国年轻人疯狂挥舞手臂,声嘶力竭地吶喊。 无数手机举起,屏幕上是同一个画面,映照著无数张震撼、敬畏、恐惧到扭曲的脸。 信仰的壁垒在这一刻崩塌,科技的神话被彻底粉碎,只剩下对绝对力量最原始的敬畏与臣服。 自由国各地。 酒吧里,喧闹的球赛直播被切换,所有人举著酒杯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家庭客厅里,孩子指著电视问:“妈妈,那是天使还是魔鬼?” 母亲无言以对,只有紧握的双手在颤抖。 公路上,车载收音机信號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那冰冷的电子音,无数司机下意识地踩下剎车。 教堂的钟声在某个小镇突兀响起,却淹没在无形的恐慌浪潮中。 fbi总部大楼外。 刺耳的警笛声此起彼伏,红蓝警灯將黑夜渲染成一片混乱的战场。 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粗暴地封锁了所有路口,电力工程师在紧急抢修,但面对完全瘫痪、连故障原因都找不到的独立发电系统,束手无策。 “快!恢復电力!不惜一切代价!” 詹森对著对讲机狂吼,声音嘶哑,他带著一队hrt精锐,在应急灯惨绿的光线下,沿著冰冷的楼梯,疯狂冲向地下深处“沉默之盒”所在的楼层。 厚重的合金隔离门紧闭著,电子锁因断电失效,只能靠液压破门装置强行开启。 “沉默之盒”內直播仍在继续。 皮尔斯瘫在椅子上,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陈媛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手里的液压钳搁在他瑟瑟发抖的左肩。 “伊桑皮尔斯,你还记得张盈,star,还有艾米丽·沃森?” 听到这三个名字,皮尔斯的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里闪过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你这披著人皮的恶魔,你以为她们的冤魂会放过你? “现在就好好感受,感受她们的绝望,品尝她们的痛苦!” “偿还你欠下的血债!” “现在,你该下地狱了!” ……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通道內迴荡,詹森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个“阎罗”她是怎么进去的?她怎么让整栋大楼断电的?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01章 我会一直盯著你们 审判,正在进行。 沉默之盒的崩坏,才刚刚开始。 皮尔斯瘫在合金椅上,意识同置身冰窟,涣散的瞳孔里倒映著儺面少女的身影。 “你不是喜欢碎湿?” “喜欢那种抹去一切的『净化』感?” 液压钳的钳口在阎罗手中精准地开合了一下。 一声脆响空气仿佛都被切断。 嗤——! 液压钳锋利的钳口精准无比锁定了皮尔斯的左肩关节。 “no——!!!” 皮尔斯发出了绝望到撕裂声带的嚎叫,但声音在强化的白噪音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的钝响与骨头被瞬间碾爆的闷响同时炸开。 “啊啊啊——!!!” 皮尔斯的惨嚎衝破了白噪音的压制,响彻囚笼。 他的左肩彻底变形,变成一个不规则黑糊糊的凹陷。 “现在亲自体会过,感觉如何?嗯?”阎罗冷酷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內迴荡。 皮尔斯根本无法回答,剧痛如同海啸瞬间將他淹没。他的手臂如同破布般瘫软下去,仅靠著皮肉可怜地牵连著。 但这仅仅是开始。 嗤——咔嚓——噗嗤 嗤——咔嚓——噗嗤 液压钳冷酷地开合。 阎罗每一次动作都伴隨著令人心惊胆战的撕裂,碾碎声和皮尔斯完全扭曲变调的惨嚎。 右肩关节,左肘关节 右肘关节,左膝盖 右膝盖,左脚踝 …… 液压钳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粉碎皮尔斯一个主要关节,如同他当年用同样的工具对张盈那样。 区別在於,当年张盈在昏迷中被痛苦侵蚀,而此时的皮尔斯意识无比清醒。 每一处粉碎带来的剧痛都如同钢针贯穿神经,直刺灵魂! 那种骨头变成粉末,筋络被无情撕裂的感觉,被百倍千倍地放大,烙印。 全球直播的画面在这一刻被强制切换了角度,全球反应瞬间爆炸: [臥槽!!!] [呕——!太雪兴了!] [活该!报应!碾碎他!] [张盈!你看到了吗?!] [fbi呢?快阻止啊!] [阻止个屁!他们自己都成笑话了!] …… 不到一分钟,皮尔斯如同被拆卸的人偶,全身瘫痪在合金椅上。 双臂、双腿彻底扭曲变形,像被顽童恶意拆坏后丟弃的玩偶。 他喉咙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嗬嗬声,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全身粉碎的关节,带来新一轮地狱般的剧痛! 他的人形尚在,神智却已被纯粹的痛苦彻底击溃。 “沉默之盒”內,强光依旧惨白,直播仍在继续。 但那份令人窒息的死寂,淹没了fbi总部大楼前的一群人。 助手在旁边端著平板,直播间里不断传出皮尔斯的叫喊。 霍顿局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发不出任何声音,马克·詹森脸色黑得跟墨水一样。 詹森將军死死攥著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眼中是混杂著惊骇、贪婪和滔天怒火的疯狂。 “废物!一群废物!” “你们fbi的『最高安全屋』就是个笑话,最后还不是让她进去了?” 他猛地转向身后一名穿著深灰色制服、肩章上绣著特殊徽记的军官: “卡斯特上校,叫你的人立刻动手,马上给我把那该死的盒子切开,拿炸药炸开!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给我挖出来!!” 在阎罗审判完成消失之前,他必须捉住她,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这是最佳的机会。 卡斯特上校,国防部“特殊威胁应对小组”指挥官,此刻眼神阴沉。 “破壁者小队,执行熔炉方案,授权使用所有必要手段,立刻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胡佛大楼地下深处,“沉默之盒”所在的深层隔离区內,气氛骤然变得肃杀。 四名穿著黑色重型外骨骼装甲的士兵,合力推动一台如同小型坦克般的液压装置。 粗壮的合金撞槌对准“沉默之盒”那扇被焊死的合金大门。 “嗡——轰!!!” 撞槌带著万钧之力狠狠撞击,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密闭空间內炸开,整个地下结构都在颤抖。 合金大门剧烈震动,但门体纹丝不动,只在撞击点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谁让当初fbi了大价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现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另一组士兵手持火焰喷射器般的重型装备。 刺眼的蓝白色等离子流喷涌而出,温度瞬间超过太阳表面,足以切割航母甲板的炽热洪流狠狠灼烧在合金大门上。 “滋滋滋——!!!” 尖啸伴隨著飞溅的金属熔渣,大门表面被烧得通红,终於开始融化滴落。 可惜厚达两米多深的合金大门,强行融化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物理破拆同时,卡斯特上校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爆破命令。 爆破专家迅速在“沉默之盒”大门及周围关键承力结构上,贴满了如同灰色橡皮泥般的特种塑性炸药。 这种炸药威力巨大且定向性极强,理论上足以撕开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3…2…1…起爆!” 轰隆。 一阵闷响,接著是砰砰砰地爆破声响,整个胡佛大楼都在剧烈摇晃,玻璃幕墙全被成片碎裂。 剧烈的摇晃让胡佛大楼外的所有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沉默之盒的金属安全门被彻底炸弯了,深深凹陷进去。 但门內的直播仍然再继续。 陈媛俯视著这摊还在生理性抽搐的烂肉,整个空间仿佛陷入停滯。 只有皮尔斯断断续续,无法抑制痛苦哀嚎在空间里迴荡。 阎罗目光落在了那个漆黑的铁皮盒子上。 她轻轻弯腰,伸手將那漆黑的铁皮盒子滑开,一股浓烈到让人流泪反胃的刺鼻气味猛地爆发。 强光下,依稀可见盒內翻滚著粘稠如墨的浓酸,一缕白雾正从酸液中滚滚升腾。 皮尔斯的瞳孔收缩到极致,艾米丽溶解时的画面和那可怕的“滋滋”声疯狂涌入他残留的意识。 “不!!!我不要!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他的思维在疯狂地嘶吼,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阎罗轻轻举起那个铁盒子,刺鼻的酸气灼烧著皮尔斯的眼睛和呼吸道,剧痛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要…不…上帝救…” 祈祷是徒劳的。 噗通! “呃啊——!!!” 极端痛苦被液体淹没的闷响瞬间取代。 剧烈的挣扎在浓酸中只是徒劳,粘稠的黑色浓酸疯狂地从头顶淌下,窒息!灼烧! …… 腐蚀声!爆裂声!惨叫声! 如同地狱终焉的残酷交响。 直播画面除了关键画面被打了马赛克,整个过程被毫无保留地传递给索拉里斯数十亿双眼睛。 [呕——!] [天罚!真正的天罚!] [虽然恐怖…但这就是皮尔斯对別人做的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太狠了…但…太解恨了!] [上帝已死!阎罗当立!] [fbi!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保护不了的正义!] 沉默之盒內,审判仍在继续。 阎罗主播的动作终於停下。染血的液压钳在惨白的合金墙壁上,用皮尔斯的血,写下两个歪斜却触目惊心的夏国文字: “偿命!” 写罢,她缓缓转身,面具最后一次对准直播镜头: “血债已偿。” “那些还躲在阴沟里的蛆虫们,你们一个也別想逃!我会,一直盯著你们。” 接著直播信號强制中断。 屏幕一片漆黑,只余下那行最终警告: 【审判终结·地狱无门】 第102章 FBI的耻辱 纽约时代广场,巨大的电子屏下,人群瞬间死寂,紧接著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holy shit!!!”无数人捂住嘴,瞪大眼睛。 “justice for zhang ying!!!”高举张盈照片的年轻人疯狂吶喊。 “fbi suck!!!” 人们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有人当场呕吐,有人兴奋地尖叫,有人跪地祈祷,有人举起手机疯狂拍摄直播画面。 巨大的电子屏上,那滩打著马赛克的雪水,成为这个不夜城最惊悚的风景。 华盛顿街头与防暴警察对峙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低头看著手机屏幕,或仰头看著远处临时架设的直播大屏。 惊呼声、倒吸冷气声、压抑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高举的標语牌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上帝啊…”一个年轻女孩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 “干得好!” 一个壮汉红著眼睛,狠狠挥了下拳头。 各大新闻直播间: cnn的导播间一片混乱! “cut!cut!快打码!!” 主持人脸色煞白,强作镇定:“我们…我们看到了极其…令人不適的画面…再次提醒观眾…画面可能引起不適…” 屏幕瞬间被厚重的马赛克覆盖,只余下模糊的轮廓和皮尔斯悽厉惨叫的背景音。 fox的主持人目瞪口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这是对自由国司法赤裸裸的践踏!fbi必须採取行动!总统先生必须…” 画面同样被紧急打码。 《每日秀》的主持人看著屏幕上打码的画面,夸张地耸耸肩,拿起一个巨大的“消音器”道具对著镜头。 “嗶——嗶——嗶——!” “好吧,看来fbi的『沉默之盒』不仅防不住阎罗主播,连声音都消不掉!” “我猜现在霍顿局长的血压比液压钳的压力还高!顺便问一句,国防部实验室的『標本罐』准备好了吗?” 《科尔伯特报告》的主持人表情严肃了一瞬,隨即指著屏幕: “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更严格的『盒子质检』。 另外,提醒在座的各位,如果你有朋友叫伊桑,並且喜欢在家玩液压钳…离他远点!阎罗主播可能正在查水錶…哦不,是查油管!” 而此时,在橡树城大学校园內。 张盈曾经等车的巴士站旁,摇曳的烛光中,母亲李素华紧紧抱著女儿的照片,早已泣不成声。 她浑浊的泪眼中,映著手机屏幕上那最后定格在“偿命”二字上,乾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著: “盈盈,害你的畜生偿命了。” “谢谢你们,阎罗大人!” …… 胡佛大楼外广场上。 直播信號切断的瞬间,平板上最后定格的画面。 霍顿局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fuck!!!” 他猛地將手中的加密通讯器狠狠砸在地上! 他身后,一眾fbi高层和国防部特派员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 詹森將军那张总是带著军人威严的脸此刻充满茫然,卡斯特上校则是一脸阴沉。 他们精心策划的“標本”计划,梦寐以求的“空间瞬移技术”,此刻成了最残酷的笑话。 行动主管马克·詹森双拳紧握,他引以为傲的铁幕行动,部署的精锐hrt小队,布下的天罗地网…… 所有的一切,在那个阎罗面前,就是不堪一击的沙堡。 “局长!將军!” 一个浑身沾满灰尘和汗水,脸上带著擦伤的特工队长踉蹌著从大楼內部衝出来,声音嘶哑急促。 “沉默之盒门开了,里面…里面…” 他喘著粗气,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恐惧,“皮尔斯只剩了一滩雪水,还有墙上,墙上写的文字。” 霍顿猛地转头,眼中血光更盛,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特工,大步冲向大楼入口。 詹森將军和詹森等人也如梦初醒,脸色铁青地紧隨其后。 地下深处,“沉默之盒”入口。 强光依旧,白噪音依旧。 但合金囚笼的中心,只剩下一滩溶解的雪水,和一只散发著死亡气息的漆黑铁盒。 “沙沙沙……” 铁皮盒子內最后残留的生命跡象彻底泯灭。 “呕——!” 一名年轻的fbi技术员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霍顿局长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如石雕。 这是最赤裸裸的羞辱,是把fbi的尊严踩在脚下,用鲜血刻下的耻辱烙印! “报告!” “能量残留检测…发现一股高强度,非已知频谱的电磁脉衝残余,来源…不明!” “目標…阎罗…无任何物理痕跡残留,包括毛髮、皮屑、指纹、衣物纤维…什么都没有!” 每一个报告词,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詹森將军,他听著那些“未知能量”、“无物理痕跡”的报告,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席捲全身。 这不是技术!这他妈是魔法!是神罚! 霍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詹森,声音嘶哑,“將军…你想要的『標本』…就在那里。” 他指著那滩模糊的残骸,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还有你想要的『技术』,她刚刚当著全世界的面,把我们的脸踩进了粪坑,然后…消失了!” “你快告诉51区,告诉那群躲在沙漠里研究外星垃圾的混蛋,他们最疯狂的噩梦…成真了!” “我们面对的不是恐怖分子,不是超能力者!” “是魔鬼!是行走在人间的魔鬼!” 霍顿的声音在血腥瀰漫的走廊里迴荡。 几乎是一瞬间,胡佛大楼的灯光骤然亮起,驱散了短暂的黑暗。 所有电力系统彻底恢復运转,仿佛一切如常。 但这光明,却无法照亮“深井”深处的恐惧阴影,也无法洗刷墙壁上刻下的耻辱。 詹森將军看著霍顿近乎癲狂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沉默之盒”,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军用手錶上。 他缓缓抬起手,按下一个极其隱蔽的按钮。 一道只有特定卫星才能接收的微脉衝信號,无声无息地射向夜空,目標直指內华达州那片神秘的沙漠深处。 他们不仅没能抓住阎罗,没能保护“诱饵”,甚至连对方是如何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们输得一败涂地,输得顏面扫地,输得连恐惧都显得如此苍白。 神魔的审判者,在自由国最坚固的堡垒內完成了她的处决,留下了一个被彻底顛覆的世界秩序,然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成为fbi总部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烙印。 全球的喧囂与震撼,才刚刚开始。 第103章 上帝给我们的机会 阎罗主播在“沉默之盒”內那场审判的信號早已切断。 恐惧的余烬尚未冷却,一种更加荒诞、更加狂热、带著末世狂欢气息的浪潮,已在街头巷尾,网络空间疯狂蔓延。 纽约的时代广场,霓虹的海洋从未如此“虔诚”。 一个由废弃脚手架、涂鸦喷罐和捡来的电子垃圾拼凑而成,足有三米高的“神坛”矗立在广场中央。 神坛顶端,是一个用萤光粉勾勒出的“小丑笑脸”符號,下方悬掛著三幅主播的喷绘肖像。 神坛周围,数十名穿著自製黑袍、戴著粗糙面具的年轻人,正隨著震耳欲聋的工业电子乐疯狂舞动。 他们高举著自製的“审判道具”,用纸板做的液压钳、水管拼的峨嵋刺、涂成幽蓝色的玩具匕首,如同在进行一场褻瀆神明的祭祀舞蹈。 空气中瀰漫著大麻的甜腻、汗水的酸臭和一种病態的亢奋。 一个脸上打著唇钉、穿著破洞渔网袜的女孩,挥舞著纸板液压钳: “fk the system! fk the fbi! 阎罗才是真正的正义!他审判那些猪玀!他给我们力量!他是…我们的新神!” 一个瘦弱的亚裔男孩,穿著印有二进位代码的黑t恤:“旧神死了!上帝?总统?shit,只有代码是真实的! 小丑组织…他们就是活著的代码!是打破矩阵的bug!是…新纪元的先知!” 佛罗里达,迈阿密海滩. 一群年轻人將审判仪式搬到了海边。 他们用沙子堆砌出一个简陋的铁处吕,把写著皮尔斯名字的充气娃娃塞进去,然后轮流用塑料铲子“行刑”,引发阵阵癲狂的笑声和拍照打卡。 旁边,一个自称绅士福音派的团体,穿著租来的廉价西装。 用夸张的英伦腔朗诵著改编的“审判宣言”,把沙滩派对变成了荒诞的布道现场。 这场直播审判也在网络世界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 推特上,一个名为“小丑圣殿”帐號,粉丝数在24小时內破百万。 帐號置顶的推文写著:“神不需要教堂,祂的殿堂在每个人的愤怒与绝望中!加入我们!成为审判的微光!” 配图:阎罗在“沉默之盒”的截图、各种艺术化处理的行刑图、信徒cosplay合集。 年轻人用各种道具甚至健身器材模仿阎罗的动作,配上“审判吧!”的台词,视频病毒式传播。 自由女神像被p上小丑面具,十字架上掛著液压钳,教堂尖顶被替换成七芒星。 上帝已死#godisdead成为热门话题。 在佛罗里达州的街头巷尾,地下乐队创作审判颂歌,先锋艺术家举办血月主题画展,时装设计师推出“小丑末世”系列装扮… 自由国的街头,年轻人用涂鸦、舞蹈和荒诞的仪式,將小丑组织奉上神坛。 用戏謔解构著崩塌的旧秩序,在某种正义中寻找新的精神鸦片。 他们高喊著“上帝已死”,却在亲手搭建的赛博教堂里,狂热地崇拜著以雪为名的“新神”。 这场审判的余波同样在澜夏国掀起波澜,无数热搜词条瞬间沸腾。 #阎罗瞬移实锤# #阎王爷开直播了# #瞬移修仙实锤?# #澜夏隱世高人出手# 某乎热帖《从量子纠缠到高维空间——科学解析阎罗主播的瞬移原理》 人们一本正经地在討论“灵魂粒子跃迁”,有人调侃“这分明是元婴期大能的空间神通”。 某站鬼畜区《阎罗审判:自由国fbi无能狂怒》点击破千万。 “恭迎阎王爷法驾自由国!” “地府kpi完成度+1!” “fbi: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快音上道士们打扮的网红直播“开坛做法”,背景音乐是阴间dj版《阎王令》,声称要“沟通地府,为阎罗主播祈福”。 “道长,能求阎王爷帮我催债吗?” “求阎罗大大收了我老板!” 澜夏国的网络,则在震惊过后,迅速將超自然现象纳入古老的玄学框架。 恐惧被消解在调侃和敬畏的混合情绪中,变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奇观和网络狂欢。 无论是自由国街头那带著末世狂欢气息的“神坛”,还是澜夏国网络上“阎王爷开直播”的魔幻热搜,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旧有的权威、信仰和认知框架,在“沉默之盒”那柄液压钳面前,被彻底碾碎了。 自由国,五角大楼,“战爭穹顶”战略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全息投影屏上,全球热点区域闪烁著刺目的红光。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汞,混合著高级雪茄的焦香与剃鬚水的冷冽气息。 国防部长奥斯汀面色铁青,双手撑在冰冷的合金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身旁,菲利普总统端坐主位,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深重的忧虑。 “先生们。” 奥斯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压抑的怒火。 “沉默之盒的耻辱,已经刻在了fbi的脸上,也刻在了自由国的脊樑上。 那个叫阎罗的魔鬼,在我们的心臟地带,在我们的最高安全堡垒里,完成了他的血腥表演!然后…消失了,像一缕青烟?” “这不再是执法问题,这是战爭,一场关乎自由国存亡、文明秩序的战爭!我们面对的,是掌握了神之力量的敌人!” “我同意部长的观点!” 一个激昂的声音响起。国防部副部长威伦·哈珀站起身。 他穿著笔挺的將军制服,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刚毅,眼神中燃烧著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 “总统先生,部长先生!” 威伦的声音极具煽动力,在寂静的穹顶下迴荡。 “小丑组织展现的能力,已经彻底顛覆了战爭规则。”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们的航母战斗群、我们的核武库、我们的指挥中枢…” “在对方眼中如同不设防的游乐场,自由国引以为傲的军事力量,在对方眼中成了可笑的玩具!” 他环视全场,目光灼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反击,必须將这种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或者…彻底摧毁它!” “活捉!” 威伦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资源,我们的情报网、特种部队、卫星网络、甚至…51区的『那些东西』全部调动起来。”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如果我们掌握了这种力量,自由国將再次伟大,我们將真正成为索拉里斯的守护神! 任何邪恶势力都將无所遁形!任何威胁都將被瞬间抹除!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机会!” 第104章 化敌为友 “总统先生,我请求…授权使用所有非限制性及…限制性武器系统。” “授权在全索拉里斯范围內,对任何疑似小丑组织成员的目標,进行无限制追踪、拦截、抓捕,生死不论,但…优先活捉核心技术人员!” 威伦刻意停顿,目光扫过菲利普总统: 菲利普总统沉默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 威伦的提议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巨大的风险。活捉一个能瞬移的“神”? 谈何容易?但如果不行动…自由国的霸权將彻底崩塌。 他看向奥斯汀部长,后者眼神复杂,既有对威伦激进的担忧,也有对那恐怖力量的渴望。 “威伦副部长的话…代表了最紧迫的现实。” 菲利普总统终於开口,声音沉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重量,“我原则上同意。奥斯汀部长,由你全权负责,记住行动必须绝对保密,避免引发国际衝突升级!另外…”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威伦,“51区的资源可以调用,但必须在我的直接授权下,任何行动,不得触碰底线协议!” “是!总统先生!” 威伦·哈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光芒,立正敬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利用自由国的国家机器,去猎捕那个小丑组织的成员,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借刀杀人吗? …… 澜夏,西山战略指挥中心,“龙渊”会议室。 厚重的红木长桌旁,烟雾繚绕。 紫砂茶杯里的龙井早已凉透,却无人有心思去品。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白髮苍苍、眼神锐利如鹰的张振国上將;以及几位重量级的参议院议员和军方大佬。 巨大的屏幕上,定格著阎罗主播在“沉默之盒”內手持液压钳的画面。 旁边的小窗口,是推特上网民近乎癲狂的反应和自由国街头混乱的场景。 “都说说吧。” 张振国上將声音低沉,带著军人特有的沙哑。 “小丑组织这一手,把天都捅破了。自由国那边已经疯了,五角大楼的『战爭穹顶』怕是亮了一宿。我们该怎么办?” 总参谋长李卫国率先开口,语气凝重:“威胁等级已经提升至最高!放任不管,后患无穷!” “我同意卫国同志的判断。” 总参议员赵正平推了推眼镜,“但我们也要看到另一面。这小丑组织,行事虽极端,但目標明確,他们只针对罪大恶极之人。” “在打击拐卖、清除腐败等我们內部阻力巨大的领域,客观上起到了推动作用。张盈案更是替我们澜夏人出了口恶气,狠狠打了自由国的脸!” “老赵,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位面容严肃的军方將领皱眉,“难道要我们跟一个无法无天的恐怖组织合作?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 赵正平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千钧之力,“在生存面前,原则需要变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自由国现在像条疯狗,只想活捉他们夺取技术。” “如果我们继续將其视为死敌,只会逼得他们將我们视为阻碍『正义』的绊脚石。”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赵同志说得对。” 一直闭目养神的张振国上將猛地睁开眼,神情却是十分严肃。 “都什么时候了,还抱著那些条条框框不放?” “这小丑组织是洪水猛兽不假,但他现在咬的是自由国,咬的是那些真正的人渣!!” “他身体里流的是澜夏的血,乾的是澜夏人想干却干不了的事!!” “我们澜夏讲究什么?堵不如疏,老祖宗的智慧都忘了?” 他喘了口气,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我的意见是改变策略!从剿转为导,化『敌』转为『友』!” 张振国上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环视眾人,一字一句:“谁赞成?谁反对?”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李卫国眉头紧锁,最终缓缓点头。 那位持反对意见的將军嘴唇动了动,最终颓然坐下。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审判者,陈媛对此毫不在意。 …… 【恭喜宿主,审判人贩与自由国之行,两次获得审判值:共计3869点,扣除7次自由穿梭之匙,余额7146点。】 【结算中……宿主累积获取审判值12594点,请宿主继续加油!】 【直播审判系统等级提升:lv.3→ lv.4】 【解锁:】 审判天眼扫描半径扩大至100公里; 幻境审判模块升级,lv.1→ lv.2(可同时进行多轮次审判) 多轮次审判?100公里? 陈媛笑了,眼里带著一丝满意。 半径的扩张意味著她能更精准地锁定城市阴影中的罪恶。多轮次幻境审判则是为那些盘根错节、罪行累累的群体准备的“地狱套餐”。 “系统,兑换一年寿命。其余的…全部暂时留著。” 【指令確认:兑换健康寿命365天。剩余审判值:3479点。】 【消耗点3650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1年!宿主累计剩余寿命:2.1年】 审判的名单上,下一个名字,正闪烁著猩红的光芒。 林娜,还有齿轮之眼。 “桔梗…敢动我哥…” 陈媛的意识深处,怒意在翻涌。 “就让他们一起接受审判吧。” …… 滨海市郊,临湖別墅区 桔梗站在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著的细长女士香菸已燃尽大半。 她毫无睡意。 锚点、透镜已死,沉默之盒行动失败,这一切都只能说明。 “暴露了…” 桔梗低声自语,她的偽装…那种力量面前,恐怕也早已无所遁形。 陈威这条线,不能再碰了。 滨海市…甚至澜夏国,都不再安全,现在只有撒旦大人才能救她。 桔梗深吸一口气,她掐灭菸蒂,拉低帽檐,走向別墅后门。 手指刚搭上门把手——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一张名片大小通体漆黑的卡片,毫无徵兆落到了她脚边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卡面中央,只有两行字跡: 罪人:林娜 罪行:助紂为虐,肇事逃逸致人重伤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桔梗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暴露了?这么快?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经切断了所有信號,清除了所有痕跡! “跑!”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响,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 就在她身体前倾、即將衝出门槛的剎那。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下一秒。 桔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只剩了被夜风吹起的窗帘。 第105章 带她回家 冰冷的纯白。 上下左右前后,六面无边无际的金属墙壁,没有门窗,没有缝隙,甚至感觉不到重力。 林娜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一股无形力量死死压在冰冷的金属椅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狂乱的心跳,她的世界以这种令人绝望的方式彻底顛覆。 小丑组织,果然早就盯上她了,原来,他们拥有这样可怕的能力。 这里是幻觉?是高维空间?还是某种神力构筑的结界? 就在她疯狂胡思乱想之际。 一丝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 林娜猛地抬头。 在她正前方约三米处,一小片空间无声地摺叠、扭曲,隨即,一个人影从中迈了出来。 他来了。 纯白色的无脸面具,挺括的黑色燕尾服,白色的手套覆盖著双手,如同舞台上的魔术大师。 他身量修长挺拔,接近一米九,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就让林娜的心臟几乎停跳。 【绅士主播】 “晚,晚上好,绅士先生……” 林娜的声音带著无法控制的颤抖,她努力调动所有仅存的演技,挤出惊慌和无辜的泪。 “我,我知道你,你们主持正义,可我只是不小心撞过人,可我真的已经赔偿了,也在诚心悔过。” 她的罪孽值绝对达不到审判標准才对! 林娜试图挣扎,但束缚身体的力场纹丝不动。 绅士微微歪了歪头,那张纯白的面具如同凝固的雕像。 一片死寂。 时间在这种绝对的静默中被无限拉长。 林娜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被一寸寸碾碎,眼前这个超越常理的存在,让她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在溃散。 终於绅士动了。 他非常缓慢地抬起右手,戴著白手套的食指,轻轻点向林娜的额头。 “林娜,或者说我该叫你桔梗?听说你们一直想找到我啊?” 林娜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知道完了。 她放弃了挣扎,哭泣著恐惧让她语无伦次,“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要用那种力量!求您!” 陈媛知道,林娜的等级比透镜锚点高出许多,所以拷问是必要的手段。 “告诉我,你的直接上级是谁?”陈媛凑到林娜耳边,声音带著冷酷和杀意。 “撒旦,是撒旦!” 林娜颤巍巍地开口,在死亡威胁面前,什么组织,什么任务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每次远程会议都戴著面具,长著角和獠牙那种,说话的声音用变声器处理过……” “听不出真实年龄,感觉像是个中年男人,很有气势很威严。” 林娜急迫地说著,“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子,真的不知道!他应该在北美洲! 很大可能是在自由国,听说是福布斯榜上的人物?但具体是哪个我也不知道,那是传说,我们这些小角色根本接触不到!” “你到核心任务是什么?你来滨海市有什么目的?” “我的任务是渗透高层,通过嫁给官员子弟或者接近高官家属,建立社交网络搜集情报,影响或者未来更深的操作。” 林娜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说了出来,“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用假身份潜入,有些人可能就是真的,我不知道都有谁,参议院里面那些……” “你们组织的理念?为什么你要加入齿轮之眼?” 林娜眼神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从小在组织里,就接受组织的训练。 我们的宗旨是专杀坏人,清除社会的毒瘤,有些人只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下手。我们有很多人……” 她打了个寒颤,压低了声音,带著恐惧,“可是我听说,撒旦大人,还有他上面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有些已经不分好坏了。” 这个细节她原本打死也不敢说,但现在,强烈的求生欲让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纯白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林娜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湿痕。她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组织太多的秘密。 “很好,林娜,多谢你提供的信息。” 绅士微微頷首,仿佛在確认某个早已预见的轨跡。 他那戴著白手套的手优雅地在虚空中一握。 没有任何徵兆,林娜感觉身体一沉,纯白冰冷的金属空间如同褪色的幻影,迅速扭曲、崩解、消散。 扑通一声。 她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粗糙的水泥硌得她生疼,头顶刺眼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角落?或者仓库?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布满油污的生锈铁笼里,笼门被一根粗大的铁链死死锁住。 角落里,一部老旧的按键式手机闪烁著微弱的新消息提示灯。 林娜扑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著一条未知號码发来的信息,一行猩红的大字:赎罪之所,静待湮灭 林娜瘫坐在冰冷的笼子里,死死攥著那部老旧的手机,感觉世界在她周围彻底崩碎。 …… 橡树城,李素华的临时住所。 窗外是死寂的夜,屋內只有一盏孤灯,映著她枯坐的身影。 突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幽蓝的光刺破黑暗,是一条来自“未知號码”的加密信息。 “格林伍德垃圾填埋场,坐標:40°41′n, 88°31′w,深度8.5米。蓝色碎纯布包裹。盈盈在此,带她回家。” 信息下方,附著一张高精度扫描图,皮尔斯为了处理痕跡特意用张盈的上衣裹住了其中一块。 被彻底深埋在垃圾场深处,整整三年。 熟悉的雏菊图案,如同烙铁狠狠烫在李素华视网膜上。 李素华的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重重摔倒在地。 她的手机脱手飞出,“啪”地撞在墙角。 第106章 垃圾场寻找 李素华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死死抠著地板,指甲崩裂。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跑遍了橡树城的警局、fbi分部、领事馆、甚至国会山。 她哭干了眼泪,磨破了嘴皮,看尽了冷眼。 她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好的,坏的…却从未想过,她的盈盈,最终会在这里。 “盈盈!我的盈盈啊——!!” 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剧烈地痉挛著。 李素华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起手机,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疯狂地拨打著一个號码,橡树城一位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盈盈…盈盈找到了,格林伍德,坐標…坐標发给你!快!快帮帮我!带我去!带我去接盈盈回家!!” 几乎同时。 fbi总部收到一条匿名私信。 【公告:彼岸归途·血债终偿】 张盈遗骸定位確认:伊利诺州,格林伍德垃圾填埋场 备註:fbi,这是你们三年前就该履行的职责。带她回家。 我们將继续关注此案,採取一切必要行动。 …… 自由国,fbi总部,“深井”指挥中心。 霍顿局长面前的咖啡杯被狠狠扫落在地,褐色的液体溅在他鋥亮的皮鞋上。脸色由铁青转为猪肝色,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fuck!”他咆哮著,唾沫星子喷了面前的下属一脸。 “该死的小丑!还有你们,一群废物!fbi的脸,自由国的脸!都被你们这群蠢货丟尽了!!” “詹森,调集所有能调集的人手,hrt,证据响应队,州警,国民警卫队,工程部队!给我把格林伍德垃圾场围起来,挖!!”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著牙根挤出来的,充满了屈辱和无力感。 格林伍德垃圾填埋场。 深夜。 探照灯將这片瀰漫著恶臭的荒芜之地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混杂著腐烂有机物、化学品和柴油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数十辆重型挖掘机、推土机、自卸卡车轰鸣著,如同钢铁巨兽般在垃圾山上作业。 巨大的机械臂挥舞,將堆积如山的陈年垃圾挖开、翻起、运走。 数百名穿著fbi制服,州警制服,国民警卫队迷彩服,甚至戴著防毒面具的工程兵,在划定区域內紧张地忙碌著。 他们手持金属探测器,探地雷达,甚至考古用的精细刷子和小铲子,在挖掘机清理出的区域一寸寸地筛查。 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动作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屈辱。 他们不是在执行光荣的任务,而是在进行一场对自身无能的公开处刑。 cnn现场直播车旁,金髮女主播凯特琳对著镜头,声音带著职业化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各位观眾!这里是格林伍德垃圾填埋场,你可以看到,一场前所未有的挖掘行动正在这里进行。” “fbi联合多部门,正在根据『小丑组织』提供的精確坐標,试图寻找三年前失踪的澜夏留学生张盈的遗骸。” ”这无疑是对fbi办案能力的巨大质疑,也是对自由国司法体系的沉重拷问,我们正在见证歷史,一场由民间力量推动的对迟到的正义追寻!” 现场指挥官拿著对讲机,焦躁地咆哮:“加快速度,注意深度8.5米,重点区域,蓝色雏菊的碎布。” 警戒线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愤怒的民眾高举著標语牌。 有人在脸上涂著蓝色油彩和小雏菊图案,有人举著自製的液压钳道具,对著镜头怒吼:“阎罗万岁!审判继续!” “fbi无能!!” “shit,这就是你们的效率?” 怒吼声、嘘声此起彼伏,有人將印有fbi徽章的纸撕碎,扔向警戒线內的探员。 穿著黑袍,戴著粗糙的面具一群人在现场,沉默地举著蜡烛,形成一片摇曳的“血月”方阵。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和威慑。 数十家媒体的摄像机、无人机,对准了挖掘现场和愤怒的人群,全球直播这场荒诞而沉重的“垃圾场寻尸”。 社交媒体上,#digforying 话题下,无数人上传自己穿著蓝色衣服,画著小雏菊的照片,表达声援。 凌晨3点17分。 一辆黑色轿车衝破人群,在警戒线前急剎。 车门打开,李素华在王律师和澜夏领事馆官员的搀扶下,踉蹌著走出来。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乾裂,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但她的眼睛,却死死盯著那片被灯光照亮,正在被疯狂挖掘的垃圾深坑。 “盈盈…盈盈…” 她喃喃自语,挣脱了搀扶,跌跌撞撞地冲向警戒线,几名fbi探员试图阻拦,却被她爆发出的一股惊人的力量推开。 李素华扑到警戒线边缘,身体因虚弱和激动而剧烈摇晃,却死死抓住那黄色的塑料带。 对著那片散发著恶臭的深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盈盈——!!妈妈来了!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悽厉的呼喊,穿透了机械的轰鸣,穿透了夜色的喧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通过无数直播镜头传遍了全球。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只有挖掘机的轰鸣还在继续。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个单薄、绝望、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身影上。 cnn的镜头死死锁定李素华那张因痛苦的脸,特写之下,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丝渺茫的希望,让无数屏幕前的观眾瞬间泪崩。 “报告!b3区域!深度8.4米!发现,发现蓝色织物碎片!”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声激动到变调的呼喊。。 唰——! 所有灯光、镜头瞬间转向b3区。 几名穿著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围在一个刚挖掘出来,沾满污泥的黑色垃圾袋旁。 其中一人,用戴著乳胶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小片。 在强光下,隱约透出蓝色底子和一块已经被压碎的骨片。 李素华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呜咽,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被眼疾手快的王律师和领事馆官员死死扶住。 “盈盈…我的盈盈啊…” 她瘫软在搀扶中,目光空洞地望著那片被灯光聚焦的污泥,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挖掘还在继续。 一块块疑似人类骨骼的碎片被装入证物袋,法医在现场搭建的临时帐篷里紧张地工作。 格林伍德的夜,被灯光、机械、愤怒、悲伤和全球的目光灼烧著。 fbi的探员们在垃圾堆里挥汗如雨,寻找著三年前就该找到的答案。 而那块深埋於污秽之下的蓝色碎布,如同一枚带血的勋章,钉在了自由郭司法史上最耻辱的一页。 它无声地诉说著一个母亲的绝望,一个组织的冷酷,和充满屈辱的“迟来的正义”。 第107章 她只是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自由国之行掀起的全球风暴尚未平息,小丑组织的威名已化作席捲世界的颶风,所过之处,罪恶战慄,人心激盪。 在无数狂热崇拜者的眼中,主播们是行走於人间的神祇,是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 然而此刻,褪去那身象徵著审判与死亡涂装,摘掉那副冰冷无情的惨白面具。 她只是滨海市里一个毫不起眼,名叫陈媛的普通女孩。 滨海市,空气里瀰漫著节日特有的喧囂与暖意。 巨大的“星光夜市”像是沸腾的熔炉,人声鼎沸,灯火辉煌。 喧囂声浪裹挟著食物的香气和节日的喜悦扑面而来。 一串串红彤彤的灯笼沿著摊位蜿蜒悬掛,映照著张张笑脸,將夜幕染成一片流动的锦缎。 距离春节还有1个月,但是丝毫不影响元旦节的热闹氛围。 陈媛裹著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她难得地没有去想那些冰冷的审判值和血腥的名单,只是安静地跟在哥哥陈威身边,像个出来感受节日气氛的普通人。 陈威兴致很高,手里举著两串刚买的葫芦,递了一串给她:“喏,媛媛,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谢谢老哥~” 陈媛笑著接过,冰凉酸甜的山楂在舌尖化开,带来一丝久违的甜意。 她小口咬著,目光掠过热闹的人群。 旁边一个卖手工饰品的摊位前,几个穿著时尚的年轻女孩正嘰嘰喳喳地討论著,声音清脆地传入她的耳中。 一个短髮女孩兴奋地晃著手机,笑著说道,“哎,你们看到新闻没?刑法羞正案今天正式施行了!” “家暴最高死刑,买卖人口同罪,拐卖最高也是死刑,太棒了!” “真的假的?太好了!” 另一个长发女孩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下安心多了,真的要感谢…嗯感谢阎罗大人他们,要不是他们搞出那么大动静,推动舆论,估计这羞正案还得拖好几年!” “几年?我觉得可能再过一百年都不行。” 旁边戴眼镜的女孩默默摇摇头,脸上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以后要是真遇人不淑…至少法率这把刀够锋利了,而阎罗大人他们就是悬在那些渣滓头上的另一把刀。谁敢动歪心思,想想被主播们审判的下场!” “切,结啥婚啊?” 一个染著粉色头髮的女孩撇撇嘴,咬了一口手里的烤年糕。 “单身多香啊?自由自在,结了婚又要生娃又要伺候老公。 万一摊上个懒,坏的,哭都没地方哭去,现在虽然有法率,有主播的威慑,但我更不想结了,自己赚钱自己不香吗?” “哈哈哈,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几个女孩笑作了一团。 “喂喂喂,你们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旁边两个路过的年轻男孩听到女孩们的交谈,其中一个笑著插话。 “我们可是新时代好青年,绝对尊重女性,而且我们也想成为阎罗主播他们那样惩奸除恶的人啊!” “得了吧你!” 粉头髮女孩笑著推了他一把,“就你?安安心心当个守法公民,好好生活,別给社会添乱就谢天谢地啦,惩奸除恶?那是主播他们的活儿!” “就是就是!” 其他女孩附和著,笑声清脆,在喧闹的夜市里漾开一片轻鬆愉快的气息。 陈媛听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些年轻的面孔,这些充满希望的话语,像冬夜里温暖的烛火,驱散了她心底沉积的寒意。 他们谈论著主播,带著敬畏,也带著对未来的期许,他们相信法率在完善,相信黑暗会被驱散。 这种信任,比任何获取审判值都让她感到一丝慰藉。 陈媛继续和哥哥往夜市里面逛。 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的爭执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男人身材微胖,脸上带著几分不耐烦,但眼神里却透著一种…小心翼翼的忌惮?他正低声下气地对妻子说著什么。 “老婆你消消气,我错了,真错了,以前都是我混蛋! 我,我改,你看,现在新法都出来了,家暴要判刑的,严重的要…要那个的,我哪儿敢吶。” 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飞快地扫过周围,仿佛怕被人听见。 “咱们,咱们好聚好散也行,你要离婚,我同意,財產都按你说的分,孩子也跟你,只求你,別闹大,和气生財,和气生財啊!” 女人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疏离和审视。 她没说话,但那无声的压力让男人额头冒汗,腰弯得更低了。 陈媛静静地看著这一幕,心中掠过一丝冰冷的讽刺。 威慑纪元和法率的双重枷锁,让这些曾经可能挥舞拳头的“暴君”,如今只能夹紧尾巴,低声下气地求饶。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进步”? 砰——, 一声巨响在头顶突然炸开。 陈媛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漆黑的夜空之下。 一朵巨大,金红色的烟在空中璀璨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天际。 紧接著,更多的烟接踵而至,像天女散一样,將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 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孩子们兴奋地尖叫著。 “新的一年到了,元旦快乐!” 陈媛仰著头,冰冷的夜风拂过脸颊,绚烂的光影在她清澈的瞳孔中流转、明灭。 是啊,新的一年。 这一刻,喧囂的人声、食物的香气、烟的轰鸣、年轻人充满希望的笑语、甚至那对夫妻间带著讽刺意味的“和解”都交织在一起。 陈媛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带著暖意的笑容。 或许…这样的世界,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或许…她所做的一切,並非徒劳? 那些冰冷的审判,那些血腥的处决,那些不眠的夜晚…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意义。 她看著夜空中不断绽放又消逝的璀璨火,感受著身边哥哥传来令人安心的体温。 一种只属於陈媛这个普通女孩的寧静和满足感,悄然瀰漫在心间。 烟表演结束,人群带著满足的嘆息渐渐散去。 陈媛和哥哥也隨著人流离开夜市。 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陈媛安静地闭上眼,脑海中还残留著烟绚烂的光影和夜市喧囂的余温。 带著这份难得的平和,她沉沉睡去。 然而,这份短暂的寧静,像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在黎明破晓时被彻底击碎。 清晨,第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陈媛的脸上。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习惯性地解锁屏幕。 瞬间,刺目的红光和无数条推送通知像冰冷的潮水没了她的视线。 【热搜第一】#海风城元旦血案# 【突发】三女生夜市拒搭訕遭疯狂捅刺,嫌疑人自称“精深病”。 第108章 幽灵网站的求助 陈媛猛地坐起身,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的心臟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颤抖著手指点开新闻连结。 触目惊心的標题下,是海风城“海螺湾”夜市狼藉的现场照片。 还有三名年轻女孩被抬上救护车、浑身是血的模糊侧影,凶手付某被制服后、脸上带著扭曲表情的照片。 报导详细描述了案发经过: 就在昨天晚上,海风城的“海螺湾”夜市。三名年轻女子在夜市遭陌生男子付某搭訕,拒绝后竟被其持刀,疯狂捅了十余刀。 一人伤势极重,送医抢救,至今未脱离生命危险,另外两人不同程度受伤。 凶手付某被控制后情绪激动,语无伦次高喊“我有精深病”。 新闻下方,评论区早已炸锅: “精深病?又是精深病?免死金牌这么好用的吗?” “拒绝搭訕就要被捅死?这是什么世道?” “她们才多大啊,只是元旦夜出来玩而已…太惨了。” “我看是『免死金牌』吧。” “林晓薇可能今晚就没了,她等不到程序了,主播们出手啊。” “有病就去医院治,而不是放出来害人。” “@暗夜绅士,求直播,验验这两个『精深病』是真是假!” “羞正案呢?对这种畜生有用吗?” 这个事件像滴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公眾积压已久的滔天怒火。 受害者之一林晓薇的母亲在舒博泣血发文: “我的薇薇…她才22岁啊,京大的研究生,前程似锦,现在躺在icu里,连呼吸都要靠机器,医生说她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那个畜生,付强拿著精深病的证明,他们说可能定不了罪!” “率师说最多强制医疗,那我的女儿…我的薇薇,就这么白挨了十几刀?白死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陈媛死死盯著屏幕,指尖冰凉。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那双昨夜还带著暖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她仿佛能看到医院里那盏代表生命垂危的红色抢救灯,看到凶手那张可能带著偽装,狰狞的脸。 威慑纪元的光芒,法率的利剑,似乎依旧无法照亮所有的黑暗角落。 总有恶魔,试图在阴影中举起屠刀,用精神的標籤,为自己披上罪恶的豁免权。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窗外,滨海市的清晨刚刚甦醒,天空泛著鱼肚白,城市在薄雾中显得寧静而祥和。 但陈媛知道,在这寧静之下,在昨夜烟散尽的远方,一场新的风暴已经掀起。 澜夏国的网际网路,在阎罗引发的世界级崇拜狂潮余波未平之际。 又被一浸透血泪的惨案点燃了更汹涌的怒火。 就在林晓薇母亲绝望的帖子发出后不到一小时,苏棠父亲的泣血控诉出现在了幽灵网站首页。 標题:求主播们,救救我女儿,她可能撑不过去了。 发帖人:苏勇(已实名) 內容: 我叫苏勇,一个没本事的工人,我女儿苏棠20岁,南江大学大二学生。 一周前,她回宿舍路上,被一个叫黄標的畜生拖进路边草丛,给…给糟蹋了。 那畜生有前科,被抓后,他家里火速拿出一张『xx医院』开的『躁鬱症』证明,说他发病了,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说证据不足,现场没监控,那畜生咬死是精神病发作,他们拿他没办法,学校。 江南大只想息事寧人,压著不让声张,我女儿…我女儿她。 更可恨的是,我去湃出所,那畜生竟然被放出来了,取保候审……他,他当著我的面,还在笑,他还在笑啊! 他说『大叔,你女儿真润啊,可惜我当时发病了,没好好享受。』 他还说『我有躁鬱症,那也没办法大叔,要是你女儿以后嫁不出去,可以找我啊,毕竟也是我的女人了』 我当时就想扑上去撕了他,被他们拦住了,那畜生还在笑,他竟然,他还在笑。 棠棠她,知道那畜生被放出来…还说了那些话,她…她昨晚割腕了。 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医生说,失血过多脑损伤,可能可能醒不过来了,就算醒了人也废了。 我的棠棠,我的女儿啊,她才20岁,她的人生…全毁了,被那个畜生,被那张破纸,毁了。 求求你们主播,求你们查查这个黄標他是不是真有躁鬱症? 那张证明是不是假的?如果是装的求你们…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下地狱! 我苏勇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求求你们,帮我的棠棠討个公道。 …… 滨海市,陈媛的臥室。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系统光屏散发著幽蓝冷光,映照著她那张此刻毫无血色的脸。 苏勇泣血的控诉,一字一句,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每一个字都带著绝望的嘶吼,每一个標点都浸透了父亲的血泪。 黄標那张囂张、扭曲、带著下流狞笑的脸,那些恶毒的话,仿佛透过文字清晰浮现在她眼前。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瞬间衝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光屏被这股无形的气势衝击得剧烈闪烁。 “系统,给我查付强,黄標,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底细。” 陈媛的声音带著压抑到极致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那张躁鬱症证明,是真是假?他们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她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平息心中翻腾的怒火。 【系统响应:指令接收…深度扫描启动…】 无数信息碎片被瞬间捕捉、分析、重组,南江市仁船医院资料库被暴力破解。 黄標的医疗记录、通讯记录、消费记录、网络足跡…所有数字痕跡被层层剥开。 三秒后。 光屏定格,一份精確的分析报告弹出:【目標:黄標,男,31岁,罪恶值:61点】 目標行为模式分析: 案发前三天:频繁出入酒吧、夜店,消费记录正常,网络发言活跃。 案发后情绪稳定,无自残、狂躁等典型躁鬱症发作表现。 取保后行为囂张,如对受害者家属言语挑衅,逻辑清晰,目的明確。 系统判定: 目標证明可信度极低,高度疑似为逃避责任而进行的证明购买或偽造行为。 第109章 他们这是被送去鑑定了 【目標:付强,男,33岁,罪恶值:86点……】 就诊记录仅於案发前三天。 自述情绪低落、易怒,无专业量表测评记录,无脑电图、血液等辅助检查。 开具证明医生为实习期住院医师,无独立诊断资质。 无证据显示就诊与案发时精神状態存在必然因果联繫。 目標付强,99%概率为恶意利用法率漏洞逃避罪责。 系统冰冷地宣读著结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桶滚油浇在陈媛沸腾的怒火之上。 “好…好一个神经病!” 陈媛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此刻燃烧著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好一个漏洞,好一个畜生!”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悬浮光屏上付强和黄標的照片。 这两张脸,此刻在她眼中已经是两个死人。 “这一次,我要他们用最痛苦的方式,偿还他们欠下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泪!” 海风城拘留所。 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和压抑的气息。 一间狭小的临时羈押室里,付强斜靠在冰冷的铁床上,翘著二郎腿,脸上带著一丝混不吝的痞笑。 他对著门口两个面色严肃的年轻叔叔嚷嚷著: “喂!同志我头疼!我犯病了精神分裂!懂不懂?控制不住啊,快给我药不然我又要发疯了!” 一个叔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老实点!別耍样!” “嘿,怎么说话呢?”付强故意提高音量,“我有病,你们规定要优待病人,这样是虐待,我要投诉你们!” 另一个叔叔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人渣!老子真服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付强耳朵里。 付强非但不恼,反而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 “骂吧骂吧,你们隨便骂!反正老子有精深病,杀人也不犯法!等鑑定结果出来,老子就去医院享福咯!嘿嘿…”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著赤裸裸的挑衅。 “呃,我要上厕所!” 付强突然捂著肚子站起来,一脸痛苦,“憋不住了我要拉屎,快点,不然拉裤子里你们收拾啊?” 两个叔叔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和鄙夷。 这种泼皮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小心伺候著,生怕他真“发病”或者自残。 最终,一个叔叔不情愿地掏出牢房钥匙:“快点!別磨蹭!” 付强被带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隔间。叔叔守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赶紧的!” 付强走进最里面的隔间,反手关上门,脸上那点装出来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得意和阴狠。 他低声咒骂著:“艹,一群傻必,等老子出去…”他一边解裤带,一边习惯性地低头看向地面。 就在他目光扫过隔间地面的瞬间。 一张名片大小的纯黑色卡片,不知何时静静地躺在他脚边的瓷砖上。 卡片表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两行文字: 审判通知 罪人:付强 罪行:故意杀人、妄图脱罪,该死。 执行时间:倒计时 5秒 “什…什么东西?” 付强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袭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想弯腰去捡,想把它撕碎,想大喊救命。 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墙壁、马桶、脚下的瓷砖…一切都变得模糊、晃动。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付强的眼珠因恐惧而暴突,他看到了! 看到了隔间狭小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一个深不见底的透明漩涡在他面前张开。 “不——!!”付强吼出一声悽厉的嚎叫。 下一秒,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砰一声巨响。 守在门口的两个叔叔听到惨叫,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隔间的门被猛地撞开。 “付强!怎么了?” 隔间门都敞开著,一览无遗。 水龙头在滴答滴水,地面映著惨白的灯光。空无一人。 “付强?” “人…人呢?”年轻的叔叔的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消…消失了?” 另一个叔叔声音发乾,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茫然。 他们迅速检查了隔间每一个角落,一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在封闭的隔间里,凭空消失了? 他们立刻拉响警报。 整个拘留所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笼罩,监控被调取,消息层层上报。 此时,南江市区城郊结合部一栋自建二层小楼。 空气中瀰漫著廉价香烛和饭菜的气味。 二楼东侧的房间內,黄標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脚丫子翘在茶几上,油腻的头髮贴在额角。 他嘴里叼著烟眯著眼,百无聊赖地按著遥控器,电视屏幕里播放著嘈杂的综艺节目,刺耳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迴荡。 “一群傻逼!” 黄標嗤笑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抓起旁边的啤酒罐灌了一大口。 他脸上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混合著得意和侥倖的神情。 精深病证明…取保候审…家里托关係了点钱…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著。 想到自己在派出所门口说的那些话,黄標心里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精深病?嘿,这牌子真好用!等风头过了,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他正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幻想中,电视屏幕突然毫无徵兆地一黑。 “操!什么破电视!” 黄標骂骂咧咧地坐起身,以为是信號问题拿起遥控器使劲按了几下。 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拍打电视机时,那漆黑的屏幕中央,毫无徵兆地亮起两行字。 【审判通知】 罪人:黄標 罪行:故意伤害、强歼,妄图脱罪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嗡—— 黄標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间冻结。。 “不…不可能…” 黄標的嘴唇哆嗦著,发出无意识的囈语。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狭小的臥室仿佛变成了冰冷的囚笼。 “妈——!!” 黄標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绝望的嘶吼,隨后彻底消失在臥室中。 “怎么了?” 楼下传来黄標母亲惊慌失措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她刚才在厨房收拾碗筷,隱约听到儿子一声悽厉的惨叫,嚇得魂飞魄散,连手都来不及擦乾就冲了上来。 房门被猛地推开。 黄標母亲衝进臥室,心臟狂跳,声音颤抖:“你咋了?喊啥呢?” 房间里空无一人。 两人离奇失踪很快被封锁了消息。 从所长到市局再到海风城所在的海州省厅,最后直达参议院。 报告的核心信息只有一个:付强在严密看管下於厕所隔间內离奇消失,现场无痕跡,高度疑似小丑组织所为。 海风城市局,办公室。 局长放下加密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拿起內线电话:“通知下去,付强已转送海州精卫中心。相关案卷按程序封存。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明白吗?” “明白!”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解脱。 消息传到拘留所,两个亲眼目睹“神跡”的年轻叔叔被叫到办公室。 “付强被省里接走了,去做更高级別的精神鑑定和治疗了。” 所长面无表情地宣布,“你们看到的是幻觉也好突发状况也罢,都给我烂在肚子里!签了这份协议回去好好上班,记住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叔叔面面相覷,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们默默签了字,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一个叔叔忍不住低声问同伴,“餵…你当时真看到…有张黑卡?” 另一个叔叔猛地打了个寒颤,用力摇头:“没…没有,是幻觉!一定是天太冷我眼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命令下达。南江市很快接到指示。 负责此案的叔叔看著黄標母亲哭肿的双眼,只能硬著头皮宣布,“黄標涉嫌潜逃,我们已发布通缉令,请您配合调查不要听信谣言。” 黄標母亲呆呆地看著叔叔,浑浊的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儿子回不来了。 就在黄標和付强彻底失踪之际。 《索拉里斯日报》与快音联合直播了一场节目。 节目特別邀请了专家吴仁德进行探討“精深病免责:法理与人道的边界”的深度对话。 吴仁德是著名的社会伦理学家,某大学特聘教授,经常在媒体上就社会热点发表高见,以理性,包容反歧视著称,常为边缘群体发声。 节目开始直播间在线人数飆升到三百多万。 第110章 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主持人和吴仁德面对面坐在导播大厅,现场还有数百名观眾坐在台下。 镜头前,吴仁德穿著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无框眼镜,一副精明学者的儒雅做派。 主持人看了眼镜头,简单做了介绍之后,问出第一个问题。 “吴教授,海风城案的悲剧再次將『精深病免责』推上风口浪尖。” “公眾质疑这张『免死金牌』是否被滥用了?像付强这样的人,拿著证明就能逍遥法外吗?” 吴仁德推了推眼镜,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主持人,首先,我对林晓薇女士的遭遇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对受害者家属表示同情。” “但我们必须理性看待这个问题,將矛头指向『精深病免责』本身,是一种危险,情绪化的偏见。” 主持人看了眼提示词,继续问: “但公眾的愤怒在於,像付强那样当街行凶,事后还挑衅受害者家属,他们真的完全丧失辨认和控制能力了吗?一张证明就能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 吴仁德微微摇头,语气带著一丝责备:“这正是我们需要警惕的『污名化』倾向!精神疾病是复杂的医学问题,不是简单的『好人坏人』二分法。” “设定『无刑事责任能力』条款,恰恰体现了现代法治的文明和进步,它承认了疾病对个体认知和行为的巨大影响。” “我们不能因为个別案例的爭议,就否定整个法率原则,更不能因此剥夺精神疾病患者的基本人权。” 主持人追问道: “那如何解释这些『个別案例』中,凶手往往在案发后表现得逻辑清晰,甚至利用精深病作为挡箭牌?公眾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成为逃避惩罚的漏洞?” 吴仁德摆摆手,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赞同。 “漏洞?任何秩度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关键在於我们如何完善它,而不是因噎废食。” “精神鑑定是严谨的科学程序,由专业机构进行。我们要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至於你提到的『表现』,精神疾病的症状是复杂多变的,间歇性发作是常態。” “我们不能以案发后的表现去倒推案发时的状態,这是不科学的!” 主持人又继续问: “那对於像付强这样具有高度社会危险性的个体,即使鑑定为无责,难道不应该强制收治吗?公眾普遍认为,让他们回归社会风险太大!” 吴仁德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 “强制收治?这正是最可怕的思维,这是对基本人权的践踏。” “想想那些被关在精深病院里的无辜者,想想他们遭受的非人待遇!想想社会对他们的歧视和排斥。” “我们倡导的是去机构化、社区康復,是让他们在家庭和社会的关爱中回归正常生活,而不是把他们像野兽一样锁起来。这只会加深社会裂痕,製造更多悲剧!” 台下有观眾忍不住喊:“那无辜受害者的悲剧呢?他们怎么办?” 吴仁德转向观眾,语气转为语重心长:“我理解大家的愤怒和担忧。” “但解决之道在於提高公眾对精神疾病的认知,消除歧视,完善社会支持网络,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关起来』。” 吴仁德一番“高论”贏得部分观眾的掌声,但也引来更多质疑的目光。 网上网友纷纷愤怒不平。 “又来了?搁这儿心疼起疯子来了?” “敢情刀没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唄。” “笑死,什么砖家?简直就像杂耍演员,倒是给爷逗乐了。” “吴砖家,你这么说不怕小丑主播找上门么?” “小心点,万一明天走在街上被疯子捅死,別人也来一句『我有神经病』你就舒坦了?” “哈哈哈,真要是被捅了,记得別喊冤啊,给爷受著!” 直播结束后,吴仁德在后台休息室与相熟的媒体人閒聊,卸下了直播时的悲悯面具。 “吴教授,您刚才说得真好!现在舆论太偏激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吴的副手称讚道。 吴仁德鬆了松领带,嗤笑一声: “哼,一群法盲情绪上头了。精深病免责是国际通行的法律原则,是保障人权的基石,就算他们真有点装模作样那又怎样?程序就是程序,不能因为民愤就破坏法治精神!” “再说了,精深病院那地方是人待的吗?强制收治说得轻巧!资源呢?钱呢?谁出?关进去容易,放出来难!家属闹起来更麻烦了!” “现在这样多好?鑑定一下,该放放该治治,社区门诊开点药省心省力!至於那些受害者家属…唉,只能说是命不好,社会总得向前看嘛。” 他端起茶杯,悠閒地抿了一口,仿佛谈论的不是血淋淋的案件,而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吴仁德心情颇佳地走向停车场,他还在回味刚刚节目上热烈的掌声。 突然,一个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的男子从阴影里冲了出来。 他手里握著一把生锈的螺丝刀,穿得普通常见的服 男子嘶吼著,眼神里是刻骨的怨毒:“魔鬼!你是魔鬼!窃取我的思想!我要…我要弄死你!让你不能再害人!” 吴仁德猝不及防,被嚇得魂飞魄散,他哆嗦著往后退,“你…你是谁?保安救命啊!” 他转身想跑,但腿脚发软。 男子动作迅猛而疯狂,像一条鬣狗一下就扑了上来,手中的螺丝刀带著一股蛮力,狠狠地刺向吴仁德。 “啊——!” 一声悽厉的惨嚎划破停车场的寂静。 吴仁德只觉得一阵难以想像,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下身传来瞬间席捲全身。 他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考究的西裤。 男子看著倒地的吴仁德,眼神依旧涣散,喃喃自语:“阉了…嘻嘻…魔鬼没了…” 他丟下螺丝刀,晃晃悠悠地跑开了。 听到惨叫声的保安闻声赶来,却看到倒在血泊中、不断抽搐发出非人哀嚎的吴仁德,嚇得赶紧报警。 吴仁德教授在索拉里斯日与快音联合直播间的“高论”还在网际网路上余音绕樑。 就在这舆论的怒火烧得最旺时,一条石破天惊的新闻如同冰水浇进油锅,瞬间引爆了全网: 【突发!知名学者吴仁德教授於地下停车场遇袭,行凶者疑似精深病患者!伤势严重!】 【详情】 据悉,吴教授在结束节目录製后,独自前往地下停车场取车。 突遭一名身份不明男子持利器袭击,吴教授已被紧急送医抢救,行凶男子已被控制,情绪狂躁语无伦次,疑似精深病发作,案件正在调查中。 评论区以光速突破百万条。 “哈哈哈哈!报应!现世报啊!!” “砖家:精神病也有人权!精神病:好这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人权』。” “笑死!吴砖家这波以身证道,我服!” “建议颁发年度最佳行为艺术奖!” “这件事恰恰证明了吴砖家部分观点的正確性,精神病患者缺乏有效监管和治疗,才是社会隱患!” “这下真·太监了,不知道吴砖家躺在病床上,还坚不坚持『精神病也有人权』?会不会起诉凶手啊?毕竟凶手也有人权嘛!” “建议把大砖家和凶手关一个病房,让他俩好好探討一下人权边界,实践出真知!” “这波啊,这波叫用魔法打败魔法,吴砖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完成了对自身理论最深刻的批判!建议写入社会学教材!” 医院手术室外,红灯刺眼,经过抢救,吴仁德命保住了。 医生沉重地告诉他,生殖器官严重损毁,功能永久丧失,需要长期治疗和康復。 麻药效果过去后,剧痛和巨大的心理衝击让吴仁德彻底崩溃。 “疯子!那个疯子!他毁了我!毁了我啊!” 他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儒雅风度。 “抓住他,抓住那个疯子!” 他抓住护士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必须被关起来关一辈子,不,枪毙!枪毙他!” “他是个恶魔,他根本不该在外面,就该把他关进最严密的病房!永远別放出来!” “我的…我的…完了…全完了…”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巨大的痛苦和失去男性象徵的耻辱感將他彻底击垮。 此时,一位前来探望的记者小心翼翼地提起他之前的言论。 “吴教授…您之前说,强制收治是践踏人权…” “现在您躺在医院,是希望严惩凶手呢?还是要求对他进行『人性化』处理?” 吴仁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著记者,声音尖利而扭曲。 “放屁!那都是放屁!” “人权?跟这种疯子讲人权?他差点杀了我!他毁了我的人生!” “精深病?精深病就能隨便伤人?精深病就该被关起来关得死死的!” “社区康復?去你的社区康復!让他们在外面晃悠,就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我错了!我错了啊!” 他捶打著病床,发出绝望的嘶吼,“必须改,对这种有暴力倾向的精深病,就该强制收治,终身监禁绝不能放出来害人!” 第111章 清算开始,失踪 就在吴仁德声泪俱下地控诉“精深病危害”的同一晚。 一场更为震撼的清算,就像精准的外科手术,在澜夏国多个城市悄然展开。 南江市,深夜11点。 市第二医怨精深卫生鑑定中心副主任老医师,李明,以“技术精湛、人脉通达”闻名,私下被詬病为“证明批发商”。 他刚结束一场应酬,微醺地走向地下车库。 就在他掏出车钥匙,解锁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时,车灯突然诡异闪烁。 李明几乎嚇尿了裤子,还没等他喊出来,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的手机啪一声掉落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蛛网状的屏幕上显示著一条未发送的简讯草稿:“赵总,贵公子的鑑定报告没问题,明天…” 津州市,凌晨1点,奢华的海景別墅区。 富家女王莉莉,正在別墅室內的恆温泳池边,戴著耳机,隨著音乐扭动身体,享受著香檳和夜景。 半年前她驾驶跑车在市区飆车,撞死一名外卖员后逃逸。 事后,其家族火速从某私立医怨开出间歇性精深障碍证明,成功脱罪,仅被处以强制社区服务,实为在家休养。 此刻,泳池边的氛围灯闪烁了几下,隨即熄灭。 王莉莉最后的尖叫声被震耳的音乐淹没,无人察觉。当灯光再次亮起时,露台上空无一人。 西江市,凌晨3点,老旧居民区。 罗正清一周前“躁鬱症发作”,暴力闯入独居女邻居家中实施侵害。 因程序启动,目前取保候审,在家休养,他正躺在脏乱的床上,鼾声如雷。 紧闭的窗户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一股难以察觉的冷风灌入。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熟睡中的罗正清身体猛地一僵,瞬间从床上消失。 南岭市,清晨6点。 刘三娃,这个一年前手持菜刀闯入一所小学,疯狂砍伤四名正在晨读的学生,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但家属明明知道其病情恶化却未加强看管,被制服后,他同样高喊我有精深病,现在正在家中接受矫治。 他正无聊地刷著手机,突然臥室里的灯光剧烈闪烁,刘三娃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人已经不见了。 当黎明驱散黑暗,这些发生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针对不同目標的离奇失踪事件,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各大平台的热搜榜单连环暴炸 #多地精深病鑑定医生离奇失踪# #津州富二代王豪宅蒸发# #西江罗正清床上消失# #小学伤人魔刘三娃蒸发# #精深病免罪金牌崩塌之夜# #小丑组织出手了?# 新闻推送就像雪崩般刷屏!现场照片、家属崩溃的哭诉、叔叔的通报…信息碎片疯狂拼凑,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那些利用“精深病”漏洞逍遥或即將脱罪的恶魔,以及为他们提供免罪金牌的保护伞,在一夜之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精准抹除了。 舆论彻底沸腾。 短视频平台,失踪现场的监控录像、网友製作的“恶魔名单消失对比图”被疯狂传播。 评论区被一片大快人心!、天降正义!、小丑牛逼!的言论刷屏。 某些知名视频博主声音激动到颤抖: “家人们,喜大普奔啊!我们正在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清算!” “这一定是主播们出手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快,现在我手机不离手,就等著主播们开播了!” “这是对现行精深病免责漏洞的终极嘲讽和修正,当他们无法及时兑现正义,漏洞沦为恶魔的护身符时,主播们的出手將成为必然!” 津州市局,一大早就被哭声打破了寧静。 王莉莉的母亲,一位珠光宝气保养得宜的中年贵妇,此刻全然不顾形象,在办公室里歇斯底里地哭喊拍桌: “我女儿呢?我女儿莉莉呢?她就在自己家里!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就没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吗?” “一定是绑架,是仇家,我不管!你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我女儿找回来!” “钱不是问题,一个亿,十个亿我都出!活要见人!死…不!我女儿不会死?她必须活著回来!” 她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糊成一团,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和滔天的愤怒。 她无法接受,在他们一手编织的护网下,女儿竟然会如此诡异地消失? 橘长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承受著巨大的压力。 他一边安抚著这位能量巨大的贵妇,一边听著各兄弟单位传来的失踪报告,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比谁都清楚,这绝不是普通的绑架或失踪。 这手法…这目標…这覆盖澜夏的规模…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小丑组织”,还能有谁? pmr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实时滚动著各地失踪案的简报、现场照片、分析。 现场死寂无声,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和眾人沉重的呼吸声。 王振刚张著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乾涩地开口:“好,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们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钟明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震撼:“这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风暴。” 林修竹看著屏幕上那些消失的名字和空空如也的现场照片,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审判,这是抹除。他们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宣告精深病免罪这条路的彻底终结,他们在改写规则。”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但每次小丑组织的迅速行动却一次又一次带给他们震撼。 江川靠在战术板前,眼睛亮的嚇人,他的脸上只剩了敬畏:“要是能加入就好了。” 他无意识看了眼周若瑄,发现她悠閒地靠著椅背,手撑著扶手,那张一惯平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楚卫东面向窗外,晨光熹微,照亮了他鬢角新添的几缕霜白,他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嘆息:“不管世界变不变,我们做好我们的职责。” 这件事涉及澜夏各地,早已超出他们管的范围,所以为什么不能期待小丑组织,期待三位主播再掀起一场改变世界的惊涛骇浪呢? 此刻,眾人期待的三位主播们。 陈媛正站在窗前,手里端著一杯早已凉透的水。 窗外,世界沐浴在新一天的晨光中,车流如织,行人匆匆,仿佛昨夜的血色清算从未发生。 陈媛的手机屏幕亮著,上面是热搜榜的屠版和无数@三个主播的欢呼与感谢。 她沉默的看著,眼里只有尚未平息的怒火。 吴仁德的惨叫,王莉莉母亲的哭嚎,还有那些消失在黑夜中的恶魔,一切都只是开始。 第112章 请你帮忙诊断一下 吴仁德的嘶吼还在病房里迴荡,一百八十度的立场反转充满了讽刺。 然而,这迟来的“幡然醒悟”,在更大的风暴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小丑组织的直播信號强制切入,瞬间砸穿了数千万屏幕的平静。 无数早就守在屏幕前的观眾们纷纷点了进来,那些没被选中的立刻顺著幽灵网站的连结爬进来。 下一秒,直播画面分裂成四个矩形,四个不同的黑屏画面。 [第一第一,哈哈终於赶上了] [好耶,这次肯定是那些失踪的假医生和疯子吧?] [感谢主播,感谢!我又充满希望了!] [哇啊,这次感觉又是大场面啊!] [快开始,我要看到三位主播!] [前排出售瓜子生矿泉水] 四块黑屏同时展开了画面。 观眾们这才看清楚,直播画面的背景全是在医怨手术室內。 左上屏里面,在惨白无影灯下,金属手术椅上瘫软著一个穿著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是停车场失踪的医生李明。 旁边椅子上被胶带绑住昏迷不醒的付强,还有穿著游泳衣的昏迷不醒的王莉莉。 镜头拉远,绅士主播正拿著一本厚厚硬皮书,封面写著《精深病学》。 他倚靠在墙角,戴著白手套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翻动著书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右上屏,同样冰冷的手术室,同样金属椅上。昏睡著一个面目凶悍的男人,就是那个闯进小学伤人的刘三娃。 旁白昏睡著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曾经给刘三娃开证明的医生蓝某。 小丑主播的身影出现在右上屏的画面边缘,他手里的幽蓝匕首几乎贴到眼镜医生的脸上。 左下屏,是离奇消失在家的黄標,还有当初给他开证明的苟医生,曾经暴力侵害邻居的罗正清和为他开证明的张医生。 阎罗主播的身影只露出一半,她正用峨眉刺的尖端,轻轻挑起张医生胸前的工作牌,冰冷地审视著上面的名字和职称。 三个屏幕,九个昏迷的身影。 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散发著死亡气息的主播,手术室惨白的无影灯,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宏大诡异、令人头皮炸裂的审判图景。 弹幕像是决堤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屏幕: [臥槽!!!!四屏同开!主播玩这么大呀?] [小丑!绅士!阎罗!三位一体!全员到齐了!] [左上那个白大褂!李扒皮就是个专开假证明的畜生!] [王莉莉,那个撞死人的富二代化成灰我都认得!] [砍孩子的疯子,绑得好!] [好耶,主播们牛逼(破音)!我爱你们!] [精深病?免死金牌?今天过后,这词可以进歷史垃圾堆了吧!] [快开始吧!等不及看这些畜生下地狱了!] [这阵仗…我手机拿不稳了…太刺激了!] 绅士主播优雅的身影在惨白无影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微微侧身,面向镜头,磁性的声音中带著冷酷: “诸位观眾,元旦海风城的血案,林晓薇的遭遇让我非常愤怒。” “更令人齿冷的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將『精深病』视为罪恶的庇护所,將漏洞当作逃脱制裁的捷径。” “他们以为,一张纸一个名头,就能抹去受害者的血泪,就能让正义蒙尘?”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屏幕中央,聚焦在瘫软在金属椅上的李明身上。 “这些人” 绅士主播的声音充满讥誚,他微微抬手,指向李明。 “这些披著白大褂,手握诊断之笔,却医学伦理践踏於脚下,助紂为虐的畜生。” “他们用一张张精心炮製的证明,为恶魔披上无辜的外衣,让受害者的冤屈无处申诉。” “他们,是罪恶链条上,最令人作呕的一环,该死。” 李明早已嚇得魂飞魄散,他浑身筛糠般抖动著,涕泪横流,对著镜头嘶喊: “主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罪我全都认!是我,是我收了钱!” “我不该给那些人渣开假证明!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你饶了我吧!放过我,我…我愿意坐牢!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求求你…求求你…” 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绅士主播静静地听著他的哭嚎,直到李明的声音因恐惧而嘶哑,他才缓缓开口: “李医生,认罪?很好,那么你愿意玩个游戏吗?” 李明猛地一滯,惊恐地瞪大眼睛,哆嗦著问:“游…游戏?” “一个很简单的小游戏。” 绅士主播微微侧身,修长的手指指向旁边另一张金属椅上,此刻正悠悠转醒的男人付强。 付强猛地睁开眼,刺目的无影灯让他瞬间眯起眼睛。 他身体在椅子上疯狂扭动挣扎,试图挣脱胶带的束缚。 “这是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救命啊!” 他涕泪横流,看清了周围冰冷的手术器械,看到了那个穿著燕尾服、戴著纯白面具的身影。 恐惧將他淹没,他认出来了,是绅士主播,他嚇得瞬间尿湿裤子。 绅士主播仿佛没看到他的丑態,只是低低嗤笑一声: “呵,醒了?正好。我宣布规则。” “付强,你在海风城夜市手持利刃连捅三名无辜女生,致一人濒死两人重伤。事后你称自己患有『精深分裂症』无法控制行为。很好。” 绅士转向李明,: “李医生,你是南江市第二医怨的副主任医师,精深疾病诊断领域的『专家』。现在,由你为付强进行一次现场测评。” “请你根据现场观察和仪器数据,如实报告付强的精神状態。我会將你的报告与我们掌握的客观证据进行比对。” “记住,你的诊断不仅关乎付强,更关乎你自己的专业操守。” 绅士主播优雅地抬手,指向旁边一个早已准备金属推车。 推车上摆放著连接著复杂线路的脑电图,电极帽、心率血压监测仪、瞳孔反应笔、以及一套標准的精深状態检查量表。 “测评工具都在这里,李医生,请开始你的表演。” 李明浑身剧震,他难以置信地看著绅士主播,又看看旁边如同疯狗般挣扎哭嚎的付强。 让他给付强做精深病测评?在这个地方?在这个魔鬼面前? 这哪里是游戏?这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是让他亲手给付强套上绞索,或者给自己套上。 “不,不,我不能……”李明嘴唇哆嗦著,脸色惨白如纸。 “不能?”绅士主播声音微微上扬,带著一丝疑问。 “李医生,你刚才不是说要认罪吗?不是说要赎罪吗?现在,一个证明你专业能力,证明你並非故意瀆职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却说不能?” “还是说,你所谓的认罪只是害怕死亡的谎言?你依旧想维护你那套专业的谎言?维护那些用金钱堆砌的诊断证明?嗯?” 绅士主播无形的压力,强大的气势如同实质般挤压著李明。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他惊恐地看向付强,付强也正用充满怨毒和恐惧的眼神死死瞪著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说我没病!我就拉你一起死! “我…我…” 李明浑身瘫软,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拒绝?下一秒可能就会会被审判处决了。 他颤抖著伸出手,声音如同蚊蚋:“我,我做,我做。” 他哆嗦著拿起推车上的脑电图电极帽,走向被捆在椅子上疯狂挣扎的付强。 付强如同受惊的野兽,悽厉嘶吼:“滚开!別碰我!我都说了我有病,有分裂症!给我滚开啊!” 李明强忍著噁心和恐惧,在付强歇斯底里的挣扎和咒骂声中,艰难地將电极片一个个贴在他的头皮上。 冰冷的触感让付强更加狂躁,但无形的束缚让他无法挣脱。 接著是心率血压袖带、指尖血氧探头,付强的心跳如同擂鼓,血压飆升到危险值,屏幕上曲线疯狂跳动。 李明拿起瞳孔笔,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他凑近付强布满血丝,充满恐惧和暴戾的眼睛,微弱的光束照射下,瞳孔收缩反应正常。 对光反射灵敏,这根本不是典型精分症急性发作期的表现。 第113章 对不起,主播我错了 “报告” 李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著浓重的哭腔和绝望。 付强那双眼睛只有求生欲和疯狂的怨毒,这根本不是失控的精神病人该有的眼睛。 李明不敢看绅士主播,也不敢看旁边的付强,只能死死盯著仪器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据曲线: “脑脑电图波形未见明显异常。” “心率血压血氧数据属於典型的极度应激反应,而非精神病理状態。” “患者意识清晰时间、地点、人物定向力完整。” “言语虽情绪激动、言语粗俗,但逻辑清晰指向性明確”。 他每报出一项数据,每说出一句观察结果,付强的脸色就惨白一分,眼里的恐惧就加深一层。 这些数据,正在无声地撕碎付强精深病发作的谎言。 “李医生。” “根据你的诊断,付强是否符合精深分裂症急性发作、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能力的临床特徵?” 李明浑身一颤,他颤巍巍看向绅士主播,又看看面如死灰、眼神绝望的付强。 他知道,这是道送命题,说符合?那是睁眼说瞎话,仪器数据摆在那里! 说不符合?那就是彻底否定自己之前开出的所有证明! 李明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 他不敢下结论,但绅士主播在看著他,他猛地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不,不符合。付强现在意识清晰情绪激动,但无幻觉妄想,无自知力缺失,思维逻辑清晰,不符合急性发作期丧失控制能力的情形。” 付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在胶带束缚下疯狂扭动,眼珠暴突,死死瞪著李明: “放屁,李明你放屁!老子有病,老子就是有病!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101看书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他嘶吼著,涕泪横流,试图用最夸张的肢体语言和最歇斯底里的哭嚎来证明自己的“失控”,但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清醒怨毒暴露无遗。 弹幕瞬间爆炸 [装!接著装!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心率血压高?嚇的吧?瞳孔反应骗不了人!] [逻辑清晰骂人?这叫精神病?这叫不要脸!] [李扒皮终於说了句人话,虽然是被逼的。] [付畜生別嚎了,演技太烂了!] 绅士主播静静地欣赏著付强的“表演”,直到付强吼得没力气了,他才缓缓转向镜头: “感谢李医生的专业和诚实。” “数据不会说谎,仪器不会包庇。付强,你在案发时意识清醒,你手持利刃连捅三名无辜女子,刀刀致命手段残忍。” “你所谓的精神分裂症发作,控制不住自己,不过是你在罪行暴露后,精心编织试图逃脱制裁的卑劣谎言!” “你的行为是故意杀人,是恶性伤害!是对生命最恶毒的践踏!”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捅了受害者多少刀,就该挨多少刀。一刀,都不能少。” 绅士的目光像是冰冷的探针,转向瘫在椅子上抖如筛糠的李明: “李医生。” 李明浑身猛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等待著最后的判决。 “你身为医者,手握诊断生死之权,却为金钱蒙蔽良知,开具虚假证明,为虎作倀,助紂为虐。” “现在是你赎罪机会。” 绅士主播优雅地抬手,指向旁边金属推车上,那排寒光闪闪、造型各异的手术刀、穿刺针、止血钳。 “你精通人体构造,更清楚如何避开要害,让人在清醒中感受最深刻的痛苦。” “拿起刀用你的专业知识,在付强身上精准地復现他施加给受害者的每一处伤口。” “李医生,开始你的表演。” 李明如遭雷击,让他亲手去捅付强?用手术刀?还要精准復现伤口? “不不,我不能,我做不到!” 李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双手死死抱住头,发出绝望的呜咽。他只是一个贪財的医生,不是屠夫,不是刽子手。 “做不到?” 绅士主播的声音带著冷酷的质问,“你当初为金钱开具假证明时,可曾想过受害者的痛苦?想过他们家人的绝望?现在,让你亲手执行一点迟来的正义,你却说做不到?” “看来,你的懺悔依旧廉价得可怜。” “你该接受惩罚。” 李明感觉窒息,恐惧让他几乎晕厥。 骑虎难下,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我做!我做!” 李明连滚带爬扑向推车,颤抖著抓起一把细长的手术刀。 他转过身,看向被牢牢束缚在椅子上的付强,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恐惧。 付强看著李明握著刀一步步逼近,嚇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崩溃地大喊威胁: “李明,你敢,你敢捅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李明闭上眼睛,朝付强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声响,伴隨著付强悽厉的惨叫。 李明杀红了眼,手中的刀疯狂地拔,刺,拔,刺!復现著付强当日的罪行。 [臥槽!真,真捅了?] [李扒皮真下手了!我的天!] [狗咬狗罢了!] [这赎罪也太狠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昏迷的王莉莉终於醒了。 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在別墅里游著泳听著歌,忽然就来到了这地方? 李明浑身浴血,捅人的恐怖景象让她瞬间崩溃。 “啊啊啊——!杀人了!救命啊!!” 她疯狂嚎叫,弹幕瞬间被引爆: [???王大小姐醒了?] [村里刚通网?这是审判现场!] [付畜生在挨刀呢!她搁这儿喊救命?] 王莉莉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惊恐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手术室门口那个静静矗立的修长身影。 绅士主播。 王莉莉瞬间认出了,她猛地从椅子上滑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播,绅士主播!” 她涕泪横流,声音带著极致的恐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纵。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找人开假证明!我不该撞了人还逃!” “我认罪,我什么都认!求求你,我这就去自首!我把所有钱都赔给受害者家属!求求你!饶我一命!” 她语无伦次,咚咚地一个劲磕头,只求能换回一线生机。 第114章 幸甚至哉,割以永治 绅士主播微微低头,俯视著脚下这个狼狈不堪的富家女。 “自首?赔偿?” 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现在你才想起认罪?太迟了。” “人命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你的罪孽也不是自首就能洗清的。” “你该偿命。” 王莉莉如遭雷击。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紧接著强大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偿命!” 她尖叫著,手脚並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疯狂地扫视著四周。 手术室,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离开这个魔鬼。 她看到了手术室角落一扇紧闭的金属门。 “放我出去!救命啊!” 王莉莉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朝著那扇门衝去。 她衝到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拧、一拉。 门,开了。 然而,门外並非她想像中的医院走廊、停车场、或者任何熟悉的场景。 门外,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黑暗。 手术室內的灯光照射出去,瞬间被漆黑吞噬。 王莉莉终於看清了,整个手术室都悬浮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啊——!” 王莉莉发出一声比刚才更加悽厉的尖叫。 她猛地向后踉蹌跌倒,重重摔回手术室地面。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精神彻底崩溃! 她终於明白,这里不是医院,不是监狱,而是一个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逃脱的地狱。 [臥槽!怎么回事?门外是啥?] [王莉莉嚇尿了?外面发生什么了?] 镜头並没有跟隨王莉莉的视角,只牢牢锁定在绅士主播身上。 绅士主播缓缓踱步,走到瘫软在地的王莉莉面前。 他微微俯身,声音好像来自九幽地狱的低语: “欢迎来到死亡直播间。” “这里,只有罪与罚。” “王莉莉,你准备好赎罪了吗?” 他的话音落下,手术室內,付强的惨叫声已经微弱下去,只剩下李明崩溃的呜咽和手术刀偶尔划破空气的尖啸。 王莉莉蜷缩在地面上,眼神涣散,身体剧烈地颤抖著。 绅士主播冰冷的声音好像最后的审判锤,重重砸在死寂的手术室: “李医生,你用这双手,签下无数张虚假证明,为恶魔披上人皮。这双手,不该再留。” “王莉莉,你用这双腿,踩下油门,夺走无辜者的生命,继续你的奢靡人生。这双腿,也不该再留。” 绅士微微抬手,指向两人,纯白面具下,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 “规则很简单,你们两人谁能先让对方完成『赎罪』,谁就能活著离开这间审判室。” “时间不限,现在开始。” “不…不…” 李明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仿佛那双手已经是他的命根子。 他涕泪横流,绝望地看向王莉莉:“莉莉小姐,我们想想办法,不能,不能这样啊…” “想办法?” 王莉莉猛地从地上弹起,目光死死锁定在李明的双手上,这是她的唯一生路。 “这就是办法!” 王莉莉扑向推车,一把抓起手术刀,刀柄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但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和犹豫。 “死吧!” 王莉莉面露凶光,狠狠刺了下去。 李明往旁边一滚,刀尖擦著他的手臂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贱人!” 李明被剧痛刺激得双目赤红,一股同归於尽的暴戾瞬间衝垮了理智。 他顾不上手臂剧痛,猛地扑向王莉莉,死死抓住王持刀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放手啊贱人!” “手给我,把手给我!” “滚开!” “去死!” 手术室內,彻底沦为了角斗场。 与此同时,直播间左上屏画面中。 阎罗主播朝镜头打了招呼,“欢迎各位观眾,来到我的直播现场。” 手术室內,两把金属椅上黄標和罗正清被牢牢束缚著,嘴上贴著强力胶带,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们刚刚从昏迷中甦醒,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绝望。 阎罗主播,那个在直播中手刃恶魔的判官。 阎罗主播目光转向椅子上的黄標和罗正清。 她缓缓踱步,走到两人中间,峨眉刺在指尖灵活地转动著,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黄標,罗正清,你们说自己是精神病?躁鬱症?精神分裂症?控制不住自己?” 她微微歪头,儺面下那双冷酷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嘲弄。 “真巧。” “我也是精神病。” “我的病,叫『见不得人间有鬼,更见不得恶鬼披著人皮逍遥法外』。” “尤其是你们这种,管不住下半身,还要用精神病当遮羞布的畜生。” “我看你们,就恨不得亲手把你们那作恶的根,连根拔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阎罗主播猛地一步踏前! 右手峨眉刺带著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狠狠地刺向黄標。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响。 黄標喉咙里一声惨嚎,他整个人眼球暴突,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 巨大的痛苦让他瞬间失禁,一股浓重的臭味瀰漫开来。 阎罗手腕猛地一拧!一剜!再狠狠拔出! 一股难以言状的碎块组织,猛地飆出。 她没有丝毫停顿,身影瞬间平移,峨眉刺带著未乾的血跡,精准刺向旁边早已嚇得魂飞魄散罗正清。 “不——!呜呜呜!!!” 罗正清看到黄標的惨状,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疯狂地扭动身体,那柄染血的凶器,狠狠刺入。 噗嗤。 同样的闷响,同样的剧痛,同样的血箭飆射! 剧痛让罗正清浑身剧烈痉挛,他死死瞪著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怨毒。 阎罗手腕再次发力,拧!剜!拔! 一团污秽之物再次被挑飞。 黄標和罗正清瘫在椅子上,如同两滩烂泥。 他们曾用来施暴的腌臢东西,此刻已被彻底摧毁,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阎罗微微歪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又似乎在欣赏两人的惨状。 儺面下,传来极重嘲讽的嗤笑: “躁鬱?分裂?控制不住?” “现在应该能控制住了吧?” “毕竟作案工具没了。” “仓库里还有很多根峨眉刺,不够的话,我隨时可以再补。” 弹幕彻底疯狂了,如同海啸般淹没屏幕: [臥槽!!!臥槽!!!] [阎罗大人牛逼!鯊疯了!] [这手法!乾净利落!太专业了!] [作案工具没收!永绝后患!] [性甚至哉,割以永治!!] 第115章 有病就治,不送就死 左下屏手术室內,黄標和罗正清像是两滩烂泥倒在椅子上,只剩了一口气还在喘。 苟医生和张医生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切,看著黄標两人在剧痛中崩溃。 张医生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想要说话却嚇得根本说不出来。 苟医生嚇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嚇得尿了裤子,尿顺著金属椅子躺了一地。 观眾们都要这他的反应笑死。 [老狗,这样就被嚇尿了?] [太胆小了,之前怎么敢开假证明的?] 阎罗主播缓缓转过身,走到了推车面前,她低低笑出声。 “苟医生,你的名字倒是贴切。別人塞你点骨头,你就点头哈腰地帮著开假证明?” “你哪里是医生?分明是条认钱不认人的狗。” 她的目光扫视过推车上码的一套手术工具,最终拿起了一柄手术用的骨凿。 苟医生两人看到了阎罗这个动作,嚇得几乎心臟骤停。 阎罗主播走到他们面前,骨凿已经落到了苟医生的肩上,苟医生哆嗦著想要求饶。 “饶命,主播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认罪,我什么都认!是我贪財,我昧了良心!我该死,我愿意去坐牢!” “愿意给受害者家属磕头赔罪,求求您了,饶了我吧!” “主播给我们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们一定改过自新!一定重新做人!求求您了!!” 张医生也哆嗦著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五官挤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当初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改过自新?你们错了?” 阎罗主播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大声嗤笑道,“你们不是错了,你们是该死了!” “想懺悔?已经太晚了!你们的懺悔眼泪一文不值!你们的黑手,不必再留。” 阎罗拿起那柄骨凿狠狠砸了下去。 “嗷!!” 苟医生发出杀猪的嚎叫。 阎罗手起刀落,继续砰砰砰往下砸。 咔嚓~ 咔嚓~ 一阵骨茬子碎裂的声响,听起来悦耳极了。 苟医生继续惨叫,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不停抽搐。 他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塌陷,森白的骨茬暴露在空气中。 阎罗像扔垃圾一样,解决了这个杂碎,锁定了几乎要晕过去的张医生。 “轮到你了。” “不,不,不!” 张医生浑身颤抖,摇不停地摇著头,“不!饶命!饶命!” 咔嚓。 同样的脆响,同样的骨裂。 阎罗主播如法炮製,举起骨凿狠狠砸了下去。 手术室彻底沦为屠宰场。 等一切平静下来,房间里到处都是喷溅的骨茬,碎渣。 阎罗站在血泊中央,手里还拿著那柄骨凿,像是魔神降世。 她缓缓抬起凿子指向镜头,声音带著一如既往的冷酷: “镜头前的『白衣天使』们听好了,规矩照旧。” “你们这些披著白大褂,干黑心勾当开假证明的『医生』。” “你们的黑手我阎罗预订了!” “直播结束后,我会一一亲自拜访。” 她的声音不高,却將恐惧扎进每一个心怀鬼胎的蛆虫心中。 弹幕彻底疯狂,像是火山喷发。 [臥槽,骨凿断腕?狠,太狠了!] 第116章 诸位,清算才刚刚开始 “主播!” 刘父声音嘶哑,带著绝望的哀求,“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没看好他,我们该死!” “求求你放过三娃吧,他真的有病啊,他控制不住自己啊!要杀就杀我们!放过他求求你了!!” 小丑主播扫过右下屏那对痛哭流涕的老夫妇,又落回眼前已经嚇瘫了的刘三娃身上。 “现在知道错了?” “当初把他留在家里,看著他发病砸东西打人,你们想过他会害人吗?” “你们才想起来『我错了』?” “晚了!” 小丑主播手起刀落,匕首刺进刘三娃心口。 噗嗤,鲜雪瞬间飆出。 刘父看到儿子被刺,像条蛆一样疯狂扭动,攥紧了拳头,“三娃!我的儿啊!!” “住手!住手啊!!” 刘母嚇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止不住抽泣: “主播,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啊!我们不该不管他!我们错了啊!” 小丑主播充耳不闻。 砰砰砰,继续砍刺。 第二刀腹部,第三刀肩膀,第四刀大腿。 手臂,膝盖,腰腹。 每一刀都伴隨著刘三娃的悽厉哀嚎和刘父刘母的哭喊声。 刘三娃已经被刺得不成人形。 他的惨嚎声渐渐微弱,彻底成了一团黑糊糊的窟窿。 “三娃!三娃啊!” 刘母哭天嚎地,最终因为受不了刺激昏死过去。 刘父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目光涣散,嘴里喃喃著,“错了,错了,该送他去,该送他去的。” [好好好!] [哭?早干嘛去了?] [四个孩子回不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活该!谁叫你们不看好他!] [有病就去医院治,不去就等著主播们出手。] [看著真解气,这种人渣和他爹妈,就该这么治!] 短暂的死寂后,画面猛地重新亮起。 忽略掉手术室內雪腥的场面。 三个主播同屏而立,无形的威压透过屏幕,狠狠压在每一个观眾的心头。 空气凝固了一瞬,直播间的弹幕都停了。 下一秒。 主播们的声音同时响彻直播间: “各位观眾,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不过我们要提醒各位。” “从今晚起,清算开始!” 三人的声音短暂停顿,隨即再次同步,好像宣读最终的判决书: “那些开假证明的医生,试图装疯卖傻钻漏洞的蛆虫,你们就是清算的第一目標。” “別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別以为装可怜就能矇混过关!” “还有那些,家里有精深病人不肯送去强制医疗的,你们怕钱?嫌麻烦?捨不得?” “你们的腿也不必再留著,留著也是摆设,要它何用?” “別觉得我们在开玩笑,你觉得你能藏得住?觉得我们找不到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我们的刀快!” “从今往后,谁敢让这种『炸弹』在外面晃悠,被我们发现,下场只有一个。” 三位主播声音骤然拔高,如雷霆炸响: “死!!!” 三位主播宣告完毕,直播间信號彻底中断。 屏幕陷入一片漆黑,屏幕前观眾在同一刻,仿佛听到自己心臟在狂跳。 [臥槽!帅炸了!] [那些人全完了!] [试试就逝世,哈哈哈!这回看谁头铁!] [早该这么干了!] [那些黑心医生现在估计在尿裤子吧!] [装疯的畜生们,赶紧去自首吧!主播们可是说到做到!] [自首!自首是唯一活路!] 小丑、绅士、阎罗三重审判的宣告,好像点燃了引信的炸药桶。 当夜,一场针对精深病免责罪恶链条的终极清算,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无数城市角落同时爆发。 陇西某精深卫生鑑定中心,副主任办公室。 尹瑞正焦躁地收拾文件,准备连夜逃跑。 下一秒,办公室灯光诡异地剧烈闪烁。 一声清晰牙酸的脆响,他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双手手腕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扭断。 两只手掌连同紧握的手机,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尹瑞瘫在地板上惨嚎。 京市某私立医院vip诊室。 张医生正对著电话低声说著:“钱必须马上到帐!我今晚就要走!” 话音未落,诊室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他只感觉手腕一凉,甚至没看清袭击者的样子,只听到一声金属切割骨头的闷响。 他的双手手腕齐根而断,断手连同他放在桌上的金表,一同消失。 南江市精深疾病鑑定所,档案室。 资深鑑定员王海正鬼祟地焚烧著几份文件。 火焰跳动间,他身后的阴影无声蠕动,两只戴著金属手套的手,精准地扣住他的双手手腕,猛地一拧,一拽! 咔嚓!噗嗤! 骨头断裂,王海手掌连同他刚拿起的一份“证明”草稿,瞬间被扯下,消失! 澜夏各地医院急诊室人满为患,断腕的一个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別。 医生看著那整齐无法接续的创面,摇头嘆息:“神经、血管、肌腱全部被暴力破坏,不可能再接上了,这辈子废了。” 消息好像瘟疫般蔓延,整个澜夏都陷入了一场震动。 清算的怒火,並未止步於医生。 那些明知家中精深病人有暴力倾向却因种种原因而拒绝將其送医强制治疗,放任其在社会上游荡的家属,迎来了同样冷酷的审判。 津州市海景別墅区,陈某放任有暴力史的儿子在社区自由活动。 临海市高层公寓,赵某拒绝送有精深分裂的妻子去医院治疗。 南岭市城中村,李某为了省钱让患有妄想症的弟弟滯留家中。 …… 陈某在进臥室剎那,整个別墅灯光骤然熄灭,他仓皇回头,黑暗中有金属破风声袭来,脛骨正面承受钝器重击,他重重滚到了一楼客厅。 李某刚推开消防通道铁门,黑暗中就遭到了袭击,膝盖骨断裂的脆响中他滚下楼梯,彻底昏死过去。 赵某蹲在公厕隔间解手时,隔板下方突然伸进沾满泥污的金属靴,靴底精准跺中他暴露的右膝侧面,將他的头踹进了便池。 115户被系统標记证据確凿的失职家属,在臥室、客厅、楼道、甚至饭桌旁被清算。 行凶者来无影去无踪,现场只留下粉碎的膝盖和悽厉刺耳的惨嚎。 亚空间深处,断手已经堆成了小山,然而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每隔几分钟就有一双血手被扔进来。 一夜之间。 整个澜夏,超过二十个城市的精深病鑑定机构、私立医院、相关科室。 108名黑心医生,在办公室、地下车库、回家途中、甚至臥室床上,遭遇了如出一辙的“神罚”,手腕被精准切断,断掌消失无踪。 曾经每一个收过黑钱开过假证明的“专家”,都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然而清算,才刚刚开始。 第117章 不多说了,医院已经满员了 “宿主,这么多手你打算怎么处理?全部粉碎销毁?” 系统看到那座断手山,轻轻“嘖”了一声,在寂静的亚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隨后空间中一只指节粗大布满老茧的血手飘了过来,那是某个老资格“专家”的手。 “宿主,这只签过的假证明估计能论斤称,要不当个反面教材標本,放医学怨警示后人?省得他们以后也走歪路。” 陈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摆摆手。 “一堆脏手,看著就碍眼。立刻销毁,骨头渣子都別剩。” 【收到,我將立即销毁。】 亚空间內一股幽蓝的能量开始涌动。那座由断手堆砌的小山迅速消融、分解、气化。 所有物质都在几秒內被分解成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匯入亚空间深处,只留下淡淡的能量涟漪。 陈媛看著最后一点残渣消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囂著休息。 “忙活一晚上弄回来一屋子脏手,呵。” 她低声嗤笑,眼底却是深沉的审视,到底能不能除尽这世间的罪恶? “还有谁?”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清算之夜的惨烈景象才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急诊室被断腕的医生和碎膝的家属挤满了。 碎膝的家属瘫在担架上,剧痛让他们面容扭曲,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他们终於明白,放任炸弹在外的代价,就是自己永远无法再站起来的双腿。 一个中年男人涕泪横流,对著手机哭喊: “送!马上送!求你们了,把那个疯子接走多少钱都行!別让他再出来了!我的腿,我的腿啊!!” 他旁边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死死抓著护士的手,痛得哭喊破音:“快!给我打止痛针!不!给我安乐死!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一夜之间,各大媒体头条被血洗。 《昨夜惊魂!全国多地医生遭神秘断腕!》《精深病患家属深夜被碎膝!是报復还是审判?》《审判降临?清算之夜震动全国!》 报导语焉不详,极力淡化审判色彩,强调“恶性袭击”、“全力侦查”,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恐慌和震撼无法掩盖。 网络上热搜彻底瘫痪,所有词条都被“清算之夜”相关话题占据! 断腕医生名单曝光# 碎膝家属身份揭秘# 主播说到做到# 精深病免责时代终结# 下一个是谁?# 评论区彻底疯狂: “名单上的畜生医生全被剁手了啊,真是大快人心!” “那些不管疯子的家属也废了!好好好,活该!看谁还敢把炸弹放出来!” “主播们牛逼啊,一夜之间全国开!” “这效率这手段!小丑组织真是神明下凡啊!我给跪了!” “叔叔呢?出来走两步?找到凶手了吗?” “找?找个屁!这明显是主播乾的!” “那些还没被清算的黑心医生和家属,都狠狠颤抖吧!” “赶紧自首,赶紧把家里的疯子送医怨,这是最后的机会!” “清算开始了!谁也跑不掉!” 恐慌在疯狂蔓延。 那些曾经手握“诊断权”的医生,看著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却感觉它们隨时会离自己而去。 那些家里有“问题”亲人的家属,看著自己健全的双腿,却感觉膝盖隱隱作痛。 他们疯狂地拨打精深病怨的电话,哀求著、威胁著,要求立刻將家中的“危险分子”收治。精深病怨的热线被打爆,强制医疗的申请如雪片飞进来。 京市精深卫生中心:清晨,中心大门刚开。 一个头髮白、戴著金丝眼镜的老专家,曾为多名富豪子弟开假证明,他踉蹌著冲了进来。他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攥著一沓厚厚的文件! 他一个劲儿衝到值班台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將文件高高举起,哭嚎著: “我自首!我自首啊!这些这些都是我收钱开的假证明!名单!钱!都在这里!求求你们!保护我!保护我的手!!” 文件散落一地,上面赫然是转帐记录和偽造的病例,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叔叔都惊呆了! 津州市某私立医怨,怨长办公室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曾为毒梟开具“精深分裂”证明连滚爬爬地衝进来,扑到怨长脚下,抱著他的腿哭喊: “怨长!救我!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收钱!我坦白!我把所有钱都交出来!求求你!快报警!把我抓起来!关起来!別让主播找到我!!” 徐匯市司法鑑定所,一位颇有名望的女鑑定专家,曾为多起恶性歼鯊案嫌疑人脱罪,面色惨白地走进市橘大厅。 她没有哭喊,但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將一份u盘和一份手写的自白书放在接待台上。 “我来自首。u盘里是我所有违规操作的证据,包括收受贿赂、篡改报告,请请把我关进看守所” 全国多地自首电话被打爆,景橘门口排起长队! 曾经高高在上的砖家、叫兽,此刻像是丧家之犬,爭先恐后地跑去自首,只求能在那双无形的“审判之手”落下前,將自己关进那冰冷的铁窗之后。 自首,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恐慌同样席捲了那些家里有“问题”亲人的家属,碎膝的惨状像是噩梦般縈绕!他们看著自己健全的双腿,感觉膝盖骨隱隱作痛! 在偏远的山村,破旧的城中村,经济拮据的家庭做出了最原始、最残酷的选择。 某户人家,一个眼神呆滯时而狂躁的青年被其父亲和兄弟用粗重的铁链锁在了后怨废弃的猪圈里。 铁链深深嵌入皮肉,青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和呜咽。 父亲蹲在猪圈外,老泪纵横,对著手机里儿子的照片喃喃自语:“儿啊,別怪爹狠,爹,爹不能没腿啊,主播他们,主播会来的。” 类似的情况在各地上演,铁链、绳索、甚至地窖,成了困住危险分子的最后屏障。 疯人怨爆满稍有经济能力的家庭,逃难般涌向精深病怨,私家车堵满了精深病怨门口。 家属们挥舞著钞票,哭喊著、哀求著、甚至威胁著,要求立刻將家中的亲人收治。 “多少钱都行!快把他关进去!” “他有病!真的有病!会鯊人的!” “不收?不收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精深病怨一时间人满为患,原本安静的病房被塞得满满当当,走廊里加满了临时的床位。 新来的病人茫然、惊恐、狂躁,老病人被挤在角落发出不满的嚎叫,医护人员疲於奔命,焦头烂额。 第118章 醒了醒了,改了改了 极少数被逼到绝路、或本就心存恶念的家属,在绝望中萌生了更可怕的念头,鯊人灭口,一了百了。 某市郊,一个中年男人眼神阴鷙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儿子,手中紧握著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一步步靠近,呼吸粗重。 心里怒骂,小畜生推去治疗也是浪费钱。 就在他举起匕首的瞬间。 嗡! 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一行雪淋淋的大字瞬间占据屏幕:【鯊人偿命。】 男人浑身剧颤,直接嚇得尿了裤子,匕首“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著屏幕上那死亡的警告,又看看床上毫无所觉的弟弟,巨大的恐惧瞬间將他淹没。 他屁滚尿流衝出房间,嘶声力竭地大喊:“不,我马上他送去精深病怨,求你们不要鯊我!” 这场席捲各地的恐慌风暴和医疗挤兑,彻底打乱了原有的节奏,议会大楼灯火通明,紧急会议连夜召开。 三天后,澜夏议会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全票通过。 《关於加强精深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和管理的紧急预案》及《关於规范精深疾病司法鑑定程序的若干规定》。 由国议怨联合地方財政,紧急划拨万亿级专项资金。 目標就是在澜夏范围內,新建、扩建、改造大型精深病专科医怨及强制医疗中心。 成立“澜夏精深卫生强制医疗管理中心”,统一管理收治標准、鑑定流程和监管体系。 並且表明一定要严查鑑定机构资质,重罚违规操作,建立“危险精深障碍患者”动態监控网络。 各地力量火速行动,徵用閒置厂房、废弃校舍、甚至部分医怨空置病房,临时改造为“精深障碍患者应急隔离观察点”。 虽然条件简陋,但至少能將汹涌的人潮暂时安置。 一周之內。 鑑定机构迎来最严审查风暴,多名“专家”被立案调查。 如此庞大快速的行动,各地新增精深病专科床位超过十万张。 数十座大型新建、扩建精深病怨项目破土动工,工地开始日夜轰鸣。 临时隔离点人满为患,穿著约束衣的病人排著长队被送入铁门。 这场由审判倒逼的巨大社会工程,像是一个迟来的笨拙补丁,被强行钉在了的漏洞之上。 它是否能真正堵住罪恶的洪流?无人知晓。 但至少,在『主播们』冷酷的目光的注视下,这个曾经被忽视被纵容的角落,终於被强行拖到了阳光之下,开始了它痛苦而必要的重塑。 一丝微弱的生机,也在废墟中悄然萌发。 海风城市,中心医院icu病房。 林晓薇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光影在眼前晃动,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林母紧握著林晓薇的手,看到这样一幕,惊喜地呼唤出声 “薇…薇薇!你醒了。” 林晓薇的视线艰难地聚焦,母亲憔悴不堪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妈” 林晓薇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一个微弱的口型。 她感觉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般剧痛,尤其是胸腹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撕裂的痛楚。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母哭得哽咽,她努力擦去眼泪,看著女儿迷茫的神情,破涕为笑。 “薇薇,那个畜生…就是害你的那个凶手,付强…他死了。” “他?” 林晓薇的嘴唇哆嗦著,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是主播,是小丑主播们…” 林母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找到了他。就在你…最危险的那天晚上,他们审判了他。” 林母没有描述细节,但林晓薇看著母亲眼中混合著痛恨与解脱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同一时刻,南江市,康復中心病房。 苏棠躺在病床上,手腕缠著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 失血造成的脑损伤让她反应迟钝,记忆混乱,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却縈绕不去。 苏勇握著女儿冰凉的手,布满老茧的手掌微微颤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化不开的哀伤。 “棠棠…” 他沙哑得厉害,小心翼翼地呼唤著女儿名字,生怕惊扰了她脆弱的神经,“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苏棠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父亲,眼神空洞无力, 苏勇直觉得心口像把刀在搅,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哽咽,说道,“棠棠,那个害你的畜生,黄標他死了。” 死了? 苏棠睫毛颤动了一下,嘴唇无声地翕动。 “是真的。” 苏勇的声音带著恨意和解脱,“主播们,他们找到了他。他们让他付出了代价。”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他被发现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早就断气了。” 苏勇没有说“阉割”,没有说“失血过多”,他只告诉女儿,那个恶魔死了,永远消失了。 他从口袋里摸索著,颤抖著拿出一张列印出来的、模糊的新闻截图,黄標死亡现场报导,关键部位打码,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棠眼前。 “你看,新闻都报了。他死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苏勇的声音带著哭腔。 苏棠的目光缓缓聚焦在那张模糊的照片上。 她没有开口,但那只被父亲握著的手,却极其轻微地回握了一下。 苏勇浑身剧震,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女儿的手。 “棠棠,棠棠”他一遍遍低唤著女儿的名字,“不怕了,以后再也不怕了…” 窗外,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斜斜地洒在病房的窗台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 【恭喜宿主,本次直播耗时223次传送,获得审判值12687点,扣除223次自由穿梭钥匙,一张幻境审判卡,余额3667+5947共计9614点。】 【结算中…宿主累积获取审判值24952点,解锁第六级还需75048点,请宿主继续加油!】 “兑换两年寿命吧。” 【指令確认:兑换健康寿命730天。剩余审判值:2314点。】 【消耗点7300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2年!宿主累计剩余寿命:4.5年】 “另外,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晓薇和苏棠已经醒了。” “呵…” 陈媛微微一愣,低低笑了声,“好,很好。” “真好。” 窗外阳光安静地流淌,温暖了她的指尖。 然而这份暖意只停留一瞬。 陈媛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罪恶如野草,烧不尽,斩不绝。 下一次,审判的镰刀又会挥向何处? 第119章 谁偷走了我的人生? 澜夏,2021年1月。 在小丑组织碎膝断腕的清算风暴之后,在公眾山呼海啸般的“强制收治”呼声中。 议会仓促批文的万亿资金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各地。 巨大的推土机轰鸣著,履带碾过冻土,扬起漫天黄尘。 高墙、电网、厚重铁门的轮廓已经成型,未来,这里將是囚禁危险与疯狂的堡垒。 滨海市,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臥室的书桌上。 陈媛赤脚踩在地毯上,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和一份待润色的合同草案。 她刚结束一个线上法律諮询,对方是个被老板拖欠工资的年轻人。 她耐心地梳理证据链,给出了清晰的路径建议,最后只象徵性地收了四十块钱。 “叮咚。” 意识深处,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宿主,第7份文书润色完成了,客户已確认並付款。” 光屏在意识角落展开,显示著简洁的收支明细。 陈媛嘴角微扬,意识回应: “谢谢你,系统。这可比以前在医院躺著等死有意思多了。” 她拿起桌角那份带著塑封的a证职业资格证书,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烫金的徽章和自己的名字。 这张纸,承载著她生病之前几乎触手可及的梦想,考入市检察院穿上那身制服。 “嘖嘖嘖。” 系统发出一声感嘆,“谁能想到,咱们索拉里斯最健康的人类,小丑组织的幕后大佬,现在正窝在家里给人写合同改诉状?还是在线接单呢?” 光屏上甚至模擬出一个摊手的表情符號。 陈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苍白的脸上难得染上红晕: “怎么了?瞧不起文书工作?这可是正经职业凭本事吃饭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证书,“再说了,学以致用嘛,我现在病好了,总不能靠一直靠哥哥。” “那倒是。” 系统声音里带著笑意,“就是觉得有点反差萌?想想你昨晚还在掂量著用液压钳还是峨眉刺,今天就在研究民法典,真的挺有意思的。” 陈媛感嘆道,“其实要不是那场病,说不定我就真坐在市检的办公室里了。” 她看著证书上陈媛两个字,有些出神。 “陈大检察官?” 系统模擬出一个思考的声调,带著明显的调侃,“嗯,难以想像宿主穿著笔挺的制服戴著检徽,在法庭上义正辞严地指控罪犯的场面。” 它顿了顿,光屏上模擬出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然后下班回家,偷摸上线当人间判官?噗,好像更刺激了?” “系统你学坏了,以前多高冷啊,现在都会贫嘴了?” 陈媛笑著骂了一句,抬手敲了敲光屏,虽然系统没有实体。 系统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跟宿主您学久了,总得有点人味不是?” 它停顿了一下,声音里的玩笑意味收敛,带著一丝认真的探究: “说真的,宿主,这次大扫除效果觉得如何?看著那些疯人怨工地上日夜轰鸣的机器感觉怎么样?” “效果?” 陈媛轻轻呼出一口气,“很好,至少那些想钻空子的他们怕了,那些放任炸弹在外的家属知道疼了。” 她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声音低沉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能改总比麻木不仁好,能建总比放任自流强,这说明还有救,还有希望。” “是的,” 温馨的沉默在小小的房间里流淌。 这一刻,没有审判,没有血腥,只有一人一统分享著一点平凡的午后时光。 嗡。 幽灵网站的提示音,瞬间撕裂了这份寧静。 “新帖接入,优先级:最高。” 陈媛笑容凝滯,嘴角瞥了下来,光屏上並排弹出了两个帖子。 点进去第一个帖子。 標题:求主播撕开画皮,还我被偷走的二十四年 发帖人:王秀兰(已实名) 主播,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叫王秀兰,黄土埋半截的庄稼婆子,1996年我高考考了589分,超了本科线87分,已经被省师范大学录取。(附:泛黄的成绩单照片) 录取通知书寄到学校,副校长李国栋这老畜生扣下了,他伙同招生办的赵城,把我的名字、分数、档案全换成了他侄女张雅的。 李国栋他的侄女,当年她只考了320分。 张雅拿著我的录取通知书,顶替了我的名字和分数,上了省师范大学,毕业后分配进市教育橘,如今风光无限。 五年前,同村在教育橘做保洁的远房亲戚偶然看到张雅了早年档案照片,觉得很像我,偷偷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真相。 我这五年告过,找过学校、教育橘、信坊橘,李国栋矢口否认,张雅仗著身份威胁我,赵城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证据?他们说年代久远档案丟失了,没人信我这个农妇。 我高考96年的成绩单原件藏在我陪嫁的樟木箱子底,用油布包了里三层外三层。 当年录取通知书信封,已经被李国栋撕毁丟弃。 1996年8月,我爹为了给我凑復读费,向李国栋借了500元,他当时还假惺惺说帮我“活动”,骗我爹借钱,说拿去活动,结果都是假的,他这个骗子。 我呢?苦等等不到通知,以为落榜了,我爹气得吐血,想復读? 我们家根本没有多的钱,还欠了李国栋一大笔债,我只能嫁人还债,一辈子困在这穷山沟里。 二十四年,我的人生被就这样被这群豺狼分著吃了。 我王秀兰,本该是大学生是老师,如今是个连儿子学费都凑不齐的农妇。 他们为啥敢这么欺负我? 就因为我是农民的女儿,没权没势,要是我爹是当官的,他们敢吗? 我不求能重活一次,我只求一个公道,让偷走我人生的贼,身败名裂!下地狱! 求主播们撕下他们的画皮,让世人看看他们的心有多黑! 幽灵网站像是一道永不癒合的伤口,无声流淌著跨越时空的血泪。 推土机的轰鸣无法掩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 陈媛扫过那泛黄成绩单上589分的刺眼数字。 汹涌的怒意,对命运的不公,对凶手的切齿的恨意!久久激盪在她的心中不能磨灭。 这本该是一个农家女改变命运的机会,二十四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在绝望中化为齏粉! 而窃贼却踩著她的尸骨,偷走她的人生,享受著锦绣前程? 他们毁灭的是受害者改变命运的机会,对他们而言这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些拥有“能力”的人,已经占据了最好的资源,为什么还要掠夺別人的机会和梦想,这样的行径和杀人又什么区別? 第120章 谢谢主播,谢谢你们 新建的疯人怨工地上,焊接的火依旧在寒风中闪烁。 然而高墙电网关得住疯子,却关不住那些早已逍遥珐外披著人皮的真正恶魔。 第二帖: 主播,求求你们替我女儿討回公道! 我叫楚浩,一个无能的父亲。2006年,我的女儿楚玲,就读京市大学化学系,被人在宿舍投毒,是放射性釙-210。 被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剧毒毁了她的骨髓,毁了她的神经,毁了她的未来!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的玲玲躺在病床上,靠输血续命,连痛都喊不出来!她本该在实验室里发光发热啊…… 凶手就是她的室友严世薇,她有背景,当年调查被干扰,证据都被销毁了,她逃了十五年,现在还在国外。 我们告过!求过!没用,他们说证据不足,说年代久远,根本没有確切的证据。 玲玲的妈妈去年走了,临走前她还抓著我的手,说『老楚。一定要替玲玲討回公道,我好恨……』 主播,我求求你们!找到严世薇,惩罚她,让她付出代价,让她下地狱! 给我女儿一个迟来的公道!求求你们! 文字下方,附著一张照片。 病床上,一个瘦骨嶙峋插满管子的年轻女子,眼神呆滯地望著天板,旁边是楚浩握著楚玲的手,男人眼神里是疲惫和悲凉。 另一张是楚玲中毒前的照片,青春洋溢,笑容灿烂,与病榻上的她判若两人。 十五年病榻折磨,母亲含恨而终,凶手依然逍遥珐外! 陈媛在幽灵网站后台快速回覆: 【回覆:@王秀兰@楚浩:已收到你的求助,接下来交给我们。】 “系统,给我查!启用命运线追溯,那两千多点审判值你隨便扣。我要这些凶手的所有信息,所有痕跡,全部都要挖出来!” 系统光屏狂闪。 一份2006年楚玲宿舍的歷史回溯视频、实验室异常记录、关键证人意外、严世薇家族运作痕跡、海外奢靡生活照…… 这些被尘封、被扭曲的线索被强行剥离,一条清晰的毒链浮现: 大一新生入学,楚玲青春洋溢,笑容明媚,在迎新晚会上弹古箏引来了满堂喝彩。角落里严世薇脸上掛著笑,眼底却闪过阴鷙和嫉妒。 楚玲成绩优异,当时得到许多教授的青睞,严世薇表面亲热挽著楚玲胳膊分享趣闻分享生日日常,背地里却偷偷记录楚玲的作息,饮食习惯。 光屏上一条条標记触目惊心。 2006年4月17日,深夜宿舍,楚玲和另外几个舍友还在熟睡。严世薇鬼鬼祟祟起身,將毒液混入楚玲床头水杯。 2006年4月19日,在公共水房,楚玲接水离开,严世薇迅速靠近饮水机用特製滴管將毒液注入出水口。 2006年4月23日,楚玲已经开始出现发烧的症状,严世薇热心地帮忙冲药,继续在感冒药中投毒。 2006年4月26日,大学食堂,楚玲打饭离开,严世薇藉故靠近將毒粉弹入她的汤碗… …… 总计25次,横跨数月手段隱蔽剂量精准。 每一次,都伴隨著严世薇偽善的笑脸,扭曲恶毒的算计,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缓慢执行的谋杀。 【毒理分析:釙-210(po-210),α粒子放射源,微量多次摄入,累积效应极强,可逃避常规检测,直至症状爆发回天乏术。】 光屏最终切换到京市医怨特护病房。 楚玲形销骨立,全身插满维持生命的管子,十五年的放射性內照射,早已將她的骨髓、神经、臟器侵蚀得千疮百孔。 陈媛不想再看下去,她根本看不下去! 十五年,五千多个日夜,楚玲在一直在炼狱中挣扎,而凶手却依然逍遥珐外? “系统,你既然能跳跃空间,你能清除楚玲身体里的釙吗?” 陈媛的声音嘶哑,怒火压抑到了极致,“告诉我,楚玲身体里那些该死的釙,你能清除吗?” 光屏上的数据流似乎凝滯了一瞬,系统嘆了口气,“可以的,宿主。” “利用能量场,我能精准定位她体內每一个残留的po-210原子,以及其衰变產生的有害粒子。” “理论上我可以构建微观层面的空间隔离力场,將这些致命的毒瘤从她的血肉中强行剥离转移,代价……需要消耗审判值1000点。” 系统的声音陡然加重,“但是这样只能清除那些放射性粒子,楚玲的骨髓已经被摧毁,神经大面积坏死,臟器功能衰竭。这些都是釙-210十五年持续侵蚀造成的永久性不可逆损伤。” “清除毒素,只能阻止情况进一步恶化,无法治癒更无法復原。” “没关係。” 陈媛攥紧了拳头,低低地说。 比起楚玲遭受的一切,那1000点审判值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此刻能让楚玲能少受一些病痛的折磨,能给一个绝望的父亲一丝名为可能的光。 而这份光,只需要1000点审判值,足够了。 【宿主指令確认:净化协议扣除1000点,命运线追溯扣除100点。当前宿主剩余审判值:1214点。】 【净化协议启动,目標生物体:solari-3夏-cl19861124,能量场构建中…】 …… 此刻,京市某医院病房。 楚浩放下了手机,他看到了幽灵网站小丑主播的回覆:已收到你的求助,接下来交给我们。 十五年的煎熬,早已磨平了他的稜角,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但此刻,他的心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主播们手眼通天,他们一定能有办法,一定能为玲玲討回公道。 一道无形的能量场无视空间阻隔,笼罩京市医院的病房。 病床上,楚玲灰败身体內,无数致命的α放射性粒子被系统精准地定位、剥离、转移。 过程无声无息,无人可见的维度,楚玲身体周围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能量涟漪。 楚浩拿著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女儿毫无知觉的脸颊。 突然,楚玲眼睛极其微小地眨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 在意识中,楚玲只感觉到了身体一阵轻鬆,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剥离了,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努力张了张乾裂的嘴唇,时隔十五年,喊出了一声。 “爸…” 楚浩愣了一下,手中的毛巾掉在地上,他仔细盯著女儿的脸,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是绝望太久產生的错觉? “玲…玲玲?”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楚玲神志已经恢復了一些,眼神聚焦,终於看清了了父亲, 十五年过去,父亲早已白髮苍苍,此刻就在病床前,她又喊了一声“爸”。 楚浩踉蹌著摔倒在地,他顾不上爬起来,紧紧抓住女儿冰凉的手,感受著那微弱却真实的回应,早已泪流满面。 “玲玲,我的玲玲啊……” 接著楚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一辈子信奉科学,坚持唯物主义的高级工程师,却猛地转身,朝著病房角落的手机的位置,重重跪了下去。 “谢谢!谢谢主播!谢谢你们!” 楚浩泣不成声,额头抵著地面,一遍遍重复著感谢。 第121章 你还活著,但你已经死了 澳洲,新南威尔斯州,莫斯曼区。 一片被富豪圈起的私人海滩,细软的白沙在正午的阳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海水拍打著岸礁,空气中只有海风与浪的低语。 这里是金钱与权力构筑的绝对静謐之地。 严世薇愜意地躺在昂贵的沙滩椅上。 十五年过去了,当年在京市大学宿舍里被她用釙-210一点点毒鯊的楚玲,早已成为遥远记忆中一个模糊而无关紧要的影子。 她晃动著手中的冰镇果汁,吸管搅动著杯底的果肉,享受著阳光洒在皮肤上的微烫感。 豪宅就在身后,好好享受生活才是真的。 噗。 就在这时。 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 下一秒,一张名片大小的纯黑色卡片,凭空出现轻飘飘落在她的大腿上。卡片表面,只有两行字: 审判通知 罪人:严世薇 罪行:投毒,故意鯊人 执行倒计时:倒计时5秒 严世薇看到卡片,浑身一僵,果汁杯啪地掉落在沙滩上,橙黄色的液体迅速渗入白沙。 她一下子坐起恐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海浪声依旧。 严世薇一声尖叫,一下子將卡片甩飞出去,身体害怕得颤抖,她连滚带爬地想站起来逃跑,双腿却软得像麵条。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归零的瞬间。 整个海滩的光线仿佛扭曲了一下,严世薇面前的空气像水波一样荡漾,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凝实。 他就站在严世薇面前,黑袍兜帽,面具的嘴角咧开一个永恆不变的微笑,金属手套在阳光下反射著光泽,是小丑主播。 与此同时。 推特、油管、脸书、幽灵网站所有主流社交平台和无数私人设备,屏幕瞬间被强制切入同一个直播信號。 【全球直播:审判时刻·投毒恶魔·澳洲现场】 弹幕瞬间被海啸的评论淹没: [哇哦,这次竟然是小丑主播?] [holy shit! 澳洲?小丑主播这次到澳洲了?] [omg! 这女人是谁?她干了什么?] [幽灵网站来的,这女人是投毒鯊人犯,逃了十五年!] [小丑主播!真的是他!太帅了!] [快看!开始了!] 直播镜头牢牢锁定瘫软在沙滩上的严世薇,以及她面前那尊像死神化身的黑袍身影。 “严世薇。” 小丑主播声音清晰地传遍全球每一个角落,“你以为,逃了十五年,躲在这里就能抹去你手上的血腥?就能逃过我们的审判?” 隨著他的话音,直播画面瞬间切换,开始播放那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歷史回溯影像。 严世薇如何笑里藏刀,一次次接近楚玲投毒的丑恶嘴脸。 总计25次,每一次,都伴隨著偽善的笑容和恶毒的行动,每一次都精准地指向了楚玲。 画面再次切换,换成了京市医院出具的诊断报告特写: 釙-210(po-210)中毒,骨髓造血功能衰竭,神经系统不可逆损伤,多器官功能衰竭。 病床上,楚玲插满维持生命的管子,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 最后是楚玲中毒前的照片:她青春洋溢,笑容灿烂,眼神里闪烁著对科学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全球弹幕彻底炸裂: [po-210?放射性毒药?上帝啊!] [25次?她是魔鬼吗?慢毒谋鯊?] [那个女孩太惨了!] [这个毒妇!] [为什么?就因为嫉妒?这理由太噁心了!] [澜夏太可怕了!这种毒药都能搞到?] [管她怎么搞到的!这bitch必须下地狱!] [小丑主播鯊了她!立刻!马上!] 小丑主播目光透过面具,落在严世薇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因为你可笑的嫉妒,因为你对他人光芒的病態憎恨,你竟然丧心病狂投毒杀人!” 小丑主播缓缓抬起戴著金属手套的右手,掌心向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银色金属。 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在阳光下却散发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光泽。 “鈽-239,半衰期二万四千年,α粒子辐射源,送你的礼物。” “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小丑主播的身影陡然逼近,精准地捏住了严世薇下巴。 一股巨力让她被迫张大了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不不呜——!!!” 那块金属被瞬间丟到了严世薇嘴里。 严世薇双眼暴突,身体剧烈痉挛,双手徒劳地抓挠著自己的脖子。 在极致的恐惧中,喉头滚动,本能地將那块致命的金属咽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烧感瞬间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她缩在沙滩上,像被扔进滚油的大虾,不断翻滚挣扎。 小丑主播俯视著她,声音里带著残酷的嘲讽: “严世薇,你做的孽,犯过的罪,也该你亲自感受一遍!” “高能α粒子流,此刻正在你体內肆虐。它们会穿透你的细胞,撕裂你的dna分子链。” “从这一刻起,你还活著,但你已经死了。” 他微微歪头,猩红的嘴角在面具下仿佛咧得更开: “你会慢慢溃烂,从內到外清醒地感受每一寸血肉的崩解,直到化为尘埃。” “这,就是你应得的审判。” 说完,直播信號,瞬间切断。 屏幕上只留下最后四个澜夏文字: 【血债血偿】 私人海滩上,只剩下严世薇悽厉绝望的惨嚎。 鈽-239,像最恶毒的诅咒,已经开始不可逆转地执行著它的死刑判决。 然而小丑主播在澳洲海滩留下的审判尚未散去。 阎罗主播的直播信號像鬼魅一样切入整个澜夏。 楚州市,某高档別墅区。 张雅刚结束一个应酬电话,脸上还带著志得意满的微笑。 她走到落地窗前,欣赏著自家精心打理的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脖子上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 这位置,这生活,是她用王秀兰的人生换来的,她早已心安理得。 突然。 一张黑色卡片从她头顶上方落下,张雅顺著目光往下移。 卡片上出现两行字: 审判通知 罪人:张雅 罪行:盗窃罪,该死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张雅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盗窃? 她惊慌地环顾四周,想要大喊。 紧接著,一个身影像从阴影中凝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喊了她一声。 “张雅。” “啊!!!” 张雅像见了鬼一样,转过身来,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踉蹌著后退,高跟鞋一崴,重重摔倒在落地窗前。 她惊恐地看著那个像索命厉鬼的身影,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阎阎罗主播?饶命,饶命……” 弹幕瞬间核爆: [无缝衔接啊,主播们辛苦了!] [这不是楚州叫预橘那个副橘长张雅?她犯啥事了?贪污了?] [看標题,窃命者!画皮之下!有瓜!大瓜啊!] 第122章 还?你拿什么还? 阎罗微微抬手。 直播画面瞬间切换,开始播放一段歷史回溯影像。 时间戳:1996年7月28日,黄垣县。 像是某个办公室里面,铭牌上写著副校长李国栋。 李国栋站在锦旗后面,一脸贪婪將厚厚一沓推给对面点头哈腰的赵城。 李国栋压低声音: “就那个王秀兰,是王家垣的,分数够高,就她吧,把她换成我侄女。” 赵城諂媚地笑,熟练地塞进內兜:“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天衣无缝!” 回溯影像在直播画面中无声切换,將两段相隔数年的罪恶片段,一一呈现。 1996年9月9日,省师范大学新生报到处. 阳光刺眼,彩旗飘扬。 张雅穿著崭新的连衣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矜。她將一份录取通知书拍在报到桌上,声音清脆响亮: “老师,我是王秀兰!这是我的通知书!” 通知书姓名栏赫然印著王秀兰,下方贴著张雅笑容灿烂的登记照。 她提笔流畅地在报到单上籤下“王秀兰”三个字,动作自然,毫无愧色,迎著周围新生好奇的目光,让她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同一时刻,黄垣县破败的农家土屋,王秀兰的父亲死死攥著李国栋那张500元“借款”欠条。 知道女儿高考的事彻底无望,他无奈地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溅满了斑驳的土墙和那张象徵欺骗的纸条。 他直挺挺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年轻的王秀兰扑上去,哭喊著,一遍遍呼唤著父亲,然而王父再也没有醒过来。 2006年3月2日10:41 某间办公室,已显明显干练不少的张雅递上了一份材料,语气带著困扰: “同志,档案里的名字王秀兰是当年登记错了。我现在工作必须要用回本名『张雅』。单位已经给我开了证明,麻烦你更正一下。” 材料包括: 含糊的情况说明,声称王秀兰是曾用名,原因是登记错误。 叫预橘证明,支持张雅同志姓名变更。 帽子叔翻看材料,目光扫过叫预橘鲜红的章,又看向眼前气质不俗的张同志。 他犹豫了一下,调出系统,屏幕上,王秀兰的户籍信息出生地、父母与张雅明显不符。 “这理由不太充分吧?信息对不上。”帽子叔迟疑道。 张雅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老黄历了,当年乡下登记混乱。单位等著呢,李副橘长也关心这事。” 帽子叔眼神闪烁,最终嘆了口气,盖章在说明上。 “行吧,系统变更,以后用『张雅』,王秀兰登记为曾用名。” 他敲打键盘,例行叮嘱,“以后办事记得要带全材料啊。” 电脑屏幕上“王秀兰”信息被刪除,新页面生成: 姓名:张雅(曾用名:王秀兰) 张雅接过新的证明材料,看著张雅二字,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隱秘得意的微笑。窃取的人生,终於被洗白了。 同一时刻 黄土坡上,王秀兰正佝僂著腰,背著一背篓土豆在烈日下艰难行走,汗水浸透她的衣裳,她的脸上只剩了疲惫和麻木。 她並不知道,那个偷走她名字的女人,刚刚用一枚章,彻底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 弹幕暴怒: [我的天……] [太残忍了,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 [章一盖,就这样洗白了?] [张雅这个畜生,真让人噁心!] [阎罗大人,求你一定要鯊了张雅这畜生!] 回溯结束。 直播画面切回现在。 无需多言,张雅“更正”了姓名,却永远无法“更正”窃取王秀兰人生与深重的罪孽。审判的利刃,终將撕碎一切偽装。 回溯影像结束。 阎罗主站在瘫软在地的张雅面前,將她一脚踹倒,张的头撞在落地玻璃上,碰出了一屏碎裂的蛛网。 “张雅,你以为披著这张偷来的『人皮』,坐在富橘长的位置上,就能掩盖你骨子里的卑劣和骯脏?” “你以为,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们的审判?” “王秀兰的人生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这么爱顶替別人,你这张脸就別要了!” 主播间的观眾看到这里,彻底无法忍受: [李国栋!赵城!这群畜生真的该死啊!] [还教预局橘长?偷来的位置她坐得安心吗?] [96年啊,那时候顶替上学的有多少啊?细思极恐!] [王秀兰太惨了,这群畜生!我真是服了!] [阎罗大人!撕了她!撕了这张偷来的脸皮!] 阎罗俯身,儺面几乎贴上张雅的脸,她高高举起了峨眉刺。 “不!不要,阎罗大人,求求你饶了我,我把位置还给她!一切都还给她!啊——!!!” 张雅发出绝望的嘶吼,连滚带爬地想逃,却被阎罗追上来按住了头。 峨眉刺疯狂划过,横!挑!竖!切! 嗤啦!嗤啦! 一道又一道,一戳又一戳! 飞溅的雪,闷响的切割。 然而审判並未结束。 “还?你拿什么还?拿你这只黑手,你这双眼睛,还是你这条腿?” “你还不了,你只有死!” “啊——!不!鯊了我!鯊了我吧!” 伴隨著张的惨嚎,峨眉刺一次次精准刺入,剜出。 膝盖,眼睛。 直播画面適时打上了马赛克,但张雅的悽厉惨叫和阎罗主播的话语,足以让所有观眾毛骨悚然。 “喜欢顶替別人?你的脸,不必再留!” “你的手,你的腿,你的眼睛都別再用了!” 阎罗主播最后站直身体,她俯视著地上那滩不断抽搐的烂泥。 “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 她带著愤怒的声音透过直播传遍每个角落, “当年,像王秀兰这样的受害者还有很多。” “技术落后,监管缺失,年代久远都不是藉口!” “血债必须血偿!” “接下来老规矩,我们会一一上门拜访。”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话音落下,直播信號瞬间切断。 直播结束了。 网络彻底沸腾,#张雅审判#窃命者伏诛# 等词条屠榜热搜。 张雅过去的“光辉履歷”被扒得底朝天,人们的怒火和快意像火山喷发。 “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阎罗大人威武!” “李国栋!赵城!下一个就是你们!” “叫预橘该大清洗了!查!所有顶替上位的都揪出来!” “主播名单快更新,我们等著看下一个!” 寒风卷著黄土,刮过破败的院落。 王秀兰佝僂著背,粗糙皸裂的手指死死攥著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屏幕上直播里的宣告还在她耳边迴荡。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混著尘土无声滑落。 二十四年了。 那个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底啃噬了她半辈子的恶梦,终於解脱了。 真相大白於天下。 她颤抖著点开幽灵网站那个猩红的问號图標,惨白的输入框在黑暗中亮起: 谢谢你们,谢谢主播。 楚州市教育橘大楼,灯火通明。 所有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看著网上疯传的直播录屏和张雅的惨状,人人自危。 那些曾经可能沾过“顶替”边的人,更是面如土色,感觉脖颈后凉颼颼的,仿佛下一秒,那柄滴血的峨眉刺就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景车呜咽著驶向別墅区,但速度却透著一股心照不宣的从容。 民景更是“贴心”,等柿橘的车快到了才“刚好”抵达现场。 救护车倒是来得快些,医护人员抬著担架衝进別墅,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张雅像一滩烂泥蜷缩在角落,整个人成了黑糊糊的窟窿。 “快!快抬走!” 別墅地板上,除了那滩的雪泊,还留下了一行字: 王秀兰 589分 像一个血色的烙印,一个迟到了二十四年的墓志铭。 第123章 你们欠的债该还了 张雅刚刚被抬出別墅,另一场无声无息的审判悄然降临。 南方某小城,棋牌室里烟雾繚绕。 搓麻將的声音噼啪作响,吆喝的笑骂声、算帐声混杂一片。 这里的人们还並未留意到网络上一场盛大的审判已经落幕。 角落里的一处牌桌,赵城叼著半截烟,眯著眼摸牌。 他刚胡了一把清一色,正得意地收著钱,小腹一阵胀意袭来。 “你们等会儿,我去窝个尿。” 他骂骂咧咧地推开椅子,晃晃悠悠朝棋牌室后头的厕所走去。 厕所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赵城刚要解开皮带。 嗡。 头顶那盏灯泡突然疯狂闪烁起来,发出一阵滋滋的噪音。 “漏,漏电了?”赵城抬头望向灯泡,心里一阵发毛。 下一秒。 他身后一个黑袍兜帽的高大身影无声地凝实。 “赵城,1996年,黄垣县招生办,你欠王秀兰的债该还了!” “不!” 赵城魂飞魄散,瞬间嚇尿了,他惊恐地转过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背后是谁,只觉得眼前一黑。 眼睛一阵尖锐的刺痛,世界瞬间陷入一片粘稠黑暗。 “啊啊啊!!”赵城撕心裂肺地惨叫。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多,?0?????????????.??????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剧痛尚未平息,小丑主播的左手已然扬起,咔嚓,咔嚓。 两声利落的脆响。 赵城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短暂的冰凉,隨即是排山倒海般的剧痛。 “啊啊啊,救命啊!” 厕所里的尖叫传到了棋牌室。 “臥槽,怎么回事?” 棋牌室眾人惊恐,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厕所方向。 “怎么回事?快,快去厕所看看!” 厕所里面持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和重物撞击声。 一个胆大的中年汉子离开牌桌,一脚踹开了厕所门。 几个好奇的牌友也跑过来看。 厕所门开了,一股浓重的雪味扑面而来。 眾人惊恐地看到, 刚才还好端端的赵城蜷缩在地上,他那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正不断用头撞击著墙壁。 “啊啊啊,鯊人了,救命!” “鯊,鯊人了!” 整个棋牌室瞬间乱作了一团,凳倒桌翻,一群人惊恐地逃到了大街上,纷纷叫喊著鯊人了鯊人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楚州市郊。 冬日的傍晚的阳光带著一丝虚假的暖意。 李国栋穿著厚实的袄,戴著老镜,正慢悠悠地在自家园里修剪著葡萄架上的枯枝。 他嘴里还哼著不成调的梆子戏,他如今退休在家,儿女孝顺,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咔嚓,咔嚓 剪刀剪断枯枝的声音规律而悠閒。 一阵冷风拂过,空气似乎被轻微扰动。 李国栋只觉得浑身凉颼颼的,他下意识地停下动作,警惕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呜咽。 “怎么回事?”他颤抖声音看向四周。 “李国栋,你欠王秀兰的债该还了!” 李国栋听到有人在叫他,踉蹌著后退,老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缓过神来,他才看清楚,不知何时,一个穿著黑袍兜帽戴面具的高大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他嚇得一哆嗦,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脸色煞白。 “小,小丑主播?” 小丑没有再说话,只是反手钳制住李国栋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 老东西两只腕骨被生生扭断,还不等他惨叫出声,小丑主播已经消失不见。 …… 李国栋的儿子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父亲在园里悽厉惨叫,心头一紧,冲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 父亲倒在葡萄架下,浑身是血,脸上是两个恐怖的黑窟窿,双手齐腕而断,他像濒死的野兽般在地上抽搐哀嚎。 “爸!” 李航大喊,连滚带爬扑上去,却不敢触碰父亲的身体,只能颤抖著掏出手机打120。 景灯闪烁,救护车呼啸,相隔上千公里的两处现场迅速被封锁。 帽子叔们面色凝重地勘察现场。 只不过毫无意外,没有任何凶手的线索。 棋牌室厕所,满地狼藉的血污,挣扎痕跡明显,唯独没有凶器,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 李家小院,除了受害者的血跡、断手和挣扎痕跡,同样找不到任何入侵者的蛛丝马跡。 监控? 老旧的棋牌室没有监控,李家小院的监控只剩下满屏的雪。 赵城和李国栋被紧急送医,赵城在手术台上休克数次,勉强保住性命。 但双目彻底失明,双手永久性残疾,精神彻底崩溃,一个劲在那喊“手,我的手”。 李国栋伤势更重,双目被毁,双手尽废,虽然经抢救脱离生命危险,但已全身瘫痪,口眼歪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帽子叔们做了笔录,简单询问家属和棋牌室的眾人。 无论是赵城病床前哭天抢地的家属,还是李家围在瘫痪老父床前面色复杂的儿女,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疾呼,更不敢提小丑组织半个字。 网上铺天盖地的直播,张雅的恐怖结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小丑组织的审判,是迟到了二十四年的债! 追究? 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澳洲莫斯曼的私人海滩上,阳光依旧明媚,海浪依旧温柔。 小丑主播早已消失无踪,网络沸腾,恐惧与快意交织的议论席捲全球。 而现实中的澳洲,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直播结束不到十分钟。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富豪禁地的死寂。 率先抵达喷涂著醒目的辐射警告標誌,全副武装的澳洲核生化处置部队车辆。 穿著全封闭防护服的特种士兵迅速下车,手持盖格计数器,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 “嘀嘀嘀,嘀嘀嘀。” 盖格计数器在距离严世薇还有十米远时,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计数器的读数瞬间爆表,空气中无形的辐射剂量,足以让任何未经防护的人瞬间致残。 指挥官颤抖的声音透过防护服的內置通讯器,传到所有小队成员耳中,“目標已成为高强度移动辐射源,保持安全距离。” 第124章 窃命者,清算,刚刚开始 澳洲特种小队如临大敌,迅速拉开了景戒线,將整片海滩彻底封锁。 一架特製的铅板隔离舱被吊装车运抵现场。 此时,严世薇的惨嚎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剧烈的腹痛和灼烧感让她生不如死。 她感觉到皮肤开始发烫、发紧,像被无数细针扎刺。 看到穿著防护服的人靠近,她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著抬起头: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的声音嘶哑乾涩,带著浓重的哭腔,“我是澳洲公民,我有钱,救我,救我啊!” 穿著防护服的指挥官蹲站在远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著一种公事公办的安抚: “女士请冷静。我们正在对你进行最高级別的医疗救助。你体內的放射性物质极其危险,不仅威胁你的生命,更会污染环境,威胁公眾安全。” “现在,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所有人,请配合我们。” “请自己走进隔离舱。我们会立刻將你转运至最高级別的核生化隔离医疗中心,进行最专业的救治。” 严世薇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隨即被更深的痛苦淹没。 在士兵警惕的注视下,她强忍著剧痛和虚弱,手脚並用地爬进了那个狭窄的金属棺材。 舱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沉重关闭,铅棺被迅速吊装上车,在nbc部队的严密护卫下,风驰电掣般驶向雪梨郊区。 与此同时,来自自由国五角大楼和橡树岭实验室的加密通讯,好像催命符般抵达澳洲最高层。 “立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目標的生命体徵,她体內的鈽-239样本具有极高的科研价值,必须完整取出。” “同时,全面监测其生理指標,记录所有辐射损伤数据。这是研究α粒子內照射对人体组织长期渐进性破坏效应,绝无仅有的活体样本,价值无法估量。” “另外,全力搜集现场残留物证,分析空间转移痕跡,这是捕捉小丑组织技术线索的关键机会。” 澳洲官芳心领神会,严世薇被迅速送入雪梨郊区地下深处的隔离病房。 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最先进也最冷酷的实验室。 严世薇被安置在一个由厚重铅玻璃和特种合金构筑的透明囚笼。 厚厚的铅玻璃窗外,穿著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好像观察小白鼠般,记录著仪器上跳动的数据。 “洗胃,立刻,小心操作,目標物是鈽-239金属块,必须完整取出,避免破损造成二次污染。” 在严世薇乾呕几个小时后,那块闪烁著暗银色光泽的鈽-239金属片,终於被小心翼翼地夹出,放入特製的铅屏蔽容器中。 研究人员的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仿佛那不是致命的毒物,而是通往诺贝尔奖的钥匙。 严世薇身上连接著密密麻麻的管线,监测著生命体徵和辐射剂量。 病房外,穿著好像太空衣的研究人员透过观察窗,好像看著一只稀有的实验白鼠,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研究欲。 “感觉怎么样?vivian女士?” “痛,好痛全身都在烧像有针在扎!” “救救我,好痛。” “我们正在尽力帮助你,女士。” “请描述你的具体感受,灼烧感的位置?刺痛的程度?” 严世薇的声音嘶哑微弱,皮肤上的红斑迅速扩大加深,失去dna让她再也无法產生新的表皮细胞。 她的灵魂还在躯壳中,但她的身体早已死亡。 她成了活生生的辐射病教科书,被无数的仪器和贪婪的目光包围,走向一个漫长而痛苦,被预先写好的结局。 澜夏。 楚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依旧连接著一些监测仪器,但数量已大大减少。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消瘦,但眉宇间那沉积了十五年的痛苦和麻木,似乎消散了许多。 主治医生带著一群专家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们反覆查看最新的检查报告,核对著每一项指標。 “奇蹟,简直是医学奇蹟。” 一位头髮白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声音颤抖,“楚玲体內的釙-210所有残留的放射性核素全部消失了,检测不到任何痕跡,这,这根本不可能。” “不仅仅是放射性物质消失。” 另一位专家补充道,“她的骨髓功能虽然依旧低下,但停止了恶化,神经系统活性检测比之前提升了近3个百分点,虽然距离康復还很遥远,但这简直是神跡。” 但楚玲的身体依旧脆弱,十五年的毒害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痕。 她的骨髓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恢復造血功能,神经损伤会让她终生行动不便,臟器功能也大不如前。 但至少,那跗骨之蛆般的放射性剧痛消失了,那一点点恢復的意识和与父亲交流的能力。 就像在漫长的黑暗隧道尽头,燃起了一盏微弱的灯。 这盏灯,照亮了楚浩绝望了十五年的心,也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为这个饱受创伤的家庭,带来了一丝希望。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楚浩压抑的抽泣。 医生们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敬畏。 他们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彻底的“康復”。 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样的『神跡』也只有他们能做到了。 【窃命者名录】 审判並未结束,倒计时在幽灵网站首页无声跳动。 第一份名单: 姓名:陈红梅(顶替者) 原主:李招娣(1987年,南河) 罪行:顶替进入省医科大学,现为县医怨副怨长。 某些早已將窃取的人生视为理所当然、或心存侥倖的“顶替者”。 他们以为躲在家里、深居简出就能逃过一劫,他们错了。 审判者的镰刀,从不因夜色或墙壁而迟滯。 落水县,医院地下车库。 陈红梅走向自己那辆鋥亮的轿车,她掏出车钥匙,正准备解锁。 突然背后一阵凉意,透过轿车表漆的反光,陈红梅惊恐地发现,她的背后正站著一个人。 她猛地回头,小丑主播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小丑拿起手里一个不起眼的塑料喷壶,猛地一按。 一股刺鼻的白烟精准覆盖了陈红梅整张脸。 “呃啊!!” 陈红梅瘫倒在地,捂著脸剧烈翻滚,这张偷来的脸在几秒钟內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泼墨画。 地下车库,惨叫声在悽厉迴荡,惊动了监控室的保安和路过的医护人员。 曾经以为早已被岁月尘封的罪恶,终於被挖了出来,彻底曝晒在阳光之下。 一场针对窃命者的集体清算,才刚刚开始。 第125章 窃命者的末日 幽灵网站刚刚放出来顶替者第一份名单没过几分钟。 陈红梅被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更汹涌的暗流已在疯狂涌动。 网站界面上,一个名为【窃命者名录】的文档被悄然置顶。 文档內容足足上千页。 姓名:吴建国(顶替者) 原主:孙铁柱(93年,中考,西岭市) 罪行:顶替重点高中入学资格,现为郭企中层。 共犯:舅舅(时任区叫预橘长,已死)。 证据:中考成绩单原件、当年录取名册复印件。 姓名:刘敏(顶替者) 原主:周孝冬(05年,高考,光冬市) 罪行:顶替进入省美术学院,现为美院辅导员。 共犯:刘母曾慧(收买副校长,现已退休)。 证据:匯款记录、周孝冬保留的准考证与刘敏入学照对比。 名单像滚雪球一样疯狂增长,覆盖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直至零零年代初,横跨高考、中考、甚至重点小学入学,涉及澜夏各地。 受害者有面朝黄土的农民子弟,有下岗工人的孩子,有父母双亡的孤儿,顶替者则摇身一变,成为医生、教师、干部、玲导、叫兽、砖家。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被偷窃的人生,一桩被尘封的血泪。 然而这些窃命者和帮凶们,还没来得及知道或者看看自己是否在名单上。 留给他们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了。 西岭市,某国启家属楼。 深夜,吴建国醉醺醺地打开家门。 楼道声控灯忽明忽灭,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他摸索著钥匙,嘴里骂骂咧咧。 突然,头顶的通风口盖板无声滑开,一个黑影倒吊而下,手中一个塑料喷壶。 白烟兜头浇下,瞬间灌入他的眼睛、鼻孔、嘴巴。 “啊啊啊啊!!!” 吴建国疯狂惨嚎,像没头苍蝇在楼道里衝撞,撞翻了垃圾桶,撞在的墙壁上,最终蜷缩在角落。 整个家属楼迴荡著他的悽厉哀嚎。 光冬市,某高档小区別墅。 刘敏刚洗完澡,正在臥室对著镜子涂抹护肤品。 突然。 镜子剧烈扭曲,一只戴著金属手套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手中握著塑料喷壶。 嗤一下。 刺鼻的白烟精准地喷在她脸上。 “啊!!!救命啊!!!” 刘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双手疯狂抓挠著灼烧的脸,像一个燃烧的火球冲向客厅。 滋滋作响,白烟升腾,惨不忍睹。 客厅里,刘母曾慧正悠閒地看著电视。 女儿悽厉的惨叫和恐怖的模样让她瞬间魂飞魄散。 “敏敏!你怎么了?”她尖叫著扑过去。 就在这时。 小丑主播已经从臥室走了出来。 “不!!!” 曾慧还来不及尖叫,同样遭到了袭击。 母女俩的惨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哀鸣,久久在別墅小区內迴荡。 与此同时,光东市区另一头,某小区。 灯火通明,小区里瀰漫著饭菜的香气。 此时退休多年的校长梁正业,戴著老镜,窝在沙发里悠閒地看著电视,老伴在厨房里忙碌著晚饭。 突然,沙发后面的墙壁无声蠕动。 一只提著喷壶的手从墙壁中伸出来。 同样的刺鼻白烟,瞬间从梁正业脑后袭来,精准覆盖了他整张脸。 梁正业惨叫一声,捂著脸,咣当咣当撞倒了茶几,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扭动的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迟来的审判,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在这个当年收受贿赂篡改命运的帮凶身上。 袭击者来无影,去无踪,现场没有指纹,没有痕跡,无跡可寻。 唯一留下只有一个个变成面容变成泼墨画的窃命者。 黎明时分,各地的三甲医怨急诊科和烧伤科,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特殊就诊高峰。 刺耳的救护车笛声此起彼伏,走廊里瀰漫著浓重的消毒水味和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痛苦的哀嚎和哭喊声震耳欲聋,一个个被纱布包裹得像木乃伊的身影在担架上抽搐、翻滚。 医生护士脚步匆匆,面色凝重,眼中是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他们处理过火灾、爆炸,但从未见过如此集中、如此精准、如此针对性的事件。 家属们哭天抢地,围堵著医生:“救救我女儿,她才三十五岁啊,脸全毁了,以后怎么活啊。” 医生只能疲惫地摇头:“深度化学烧伤三度面部神经、肌肉大面积损毁,整容修復可能性极低,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家属们顿时瘫软在地,绝望的哭声在走廊迴荡。 一夜之间,陈红梅被袭,光东母女毁容的报导,无数个类似的事件再次引爆网络热搜。 名单上的名字,正一个接一个地,被烙上血与火的审判印记。 “毁容夜”瞬间屠榜热搜 顶替者末日#医怨烧伤科挤爆# [干得漂亮!] [顶替別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受害者?现在知道痛了?活该?] [毁容算什么?他们偷走的可是別人整个的人生!] [名单上还有谁没被泼?赶紧自首吧,毁容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却驱不散医怨里瀰漫的焦臭和哀嚎。 217份名单,321张被彻底摧毁的脸,成了这个清晨最刺眼的风景。 它们被纱布包裹,被疼痛折磨,被恐惧吞噬。 这些曾经的成功人士、社会精英,一夜之间沦为需要终身护理、面目可怖的怪物。 他们的社会生命,隨著容貌的毁灭,已然终结。 那些受害者们或许从村里的广播、从路人的议论中,从自己手机里,听到看到了昨夜那场席捲各地的审判。 看到了那些顶替者,那些帮著顶替作假如今生不如死的惨状。 但迟来的审判,残酷的清算,能抚平他们心中那道深可见骨、流淌了多年的血痕吗? 能换回他们被偷走的青春和梦想吗? 短短三天,各地柿橘电话被打爆,门口排起了长队。 曾经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如今面如死灰,在家人或律师的陪同下,带著厚厚的悔过书、退款证明、赔偿协议试图来自首。 他们如今全都是等待宣判的囚徒。 澜夏议会大厦,灯亮了一整夜。 窗外晨曦微露时,一份沉甸甸的决议终於敲定。 面对网络上沸腾的民怨,常规的清茶、救助显得苍白无力。必须拿出更决绝的姿態,更彻底的解决方案,才能平息这场风暴。 很快,议会发布了一项《关於开展冒名顶替入学问题专项清清茶,整治工作的紧急通知》: 要求各地立刻成立专项工作组,调集精干力量,对各个地区近四十年(1977至2021)所有升学环节进行全面倒茶。 各地必须启用最新人脸识別、笔跡鑑定技术,对比学籍档案照片、签名与当事人真实信息,確保落实到每一个具体的名字。 层层下达,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通。 各级档案室灯火通明,灰尘漫天,工作人员戴著口罩,在堆积如山的泛黄档案中翻找核对,怨声载道。 各地疯狂抽调大量的力量,疲於奔命核实,目標就是找到每一个尚未被拜访的顶替者及其共犯,寻找失散多年的受害者。 儘管他们很多早已淹没在底层,杳无音信。 第126章 不想给钱,我帮你 一时间,澜夏各地上演了一幕幕荒诞又现实的赎罪大戏。 陈红梅躺在医院哀嚎。 其家人在督察组“陪同”下,含泪签字,將陈的车子,名下两套买在市区的房產全部变卖,所得近三百万尽数上缴。 西岭市,吴建国还躺在加护病房里。 他的儿子儿媳在督察组出示的“善意提醒”下,面如死灰將全部资產近五百多万上交。 那些已退休多年的老帮凶,共犯们,黑手们,被督察组从疗养院,退休小区“请”走。 他们的子女们在高压下,不得不『捐』出了大部分资產。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再挣扎,那把悬在头顶的死神之剑就会落下来。 如今要恨,也只能恨自己亲人连累了自己。 钱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专项基金帐户。 数字在督察组每日更新的內部简报上疯狂跳动。 十亿 三十亿 四十亿 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九十三亿七千六百万。 短短两周的时间,几乎榨乾了名单上一万三千余名顶替者及其关联人员数十年积累的不义之財。 陇西,黄垣县,王家垣。 盘山公路上,停著几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 乡长孙志东领著市里的一些工作人员,踏过积雪的山樑,终於到了村里。 孙志东率先走到了王秀兰家的院子里。 一间不大的院子,靠墙整齐地码放著金黄色的玉米棒,上面用一层塑料布盖著。 屋檐下掛著几串红辣椒和几辫大蒜,算是白皑皑的冬日里难得的亮色。 王秀兰正在院墙边整理塑料薄膜,准备来年开春用。 “秀兰啊,你先等一等,咱们有好消息跟你讲。” 王秀兰看到一群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活,把几位请到了堂屋里。 孙志东接过王秀兰递过来的一盅开水,声音有些乾涩: “秀兰啊,这事,是,是咱们对不起你。” 他捂著烫手的茶缸,眼神不太敢直视王秀兰的眼睛。旁边一位工作人员拿出一份文件和一个信封递过来。 “这是专门给你的,一百一十八万整,卡在这儿,文件也在这儿,都给你办妥了。” 孙志东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带著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这钱你收好,给家里娃娃上大学,盖个新房子,今年过个好年。” 王秀兰抬手接过,文件上,王秀兰三个字印得端端正正,下面是一长串零的数字:1180000。 她沉默著,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小小的院子里。 孙志东看著她的沉默,心里更没底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秀兰啊,过去那些糟心事。” 他重重嘆了口气,摇了摇头,“是咱们,是咱们没做好,让你和老王叔遭了大罪,我这心里头不是滋味啊。” 他抬眼飞快瞥了王秀兰一眼,又迅速垂下,声音更低了: “可眼下,咱总得往前看不是?这钱能让家里日子过得好点,也算是个盼头。” 王秀兰依旧没说话。 她把怀里的文件袋和信封里的银行卡塞到一旁已经懵了的丈夫手里。 “拿著。”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给咱娃转学校里去,剩下都存著。”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堂屋外面那片山樑,声音轻得像嘆息: “別苦了娃。” 孙志东看著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或者村里会多照顾? 但看著王秀兰那平静得近乎苍凉的眼神,看著她丈夫手里那改变命运的信封,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最终只是又嘆了口气。 王秀兰不再看他们,她走出了堂屋,继续去整理塑料薄膜了。 滨海市,陈媛的臥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光带。 她刚放下关於基金流向的內部简报,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和王秀兰在院子沉默的背影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头堵得慌。 钱能买回失去的二十四年吗? 能填平黄土与讲台之间的鸿沟吗? 她不知道。 只是希望这笔钱,至少能让王秀兰,不用再为儿子的学费发愁,能让那些受害者得到一点公道,得到一点补偿。 对於王秀兰来说,这笔迟来的巨款,连同那句別苦了孩子,或许就是这场跨越二十四年的苦难,最终能换来最沉重也最现实的句点? 咕咕咕…… 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烁著一个名字:老张。 这正是上次她帮忙写合同帮过的一个工人,她说过后续如果遇到问题和困难可以打给她。 又出事了? 陈媛心头一紧,立刻接通。 “陈,陈律师,” 老张带著浓重哭腔的声音冲入耳膜,“完了,全完了,钱,钱没要到,人,人被打惨了哇。” 陈媛脸色冷下来,“老张?你慢慢说,谁打你们了?” “就,就是远达公司那帮畜生!” 老张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断断续续地哭诉著上午的遭遇。 他们按照陈媛说的拿著合同,考勤表,工牌去要钱,被一群黑制服保安围堵,领头的疤脸二话不说就动手,橡胶棍劈头盖脸地打。 老李头后脑勺挨了一棍,当场昏迷。 小刘为了救人,胳膊被打折了,还有好几个工友背上挨了好几棍,骨头可能裂了。 公司那边负责人鼻孔朝天,满脸囂张,扬言再敢来就打断腿。 背景音里,隱约传来其他工友痛苦压抑的哭泣,像针一样扎在陈媛心上。 一股怒火瞬间席捲全身,但她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审判的时候。 还有那么多工友在流血,他们需要的是救命钱,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老张,现在你们最要紧的是治伤,钱的事別担心,把你的银行卡號发给我,快!” “啊?陈律师,这,这怎么行?” 老张愣住了,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哽咽。 “先救急,我转两万块过去,你们先垫付医药费,不够再跟我说。” “两,两万?” 老张的声音彻底哽住,抽噎道,“陈律师,您,您是大好人啊!菩萨啊,我,我给您磕头了!我代老李头、小刘,代所有工友,谢谢您,谢谢您啊!” “別说这些,快把卡號发来。” 陈媛催促道,她能想像电话那头,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汉子,此刻是怎样的无奈。 “好!好!我这就发,这就发!” 老张的声音颤抖著,似乎不敢相信。 几秒钟后,手机震动,一条带著银行卡號的简讯跳了出来。 陈媛打开银行app,指尖飞快操作,输入金额20000,確认收款帐號指纹验证,支付成功。 过了一分钟。 “收到了,收到了!简讯来了,真的收到了!” 老张抽了抽鼻子,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谢您!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等,等我们伤好了,我们做牛做马报答您!” “先別说这些,好好养伤保存证据,等我的消息。” 审判?当然要!但现在,钱,钱才是关键。 “宿主,我查了一下,远达公司老总梁宏达,他那十几个私人帐户,资金加起来还有四个多亿呢,要不我现在全给转走了?” 光屏上弹出一个愤怒的表情。 远达公司的核心財务系统的防火墙被瞬间洞穿,所有帐户信息、资金流向、操作权限一览无余。 陈媛转紧了拳头,眼神里只剩了冷酷的杀意,“立刻转,就以他们自己的名义。” 不想给钱,那就由我们帮你给! 钱,只是第一步。 梁宏达还有他那些打人的狗腿子,也该算算他们的血债了。 第127章 早干嘛去了? “宿主,我查了远达地產的背景。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 光屏疯狂闪烁,过了几秒系统迅速列出了相关信息: 时间跨度足足8年,受害者群体涉及农民工、材料供应商、小型工程队等共计超过三千人。 远达拖欠的工资、工程款、材料费总计高达2.1个亿。 集团副总钱豪、財务总监柳德鑫,两人名下私人帐户及关联帐户隱藏资金合计超过4.3个亿。 陈媛看著光屏上滚动的天文数字,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八年,三千多人,两个多亿的血汗钱!而这些蛆虫,竟然坐拥四个多亿的不义之財? 梁宏达那边转走了四亿多,加上钱豪和柳德鑫的四点三亿,加起来接近八个多亿。差不多正好是拖欠总额的四倍。 “系统,把这八个亿,全部按四倍的標准,转到所有被远达拖欠过款项的受害者帐户里,尤其是那些被拖欠工资的工人,优先足额发放,一分都不能少。” “宿主,我这边倒是没问题,用的全是梁宏达等人的信息,保证银行那边不会拦截,但就是转帐会需要一点时间。”系统提醒道。 “我知道,我们不差这一点时间。” 陈媛冷静了下来。 这笔迟来的钱,是她此刻唯一能替那些素未谋面的受害者们討回的一点利息了。 “已经开始,宿主等我的消息。”光屏上跳出一个ok的手势。 此时,社区医院的病房。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消毒水味混著血腥气和压抑的呜咽。 病床上躺著还在昏迷中的老李头,胳膊打著石膏疼得直抽气的小刘,还有周围几个背上淤青发黑连翻身都困难的工友。 老张头上缠著纱布靠在椅子里休息,手里紧紧攥著那部破旧的手机。 他颤抖著手,电话那头,是媳妇儿焦急又担忧的询问:“娃他爹,钱?钱要到了吗?” 儿子在一边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啥时候回家啊?我好想你啊。” 老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钱没要到,人还被打进了医院? 说陈律师好心垫了医药费,可家里的指望全落空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地应了声:“快了,快了,再等等,我过年之前一定回来。” 他不是怕疼,是怕看到家人失望的眼神,怕儿子过年连件新衣服都穿不上。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盼著这点血汗钱回家,给爹娘买点补品,给媳妇添件衣裳,给娃娃交学费…可现在全成了泡影,还添了一身伤。 “老张”,旁边病床一个还能坐起来的年轻工友小赵,他脸上还带著淤青。 他偷偷摸出屏幕摔裂了缝的手机,走到了老张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陈律师是好人,是咱的恩人,可远达那帮畜生心太黑了,陈律师一个人,咱们怕连累了她啊。” 他喘了口气,眼睛扫过病床上痛苦的同伴,气愤又无奈,“但是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咱得让全天下人都看看,看看远达公司是什么样!” “咱实名,把拍的视频,发网上去,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老张嘴唇哆嗦著,看著小赵手机里那段晃动,充满咒骂和橡胶棍破空声的视频。 他想起陈媛毫不犹豫转来的两万块救命钱,想起电话里那个年轻姑娘冷静却带著关切的声音。 “对,陈律师是咱们的恩人,咱们不能连累她。” 旁边另一个工友咬著牙,声音嘶哑,“咱自己扛,发,现在就发!快音、舒博,能发的平台都发,老子豁出去了。” 压抑的病房里,一股悲壮的气息瀰漫开来。 十几个还能动弹的工友,挣扎著凑到一起,用缠著纱布的手、打著石膏的胳膊,笨拙却坚定地操作著手机。 小赵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快音的发布页面。 【血泪控诉,远达地產芡新不还,僱佣黑宝安抱力殴打討新农民工。】 “我们是给远达地產『锦绣江南』项目干活的工人,远达公司拖欠我们一百多號兄弟一年的血汗钱,总计五百多万。 今天上午,我们十几个代表拿著合同、考勤表去公司要钱,结果被远达雇的一群人围堵,领头的疤脸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橡胶棍往死里打。 视频里倒下的老李,后脑勺挨了一棍,现在还在医院昏迷,小刘胳膊被打折,还有好几个兄弟背上骨头都打裂了,远达公司负责人就在旁边看著,还扬言再来就要打断腿。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求求大家转发,帮帮我们,我们只想討回血汗钱!” 十几个工友名字,打在视频下方。 这条视频好像投入滚油的火星,很快引爆了全网。 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 远达地產黑心开发商? 热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滨海市,一处安保森严却低调的小区。 书房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著一盏昏黄的檯灯。 空气里瀰漫著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李长河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指间夹著一支快燃尽的烟,菸灰缸里已经堆满了菸蒂。 电脑屏幕上,正是那则引爆网络的实名视频,评论区里汹涌的怒骂和@小丑组织的刷屏,像针一样刺著他的神经。 手机在桌面上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著梁宏达的名字。 李长河盯著那名字,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里闪过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接通。 “老李,老李救命啊,出大事了!” 梁宏达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音量大得衝破了脑门子。 “那帮泥腿子把上午的事拍下来发网上了,现在全网都在骂,热搜第一了!老李你得救救我啊,必须得把这事压下去,不然我就完了啊。” “废物!” 李长河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怒骂道: “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做的那么绝?现在让我怎么给你擦屁股?啊?” 他捏著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齿轮之眼虽然允许成员牟利,但像梁宏达这样搞出如此大的动静,绝对是组织的大忌。 想到那些令人不寒而慄的清理手段,他后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老李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是我糊涂,我没管好下面的人!” 梁宏达的声音带著哭腔和极致的惶恐,“您大人有大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拉我一把,只要能把这事压下去,我梁宏达倾家荡產也报答您。” 听到倾家荡產四个字,李长河眼中贪婪一闪而逝,他乾咳了一声,声音放缓了些: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仿佛在权衡利弊。 “压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这可不是小事啊。” 第128章 谢谢你,陈律师 梁宏达在电话那头立刻心领神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明白!明白!规矩我懂!我保证绝对让您满意!” 李长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许和施压。 “那还是老规矩?”梁宏达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充满了諂媚。 李长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事情要做得乾净,別留下任何尾巴。” “另外,管好你的嘴还有你手下那帮人!要是再出紕漏。”他话没有说完,但威胁已经透过话筒传递过去。 “是是是,我一定管好,我这就去办!马上办!”梁宏达如蒙大赦,连声地保证。 李长河没再多说,直接掛断了电话。 他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刚才通话时强装的镇定瞬间褪去,脸上只剩下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他拿起桌上的半杯凉茶,手却微微有些发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一群蠢货!”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梁宏达还是在骂自己。 平復完心情,他立刻拨通了另一个手机,声音恢復了惯有的威严: “喂,小刘?是我,李长河。”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事情闹那么大,你们都瞎了吗?” “那几个关於远达地產的不实视频,影响极其恶劣,立刻马上叫人给我刪除,相关帐號封禁,热搜都给撤了。” “对,所有平台同步执行,理由?散布谣言,不实信息,就这样。” 远达地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梁宏达听著电话里的忙音,长长鬆了口气,老李虽然骂得狠,但终究是答应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瘫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隨即,一股邪火又窜了上来。 “一群臭要饭的,还敢跟老子玩阴的。” 他抓起桌上的水晶菸灰缸,狠狠砸向对面墙上的巨幅山水画,哗啦一声脆响,玻璃和画框碎片四溅。 他喘著粗气,拿起手机准备给財务总监柳德鑫打电话,让他赶紧准备一笔活动经费给李长河送去。 他习惯性地先点开手机银行app,想看看自己几个主要帐户的余额,心里好有个数。 一点开,屏幕刷新。 梁宏达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戳了戳屏幕。 空了…… 全空了…… 他名下的十几个私人帐户,包括几个极其隱秘的离岸帐户,此刻余额栏里,清一色地显示著刺眼的0.00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宏达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疯狂地切换著帐户,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 然而他无论怎么翻。 还是0.00 “钱呢?老子的钱呢?四个多亿啊!” 他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座机,拨通柳德鑫的內线:“柳德鑫,老子的钱呢?帐户怎么全空了?” 电话那头,柳德鑫的声音带著哭腔和惊恐:“梁,梁总,我正要找您,我的帐户我的帐户也空了,全空了,一分钱都没了!还有钱总的帐户也空了!我们是不是被黑客攻击了?” “黑客?你放屁。” 梁宏达咆哮著,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四个多亿,加上钱豪和柳德鑫的將近八个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连个简讯提醒都没有? 他猛地想起刚才李长河电话里提到的“孝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难道难道是李长河? 他知道了网上的事,嫌自己麻烦,直接黑吃黑? 不,不可能,李长河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子一次吞这么多。 一个更恐怖的念头猛地钻进脑海。 小丑组织? 难道是小丑组织?还是齿轮之眼? 不,绝对不可能是小丑,他们如果要行动应该会事先预告才对。 梁宏达浑身一软,好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倒在地板上,面如死灰。 他看著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墙上那个破洞,恐惧和绝望彻底將他淹没。 无论是小丑组织还是齿轮之眼,他都惹不起。 现在钱没了,李长河可能也靠不住了,自首?那只会死得更惨。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想到这里,梁宏达赶紧爬了起来,晃晃悠悠跑出了办公室。 此时已经入夜。 社区医院里,老张一群人还在医院里躺著。 刚刚柿橘已经打来了电话,帽子叔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表示一定会解决他们的事,这让一群工友心里有了底,他们的冤屈终於被看到了。 就在这时。 老张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简讯,他疑惑地点开简讯通知栏。 发件人:955xx 內容:您尾號3680的帐户於20时16分收到转帐 235,632.00 元。 备註:远达地產-锦绣江南项目工资及赔偿款。 老张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钱,钱到了?” 一连串清脆短促的手机简讯提示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在病房的不同角落响起。 老刘点开简讯,只看了一眼,他激动从病床上弹坐起来,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觉。 “我的老天爷啊!”老刘惊呼,“钱,钱真的到了!我的也到了!23万多。” “我的也到了!” “我的也到了,简讯,银行发的!” 整个病房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沉浸在伤痛和等待中的工友们,此刻激动无比。 他们互相传递著手机,看著屏幕上那一条条来自银行的转帐通知简讯,看著那令人眩晕的数字和远达地產备註的工资及赔偿款。 “有钱了!有钱了!咱娃的学费有了,家里生活费也有了!” “终於能回家过年了。” “还有赔偿款,远达公司,他们这是认栽了?怕了?” “管他呢,钱到帐了就行。” 老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 他死死攥著手机,看著屏幕上那串改变命运的数字,又看看周围工友们激动得泪流满面。 他颤抖著手指,下意识地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註为陈律师的名字。 手指悬在拨號键上,他犹豫了,不,绝对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不再试图拨打电话,而是对著手机屏幕上那个陈律师的號码,在心里重重地地说了一句: “谢谢,谢谢老天爷,也谢谢您,陈律师。” 他知道,无论这钱是怎么来的,那个在绝望中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年轻姑娘,一定在其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 第129章 你被捕了,跟我们走一趟 社区医院病房里,激动和喜悦的气氛尚未散去。 走廊里传来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推开,几名帽子叔率先进入,隨后是江川和林修竹。 江川和林修竹扫过病房內或躺或坐的工友们。 他们拿著手机,脸上带著伤痛却难掩兴奋,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江川和林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林修竹率先回神,介绍道,“各位大哥,我们是滨海市橘专案组的,这位是江川,我是林修竹。” 他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旁的老张走到了林修竹的面前,眼里带著感激: “林景官,江景官,你们可算来了,俺们的委屈终於有地方说理了。” 老张说是这样说,但隱隱觉得陈律师的事应该瞒下来,不能让这几个帽子叔知道,如果能让他们忽略掉就好了。 林修竹目光落在头上缠著纱布的老张身上,刚想说什么。 老刘挣扎著坐起来,他激动地指著手机: “景查同志,远达公司刚把钱打过来了,四倍,工资加赔偿,银行简讯我们都收到了!”他声音颤抖,把手机屏幕亮给江川看。 周围的工友也纷纷举起手机,七嘴八舌地附和: “对对对,我的也到了!” “23万多,简讯在这呢!” 江川走了过去,看到老刘手机简讯上,就在十多分钟前,收到了远达地產打过来的23万,备註是工资和赔偿。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猪会上树了? 以他们对梁宏达的了解,此人贪婪跋扈心狠手辣,绝不可能这么痛快就把钱吐出来,更別提是四倍的工钱。 这不符合梁宏达的行事逻辑,更像是某种迫不得已的封口费或买命钱? 到底是谁干的?或者说是谁威胁了梁宏达? 老张看到老刘这么说,又看到江川脸色凝重在思考什么。 他心里有些害怕,他之前自己上网学习了一些法律知识,道这些钱可能不合规,有些担心地问: “林景官,江景官,这工钱是远达地產自愿转给我们的,而且这些钱是我们应得的,你们可不能…” 江川回过神,明白了老张的担忧,他扫过一圈工友,语气十分肯定道: “大家可以放心,无论远达地產出於什么原因打钱,这笔钱到了你们帐上,备註明確用途清晰,就是你们应得的。” 旁边的小赵立刻喊道,“钱是到了,可我们这顿打不能白挨啊,那些打人的畜生,还有指使他们打人的远达公司,必须受到惩罚!” “没错啊景察同志,你们可得为咱们做主啊!” 其他工友也纷纷激动起来,“他们这是故意伤害,光天化日之下拿棍子往死里打,要不是俺们命大早就被打死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修竹环视一周,看著工友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和信任,沉声道: “大家放心,无论是动手打人的凶手,还是背后指使的主谋,有一个算一个,我们都会將他们绳之以法,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代。” “请大家安心养伤,配合治疗。我们会安排专人负责这个案子,后续的调查取证,可能还需要大家的配合。请大家相信我们。” 江川和林修竹的表態,如同给工友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们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復下来,纷纷点头表示一定配合。 与此同时,滨海市郊北五环,梁宏达的別墅。 別墅地下室的合金保险库门敞开著,里面一片狼藉。 梁宏达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正疯狂地將保险柜里成捆的现金、金条、名表、珠宝首饰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里塞。 他的动作粗暴而慌乱,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鐲被隨意扔在现金堆上,名表錶带缠在一起。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著情妇的名字。 梁宏达看都没看,直接掐断,他现在只想逃命。 紧接著,手机再次响起,是公司副总钱豪打来的。 梁宏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又怎么了?!” 钱豪的声音带著哭腔和恐惧,“梁总,不好了。经侦大队,税务橘、还有劳动煎茶的好几拨人,大晚上的全来了,现在就在公司楼下。” “他们说要查帐查合同,查拖欠工资的事,阵势太大了,我们顶不住啊。” 梁宏达的心猛地一沉,这么快? 他强作镇定,对著手机吼道:“慌什么,告诉他们我马上到,你们先应付著。” “梁总,您快点啊,他们带著搜查令呢。”钱豪的声音充满绝望。 “知道了,囉嗦。” 梁宏达恶狠狠地掛断电话,脸上血色尽褪,他知道公司是绝对不能去了,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他必须立刻走!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將塞得几乎要爆开的行李箱拖出保险库,踉踉蹌蹌地拖向通往车库的暗门。 推开別墅厚重的橡木大门,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 梁宏达拖著箱子,正准备冲向停在门口那辆加满油掛著假牌照的越野车。 刺眼的光芒瞬间將他吞噬。 乌尔……乌尔…… 景笛声划破夜空。 別墅大门外,道路两侧,乃至远处的路口,密密麻麻停满了闪烁著红蓝景灯的景车,將整个別墅区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数十名刑景严阵以待,牢牢锁定在梁宏达和他那个显眼的行李箱上。 王振刚和赵明站在最前方。 “梁宏达,怎么?现在想跑啊。” 王振刚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火爆,只有对梁的鄙夷。 梁宏达顿时僵在了原地,他面如死灰,手里的行李箱拉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王振刚几步走到梁宏达面前,把逮捕令递到梁的面前,让他仔细看了个清楚: “梁宏达,你被捕了,这是逮捕令和搜查证,跟我们走吧。” 赵明则拿出手了銬,咔噠咔噠扣在了梁宏达颤抖的手腕上。 梁宏达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只是失神地望著眼前闪烁的景灯,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和灰败。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从云端到地狱,仅仅一夜之间。 几名队员立刻上前,动作乾净利落將浑身瘫软的梁宏达架起来,往別墅外面走去。 那个装满不义之財的沉重行李箱,也被作为重要物证当场扣押带走。 景车呼啸著,载著这位昔日的地產大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130章 朴素的愿望 “宿主,梁宏达刚刚被抓了,远达总部现在也可热闹了,还有那个黑心的安保公司现在也挤满了帽子叔叔。”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次他们出手快得有点出乎意料呢,看来李长河的失手,让他们不得不动真格了?” 陈媛指尖在虚擬光屏上划过梁宏达被捕的现场照片,无声地笑了笑。 “快?不过是早该做的事。” “唉,可惜这次我们又白干了,不过也不能说白干,帽子叔一共抓了203人,宿主获得了审判值203点。” 系统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李长河那边怎么办?我们现在出手么?” 光屏上弹出实时监控画面,李长河的书房,他正焦躁地踱步。 陈媛的目光落在光屏上李长河那强作镇定的身影上,脸上儘是讥讽。 “不急,继续监视他。” 齿轮之眼这种毒瘤藏得太深,李长河好歹算一颗不小的钉子,留著他,也许能钓出来更大的鱼? 就在这时,陈威从臥室开门出来。 他看到妹妹在刷手机,隨口问道:“媛媛,看到网上那个討新的视频没?” 陈媛在老哥走出房门那一刻,眼底的锐利瞬间褪去,她抬头看向老哥,脸上满是困惑和不满: “我看到了,真的太气人了,这些黑心开发商!我刚刚还想转发呢。 结果发现好多地方都搜不到了,评论区也被刪了不少,这捂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显示著“该內容已无法显示”的提示。 陈威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老板顾远。 他靠著窗接通了电话。 “喂,远哥。对,我看到了,秦昱龙被抓了?哦哦,看来昱龙安保这次是真栽了啊……行,我马上到公司。” 他掛了电话,脸上带著一种大快人心的振奋,语速飞快地对陈媛说: “媛媛,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你可不知道,那群殴打工友的打手是昱龙安保那帮孙子,现在他们可是被抓了个底朝天。” “昱龙那边的客户都在骂呢,连夜来諮询我们公司,我估计得熬通宵了,你早点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陈威拿起车钥匙走了。 客厅里恢復了寂静。 陈媛神情不復之前的柔弱,她冷酷地审视著光屏上的信息,那些热搜视频已经被李长河叫人撤了。 只可惜,真的撤得了么? “系统,把那些被捂住的嘴给我撬开,我要那些被刪的帖子全部恢復原样。” 【ok,指令確认:信息流强制回溯,权限覆盖…执行中…】 光屏上,无数条被標记为已刪除、已屏蔽、已处理的標籤瞬间被撕碎。 那些被下架了,被刪的评论,被改的热搜全部都被无形巨手从垃圾堆里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全部以更醒目更无法撼动的姿態,重新占据各大社交平台的头版头条。 几乎在系统指令完成的瞬间。 老张和工友们发布的视频,不仅重新出现,还被强制置顶在了首页。 播放量以每秒百万的速度飆升,评论区被锁死,只有汹涌的愤怒在刷屏。 词条不仅重新登顶,还高清地还原了的打人现场视频,那些打人的恶棍,远达地產那些人丑陋恶毒的嘴脸,一览无余。 各大论坛被刪的帖子全部恢復,相关討论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每一个角落。 “臥槽?视频又回来了?谁干的?” “刪不掉!根本刪不掉哈哈哈!” “那些被打的工人兄弟怎么样了?必须要严惩凶手啊!” “热搜锁死,刪评无效,技术太逆天了,我给主播们跪了。” 就在网络舆论被彻底引爆的同时,一场无声的奇蹟正悄然洒向澜夏各地。 西南建材市场,一个小型建材店老板老王,正愁眉苦脸地对著帐本。 远达拖欠了他近八十万材料款,他还有贷款没还,家里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手机震动,一条简讯发了过来。 您尾號4769帐户於19时31分收到转帐 2150000.00元。 备註:远达地產·拖欠材料款及利息赔偿。 老王手一抖,帐本掉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机,数了好几遍后面的零,二百一十五万? 远达地產居然把材料钱结了?而且还有这么多利息? 他颤抖著手指拨打银行客服,確认无误后,这个年近五十的汉子,竟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捂著脸嚎啕大哭。 滨海市郊。 夜色深沉,工棚里没有暖气,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 空气里瀰漫著劣质菸草味和挥之不去的绝望。 老张他们还在医院看伤,剩下的八十多號工友都发愁得不行。 年关將近,老板黑心,他们一百多號人,不仅一年的血汗钱打了水漂,回家的路费都成了奢望,这下可怎么办吶? 突然。 死寂的工棚里,不知是谁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接著,是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的简讯提示音,像是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窒息。 “嗯?” 靠门口铺位的老赵皱著眉,摸出他那部旧手机,昏暗的灯光下,他眯著眼,费力地辨认著屏幕上那条银行发来的信息。 您尾號3561的帐户於时分收到转帐210,000.00元。 备註:远达地產-拖欠工资及利息赔偿。 “二十一万?” 老赵猛地坐直了身体,他以为自己眼了,使劲揉了揉,又凑近了屏幕,手指颤抖著一个字一个字地数: “个、十、百、千、万,二十一万,真是二十一万啊!” 他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调:“钱,钱到了,我的工资到帐了。” “啥?老赵你说啥?啥钱到了?” 旁边铺位的小李一个激灵蹦起来,惊讶地盯著他。 叮咚,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 “臥槽,我的也到了,二十万,整整二十万?” 小李看著屏幕上的数字,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在抖。 他飞快下铺一把抓住了老赵的胳膊,,使劲晃了晃,“赵叔你看,你看啊,二十万,这都快赶上我四倍的工资了。” “我的,我的也到了。” “我也是,二十万。” “老天爷,我的也来了。” “快看手机,大家都快看看手机。” …… 整个工棚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抽泣声交织在一起。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张被生活磨礪得粗糙黝黑的脸庞,此刻因为巨大的惊喜而焕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们一遍遍数著那串仿佛带著魔力的数字;有的激动地拍打著床板,语无伦次地喊著。 “二十万啊。” 老赵的声音带著哭腔,他颤抖著手指,一遍遍摩挲著手机屏幕。 “不光有工钱,还有赔偿,娃的学费生活费全都有了,全都有了。” “是啊,我终於能回家了,终於能过个好年了。”小李激动地挥舞著手机,声音响亮地盖过了风声。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野火,瞬间点燃了相邻的每一个工棚。 “三號棚,钱到了,二十万。” “五號棚也到了,都到了。” “快,快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啊。” “走走走,立刻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买票,明天早上就能回家了。” 他们热烈地討论著回家的行程,盘算著这笔巨款的用途,给久病的爸妈买最好的药,给操劳的妻子添置新衣,给留守的孩子学费生活费,甚至翻新一下老家的房子。 只是这样简单而朴素的愿望。 澜夏各地类似的简讯提示音,在深夜此起彼伏地响起。 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被赖帐的材料商、被坑害的小包工头…三千多个帐户。 总计超过八亿的款项,如同天降甘霖,精准地匯入了每一个受害者的帐户,金额远超本金,包含了高额的利息和赔偿。 网上热搜再次爆炸,#远达地產天价赔偿金#远达欠款# 点进去是无数网友晒出的转帐截图和激动万分的留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被逼的?” “不敢相信,刚刚被抓就把钱打过来了?速度挺快啊?” “八个亿赔偿金哪来的,是不是赃款?” “一定是主播们出手了,就算被抓了,我也不信他们会乖乖吐钱出来。” “八个亿啊,我的天,远达哪来的钱?之前不是说没钱吗?” “管他哪来的,但是这三四倍的利息,我狠狠羡慕了qaq” 网络上的狂欢如同最响亮的丧钟,敲在远达地產总部上空。 短短几个小时,远达总部已经被彻底被查封了,很多人深夜偷摸跑到附近拍照,看到帽子叔和工作人员从大楼带走了一批人。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地產集团,一夜之间就崩塌了。 第131章 长生不老的诱惑 空气里瀰漫著消毒水和汗味。 审讯室內,王振刚和林修竹坐在长桌后,严肃的目光形成了实质的压制。 梁宏达几乎瘫在椅子里,像一滩融化的蜡,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整个人瑟瑟发抖。 “梁宏达。” 王振刚咳了一声,“锦绣江南项目,你恶意拖欠工资,僱佣昱龙安保殴打工友,这事儿你认不认?” 梁宏达一哆嗦,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恐惧,用力点了点头: “认,我认!我认罪,是我糊涂,我该死!我一定积极赔偿,倾家荡產也赔!求求你们一定要宽大处理啊。” 他语无伦次地懺悔著,眼神却飘忽不定,仿佛在寻找救命稻草。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桌沿,鼻涕眼泪抹在一起哭诉起来: “警察同志,我也算受害者,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我的钱全没了,我私人帐户里的四个多亿,还有钱豪、柳德鑫他们帐户里的,加起来八个多亿啊!一夜之间全空了,肯定是黑客偷了我的钱!那是我的血汗钱啊,你们得帮我找回来!” 梁宏达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就算这些钱来路不正,可黑吃黑也是犯法的,要死也得让那帮偷了他钱的畜生付出代价! 林修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八个多亿一夜蒸发? 他脑中一下闪过社区医院里那些工友激动展示的转帐简讯,当然还有现在网络上的热搜。 各地兄弟单位匯总过来的情况,涉及澜夏各地,三千多个帐户,总金额高达八个多亿,高出三四倍利息的转帐和备註。 数额、时间一切都对得上,这绝不是巧合,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小丑组织的手笔。 王振刚眼里鄙夷一闪而逝,眼神更加严肃冷酷,这老小子自己手里捏著几个亿还敢拖欠工资 他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梁宏达的哭嚎: “钱的事我们会查。现在交代你自己的事,你们远达地產最近的项目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偷税漏税,虚报项目资金这些事,你认不认?” 梁宏达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回椅子,重重点了点头:“认,我都认。帐本都在公司里,你们去查就是,警官我这应该算是自首吧?” 王振刚心里嗤笑,自首个屁,要是他们不立刻去抓人,这老东西早就逃到国外去了,还自首? 他这样最多算是坦白。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梁宏达背后那条大鱼才是该被抓出来的。 “梁宏达,你想爭取宽大处理,就把你知道都交代了,我问你,你和李长河是什么关係?” 梁宏达脸色一下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眼里充满了更深的恐惧。 “李,李,我,我们。”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子。 “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你最好老实交代。”王振刚的声音陡然加重,带著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梁宏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低下头,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声音带著哭腔和癲狂: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李长河他,他是齿轮之眼的人,我也是,不过我是刚刚加入的。” 说到齿轮之眼,王振刚和林修竹对视一眼,內心都非常激动。 他们当然知道齿轮之眼,之前的张建军,维克多还有张明远夫妇,他们都是齿轮之眼的成员,原本他们以为齿轮之眼是个杀人猎奇者联盟,然而隨著调查深入。 他们逐渐认识到,这是一个势力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梁宏达可以说是他们抓住的第一个活口。 林修竹压下心中的激动,盯著梁宏达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问:“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又是怎么加入进去的?” 梁宏达这才开始讲述起来,原来三年多前也就是2017年7月左右,李长河调认k省副听长,他专门分管纬稳这块,梁宏达就找机会搭上了这条线。 “李长河说加入进去之后就能长生不老,真的!他们说的,我不想死啊,我赚了这么多钱,我不想死。” “长生不老?” 王振刚嗤笑一声,嘲讽道,“梁宏达,你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长生不老这种鬼话你也信?你有没有点脑子?” 梁宏达肥脸上汗水鼻涕糊了一嘴,他语无伦次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哪怕是假的我也要试一试,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完了。” “我不知道齿轮它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们的歷史非常古老,李长河说他们的目標是净化人间,清除世间罪恶。” 林修竹瞳孔微缩,清除世间罪恶? 这个目標与小丑组织宣扬的理念何其相似,他紧盯著梁宏达的脸,多年的侧写经验告诉他,梁宏达此刻的恐惧和茫然是真实的。 他確实对这个组织的核心一无所知,只是一个被长生的诱饵钓上鉤的新鱼。 梁宏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补充道: “李长河他就是齿轮之眼的人,这三年我给了他钱,很多钱,至少两个亿!现金、古董、海外帐户都有!” “他说那是我的入会资金,只要交了钱,就能得到长生的资格,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单向玻璃后,楚卫东宛如一尊雕塑佇立在那里。 耳机里梁宏达带著哭腔的供述一字不漏地传入脑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心臟上。 齿轮之眼。 李长河。 入会资金两亿? 长生不老? 果然。 李长河真的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而且他们竟然用如此荒谬又极具诱惑力的谎言发展势力? 这个组织的能量和渗透程度,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一股寒意一下席捲全身。 他转身,快步离开观察室,沉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大楼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备用楼梯间。这里没有监控,信號被特殊材料屏蔽。 楚卫东反锁了楼梯间的门,背靠著墙壁,胸膛剧烈起伏。 向谁匯报?谁能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从贴身內袋里掏出一部没有任何品牌標识的黑色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过,输入一串复杂的动態密码。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一个简洁的通讯界面出现。没有拨號盘,只有一个红色的紧急按钮。 楚卫东按下了那个按钮。 第132章 以罪养命,不死不休 一夜过去。 梁宏达被抓的消息还在网络世界和现实中喧囂。 滨海市,安保森严的小区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 李长河坐在书房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如坐针毡。 梁宏达被抓了,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了一整夜。 桌上的菸灰缸早已堆满了菸蒂。 逃? 这个念头无数次在脑海中翻腾。 护照现金都有,隱秘的离岸帐户也有。 只要踏出这个门,坐上那辆早已准备好的车,直奔机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能逃到哪里去? 组织他们承诺的长生和庇护,此刻听起来更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梁宏达的下场就在眼前!那八个多亿的消失,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让他遍体生寒。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无论是官芳小丑组织还是齿轮之眼,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逃? 坐以待毙?等著纪伟调查组上门?梁宏达那个软骨头,肯定把自己供出去了。 他太清楚规则了,一旦被双规,等待他的就是无休止的铁窗。 他奋斗了大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难道就这样完了? 时间在极致的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的天空,渐渐翻出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对李长河而言,却可能是地狱的入口。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不疾不徐。 李长河的心臟一缩,他脸色一下惨白如纸,身体僵硬地转向门口。 门开了。 两名穿著深色夹克,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身后隱约可见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 为首一人亮出证件,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锤: “李长河同志,我们是纪伟的,根据有关规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完了! 这么快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李长河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完了,全都完了。 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李长河被带上了纪纬的车。 几乎在李长河被带走的同一时间,网络世界早已被远达地產的惊天丑闻彻底点燃。 热搜榜前十几乎被远达屠版: #远达地產董事长梁宏达被捕# #远达副总钱豪柳德鑫落网# #远达偷工减料细钢筋# #远达地產项目墙体裂缝# #昱龙安保打手被抓# 点开词条就是豪、柳德鑫等人在公司大楼前被押解的照片。 而远达地產旗下多个楼盘墙体开裂、地面塌陷的照片和视频被全部爆了出来,钢筋细如筷子,水泥標號严重不足,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昱龙安保公司大门被查封,多名参与殴打工人的打手也被戴上手銬带走。 无数受害业主、材料商、被欠薪工人的控诉帖如潮水般涌现。 网上彻底沸腾,愤怒的声討好像海啸。 而关於李长河被带走的消息,虽然也有零星报导,却好像投入大海的石子一下被远达地產的滔天巨浪淹没。 腊月的风,裹挟著年关將近的喧囂与期盼,吹过澜夏的大街小巷。 城市里,商铺掛起了红灯笼,贴上了福字窗,喜庆的音乐在街头巷尾流淌。 乡村中,炊烟裊裊,归家的游子带回了欢声笑语,灶膛里燉肉的香气瀰漫在寒风中。 万千家庭正忙著洒扫庭除,置办年货,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忙碌而温暖的、名为“团圆”的气息。 梁宏达、钱豪、柳德鑫,以及昱龙安保那一眾打手的案子仍在艰难推进。 厚厚的卷宗,堆积如山的证据,这將是一场漫长而复杂的较量。 【恭喜宿主,针对张雅与严世薇两场直播审判以及清除行动,获得审判值18936点,扣除304次自由穿梭钥匙,剩余10233点审判值】 【结算中…宿主累积获取审判值43889点,解锁第六级还需56112点,请宿主继续加油!】 【消耗点7300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2年!宿主剩余审判值2933点,剩余寿命:6.4年】 系统早就摸清了陈媛的意愿。那三百多个顶替者,还有远达集团被抓的那些罪人获得的审判值,它自动帮宿主兑换了两年的寿命。 陈媛靠在沙发上,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的屏幕,瀏览著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远达新闻。 “动作还挺快。”她轻声自语。 系统光屏在面前无声展开,陈媛的寿命那一栏已经从之前短短的几周时间,变成了6.4年。 六年多的时间啊。 【宿主宿主,李长河已经被控制了,齿轮之眼很大可能会灭口,你准备怎么办?】 【警告:建议立即將目標李长河转移至亚空间审判副本。】 陈媛没有立刻回应系统的建议。 她退出自己的资料界面,停留在梁宏达刚刚关於齿轮之眼和长生不老的供述上。 长生不老? 陈媛只觉得有些可笑。 “系统,你说,他们为什么会相信长生不老这种鬼话?” “梁宏达也好,李长河也罢,都是人精,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尔虞我诈见得多了,怎么会被这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谎言,迷了心窍?” 系统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气: 【宿主,人类对『对死亡的恐惧』与『对永恆的渴望』是一个终极命题。】 当个体財富权力达到顶峰,世俗欲望被极大满足后,『死亡』便成为其认知中唯一且无法逾越的终极壁垒。 对於站在金字塔尖掌控庞大资源的人来说,这並非谎言,而是他们愿意倾尽所有甚至践踏一切去追逐的终极希望。 哪怕这希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哪怕它需要献祭无数他人的生命和尊严,他们也愿意赌上一切。 因为对他们而言,永恆的诱惑远大於任何代价。 齿轮之眼,正是精准地利用了这份深植於人性最深处,无法抗拒的贪婪与恐惧。 陈媛静静地听著系统的分析,眼底的困惑渐渐褪去。 “终极希望?”她嗤笑一声,“不过是一群怕死鬼做的白日梦罢了,可悲。”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说,它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宿主,其实你不断获取审判值,本质上也是在延续自己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才是那个真正能长生不老的人,你如何看待这一点?” 陈媛的目光从光屏上樑宏达的供述画面移开,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没有表现出系统预想中的高兴,嘴角反而抿成了一条更紧的线。 “长生不老?” 陈媛重复著这个词,声音很轻,带著冷冽和自嘲,“对我而言,这不过是审判之路上必备的工具罢了。” 她没有等系统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从来不怕死。” “我活著是因为审判还未结束,是因为这世间的罪恶还未燃尽。” “我活著,就是审判的化身。” 以罪养命,不死不休。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选择。 系统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宿主她最在乎的哥哥陈威? 人类个体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到时候宿主又该怎么办?如果那个时候宿主还在的话。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下次再问吧。 系统这样想著。 第133章 小心小丑组织找上你 秘密审查点,李长河曾经意气风发的派头荡然无存。 他此刻面色灰败如纸,眼窝深陷,嘴唇乾裂起皮,像是抽走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 审讯桌对面坐著两名穿著深色夹克,面容冷峻的特派员。 “李长河,你和『齿轮之眼』的关係,从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开始的?” 李长河颤抖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著,“我只是中层人员,97年大四的时候就加入的。” 特派员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继续记录著供述,“谁引荐的你?有什么条件?” “一个叫导师的人,他说能帮我铺路。” 李长河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回忆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 “学校附近认识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启动资金,让我安心备考说只要我听话,一切都能顺利。” “铺路?除了听话,还有什么?” 李长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哆嗦著说: “我收的钱大部分都上交了,作为供奉,他们说只要贡献够大就能得到长生的资格。是真的,有个几百年前的人还活著,就在自由国。” 审讯室內一片死寂。 两个特派员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凝重。 “活著?他是谁?” 李长河拼命摇头,“我只知道他叫撒旦,组织的人遍布全球,不只是我们,自由国五角大楼,欧洲议会到处都有他们的人,真的,我没骗你们。” 他似乎急於证明自己,声音带著一种歇斯底里的急切: “你们知道开膛手杰克吗?还有自由国的黑色大丽案,十二宫杀手?” “那些悬案那些找不到凶手的案子,他们说都是他们干的,是净化,是清除罪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发出压抑的呜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组织的培养,对不起人民的信任,我鬼迷心窍被他们蛊惑了,我该死,我该死啊!” 李长河情绪崩溃语无伦次地懺悔著,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著,他双眼暴突,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 下一秒。 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向前扑倒,“砰”一声砸在审讯桌上。 混合著白色的泡沫的血从他嘴角缓缓流出,迅速在桌面上蔓延开来。 “医生!快叫医生!” 两个特派员一下子站了起来,严肃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恐慌。 李长河竟然在他们重重严密的防守中,被灭口了? 然而陈媛对此却並不意外。 “宿主,李长河確认死亡。” 李长河的確是死了,他本来就该在几个小时前就死了,脑子里全是浆糊。 齿轮之眼的次声波攻击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发动了,他们想让他死在审讯开始前就带著秘密永远闭嘴。 但陈媛不会让齿轮之眼舒坦,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与此同时,一场规模空前的终局却在更广阔的地域同步上演。 几个月前,那场席捲了全世界,由幽灵名单引爆的悬案自首狂,以及后续专项打击中落网,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人贩子们。 在经过数月紧锣密鼓的侦查、起诉和审判后,终於迎来了法律的最终裁决。 死刑。 从北疆的冰封之城,到南国的温暖海滨;从西部的戈壁荒漠,到东部的繁华都市。 五百多名背负沉重罪孽的罪犯,他们的名字被刻在了同一份死亡名单上。 有潜逃数十年以为能逍遥法外的鯊人恶魔,丧尽天良拆散无数家庭的人贩子头目,有利用精神病幌子行凶的暴徒。 他们的罪行,在尘封的卷宗里,在受害者家属的泪水中,在公眾的愤怒声討里,早已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如今是时候还债了。 滨海市第一看守所,死刑执行区。 严勇见这个在1997年犯下滨大碎石案潜逃23年,让无数滨大人午夜梦回仍心有余悸的恶魔,此刻正躺在执行床上。 他枯槁的身体被约束带固定,浑浊的眼睛紧闭著,脸上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工作人员的动作非常精准,消毒、穿刺、连接。 隔壁的房间里,或许有压抑的呜咽,或许有徒劳的挣扎,但在这里只有一片死寂。 心电监护仪最终拉成了一条直线,法医平静的声音响起:“目標確认死亡。” 类似的场景,在澜夏各地戒备森严的死刑执行室里同步上演。 西南某省监狱,曾將少女拐卖至深山致其精神崩溃的人贩子头目,在注射剂推入时,身体剧烈抽搐,隨即像条死狗两腿一蹬彻底没了动静。 北方工业重镇的执行室,那个冒充精神病侵害多名女学生的恶魔,在最后一刻直接嚇尿了裤子,在恐惧和不甘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津州监狱,李国富这个在自由国主动向fbi自首的黑帮头目,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著一丝诡异的解脱。 对他而言,比起在异国他乡被黑帮清理门户或落入小丑组织手中,死在故乡的注射床上更能接受。 走廊里,负责监督执行的工作人员,神情肃穆,一言不发。 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液体流动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迴荡。 五百多个罪人的终结,是对罪恶最严厉、最彻底的清算。 然而这场规模空前的终局,却则瞬间在全球舆论场掀起了滔天巨浪。 bbc、cnn、法新社等西方主流媒体,几乎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措辞严厉的报导。 《澜夏大规模处决引发仁权危机!文明世界的倒退?》 《五百条生命一夜终结:澜夏的黑暗时刻》 《死刑不是答案:严厉谴责澜夏野蛮行径》 报导中充斥著对澜夏漠视生命权、滥用死刑、不透明的指控,字里行间透露出居高临下的道德优越感和对东方的刻板印象。 一些所谓的仁权组织也纷纷跳出来,发表声明表示“震惊和悲痛”,呼吁澜夏立即废除死刑。 然而,这一次,那些媒体的“zz正確”敘事並未像往常一样轻易主导舆论。 报导下方的评论区,早已被汹涌的民意淹没: “fuck!去你的漠视仁权!这些人贩子把活生生的人当牲口卖的时候,鯊人犯把无辜者碎尸万段的时候,你们这些bitch在哪?!现在倒跳出来指责了?澜夏干得漂亮!这些畜生就该下地狱!” “bbc记者,你晚上睡得著觉吗?报导这些垃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他们毁掉的家庭?他们的眼泪和痛苦,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文明倒退?哈!我看是澜夏终於学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清理垃圾了,总比某些政客主张让鯊人犯在监狱里舒舒服服养老强!” “cnn,你们这么关心仁权,不怕小丑组织哪天也给你们做个『仁权』专题直播吗?” “支持澜夏,死刑是对受害者最基本的交代!不想死刑?那就祈祷別被小丑组织盯上,你们自己选!” 小丑组织的名字如同一个无形的威慑符咒,让许多试图“理性討论”的仁权大师们瞬间哑火了。 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不再是单方面的道德谴责。而是演变成了对何为正义,谁在真正保护仁权的激烈辩论。 第134章 第一案,正义的剑如何落下 澜夏的强硬姿態,在小丑组织的阴影映衬下竟意外地获得了外网很多普通网民的认同甚至喝彩。 澜夏的网际网路內同样沸腾,许多新闻低调报导了死刑的消息,但民间的討论却异常热烈。 一种复杂的社会情绪在蔓延。 人们既有对威严终得彰显的欣慰,也有对受害者及其家属迟来慰藉的感慨,更深层处还夹杂著对小丑组织“存在即威慑”的微妙认知。 似乎只有重型,只有在展现出足够强硬甚至残酷的一面时才能更有效地安抚人心? 腊月二十三,小年。 滨海市飘起了细碎的雪,为城市披上一层薄薄的银装。 陈媛窝在沙发里刷著手机,看到了网络上的喧囂,人们还在刷著大快人心的评论。 有人说死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也有人说比起被小丑组织审判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简讯通知跳出了屏幕。 陈媛点开,是一条银行入帐通知,一共两万块。 备註:谢谢陈律师。 简讯后面长长地列了十几个名字,都是锦绣江南项目那些挨了打的工友。 陈媛微微一怔,隨即退出了页面。 现在这样的结果就很好,她不需要人们的感激。 只要罪人得到惩罚就足够了。 然而,滨海市专案组指挥中心,灯火依旧通明。 眾人还在为梁宏达、昱龙安保的案子连轴转。 江川和其他人一起扎进成堆的资料中,这些全是远达集团歷年来的流水清单复印资料。 当然还有工友们的银行流水明细。 他正梳理著工友们被打前后的资金往来,这些钱全都是远达集团,梁宏达自己的帐户转出去的。 u盾和密码锁除了梁宏达本人没人知道,但梁宏达否认自己转帐,这件事他们心知肚明。 除了小丑组织,谁还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 江川拿到了老张的银行帐单,其中在案发之前的一笔转帐引起了他的注意。 转帐人:陈媛 金额:20,000.00元 备註:无 时间是在工友们被打的晚上转过来的,结合老张的通话记录。 转帐和通话就在前后脚,相隔了两三分钟。 江川不知道这是哪个陈媛,会是老陈他妹,他认识的那个陈媛吗? 他起身去问了技术员小王,小王根据银行卡帐户查到了户主陈媛,1995年出生,户籍在滨海市。 江川明白了,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陈媛。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见面吃饭的场景。 那个安静苍白的女孩给老张转了两万块? 在工友们被打得头破血流、身无分文躺在医院的时候? 这丫头心是真善啊,江川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女孩感到敬佩。 毕竟这年头敢做好事的,见义勇为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张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嘈杂,夹杂著孩童兴奋的尖叫和“噼啪”的鞭炮声。 “餵?江警官?” 老张的声音传来,带著喘息和笑意,里面还有小男孩清脆的喊声:“爸快看,这个摔炮可响了!” “老张是我,江川。”江川的声音温和了些,“打扰你了。” “江警官,您有啥事?是不是案子的事?”老张声音顿了顿,明显迟疑了。 “別紧张,就是例行问点情况。” 江川连忙安抚,“我看到你帐户上,收到了一笔两万块的转帐,是陈媛转给你的。你还记得这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的喧闹也似乎安静了些。 老张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是陈律师。” “陈律师她人太好了,听到我们受伤了,二话不说就转了两万块钱让我们赶紧治伤,陈律师真是大好人啊。” 老张的话语情真意切,充满了对陈媛的感激。 他刻意隱去了陈媛在电话里流露出的异常冷静,他隱隱认定,这个情况绝对不能被人知道。 江川静静地听著,老张的描述和他心中的猜想完全吻合。 “嗯,我知道了。” 江川点点头,声音更加温和,“老张,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哎,谢谢江警官,那我掛了。”老张连声道谢。 掛了电话,江川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在这个充斥著贪婪和暴力的案子里,陈媛这份微小的善意是显得如此珍贵和温暖。 至於那八个多亿? 江川的目光扫过桌上另一份报告。 银行流水清晰显示,所有资金都是从梁宏达、钱豪、柳德鑫等人名下的帐户直接操作转出的,备註明確指向工资和赔偿款。 他合上报告,眼神坚定。 这笔钱精准地流入了三千多个被坑害的受害者帐户,解决了无数家庭的燃眉之急,甚至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难道要把这笔救命的钱从那些刚刚看到希望的受害者手里再追回来? 这绝不可能。 江川低声自语,將报告推到一边。 上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打款的事到此为止。 这八个亿,在梁宏达、李长河等人落网,受害者获得远超预期的赔偿后,已经可以画上一个相对圆满的句號了。 工友们作为受害者的笔录早已做完,带著赔偿金和工资踏上了返乡过年的归途。 然而,在这片渐浓的团圆氛围之下,罪恶的阴影从未真正沉睡。 翌日清晨,澜夏各大新闻平台头条被一条新闻占据: 触目惊心的標题下,是西南云岭县恶性鯊妻案的现场照片。 报导详细描述了案发经过: 就在昨天晚上,青山村发生一起家抱致死案件。 村民孟耀在家族团圆宴上,因为妻子邹湘未按其要求向族老敬酒,认为其不懂规丟了孟家脸面,心生不满。 宴席结束后,孟耀返回家中,对邹湘实施残忍殴打。 使用柴房门栓等钝器反覆击打邹湘腰腹要害,並揪住其头髮多次猛烈撞击土灶边缘,致邹湘颅骨凹陷,肝臟破裂,最终因伤势过重於自家院中身亡。 新闻下方,评论区早已炸锅: “好傢伙,这男的是在坟头蹦迪?” “新法才出一个多月,就迫不及待找死了么?” “这个应该算第一起了吧,看看后续怎么判。” “死刑,必须死刑!” “我早就说倦了,家抱就是故意伤害,希望这次能重判了吧。” 事后,官芳很快给出了通报: 目前,犯罪嫌疑人孟某、孟某母亲张某某、孟某父亲孟某某已被依法被型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与以往案件不同,这一次,汹涌的民意中除了滔天的愤怒,还多了一份对坚定信任和期待。 羞正案的出台,让无数网友看到了严惩恶魔告慰亡魂的希望。 他们不再仅仅是无力的吶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庄严的法庭,等待著那柄名为正义的剑如何落下。 第135章 暂时隱匿的阴影 青山村家抱鯊妻的惨剧好像一声惊雷,在年关將至的喜庆氛围中炸响,瞬间点燃了无数人的怒火。 网络上要求严惩凶手孟耀的声浪滔天,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 现在也只有等,大家都知道调查需要时间,程序需要时间,但並不妨碍人们对它的期待。 就在这样的沉重期盼中,澜夏迎来了新的一年。 除夕夜,滨海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白日的车水马龙消失了,街道空旷了许多,两旁高楼里透出比平日更密集的万家灯火,像无数双温暖的眼睛注视著这座暂时休憩的城市。 空气中瀰漫著年夜饭的香气和烟的硝烟味。 陈媛的家里。 餐桌上摆著七八个陈威精心烹製的菜。 清蒸鱸鱼摆在最中间,一盆浓香的山药排骨汤,一盘白灼大虾,一碟子红烧鸡翅,一盅熬了六个小时的鸡汤。 还有陈媛最爱吃的猪肉白菜燉粉条,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全是菜。 兄妹两人看著春晚,主持人们正说著鼠年吉祥的开场白,然后就是一贯的小品节目。 陈媛並没有过多关注春晚的节目,之前她就觉得不怎么好看,比小时候的无趣多了。 现在的春晚更多的只是作为家里的背景音。 陈媛喝著汤,享受著这份温馨的时刻,心里却不由得想,她现在还能算是人类么?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放下了碗,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再吃下去。 “你吃饱了?” 陈威看老妹儿放下了筷子,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利落地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哥,我来洗碗吧。”陈媛也站了起来,想要帮忙一起收拾。 “別別別,”陈威连忙拦住她,自己老妹儿的身体他很清楚。 “媛媛你去沙发上歇著,看会儿电视。就这么几个碗,我一个大男人还搞不定吗?” 陈媛看著哥哥坚持的样子,不再爭抢,轻轻笑了笑:“好吧,那就辛苦你了,老哥。” 陈威端著碗筷走进厨房,水流声哗哗响起。 他一边洗一边隔著厨房门嘟囔,“其实真不该做这么多菜,就咱俩个人,根本吃不完啊。” 陈媛坐回沙发,闻言眨了眨眼,调侃道: “想不吃剩菜也简单啊,哥你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唄,多个人,不仅能吃完,还能帮你一起做一起收拾,多热闹?” 厨房里的水流声顿了一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1?1??????.???超讚 】 陈威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嘆气道:“两个人是有点冷清了啊。” 他或许是想起了去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曾让他心动的身影,林娜。 陈媛敏锐地捕捉到了哥哥语气里那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假装无意,带著关切和好奇的单纯语气问道: “对了哥,说起来好久没听到林娜姐的消息了,她最近怎么样了?” 厨房的水流声又响了一会儿,才传来陈威似乎已经调整好情绪,回答道: “哦,她啊,之前发了条消息说是有急事,要出国一趟,归期不定。之后就没信儿了。” 他顿了顿,像是自我宽慰一样补充道:“刚开始是觉得有点,不过后来工作一忙起来,也就慢慢淡了。” 陈媛听著哥哥的话,心里鬆了口气,嘆息道: “唉,哥,缘分这事强求不来的。哥你这么好,又帅又会做饭,脾气还好,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姑娘。” “就你会哄我开心。” 陈威在厨房里笑骂了一句,水声变得更大,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想用忙碌驱散那点突如其来的惆悵。 陈媛不再说话,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 放烟的时间开始了。 第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烟,从远处指定的限放区猛地窜上夜空,在抵达最高点的瞬间,轰然绽放。 巨大完美的金色菊瓣肆意伸展,璀璨的光芒甚至短暂地照亮了客厅。 紧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无数绚丽的烟爭先恐后地升空炸响。 陈媛静静地看著这一切,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著漫天华彩,却深邃得不见底。 她知道,罪恶与苦难,並未因这佳节的普天同庆而消失。 它们只是在这片喧囂和光芒之下,暂时隱匿了形跡,等待著狂欢过后的反扑。 当爆竹声渐渐稀疏,春晚的热闹成为回忆,时间悄然滑到了大年初四。 滨海市的街头依旧带著节日的余温,但年味已开始慢慢沉淀。 云岭县的帽子叔们进行了大量细致且繁琐的取证工作。 经过现场血跡的反覆勘验、作案门栓上的指纹和dna比对、族宴上眾多目击者的证言核实。 镇卫生院开具虚假死亡证明的深入调查,以及对孟耀及其父母孟照国、张秀苗的多次审讯。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春节。 云岭县给出了最终通报: 经我橘縝密侦查,犯罪嫌疑人孟耀(男,28岁)因家庭琐事心生怨愤,於2021年2月9日晚,在其家中使用钝器多次击打其妻邹湘致其死亡。 案发后,孟耀之母张秀苗、其舅张斌等人为帮助孟耀逃避制裁,共同实施毁灭证据、偽造死亡证明等行为。 目前,所有涉案嫌疑人均已被依法採取型事强治措施,案件已移送检茶几关审查起诉。 陈媛正窝在沙发里,瀏览著网上关於青山村案的最新通报。 通报下方,评论区早已沸腾,儘管真相细节未被完全披露,但移送检茶几个字已足够点燃民眾的期待: “什么时候开庭?” “已经移送了,快了快了!” “一家子恶魔,男的鯊人,老的包庇,必须死刑!” “第一枪就看云岭县了,千万別让我们失望啊!” “怀孕了还下这么毒的手?真的畜生都不如,这种就该死!” 陈媛扫过这些充满愤怒和期盼的留言。 她知道,程序已经开始运转,孟耀及其帮凶的结局几乎已经註定。 这起案件,將成为他们威慑力的试金石。 就在这时,陈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是老板顾远爽朗的声音。 “喂,阿威在家憋坏了吧?去夏威夷怎么样,带你妹妹一起,出去放鬆几天?所有费用由我全包了。” 陈威闻言,眼睛一亮,但立刻看向身旁安静看平板的老妹儿。 他捂住话筒,低声问:“媛媛,顾远请咱们去夏威夷玩几天,你去不去?散散心也好。” 陈媛心里一滯,旅游?她暂时没有旅游的心情。 想到这儿,她轻轻摇了摇头,“哥,我就不去了。 夏威夷好远啊,而且坐飞机太累了,人也多。我觉得在家里待著的挺好的,你放心去玩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陈威看著妹妹苍白的脸色,想到她確实受不得长途劳顿和喧闹,心里那点期待立刻被心疼取代。 他嘆了口气,对电话那头说: “远哥,谢了,但我妹她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经不起折腾,我就不带她了,我自己去,方便吗?” 顾远那边很是惋惜地叮嘱了几句让陈媛好好休息,便爽快地敲定了陈威的行程。 第二天,陈威拖著行李箱,再三叮嘱陈媛按时吃饭吃药、有事隨时打电话。 他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机场,飞往那片阳光灿烂的热带群岛。 家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媛送走了老哥,脸上那丝柔弱的疲惫瞬间消散了。 她享受著这份独处的自由,无需再时刻扮演那个虚弱不堪的妹妹。 第136章 我不想死,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这份寧静並未持续多久,就在大年初八的晚上。 幽灵网站上,实时滚动著各种求助信息。大部分是琐碎的纠纷或信息不足的指控,被系统一遍遍筛选过滤后。 一条发送者標註了“血书联名”的帖子,被自动提升到了优先级列表的顶端。 发帖人:林不晚(联合112名受害者及家属) 陈媛目光一凝,瞬间將意识沉入。 帖子標题触目惊心:求主播救救我们,我们正在被毒卫生巾蚕食生命,黑心商家逍遥法外。 泣血跪求审判者,救救我们这些被净柔卫生巾毒害的女人。 联署人数:112人(名单及手印附后) 陈媛的目光骤然凝住,卫生巾? 这是所有女性无法迴避的日常必需品。 她点开了帖子。 文字好像浸透了血,扑面而来: 我叫林不晚,今年32岁。 前年確诊了甲状腺癌晚期,伴淋巴结转移,已经做了两次手术和无数次化疗,医生说我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我从来没想过,害死我的会是我曾经最信任、用了好几年的卫生巾。 就因为它宣称的茶多酚晶片抑菌功能,价格不菲,我以为是对自己好。 从27岁开始用这个牌子,每月那几天都离不开它,我觉得乾净、安心。谁能想到,那片贴身的柔软其实是慢性的毒药? 一开始我只是在经期结束后偶尔头晕、乏力,那时候我都没太在意,以为是工作太累了。 后来,脖子前面好像有点肿,摸上去有个小疙瘩,不疼不痒。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结节,让再观察一段时间。 再后来,我开始呼吸困难,吞咽东西都难受,跑到省里的大医院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我天都塌了,甲状腺乳头状癌,淋巴转移。 之后我做手术切掉了甲状腺,清扫了淋巴结,我声音到现在都是哑的。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复查、吃药、放疗…… 我在病友群里哭诉,才发现不止我一个,好多姐妹都用了净柔的牌子,我们抱团取暖,互相鼓励,也想著一起討个公道。 我们去找商家,他们甩出一句话,说要我们出示三甲医院开具证明。 医院怎么可能开这种报告?医生只会说病因复杂,无法確定单一因素,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我们也向市场兼管不门投诉,抽检报告出来了却说符合国家標准,说他们检测的是细菌、ph值,我们说的那个硫脲不在国標检测范围內。 律师说证据链太难建立了,个人起诉大公司,耗时长费高,胜诉希望渺茫。 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耗得起呢? 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我们就像是一群被蒙住眼睛推进毒气室的老鼠,直到病入膏肓才反应过来。 那些黑心的商人,他们太懂女人怕什么、要什么,就用健康、无菌、养护当诱饵,把致癌的毒物偷偷塞进我们最贴身的卫生巾里。 他们数著沾血的钞票,赚得盆满钵满,而我们呢? 我们在病床上吐血,在手术台边流泪,在无尽的化疗里耗尽家財和希望。 我们恳求您,主播,求您为我们做主! 撕开他们偽善的人皮,把那些躲在漏洞后面、踩著女人痛苦赚钱的豺狼全都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下地狱! 这不只是为了我们这些快死的人討个公道,更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姐妹、为了將来所有可能受害的女性! 求求你们,阻止他们,別再让更多的女性,像我们一样倒在血泊里。 帖子最后是一张长长的联名名单,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按著一个鲜红的手印。 名单后面,附著了部分患者的诊断报告、手术照片,以及那一张张盖著印,打著符合標准的检测报告。 系统光屏上,无数来自净柔生產线原料库採购订单,甚至被刪除的內部邮件的数据碎片被强行捕获、解析: 工业硫脲採购成本仅为天然茶多酚的1/50,具有强还原性,可瞬间使碘伏等氧化剂褪色。 净柔集团利用此化学现象,偽造“茶多酚强力抑菌”的视觉骗局,误导消费者,从中牟取暴利。 根据本系统暴露模型测算,长期使用该產品的女性群体,甲状腺癌发病率较普通人群高出12.7倍。 该女性群体,子宫內膜病变、卵巢早衰、月经紊乱、流產等风险显著升高,並极大可能伴隨皮炎、免疫系统紊乱等症状。 三秒后。 光屏上自动罗列出了一长串的名单: 董巴(58岁,罪恶值:89)净柔集团董事长。最终签字批准使用“替代原料”方案 李曦(45岁,罪恶值:87)净柔集团副总,兼產品总监,“茶多酚晶片”概念提出者,明知硫脲危害,仍强力推行。 王犇(40岁,罪恶值:87)原料採购总监,参与偽造“天然茶多酚”採购合同与发票。 张莉(38岁,罪恶值:85)质检负责人。 代表了董巴、李曦等人的光点被瞬间高亮標记,无数的信息流如同锁链般將他们层层缠绕锁定。 名单还在持续延伸…… 涵盖了所有生產厂长、研发负责人、知情不报的市场部高管。 陈媛静静地看完了所有內容。 她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按在了自己小腹下方。 如果没有系统,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她再次扫过那些诊断报告上的医学术语,“甲状腺癌”、“淋巴结转移”、“子宫內膜病变”、“卵巢功能衰退”,再看向那些患者年轻却饱受摧残的面孔。 青山村案的雪泪还在缓慢推进,而更为隱秘的罪恶早已將爪牙伸向了无辜者。 陈媛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坠入了冰窟,接著又被滔天的怒火点燃。 这是一场针对所有女性阴险而恶毒的背叛! 这些渣滓,全部都该下地狱。 第137章 还是你路子野 正月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网络世界却先一步被骤然点燃。 那些平时没事就蹲守在幽灵网站的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直播连结再次更新了。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小丑组织直播# 的词条瞬间空降热搜榜首,后面紧跟著一个爆红的“爆”字。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顺著网线挤进了直播间。 时隔上一次主播们直播已经快两个月了,但小丑组织的威名早已传遍全世界。 然而,这次画面並非直接的审判,屏幕一片漆黑,中央只有一个红色数字的倒计时: 00:09:59 00:09:58 …… 十分钟? 没见过的预告方式,所有观眾的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疯狂猜测著这次的目標是谁。 评论区被无数的问號和猜测刷屏。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但出现的並非三个主播,而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录像视频。 “茶多酚成本太高了,再这么下去,利润空间要被压缩到极点。” 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敲著桌子说道,一张肥脸挤满了算计。 “董总,其实有替代方案。” 採购总监王犇推了推眼镜,脸上带著一种献宝般的諂媚。 “一种工业原料,硫脲,还原性极强,加到晶片里,做碘伏实验效果一模一样,肉眼根本分不出来,成本只有茶多酚的五十分之一。” 画面切换,质检负责人张莉冷静地补充: “关键是,gb15979只检测细菌菌落、ph值,萤光剂这些,从头到尾就没提过硫脲这两个字,从標准上讲,我们完全合规。” 財务总监立刻接话,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眼中闪烁著精明的光芒,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令人心跳加速的数字: “董总,如果採用硫脲完全替代茶多酚晶片,原料成本直接下降98%。结合次级的应用,单片成本能压到不足两毛钱。”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被这数字吸引的眾人,加重了语气: “这意味著,仅这一项,每年就能为集团直接节省33.3亿的成本支出。我们的毛利率可以从现在的23.21%飆升至62.3%!” 他几乎要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62.3%的毛利率,这在快消品行业,尤其是卫生巾这个赛道,是前所未有的暴利,我们的股价至少可以翻三倍。” 最后,董巴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注意保密,採购合同做得漂亮点。” …… 直播间安静了几秒,隨即弹幕如同海啸般彻底爆发。 [硫脲?!我艹!那是工业融合漂白剂啊!] [他们居然加在卫生巾里?!给女人用的卫生巾里?!] [这是津州那个净柔集团,老子昨天刚给我女朋友买了一箱,太离谱了。] [硫脲是有毒的啊,直接给人用会致癌,致畸的!这帮畜生!] 没等人们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回过神,一段段更令人髮指的视频被接连拋出。 场景变成一家高档餐厅的私密包间,烟雾繚绕,酒气熏天。 圆桌中央摆著精致的菜餚,但围坐的几人显然意不在吃。 净柔集团的採购总监王犇剔著牙,脸上泛著油光,他端起酒杯,和对面的生產总监赵德碰了一下,发出得意的笑声。 “老赵,这回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王犇嗓门很大,“董总那边高兴得很,硫脲这玩意儿,真是省钱省到姥姥家了!以前那茶多酚贵得跟金子似的,现在?哈哈!” 生產总监赵德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他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燻黄的牙齿: “可不是嘛,还是老王你这路子野,那帮实验室的老学究就知道死抠標准,哪懂咱们这降本增效的妙处?” 他夹起一筷子肥腻的肉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说: “那帮娘们儿懂个屁,什么纯、什么抑菌,包装做得漂亮点,gg吹得响亮点,她们就认!你看咱们销量跌了吗?没有,还涨了!” “要我说。”王犇压低了点声音,但语气里的轻蔑更浓了。 “女人的钱最好骗了,尤其是这种贴身的玩意儿,你跟她们讲健康、讲呵护,她们就愿意掏钱。 其实里头是还是烂絮,加了硫脲还是香精,鬼知道呢?” 旁边一个负责营销的经理諂媚地接话:“王总、赵总高见!” 赵德得意地灌了一口酒,大手一挥: “就別用那么好的,次一点的也差不多,反正用过就扔的东西,谁还拆开来研究? 有点碎屑杂质怎么了?又不是让她们吃进去,她们那儿没那么娇贵!” 桌上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充满恶意的鬨笑。 王犇最后总结道:“没错,这东西成本能压一分是一分。一片省三毛一年就是几个亿的利润。 至於用了会不会出毛病,那是她个人体质问题,关我们屁事?反正咱们的检测报告是合格的。” “对,合格,来,为咱们的『合格』產品,干一个!”赵德举起酒杯。 几只盛满白酒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张脸上洋溢著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正在戕害无数女性健康的毒物,而是什么了不起的商业杰作。 他们的每一句轻描淡写,每一个嘲讽的笑容,都像一把刀子捅在屏幕前每位观眾心上。 [没钱就別用好的?这说的是人话吗?一群畜生!] [这群鯊千刀的畜生,老子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 [疯了,怎么办,我还用了这个牌子好久,太噁心了吧。] [主播主播,別放了,直接鯊了他们!] [如果不是主播,他们会逍遥珐外一辈子吧?] 最后是工厂流水线內部的画面。 巨大的原料池里翻滚著散发出黄烟的深黑色液体。 工人们即使戴著厚厚的防毒面具也忍不住乾呕。 而就是这些液体,被机器均匀地喷涂在了所谓的“天然纯”表层上,打包装箱,贴上“抗菌消炎”、“呵护健康”的標籤,运往了各地销售。 [呕,我看著都想吐!] [这戴面具的工人都受不了,他们直接给我们贴身上用?!] [太噁心了,这种黑心资本加,全都该死!] [哭了,我一直用这个牌子,用了三年了,我最近体检甲状腺真的有问题…] [监馆橘呢?官芳呢?全部都哑巴了么?] 直播录像以惊人的速度被下载、转发、二次剪辑,瞬间席捲了整个澜夏的网际网路。 第138章 终於有人相信了? 就在这短暂网络发酵间隙里。 市厂兼馆总橘,部长脸色铁青。 看著屏幕上疯传的视频和手下紧急调取的净柔集团“歷年抽检合格报告”,他气到了极点。 “查!立刻成立专暗组,马上派人去津州,让他们立刻控制净柔集团所有高管,查封所有生產线和帐目,立刻!”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议会还有十多亿双眼睛都盯著这儿,稍不注意,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命令以最高优先级下达到津州市。 津州市厂监馆橘乱成了一团,负责人额头冒汗,对著电话那头辩解: “部长,我们、我们之前几次抽检,都是严格按照国標来的啊,细菌、ph值、萤光剂都没问题,完全达標。 谁、谁知道他们会加硫脲这种东西啊?国標里根本没要求检这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立刻联动帽子叔,抓人,控制现场,把所有產品立刻送去指定实验室,加急做全成分分析,快!” 笛声在津州市街头呼啸而起。 多路帽子叔和市监工作人员扑向净柔集团总部、生產工厂以及董巴、李曦等高层人员的住所和可能藏身的地点。 直播画面在网络上炸起滔天巨浪,也同样在净柔集团內部引发了末日般的恐慌。 津州净柔集团总部大厦,顶层办公室。 董事长董巴那张肥腻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算计和得意,现在只剩下惨白和冷汗。 他瘫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老板椅上,电脑屏幕上正播放著小丑组织的直播,里面传出他自己那句注意保密,採购合同做得漂亮点的清晰画面。 他想不明白,那次会议明明是保密的,不可能会被人拍下来。 直播里面,视频里的镜头倒推回去,在会议室那个位置是空的,当时开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这帮人是怎么拍到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被小丑组织盯上了。 “完了,全完了。”董巴喃喃自语,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滑鼠。 他一下子站起来,丟掉滑鼠冲向他对面內嵌的巨型保险柜。 “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对著闻声进来的秘书和助理歇斯底里地咆哮。 手下人刚想来匯报直播的事,嚇得连忙退出去,紧紧关上了门。 董巴颤抖著输入密码,用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沉重的保险柜门“咔噠”一声弹开。 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几本不同的护照以及一沓沓房產文件。 他的目光却瞬间被最上面一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张名片大小的纯黑色卡片,静静地躺在耀眼的金条最上面。 卡片上,只有两行红色的字: 审判通知 罪人:董巴 罪行:生產销售有毒產品故意杀人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不可能!” 董巴惊骇著向后退,一屁股瘫倒在地毯上。 他眼睁睁看著那卡片上的数字无情跳动: 倒计时4秒… 倒计时3秒… “啊!救命!” 他徒劳地挥舞著手臂想將卡片扫开,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倒计时归零。 董巴瞬间像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几秒钟后,办公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秘书脸色惨白地探头进来:“董总?您没事吧?我好像听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雪茄还在菸灰缸里缓缓燃烧,电脑屏幕上的直播仍在继续,保险柜大门敞开,唯独董事长董巴,消失了。 秘书的腿瞬间就软了,完了。 全都完了。 与此同时,津州,某高档別墅区地下车库。 副总李曦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將几个塞满了现金和首饰的包扔进她那辆白色劳斯莱斯的后备箱。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小丑组织太可怕了。 就在她用力关上后备箱盖,转身准备拉开驾驶座车门时, 啪嗒一声。 一张轻飘飘的黑色卡片,精准地贴在了车標的顶端。 审判通知 罪人:李曦 罪行:生產销售有毒產品故意杀人 执行时间:倒计时5秒 李曦一下子楞在原地,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转身就想逃跑,但已经太迟了。 空间在她的周围扭曲,李曦整个人像是一件垃圾被压缩打包,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车库內恢復了寂静,只剩下那辆白色劳斯莱斯。 相似的场景,在各地同步上演。 採购总监王犇在情妇公寓的床上,情妇刚刚从浴室出来,看到王犇衣服裤子还在,人却没了踪影。 財务总监赵德在还在总部地下停车场,原地消失。 质检负责人张莉在自家书房里疯狂焚烧文件时,火焰连同她本人被豁口吞噬,只留下一地灰烬和焦糊的地板。 分散在澜夏七八个城市的工厂负责人、主要研发工程师、知情的关键市场部高管…… 所有在直播视频里出现过的面孔,总共五十七人,人间蒸发彻底失去了踪跡。 等津州市的帽子叔各地的工作人员扑到各个地点时,无一例外,全都空了。 “目標全部失踪了。” 各地的小组负责人都心知肚明,能让这些人全部失踪,除了小丑组织还有谁能做到? 病房里澜夏各地各地,无数双被病痛和绝望侵蚀的眼睛都在盯著直播界面。 寂静被打破了。 津州市肿瘤医院,三楼妇科肿瘤病房。 这是一间六人病房,其中四个床位,都是“净柔”的受害者。 林不晚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靠在摇起的病床上,勉强打开手机看著直播。 旁边床位是同样因妇科问题多次手术的小莫,对面是两个因长期使用而月经紊乱、卵巢早衰的年轻女孩。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小莫激动得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眼泪也飆了出来,“姐妹们看到了吗?主播他们接到我们的信了,他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晚姐,我们等到了。” 一个女孩哭著对林不晚说,“终於有人相信我们了。” 林不晚用力地点著头,她想笑,嘴角却只是更厉害地向下撇。 她伸出枯瘦的手,小莫立刻紧紧握住,对面的两个女孩也爬下床,挤过来,四只冰冷或滚烫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孤独挣扎的个体,她们的痛苦被看见了,她们的冤屈被公之於眾了。 这种被承认的感觉,对於挣扎在绝望边缘的她们来说,比任何药物都更能宽慰她们。 第139章 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受害者们发出的微弱求救,没有被世俗的规则和冷漠的高墙挡住。 而是真的被那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听见了,並且以最雷霆万钧的方式,给予了回应。 直播在放完那些视频之后切换了镜头,换成了实时的画面。 一座巨大的工厂內部呈现在所有观眾眼前。 高耸的穹顶,锈蚀的金属管道纵横交错,远处是巨型原料池。 这里儼然是一处流水线作业的工厂。 工厂中央的空地上五十七个人或坐或站,挤成一团。 他们穿著各异有皱巴巴的西装、穿工厂作业服的,甚至还有只裹著浴巾的,显然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强行拖拽至此。 这到底是哪儿? 有人徒劳地拍打著看不见的墙壁,有人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有人试图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主播从不让人失望!] [又是一锅端全抓来了,流弊啊!] [还好都抓来了,给他们抓住我害怕最后会轻判。] [那啥我早就觉得,他们只需要做好扫尾工作就好啦~] [臥槽这应该是他们的毒工厂吧?会不会被发现了?] [主播呢?快出来啊,等不及了。] 仿佛回应著亿万观眾的呼唤,镜头视角转到了背面。 三道身影正站在57人对面,中间是阎罗主播,她抱著手臂,姿態透著一股嘲弄。 左边是绅士主播,他优雅地负手而立,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將开幕的歌剧。 右边是小丑主播,微微歪著头,小丑面具更显可怖,冷酷地打量著这些待宰的羔羊。 [哇啊,这次又是三巨头!] [开场,快开场,我们等不及了!] 短暂的寂静被打破。 阎罗主播上前一步,抬手『温柔』地和观眾们打招呼: “嗨嘍,各位观眾朋友们,好久不见。看来大家过年伙食不错,火气都很旺嘛。” 她目光扫过地上那群筛糠一样颤抖的人,轻笑了一声, “没错,如各位所见,地上这些就是净柔集团辛勤耕耘,为女性健康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的精英们了。” 她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董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砰砰砰磕头,发出鯊猪一样的哀嚎: “阎罗主播,各位主播!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鬼迷心窍我们不是人!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散尽家財赔偿,愿意去坐牢,求求你们別鯊我们啊!” 他这一哭嚎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其他五十六人也一下子崩溃,磕头的磕头,求饶的求饶,大声哭喊著: “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董总,都是他们逼我做的啊!” “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主播你们不是只鯊坏人吗?我们我们就是做生意啊。”有人甚至语无伦次地喊出了这句。 绅士主播微微上前半步,优雅的磁性嗓音响起,语气却带著嘲讽: “哦?只是做生意?” 他轻轻歪头,看向那个喊话的人。 “用工业毒物替代食品级原料,將致癌物放入数百万女性最贴身的用品中,每年节省下几十亿成本的生意?” “这位先生对做生意的定义真是別致又残忍,至於知道错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磕头如捣蒜的董巴身上,嘲讽地呵了一声,“不,你们不是知道错了。” “你们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句话好像最终判决,一下子抽空了所有求饶者最后的力气和希望。 工厂內,只剩下绝望的死寂和压抑的抽泣声。 绅士主播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绝望,而是转向了直播镜头。 “屏幕前的各位,尤其是此刻正坐在某个豪华办公室里,看著直播心里或许还在窃喜『幸好倒霉的是净柔,不是我』的先生们,女士们。” 他顿了顿,白色面具下的目光似乎能洞穿灵魂。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今日审判了净柔,剷除了这颗毒瘤,你们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继续用著类似的手段,心安理得地继续从消费者,特別是从女性和婴儿身上,榨取你们骯脏的利润?” “天真。” “真是太天真了。” 绅士主播轻轻摇头,姿態优雅却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这已经是我们第几次直播了?你们竟然还对我们的手段和能力,存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缓缓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剎那间,直播画面分屏,右侧依旧是工厂內的场景,左侧则一下子被数据图表和匿名化的品牌logo占据。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行业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女性卫生用品行业抽样数据】 受检品牌覆盖率:澜夏市场占有率前95%的品牌。 73%旗下產品检出可迁移性萤光增白剂,宣称“雪白”、“纯净”; 68%存在以化纤、回收冒充纯的情况,虚標材质; 41%吸水材料含量虚標或使用劣质材料,导致实际吸收效果远低於宣传; 19%检出甲醛含量超標,源於劣质粘合剂,宣称“亲肤”、“低敏”; 类似净柔的功能晶片骗局,在其他品牌中以 艾草、负离子、石墨烯 等不同概念存在,添加物安全性存疑的占比约31%。 【婴儿纸尿裤行业抽样数据】 受检品牌覆盖率:澜夏市场主流品牌。 52%存在吸水芯体质量不达標,易结块、反渗,容易导致红疹; 45%使用劣质透气膜,实际透气性极差; 38%检出残留丙烯酸单体,为sap原料残留,对婴儿皮肤有刺激,易引发皮肤泛红; 27% ph值偏离婴儿皮肤適宜范围。 【生活用纸(卫生纸、纸巾)行业抽样数据】 超60% 的品牌使用回收的纸浆,来源包括废报纸、纸箱甚至医疗废物,仅通过漂白和添加大量萤光剂使其“洁白”,菌落总数超標问题严重。 其中大部分还添加过量湿强剂含甲醛等有害物质。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据,配合著快速闪过打码后的產品包装和生產线內部画面,衝击著每一个观眾的心灵。 绅士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有丝毫优雅,只剩下纯粹的嘲讽和厌恶: “看看这些数据。从女人到婴儿,再到每一个人每一天都离不开的纸巾。” “你们用健康、纯净、呵护作为诱饵,包裹著的却是萤光剂、是回收垃圾、是超標的化学毒物。”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有些人无药可救。” “你们的贪婪和冷漠已经超越了人性的底线。” 绅士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仿佛透过屏幕锁定了直播间背后的蛆虫。 “净柔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们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的来。” 第140章 工厂怎么能没有原料呢? 话音落下,直播画面的左侧数据流渐渐隱去,重新聚焦回亚空间工厂內部。 那五十七名罪人,在听完这席话和看到那些数据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们明白,这不仅是对他们的审判,更是对整个行业黑暗面的最终通牒。 弹幕在短暂的震惊后,再次彻底爆炸: [我的天啊!全行业都烂透了?!] [我天天用的纸和卫生巾居然这么毒?我不敢想了!] [支持主播,把这些黑心商家全端了!] [名单很长?下一个会是谁?我好害怕又希望继续!] [每年抽检都合格,合著你们就检了个寂寞?] [要你们有什么用?非要等主播们出手?] …… 自由国,五角大楼,战爭穹顶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屏幕墙上,正实时播放著小丑组织的直播。 当绅士主播开始公布那些触目惊心的行业数据时,指挥中心突然安静了一下。 fbi局长霍顿捏著眉心,脸上混合著难以置信和烦躁: “shit,这帮疯子连女人用的卫生巾和擦屁股的纸都要管?不是只管凶杀?” 一位身著高级定製西装气质干练的女性议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带著一丝嘲讽: “霍顿局长,难道您认为,我们自由国这些日用品行业就绝对乾净,没有任何类似的问题? 需要我提醒您,我们去年才爆出婴儿奶粉重金属超標的丑闻吗?” 霍顿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坐在主位的菲利普总统面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打断了这无意义的爭论: “线索,我要的是线索!霍顿,你的人还有nsa,这么多最顶尖的部门,研究了这么久? 除了知道他们会『瞬移』还找到了什么?哪怕一个像素点的模糊影像?一个可疑的ip跳转痕跡?” 台下的一眾將军们纷纷低下头,无人敢直视总统的目光。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威伦开口了:“总统先生,诸位,我们或许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们一直在被动地追查,试图理解他们超越我们认知的技术。这就像蚂蚁试图理解人类的卫星。” 威伦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指著直播画面,“但无论他们多强大,他们有一个清晰且固定的行为模式,他们会被极致的罪恶所吸引並亲自到场审判。” “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创造一个这样的『罪恶现场』?” 国防部长奥斯汀立刻开口反驳: “你的意思是,在自由国的领土上,製造一场骇人听闻的惨案?就为了引他们出来?这太疯狂了,舆论会撕碎我们。” 威伦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谁说一定要在自由国的土地上?”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总统身上: “我们有很多合作伙伴,有很多不那么起眼,但足够忠诚並且愿意为自由世界的安全做出贡献的地方。 我们可以提供一个剧本,一个足够黑暗、足够残忍,足以触动那些自以为是的审判者的剧本。”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计划: “只要他们出现只要他们踏入我们预设的『舞台』我们不需要理解他们怎么来的,我们只需要確保,他们再也走不了。”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疯狂的最终方案: “当量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不信有什么血肉之躯,能在一朵微型的太阳下继续存活。”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別人领土上使用核武器,哪怕是最小当量的战术核弹?这种事一旦曝光…… 菲利普总统沉默了很久,他的心里在將军疯狂的计划,直播里小丑组织带来的巨大威胁,以及可能引发的无法预估的国际后果之间权衡。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决断,几乎微不可察地对威伦点了点头: “儘快给出可行性评估和方案预备,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 他没有明確说同意,但这个指令本身,已经意味著默许和推动。 直播仍在继续。 行业数据流已然消失,画面重新聚焦到了那五十七名面无人色的罪人身上。 阎罗主播上前一步,青色儺面下的目光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精英”,她的声音带著一种毛骨悚然的欢快: “好了,数据看完了大道理也讲完了。各位老板、总监、工程师们。” “你们平时高高在上指点江山,应该还没机会亲自下到流水线,体验一下你们產品的诞生过程吧?” “今天,我们给大家一个机会弥补这个遗憾。”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巨型机器同时发出了低沉的轰鸣,传送带开始滚动,但上面空空如也。 “工厂开工了,怎么能没有原料呢?” 阎罗主播的声音带著残忍的欢快,“不如,你们当中一部分人来做原料吧。” “我们来个问答游戏,回答失败的人成为原料,而获胜的人则担任工人怎么样?” 那些原本瘫软在地的罪人们,看著那些轰鸣的机器,全身止不住冒冷汗,有几个承受不住的甚至嚇尿了。 他们终於明白了这个“游戏”意味著什么。 [哈哈哈,开工开工!] [开工开工,让他们自己也尝尝!] [阎罗大人太会玩了,劳动最光荣啊。] [自己做的產品,自己先用用看啊!] [直播效果拉满,这比直接鯊了他们解恨多了!] 弹幕疯狂地欢呼著,期待著这场前所未有极具象徵意义的终极审判。 工厂变成了一个巨大残酷的刑场,而刑具正是这些人自己亲手设计和纵容的罪恶生產线。 一直沉默的小丑主播走到了人群中,像拎鸡仔一样扼住了董巴和李曦的后颈。 他毫不费力地將两人从人群中拖拽出来,扔到了那口翻滚著黄褐色泡沫的硫脲原料池面前。 绅士主播则优雅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手: “很好,既然二位是集团的领袖和核心,那么第一题,就由你们来回答。” “请听题:女性子宫肌瘤发病时通常伴隨有哪些典型症状?” “思考时间,三十秒。现在开始。” 董巴那张肥腻的脸瞬间扭曲成了绝望的苦瓜。 他一个只知道看报表和女秘书的商人,哪里懂什么妇科病? 他嘴唇哆嗦著,我…我…一个完整的字都憋不出来。 旁边的李曦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她的真丝衬衫。 她作为女人,或多或少从gg身边人听到过一些碎片化的知识。 在极致的恐惧压迫下,她的大脑疯狂搜刮著所有相关记忆,语无伦次地挤出了几个词: “肚子疼,月经量多,不、不规律,好像,还有腰酸?”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池子的翻滚声和自己的抽泣淹没。 “时间到。” 阎罗主播抱著手臂,近乎欢快的嘲弄点评道: “哇哦,真是精彩的回答,虽然李副总答得顛三倒四漏洞百出,但好歹勉强提到了疼痛和月经异常。”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几乎要晕厥的董巴。 “至於董董事长嘛,完美的零分答卷。看来您对女性健康的了解仅限於如何从她们身上榨取利润。” 她拍了拍手,像是宣布游戏结果,开心道:“所以恭喜你,李曦,你的答案更正確,你贏得了成为工人的资格。” “至於董巴你嘛,就当第一份原料吧~” “不,不!”董巴摇著头,挣扎著想向后爬。 但已经太迟了。 李曦尖叫著扑了上去,她用尽全身力气將董巴狠狠地推到了毒池里。 噗通。 董巴沉重的身体砸入池中,溅起了一大片黄褐色的恶臭水。 他的惨嚎瞬间被淹没,硫脲浓液迅速侵蚀整个躯体,发出咕噥咕噥的恐怖声响。 工厂內一片死寂,剩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哀嚎,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阎罗主播满意地看著这一幕,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验收產品: “很好,第一件產品原料处理完毕啦。” “游戏继续,下一题,该谁来回答呢?” 第141章 真是令人意外,消毒室 “第二题。” 绅士主播优雅的声音迴荡在死寂的工厂內。 小丑主播出手迅速,走到瑟瑟发抖的人堆里面,扼住赵德和王犇的后颈,像拖死狗一样將他们拽到了硫脲原料池边缘。 浓烈刺鼻的气味几乎让人晕厥。 绅士主播继续开口,“硫脲作为茶多酚的工业替代品,被添加至女性贴身卫生用品中,长期使用会造成哪些具体危害?” “思考时间一分钟,现在开始。” 赵德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一个管帐的哪里懂这些化学毒理? 他嘴唇哆嗦著,只会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王犇到底是採购出身对原料特性还有些了解的。 在极致的恐惧压迫中大脑疯狂运转,搜刮著所有关於硫脲的记忆碎片,最终断断续续说出了答案: “会致癌,甲状腺癌还、还会导致胎儿畸形,容易流產,还,还有葡萄胎,对葡萄胎!好像好像对神经系统也不好。” 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然后像一摊烂泥一样软了下去,蜷缩著不敢再说话。 阎罗主播抱著手臂,转向两人,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点评道: “呵呵,王总监不愧是採购专家,虽然说得顛三倒四,但主要危害点倒是都蒙对了呢。”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彻底失语的赵德。 “至於我们爷赵总监,完美的零分答卷,看来你的世界里只有数字了?” “恭喜王犇,你的答案更正確,你贏得了成为工人的资格。” “至於赵德你嘛,就成为第二份优质原料吧~” 王犇听到自己获胜,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爆发出更强烈的恐惧,“不,我答对了,你说我答对了,放过我,求求你们!” “別说废话了,动手吧,王工。” 阎罗的声音带著残忍的催促。 赵德在听到判决的瞬间,蜷缩著发抖的身体突然僵直了一下,眼里迸发出了怨毒。 王犇看著那黄褐色死亡翻滚的池水,又看看旁边眼神怨毒的赵德,求生欲最终压倒了一切,他一下子扑向赵德。 然而赵德也不是什么善茬,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赵德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反手掐住了王犇的脖子。 “王犇!我草你祖宗,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想出这种断子绝孙的省钱法子,老子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赵德目眥欲裂嘶吼著,王犇被掐得脸色发紫,也红了眼,奋力挣扎反击: “放你狗日的屁!当初,当初拿到分成的时候就你数钱数得最欢,现在装什么清白!” 两人瞬间在池边扭打在一起,发疯了互相撕扯咒骂,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企业高管,而是两个在死亡线上互相撕咬的野兽。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要不是你剋扣研发预算!” “要不是你虚报成本。” “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要死一起死!” 就在这时,旁边嚇傻了的李曦不小心呜咽了一下。 这声呜咽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赵德。 赵德朝著李曦嘶声力竭骂道: “李曦都是你,是你!要不是你这贱人最先提出什么『茶多酚晶片』的狗屁概念,老子怎么会批钱去买那些鬼东西,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最该死!!” 他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王犇的钳制,饿虎扑食一样扑向李曦。 他死死抓住李曦的头髮和胳膊,拼命地想將她拖向翻滚的毒池边缘。 “啊!!放开我,赵德你疯了!!” 李曦被头皮和手臂的剧痛刺激得短暂恢復了神智,拼命尖叫扭动,手指在赵德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我疯了?对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给我下去吧!”赵德使劲將李曦往池边拽。 一旁的王犇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脸上闪过一抹阴毒。 他心想:太好了,让这两个替死鬼下去,我就能多活一会儿。 他脸上带著扭曲的兴奋和残忍,抬脚就狠狠踹向正在纠缠的两人,目標明確地想將他们一併踹下池子。 “贱人,都给老子去死吧!”王犇狞笑著吼道。 噗通一声。 他这一脚用力极猛,赵德和李曦同时失去平衡尖叫著向池口倒去。 然而,李曦在坠落的过程中,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竟死死地抓住了王犇的脚。 “王犇,你个贱人想得美,要死一起死!”李曦怨毒地瞪著王犇,力气突然大得惊人。 “操,放手!贱人你给老子放手!!” 王犇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惊恐,他完全没料到李曦临死前还有这一手,身体被带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另一只脚慌乱地蹬踹著李曦的手。 “哈哈哈哈!下来吧你!” 几乎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池上的赵德,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疯狂的狞笑,他反手也死死抱住了王犇的另一条腿。 “不!!” 王犇惨叫一声。 三个人,好像缠绕在一起的三条毒蛇。 噗通!噗通!噗通! 大片的黄褐色毒液猛烈溅起,三人悽厉惨嚎,隨即迅速被咕嚕咕嚕的冒泡声淹没。 很快三人便停止了动弹,缓缓浮了上来,和先前董巴一起,在浓稠的毒液中漂浮著。 戏剧通过直播镜头完整地呈现在观眾们面前。 [呕!狗咬狗一嘴毛,为了活命什么黑料都往外吐!] [这下好了,以后我看谁还敢祸害消费者?] [活该,死到临头还在互相推諉,没一个好东西!] [自作孽不可活啊!] [太讽刺了!] 工厂內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剩下的五十多人鸦雀无声,眼前的景象比直接死亡更让他们战慄。 阎罗主播似乎对这场意外略显惊讶,不可置信道:“哈,真是令人感动的同事情谊,毕竟地府团建也是团建对吧。” “好了,问答游戏到此结束。” 她拍了拍手,声音里带著一丝尽兴后的慵懒,“那么,接下来是痛苦体验时间。” “忘了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她语气轻快,仿佛在分享什么趣事。 “在你们被请到这里之前,我们已经给诸位每人赠送了一剂贴心的大礼包。” 绅士主播配合地打了个响指,优雅地补充道:“效果很简单,就是痛。” 他顿了顿,白色面具下的目光仿佛带著怜悯,: “相信我,一旦开始发作,你们会后悔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剩下的五十四人彻底崩溃了。 “不!不要!饶命啊!” “主播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我给钱我把我所有的钱,几个亿,全都捐出来,全都赔给受害者,只求你们放过我!”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啊!” 哭嚎声,求饶声,磕头声此起彼伏。 阎罗主播像是没听到这些噪音,笑著说道: “只是让你们体验一下痛而已,又不是要你们的命,哭什么?哭也算时间哦。” 她仿佛才想起什么,好心提醒道:“对了,友情提示,距离礼包生效还有大概十分钟。” “现在,你们所有人。” 小丑主播从原料池那边走了过来,手中幽蓝的匕首指向厂房左侧一扇敞开的铁门。 那里面是一个空荡荡布满喷头的消毒间,“全部左转走进去,谁乱动,谁落后……” 他话没说完,但匕首上闪烁的寒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求生的本能驱使下,这五十多人连滚带爬互相推搡著涌向那间消毒室,仿佛那里是什么避难所。 一百多平的空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第142章 这才叫將心比心 直播画面中审判正在进行。 而在现实世界,一场由同样高效无情的清算正以雷霆之势扑向净柔集团。 最高指令越过层层体系直接下达到了一线。 津州,净柔集团总部大厦。 刺耳的笛声由远及近,数辆黑车撞开了挡车杆冲入地下车库。 车门打开,身穿不同制服的工作人员,经侦,税物稽查,市厂监馆,证监匯专员鱼贯而出,直奔楼梯间和消防通道。 “所有人原地不动,放下手中一切物品,双手抱头!” 训练有素的队员们迅速控制了一楼大厅和所有出入口。 前台小姐嚇得容失色,手中的文件全部掉落在地上。 员工们从工位上惊惶地抬起头,这群不速之客潮水一样涌入各个楼层,精准地直奔財务室、董事长办公室、机房核心节点。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合珐企业!”一个试图阻拦的行政总监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这是搜查令,都双手抱头站到墙角!” 伺服器机房的绿灯还在疯狂闪烁,技术员的手刚刚放在格式化按键上就被擒住了,手銬锁上了他的手腕。 “企图销毁证据?快带走!” 与此同时,澜夏各地。 徐市的净柔研发中心、深市的营销总部、以及分布在七八个城市的生產基地,几乎在同一时刻上演著同样的场景。 工厂的大门被贴上了紧急加盖的封条,流水线在轰鸣中被强行拉闸断电,变得死寂。 那些还没来得及包装含有硫脲晶片的半成品,还有那些已经装箱贴好天然抑菌標籤的成品,全部被清点、登记、查封。 直播间里,阎罗主播慢悠悠地走到消毒室门口,扬了扬手中的医疗盒。 “想不想要解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好像濒死之人看到最后一滴水。 “但是,给不给你们解药由她们决定,那些被你们毒害过的女性。” “我知道,你们在看直播。” 阎罗的话透过直播间镜头,传向无数个可能正躺在病床上、或因为后怕而瑟瑟发抖的女性。 “直播间右下角有一个投票,只有你们才能参与。” “选项很简单,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他们接受惩罚。” “投票时间,一分钟。” 直播间右下角,果然悄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投票框。 无数观眾立刻尝试点击,但非目標帐號只会弹出一条提示:【非指定帐號无法参与投票】。 消毒室里的人通过悬浮的光屏,看到了直播界面和投票选项,爆发出了更悽厉的哀求: “投不同意,求求你们投不同意,我给你们钱我所有的钱!” “我错了,我不是人!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姐妹们高抬贵手吧,放过我这次呜呜呜!” 消毒室里眾人的求饶让直播间观眾担心起来,纷纷刷屏: [投同意,必须投同意!姐妹们千万別心软啊!] [让他们痛,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主播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投同意,投同意,投同意!] [將心比心?现在就让你们將心比心!] 林不晚虚弱地靠在床头,看著屏幕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丑態百出。 她艰难地抬起插著留置针的手,在平板上按下了【同意】。 旁边病床的女孩,含著泪,也重重按下了【同意】。 无数个遭受过伤害的女性或她们的家人,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分钟转瞬即逝,绅士主播优雅地一挥手,投票框消失。 他清了清嗓子,宣布结果: “投票截止,同意票占比100%。” “恭喜各位”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笑意,“看来大家都希望你们能真正学会什么叫將心比心呢。” [好!!!] [哈哈哈哈,这下我放心了!] [將心比心?这下真要將心比心了!] [好好好,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开始了开始了。我好兴奋!] 消毒室內,绝望的哀嚎达到了顶点。 短短十分钟,对於消毒室里的人来说却仿佛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惨叫。 “啊!!我的肚子!!” 仿佛一个信號,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 “痛,好痛!骨头骨头像被碾碎了!” “救命!” “呃啊!!” “饶命啊啊啊!” 剧痛好像海啸一样席捲了每一个人。 有人疯狂抓挠自己的腹部,仿佛想將里面的组织掏出来。 有人用头猛撞铁皮墙壁,有人蜷缩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极致的痛苦迅速摧毁了理智和最后一丝体面。 “都是你,是你负责的生產线,你为什么没把好关!” “是你!是你克的原料钱!买的劣质货!” “是你签的字!你才是主谋!” 推搡、咒骂迅速升级为疯狂的互殴。 他们像一群被困在笼子里的绝望野兽,將所有的恐惧和痛苦都转化为对身边人的攻击,拳头、指甲、牙齿成了最原始的武器。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哪里还是什么企业高管聚集的消毒室,分明成了一个原始野蛮的斗兽场,上演著最丑陋不堪的生死搏鯊。 [打!打得好!往死里打!] [两岸猿声啼不住,这直播效果满分啊!] [这就是人性啊,笑死我了。] [省事了,自己打起来了。] 消毒室內五十四人因內在的剧痛和互相殴打而陷入一片混乱,整个消毒室里充满了欢快的猴叫声。 阎罗主播的声音透过广播系统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哎呀,看来大家將心比心的体验很投入嘛。不过光是內部疼痛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她话音刚落。 嗤! 尖锐的气体声。 消毒室顶部的数十个喷头中,阵阵白雾被喷洒下来。 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甲醛水喷雾瞬间瀰漫了整个空间。 “呃啊啊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嗬嗬不能呼吸了!!” “痛,好痛!烧起来了!!” 双重极致痛苦的叠加,让许多人瞬间崩溃,疯狂地抓挠自己的皮肤在地上翻滚。 直播镜头捕捉著这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 [臥槽!甲醛,主播是真的狠啊!] [失明?好啊!] [都是自作孽,活该!] [他们用甲醛超標的粘合剂,现在就让他们自己体会一下。] “诸位现在感受到的只是它最表浅的刺激特性。至於致癌的惊喜,就看命运会不会眷顾诸位了。” 几分钟后喷淋停止了,消毒室內一片狼藉。 灰白色的水雾缓缓沉降,地面上积起一层水 五十四个人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乾呕,眼睛红肿得无法睁开,皮肤上泛起了大片的红疹和水泡。 他们暂时从內部剧痛和外部灼伤的双重极致痛苦中缓过一口气。 但失明以及致癌的阴影,將成为他们余生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第143章 我们会一直盯著 直播画面聚焦在绅士主播身上,背后的消毒室內,痛哭声已经是一片模糊的背景音。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並未凌乱的袖口,向前半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古典礼: “各位观眾,今晚这齣小小的戏剧,到此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他缓缓直起身,人们仿佛能看到他在抿唇讥笑: “希望这场戏剧能帮助各位更清晰地明白,某些光鲜亮丽的商业图腾之下,究竟蠕动著何等丑陋的蛆虫。”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扫过每一个观看者。 “净柔只是最先被我们挑破的浓疮。” “至於其他企业的名字,我想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一个个慢慢清算。” 他停顿了一下,白色面具微微歪头,一个极具威胁性的倾听姿態: “请记住,我们的眼睛將会永远盯著你们。”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信號戛然而止。 然而,现实世界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净柔集团总部,穿著“税物稽查”背心的人员抱著厚厚的帐本和硬碟从財务室走出。 银保监会的指令以光速直达各大商行总行,在工作人员衝进净柔总部的同时。 所有与净柔二字相关的对公帐户、以及被查明的董巴、李曦等高管及其关联亲属的数十个私人帐户,瞬间被锁定为“只收不付”,隨后在几分钟內被彻底冻结。 屏幕上,那些代表著巨额財富的数字,变成了一串串失去意义的符號。 那些未能有幸被小丑组织带走的中层管理人员、区域经理、工厂厂长。 此刻面临的不是主播们的审判,而是帽子叔们的手銬,许多人在办公室、家里甚至情妇床上被直接带走了。 从直播开始到夕阳西下,不过短短半天时间。 净柔这座毒瘤,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土崩瓦解。 网络上,关於净柔的新闻早已刷屏,但画风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变成了对官芳雷厉风行手段的惊嘆和讚许。 空无一人的净柔总部大厅,现在只剩下了满地狼藉和玻璃墙外面闪烁的景灯。 而在直播结束后,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清算名单无声地更新在了幽灵网站。 名单不再局限於净柔,而是罗列了澜夏数十个日用品的牌子,后面清晰地標註著罪行: 【xx品牌婴儿纸尿裤】丙烯酸残留超標,易导致婴幼儿皮肤溃烂过敏。 【yy品牌原生木浆抽纸】使用回收医疗废纸,萤光增白剂超標347%。 【zz牌湿巾】添加禁用防腐剂,並虚假宣传“食品级”。 【aa牌毛巾】使用强致癌染料,脱色率严重不合格。 【zz品牌原生木浆餐巾纸】:实际使用大量回收纸浆,菌落总数超標逾百倍。 …… 这份名单比直播本身更具衝击力,它像一份精准的购物避雷指南,又像一道催命符预示著风暴绝不会止步於此。 恐慌和愤怒的民眾疯狂地截图转发,@各路官芳帐號要求立刻严查。 而就在网络陷入新一轮沸腾的同时。 津州市郊,一座已经被市煎局贴了封条,人去楼空的净柔第三生產厂区內。 空荡的灌装车间里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嗡鸣声。 下一秒,五十四个身影像是被甩出来的垃圾,重重地摔落在水泥地上。 他们不再是衣冠楚楚的高管,而是一群蜷缩在地的盲眼乞丐。 他们失去了视觉,只能在无尽的黑暗和肺部的灼痛中挣扎。 绝望在空旷的厂房里迴荡。 工厂保安在例行巡逻时,看到了这骇人的景象,直接给人保安大哥嚇成了孙子。 救护车的笛声再次划破天际。 当景方和医护人员衝进车间时,都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刺鼻的化学品气味,雪腥味、排泄物的恶臭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快!救人!”带队的帽子叔强忍著不適,指挥现场。 医护人员迅速给这些人戴上氧气面罩,进行紧急处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人的眼部灼伤,呼吸道的损伤也极其严重。 “瞳孔对光无反应,角膜严重损伤,视觉功能永久丧失。” “肺部听诊全是湿囉音,急性化学性支气管炎和肺水肿,这肯定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初步的诊断结果迅速层层上报。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处理净柔后续事宜的联合调查小组。 组员们的脸色极其复杂,这棘手的烂摊子又被甩回了他们手上。 “指令下来了。” 调查组负责人放下电话,语气沉重地对下属说,“所有伤者立即送医,通知经侦提前介入,等他们情况稍一稳定,立刻安排笔录。 病房外24小时派员看守,这些人一个都不准出问题,治好以后再审。” 经侦的帽子叔们不得不凑在病人的耳边,提高音量,艰难地做著最初的问询笔录。 所有人都清楚,这五十四个人的悲惨下场,和幽灵网站上那份长长的名单,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份名单成了点燃全民行动的终极导火索。 澜夏市场煎馆总橘、工信、卫健等多个部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联动起来。 一场清风行动,一场对所有日用品行业大抽查以雷霆之势展开。 这不再是过去那种可能被提前打招呼,可以被企业应付的例行检查,而是真正的雷霆突击。 检测人员直接穿著便服,好像普通消费者一样,在各地范围內隨机购买样品,从一线城市的高端商场到乡镇的小卖部,覆盖了所有销售渠道。 检测项目大幅扩容,远远超出了旧郭標。 幽灵名单上提及的有害物质被列为必检项,甚至许多国际上尚未强制要求,但存在潜在风险的物质也被纳入筛查范围。 澜夏数十家顶尖具备资质的检测实验室被授权参与,24小时不间断轮班检测,数据直报最高资料库。 这次清风行动效率高得惊人,一周以后,初步结果以一种极具衝击力的方式被公之於眾。 官芳没有公布黑名单,而是选择公布了一份號称清风卫士的白名单。 第144章 全世界沸腾? 这份名单列出了在此次突击抽查中,所有项目完全合格的企业及其產品品牌。 名单不长,但每一个名字都是经过烈火淬链的真金。 公告一经发布,瞬间引爆了所有社交平台。 “看到了吗?xx品牌果然在,我一直用他家的!” “天啊!yy品牌居然不在白名单上?我用了好久这个牌子。” “臥槽!zz品牌也没上榜,它家gg打得最凶,还说什么百分百纯木浆,果然都是骗子!” “感谢他们,这次动作太快了,这才是真真正正替老百姓办事啊!” “说真的,也得感谢主播们,不是他们把天捅破了,这帮蛀虫还不知道要逍遥多久呢!” 民眾的討论空前热烈,信任与不信任的界限被这份白名单划得清清楚楚。 几乎在名单公布的同一时间。 无数线下商场、超市,採购部门立刻行动,纷纷將那些未上榜尤其是幽灵名单点名的品牌產品紧急下架、暂停销售。 许多超市经理甚至还亲自到货架前监督下架过程。 几个主流的线上电商平迅速跟进,对未在白名单上的品牌產品进行降权、甚至暂时屏蔽搜索。 一场针对“白名单”品牌的囤货潮也迅速兴起。 那些被证明清白的企业產品瞬间卖到脱销,订单排到了几个月后,它们的股价也隨之逆势暴涨。 反之,那些未能上榜的企业则遭遇了毁灭性的市场打击,仓库积压,渠道退货,股价断崖式下跌。 议院官网紧隨其后,连续发布重磅声明: 宣布由议院直接牵头,组建调派调查伟员会,彻查日用品行业长期存在的监馆漏洞、標准滯后以及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 同步发布了全新极其严苛的郭家標准徵求意见稿。 新郭標堪称“全世界最严”,禁用物质清单大幅扩充。 明確將硫脲、多种萤光增白剂、特定偶氮染料、cit防腐剂、邻苯二甲酸盐等数十种有害物质列入禁用清单,彻底堵死了符合旧郭標即可的漏洞。 强制要求所有產品必须像化妆品一样,清晰標註全部主要成分,不得使用天然精华、抗菌因子等模糊概念宣传。 对甲醛、可迁移萤光物等指標的限量值要求,比国际標准严格数倍甚至数十倍。 最后引入了终身追责制,一旦发现严重质量问题,无论过去多久,相关责任人都將被追责。 新郭標全世界最严# 的话题瞬间衝上热搜榜首。 “支持,这才是担当!对我们老百姓负责!” “泪目了,以后终於可以放心买了!” “看看!这就是澜夏速度,那些外国大牌跟不上就別进来卖!” “虽然过程很,但结果是真的好!希望以后不用主播出手,他们就能一直这么硬气下去!” 澜夏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推出了全世界最严新郭標和白名单制度。 这套组合拳通过网际网路瞬间传遍全世界,在各郭民眾看来,这无异於一份安全宣言和耻辱榜。 自由国,纽约时代广场。 巨大的电子屏幕下不再是炫目的gg,而是汹涌的抗议人潮。 人们举著五八门的標语牌,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標语牌上的文字充满了愤怒和嘲讽。 if you don't regulate, the clowns will!(你们不管,小丑就来管!) we deserve lansia's standard!(我们值得拥有澜夏的標准!) our safety shouldn't be a luxury!(我们的安全不应该是奢侈品!) 许多年轻人的脸上画著和小丑主播面具相似的油彩,一种近乎宗教式的崇拜在街头蔓延。 他们的愤怒不仅仅针对日用品企业,更直指迟缓的监馆系统和被詬病为企业傀儡的政客。 混乱中,极端行为开始出现了。 佛罗里达州,有激进的抗议者衝进了商店,將那些卫生巾、纸尿裤堆在门口焚烧,浓烟滚滚。 防暴人员们最后不得不以催泪瓦斯和橡胶子弹清场。 新约州,华盛顿特区的对峙同样紧张,景笛声彻夜不息。 网络梗和嘲讽视频疯狂传播,一个模仿自由国白宫听证会的短视频里,演员扮演的企业ceo傲慢地说: “我们的產品完全符合自由郭標准!” 对面的“议员”一脸茫然:“可如果標准本身是垃圾呢?” 视频结尾打出just do it like lansia(像澜夏那样做)的字样,收穫数百万点讚。 欧洲,柏林、巴黎、伦敦的街头同样沸腾。 抗议的人们手举標语,標语牌上写著“bye bye brand-x, hello lansia!(再见x品牌,你好澜夏!) 社交媒体上,海淘澜夏白名单產品的教程点击量暴增,“澜夏认证”居然意外地在外网民眾中间成为了安全可靠的代名词? 这股世界性的民怨让西方各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们惯用的需要更多研究、需平衡行业发展的託辞,在小丑组织的屠刀和澜夏的果断面前,显得无比苍白和危险。 他们惊恐地意识到,下一次直播审判的舞台,可能就是自己的国家,而崩溃的將是民眾对他们的最后一丝信任。 在巨大的倒逼压力下,一直主导標准制定的iso、欧盟cen、自由国fda和cpsc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和忙碌。 他们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以往需要数年扯皮的修订流程被压缩到以天计算。 iso 宣布紧急成立特別工作组,全面评估並大幅扩充了禁用物质的清单。 欧盟cen紧急提案,要求扩大reach法规的限制物质清单,號称要打造“人类歷史上最严格的化学品管理体系”。 自由国,民主,共合两方势力也暂时搁置了爭议。 国会火速推进一项旨在加强日用品安全监馆的珐案,儘管背后仍有无数利益的暗中角力。 fda和cpsc不得不紧急將多种物质列入监馆雷达,並加快了对新风险物质的评估流程。 一场世界性的標准修订竞赛仓促启动,它们的核心目標只有一个,向澜夏的新郭標看齐甚至试图超越它,以重新夺回他们的话语权和道德制高点。 这场由一场超自然直播引发的风暴,最终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催生了全世界日用品安全標准的集体跃升。 澜夏,这个曾经常被西方指责“標准低下”的国家,意外地被推到了舞台中央,成为了迫使全世界巨头们不得不跟上节奏的標杆和催化剂。 各郭咬著牙硬著头皮,开始了一场谁更严苛的竞赛,只为了向民眾声嘶力竭地证明: 看,我们在行动,我们不需要小丑来替我们! 第145章 真正该感谢的另有其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为病房里带来了一些暖意。 电视上正重播著关於净柔集团彻底瓦解行业新標准出来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字正腔圆,充满了振奋人心的力量。 林不晚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她看著新闻,嘴角艰难地向上弯了弯,“倒了,真好。” 临床的小莫同样看得入神,听到净柔那些人已经被立案调查,更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嗯!倒了!姐,他们都遭报应了!” “谢谢主播们,是他们救了我们,谢谢!” 聊天群里的其他的受害者们也纷纷发消息,消息不断闪烁。 她们用文字分享著这迟来的“好消息”,字里行间却难掩疲惫和虚无。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主治医生带著几位院办和医保办的负责人走了进来。 “林女士,莫女士,有一个好消息要正式通知大家。”主治医生脸上带著和煦而郑重的笑。 “上面下了专门的文件,你们的治疗已经被列为特例。 所有医疗费用包括后续的康復、靶向药物全部纳入专项保障基金,不受任何医保目录和额度的限制。 请大家安心治疗,一切以身体为重。”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了一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她们大多家境普通,巨额的医疗费早已压垮了家庭,这个消息无疑是卸下了她们身上最沉重的一副枷锁。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和保障。 不是他们忽然拥有了良知,而是来自於那把悬在他们头顶的的镰刀。 林不晚沉默了良久,才轻微地点了下头:“知道了,谢谢。” 这时,林不晚床头的手机响了,邻床家属帮她接起,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 “您好,请问是林不晚女士本人吗?这里是津州市『净柔事件』受害者权益保障专门工作组。 很高兴通知您,对您个人的医疗损害赔偿及精神抚慰金已经到位,总计一百万元。 请您核对一下简讯通知的收款帐户信息,我们將在今日內完成支付。” 一百万。 这个数字让整个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静。 几个病人只是默默地听著,脸上並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 “没有问题。”林不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语气颇有些无奈,“麻烦你们了。” 小莫別开了脸,盯著窗外低声对林不晚说:“姐,我觉得有点搞笑啊。” 这钱是用她们的命,用她们的健康,用头顶那把死亡的镰刀换来的。 这笔钱能帮忙还掉债务,能少拖累家人一点。 她们应该感激吗? 或许有一点。 但林不晚她们知道,她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另有其人。 这一点点现实的宽慰,是喘息的缝隙,却永远不是照亮前路的光。 而另一边,陈媛蜷在沙发里,也在看著手机上的新闻。 系统光屏上跳出了最终报告。 摘要:索拉里斯星,日用品安全標准响应性修订,已覆盖92.7%发达经济体及主要发展中地区。 新增禁用物质清单平均扩充187%,澜夏『清风行动』白名单制度已被37个地区或郭家借鑑或参考。 预估未来五年內,因相关健康风险导致的全世界医疗支出可下降。 “宿主,这一次仍然算是我们的胜利,数以亿计的人类个体將因此受益,免受隱性毒害。” “胜利?” 陈媛轻轻打断它,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按压著自己的太阳穴。 “我为什么只觉得更累了呢?这里很累,心累。” 掀翻了棋盘,把最丑的几颗棋子碾成了粉末,只是嚇得所有下棋人不得不重新换了一副更漂亮的棋盘和棋子。 如果不是我出手,你说他们会改吗? 十年?二十年? 系统沉默了,索拉星的人类文明似乎自诞生以来就是这样。 “宿主,基於过往人类社会的行为模式数据进行推演,若无极端外部变量介入,此类行业性的积弊自我革新概率低於0.73%。” 惰性与既得利益,是阻碍文明自我优化的最大壁垒。 “所以,这胜利是假的。”陈媛低声道。 是借来的,是被逼出来的。 只要施加的恐惧一旦消失,只要他们確认我的目光移开了,那些蛆虫又会慢慢地蠕动回来,钻入新的漏洞里。 “不,宿主。” 系统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最终的胜利或许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偽命题,只要人类文明存在,光明与阴影的博弈便永无止境。” “但此刻的胜利是真实的,受益者的健康是真实的,避免的苦难是真实的。” 陈媛重新坐直身体,眼中的些许迷茫和脆弱迅速褪去,被更加坚定的神情代替。 系统说得对,能改变一点是一点,只要罪恶不熄,审判就永不不止! “南方海滨城市『鷺岛』,当前气候温润,卉繁盛,空气品质优良。宿主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 系统光屏调出了一幅地图还有鷺岛市的风景图片。 陈媛微微一愣,隨即失笑:“你觉得我应该去旅游?” “適当出去散散心,或许对调整你的心情有帮助。”系统有些担忧的说道。 “好吧。”陈媛嘆了口气,接受了这份安排,“就当是放个短假。” 不过系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高冷的你。陈媛心想。 两天后,鷺岛市。 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香和咸湿的海风气息。 陈媛穿著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宽檐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下頜和略显苍白的嘴唇。 她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来此散心有些文弱的普通女孩。 陈威的电话打来时,陈媛正坐在咖啡馆露台前,悠閒地喝著茶。 “喂,哥。” “媛媛,你怎么自己跑出去旅游了?你身体才刚好一点,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放心? 万一发病怎么办?在哪呢?我现在就订票过去找你。”陈威的声音透著焦急。 “老哥,我挺好的,別担心啊。”陈媛无奈的解释道。 “真的。就是觉得家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鷺岛天气很好,我就在酒店附近逛逛,很安全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次我想自己静一静。” 陈威又反覆叮嘱了注意事项,才掛断了电话。 陈媛放下手机,目光投向远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天气很不错,暖和又宜人。 她沿著开满三角梅的街道慢慢走著,感受著久违不属於审判者的平静。 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她看到员工正忙著將一箱箱崭新的货品搬运上架。 醒目的绿色標语贴在货架最显眼的位置: 清风卫士白名单认证 新国標·更安心 女性呵护,放心之选 几个年轻的女孩正在那些货架前兴奋地挑选討论,脸上洋溢著安心和信任。 陈媛的脚步微微停顿,帽檐下的目光在那標语和女孩们的笑脸上停留了几秒。 “或许还是有点用的。”她极轻地对自己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第146章 不是你撞的为什么报景 春光明媚,似乎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街角,一阵轻微的骚动吸引了陈媛的注意。 只见一个头髮白的老人侧臥在人行道上,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无力地伸著,旁边还有一个打翻的菜篮子,蔬菜散落一地。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试图挣扎却无法起身。 行人匆匆,却都下意识地绕开。 路边零星几个行人脚步迟疑了一下,但也立刻加速离开了。 有人远远观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却不是在报警,更像是在拍照或录像;还有人交头接耳,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犹豫。 “这年头谁敢扶啊?” “不怕被讹得倾家荡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走吧。” 低低的议论声隱约传来,现实瞬间衝散了刚才的春日暖意。 陈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扫过周围,系统出声提醒,“宿主,此区域为监控盲区。” 她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脸上真实的痛苦表情,不像是偽装。 出於善意,或者说,是一种身处高位的“神”对渺小凡人困境的俯视性怜悯,她拿出了手机。 系统快速扫描著老人的生命体徵。 “目標徐从军,年龄65,罪恶值42,生命体徵心率偏快,呼吸急促,伴有轻微心律失常。 疑似突发性心绞痛或低血引发的眩晕摔倒,无偽装跡象。” 数据而客观地显示,这是一个真实需要帮助的老人。 陈媛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一个足够远安全的位置,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在鷺岛市思明区红心路辅路,靠近榕树的广场路段,有一位老人摔倒,需要救护车。” 做完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尽到了一个普通公民最基本的责任,便准备转身离开,將后续交给专业人士。 然而,麻烦的脚步往往比警车和救护车来得更快。 “站住!你別想跑!” 就在她刚转过身的同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破锣一样在她身后炸响。 陈媛回头,只见一个身材微胖面色不善的中年妇女,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扑到老人身边。 紧接著女人就指著她鼻子叫骂起来: “就是你!我爸走得好好的,是不是你撞倒的?!啊?!撞了人就想跑?没门!” 陈媛微微蹙眉,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指,声音依旧冷静: “女士,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看到他摔倒,帮忙打了报警电话。” 紧接著,又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男人,从路边跑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陈媛的面前。 他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著她,特別是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包。 “小丫头片子,撞了人还敢打电话?装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那几个原本还在观望的路人立刻退得更远,生怕被牵连。 系统作为一个无生命体也惊得目瞪狗呆,“宿主,我早就说了这里没监控,这下怎么办?” 陈媛站在原地,任由那对中年夫妇拉扯叫骂,她的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 系统在她意识中不断报出: 【徐授,男40岁,罪恶值:47。主要构成:邻里纠纷、打架斗殴。】 【张翠,女39岁,罪恶值:48。主要构成:碰瓷未遂、公共场合寻衅滋事。】 “连50都不到…” 陈媛在心底无声地嗤笑,居然会在这里,被两个罪恶值甚至不够“及格线”的泼皮无赖缠住。 这种感觉,荒谬得令人悲哀。 她没有挣脱,只是用冷静的目光扫过徐授和翠。 实质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虚张声势的皮囊,看到里面卑劣而渺小的灵魂,让两人下意识地鬆了鬆手。 “我不走,就等景察和救护车来。”陈媛静静地站在一边。 张翠两人见她这样淡定,更是心头不快,赶紧又打了几个电话。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检查老人的情况,初步判断是突发心绞痛,需要立即送医。 而张翠则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扑到带队的景察面前,鼻涕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指著陈媛哭嚎: “景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就是这个女的撞倒了我爸,她想跑被我们拦住了,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徐授也在一旁帮腔,唾沫横飞:“对!就是她,你看我爸都这样了!必须让她赔钱!负责!” 带队的老景察显然经验丰富,看著这场面,又看看异常冷静的陈媛,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但他也只能按程序来。 “女士,是你报的警?”他转向陈媛。 “是。”陈媛冷静地回答道。 一边还有两个小景员试图阻拦情绪激动的家属: “家属冷静点,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这位女士是热心报警人。” “什么热心,她就是肇事者,你们景察是不是想包庇她?!” 张翠不依不饶,开始撒泼,“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得赔钱!赔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老景察嘆了口气,看了看越聚越多的人群和不断闪烁的手机镜头,对陈媛说: “陈女士,你看这里人也多,路也堵了,老人家也要去医院。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要不咱们先回所里慢慢调解?你放心,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可以。”陈媛点了点头。 她倒要看看,这齣闹剧能演到什么地步。 到了派出所,调解室的椅子还没坐热,徐家的“援兵”就到了。 老人的另外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带著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荡荡地衝进了派出所,瞬间把小小的调解室挤得水泄不通。 “就是她撞的爸!”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穿得人模狗样的!” “赔钱!今天不赔个百八十万的別想走!” “爸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唾沫星子几乎要淹没了陈媛。系统在她脑中飞快地报著数据: 【徐兰,罪恶值:43。主要构成:长期啃老、欠钱不还。】 【徐丽,罪恶值:41。主要构成:售卖三无保健品,欠钱不还。】 【徐浩,罪恶值:46。主要构成:赌博、小偷小摸。】 一窝子的歪瓜裂枣,罪恶值没有一个能看的。 陈媛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她像是一个站在垃圾堆里的清洁工,眼前的污秽甚至不值得她动用清理工具,却实实在在地弄脏了她的鞋。 调解的景察头大如斗,徐家人多势眾,胡搅蛮缠,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一口咬定就是陈媛撞的,要求立刻赔钱。 “调监控?那里没监控!”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报警?你就是心虚!” “不是你撞的你会这么好心来扶?骗鬼呢!” 第147章 月薪三千我直接滑轨 调解室內气氛凝滯。 陈媛安静地坐在一边,对面是情绪激动唾沫横飞的徐家人。 徐授指著陈媛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她脸上: “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张翠则直接瘫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没天理啊,撞了人还想跑,你们要给我们做主啊!” 其他亲戚也七嘴八舌地围攻著试图维持秩序的景察和沉默的陈媛。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峰时,带队老景察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凝抬手示意眾人安静,走到角落接起了电话。 “餵?嗯,是我,什么?確认了吗?好我知道了。” 短短几句话,老景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掛断电话,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扫过叫囂的徐家人,最后落在看来很冷静的陈媛身上。 整个调解室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著老景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老景察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疲惫: “刚接到医院的通知。徐从军老人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初步诊断是急性心梗引发的多器官衰竭。” 死一样的寂静维持了大约两秒。 隨即徐授猛地发出一声嚎叫,不是悲伤更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的兴奋: “死了?爸被她撞死了!!!” 这一声好像发令枪,徐家人积蓄的表演欲和贪婪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鯊人犯!她是鯊人犯!” 张翠从地上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陈媛,被旁边的年轻景察死死拦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赔钱,没有一百万这事没完,不,两百万!” “你们听到了吗?她害死我爸了,抓她啊!枪毙她!” 哭声骂声,拍桌子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 带队的景察眉头紧锁,人死了,案件的性质瞬间变得极其复杂,他不得不更加慎重。 在一片混乱中,陈媛的声音清晰地响起:“警官,笔录做完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她的这句话,在徐家人听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想走?门都没有!” “鯊了人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同志你,你看她一点都不怕,肯定是惯犯啊。” 徐家人的叫骂声不绝於耳。 陈媛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或愤怒,好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杂技表演。 一条人命的重量,足以將这件街头纠纷,升级为一个足以吸引某些目光的事件。 她需要的就是徐家人这副肆无忌惮的丑態被更多人看见,需要的就是这桩案子被摆在放大镜下。 老景察提高了音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徐家人说: “都安静,事情我们会依法调查,不是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他转向陈媛,语气正式但无法再继续扣留: “陈女士,基於目前的情况,请你先回住所但必须保证通讯畅通。 我们隨时可能会再请你来配合调查,在最终调查结果出来前,请不要离开鷺岛市。” 这句话对徐家人来说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什么?放她走?我爹就这么白死了?” “你们是不是收黑钱了?” “不能放她走,她跑了我们找谁去!” 张翠和徐授试图衝过来阻止陈媛离开,结果被景员严厉制止: “干什么,想妨碍公务吗?再闹就把你们先拘起来。” 在徐家人的叫骂声中,陈媛拿起自己的包,对警官轻轻点头: “我会保持手机畅通,配合调查。” 然后她神色平静地走出了调解室,走出了派出所。 当善良成为一场豪赌,谁还敢轻易下注? 鷺岛街头的围观短视频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网络上泛起涟漪。 #家里有矿才敢扶人# 扶不扶困境再现鷺岛#等词条悄然爬上热搜。 鷺岛红心路,一小姐姐扶了摔倒大爷反被家属讹上,现在人在湃出所,不敢上前,只能远拍。” 心疼小姐姐#社会百態 #扶不扶 #鷺岛热点 #鷺岛老人家属指控报景人为肇事者# 的话题下,尤其是老人经抢救无效去世的消息传出后,评论区的爭论瞬间达到了白热化。 id神魔打野人: 我看完血压高了,家属那副嘴脸隔著屏幕都让人觉得噁心,这都能被赖上? id福尔摩斯: 报景叫救护车已经是普通人能做到最好,最负责任的方式了! 如果这样都要被讹,那以后是不是路上看到人倒下只能默念看不见我,然后绕道走? id爱吃樱桃的玩玩子: 心疼小姐姐+1,希望景方能顶住压力,儘快找到证据还她清白,不然这世道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id艾琳贝利纳: 鷺岛的友友们,事发地到底有没有天眼啊?给个准话!急死我了! idmark978: 哈哈哈哈,经典咏流传!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报景? idgiegie爱输液: 围观年度冤种现场,同情心这玩意儿,穷人是真的不配拥有。 我们现在的规则其实就是:除了有绝对把握能自证清白的情况,任何閒事都不要管,懂? id辽北著名白嫖王: 我月薪三千,扶一下可能倾家荡產。对不起,不是我没有良心,是我的钱包它不允许我有良心。我先滑跪为敬! id喜欢看鯊臂: 哈哈哈,经典剧情虽迟但到,早就说了別扶別扶,血的教训还不够多? 不是我们冷漠,是代价付不起。信任就是这么磨没的。 id鱼丸喵了个喵: 焦点完全错了,问题的核心不是扶不扶,而是如何在不承担无妄之灾的前提下实施救助。 这位女士的选择已经是教科书级別的了…… id北齐神武帝: 死者为大不是珐律原则,道德不能绑架珐律。 如果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而让无过错方承担赔偿,那將是对司法恭正性的巨大打击。 …… “唉,虽然但是最后大概率还是会调解赔钱吧?毕竟人死了,为了稳定大家懂的都懂。” “心凉了半截,感觉又是一个和稀泥判例的前奏。小姐姐自求多福吧。” “细思极恐,这家人反应这么熟练,不会是老手了吧?建议查查他们家的歷史!” “有没有人觉得这剧情有点眼熟?要是主播们在就好了,一眼就能看穿真相。” “嘲讽受害者是什么心態?她做错了什么?错在不该有良心?” id青年的阳光: 深度文章《扶不扶早已不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沉重的设会成本计算题》(连结) 无数人纷纷点讚。 当我们每一次討论类似事件时,总会翻出那些令人心寒的旧案。 一个令人窒息的现实,在扶起一位摔倒老人之前,越来越多的人会下意识地进行一场风险测算。 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可能需要以个人的工作,生活,积蓄甚至名誉作为赌注。 我们应该还记得那个改变了许多人行为模式的盼决。 当他们说出“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的时候,信任开始变得谨慎,善意开始计算成本。 我们也不会忘记会州市那位名叫武为青的男子,在扶起老人后反被索赔,最终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证明清白。 还有那位航州女子,只是好心呼叫了救护车,却被家属纠缠要求承担医疗费。 这些不断重演的情节,正在悄悄改写我们的行为准则。 第148章 早说了別扶別扶 但问题的核心从来不是道德沦丧,而是风险分配的巨大失衡。 如果一个讹诈者发现,成功可以获得巨额赔偿,失败最多只需一句轻飘飘的“看错了”,作恶就成了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相反,一个善意救助者却可能因为一次热心相助,陷入无休止的纠纷和精神折磨。 在这场奇怪的博弈中,理性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绕道而行。 这不是冷漠,而是普通人对自己最基本的保护。 文章最后附上了鷺岛事件的进展,表达对那位女孩的声援和对真相的期待。 【帖子下方热门评论】 “写得太好了,就是系统性困境!不能总让好人寒心!” “支持讹诈入刑,不然这种事会没完没了。” “看完文章更难受了,感觉是个死循环……” “希望鷺岛景方这次能硬气一点,把讹诈的抓起来?” “转发起来!让更多人看到!” “早就说了別扶別扶,血的教训还不够多,傻x。” “不是我们冷漠,是代价付不起啊。” “实名围观一下'圣人'翻车现场。” 鷺岛市,临海酒店套房。 “哥?你怎么来了?” 陈媛脸上適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脆弱,侧身让陈威进来。 陈威没立刻回答,他先快步走进房间,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环境,確认没有外人,窗户锁闭一切安全。 然后他才转过身,深深地看著陈媛,鬆了口气的同时,眉头又紧紧锁起。 “我能不来吗?一打开手机全是鷺岛的热搜,我差点没急死。” “我没事了,哥。” 陈媛轻轻摇头,语气平静说道,“就是做了个笔录,警方问完就让我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威重复了两遍,紧绷的肩膀稍微放鬆了些,但脸色依旧凝重。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气。 “媛媛你就是心太善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但是,唉现在这个世道,有时候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哥不是让你以后別做好人,是希望你…… 怎么说呢,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保护好自己,別再自己靠上前了好吗?” 这番话他说得有些艰难,这事真的有些让人心寒,但作为哥哥,他更怕自己老妹受到伤害。 “不过,这次这事没完。” 陈威拿出手机,语气变得果断而冷静: “我来的路上已经跟顾远通过电话了,咱们组了一个律师团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咱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这委屈绝对不能白受,那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咱们就告到底,全都跑不了。” 陈媛轻轻点头,顺从地回应了:“嗯,我听哥的。” 但她心里早已有了定夺,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收场。 陈威见老妹情绪稳定了,稍微放心了些,“他们明天一早就能到,你在酒店好好休息。一切交给哥来处理。”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 鷺岛市一家高端商务酒店的会议室內,气氛沉静而专业。 长长的会议桌一侧,坐著陈媛和陈威。 另一侧,是顾远通过集团关係找到的四名顶尖律师组成的精英团队。 为首的是一位年近五十气质沉稳的男律师,姓周,是国內知名的侵权纠纷和刑事诉讼专家。 他打开面前的平板电脑,语气平和但条理异常清晰: “陈女士,陈先生,情况我们已经详细了解过了。首先请您放心,从法律角度而言,您的处境非常安全。” “此案的核心在於举证责任。” 周律师继续道,“根据民诉的基本原则,『谁主张,谁举证』。徐家人指控您撞人致人死亡。 那么他们提出这个主张,就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撞击事实的存在、您的过错以及撞击与死亡之间的因果关係。” “而目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事发地是监控盲区,对方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他们几乎不可能告贏。” 陈威鬆了口气,但隨即追问:“那对方现在人死了,会不会?” 周律师点点头,表示理解陈威的担忧: “这就是此案最麻烦的地方,也是对方家属有恃无恐的原因。 虽然证据不足,但一旦涉及其死亡,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复杂。” 旁边一位干练的女律师李律师接口道: “是的。对方现在打的就是情理牌和舆论牌。他们试图用死者为大的传统观念和家属的悲情形象来绑架,施加压力。 他们根本目的可能不是胜诉。因为他们贏不了,而是要逼迫我们进行高额调解。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收益,赌我们会为了息事寧人而妥协。” 第三位较年轻的张律师补充道: “我们今早已经派人去事发地再次进行了勘察,確认了监控盲区的事实。同时我们也开始尝试寻找当时的目击者,但希望渺茫。 另一方面,我们注意到网络舆情对您比较有利,但徐家人也开始在尝试发布一些混淆视听的视频片段。” 周律师总结道:“所以,我们目前的策略是: 第一,坚决不主动调解。对方任何调解意向,一律告知『走法律程序』。 第二,固定对我们有利的证据。您的报警记录、通话记录、派出所的笔录是关键。 第三,我们正在深入研究,准备以『诬告陷害』或『敲诈勒索』为名,对徐授、张翠等人提起反诉。他们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简单的民事纠纷范畴。”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不过,陈女士,我必须向您说明最现实的一种可能。 即使我们最终在法庭取得全面胜利,这个过程也可能漫长而消耗心力。 对方很可能会像牛皮一样纠缠不休,给您的生活带来持续的困扰。您需要有心理准备。” 陈媛一直安静地听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温热的茶杯边缘。 直到所有律师都发言完毕,她才缓缓抬头静地扫过每一位律师。 “谢谢各位的专业分析。” 她的声音很轻,“我相信各位的专业能力。一切就按照你们的方案,全权委託给你们处理。”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 “但是关於调解,我只有一个要求: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调解或赔偿,一分钱都不给。” “这件事,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委屈。很多人都在看著,看著这件事最终会怎么收场。 如果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和稀泥,依然是谁死谁有理,那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伸手了。” “所以,我们必须打到底。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清白,更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善行不需要付出代价,而恶意必须受到惩罚。” 会议室內一片寂静。 几位律师都有些动容。 他们见过太多当事人,大多是为了利益得失而纠结,像陈媛这样將一场个人案子上升到示范案例高度,是极少见的。 陈威看著妹妹,用力点头:“媛媛说得对,我们就打到底。” 周律师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欣赏和敬佩: “我明白了陈女士。您的坚持非常有意义。我们將调整策略,力求让诬告者受到惩处作为本案的终极目標。这可能会更难,但我们会全力以赴。” “谢谢。”陈媛轻轻点头,“那就辛苦各位了。” 律师们起身,开始忙碌地沟通和部署下一步工作。 这还不够,哪怕胜诉了又能如何?普通人根本耗不起时间和精力打官司。 人们只会更冷漠。 她需要一场更彻底的胜利,一场能从根本上扭转那失衡天平的胜利。 第149章 我们乐意提供小小的帮助 在事件陷入僵局,徐家人气焰囂张而景方苦於无直接证据时。 幽灵网站突然更新了一条帖子。 標题:一则关於“善行与讹诈”的微型观察报告 我们目睹了近日发生於澜夏国鷺岛市的一桩小事。 一位女士出於基本善意,试图帮助一位倒地的老人,却反遭其家属诬陷讹诈。 此事虽微不足道,但其背后折射出的信任困境却比许多滔天罪恶更令我们感到有趣。 我们无意审判此等琐事,但我们认为,善行不应被玷污,谎言应当被戳穿。 因此,我们乐意提供一份小小的『事实记录』,以还原真相。 紧接著帖子下方发布了一段无比清晰的多角度现场还原视频: 画面一开始显示徐从军自己走路时突然身体不適,踉蹌几步后自行摔倒,周围数米內无人靠近。 近景特写清晰记录下了老人痛苦的表情和摔倒的全过程,证明没有任何外力碰撞。 在老人倒地后一段时间內,多名行人绕行或观望,直到一位穿著白色长裙的瘦弱女孩出现。 视频清晰地记录下女孩保持著安全距离,在未触碰老人直接拿出手机报警的全过程。 过了一两分钟徐家夫妇登场。他们第一时间不是查看老人伤势,而是直接锁定陈媛並开始指责的全过程。 这段视频的技术水平远超当前任何监控系统,仿佛是有一个隱形高清的摄像机在全程跟拍,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更重要的是它来自小丑组织。 鷺岛市,某律师事务所內办公室。 周律师的团队正在做最后的衝刺,准备正式提交控告徐授、张翠等人的报案材料。 张律师將一摞厚厚的材料装订好,语气带著一丝疲惫与兴奋: “陈女士,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张律师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紧接著李律师张律师的手机也接连响起。 “怎么回事?”周律师皱眉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新闻app的连结,所有的標题都指向同一个爆炸性消息: “小丑组织介入鷺岛事件。” “幽灵网站发布完整视频,还原扶人案真相。” “铁证如山,徐家人涉嫌讹诈全程曝光。” 会议室內瞬间鸦雀无声。 几位律师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开了推送附带的视频连结。 播放结束的那一刻,办公室里只剩下律师们粗重的呼吸声。 见惯了风浪的周律师,也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耗尽心血准备的珐律材料、逻辑链、辩论策略在这段来自『神』的绝对证据面前,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这,这。”李律师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不知该说什么。 “视频是真的。”陈媛也在看著手机,表情看起来也非常『震惊』。 “周律师,我的案子竟然会引起他们的关注,真是不可思议。” 周律师迅速反应过来,职业本能压过了內心的惊涛骇浪: “陈女士,案核心证据已经有了,这是无可辩驳的铁案。” 李律师也终於从震惊中转为兴奋:“这事性质已经变了,这不是我们能不能告贏的问题了,这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的问题。” 会议室內原本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些许魔幻的感觉。 网络上#小丑组织公布扶人案真相# 的词条后面,已经跟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臥槽,真的是铁证如山了。小姐姐太冤了!” “主播们干得漂亮,就该治治这些讹人的!” “徐家人脸疼吗?还敢狡辩吗?” “这下看谁还敢讹人,小丑组织盯著呢!” 自由国,五角大楼,战爭穹顶指挥中心,地下简报室。 一场高度机密的简报会正在这里进行,听眾只有寥寥数人,但每一位都能在自由国的权力金字塔顶端占据一席之地,为首的是副总统拉登。 情报分析局高级专家斯坦顿博士正站在投影前,他的声音在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先生们,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小丑组织的行为模式和终极目標。” 他切换著投影,上面显示出幽灵网站那则关於鷺岛事件的帖子截图。 “他们此次干预的目標,並非任何我们传统认知中的重大威胁,不是影响力巨大的案件,不是大型企业巨头,而是一起微不足道的街头纠纷。”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结论带来的荒谬感和寒意充分渗透。 “这绝非一次目標降级或偶然失误,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极其精明且危险的战略转向。” “他们在尝试接地气。”斯坦顿博士加重了语气。 “通过选择这种与普通民眾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极易引发共情的『小恶』进行干预,执行一场完美的民心收割。” 投影上开始快速闪过全球各大社交平台的舆论分析图。 “看这里,澜夏內部对小丑组织的支持率在事件后飆升了17个百分点。 在我们国內的社交平台上,『why not our goverment不能像小丑组织那样保护普通人?』、『我们需要澜夏式的好人法!』这类论调正在迅速蔓延。” “他们不再仅是审判者,他们正在试图將自己塑造成一个更高效、更公正、无处不在的替代性仲裁系统。” 另一位来自darpa的技术专家琼斯女士紧接著开口: “斯坦顿博士的分析完全正確。但更让我们夜不能寐的是支撑这次干预的技术本身。” 她调出了那段视频的几帧画面,进行技术增强分析。 “这段视频的清晰度,多角度无缝切换,以及毫无任何可见採集设备的特点,表明他们拥有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广域、实时超高解析度的歷史场景重构能力。” “这不仅仅是监控先生们,这近乎是时间的回溯或者说全息歷史记录。” 她环顾四周,看到的是將军和政要们愈发苍白的脸。 “试想一下,如果这种技术能力並非只用於街头。”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醒什么。 “我们过去所有的秘密会议,『稜镜』、『北极星』、『黑河』…… 所有我们以为只在纸面上留下记录或仅在绝密通讯中討论的计划和行动。在理论上,都可能被他们『回放』出来,公之於眾。” 第150章 我们真的错了啊 简报室內死一般的寂静,有人下意识地鬆了松领带,仿佛感到窒息。 这个推论太可怕了。它意味著自由国在小丑组织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一直沉默倾听的副总统拉登,缓缓抬起头,震惊又恐惧。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先生们,討论结束了。” “我们之前的评估,低估了他们的野心也低估了他们的能力。他们不是在惩戒罪恶,他们是在为建造一个新治序铺路。” “威伦將军,捕兽夹计划我需要它提前,不惜一切代价。” 用最小的当量製造一朵能吞噬一切的太阳。 这是自由国这头巨兽,在面对无法理解的猎手时,所能想到的最疯狂也是最绝望的反击。 一场席捲全城的闹剧,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终於迎来了它的终章。 鷺岛市中级珐院,能容纳百余人的旁听席座无虚席,过道里还挤满了架著长焦镜头的记者。 这场因小丑组织介入而轰动各地的“扶人被讹案”正式开庭审理。 与之前在派出所的囂张跋扈截然不同,被告人席上的徐授和张翠仿佛换了个人。 两人穿著朴素,头髮凌乱,脸色蜡黄,全程低著头,不敢与旁听席和原告席有任何眼神接触。 当珐官询问他们是否承认指控时,徐授带著哭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承认我们都承认是我们鬼迷心窍,冤枉了好人,我们对不起陈媛女士。” 在整个质证环节,面对律师出示由小丑组织提供的铁证,以及帽子数补充的调查证据证。 两人没有任何辩解,只是一味地点头认罪“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错了”。 张翠甚至几次当庭抽泣起来,试图用袖子擦眼泪,塑造可怜形象,但旁听席上投来的多是和鄙夷的目光。 轮到原告方陈述诉讼请求时,周律师沉稳地起身。 “珐官大人,我方当事人陈媛女士,本因身体不適在鷺岛休养。此次无端遭遇被告人的恶意诬告和勒索,身心遭受巨大创伤。” 他出示了一份崭新盖著某知名私立医院印章的诊断证明。 “经医院检查確认,陈女士因本次事件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导致原有病情出现显著恶化,神经系统功能紊乱,需接受长期治疗和康復。 我方据此,提出三百万元精神损害赔偿的诉讼请求。” 陈媛適时地微微低头,手指轻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强忍痛苦的虚弱感。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同情的低语。 徐授和张翠听到“三百万”这个数字,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著,差点当场嚇尿了。 他们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也远远不够这个数字的零头。 “那,那视频都出来了,我们认罪,但我们真的没那么多钱啊,三百万就是把我们全家卖了也赔不起啊。” 张翠哭嚎起来,这次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 “我们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愿意赔,但是真的没那么多钱啊。” 珐庭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一边是原告方冷静地出示天价索赔证据,一边是被告人被巨额数字嚇得屁滚尿流。 休庭合议后,珐官重新落座,庄严宣判: “本院认为,被告人徐授、张翠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敲诈勒索罪(未遂)。” “判处被告人徐授、张翠犯敲诈勒索罪,分別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法槌落下。 最终附带民事诉讼判决:徐家人共同赔偿原告人陈媛精神损害抚慰金二十万元。 二十万,与三百万的天文数字相比,这个判决结果让几乎嚇瘫了的徐家人仿佛捡回了一条命,但依然让他们感到肉痛无比。 这几乎是他们能凑出来的极限。 陈媛坐在原告席上,嘲讽地瞥了眼徐家人。 她要的不是钱,而是这个赔字。 一个写在判决书上具有效力的结论:讹诈者必须付出代价! 庭审结束,徐家人在珐警的示意下,几乎是连滚爬地逃离了珐庭,躲避著记者们的镜头和追问。 陈媛在周律师和陈威的护送下走出珐庭,立刻被记者团团围住。 “陈女士,对於判决结果您满意吗?” “陈女士,您之后还会愿意帮助陌生人吗?” 陈媛停下脚步,面对著镜头,她的脸色依旧带著一丝病態的苍白,但眼神清晰而坚定: “判决结果体现了珐律的公正,我坚持诉讼不是为了赔偿金多少,而是为了要一个清白一个说法。” 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有人需要通过打一场艰难的官司,才能证明自己做好事是清白的。因为这本身就是最讽刺的事情。” 说完,她在哥哥和律师的护卫下上车离开了。 网络上关於判决结果的討论瞬间炸开。 “判得好,大快人心啊!虽然没赔三百万,但二十万也够他们肉疼好久了。” “缓刑是不是有点轻了?不过有案底了,以后孩子考公什么的都受影响,也算付出代价了。” “重点不是赔多少钱,而是这次没和稀泥。” “小姐姐最后那句话真让人破防了是啊,好人还得自己钱请律师打官司证明自己是好人,这难道不悲哀吗?” “小丑组织不出手,这事大概率就是调解赔点钱完事了,想想真的可怕。” “必须推动好人珐,不能再让下一个好心人经歷这种折磨了!” 案件的审判结束了,徐家人付出了代价。 陈媛胜诉的新闻连同那句“证明自己做好事是清白的,本身就是最讽刺的事”的评论,正在网络上引发广泛共鸣与热议时。 幽灵网站,更新了。 没有视频,没有直播连结,只有一份以格式排版的文本。 关於澜夏“设会信任成本”的评估报告 標题一出,便让所有关注此事的人心头一凛。 “我们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似乎在这里实施一次成功的讹诈,成本几乎为零,失败最多只需一句『看错了』。 而进行一次善意的救助,成本却高昂到需要自证清白,甚至可能倾家荡產。” “近期鷺岛市的闹剧,即为此现象的完美註脚。如果不是外力介入,其结果无外乎这两种。” “我们无意於一次次地为个体充当视频证据的提供者。甄別事实、惩恶扬善,是你们本应履行最基本的职责。” 最后的段落,字体被加粗放大,化作了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 “因此,我们给予你们的系统一次自我修正的机会,一个月期限。” “期限一过,我们,將以我们的方式,优化所有讹诈者。” ——阎罗,暗夜绅士,猩红审判者 第151章 无形的枷锁,在鬆动 静默之后,是整个澜夏社会的惊天巨震。 之前的热议从对个案的关注,瞬间被拉升到对系统能力和未来社会规则的拷问。 “我的天这是直接给下任务清单了?还带了截止日期?” “一个月立珐?!这这可能吗?” “虽然但是说得对啊,靠主播一次次出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必须从根子上改啊!” “『优化生存概率』也太嚇人了,意思是以后讹人的直接就被?” “支持,早就该改了,凭什么好人这么难!” 自由国,五角大楼,战爭穹顶指挥中心。 拉登副总统看著屏幕上翻译过来的通告,脖子和脸涨得通红。 “一个月?” 他喃喃自语,震惊又不敢相信,“连这种小事也要管,非得逼澜夏弄出个法案来?一群疯子!” 斯坦顿博士的声音带著一丝恐惧: “长官,这比我们想像的更可怕。 他们不仅擅长破坏,更擅长按照他们的意愿重建秩序。澜夏是他们的第一只小白鼠。” “我们必须更快。” 拉登低吼道,“绝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必须儘快解决这帮bicth!” 鷺岛,酒店內。 陈媛关闭了幽灵网站的页面,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 但她知道,一场深刻的风暴正在更高的层面凝聚。 陈威在一旁,消化著这惊人的信息,愣了半晌才说道:“这这能成吗?一个月?”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小说就上 101 看书网,??????????????????.??????超顺畅 】 陈媛目光深远,轻声道:“我觉得,当执行的鞭子悬在头顶时,效率往往会超乎想像?” 她不再只是一个案件的贏家。 陈媛亲身参与並点燃了这根导火索,终於烧到了足以引燃系统性变革的临界点。 小丑组织的这份“评估报告”,用它独有充满威慑的方式,將“扶不扶”这个道德困境,变成了一场关乎治里能力的压力测试。 一个月倒计时,已经开始。 小丑组织的最后通牒不是商量,是开卷考试,一个月不是和他们討价还价的时间,是给他们执行的时间。 一套旨在彻底扭转“扶不扶”困境、重塑设会信任的组合拳,在极短时间內被迅速推了出来。 《善意救助者保护法》这部被称为“好人法”的法暗,其核心只有一条铁则: 无条件为善意救助者撑起一把坚固的保护伞。 法案明確规定,凡出於善意对遭遇紧急情况的陌生人实施紧急救助者。 除非救助人存在重大故意或明显过失,否则其对救助行为造成的后果不承担任何民事责任。 这意味著哪怕救助过程中因紧张或技能不足造成了二次伤害,法律也优先保护那份善意,而非用严苛的结果倒追责任。 与之配套的是举证责任倒置。 这不再需要救助者绞尽脑汁地自证清白,而是指控者必须承担全部的举证责任。 任何声称“他是肇事者”的人,都必须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证明撞击的发生、救助者的过错以及其间的因果关係。 这一条,彻底击碎了讹诈者空口白牙、信口开河的底气。 对於恶意本身,新规则展现了前所未有的严厉。 一旦查实属诬告讹诈,將不再被视为简单的民事纠纷或道德瑕疵。 而是直接以“敲诈勒索罪”论处,起刑点更高,罚金数额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伤筋动骨。 更为致命的是,诬告者的行为將纳入澜夏联网的公共信用信息系统,与个人的银行贷款、交通出行、高端消费、甚至子女入学就业等方方面面深度掛鉤。 一次成功的讹诈或许能带来些许不义之財,但失败的代价,將是整个家庭在社会上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见义勇为”的专项基金也高调设立。 它不仅对因救助行为而遭受损失或伤害的救助者提供丰厚的经济补偿和医疗保障,更会对確认无误的善行给予公开表彰和物质奖励。 主要来自於对讹诈者的高额罚金以及社会各界的自愿捐赠。 新法及其配套措施公布的瞬间,整个网络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舆论瞬间被引爆。 “牛逼啊臥槽!!! 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终於不用再算计扶一下会不会倾家荡產了。” “举证责任倒置,这一条是灵魂啊!以后让碰瓷的自己去证明吧,证明不了就给老子进去!” “虽然是被小丑组织逼出来的,但这法是真的好,希望以后没有主播,他们也能执行下去。” “信用掛鉤太狠了,不过我喜欢,就该让这些坏种社会性死亡,看谁还敢讹人?” “有点担心『重大过失』怎么界定?会不会又產生新的扯皮空间?希望司法解释能儘快跟上。” “不是说我要打击各位的热情,大家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多为自己和家人想想。”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所有官媒,別光报导,赶紧组织普法啊,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特別是那些老东西。” “虽然过程很玄幻,但结果真香,希望这套组合拳能真的打掉那些歪风邪气。” 热议声中,一种久违的对公义和规则的信心开始在网络上瀰漫。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雷霆骤变源於那个不可言说的恐怖威慑。 最终呈现出的结果,却实实在在地指向了善与恶的明辨,指向了对每一个普通人的保护。 无形的枷锁,似乎正在一寸寸地鬆动。 滨海市的天空恢復了往日的顏色,从鷺岛那场闹剧中抽身回来后,生活似乎重归平静,但有些东西已然不同了。 陈威看著手机银行app上那笔刚刚完成的转帐记录,收款方是“澜夏见义勇为基金会”,金额:1,000,000.00元。 陈媛的动作更简单利落,她將徐家赔偿的那笔二十万元精神损失费,分文不留地全部转入了同一个基金会帐户。 “捐了?”陈威问。 “嗯。”陈媛点点头,“这钱捐给更需要它的人,也算那家人最后做了件好事。” 陈威笑了笑,心里百感交集,老妹儿总是这样,外表看著柔弱淡定,心里却比谁都乾净通透。 第152章 这一点点恐怖的权重 捐钱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媒体捕捉到了风声。 #被讹女孩捐出全部赔偿金# 的话题很快衝上了热搜。 紧接著,神通广大的记者又挖出了陈威百万捐款的记录,兄妹二人的善举並排出现在新闻里,引发了又一波热议。 “泪目了,小姐姐自己经歷了那么可怕的事,还能把赔偿金全捐出来?” “哥哥也好棒,百万说捐就捐,这一家人什么神仙家风啊?” “希望基金会用好这笔钱,真正奖励到那些好人。” 热度持续发酵时,一个更重磅的消息炸响了,顾远捐了两千万。 这不算小数目,瞬间让所有相关新闻的评论区都沸腾了。 “臥槽,两千万,顾总大气啊!” “这才是企业家的担当,路转粉了!” “有钱人的支持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看到没,这就是格局,希望这笔钱能真正用到实处!” 越来越多的媒体闻风而动,都想採访事件的当事人。 电话、邮件、甚至有人找到了小区楼下,都被挡了回去。 最终,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官芳媒体通过层层关係,获得了陈媛同意进行一次简短电话採访的机会。 电话接通,记者的问题小心翼翼又充满敬意: “陈女士您好,首先非常感谢您接受採访。我们看到了您和您家人的捐赠行为,非常令人敬佩。 请问您当时是怎么做出捐款决定的呢?您希望通过这个举动传递什么样的想法?” 听筒里传来陈媛清晰却略显轻柔的声音: “那笔钱本身的意义大於它的数额。它代表法律给了我一个清白,我把它捐出去,是希望它能变成一颗种子。”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和我哥捐的钱不多,只是希望『好人基金』能更充实一些。” 她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带著一种温和却坚定的力量。 “希望以后大家再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时,能少一点负担多一点勇气。 请相信,法律是站在好人这边的。” 採访內容被报导出来后,再次获得了海量的点讚和转发。 许多人评论说,从这个女孩平静的话语里,他们真的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一份未来的希望。 风波似乎终於过去,善款有了归宿,善意也得到了传递。 陈媛放下手机,重新窝回沙发里,说实话被採访是她没有料到的。 电话里那番宣言是最符合的她身份的说辞,儘管她对此持怀疑態度。 系统光屏上无声地滚动著关於好人法出台后的网络热议。 数据显示,73.4%的受访网民表示『支持但会更谨慎』,『等待看实际案例』仍是主流心態。 长期的恐惧和失望,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成功的实证来稀释。 陈媛的目光从那些“终於有法了,但我可能还是不敢”、“希望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別被夹”的评论上掠过,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理解。” 她声音很轻,“法率能划定底线,抬高恶行的代价,却很难瞬间填平普通人心里那道鸿沟。 毕竟怕麻烦,胆小是人性的一部分,无关对错。” “是的,宿主。” 光屏上出现一个无奈摊手的表情包,系统语气里似乎是在追忆什么。 “这让我想起你们澜夏古代的一个小故事,你应该听过。 孔子的弟子子路救了一名溺水的人,对方很感激地送给了他一头牛,子路接受了。 孔子听了之后非常高兴,说『鲁国人从此一定会勇於救落水者了。』” 陈媛微微挑眉,安静地听著这个古老的故事。 系统继续说道:“另一个弟子子贡,赎回了沦为奴隶的鲁国人,却不向官府报销赏金,而是用自己出钱。 孔子知道后批评他说,你开了这个头,以后鲁国人就不愿再赎人了。” “接受赏金无损你的品行,而不报销赏金,反而会破坏行善的规则。” “真是很有趣的对比。”陈媛评论道。 “这个故事的核心在於。” 系统总结道,“行善本身或许不应该追求回报,但必须让行善者得到补偿和激励,至少不能让其承受损失。” “纯粹的道德號召力是脆弱且短暂的,而稳固可持续的善行,往往需要嵌入合理的回报机制。 子路受牛看似不如子贡高尚,却更能推广善行。” 陈媛沉默了片刻,认可系统的看法,人性如此,大多数人其实都只是心怀忐忑的普通人,他们需要激励。 “子路受牛是物质的回报和社会的鼓励,但这还不够。” 对於极致的恶,对於那种稳赚不赔的讹诈心思,除了古人的智慧,还需要我们。 “我们就是对恶的绝对负面回报。”系统心领神会地接上话。 “子路受牛,而讹诈者,受死!” 陈媛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著,“他们的罪恶值或许確实达不到审判的门槛,同样具备破坏力。” “我要让所有人清晰地看到,行善或许有微小的风险,但作恶必將迎来无法承受的毁灭。” 她相信,当好人有好报与恶人有恶报都以一种近乎物理法则的確定性呈现在世人面前时,冰封的信任终將消融。 幽灵网站发布一条新帖子,內容很简单。 致所有心怀侥倖者,讹诈者、碰瓷者。 我们会永远盯著你。 审判,隨时降临。 这则通告隨著社交媒体的疯狂传播,瞬间送达了全网,为那刚刚出炉的好人法注入了一剂冷酷的强化针。 一种足以让任何人脊背发凉的终极威慑,锁定了每一个可能萌生恶念的个体。 网络上关於好人法的討论瞬间被这条新宣言推向另一个高潮。 “臥槽!!!这算是主播们的兜底承诺吗?” “虽然但是,突然感觉安全感爆棚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真正的疏而不漏啊!” “那些还想碰瓷的老逼登和小逼崽子们,颤抖吧,哈哈!” 这条宣言简单粗暴,却有效到了极点。 在新出炉的好人法之上,叠加了一层绝对的外部威慑。 让所有人在计算扶不扶的成本时,不得不將万一被小丑组织盯上这个概率极低但后果极其恐怖的变量,纳入考量。 而这一点点恐怖的权重,就足以让那架摇摆不定的天平,彻底倒向善的一边。 第153章 阳光下还有更多的阴影 一种微妙的变化开始在澜夏的某处中悄然发生。 人们仍在观望,等待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株洲的夜晚,霓虹闪烁。一对年轻情侣,李明和张心悦手牵手正在逛街。 前方一位中年妇女走著走著身形开始踉蹌,李明两人双双顿住了脚步。 下一秒他们看到妇女身体一软,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行人瞬间停下脚步,但大多数人脸上浮现的是犹豫和警惕,脚步下意识地后撤了几步,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无人敢上前。 张悦嚇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李明的手。 “她怎么了?” “不会又是碰瓷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別过去,小心惹麻烦!” “咱还是帮忙叫个救护车吧。” 低低的议论声在人群中蔓延。 李明和张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 过去的教训和网络上无数的案例像幽灵一样缠绕著他们。 但看著地上那位女士苍白痛苦的脸,张悦颤声说,“她好像真的不行了?” 李明想起了最近疯狂刷屏的好人法新闻和那条恐怖的幽灵宣言。 他一咬牙,“打120!新法说了,我们不会有事。” 他快速对张悦说完,自己一个箭步衝上前,但没有贸然移动患者。 他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录像,一边大声对周围喊,“麻烦大家做个见证,她是自己晕倒的。” 张悦则立刻拨通了120,语速极快且清晰地报告了地点和情况。 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李明根据有限的急救知识,確认患者没有明显外伤后,小心地將其身体放平,保持呼吸道通畅。 过了几分钟救护车和警车同时赶到了。 医护人员迅速接手,初步判断患者是突发性室颤,心率失常需要立即抢救。 几乎是在前后脚,南方某大学城附近。 一位骑自行车的老大爷为了避让突然衝出的宠物狗,重重摔倒在地,膝盖血流如注。 三名路过的男大学生见状,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快!帮忙!” 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查看老人情况並安慰他,另一人迅速用手机开始多角度录像,第三人则负责疏导周围交通並拨打了120和110。 两地官芳的反应极其迅速。 在核实情况后,两地见义勇为基金会分別联繫了李明、张悦以及那三名大学生。 在一个简单的表彰仪式上,一张象徵性的巨大標语交到了他们手中。 奖金金额:每人十万元。 负责人对著镜头郑重宣布: “这是《善意救助者保护法》颁布后的首批奖励。这笔奖金,是对你们善行的肯定和鼓励。 我们就是要让『好人不白当,好事不白做』,要让子路受牛成为新时代的佳话。” 李明和张悦面对镜头还有些羞涩,但眼神明亮,说道: “我们当时也怕,但更怕眼睁睁看著一条生命消失。 谢谢新法给我们撑腰,这钱我们会好好存起来,这是社会对我们善良的认可。” 大学生们则更加活泼:“谢谢!我们会继续做好事!也希望更多人能放下顾虑,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两件事的现场视频和经过被网友和官媒报导后,迅速衝上热搜。 情侣冷静救助晕厥妇女# & #大学生教科书式救助老人#两个词条后面都跟上了暖心和点讚的標籤。 评论区与过去截然不同,充满了欣慰和鼓励: “看到了吗?这就是新法给的底气!” “泪目了,终於看到不是扶不扶的悲剧,而是救成功了的新闻!” “给这几位年轻人点讚!你们是好样的!” “感谢『好人法』,感谢基金会,更感谢主播们,虽然还是有点怕,但真的改变了些什么?” “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社会风气啊!” 这则“好人获重奖”的新闻,其衝击力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好人法出台。 它用一个极其直观诱人的方式,向大家展示了新规则下的全新回报机制。 行善不仅没有风险,还能获得巨大的社会荣誉和实在的物质奖励。 人们终於看到了正向的榜样。 冰封的信任,开始真正地一寸寸消融。 虽然不可能所有人都立刻变得勇敢,但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討论: “也许,下次遇到,我也可以试试看?” 善与恶的天平,在新法与恐怖威慑的双重加持下,正在被强行扳正。 #好人获重奖# 的词条依旧掛在热搜榜前列,评论区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下次遇到,我也要试试!”的留言获得了数万点讚。 陈媛瀏览著这些逐渐变得乐观的言论,眸中闪过极淡的慰藉。 这或许就是改变的开始。 但阳光之下总会有阴影蛰伏。 幽灵网站上,一个带著实名认证標记的新帖子,悄然浮现,標题刺眼: 发帖人:付晓东(实名认证) 我叫付晓东,一个走投无路的男人。 我和女友时彤前年去西南旅游,住进了一家叫『悦来居』的民宿。 我们以为那是一次甜蜜的旅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几个月后,我的一个朋友在某个境外黄色网站上,看到了我们。 是我们当时在房间里的私密视频,画面清晰,角度刁钻,明显是藏在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偷拍的。 彤彤当场就崩溃了,她是个很內向很要强的女孩,视频被传到那种地方,被无数陌生人围观评论。 她觉得自己脏了,没脸见人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夜整夜地哭,最后被诊断为重度抑鬱症,伴有严重的焦虑和自残倾向。 她那么阳光的一个女孩,现在瘦得只剩了骨头。 我报了警,他们去了那家民宿,老板一开始矢口否认,后来在插座孔里找到了一个偽装成螺丝的摄像头。 老板立刻改口,说肯定是別的客人偷偷装的,他们不知情,他们也是受害者。 最后,民宿赔了我们五万块钱,拆了那个摄像头,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五万块?呵,这五万块能买回彤彤的健康吗? 能抹去网上的视频吗?能堵住那些看过视频的人的嘴吗? 那个老板,赔钱的时候一脸不情愿,好像我们讹他一样,那些偷拍、上传视频的畜生,还没被抓住。 彤彤的病越来越重,我看著她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报景没用,起诉那家民宿? 他们咬死是其他客人,法院也难办。 找网站?那些网站在国外,根本不理我们。 主播,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帮帮彤彤! 我知道你们能看见,你们一定能刪掉那些视频。 求求你们能找到那些偷拍传播的畜生。 让他们也尝尝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付晓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一个公道,让她能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第154章 一只蟑螂出现,阴影处还有更多 陈媛的意识沉入系统光屏。付晓东的请求和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刺痛著她的神经。 偷拍,隱私,精神摧毁。 这不再是街头显而易见的暴力与讹诈,而是对一个人尊严和灵魂的彻底蛀空。 “系统,动用命运线追溯。” 【指令確认,扣除审判值100,目標锁定:悦来居民宿,西南寧常市阎底县郊区,启动高维信息回溯…】 系统光屏上,一段极其清晰的全息影像开始生成。 付晓东和时彤入住的一周前,悦来居民宿。 画面中,一个身材微胖面色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是民宿老板赵德贵。 他叼著烟一脸猥琐和得意地通过一个加密通讯软体与人视频。 “黑鼠老弟,最新那批小螺丝和烟感器到了没?老哥我这几个主题房就等著上新装备了!” 他搓著手,语气急不可耐。 对面一个隱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声音回道: “赵老板放心撒,这个可是最新款,4k高清的,wifi直连,待机超长,藏在螺丝眼里神仙都看不出来,就是这价钱你出对少?” “钱不是问题。” 赵德贵大手一挥,“装上去,多拍点好素材很快就能赚回来。” 几天后,付晓东预定的“情侣主题房”內。 赵德贵亲自拿著工具包,鬼鬼祟祟地溜进房间。 影像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写镜头,记录下他如何熟练地拧下床头插座的一个固定螺丝,替换成偽装得一模一样的针孔摄像头。 他將另一个摄像头嵌入烟雾报警器的外壳缝隙,又將一个微型镜头藏入正对床头的路由器指示灯內。 他一边安装,一边对著摄像头的位置露出贪婪而猥琐的笑容,仿佛在欣赏即將收穫的“猎物”。 影像快进,显示多个隱藏摄像头同时工作的数据流,加密传输至赵德贵在民宿阁楼里私设的一个小型伺服器。 赵德贵登录伺服器后台,熟练地筛选、下载、分类视频。 当他看到付晓东和时彤的视频时,眼睛放光,嘖嘖称奇: “这组的男女主顏值高啊,赶紧给『猎影者』发过去,赚大发了这次。” 紧接著,影像显示他通过境外加密聊天软体,將视频文件发送给了一个id为“猎影者”的用户。 事发后,当地湃出所。 赵德贵一脸诚恳地对那位副所掌辩解:“这肯定是哪个缺德的客人偷偷装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他趁人不注意,將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副所长的抽屉。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影像最后以数据流的形式,清晰勾勒出完整的罪恶链条: 赵德贵亲自在包括付晓东所住房在內的多个“情侣主题房”內,熟练地安装、调试这些摄像头。 摄像头数据並非直接上传公开网络,而是先加密传输至赵德贵私人架设的本地伺服器。 伺服器日誌显示,赵德贵会定期登录,筛选、下载“精彩內容”。 赵德贵將筛选后的视频,通过境外加密聊天软体,出售给三个固定下家,网名“暗夜行者”、猎影者”、“窥秘者”。 下家將视频二次加工打码、剪辑、添加水印后,上传至多个外网站牟利。 付晓东和时彤的视频正是被“猎影者”上传的。 接收视频的几个网站,其后台管理员ip位於自由国、东南亚,与赵德贵及下家存在间接的资金关联。 设备贩子黑鼠,真名魏旭,长期活跃於暗网。 专门售卖偷拍设备及教程,客户遍布澜夏多地,与赵德贵交易频繁。 负责此案的湃出所,副所掌与赵德贵是远房表亲。 在赵德贵诚恳道歉並奉上一个厚信封后,案件被迅速定性为其他客人所为,调解赔钱了事。 光屏上自动罗列出了一串的名单: 赵德贵:(49岁,罪恶值:76)民宿老板组织偷拍、侵犯隱私。 魏旭:(45岁,罪恶值:78)製造、贩卖非法监控设备,助长犯罪。 暗夜行者、猎影者、窥秘者:(罪恶值:83-85)购买、加工、传播偷拍视频牟利,造成二次伤害。 涉案网站管理员多人:(罪恶值:81-83)运营非法网站,传播淫秽物品,明知內容来源非法仍牟利。 受贿副所长:(罪恶值:78)徇私枉法,包庇犯罪。 …… 陈媛的目光扫过时彤绝望的照片,扫过赵德贵安装摄像头时猥琐的笑容,扫过那条骯脏的金钱链条。 “系统,澜夏国有多少家酒店、民宿、公寓?几十万?上百万间客房?” “嗯宿主,澜夏目前拥有註册酒店22.7万家,民宿或客栈48.4万家,提供日租服务的公寓项目超12万个。客房总量超过2000万间。” 系统立刻报出了精確到可怕的数据。 “两千万间?” 陈媛轻轻重复了这个数字,其中到底藏著多少齟齬? “付晓东和时彤,他们只是不幸撞上了赵德贵。但赵德贵绝不会是唯一一个。” “一只蟑螂明目张胆地爬到了你的面前,只能说明,阴影里早就挤满了它的同类。” 系统光屏上的数据流瞬间变得汹涌,无数信息被抓取、分析、整合。 几分钟后,一份图文並茂、细节骇人听闻的报告呈现在陈媛面前。 【索拉里斯星偷拍產业初步评估报告】 澜夏境內活跃的非法偷拍设备预估超400万个。每年新增流入市场的设备超70万个。 技术叠代极快,偽装的方式层出不穷,包括打火机、充电宝、路由器、甚至沐浴露瓶子。 传播依託境外加密伺服器与区块链技术,难以追踪。 该產业年非法利润预估超百亿澜夏幣,从设备售卖、视频打包出售到网站会员制收费,形成严密闭环。 受害规模难以精確统计,保守估计澜夏境內每年新增受害者超十万人,且大多数受害者直至视频被泄露都毫不知情。 犯罪链条跨国化、匿名化。 本地相关力量往往面临取证难、溯源难、跨国协作难的问题,部分甚至与之存在利益勾连。 报告末尾,系统补充道: “宿主,您的判断完全正確。赵德贵及其团伙,仅是这片巨大黑暗冰山上,浮出水面最微不足道的一角。” “百亿利润,十万人?” 陈媛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是她也被这庞大的黑暗数字震动了。 这不再是一起犯罪,这是一场针对无数人隱私和精神的无声屠杀。 她重新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都已沉淀为绝对的冷静和杀意。 “好吧,既然他们喜欢躲藏在阴影里,以为没人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那就给他们送上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第155章 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 幽灵网站的直播连结刚一更新,早已守候多时的全球观眾瞬间涌了进来。 尤其是那些潜伏在境外平台,將小丑组织奉若神明或视为终极刺激的狂热分子。 他们如同嗅到腥味的鯊鱼,第一时间点击连结,衝进了直播间。 [holy shit! 开始了开始了!] [这次是谁?等等,这场景好诡异?] [wtf?这老兄在看他自己的家庭影院吗?] 当直播信號再次强制切入人们的屏幕,標题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偷窥者末日】 直播画面首先切入一间昏暗的房间,正是悦来居民宿老板赵德贵的臥室。 直播画面中,赵德贵正猥琐地眯著眼,欣赏著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画面,嘴角还掛著得意的笑。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全球直播的“男主角”。 [这哥们是澜夏人吧?他是偷窥狂?] [这角度他是在看偷拍吧?绝对是偷拍,明显画面里是酒店房间。] [damn!这变態在欣赏自己的『收藏品』吗?] [我就知道,主播出手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又是人渣清除计划!] [镜头拉近点!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 突然,赵德贵房间里的所有电脑、电视、甚至手机瞬间黑屏,隨即全部被强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 他安装摄像头的全过程回放,猥琐的笑容被高清放大。 然后画风突变,画面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赵德贵”。 他嘴角向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屏幕,显得诡异又邪恶。 弹幕瞬间爆炸 [holy shit,嚇死我了!] [meta了,meta了!他看屏幕,屏幕里的那个东西在看他!] [我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主播牛逼!这特效怎么做到的?!]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屏幕里的“赵德贵”缓缓抬起手,画面视角隨之切换,只听见嗡嗡嗡的轰鸣声。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沾满暗红色污渍的电锯。 下一秒,在赵德贵和所有观眾惊恐的注视下,屏幕里的“他”毫不犹豫地將电锯挥向了屏幕里另一个正在惊恐尖叫的“赵德贵”。 滋啦!!! 令人牙酸的锯骨声,飞溅的红雾瞬间被蒙上马赛克。 一声声骇人的惨叫通过音响放大出来,充满了整个机房。 [oh my god!!! no!!!!] [f**k!这太硬核了!] [直接精神攻击?还是物理超度?] [我受不了了,但又忍不住不看!] [人渣,让你偷拍,这就是你的下场预告!] [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朋友建议速退,这不是演习。] 现实中的赵德贵彻底嚇傻了,裤襠瞬间湿透,他发出一声怪叫,从椅子上弹起来疯狂地去拔电脑的电源线。 “关掉!关掉!快给老子关掉!”他疯狂拍打著屏幕。 但一切都是徒劳。 赵德贵惊恐地发现,哪怕他扯了电源线,设备依旧在运行。 屏幕上血腥的“自锯”画面还在循环播放,声音开到了最大,仿佛要钻到他的脑髓里。 “不!鬼,这里有鬼啊!” 赵德贵尖叫著,连滚带爬地扑向机房的门,使尽全身力气去拉门把手。 把手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墙上。 “放我出去!开门!快开门啊!” 他疯狂地拍打著厚重的防盗门,指甲在金属门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直播间观眾被他的一通操作搞笑了。 [他以为他还能跑?] [进入主播的领域还想走?笑死了。] [欢迎来到无限恐怖屋,门票是你的命。] [开始拍门了,经典环节虽迟但到啊。] [听听这绝望的声音,多么美妙的音乐。] [对比一下他刚才看偷拍视频的得意嘴脸,真是极致的讽刺。” 就在这时,机房內所有的屏幕突然同时熄灭,轰鸣的电锯声和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赵德贵粗重喘息和压抑哭泣的声音。 紧接著,阎罗主播的声音仿佛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从他的脑海深处直接响起。 “赵德贵,这么喜欢看?那就永远別停,一直看到死。” 赵德贵听到熟悉的少女声音,嚇得心臟骤停。 小丑组织,是小丑组织! 他们盯上他了,完了,彻底完了。 赵德贵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门前,额头疯狂地撞击著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不要,求求您主播!阎罗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嚎著: “我刪,我现在就把所有视频都刪掉一个不留,伺服器我砸了摄像头我全拆了,我发誓。” “我立刻就去自首,我把钱都赔给那些客人,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直播间的弹幕却没有丝毫怜悯: [现在知道求饶了?偷拍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主播千万別心软,这种人不配活著。] [眼泪是为他自己流的,可不是为那些受害者。] [假惺惺的,要不是被逮住,你会悔改?] [这些人每次都是这样,到死了才想起后悔。] [以死谢罪吧人渣!] 阎罗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冷酷: “我说了,坐回去。” 这简单的几个字砸碎了赵德贵最后一丝侥倖。 他像个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颤抖著重新爬回那张椅子。 他刚一坐下,一股无形的巨力將他死死禁錮在椅背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只有急剧起伏的胸膛和恐惧的双眼证明他还活著。 屏幕再次亮起。 但播放的不再是之前的“电影”,而是第一人称视角的“体验”。 赵德贵看到“自己”的手拿起电钻,毫不犹豫地对著“自己”的膝盖骨钻去,剧痛的信號仿佛通过视觉直接轰入他的脑髓。 他看到“自己”拿起烧红的烙铁,缓缓按向“自己”的眼睛,视野瞬间被灼热和黑暗吞噬。 他看到“自己”被绑在案板上,另一个“自己”狞笑著举起屠刀…… 每一次“死亡”都清晰无比,痛苦仿佛亲歷过一样。 “啊!关掉,快关掉,我不要看啊!!” 第156章 清洗,继续 赵德贵惨嚎著拼命想闭上眼睛扭开头。 但他的眼皮和脖颈都被牢牢固定,他连避开屏幕都做不到。 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观看,体验自己被无限循环的酷刑处决。 突然,屏幕中的自己再次將两根手指猛地插向双眼特写。 噗嗤一声。 赵德贵只觉得双眼像被针戳了一样,剧痛过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啊啊啊!” 他徒劳地嘶吼著,两行浓稠的血从他圆睁的眼里流下,显得诡异又嚇人。 直播间弹幕还在不停滚动著oh my god! 几乎就在他失明惨叫的同时,头顶那盏吊扇,开始吱嘎吱嘎地摇晃。 沉重的吊扇砰一声坠落下来,沉重的电机外壳和高速旋转的金属扇叶,精准无比地砸在了赵德贵下半身要害处。 “呃啊啊!!!!” 赵德贵发出更惨的猪叫,像只蛆一样不停地扭动,痛得他满脸通红冷汗直冒。 鲜雪瞬间从他胯下蔓延开来,浸透了裤子滴落在地面。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头一歪,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震惊后,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刷屏: [oh !he is real……] [做得好主播,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好,活该!让他也尝尝被观看和伤害的滋味!] [主播们你们是神,正义的神!]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虽然有点可怕,但为什么我觉得这么解气? [清洗!请继续清洗!主播把这些蛆虫全部找出来!] 没给观眾太多回味的时间,直播画面骤然切换: 【清洗,继续。】 画面切入一个杂乱无章、堆满电子元件和工具的地下室。 一个头髮油腻、眼神闪烁的男人,正戴著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將一个微型摄像头焊接进一个普通的电源適配器里。 他就是设备贩子魏旭。 他的工作檯堪称一个偷拍设备博物馆: 偽装成打火机、钢笔、车钥匙、甚至沐浴露瓶子的摄像头琳琅满目,各种型號的存储卡和传输模块散落得到处都是。 直播间的观眾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holy shit,他就是製造偷拍设备的畜生。] [这种毒瘤比刚刚那个更该死。] [主播快审判他,把他那些破烂玩意全塞他肚子里!] [看得我头皮发麻,这些东西到底还有多少?] 突然,魏旭工作檯上所有的设备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刺耳尖锐的蜂鸣警报声。 他嚇了一跳。 下一秒,他手中那把喷著橘红火焰的焊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硬生生调转了方向。 火焰瞬间喷向他堆放在旁边一摞摞电路板和塑料外壳。 火焰轰地一下窜起,迅速蔓延,点燃了易燃的塑料和线路。 “臥槽!老子的货!!” 魏旭第一反应是心疼他的財產,手忙脚乱地试图扑打火焰。 就在这时,阎罗主播的声音响彻了直播间和整个地下室: “魏旭,代號黑鼠,你製造、贩卖窥探他人隱私的枷锁,为无数罪恶提供爪牙。” “你的双手沾满铜臭和受害者的血泪,你,该死。” 魏旭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他曾经是直播间的观眾。 “阎,阎罗大人?”魏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著空气疯狂磕头。 “我错了,我立刻把所有设备都销毁,我把赚的黑心钱都捐出去,我这就去自首。求求您饶了我吧!” 然而,他的求饶毫无作用。 几颗熔融塑料的火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精准地溅到了他的质外套和头髮上。 火焰瞬间在他身上躥起。 “呃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魏旭发出杀猪般的悽厉嚎叫,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疯狂舞动的火球。 他徒劳地拍打著自己,在地上翻滚试图压灭火焰,但火势异常凶猛且诡异根本无法扑灭。 而此刻,在澜夏南方的某个小城,付晓东紧紧攥著手机。 他拉起时彤的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异常坚定: “彤彤,你看报应来了!这些畜生一个都跑不掉,走,我们再去报警,这次不一样了!” 时彤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因为直播画面和付晓东的话有了一些反应。 付晓东几乎是半扶半抱著时彤,再次走进了当初处理他们案子的派出所。 这一次,他直接將自己的手机拍在了桌面上,屏幕上正是直播间的界面。 “同志,你们看到直播了吗?悦来居的赵德贵,他就是罪魁祸首他亲口承认了,还有那个设备贩子! 我要求重启调查,严惩所有凶手。” 值班的景员看著直播画面,脸色一变,他立刻起身:“您稍等,我立刻向上级匯报!” 这可是小丑组织。 直播中赵德贵和魏旭的惨烈下场,如同两颗核弹席捲了整个澜夏,尤其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偷拍產业链的蛆虫。 几乎在同一时间,当初收受赵德贵钱的那个副所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如死灰地看著直播。 当看到赵德贵惨叫著被处决,尤其是听到阎罗主播念的声音,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颤抖著手,主动拨通了县纪纬的电话,声音带著哭腔: “喂,我,我是底县郊区副所掌罗贵民。 我,我自首,我收了悦来居赵德贵的钱,包庇了他的偷拍案子。” 他深知,在小丑组织的审判清单上自己绝对榜上有名。 主动自首才是唯一能避开那恐怖“优化”的途径。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被点燃: [好,烧得好!让他也体验一下被灼烧的痛苦!] [太诡异了,这火好像有生命一样,专门往他身上烧!] [这就是人体自燃?不对,这是审判之火!] [简直就像《死神来了》现场版啊!这就是报应!] [求主播,把这些垃圾全部从世界上清除乾净!] 地下室內浓烟滚滚,火光跳动映照著魏旭扭曲的身影。 火焰燃烧得极其迅速且彻底,很快魏旭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了下去。 最后整个地下室只剩下噼啪的燃烧声和一股蛋白质烧焦的难闻气味。 然而观眾们的期待並未落空,直播画面仍在继续切换。 【清洗,继续。】 第157章 那群活阎王可不等你 西南省听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大屏幕上同样分屏显示著幽灵网站的直播和省內的地图。 一位高级景长猛地一拍桌子:“马上行动,想让全世界看我们笑话么?快行动。” 厅长脸色铁青,知道这事等不起,不用上面下命令,他们自己都要立刻行动。 那群活阎王可是鯊人不眨眼的。 “马上派出最近的力量,控制悦来居民宿,封锁现场,扣押所有设备,控制所有相关人员。” “不管別的省如何,我们要抢先行动成立专案组。 彻查全省范围內的同类案件,通知全省各地,立刻对当地酒店,民宿旅馆全部展开突击排查。” 这是小丑组织的又一次警告,如果不拿出快速的行动速度,等待他们的就是那群活阎王大开鯊戒。 距离悦来居最近的派出所和县局景力倾巢而出,景车呼啸著冲向那个刚刚在直播中沦为地狱的民宿。 而此时直播仍在继续。 画面同时显示三个不同的场景。 凯文·张此时正在自由郭某滨海高级公寓內。 他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一边品著一杯红酒,一边得意地欣赏著投影墙上播放的偷拍视频。 突然,他面前的投影画面,旁边的笔记本电脑、甚至智慧型手机屏幕瞬间蓝屏,隨即被滚动的文字和图片覆盖。 “暗夜行者”张凯文:男,39岁,原澜夏籍,现持自由郭绿卡。 罪行:接收並加工来自赵德贵等来源的偷拍视频超2.2tb,通过三个非法网站传播牟利,旗下网站註册付费会员超4万人。 下方更是直接列出了他几个秘密银行帐户的尾號和粗略流水。 他精心经营的一切偽装,在瞬间被扒得乾乾净净。 “不,不可能。” 张凯文手中的红酒杯掉落,脸上血色尽褪,嚇得浑身冷汗直冒。 “shit,谁tm敢搞我?” 而另一个画面,在一个网吧內。 猎影者戴著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正將一段刚加上水印和標籤的视频上传到一个背景漆黑的网站后台。 他眼神兴奋到发亮,似乎在幻想大把大把的钞票即將到手。 他面前的屏幕刷一下黑屏,接著同样被他的个人信息和罪行填满。 “猎影者”李浩:男,36岁,澜夏籍,目前藏身东南亚。 罪行:专门负责为偷拍视频添加恶意標题、受害者信息標註,经手视频超800部,, 更可怕的不只是他的屏幕,整个网吧所有电脑屏幕都瞬间被切换成了他的“罪证展示墙”。 其他正在打游戏的网友惊愕地抬起头,纷纷看向角落里他的方向。 “臥槽,那人是个死变態啊。” “鯊比,害得老子打不了游戏。” 有网友受不了被打断游戏的,已经拿出了隨身携带的砍刀,跃跃欲试。 “你,你们想干什么?鯊人犯法啊。” 李浩一下子就怂了,惊恐地站起来,他的丑陋面目在网吧所有人好奇、鄙夷、惊恐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第三窗口画面是在一个杂乱狭小的出租屋內。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只穿著一条裤衩,顶著乱糟糟的头髮。 正对著电脑屏幕上的一段偷拍视频做著不堪入目的动作,表情齷齪而投入。 他的电脑屏幕同样瞬间被劫持,他的真实信息、住址、以及他下载和传播的视频清单全部公之於眾。 “窥秘者”王伟:男,42岁,无业。 罪行:长期购买、下载、分享偷拍视频,並在多个群组內进行恶意评论和传播。 他就是链条的最后一位,也就是所谓的“顾客”。 直播间的弹幕,在三个分屏画面出现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自由郭,东南亚,郭內出租屋,真的遍布全球啊。] [吐了吐了,那个死肥宅在干什么?] [呕,我昨天刚住的酒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几乎在信息被公布的同时,王伟出租屋单薄的门外立刻传来了邻居的惊呼声,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景,快报景。” “先下楼去,万一他拿刀衝出来,我们快走。” “太噁心了,快走。” 王伟直接嚇成了孙子,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遮住屏幕。 观眾的情绪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化为滔天的愤怒和强烈的生理不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种变態產业链,原来视频是这么流出去的。] [2.2tb?这得害了多少人?张凯文你不得好死!] [没有这些猥琐的消费者,哪来上面的產业链。] 弹幕开始疯狂@小丑组织,要求立刻行刑。 [主播们別等了,全部都清理了啊。] [看得我火冒三丈,求主播立刻执行审判。] [一个都別放过,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被全世界围观的滋味。] [这种垃圾不配呼吸空气。] 其中也夹杂著许多感到恐惧和后怕的评论。 [早知道酒店不安全,没想到从偷拍到传播到消费,已经形成一条完整的黑色產业链了。] [太可怕了,简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以后出差谁还敢住酒店啊?感觉完全没有隱私了。] [感谢主播曝光,不然我们永远不知道。] 弹幕疯狂滚动,观眾们的愤怒达到顶峰,催促行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全球无数屏幕前,观眾们屏息凝神,等待著审判的降临。 下一秒,三个分屏画面同步变化。 三人各自的设备屏幕上,他们自己的“罪证展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一个画面: 他们自己的脸,正对著镜头咧嘴露出诡异笑。 隨后,影像中的“他们”纷纷抽出了砍刀、铁棍等凶器,疯狂砸向影像中另一个尖叫求饶的“自己”。 张凯文眼睁睁看著投影墙上“自己”砍杀“自己”。 李浩在网吧眾人的围观下看著“自己”被“自己”砸烂。 王伟在邻居的敲门声中看著“自己”將“自己”剁成了泥。 绞尽脑汁,骨骼碎裂的恐怖声音通过他们的音响设备被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整个空间。 第158章 下一个,是谁? 直播镜头冷酷地记录著这一切。 紧接著,张凯文公寓,吧檯上那台咖啡机內部突然冒出刺眼的电火。 一股电流直接击穿了他手边残留的酒液,瞬间將张吞噬在青蓝色的火焰中。 李浩所在的网吧包厢,头顶的灯管突然爆裂了。 裸露的电线精准地搭在了他身体上,强大的电流让他剧烈抽搐,迅速变得一团黑炭。 王伟的出租屋內,老旧的墙壁插座猛然炸开,瞬间將电得他七窍流血,死猪一样倒在地上。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炸。 [……] [omg!] [这就是报应。] [清洗,支持主播继续清洗。] 直播画面短暂地停留在三具焦糊的残骸上,仿佛是为了让所有人看清挑衅规则的下场。 隨后,屏幕再次变暗。 只有那行標题依旧猩红刺眼: 【清洗,继续。】 相比於官芳的迅速反应,那些分散在各地,躲在屏幕后的偷拍者、设备贩子、传播者们则陷入了更彻底的恐慌。 “完了,全完了。” 一个刚看完直播的小旅馆老板,疯了一样地衝进自己的机房,用锤子砸烂了存储伺服器,然后哭著拨通了110。 “喂,我要自首,我,我在旅馆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某个地下工作室里,一个类似魏旭的设备贩子。 看著直播里同行被活活烧成焦炭,瞬间嚇得屁股尿流。 他立刻销毁了所有库存和设计图,疯了一样砸了一切,然后颤抖著打了报景电话。 澜夏各地的110接景平台和派出所,在直播开始后的半小时內,迎来了一个诡异的“自首潮”。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內容惊人地一致: “我要自首,我偷拍了。” “我卖了偷拍设备,我现在上交。” “我传播过视频,我把网站和帐號都交给你们。” 他们自首不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 小丑组织的行动规律早就已经被摸清。 一旦他们开始对某个领域的罪恶进行“清洗”,就绝不会只抓一两个典型,而是地毯式、无差別的彻底清算。 自首,进监狱,成了他们认知中唯一可能避开小丑组织终极审判的防空洞。 哪怕要在牢里待上十几年,也远比被直播处决要好得多。 一场由极致的恐怖所带来的罪恶大清洗,以澜夏为中心,向著整个產业链席捲而去。 官芳被小丑组织用最残酷的方式鞭策著,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开动起来。 而阴影下的蛀虫们则在末日般的恐惧中,疯狂地涌向监狱寻求最后的庇护。 直播仍在继续,幽灵网站的在线人数不断刷新著纪录,全球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对阴影的清洗上。 与此同时,澜夏郭內的社交媒体也彻底炸开了锅。 酒店偷拍產业链# #住酒店必须带帐篷# #测红外线有用吗# 等词条以惊人的速度衝上热搜榜,与直播热度分庭抗礼。 点进词条,里面充满了普通人的恐惧愤怒和无奈的自保攻略。 “看到直播我人麻了,上次出差住的酒店床头就有个莫名其妙的黑点,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后背发凉!”【点讚 12.3万】 “带帐篷那个姐妹你是懂住宿的,我上次就直接睡的睡袋。 虽然酒店床单看著白,但谁知道干不乾净,更別说隱藏摄像头了。”【点讚 8.7万】 “实测有用,某宝买的检测仪,在xx连锁酒店的插座里找到一个,我当时就叫了经理来。 对方一开始不承认,后来报景了才拆掉,最后赔钱了事。呵呵。” 【配图:一个偽装成螺丝的摄像头特写】【点讚 15.9万】 “楼上姐妹勇敢!但更多的是我们这种发现了也不敢声张的,怕被报復,只能自己默默换房或者退房。维权成本太高了。”【点讚 10.2万】 “以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少了!这根本不是隱私问题,这是安全感彻底崩塌的问题!”【点讚 9.1万】 “感谢主播!虽然手段嚇人,但真的只有这种雷霆手段才能震住这些魑魅魍魎!我看以后谁还敢装!”【点讚 20.1万】 “支持清洗!有一个算一个,全给他们扬了!”【点讚 18.5万】 恐慌在瀰漫,但一种扭曲的信心也在滋生。 人们恐惧於罪恶的无孔不入,却又因为小丑组织的无情清洗而感到一种病態的安全感。 至少,有人能用最彻底的方式惩罚这些恶人。 线下,各郭景方的行动也在同步展开。 自由郭,西海岸。 消防车的笛声划破高档社区的天空,张凯文所在的滨海公寓浓烟滚滚。 火势最终被扑灭后,当地警署和fbi的探员穿著防护服进入现场。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胃里一阵翻腾。 一具几乎碳化的尸体扭曲在客厅中央,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酒气。 “长官,初步判断是,咖啡机短路,引燃了高浓度酒精液体。”一名消防调查员面色古怪地报告。 带队的警长看著烧毁的投影仪和电脑残骸,又瞥了一眼隨身设备上尚未关闭的幽灵网站直播画面,心里无奈。 这事已经不归他管了。 大家都清楚这就是小丑组织的手笔,但是谁敢触他们的霉头? “封锁现场取证。对外发布初步调查结果:意外触电引发的火灾事故。”他最终咬著牙下达了指令。 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但他们只能给出一个符合“常理”的结论。 这是对那股无法理解的力量最无力的解释。 东南亚某郭网吧。 当地景方赶到时,网吧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李浩的尸体倒在包厢角落,浑身焦黑,还保持著抽搐的姿势,旁边的电脑屏幕一片焦黑,仍在冒著青烟。 “是电死的,电线掉下来了!”目击者用当地语激动地比划著名。 景方迅速疏散人群,拉起了警戒线。 网吧老板哭丧著脸,反覆强调自己的电路定期检修,绝无问题。 带队警官检查了爆裂的灯管和垂落的电线,额头上渗出冷汗。 谁都知道这是小丑组织的手笔,再多的解释其实都是苍白的。 他对手下低声说:“记录意外触电身亡。儘快把尸体运走,通知大使馆联繫他的家人。” 澜夏,某城中村出租屋,王伟的死亡现场相对“简单”。 房东和邻居报景后,民景和法医很快赶到了。 “初步勘察,死者疑似在使用电脑时,因墙壁插座老化短路,引发触电身亡。”法医做著初步判断。 一位年轻民景看著屏幕上那片焦黑的痕跡,欲言又止。 老民景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別多事,按意外处理。”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又是一起“意外”,是那些活阎王对社会痼疾的又一次精准的切割。 而所有人都清楚,这场由恐惧驱动的清洗还远未结束。 下一个被点名的,会是谁? 第159章 清算,无处可逃 西南省,悦来居民宿,现场已被景方彻底封锁。 技术人员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取证,拆卸那些被赵德贵精心隱藏的摄像头。 “报告,301房间床头插座、烟雾报警器、路由器,共发现3个针孔摄像头。” 带队的高级景长听著匯报,看著直播结束后恢復正常的设备屏幕,长长地嘆了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高处盯著他们。 效率,是他们唯一能拿出的回应。 此时澜夏各地湃出所,自首潮仍在持续。 “同志,我要自首,我在我家小旅馆里装了摄像头。” “我,我卖过偷拍设备,这是名单和交易记录。” “我承认我传播过视频,这是我的帐號和密码。” 值班民景们忙碌地记录著,心里充满了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轻鬆。 这些平日里难以侦破、取证困难的案子,如今竟以这种方式涌上门来了。 恐惧,成了最有效的催化剂。 直播画面依旧標註著【清洗,继续。】 信號持续不断在幽灵网站上奔涌。 此刻死亡直播不再是一场有时限的节目,它彻底成了一个常驻的现实频道。 人们不再需要被强制观看,直播的连结就在那里,像潘多拉的魔盒散发著令人们无法抗拒的诱惑。 画面切入的到了一处机房。 昏暗的灯光下一排排显示器散发著幽蓝的光。 几个管理员或许该称他们为“內容审核员”正深陷在破旧的电竞椅里。 其中一个棕色蓝眼睛的肥胖男人,戴著满是油光的耳机。 他的脚翘在桌上,正百无聊赖地用滑鼠滚动著源源不断上传的新视频缩略图。 “嘖,这期的『办公室系列』质量不行啊,角度太歪了。” 另一个鹰鉤鼻的瘦高个白人一边敲著键盘,一边在加密聊天群里语音: 本书首发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猎犬』新批货打包好了,还是老价钱,0.25比特幣一个g,概不议价,最近伺服器费用又涨了。” 第三个则对著屏幕上一段明显是在更衣室偷拍的视频,发出猥琐的低笑: “f**k!这妞身材真辣,原味丝袜有没有单独售卖啊?哈哈!” 他们沉浸在罪恶的流水线作业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已从猎食者变成了被锁定的猎物。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 所有屏幕无论是主显示器备用屏,齐刷刷地黑屏死机。 紧接著,屏幕出现了一行优雅的英文体字: 【清算开始】 【— the clown official —】 机房內所有的声音聊天群的语音、视频的背景音、键盘的敲击声瞬间被掐灭。 “w…what the fuck?”脚翘在桌上的那个管理员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中病毒了?!不可能!我们的防护。” 负责交易的那个惊得跳起来,打翻了旁边的披萨盒子。 “clown?” 那个发表齷齪评论的,脸上的猥琐笑容彻底僵住,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当然知道“小丑组织”。 他们从未想过这把屠刀会有落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no! please! no!” 一个撕心裂肺地尖叫,徒劳地疯狂按著键盘上的重启键,另一人则像疯了一样去拔身后的电源线。 直播间的弹幕纷纷欢呼: [来了来了!经典开场!] [这就是那些网站的幕后蛆虫?看起来比我想像的还要噁心。] [哈哈哈你看那个白毛猪,刚才还在点评呢,现在不叫唤了?] [怂包现在知道怕了?偷拍別人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快看!他想拔电源!笑死,以为这有用?] [我已经请好年假了,啥也不干就守著直播,游戏?游戏哪有这刺激?] [幸好我是个废物不用工作,能全程围观歷史,主播加油。] 那几个管理员彻底崩溃了,有人瘫软在地,有人失禁。 地上流下了一大摊水渍。 他们面前的主机箱內部,突然爆发出刺眼无比的蓝白色电弧。 滋滋滋。 剧烈的电流从主板、cpu、显卡本身內部狂暴地涌出瞬间窜到地面。 几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头髮竖起,口眼歪斜,皮肤瞬间焦黑冒烟,散发出可怕的焦糊味。 下一秒,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 一排电脑显示器从內向外猛地炸裂开来,玻璃碎片和內部元件四散飞溅。 主机箱冒出滚滚浓烟,最终整个机房只剩下几具焦黑的残骸。 弹幕在短暂的震惊后,陷入了更疯狂的狂欢: [哦哦哦哦!!电刑!是科技感十足的电刑!] [继续,主播不要停!我要看下一个!] [清汤大老爷,求求你了多播点吧!] [主播们这次是不打算停播了么?] 直播,仍在继续。 屏幕之外,无数双眼睛正兴奋或恐惧地注视著,等待著下一个名字被点中。 几位管理员抽搐焦黑的残骸尚未冷却,屏幕再次亮起,这次呈现的不再是某个具体地点。 而是一个由数据和代码构成的网络拓扑图,由明亮的光点构成了一幅世界地图。 地图中的每一点光亮都代表著一个活跃的偷拍视频源,一个加密的交易频道或一个藏污纳垢的网站伺服器。 全球观眾,无论是躲在被窝里用手机窥屏的,还是在办公室假装工作的,都屏息凝神地看著这幅罪恶的“星图”。 【清洗,继续。】 下一秒,拓扑图上一个位於东欧的庞大节点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隨即彻底黯淡湮灭。 直播分屏立刻切入该节点,这是一个藏匿在废弃工厂內的巨大伺服器集群。 机柜內所有硬碟指示灯疯狂闪烁后齐齐熄灭,一股焦糊味仿佛能透过屏幕散发出来。 紧接著,仓库內部的防火系统喷出了大量的工业胶状溶剂。 所有的硬体彻底封死在冰冷的胶体之中,彻底变成了一堆昂贵的电子垃圾。 这只是一个开始。 拓扑图上的光点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接连变红、熄灭。 有时是某个网站的后台资料库被彻底清空,只留下“justice”字样掛在首页。 有时是某个藏匿在私人住宅中的设备贩子的云端存储被格式化,所有客户名单和交易记录化为乌有。 有时则是某个正在传输数据的偷拍者,其家庭网络中的所有智能设备。 从手机到冰箱屏幕都开始循环播放其自身杀死自己的处刑画面。 无处可逃。 第160章 恐惧,新的力量 这场直播已经不再是针对某个个体的处决。 而是对支撑整个產业的基础设施进行无差別的毁灭,降维打击。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狂欢变成了某种宗教仪式般的战慄。 [我的上帝啊…这简直是神跡。] [他们不是在审判,他们是在刪除,把罪恶直接从世界上『刪除』掉。] [我的天,这得有多少人的『珍藏』就这么没了?哈哈哈哈?] [哭吧!你们这些蛆虫就对著黑屏哭吧!] 数字清洗的同时,物理层面的审判也並未停歇。 画面突然切到樱国东京,一个著名的电器街角落。 一个以销售“安保设备”为幌子,实则暗中经营高端偷拍设备的小店老板,正在手忙脚乱地试图用锤子砸毁库存。 下一秒,他店內所有偽装成各种日常用品的摄像头突然同时启动,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他自己。 强烈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將他惊恐扭曲的脸照得惨白。 紧接著,所有设备內部电路过载。 小小的店铺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將他和他那些罪恶的“商品”一同吞噬。 画面彻底燃起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欧某国。 一个自詡技术高超专门为偷拍网站提供加密和匿名服务的黑客,正疯狂地在自己的终端上输入指令。 他的屏幕突然被反入侵,代码流不再是绿色的字符,而是不断出现的红色感嘆號,最终匯聚成一张狞笑的鬼脸。 “oh!shit!” 他尖叫著拔掉所有网线。 却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电池正在快速膨胀、发热,最终“嘭”的一声炸开,金属碎片和化学溶液溅满了整个房间。 这场全球直播的清洗风暴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从黄昏到黎明,幽灵网站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屡破纪录。 已经成为了人类歷史上最诡异、最恐怖的超级媒体事件。 自由国。 深夜脱口秀的主持人再也无法用轻鬆的语气调侃,他拿著稿子的手有些抖,最终只是乾巴巴地说: “看来,他们是玩真的。愿上帝保佑,呃,所有人。” 电视台紧急插播新闻,宣布fbi將联合国土安全部。 成立特別行动组“积极响应民眾诉求”,对国內可能存在的非法偷拍產业进行“彻底调查”。 这与其说是主动行动,不如说是在小丑组织的恐怖威慑下,被迫进行的危机公关和自保。 在樱国,民间的反应更为激烈。 长久以来对偷拍恶行积压的愤怒和羞耻感,藉由这次外部力量的强势介入彻底爆发。 网络上“支持清洗”的声浪压过了一切质疑。 人们不再沉默,开始大规模地举报可疑场所和设备。 甚至有人自发组织起来,带著从网上购买的检测仪,对公共场所进行巡逻。 一种带著恐惧的正义感在世界各地瀰漫。 清洗,仍在继续。 死亡直播的恐怖威慑,远超任何国际协作。 在自由国, 硅谷附近某景橘凌晨时分被一辆匆忙停下的特斯拉打破寂静。 一名穿著连帽衫眼圈深黑的年轻男子衝进大厅。 他手里紧握著一个塞满了硬碟的背包,不等警员询问便哭喊道: “我自首!我是『暗影库』的数据员,我负责给视频打標籤和分发。 这是所有伺服器的备份和访问密钥,求求你们快把我关起来,锁到没有网络的地方!” 他惊恐地不断回头张望,仿佛担心某个无形的审判者会隨时降临。 值班警员起初以为这是个恶作剧或癮君子,但当他们粗略检查硬碟內容后,脸色骤变,整个分局瞬间被惊醒。 很快,类似的场景在纽约、洛杉磯、西雅图等多地景橘上演。 这些自首者多数是技术环节的螺丝钉,他们深知在数字领域无处遁形,进监狱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隔海相望的樱国,情况则带有一丝荒诞的紧迫感。 京都新宿区的电器街。 一些此前暗中销售特殊改装设备的店铺老板,不再是偷偷销毁库存,而是几乎带著库存直接蜂拥至最近的警视厅。 他们当街跪坐,將那些偽装成空气清新剂、蓝牙音箱的偷拍设备高高举过头顶,涕泪横流地大声懺悔,请求景方收押。 这一幕被路人拍下,在社交媒体上疯狂传播,加剧了恐慌情绪。 景方措手不及,临时审讯室人满为患。 他们抽调了大量精力来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业务”,以至於一些地区不得不临时启用社区中心来分流这些自首者。 这与之前发生过的吸毒者自首后又因打瞌睡而逃跑的闹剧形成了诡异对比,此刻无人再敢懈怠。 而在棒子国,自首潮则呈现出另一种特色。 首尔江南区某景橘,几名打扮入时自称是某娱乐公司“星探”的男子前来投案。 他们承认以试镜为名,在秘密场所安装摄像头窃取女艺人及练习生的隱私,並將资料出售给特定网站。 几乎同时,一些私人“整形医院”的负责人也主动交代,在更衣室及恢復病房內长期放置隱蔽摄像头。 他们的律师几乎与当事人同时抵达景橘,试图在自首的同时第一时间协商减刑条件。 在东欧某国。 一个负责运营非法网站伺服器的小团伙,在目睹同行被远程“物理格式化”后,集体驱车了数百公里。 他直奔首都警署总局,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夹杂著手势,焦急地交代其伺服器位置和后台密码。 他们恳求景方立刻查封,仿佛那不是犯罪证据而是即將引爆的炸弹。 就连一些仅仅是下载和收藏了大量视频的所谓普通用户,也因精神崩溃而选择向当地景方坦白。 儘管他们的行为在许多地方尚难以刑事定罪,但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理性判断。 小丑组织的死亡直播,像容嬤嬤扎紫薇的针,彻底刺破了脓疮,迫使深藏的脓液自己奔涌而出。 恐惧,成为了新的守序力量。 第161章 我们仍將注视 当黎明再次降临,死亡直播的画面终於不再是具体的处刑或数据销毁。 屏幕中间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以此死亡直播,宣告窥视者末日。 我们仍將注视。 直播信號並未中断,只是定格在了这行字上。 它像一个永恆的警告悬掛在幽灵网站首页,悬掛在每一个曾经点开过它的人心头。 人们知道,这並非结束。 那只无形的审判之手只是暂时收起,但它从未离开。 小丑组织目光所及之处,罪恶必须蛰伏,或者,迎接毁灭。 起初,各地基层景橘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量人口挤兑得手足无措。 办案流程被彻底打乱,警力被大量抽调至接待和初步讯问岗位。 纽约曼哈顿的一个分局里。 值班景官汤姆目瞪口呆地看著排队排到街拐角的自首人群,忍不住对同事吐槽,“上帝啊,这些人是不是约好了来开派对的?” 在伦敦一间景局里,资深景探罗杰斯无奈地发现,就连平时用来关醉汉的临时拘留室都被一群自首的技术员占满了。 这些人不仅自带睡袋,还有人主动提供技术支持。 “景官,需要我帮你们解析这些伺服器日誌吗?我比你们的it小哥更熟悉这个系统。” 对如此庞大的自首人潮,各郭景方不得不迅速制定临时预案。 在华盛顿特区的一次紧急会议上。 执珐部门决定优先处理那些提供重大犯罪线索的核心分子,伺服器运营者、设备製造商和大型传播团伙头目。 而对於底层的下载者和传播者,则採取登记信息、採集证据后暂时释放候审的方式。 这些自首者上交的“投名状”令人瞠目结舌: 在首尔的一个景局里,一名前黑客带来了一个移动硬碟组,里面存著超过300tb的偷拍视频和完整的用户交易记录。 柏林景方则收到了一份详细记录了整个欧洲偷拍產业供应链的电子地图,上面精確標註了设备製造商、分销商和洗钱渠道。 海量的硬碟、伺服器日誌、网站后台权限、客户名单、跨郭交易记录被自首者作为“投名状”主动上交。 这些过去需要耗费大量警力、经过漫长司珐程序甚至往往无功而返的证据,如今被直接堆到了警署桌上。 郭际刑景组织的通信频道前所未有地繁忙。 来自50多个郭家的执珐机构在24小时內共享了超过1000条重大线索。 一个在里昂总部的协调官感慨道: “我们过去需要费数年时间才能获取的这些证据,如今就像圣诞节礼物一样被主动送到了门口。” 对於基层景员来说,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他们此刻更像是个仓库管理员。 每天都在接收各种奇怪的偷拍设备,偽装成打火机的、钢笔的、甚至是一个会偷拍的智能马桶圈。 儘管工作量激增,但一种复杂的轻鬆感在队伍中瀰漫开来。 媒体全天候报导著这场全球司珐奇观。 这是司珐史上最奇特的时刻,犯罪分子排队自首,景方忙著接收证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小丑组织的死亡直播。 公眾舆论强烈要求司珐系统严肃处理,彻底剷除毒瘤。 在舆论压力下,各郭司珐机关开始採取行动: 快速司珐通道被开启,相关法率被紧急审议,刑期被討论加重。 一群大英国协议员在议会辩论中激动地说: “我们必须把握住这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將这些社会的毒瘤一网打尽。” 在这场风暴的中心,陈媛静静地坐在屋內。 面前的光屏上实时更新著全球自首人数以及各郭景方的响应速度。 【恭喜宿主,针对净柔集团与赵德贵等人直播审判以及清除行动,获得审判值18932点,扣除10张幻境审判卡,剩余18432+2933:共计21365审判值。】 【宿主累积获取审判值62881点,解锁第六级还需38220点,请宿主继续加油!】 【消耗点18250点审判值:兑换健康寿命5年!宿主剩余审判值3115点,剩余寿命:11.1年。】 这可是11年的寿命,他们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哼哼,这次他们动作真快啊。” 系统似乎很高兴,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看来这次是真的被嚇怕了。” “能不怕么?”陈媛的指尖轻轻划过光屏,忍不住感嘆。 此刻,恐惧就是最管用的鞭子,只要那些人还怕死,还想活著,就会表现得比兔子还乖。 光屏上一条信息闪过:某郭景方根据刚收到的自首者提供的密钥,成功定位並摧毁了一个隱藏极深的偷拍网站母伺服器。 系统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听起来没有刚才那样高兴了。 “宿主,虽然有些打击人,但是倚靠恐惧驱动的秩序,基底是脆弱的。” 陈媛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她平静地说道: “那就让这恐惧持续到新的秩序生根发芽。根烂了,他们永远不会自己挖乾净,那就由我们代劳。” 今夜,无数人在恐惧与希望交织的暗流中辗转难眠。 而全世界的司珐机器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咀嚼著这份由极端恐惧馈赠的“礼物”。 这场审判极大地震慑了偷拍黑色產业链。 儘管过程混乱荒诞,却意外地成为了全球司珐系统的一次奇特协作。 也让多年来难以根除的偷拍產业迎来了终结的曙光。 澜夏针对酒店民宿行业的一场全郭性大排查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铺开。 这场行动被媒体称为“清风护盾”,其规模与力度前所未有,迅速占据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前列。 清风护盾全郭酒店大排查#住酒店可以安心了吗?#科技与狠活守护隱私# 等词条持续霸屏。 多布门联合组成的检查组,配备了最专业的探测设备,採用“四不两直”的方式。 检查组分散到澜夏各地,从郭际连锁五星酒店到偏远地区家庭民宿的各类住宿场所。 第162章 以后能睡安稳觉了 每一次发现隱藏摄像头,都会成为当天的新闻焦点。 涉事酒店被立即停业整顿,重罚消息传遍全网,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而更多未发现问题的报导,则一点点地重塑著人们脆弱的信任。 澜夏某二线城市,“蜜语”主题连锁酒店总部会议室。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会议室里坐著酒店各区的经理、运营总监、安保负责人以及几位核心股东。 “人都到齐了。”坐在最前面的李总直接按动了遥控器。 投影幕布上,赫然是悦来居民宿老板赵德贵在机房內惨叫,以及设备贩子魏旭在火海中扭曲的模糊打码影像。 “都看清楚了吗?”李总“啪”一声关掉投影,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这不是电影,这不是演习,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们『蜜语』做的是什么生意?主题酒店,情侣套房。这些东西,在平时是吸引客流的卖点。” 他声音陡然拔高,脸色都白了一个度:“但在现在这个当口,这些就是雷区,是能把我们所有人炸得粉身碎骨的炸药桶。” 一位沿海大区的经理额头渗出汗珠,试图缓和气氛:“李总,我们一直严格遵守。” “闭嘴。” 李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严格遵守?赵德贵在被吊扇砸烂蛋之前,也觉得自己只是『做生意』。 我现在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脑子里那点侥倖心思,全都给我扔乾净。”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恐惧,几乎是打著颤从牙缝里挤出来: “给我听好了,尤其是你们几个管运营和工程的。” “別等著正府部门找上门来。立刻给我聘请第三方最专业的反偷拍团队,把我们旗下所有门店、所有房间、所有角落。 包括通风口、电源插座、烟雾报警器、路由器、甚至装饰摆件给我一寸一寸地筛。” 安保总监老刘一个激灵,立刻重重点头:“明白,李总放心。” 李总的声音稍微放缓,但压迫感更强了,“咱们开的是主题酒店,玩的是情调,不是犯罪。” “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管好自己也给我盯紧手下的人!谁要是动了歪心思,想学人家搞什么自拍偷拍。”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全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狠厉。 “被那帮活阎王盯上,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跟著一起完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明不明白?” 台下所有人噤若寒蝉,脸色发白,齐声应道:“明白,我们明白了,李总。” 会议结束后,各位高管脚步虚浮地走出会议室,不少人后背的衬衫都已被冷汗浸湿。 谁都知道小丑组织的厉害,他们就是一群活阎王,鯊起人来可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 与此同时,在澜夏东南部一个风景秀丽的偏远小镇。 “青山缘”民宿的老板王从军正和妻子赵红霞进行著一场严肃的家庭会议。 电视里正播放著某市高端酒店因被查出摄像头而被重罚的新闻,王从军默默地抽著烟,眉头紧锁。 “小霞,” 他深吸一口气,摁灭了菸头,“这回的事儿不一样了,上面是铁了心动真格的了,但最嚇人的还不是这个。”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一样: “那帮活阎王他们可不管你是谁。赵德贵那下场,想想就让人发毛。” 赵红霞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是啊,太嚇人了,我,我不想死,咱们就以后就老实做生意吧。” “对头嘍。”王从军一拍大腿,“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丟了命真的不值得。”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可不想哪天晚上,咱家电视自己亮起来播放咱俩的『审判直播』。”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决心。 “拆了。”赵红霞果断地说。 “把以前那几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拆乾净、砸碎了埋后山。咱们以后就老老实实做生意,赚安心钱。” “不光要拆,”王从军补充道。 “咱们还得升级,我明天就去县里,申请加入那个『官方认证放心民宿』计划。 虽然要点钱装他们的標准监控和门禁,但值。 咱们还得把价格调回来,以前想著靠隱藏项目赚钱,现在不了,咱就比实惠比服务,比谁家更乾净、更安全。” 说干就干。 第二天,“青山缘”民宿的门口就掛上了崭新的“官方认证·隱私安全达標民宿”的铜牌。 王从军还把房间价格普遍下调了15%,在预订平台的详情页最显眼的位置,贴出了房间360度无死角的实拍图,並郑重承诺: “一客一查,欢迎自带设备检测,发现任何偷拍设备,立即赔付十万並承担一切法率责任。” 变化悄然发生。起初客流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渐渐的一些老顾客回来了,评价里开始出现: “老板变了,房间更乾净了,价格也实在了,最重要的是住著安心!” “带检测仪来扫了一圈,啥也没有,点讚!” 王从军看著这些评价,对老婆感慨:“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网络上,民眾的情绪也从最初的恐慌和看热闹,逐渐转变为一种谨慎的乐观和支持。 “虽然过程有点嚇人,但结果是真的好!这次力度太大了,点讚!” “感谢『清风行动』,感觉以后出差终於能睡个安稳觉了。” “希望不是一阵风,能持续下去,建议每年不定期抽查。” “那些以前靠坑蒙拐骗的黑心店家,要么倒闭,要么洗心革面,市场环境真的被净化了!” “突然发现家附近那家总搞灰色生意的民宿居然降价变正规了?哈哈哈感谢主播们无形中帮我们砍价了。” “科技狠活用在正道上就是守护神,支持常態化!” 一场由极致恐惧开启的死亡直播,最终却意外地催化了整个行业的自我净化与升级。 人们逐渐发现,当他们再次入住酒店或民宿时。 虽然心中仍会保留一份下意识的警惕,但更多的是一份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敬畏。 以及一份正在慢慢回归,人们心中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第163章 死到临头还嘴硬 窗外的阳光透过新换的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时彤蜷在沙发里,身上盖著毯子。 平板电脑放在膝头,屏幕上是幽灵网站那个简洁的界面。 付晓东刚刚小心翼翼地將她揽紧了些,指著屏幕上那条来自小丑组织的简短回復。 [不必谢,珍重此生。] 时彤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酸。 “晓东。” “嗯?怎么了彤彤?”付晓东立刻回应,紧张地观察著她的神色。 “我想出去走走。”时彤握住了付晓东的手,轻声说道。 付晓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走出这间屋子。 “好!好!想去哪儿?我陪你!”他忙不迭地回握住时彤的手,生怕她反悔。 时彤指了指外面,“就楼下园,晒晒太阳。” 小区的园里,春末夏初的气息已经很浓了。 草繁盛,几个老人悠閒地打著太极,孩童追逐嬉笑的声音清脆地传来。 时彤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將脸往围巾里埋了埋,手指无意识攥紧了付晓东衣袖。 付晓东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时彤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望向那些鲜活的生命景象。 “就,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的长椅坐下。 她微微眯起眼,像一株久不见光的植物小心翼翼地尝试著汲取著阳光的温暖。 付晓东安静地陪在一旁,不敢打扰。 这时,旁边另一张长椅上两个年轻女孩的聊天声隱约传来。 “哎你看新闻了吗?” “看了看了,真是太解气了。我们公司楼上那家酒店都被查了,经理直接被带走了。” “哎呀,感觉空气都乾净了不少。我现在敢放心住酒店了呢,前几天还是用检测仪扫了一圈,但啥也没有。” “哈哈哈我也是,而且感觉现在报景都有底气了,反正有『他们』在背后盯著,那些渣滓肯定不敢囂张了。” 女孩们的语气里带著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一种新生的勇气。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时彤的耳朵里。 她原本低垂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世界……真的在改变。 不是因为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而是因为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蛆虫真的被揪了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 因为他们真的付出了无法想像的惨痛代价。 那个民宿老板赵德贵名下的所有资產被冻结拍卖用於赔偿受害者。 那些网站也被连根拔起,伺服器被物理销毁,曾经让她绝望的视频连结如今点击进去只剩下“404 not found”的页面。 恨意依然存在,伤痛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抚平。 但她一直紧绷著的灵魂终於可以放鬆下来。 过了许久,时彤轻轻靠在了付晓东的肩上,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带著放鬆的亲近。 “晓东。” “嗯?” “我们有空去旅游吧。”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带著希望和释然。 付晓东心中巨震,狂喜和酸楚交织在一起。 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好,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陪你,一直陪著你。” 时彤缓缓闭上眼睛,感受著阳光的温度和男友身上令人安心的心跳。 事情似乎这样落下帷幕。 而青山村发生那起家抱致死案件也迎来了最终结局。 澜夏西南省宾市中院,第一庭审判庭,龙旗高悬,其下是黑压压坐满了的旁听席。 还有无数观眾通过媒体直播镜头注视著这里。 被告人孟耀剃著寸头,穿著不合身的號服,被两名法警押解著站在被告席。 他脸上不见悔意,只有一种被当眾剥光了的恼怒。 他的母亲张某某和舅舅张某坐在另一侧被告席,面色惨白,像是两只快死的丧家犬。 “……被告人孟耀,於2021年2月9日,在家族聚会后,因琐事持续对被害人邹湘进行惨无人道的殴打。 ……使用钝器击打要害,手段极其残忍,情节极其恶劣,主观恶性极深,严重挑战人伦底线和设会公序良俗。” 审判长的声音沉稳、冰冷,在落针可闻的法庭內一字一句地宣读著: “依据澜夏刑法第二百六十条之二,羞正案新增之『虐待罪结果加重犯』规定。 被告人孟耀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確实、充分,其行为已构成虐待罪,並致被害人死亡。” “本院判决如下:被告人孟耀犯虐待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志权利终身。” 砰! 法槌落下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在了每个人心头。 几乎是同时,孟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兽挣扎起来。 “我不服,凭什么?那是我老婆,我打我自己老婆怎么了? 她让我丟尽了脸,她该死!你们凭什么判我死?上诉,我要上诉。” 他疯狂的叫囂被法警死死按住,但那恶毒的言语已通过收声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法庭,传到了每一个屏幕观眾面前。 紧接著就是对孟耀其母张园,判决有期徒刑十二年,对舅舅张科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网络直播的弹幕瞬间彻底爆炸,密密麻麻几乎遮住了画面: [???他还敢不服?他怎么有脸喊不服?] [『我打我自己老婆怎么了』听听,这是人话吗?] [上诉?有用么?流程走完还是生米!这要是能改判,我直接倒立洗头。] [太好了,死刑,真的是死刑!真的有用!邹湘妹子,你听到了吗?] [连同伙也判了,大快人心啊,以前这种帮凶最多就蹲一两年啊。] [这种渣滓他们从不觉得自己错,只会觉得別人忤逆了他。] [感谢主播…虽然过程很那个,但真的换来了今天这把能真正砍下去的刀。] 庭审结束,孟耀被强行带离,他扭曲的咆哮声仿佛还迴荡在法庭上空。 记者们蜂拥而出,爭相报导这歷史性的一判。 网络上,#孟耀死刑#、#刑修第一案#、#家抱不是家务事是故意伤害# 的词条彻底刷屏,人们用各种方式表达著对判决的支持和对逝者的告慰。 …… 滨海市,陈媛也在看著这场庭审直播。 系统看到孟耀还嚷嚷著要上诉,简直要笑出声 “孟耀的上诉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上诉最多能让他再多活几天,这人算是死定了。” 陈媛没有说话,静静地看著屏幕上那些滚动著支持与痛快的评论。 这一次,没有亚空间的审判,没有来自幽灵网站的死亡直播。 只有依据白纸黑字的条文作出的判决。 这条由无数次死亡直播冲刷出来的河道,终於第一次凭藉它自身的力量,承载住了那迟来而沉重的正义洪流。 这或许,正是她最初所期望看到的那个开始。 第164章 这是明显的骗局 幽灵网站上,那行[我们仍將注视]的猩红標语尚未黯淡,一条新的求助帖便悄然浮现。 发帖人:曹慧(已实名认证) 主播,我叫曹慧,我是一个单亲妈妈,在一间连锁超市做仓库经理,独自带著六岁的女儿生活。 我以为老天爷终於眷顾了我一次。 六个月前,在一个育儿论坛的互助板块,我认识了他。 他叫“徐远”,资料里写著他也是离异,有个儿子跟著前妻。 他那么理解我,知道我带孩子辛苦,知道一个人撑著一个家的不易。 他每天准时关心我和孩子吃饭没有,睡觉香不香,听我抱怨工作的琐碎,从来没有一丝不耐烦。 他说“小慧,你太不容易了,真希望以后能由我来照顾你们母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我真的以为遇到了可以託付的人,以为女儿终於能有个爸爸。 后来,他说为了给我们娘俩更好的未来,他发现了一个外匯平台的內部渠道,风险低,回报稳定。 “我不希望你那么辛苦管仓库了,我想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 他先是让我投了几百块,第二天就赚了几十还能顺利提现。 后来是一千、两千……每次都能连本带利回来。 我越来越信他,把攒了好几年、原本打算给女儿上学用的积蓄全投了进去,整整十五万。 他鼓励我:“胆子大一点,我们可以一次多赚点,早点买个大房子。” 我鬼迷心窍,偷偷挪用了暂时由我保管的货款,又用各种名义向亲戚借了钱,还在他推荐的网贷平台上借了最高额度。 前前后后,八十五万多元。 等我再也借不到一分钱,催促他见面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时,他消失了。 微信拉黑,电话空號,那个育儿论坛的帐號也註销了。 我才明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针对我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报了警,景方说钱基本都流到了境外,很难追回来。 店里的货款马上就要对帐了,网贷的催债电话每天响个不停,我不敢想像女儿知道妈妈犯了这么大的错会怎么样…… 我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主播,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不指望钱能全回来,我只求让那些畜生得到报应,让他们也尝尝被逼上绝路的滋味! 打掉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团伙,別再让像我这样的妈妈,像我女儿这样的孩子,再受到这样的伤害了。 帖子下方,附上了几张聊天记录截图,里面充满了“徐远”对曹慧母女未来的描绘和关心,以及那些致命的投资引导话术和转帐记录。 …… 光屏上流光闪烁,“宿主,已核实发帖人曹慧身份信息及其银行、网贷流水,情况属实。” “曹慧,女,37岁,罪恶值:27(源於极度绝望下的轻微自毁倾向),確係为受害者。” “基於曹慧聊天记录ip跳转与资金流穿透追踪,目標锁定:新加坡中央商务区,『寰宇资本』办公室,17楼a区。” 屏幕上的画面骤然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极具现代感的办公空间。 室內装修奢华,冰冷的金属与玻璃质感充斥著每一个角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新加坡標誌性的滨海湾夜景,灯火璀璨。 数十个穿著商务衬衫或职业套装的年轻人整齐地坐在工位前。 他们戴著昂贵的降噪耳机,对著多屏显示器,手指在机械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密集而压抑的嗒嗒声。 墙上是实时滚动的“数字业绩墙”,上面跳动的金额数字大得令人咋舌。 一个穿著熨帖的衬衫,手戴名表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正慵懒地靠著人体工学椅,將脚隨意地搭在另一个矮凳上。 他对著专业的录音麦克风,变声器发出了温柔得近乎虚偽的声音: “宝宝,带孩子很累吧?等我这次操作完,赚够了钱你就辞了工作,专门在家陪孩子,好不好?相信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而他面前的主屏幕上,赫然同时开著五个加密聊天窗口: [单亲妈-曹(已宰杀)] [单亲2-刘(已咬鉤)] [大龄女-李(养猪中)] [退休姨-王(上鉤)] [肥猪-张(培育)] [女博士-赵(攻坚)] 他的工牌精致,別在衬衫口袋上方,名字清晰可见:张超(高级投资顾问)。 他的真实信息瞬间被系统罗列出来: 【张超,男,29岁,罪恶值:80点。原澜夏籍,跨国诈骗集团寰宇资本核心业务组长,代號“情圣”。】 【目標擅长针对特定脆弱女性群体,如单亲母亲、大龄剩女、退休女性进行精准情感围猎。 量身定製『温柔体贴』、『共筑未来』剧本,利用其情感需求与经济困境实施诈骗,手段极其卑劣,涉案金额巨大,毫无人性。】 【目標所在组织已高度公司化、隱蔽化,脱离传统园区模式,寄生於现代都市核心商业区,以合法金融公司为幌子进行跨境诈骗活动。】 这无疑是一场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为什么会有人相信? 从曹慧一开始的描述陈媛已经猜到了,这些骗人的手段要说多高明也谈不上。 她虽然同情曹慧的遭遇,却也很不能理解: “系统,这种骗局明明漏洞百出,为何会有人深信不疑?当对方开始提及『投资』的时候,难道不该立刻警觉吗?” 系统光屏闪烁了一下,无奈地回应道: “宿主,您的认知和能力已经远超常人。但请理解,『杀猪盘』並非低级的广撒网骗局。 它是一个高度组织化,剧本化、而且充满心理学的精密犯罪流程。” 这些骗子通常通过特定的平台,如婚恋、育儿、养老论坛精准筛选有经济基础或情感脆弱的目標。 曹慧作为单亲妈妈、经济压力大、渴望情感依託是完美目標。 他们会偽造完美人设,进行长期的情感投资,可能持续数月,不断投其所好建立深厚信任甚至情感依赖。 这个过程被称为『养猪』,目的就是摧毁目標的心理防线。 然后以『共同未来』、『减轻负担』等为名,引诱其进行小额投资,並製造『稳赚不赔』的假象,让受害者尝到甜头,进一步固化信任。 最终,诱使受害者投入全部积蓄並怂恿其借贷、抵押房產等等,进行巨额投资后,直接捲款消失。 这就叫杀猪盘。 “宿主,並非受害者愚蠢或贪婪,”系统强调道。 “而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高度专业的团队,针对其情感弱点进行了量身定製的长期心理操控。 信任一旦建立,理性便极易被情感蒙蔽,这是针对人性的弱点发动的精准攻击,防不胜防。” 陈媛沉默片刻,眼中寒意更盛:“我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骗钱,这是对人心最恶劣的玩弄和践踏。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养猪』,这么擅长骗人。 那就做好被骗的准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再公平不过了。 第165章 最高冷的顾客 新加坡,“寰宇资本”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 键盘敲击声和低语声混杂在一起,成员们都忙碌著他们的“工作”。 张超刚结束与一个客户的周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时,他团队里的信息筛查员小王突然从工位探出头来,兴奋地说道: “超哥,有条线索,可能是条史无前例的大鱼啊。” 张超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问道: “大鱼?能有多大?別又是那种掏空了六个钱包才能凑出几十万的『优质客户』。” “不一样,这个绝对不一样!” 小王几乎要手舞足蹈,他迅速將一组资料发到张超的主屏幕上。 “你自己看,这个叫『苏倩』的亚裔,她在推特上的粉丝不多,但发的可都是硬货。 看她定位,常在加州马里布和纽约上东区切换。” 屏幕上是几张抓取的社交媒体图片。 一张是落日余暉下的私人泳池边,一个侧影优雅带著墨镜的女人。 手边放著一本哲学书籍和一杯隨意的香檳,背景是价值数亿的无敌海景別墅。 另一张是某个顶级艺术博览会的vip预展现场,她与一位国际知名策展人的合影,姿態从容。 没有炫富的logo,没有特意晒出来的名牌包包首饰,但每一处细节都透著低调与奢华。 “这个有点意思。” 张超坐直了身子,问道,“查底细了吗?这种钓鱼的网上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假装的富婆,万一是咱们的同行就搞笑了。” “正在深挖。” 小王语速飞快说道,“这女人极少提及私生活,但大概半年前,所有动態都透著一股悲伤。 我们顺著她唯一一次模糊的抱怨『律师在处理david留下的烂摊子效率低下』这条线索,锁定了『david lin』这个名字。” 另一个队员立刻接话:“对,我们交叉搜索调查了这个名字,结合她提到的科技行业。 发现自由国的硅谷確实有一家估值不错的b轮ai初创公司,名字叫做『nexus vision』,创始人兼ceo就叫david lin,但是吧。” “但是什么?別给我卖关子快说啊。”张超听到这坐直了身体,眼里冒出精光。 “我们深入调查,发现大约半年前,多家硅谷当地的科技媒体和行业博客都发布了一条简短的讣告。 这位david lin因为一场突发的心臟病不幸去世,公司由联合创始人接手,看日期和那个苏倩情绪转变的时间点完全吻合。”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队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小鱼小虾,目光聚焦了过来。 张超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道:“嘶~,那这个nexus vision公司的估值怎么样?” 小王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说道,“出事前,他们刚完成b轮融资,市值保守估计在8亿到10亿美金之间。 作为创始人兼最大个人股东,这位david lin的身家至少5亿美刀。 而且,大部分应该都是流动性较好的股权和现金。” 张超听到这儿浑身都像是卡壳了,声音有些发乾,“查,快查,看看这个david的遗產都有谁继承?是不是苏倩全拿了? ” “查了,超哥,这女人警惕性很高,隱私保护做得极好。 我们费了牛劲,动用了好几层关係,才从一些非公开的律师行业信息和財產登记机构的边缘资料库里,模糊地查到。 david lin的资產主要受益人是一个名字缩写为『q. su』的女性。结合所有信息,大概率就是她。” 几条线索完美闭环,编织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完美目標。 苏倩,一个刚刚丧偶不久、继承了亿万美元遗產、沉浸在悲伤中对未来充满迷茫,急需情感依託和財务指引的年轻富孀。 “臥槽……” 张超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这狗日的不是大鱼,这是鯨鱼啊。” 他突然站起身,一扫之前的疲惫,眼神亢奋,双眼通红像是打了鸡血。 “放掉手上所有的小鱼小虾,交给b组去跟进。你,你,还有你,”张超快速点了几名核心骨干。 “我们立刻组成一个专项组,所有资源倾斜。 给我拿出十二分的功力,精心设计剧本,务必要把这条『鯨鱼』稳稳地钓上来。”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和摩拳擦掌的声音。 巨大的贪婪压倒了一切疑虑,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堆成山的佣金和纸醉金迷的未来。 所有人立刻投入战斗,开始全方位地分析苏倩的喜好、性格弱点,立志要为其量身定製一套完美的“温柔陷阱”剧本。 张超和他的核心小组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鯊鱼,围著主屏幕上那个名为“苏倩”的档案,眼中闪烁著贪婪。 一场终极“杀猪盘”行动,正式启动。 但,谁才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呢? “快点,你们就把这段话发过去。” 张超凑近屏幕,上面是某个高端社交app的聊天界面: 3.17 【徐远】:冒昧打扰,苏女士。 刚在metgala的线上回顾展上,看到您点讚了那幅仿莫奈的数位化《睡莲》。 没想到能遇到同样喜欢印象派与数字艺术融合的同好。 (时隔数小时) 【苏倩】:徐先生?我们认识吗?抱歉,最近不太方便结识新朋友。 【徐远】:完全理解。请原谅我的唐突。 只是看到那幅画,想起莫奈曾说“色彩是我的终日痴迷,我的快乐,也是我的痛苦”。 最近世事纷扰,艺术或许是少数能让人短暂安寧的避难所。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片刻后) 【苏倩】:谢谢。您说得对,色彩確实能带来片刻寧静。 “超哥,初步接触成功了。”信息筛查员小王兴奋,激动得挥舞著双臂。 成员们按照苏倩在推特上流露出的兴趣,用『古典音乐鑑赏』的话题切入。 “有门啊。”张超猛地一拍大腿,连声说了几个好。 “她回应了,而且没有立刻切断联繫。继续,你们打字的时候別谈钱,別谈投资,就谈这些虚的,看起来高大尚的。 聊艺术,聊人生,聊苏倩可能感兴趣的那些狗屁哲学,要把她当成最高冷的客户来捧。” 第166章 猎物还是猎人 接下来的几天,对话在一种极度克制的氛围中缓慢推进。 【徐远】: 看到新闻说苏富比即將拍卖一批战后抽象表现主义的藏品,其中有一幅罗斯科的小品。 记得您之前提过喜欢他作品中那种纯粹的情感张力。 【苏倩】: 徐先生有心了。罗斯科的色彩是情绪的深渊,凝视久了,会把自己也陷进去。 可惜,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去凝视深渊了。 【徐远】:我明白。 有时远离喧囂,静观內心反而需要更大的勇气。 如果您不介意,偶尔聊聊这些,或许能分担一些沉重感。 (附上一张看似隨手拍的照片,一本名字为《论灵魂》的书籍和一杯威士忌的桌面照片,背景是模糊的城市夜景) (长时间沉默后) 【苏倩】:…谢谢。 “她鬆动了,她没拒绝『分担』这个词。”一个组员低呼道。 张超眼中精光更盛:“好,保持这个节奏。她开始流露负面情绪了,这是突破口。 下一步,尝试共情,但要点到即止,绝对不能显得急切。” 又过了两天。 【苏倩】:有时候觉得,打理这些数字和文件比理解一幅画难多了。 david走后,一切都变得很陌生。 (迅速但回应) 【徐远】:失去至亲,整个世界都会变得不同。 不仅要承受情感上的真空,还要面对压过来的现实重担,这確实非常人所能想像。请务必照顾好自己。 【苏倩】:谢谢。只是偶尔会觉得疲惫。不打扰您了。 【徐远】:隨时愿意倾听。保重。 “超哥,她主动提了,提了『打理数字和文件』,还提到了疲惫。” 整个小组几乎要欢呼起来。 张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敲著桌子,提醒眾人:“都沉住气,冷静。” “这是她第一次试探性地流露脆弱,但戒心还在。 下一步,在她下次表达类似情绪时,可以非常自然地引入『压力分担』和『未来规划』的概念,但必须包装成纯粹为她著想。” 张超等人仿佛已经看见,那几亿美刀在向他们招手了。 成员们激动地来回踱步,这真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鱼。 “小王,立刻给我深度挖掘david lin那家公司的財务公开信息,找几个点。 下次聊天时『不经意』地透露一点专业见解,要让她觉得『徐远』在金融领域是真有料且靠谱的。” “阿杰,准备一套『全球经济波动下,高净值人士资產保全与温和增值』的话术,要绝对专业,绝对看不出推销痕跡。” 张超和他的核心小组已经连续奋战数日,所有精力都倾注在名为“苏倩”的终极目標上。 几天后,又是一次“偶然”的对话。 【苏倩】:律师团队又在催问一批股权变现后的资金处置方案,选项很多,看得人头晕。 【徐远】: 这个时候確实容易决策疲劳。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从几个基础维度帮您梳理一下? 纯粹从朋友角度,您完全不必有压力。 【苏倩】:哦?徐先生还懂这个么?愿闻其详。 张超的团伙觉得有戏,立刻组织人手写了一段条理清晰极度专业的文字,分析了流动性、安全性和潜在收益的平衡。 【徐远】:……当然这些都是理论。 像我之前服务的一些家族办公室,他们会更青睞於利用一些市场小幅波动的机会进行短线对冲。 虽然利润不高,但贵在稳定。 能提供持续的正向现金流,缓解短期压力。不过这些都需要极强的执行力和信息渠道。 【苏倩】:短线对冲?听起来很复杂。您说的『小幅波动』和『信息渠道』是指? 【徐远】:这个说起来就有些枯燥了。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国际外匯市场每天微小的匯率差,通过高频、大量的自动化交易来积少成多。 至於信息渠道……这涉及一些商业机密和圈子里的信任背书,不太方便在线上细说。请理解。 【苏倩】:明白了。谢谢您的坦诚。 聊天在此处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著张超。 张超盯著屏幕,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兴奋又得意的扭曲笑容。 “她问了,她主动追问细节了。但又表现得很得体,没有强求,完美,这就是我们要的反应。” 他猛地转身,对著小组低吼道: “下一步,就是现在,准备『放饵』。” “给她创造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意外发现我们那个交易平台的入口。 权限设置成『仅限受邀客户预览』,要让她能看到那些完美到令人髮指的『实时滚动』盈利数据,但无法操作。” “然后,等待她下一次主动来找我们。” “记住,从现在开始,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要让她觉得。 是她自己做出了所有决定,是她自己找到了通往財富自由的『秘密钥匙』。 而我们,只是那『恰好能提供帮助,可靠又体贴的『朋友』。” 办公室里开始瀰漫著近乎癲狂的兴奋。 贪婪的网,正在收紧。 就在这时,陈媛面前的系统光屏一角,无声地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快讯: 【约旦河西岸局势升级,以军与巴勒斯坦民眾在杰寧难民营发生激烈衝突,据报有人员伤亡。】 陈媛的目光扫过新闻界面,眉头微蹙。 战乱总是让人心情沉重,她很快將注意力转回眼前的“狩猎”。 轻轻將那条新闻提示划掉,陈媛继续专注於和骗子们的“对话”。 接下来的几天,西岸的新闻开始零星出现。 【杰寧难民营衝突持续,以军封锁部分区域。】 【联合郭官员呼吁克制,担忧人道主义危机。】 新闻的篇幅不大,通常挤在国际版的角落。 陈媛每天还是会看到,每次都会为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感到揪心。 这种国际爭端,涉及复杂的歷史和地缘正治,不是她应该插手的。 她的战场在阴影下的罪恶中,而非硝烟瀰漫的正治泥潭。 诈骗团伙已经完全沉醉在即將到来的丰收喜悦中,却丝毫未察觉自己才是网中的鱼。 第167章 到底谁上鉤了 新加坡,“寰宇资本”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了张超团伙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成了,她上鉤了。” 信息筛查员小王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闭嘴,沉住气。” 张超低声呵斥小王,但他自己眼中燃烧的贪婪暴露了他同样激动的心。 【苏倩】: 谢谢您的坦诚,徐先生。 【徐远】: 看到您又深夜在线,是那些股权和资金的事情还在困扰您吗? 真想能帮您分担一些,哪怕只是听您说说。 苏倩帐號片刻后回復。 【苏倩】:谢谢徐先生。 只是觉得有些累,以前david在的时候,这些数字他总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文件,感觉很孤单。 这条带著脆弱和依赖的回覆,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张超的团伙。 “她示弱了,她主动提到了孤独。”一个组员几乎要低呼出来。 【徐远】:我明白那种感觉。 失去依靠,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重压…请原谅我的冒昧。 但如果您愿意,或许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树洞。 不必坚强,不必完美。 【苏倩】:树洞这个词很温暖。 徐先生,您和很多人不一样,他们要么只想兜售產品,要么只想打探david留下了多少遗產。 您似乎更关心我本身。 “上鉤了,她开始区分我们和那些其他人了。” 张超兴奋地搓了搓手,低声对组员说:“继续巩固唯一理解者的人设,把为她好摆在最前面。” 【徐远】:財富只是数字,而人才是根本。 看到您这样挣扎,我於心不忍。 或许您有没有考虑过,將这些繁琐的资金管理委託给更专业的团伙? 不是那种的机构,而是真正可靠能为您量身定製的服务。 这样您就能从这些让您疲惫的事务中解脱出来,有更多时间去寻找內心的寧静。 【苏倩】:委託?说实话,我很难再轻易相信陌生人了。 david曾经的信条是『信任需要共同的基石和验证』。 除非能有让我绝对放心的方式。 “她动心了,但她要验证。” 张超眼中精光爆闪,推了推电脑前的小王,“快,把咱们那个『联合风险试运行』的方案。 用最真诚最替她著想的口吻拋出去,强调这是为了她的安全。” 【徐远】: 您的谨慎是完全正確的。 正因为重视您的信任,我才会提出一个或许有些冒昧的建议。 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一次极小规模的联合试运行? 比如,双方各投入一笔象徵性的资金,比如100万美刀。 在一个完全透明的环境下,由您亲眼验证整个策略的风险控制和资金流动的安全性。 这並非为了盈利,而是为了给您建立一个真正放心的『信任基石』。 只有您亲眼看到亲自確认,我才会感到心安。 【苏倩】:联合试运行?各出一百万? 这听起来確实比空洞的承诺要可靠。 david也常说,真金白银的共担风险,比万语千言更有分量。 好吧,徐先生,您的诚意打动了我。 我愿意进行这次验证。 “芜湖!!” 办公室里瞬间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大鱼终於要咬鉤了。 “她提钱了,她终於提钱了。”小王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张超强压住翘起的嘴角,忍不住鼓掌。 “好,要的就是她开口。100万?给她!立刻向上面申请资金。 告诉她,我们完全理解並接受这个提议,这就为她开设联合託管帐户。” 【徐远】:谢谢您的信任,这对我意义重大。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您失望。 希望这能成为帮助您卸下重担的第一步。 张超团伙的资金迅速到位,注入了一个由精心构建,看起来无比真实的高频交易平台。 在接下来的72小时里,平台上的数据在团伙的操控下。 呈现出令人惊嘆的“稳定高收益”,100万美刀很快產生了十几万的“利润”。 虽然实际上那只是一串数字。 【苏倩】: 徐先生,结果我看到了,確实令人惊讶。 看来,我或许真的遇到对的人了。 谢谢您。 【徐远】:能为您带来一丝宽慰,是我的荣幸。 看到您语气稍缓,我比看到这些数字更高兴。 又经过几轮扩大验证规模和极致的专业风控问答后,苏倩似乎彻底放下了戒心。 【苏倩】: 徐远,我最近睡得稍微好了一些。 偶尔会觉得,或许未来真的可以期待一下,有个人能一起分担的感觉,很好。 关於资金委託的事,我初步同意了。 此时的张超团伙早已被巨大的胜利冲昏头脑。 苏倩不仅同意了委託,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情感上的亲近,他们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几分钟后,一条新消息弹出,內容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苏倩】: 说起来,徐先生常驻亚洲吗?近期会来自由国吗? 我的律师团队会负责对接,但他们需要贵公司提供一些资產证明和抵押备案。 这是標准流程,为了应对我这边基金董事会的审查希望您能理解。 所以想亲自见个面聊聊。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她邀请见面了,要面对面谈。”小王说话几乎语无伦次。 “这是天大的机会,但也是风险。”另一个组员既兴奋又担忧地说道。 张超眼神闪烁著,內心不断权衡。 可那是五个亿。 就算有暴露的风险那也得干啊。 “富贵险中求。” 他一拍桌子,“回復她,就说我们近期恰好在自由国有商务安排,可以顺路拜访,把偶然性做足。” 【徐远】:真是巧了。 我们团伙近期正好计划赴美进行一轮技术交流和市场调研,大约下周会抵达加州。 如果时间合適,我很乐意前往拜访,当面为您提供一些更具体的参考意见。 当然,一切以您的方便为准。 【苏倩】:欢迎。 我在马里布。这是我的私人號码:032-261-11451。 確定行程后,可以联繫这个號码。 第168章 要芝麻还是西瓜 “马里布,那可是顶级富人区,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张超看著屏幕上的地址和號码,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他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轻狂,“订机票,你,你,还有你们,立刻办理商务签证。我们亲自去钓钓这条大鱼。” 一周后,加州,洛杉磯国际机场。 张超和他的核心团伙,小王、阿杰,以及另外两名精通话术和偽装的成员。 一群人穿著精心熨烫的西装,提著昂贵的公文箱,走出了航站楼。 空气中瀰漫著阳光与『自由』的气息。 但他们无暇欣赏,心中只有对即將到手的巨额財富的渴望和紧张。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没人真正地合眼,都在反覆推敲著见面后的每一个细节,预演著可能出现的紕漏。 与此同时,陈媛仍在滨海市的家中。 上万公里外的加州於她而言,到达只需一瞬。 “宿主,鱼儿已全面咬鉤了。”系统雀跃地说道。 陈媛无声的笑了,“舞台已搭好,演员也已就位。我们该上场了。” 张超一行人隨著人流走出闸口。 手机刚一恢復信號,一条来自苏倩的消息便精准地弹了出来: 【苏倩】: 抱歉,临时有些紧急的家族信託事务需要与律师团伙飞一趟纽约处理,大约需要两天时间。 未能亲自接机,万分失礼。 已为各位安排好酒店和车辆,望不介意。 我们纽约再敘? 张超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疑虑瞬间涌上来,但很快被更大的贪婪压了下去,他迅速回復。 【徐远】: 太客气了,正事要紧。 您先忙,我们正好也调整一下时差。期待纽约相见。 走出了航站楼不久。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张超团伙面前,穿著笔挺制服的司机彬彬有礼地接过他们的行李。 车辆驶入比弗利山庄一家极尽奢华的酒店,前台早已收到预订,流畅地为他们办理了入住。 小王兴奋地扑到套房的窗前,看著楼下璀璨的泳池和名流穿梭,激动地说道: “超哥,这排场,五个亿绝对是真的,苏倩真的是个富婆啊。” 张超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出错。” 两天后,纽约。 曼哈顿下城一家极具格调的私人俱乐部咖啡厅。 张超团伙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张超反覆整理著领带和袖口。 小王和阿杰则偽装成普通客人,分散在不远处的座位,暗中观察並保持警戒。 约定的时间刚到,一位身著剪裁优雅的珍珠灰色套装、戴著宽大墨镜的女子。 在一位提著公文包,表情严肃的律师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身姿挺拔步伐从容,即使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也能感受到那股养尊处优,不容忽视的气场。 她径直走向张超预定的座位,微微頷首,声音透过墨镜传来: “徐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我是苏倩。” “苏女士,您好,我是徐远。” 张超连忙起身,儘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而不諂媚。 “您能抽空见面,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简单的寒暄后,苏倩优雅地搅拌著咖啡,平淡地提及与律师团伙关於资產处理的繁琐会议,偶尔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厌倦 她微微偏头,墨镜下的目光似乎落在张超脸上,带著探究。 “数据我看到了,我可以考虑逐步放大规模到千万级別进行第二阶段验证。 另外,我的家族办公室风控委员会要求对交易对手,也就是贵公司。 进行更深入的背景调查和资產抵押披露,以確保极端行情下的偿付能力。 这是標准流程。” 张超却心里一紧,背后瞬间冒出细汗。 “苏女士,事实上,基於我们目前的模型研判,外匯市场正出现一个罕见的低风险高確定性的窗口期。” 苏倩轻轻搅拌著咖啡,没有立刻回应,仿佛在思考。 片刻后,她抬起头,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 “徐先生,前几轮的测试结果很有趣,但游戏和真正的信託管理是两回事。” “我的基金董事会,不会因为一个有趣的游戏。 就通过一笔数千万乃至上亿的资金调动申请。” 她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david教会我一件事,信任需要基石。 而商业世界最坚实的基石,就是共同的利益绑定和风险共担。 如果你想管理我的资金,那么你需要证明你与我同在一条船上。” 张超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您的意思是?” 苏倩漫不经心说道, “我的初步意向是投入一亿美刀。让你方进行第一阶段资產管理。” 她顿了顿,观察著张超瞬间亮起的眼神,继续冷静地说道: “但前提是,作为风险对冲和信任保证。 你的公司需要向一个双方共同指定的第三方託管帐户,存入相当於我投资额15%。 也就是一千五百万美元的保证金或等值流动性极高的抵押物。” “如果第一阶段合作期满,业绩达到我们协议约定的基准。 我可以保证金將全额返还给你方,並且我们会商討下一步更大规模的合作。 如果业绩不达標,或者投资过程出现任何『非市场风险』的损失。 这部分保证金將优先用於补偿我的本金损失。” 旁边的律师適时地递上一份精简的条款备忘录。 张超內心巨震。 一千五百万美刀。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这要求又合理得可怕。 完全符合顶级富豪处理巨额资金时的风控逻辑,甚至显得他们之前的小打小闹非常不专业。 可以可是。 贪婪和恐惧在张超脑中激烈交战。放弃?眼看几条亿的鯨鱼就要溜走。 虽然他们掏出了一千五百万美刀。 可是苏倩这边1亿美刀眼看就要到手了。 孰轻孰重。 苏倩这时候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作势欲起: “如果徐先生你们无法接受这样的標准条款,那我想我们可能……” “不,可以。” 张超几乎脱口而出,他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苏女士,您的谨慎是完全必要的,这样的安排也显示了您的专业和诚意。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千五百万美元的保证金不是小数目。 我需要与我的合伙人和风控委员会紧急沟通,调动这笔流动性资金。 但我个人非常有信心促成此事。” 苏倩重新坐稳,嘴角露出了满意又欣慰的微笑。 “很好,我欣赏有实力和魄力的合作伙伴。我的律师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託管协议草案。 我给你们24小时確认,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直接签署正式协议。” 第169章 要赌就来点大的 送走苏倩后,张超团伙回到了酒店套房,陷入了疯狂的爭论和计算。 “超哥,这可是一千五百万美刀啊,这要是砸进去,万一出事咱们可就血本无归了。” “闭嘴,1个亿美刀,这是什么概念?” 张超已经被钱完全迷住了眼,听不进任何劝告,无比篤定的说。 “想想看,她鬆口的就是一亿,一亿美金。 一千五百万不过是入场券,是钓鯨鱼的饵。 这点风险都不敢冒,活该你们一辈子捞小鱼小虾。” “快把咱们之前准备的『公司资產清单』给她。 挑那些看起来最值钱的,別墅、游艇、办公楼產权证明,都给她看。 一定要让她相信我们的实力。” 他们立刻联繫远在新加坡的团伙头目。 视频电话接通了新加坡的总部窝点,屏幕那头烟雾繚绕。 几位真正掌控资金流向的幕后头目面色凝重地听著张超几乎语无伦次的匯报。 “一亿,各位老大,是一亿美金。只要一千五百万的保证金,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张超挥舞著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摄像头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终,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狗日的,赌了,把其他池子里暂时不动的水都调过来,凑够一千五百万。 张超你给我听好,这笔钱要是出了岔子,就把你给剁了。” “放心老大,绝对万无一失。” 张超拍著胸脯保证,脸上因兴奋而扭曲著。 经过激烈的远程爭论,最终团伙高层决定赌一把。 他们东拼西凑,动用了其他诈骗池子的“沉淀资金”,终於凑齐了一千五百万。 张超拿著这一千五百万美刀的资金,几乎秒发了確认信息。 【徐远】:苏女士,保证金已悉数到位,期待我们的合作。 张超將一份精心偽造的“寰宇资本资產净值评估报告”发给了苏倩。 上面列出了位於新加坡、香港的多处豪华房產、游艇以及公司帐面流动资金。 【徐远】:这些资產均可作为我们信誉和偿付能力的背书,欢迎您的团队进行核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 终於,几小时后,终於有了回应。 【苏倩】: 资金已確认。 我的团队初步审核了贵公司的资產证明,基於目前的评估,可以批准一亿美刀的试投额度。 希望合作顺利。 “成了,成了!” 套房內瞬间爆发出狂喜的欢呼声,几个人跳起来互相捶打著,仿佛亿万財富已唾手可得。 但张超脸上的狂喜只持续了几秒。 他赶紧推开庆祝的同伴,再次拨通了新加坡的视频电话。 “老大,一亿,她答应了一个亿。”他喘著粗气,眼里只有更极致的贪婪。 “但是,但是我觉得不够,我们还能榨出更多。 苏倩她那么有钱,一千五百万的保证金她眼都不眨就收了,说明她的胃口远不止一亿。” 电话那头的高层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成功嚇唬住了:“你,你想怎么做?” “把我们所有的家当,集团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都加上去凑够四千万,不,四千三百万!我们赌一把大的。” “四千三百万美金,张超,这可不是小数目。” 几个高层在狂喜之余,还是忍不住问,“那个託管帐户,要不要再深查一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张超稍微清醒了一点。 “对,必须往死里查,我们必需要確保万无一失。” 整个团队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动用了各种地下渠道和付费资料库,通过加密通讯软体,联繫了几个在北美活动的金融掮客和黑市信息贩子。 半个小时后,信息陆续匯总回来。 “超哥,查到了,这家『太平洋世纪託管公司』是真傢伙。” “它在开曼群岛註册,但主要运营团队在纽约和洛杉磯,持有当地金融管理局颁发的正规託管业务牌照。” “它的主要客户都是些搞跨国併购和大型项目融资的机构,口碑很硬,从来没出过紕漏。” 另一个成员补充道:“官网也没问题,安全协议是最顶级的,没发现任何钓鱼或偽造的痕跡。” 所有的调查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这家“太平洋世纪託管公司”是一家真实、合法、信誉卓著的第三方金融机构。 几个高层听完匯报,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连託管公司都这么靠谱,证明苏倩绝对是顶级圈层的人,办事规矩极了。 “好!狗日的富贵险中求,把所有水都调过来,凑够四千三百万。 张超你小子行啊,这把要是贏了,你就是集团的头號功臣啊,分成少不了你的。” 更大的资金调动命令下达,整个诈骗集团像一台疯狂的机器般运转起来。 甚至不惜临时挪用了几笔尚未洗白的货款,终於凑齐了四千三百万美刀的天文数字。 张超握著这沉甸甸的“筹码”,手指颤抖地拨通了苏倩留下的那个號码。 “苏,苏女士?冒昧打扰。” “是这样的,我们集团高层经过紧急磋商,对与您的合作展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诚意。” “我们愿意將保证金提高到四千三百万美刀。” 他深吸一口气,拋出了疯狂的赌註: “以此彰显我们的实力与诚意,不知您那边是否可以考虑相应地將投资规模扩大一些?” “比如,到两亿美刀?这將是我们建立长期深度合作无比坚实的基石。” 电话那头沉默了,沉默得让张超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臟的擂鼓声。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许久,听筒里才传来苏倩略带惊讶的声音,“四千三百万美金?徐先生,你们的『诚意』確实令人惊讶。” “我需要和我的基金董事会沟通,等我的消息。” 电话掛断了。张超瘫倒在沙发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却又因极致的期待而微微颤抖。 又是漫长的数小时等待,每一分钟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当手机铃声终於再次响起时,张超几乎是弹跳起来接听了电话。 “徐先生。” 苏倩语气里也带著稍微的激动,似乎她也被这疯狂的决定嚇到了。 “我的董事会同意了。保证金到位,两亿六千万美刀的委託管理资金將分批次转入。我们可以儘快签署最终协议。” “好!太好了!谢谢苏女士,我们绝对没问题。” 张超语无伦次,巨大的狂喜瞬间衝垮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第170章 我们被骗了 第二次会面安排在比弗利山庄酒店更高规格的私人会议室內。 苏倩依旧墨镜遮面,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裙,气场强大而沉静。 她身后除了律师,还多了两位身材健硕的白人財务顾问。 张超则带著他最核心的几名成员,穿著最好的西装,努力想显得镇定。 会议桌上,厚厚的协议文本摊开。 双方律师就细节条款进行著最后的確认,字句交锋在看似专业平静的氛围下暗流涌动。 “关於第7.3条款,超额收益的分成比例,我方坚持……” “第11条,非市场风险的定义,需要进一步明確担保责任……” 张超几乎没听进那些细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倩身上,试图从那张被墨镜遮挡的脸上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苏倩只是偶尔微微頷首,用简洁的语言给出指示,比张超一群人镇定多了。 当所有文件確认完毕。 苏倩微微抬手,身后的財务顾问立刻递上一支镶钻的钢笔。 张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挤出一个自以为最真诚可靠的笑容。 笔尖终於落下,苏倩利落地签下了自己名字。 紧接著,张超几乎是抢著接过笔,在自己那份协议上籤下了名字,生怕晚上一秒对方就会反悔。 “合作愉快,徐先生。” 苏倩站起身,她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隔著桌子向张超伸出手。 “合作愉快,苏女士。” 张超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得难以自持,“您放心,我们寰宇资本绝对不负所托。” 苏倩点点头,在律师和顾问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张超团伙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狂欢。 他们互相拥抱、尖叫、跳跃,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在他们脚下 他们並不知道,门外的苏倩或者说陈媛一群人走出了大楼,停在一处隱蔽角落。 陈媛从隨身的提包里取出一个分量不轻的信封,递给了那位扮演律师的白人男子。 “演出结束,这是剩下的酬劳,辛苦你们了。” 那位律师接过信封,指尖微微一掂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女士,如果还有需要,欢迎隨时联繫。” 他身后的两位顾问也心照不宣。 他们是专业团队,从不过问客户的真实目的,只提供专业的“扮演”服务並收取丰厚的报酬。 在洛杉磯,这样的业务並不稀奇。 “再见。”陈媛乾脆利落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直到走远了,確保无人可见,陈媛才瞬移回了滨海市。 刚一回来,系统就告诉她。 【宿主,『苏倩』的身份及所有配套信息,將在十分钟后自动焚毁。】 系统想到帐户里那四千三百多万美金,几乎要笑出猪叫声。 “我说宿主,你可真是个人才,几下就把这群骗子忽悠成了胚胎。笑死我了。” 陈媛不以为意,这其实还要多亏了系统,它提供的那些资料可以说完美无缺。 “系统,现在可以收网了。” 张超团队在酒店套房里度过了狂喜而焦灼的几天。 日夜不停地刷新著银行帐户和他们那个虚假的交易平台界面,期盼著两亿六千万美金儘快到帐。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巨款,而是新加坡总部打来的紧急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幕后头目歇斯底里的咆哮,叮噹咣当砸东西的声音: “张超!你狗日的告诉我怎么回事?託管帐户里的四千三百万全没了,帐户清零了!!!” “什么?”张超如遭雷击,手机差点脱手。 “不,不可能,那是第三方託管帐户,需要双方密钥才能动。” “狗屁的第三方,那家公司他妈的官网打不开了!客服电话是空號。” “我们刚托纽约的关係去查了,那办公室是一个共享办公空间,上周刚退租,我们被骗了!!” 张超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瀑般涌出浸透了全身。 他身边的团队成员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咆哮,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的狂喜还未褪去,就被彻底的惊恐所取代。 “不,不会的,苏女士她。” 张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颤抖著手疯狂拨打“苏倩”留下的那个私人號码。 【您拨打的號码是空號,请核对后再拨……】 电话里的电子女声像一把尖刀彻底捅穿了他最后的侥倖。 “快!快用徐远的帐號联繫她!”团伙里有人尖叫起来。 张超像是被提醒了,扑到笔记本电脑前。 万幸,帐號没被拉黑,聊天窗口还在。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打字发送: 【徐远】:苏女士???在吗??? 【徐远】:託管帐户的资金是怎么回事??? 系统显示异常!我们的钱不见了! 【徐远】:收到请立刻回復!是不是技术故障??? 消息状態显示“已读”。 几秒后,对方正在输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盯著屏幕。 【苏倩】:技术故障?不,那是计划的一部分。 【徐远】:???什么意思??? 苏女士,这个玩笑並不好笑!请立刻解释! 【苏倩】:意思是,演出结束了。 【苏倩】:你们很喜欢“杀猪盘”不是吗? 选定目標,定製剧本,投其所好,建立信任,最后挥刀收割。 【苏倩】:这个剧本,你们还满意吗? 张超看到这里,浑身都凉透了。 他几乎能想像到屏幕那头的人正带著怎样的讥讽发出这些文字。 【徐远】: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苏倩】: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骗了曹慧,骗了无数个“曹慧”。 你们让她们倾家荡產,走投无路。 【苏倩】:现在,轮到你们自己尝尝被榨乾最后一分钱,从云端跌进地狱的滋味了。 【苏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公平得很。 打完这最后一行字,苏倩的头像瞬间黯淡了下去,再也没有亮起。 无论张超如何歇斯底里地发送信息、拨打电话,都如同石沉大海。 “完了,全完了。” 第171章 这事太邪门了 苏倩的头像彻底灰了。 “超,超哥,咱们怎么办?” 小王脸色白得跟墙纸一样,哆嗦著嘴问。 张超不可置信地瘫坐在沙发里,眼神茫然无法聚焦。 “钱,老子的钱全没了!!” 一个离张超最近的组员“大刘”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双眼已经布满血丝,转身一把揪住了张超衣领,几乎將他整个人从沙发里提了起来。 “张超,我艹你祖宗!!” 大刘的唾沫星子喷在张超惨白的脸上,恶狠狠说道。 “那里面有大半是老子的本金!你狗日的说万无一失呢?现在呢?把咱们连人带船都吞了!!” 这一下好像点燃了炸药桶。 房间里所有人都疯了。 “对,是你!是你狗日的说绝对没问题。” “老子的房子抵押款也投进去了,张超你赔我钱。” “还有我的,我车子房子全套现了。” 刚才还一起欢呼成功的“战友”,此刻彻底红了眼,好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 拳头、巴掌、脚,没头没脑地朝著张超身上招呼过去。 “啊!別打了!你们听我解释。” 张超的辩解声已经被淹没在愤怒的咆哮和闷响中。 “解释个屁,把钱还回来!” “打,打死这个坑货!” 混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小王,信息是你最先查到的,你狗日的是不是对方的託儿?” 小王听到这儿嚇得脸都绿了,连连后退:“你放屁!老子怎么会是託儿?” “不是你狗日的能那么巧?” 立刻有人调转矛头,一拳就砸在了小王鼻樑上,鲜血涌了出来。 “对,打他,肯定是这小子和外人合伙做局。” 內訌好像瘟疫般蔓延。 平时称兄道弟的成员此刻好像死敌,揪著对方的领子扭打在一起。 场面极其混乱。 等眾人打累了闹够了,酒店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张超瘫在墙角,名牌衬衫被撕扯得破烂,嘴角破裂,脸肿得老高,彻底变成了个大猪头。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个个掛彩,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突然,那个最先动手的大刘跺了一下脚,斯底里地吼道: “狗日的,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咱们报景,就说咱们被一个叫苏倩的婊子给骗了,让景察去抓她,把钱追回来!” 这话好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一些人。 “对!报景!” 立刻有人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响应,“让景察去查,那个贱人肯定还在自由国。” “走!现在就去警局!” 一群诈骗犯,在发现自己被更高明的骗术洗劫一空后。 竟荒唐地想到了求助於他们平日最惧怕的法率。 然而,就在有人真的踉蹌著要往门口走时。 “站住!” 瘫在墙角的张超挣扎著抬起头,用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著眾人吼道: “报警?呵,”他吐出一口血沫,阴狠狠地笑了。 “这里是自由国,你们报警了然后呢?跟他们怎么说?我们精心策划了杀猪盘,结果被猪反杀了?”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其他人那点荒唐的希望。 “我们怎么解释?被这帮白皮猪抓进监狱,然后被引渡澜夏?你们疯了吗?” 张超越说越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报警那是自投罗网!” 所有人听到这儿都僵在原地,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他们终於彻底清醒过来,他们是一群活在阴影里的蛆虫,永远无法站在阳光下呼喊正义。 就连“被骗”这份天大的委屈,他们都无法理直气壮地诉说。 绝望,彻头彻尾的绝望。 “那,那怎么办啊?” 大刘崩溃地再次狠狠跺脚,几乎要把地板踩穿,“钱没了货也没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贱人,该死的贱人!老子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他只能无能狂怒,疯狂地跺著脚,咒骂著那个早已消失无踪的苏倩。 最终,还是张超挣扎著最先恢復了一丝理智。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肿涨的眼睛里闪烁著最后一点不甘和怀疑。 “不对。”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破风箱,“这事太邪门了。” 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或愤怒或麻木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他身上。 “小王!” 他看向那个最早发现苏倩的信息筛查员,此刻小王正捂著流血的鼻子,瘫在角落抱著头。 “都是你的错!” 那个nexus vision公司,那个david lin,还有那个苏倩的所有社交帐號。 全都是小王提供的信息。 “现在给老子查,动用一切手段,把这件事查清楚。老子就不信苏倩那贱人不会留下一点破绽。” 张超不管嘴角伤口吼了出来,求生的本能和被骗的巨大羞辱感,暂时压过了內訌的衝动。 小王和其他几个技术骨干互相看了一眼,挣扎著爬起来,踉蹌地去捡自己的电脑包。 几个人打开电脑开始查起信息。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们需要抓住点什么,否则这种彻底的失败和未知会把他们逼疯。 “查,查不到了。”几分钟后,一个队员惊恐地说道。 “之前我们存档的那些关於nexus vision b轮融资的科技媒体报导连结,点进去全是404找不到页面了。” “缓存呢?谷歌快照呢?”张超低吼。 “我看了,也都没了,就好像那些新闻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另一个队员脸色惨白地回应,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却只得到更多“404”或“页面已移除”的提示。 “那个硅谷当地媒体的讣告呢?那个总该有痕跡吧?”张超还不死心。 “消失了,全消失了。”小王的声音带著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所有关於david lin去世的消息,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网际网路上彻底抹掉了。” 酒店房间里刚刚压下去的恐慌再次瀰漫开来。 “打电话。”张超想起什么,指著另一个负责外围情报的组员。 “直接打到nexus vision公司去,假装是合作方,询问一下他们已故ceo的纪念基金或者別的什么,快!” 第172章 他们才是那条可怜虫 那个组员手忙脚乱调查nexus vision公开联繫方式,颤抖著手拨通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您好,nexus vision,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组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hello,we are……之前非常遗憾听闻贵公司创始人david lin先生的噩耗,想諮询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隨即传来疑惑的声音: “sorry,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公司的创始人兼ceo是哈里斯·詹森先生。” “他身体非常健康,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技术会议。您说的david lin,我司並没有这位高管。” 所有人的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已经一片空白。 张超从墙角撑起身子,肿胀的脸上写满了惊骇: “不,不可能,你查一下肯定有!半年前,心臟病死了的那个。” “这位先生,”对面的女声带著一丝不悦和肯定,“我在公司工作了五年,从未听说过david lin这个人。” “我们的ceo一直是哈里斯·詹森先生,需要我为您转接他的办公室確认吗?” “不,不用了,谢谢。”组员魂不守舍地掛断了电话。 “哈里斯詹森?” 小王失神地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了nexus vision公司官网的领导团伙页面。 页面上,一个精神矍鑠头髮白的老头子的照片掛在ceo一栏。 下面清晰的名字是:harrison johnson。 根本没有david lin的影子。 “咕咚”一声,一个组员直接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看著天板。 “鬼,我们撞鬼了。”有人神经质地低声念叨。 张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让他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他终於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猎人。 他们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这是何等的讽刺。 对方从一开始,就为他们量身定做了一个精致到可怕的陷阱。 对方不仅完全掌握了他们的作业流程和心理。 还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能力凭空偽造出一家顶级科技公司的完整悲情故事。 包括详细的创始人背景、融资新闻、甚至讣告。 並且在得手后,能將这些信息从网际网路上彻底抹去,不留一丝痕跡。 这需要多么恐怖的技术实力和信息操控能力? 这根本不是他们这种躲在写字楼里打打电话,编编剧本的诈骗团伙能想像的层面。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 实际上,他们才是那只从一开始就被更高维度的猎手注视著、玩弄於股掌之间,並最终被一口吞掉的可怜虫。 “呃。”张超喉咙里发出公鸡打鸣一样的咯咯声。 他弯下腰,剧烈地乾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再没有人说话。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铃被按响了。 一名团队成员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著的是酒店经理。 白人经理布鲁斯高大得像头熊一样,此刻他的脸上却只有轻蔑。 “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你们。” “根据我们的记录,你们房间以及相关服务,包括车辆、餐饮的赊帐额度已经严重超期。” “如果今天下午四点前无法结清总计四万三千美元的帐单。 我们將通知本地警署,並联繫新加坡驻洛杉磯总领事馆协助处理。” 布鲁斯身后走廊上站著四五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保鏢,有白人有黑人。 以张超团伙的战斗力,根本只有挨揍的份,逃跑什么的都是奢望。 “不,这不可能!”张超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 他红著眼睛,声音尖利地反驳,“shit!你们这群骗子,苏倩她肯定付钱了!你们休想骗我!” 但他的嘶吼戛然而止,是了,苏倩这种骗子,怎么可能会付钱? “该死的,狗日的贱人。” 一群人这才恍然惊醒,这些天所有极尽奢华的享受。 顶级的套房、专属的豪车、隨时奉上的美酒佳肴。 那个“苏倩”从未真正为他们支付过一分钱,全部掛在了他们自己的帐上。 在酒店经理冷酷的目光和“通知警署”的威胁下。 已经山穷水尽的张超等人,为了活命不得不掏空了自己个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 他们刷爆了最后几张信用卡,把几台手提电脑都抵了帐,才勉强凑齐了这笔天价的住宿费。 最后几人如同丧家之犬,提著变得空空如也的行李,狼狈不堪地被“请”出比弗利山庄的豪华酒店。 眾人回头望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几天前这里还是他们梦想財富人生的起点,此刻却已成了他们噩梦的终点站。 他们不仅骗局失败,倾家荡產,还欠下了集团四千三百万美元的巨债。 新加坡那头暴怒的头目们会如何处理他们? 抽筋扒皮,割掉所有器官?水泥填石墩沉进海里? 无尽的恐惧彻底吞噬了每一个人。 张超一行人刚被酒店扫地出门。 最终只能浑浑噩噩走在洛杉磯街头。 还没等他们从倾家荡產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刺耳的警笛声就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几辆警车猛地剎停,將他们团团围住。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举枪对准他们,高声命令: “freeze! lapd! put your hands up and get on your knees!” 这群刚才还在酒店里內訌斗殴的诈骗犯,此刻面对洛杉磯警局的警探们,全部嚇得魂飞魄散。 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全都老实地高举了双手,跪倒在地,很快被銬上了手銬。 一名警官拿著对讲机说道: “总部,嫌疑人已全部控制。” “yes,和匿名举报描述一致,亚裔男性团伙,无固定住所,涉嫌签证欺诈及非法滯留。” 张超等人被押上警车时面如死灰。 他们心里清楚,所谓的“签证问题”只是一个藉口。 这分明是那个“苏倩”或者说她背后的力量,在將他们榨乾之后,又顺手將他们像垃圾一样丟给了洛杉磯当局进行了清理。 他们不仅被骗得一无所有,连最后一点“自由”也失去了。 等待他们的,將是自由国移民局的调查、以及最终被遣返回新加坡或者澜夏的命运。 而一旦被遣返回去,他们的下场会比在自由国监狱里悽惨无数倍。 第173章 你真是糊涂啊 澜夏,某市景橘,经侦支队的审讯室里。 灯光冷白,两个民警坐在审讯桌前,一个开著电脑打字,一个负责询问。 “曹慧,你主动自首並如实供述,挪用超市货款四十五万三千元的事实,我们都记录在案了。这对你的量刑有好处。” 年长些的警官语气非常平和,语言间也没有过多苛责。 毕竟对方也算是受害人,只可惜犯罪就是犯罪。 “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职务侵占罪,且数额巨大,这一点你必须明確。” 曹慧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眼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哽咽道,“我知道,我认罪,是我对不起超市,对不起信任我的领导,我更对不起我女儿。” 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连锁超市的区域总经理李总,身边站著公司法务和人事总监。 几人正透过单向玻璃看著里面那个憔悴不堪的女人。 “李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曹慧这已经是犯法了。” “那笔钱,追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法务低声提醒道,眼神里带著些惋惜。 “我知道。” 李总有些烦躁地打断他,嘆了口气,“曹慧在我手下干了快十年了,从理货员干到仓库经理,勤勤恳恳,谁想到会出这种事。”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充满了无奈的惋惜: “糊涂啊,真是糊涂。为了个网上聊天认识的男人,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最终,他挥了挥手,语气沉重道,“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但是儘量跟警局那边沟通一下,说明她是被骗的,也是受害者,儘量爭取一点酌情余地吧。 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名女警走进来对曹慧说:“手续办完了,走吧。” 曹慧被带出审讯室,在走廊上,她看到了李总一行人。 她脚步一顿,羞愧和痛苦瞬间淹没了她,哽咽著朝李总鞠了一躬: “李总,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李总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看著她被女警带著离开了。 此时。 洛杉磯警局的审讯室里。 张超瘫在的审讯椅里,脸色白得跟个死人一样,对面坐著两个眼神冷酷的白人审讯官。 张超知道他完了。 就算能走出自由国的监狱,等待他的也是新加坡老板们的酷刑,或者澜夏的无尽牢狱。 “mr. zhang,”年长的审讯官唤了他一声,开始审问他。 “我们再过一遍。你和你的同伙持b-1商务签证进入自由国,声称参加『技术研討会』。 我们的调查显示並无此类研討会存在。你从事了欺诈活动。这构成了签证欺诈。你明白吗?” 张超的英语足以让他听懂这些词汇。 签证欺诈、非法滯留、虚假陈述……他知道抵赖毫无意义,对方显然掌握了更多。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肿胀的眼眶让视线有些模糊。 “i understand.”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认罪,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拒绝,我拒绝被引渡回新加坡。” 年长的审讯官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张超的恐惧感到有趣。 他和年轻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 “你的遣返程序与你在我们这里的刑事判决是分开的。” “你的请求我们已经记录在案,耐心等待。” 审讯官合上文件夹,站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 两名警员进来,將失魂落魄的张超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第二天,两名身材高大的狱警面无表情地打开铁门。 “zhang chao,出来,有人要见你。” 张超的心一沉,他被戴上手銬,押解著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 里面坐著的却不是律师,也不是移民局的官员,而是两名穿著便装眼神锐利的亚裔男子。 其中一人面前摊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幽灵网站界面。 “张超,” 那名年长一些的男子开口,用的是流利的澜夏语,“你认识这个吗?” 张超看到那一长串名单,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看来是认识了。” 男子点点头,“你们很『幸运』。有人不想让你们在自由国待著。” 他滑动屏幕。 “新加坡寰宇资本,高级业务组组长,代號『情圣』。真实姓名张超,澜夏籍。” “组员王健(小王),信息筛查员。” “组员刘威(大刘),资金流转手。” 男子一字一句地念出他们在团伙內的代號、真实姓名、具体职责。 甚至精確到经手的几个重大案例的受害人代號和涉案金额。 这些信息详细得令人髮指,远超他们自己的內部记录。 “你们在澜夏、东南亚的几个郭家犯下的案子,我们都清楚了。” 男子合上平板,“现在,有个选择摆在你面前,配合我们指认你的上家、你的老板。” “你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想一想。” 张超心头只觉得一阵庆幸,嘴唇哆嗦著,“我,我一定配合。” 原来就在张超一群人昨晚被抓以后,幽灵网站的界面再次更新了。 这次只有一份判决书一样的名单公告。 標题:【寰宇资本·罪责清单】 清单以表格形式呈现,罗列出了一系列人员名单。 寰宇资本实际控制人:陈景(绰號“教父”,新加坡籍) 核心管理层,主要业务组,核心成员罪行摘要。 部分受害人匿名统计: 编號 lx-js-0105:受损85万澜夏元幣(职务侵占) 编號 lx-zj-0308:受损120万澜夏幣(变卖房產) 编號 sg-0188:受损50万新元(养老金) …… 这份清单好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全世界范围內,尤其是在澜夏的网际网路上,引发了海啸一样的反应。 第174章 完了,是小丑组织 幽灵网站公布寰宇资本罪证# #跨郭诈骗集团名单# 等词条,以爆炸性的速度衝上澜夏各大平台的热搜榜首。 民情汹涌,舆论瞬间被点燃。 “臥槽,真的来了,这次是针对诈骗团伙啊,太好了。” “寰宇资本?还是新加坡的公司,按正常流程不知道要扯多久的皮吧。” “还得是主播牛逼,这资料比景方还详细吧?我已经说够了我真的服了。” “叔叔们快来抄作业啊,名单都糊脸上了。” 压力已经传递到了两郭相关的部门。 澜夏境內,一场紧急视频会议正在召开。 屏幕另一端是新加坡的景察部队spf和商业事务局cad的高级官员。 会议气氛凝重而高效。 澜夏方面的负责人面前摆放著刚刚列印出来的幽灵网站清单。 “新方同仁,情况想必你们已经知悉。” 澜夏负责人开门见山,语气非常严肃。 “贵郭註册的『寰宇资本』集团,长期针对我郭公民实施大规模电信网络诈骗。 涉案金额特別巨大,后果特別严重,我郭民眾情绪激烈。”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基於我方掌握的详尽证据以及国际司法协作惯例,我方正式提出: 请求新方立即查封寰宇资本办公地点,控制清单所列人员。 所有涉案嫌疑人引渡至澜夏接受审判,协助我方冻结和追回涉案资金,返还我国受害人。 我方外交部將会同步照会贵郭相关部门。” 屏幕对面,新方官员的脸色同样凝重。 他们面前的屏幕上,同样是那份该死的清单,以及郭內主流媒体已经开始转发的新闻连结。 民间要求严惩犯罪、维护新加坡金融声誉的呼声也在高涨。 这份清单的出现,让他们失去了任何迴旋或拖延的余地。 “澜夏同仁,我们充分理解贵国的关切和民眾的愤怒。” 新方负责人迅速回应道,“新加坡对打击跨郭犯罪,尤其是金融诈骗的立场是坚决的。我方同意贵方提出的所有协作要点。” “基於现有证据,spf將立刻向法院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行动將在今日內展开。” “关於引渡,我方將依据双边协议及国內法律,以最高效率办理。” “同时,我方金融管理局將同步介入,清查所有关联帐户。” 谈判或者说通知顺利得超乎想像。 在绝对的证据和滔天的舆论下,一切扯皮和拖延都失去了意义。 幽灵网站那份名单,最先摧毁的是“寰宇资本”內部。 名单公布的瞬间,公司內部加密的通讯频道“蜂巢”里,死一样的寂静。 “fuck,fuck,名单,是小丑组织!” 一个男人在某个小组频道里尖叫道。 “哪个名单?什么名单?” “幽灵网站,小丑组织的幽灵网站,我们全在上面,名字、照片、代號、干过的事全在上面。” “完了,我们完了……” “一定是张超那群废物,是他们搞砸了,把小丑组织的人引来了!”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完了!全完了!” 咒骂声、尖叫声、绝望的咆哮声在加密频道里交织,彻底撕碎了往日精密运作的冷酷假面。 这些平日里在网络上操纵他人情绪,製造恐慌的猎手,此刻自己变成了最惊慌的猎物。 顶楼,那间可以俯瞰整个滨海湾的办公室里。 “教父”陈景原本从容不迫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面前的多个屏幕同时闪烁著幽灵网站的界面的名单。 “老板!怎么办?” 他的心腹推门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spf肯定也看到了,他们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闭嘴!” 陈景站起身,强作镇定,眼睛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怕什么,按按应急预案走,立刻销毁所有核心数据。 通知所有a级成员,立刻分散从预设的安全通道撤离,去『安全屋』集合。” 几名核心骨干惊慌失措地冲向各自预留逃生车辆。 一人刚用颤抖的手按了下车钥匙,另一边,一个小组长跳上了一辆丰田suv,疯狂点著火。 安全通道楼梯间。 財务总监抱著一个装满不记名债券和现金的沉重手提箱,气喘吁吁地向下狂奔。 他和组员衝到地下二层的消防出口,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然而迎接他们的並非通往自由的后巷,而是数道刺目的强光。 “不许动,双手抱头跪下!” 十几名新加坡商业事务局cad的探员如神兵天降,早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枪口稳稳地指著他们。 財务总监腿一软,沉重的手箱哐当一下掉在地上,钞票和债券散落了一地。 他瘫软在地,眼中最后一点侥倖彻底熄灭。 公司正门。 试图混在普通员工中溜出去的陈景,戴著一顶不起眼的帽子,低著头快步走向旋转门。 就在他即將踏出大门的那一刻。 门外不知何时已被多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包围。 spf的探员正用嘲讽的目光透过玻璃锁定著他,举起了手中的逮捕令和证件。 大厦楼顶直升机坪。 另一名试图做最后一搏的高管,顶著螺旋桨颳起的狂风,弯著腰冲向一架待命的直升机。 飞行员却对他做了个无法起飞的手势,指了指自己耳边正在通话的耳机,无奈地耸耸肩。 空管部门已经发来紧急通知,拒绝该架次的一切飞行请求,並封锁了空域。 抓捕行动在整个新加坡同步进行。 高级公寓、私人会所、隱秘的俱乐部,根据那份精准到可怕的名单,cad的探员们势如破竹。 “开门,cad!” 豪华公寓的门被强行破开,探员们衝进去,將正在手忙脚乱焚烧文件的核心成员按倒在地。 “不是我,都是陈景,都是他指使的。” 有人当场崩溃,涕泪横流地试图甩锅。 “有什么话,跟法官去说吧。”探员地给他銬上手銬。 行动乾净利落,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在幽灵网站那无可辩驳的名单和全球注视的恐怖压力下,这些平日里巧舌如簧的骗子,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勇气和意义。 当晚的新加坡晚间新闻,头条便是spf这场声势浩大的行动。 新闻画面里,那些昔日里衣著光鲜的“精英”们。 此刻戴著手銬,被蒙上黑头套,狼狈不堪地被探员押解上了景车。 【spf成功捣毁一大型跨郭诈骗团伙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数十名】 澜夏的网际网路因为这条郭际新闻再次沸腾。 “抓了,真的抓了啊?” “给新加坡景方效率点讚!” “坐等把这些骗子引渡回来审判。” 第175章 消极怠工,代价无法承受 这场由小丑组织和幽灵网站点燃的雷霆行动,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从名单公布到主要嫌疑人全部落网,仅仅过去了不到五个小时。 新加坡当局以惊人的效率和零容忍的姿態,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们维护金融秩序和法率尊严的决心。 这一切的起点,都源於那份来自小丑组织那份无法抗拒的“死亡通告”。 说实话他们能不行动么?消极怠工的代价他们无法承受,光是民眾的唾沫就能淹死他们。 而在新方快速行动之后,幽灵网站又更新了一个帖子。 帖子用十分冷静的笔触剖析了“杀猪盘”骗局的核心运作模式。 从精准的猎物筛选,情感依赖的培养、到最终收割杀猪等等环节。 小丑组织在帖子的最后写了一段加粗的文字: 所有陷阱,皆始於贪婪和轻信。 所有救赎,终须靠自知与清醒。 虚假的温暖,代价是真实的毁灭。 此等愚行如果再犯,不值得任何同情。 在帖子的末尾是一行极小的註脚: 寰宇资本赃款4300万刀已尽数锁定。 我们將永远盯著你们。 就在幽灵网站发布这个帖子的同一时间。 澜夏恭安部经济犯罪侦查局,网安监控中心的加密內线电话突然响起。 值班技术员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合成音。 “请注意查收名称为『清风』的匿名数据包,事关寰宇资本诈骗案。” 接线员刚想要说什么,电话便已掛断。 五分钟內,经侦局、网安局数位核心负责人及技术专家被紧急召到一间高度屏蔽的指挥室內。 大屏幕上,一个没有任何ip標识的加密数据包躺在他们的专属伺服器內。 “局长,数据包使用了我们无法解析的加密方式,但它主动通过了我们的所有安全认证。” 首席技术专家的脸上带著难以置信的震惊。 “打开它。”局长面色凝重地下令。 数据包打开,里面罗列了12个分布在瑞士、开曼群岛、卢森堡、新加坡等地的银行帐户。 每一个帐户都是“寰宇资本”秘密操控的离岸空壳公司。 帐號的访问密钥、加密凭证、甚至第一次开户的经手人信息都在上面。 指挥室內,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匿名举报,这是一份来自未知领域的馈赠,一份他们无法拒绝也无法追查来源的厚礼。 “这,这怎么可能?”一位处长喃喃自语,“这些离岸帐户的深层信息,他们竟然全部都知道?” “是他们。” 局长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无比肯定的说道,“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这是对幽灵网站帖子的线下执行。”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指的是谁。 小丑组织不仅在网络上公布了消息,更在现实世界中把装满了罪据的餐盘直接端到了他们面前,就差亲手餵到嘴里了。 “记录在案,来源標註为特殊情报渠道。” 局长迅速下达指令,用一个模糊的代號掩盖了这无法解释的信息来源。 “立刻將信息拆分,加密报送上去。” “联繫我们在瑞士新加坡等地的驻外联络官,启动最高优先级紧急协作程序,依据这份清单,立刻向相关的金融机构发出冻结函。” “技术组,你们尝试追踪,不,算了。”局长看了一眼技术专家,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知道,任何追踪尝试都是徒劳的。 命令被一层层迅速下达。 往常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国际协作、取证、冻结的流程,现在只需要数个小时就能解决。 因为他们手中握著的不是需要反覆核实的线索,而是標准答案。 他们內心都清楚,这是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馈赠。 小丑组织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宣告:他们不仅拥有毁灭的力量,更拥有洞悉一切、操控一切信息的能力。 幽灵网站的这则帖子很快在网际网路上引起网友热议。 警示杀猪盘# #4300万赃款已追回# #上网提高警惕# 等词条瞬间霸占所有热搜榜首。 “4300万刀的赃款?那就是三个多亿啊,都追回来了?!我的天!真的太牛了。” “@平安澜夏 快出来走两步,钱是不是真的追回来了?能不能退?” “我早就想说了,那些被骗的傻叉能不能长点脑子?” “虽然但是,被骗的是真活该,网上的人能信吗?『叔叔教你赚钱』这种话术居然还有人上当?” “楼上別站著说话不腰疼,骗子是专业的心理学大师,等你遇到就知道了,防不胜防的。” “要我说,网恋对象如果突然开始聊投资,直接拉黑就对了!” “被骗的赶紧去登记啊,这次真有机会拿回钱了,感谢主播们给了这些受害者一条活路。” “所以说人不能贪心,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我骗你钱,就死全家』这种毒誓在主播们的面前真的会应验了吧,我看以后谁还敢再诈骗。” “现在答案都甩脸上了,照抄总会吧?” “最后问一句:主播你们还收小弟吗?985毕业会喊666的那种。” 民意沸腾,澜夏某些部门的官方舒博瞬间被汹涌的评论和@淹没,无数人追问: “钱呢?”“怎么退?”“什么时候退?” 在这样不容置疑的民意和小丑组织无形的注视之下,澜夏方面以极快的效率动员起来。 最高层面下达指令,成立“寰宇资本案,追赃退赔专项工作小组”。 由经侦局、反洗钱中心、最高捡公诉厅、外交不领事司等联合组成。 工作小组迅速发布了第一號公告,確认了已接收到境外协作方提供的涉案资金线索,並已启动快速返还机制。 新加坡方面同样感受到了压力,他们积极配合澜夏方面,资金流转的证据链被飞速理清、確认。 那些原本可能需要数年扯皮的国际协作、资產冻结返还的程序,在短短几周內就完成了大部分流程。 第177章 你们必须把我抓起来 幽灵网站那篇宣告帖子的威力,以惊人的速度向全世界扩散。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身处诈骗產业链最底层,那些每天在恐惧和贪婪中挣扎的新人们。 澜夏,东南某三线城市派出所。 凌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值班民警老张正打著哈欠准备交班。 忽然,玻璃大门被撞开,一声闷响,老张都被嚇了一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顶著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 “同志,我自首,我要自首。” 老张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慢点说,你要自首啥?” “骗,骗人,就是在网上骗人。” 年轻人语无伦次,几乎是扑到接待台前,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跟人网恋然后骗人投资,我才干了不到一个月,我没骗到多少钱,真的。 我最过分的就是让一个阿姨投了五千块,我退赃,我坐牢,別让『他们』来找我,求你们了。” 他口中的“他们”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张心中瞭然,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因为看到幽灵网站的帖子而跑来哭喊著自首的“诈骗实习生”了。 他熟练地拿出登记本:“姓名,身份证號,慢慢把事情讲清楚。”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榕城。 经侦支队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一个带著浓重岭南口音的中年男人在电话里嘶吼: “阿sir啊,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是『宏富投资』公司的业务员啦。” “我们那个组专门加寡妇和离异女的微信,骗她们说有什么內部私募產品……对啦对啦就是『杀猪』啦。” “我现在就把我们组长的微信號、客户资料、话术本全都发给你们。你们快来抓我啊,把我关起来最安全啦。” 接线员试图让他冷静:“先生冷静一点,自首的话你需要亲自…” “我没法冷静啦!” 对方几乎崩溃了,急忙说道,“我现在就在公司楼下马路上,你们要是不来抓我,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了,求你们了,给我一副手銬吧。” 这种极端恐慌的情绪並不是澜夏独有的。 东欧某国,一个小公寓里。 一个年轻女孩颤抖著手指,按下了一串號码,那是澜夏驻该国总领馆公布的领事保护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泣不成声地哭诉:“喂,我在网上帮人骗了国內的人,我现在好怕。” “我能不能向国內景方自首?我会被引渡回去吗? 回去坐牢是不是比在这里被被『优化』掉要好?我什么都愿意说,我老板的资料我都有备份。” 东南亚,某国一处警署。 平时这里冷清得能听到蚊子叫,今天却排起了古怪的长队。 十一个戴著眼镜的男孩鼓起勇气,用生硬的当地语对值班警察说: “我自首,我是从澜夏偷渡来的,我一直在从事电信诈骗。请把我遣返回澜夏。” 他身后的同伴也纷纷附和:“对,遣返我们,我们要求立刻坐牢。” 小丑组织这次虽然没有进行可怖的死亡直播,可他们已经盯上了诈骗犯罪领域。 这些诈骗实习生们难免害怕,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那也得有命才行啊。 网络上这个虚无縹緲却又能精准降下天罚的“注视”,更让他们肝胆俱裂。 在自由国,幽灵网站的帖子同样引发了地下诈骗產业的剧烈震动。 那些原本隱藏在暗网深处、专门针对澜夏人和本土居民实施“杀猪盘“的诈骗团伙,此刻正紧急召开线上会议。 “伙计们,情况变了。“ 一个代號“华尔街之狼“的诈骗头目在加密频道中宣布: “澜夏那边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小丑组织那帮人就是死神,我们惹不起,一定要小心,立即更换话术模板,暂停所有『投资类』诈骗项目。“ 自由国的一些地下诈骗窝点开始迅速销毁客户资料,转移伺服器位置。 有些人甚至开始学习澜夏诈骗分子的做法,主动向fbi自首,毕竟面对审判,远比面对小丑组织那神秘莫测的优化要安全得多。 在这股席捲全世界的“自首潮”下,澜夏境內乃至国际上的“杀猪盘”诈骗几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跡了。 那些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那些每日定时的早安晚安、那些关於“內部消息”和“稳赚不赔”的诱人谎言,都戛然而止。 曾经喧囂一时的诈骗网络,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 直到这时候,那些被饲养中的“猪猪“们才突然发现,每日准时问候的贴心爱人一夜之间消失了。 薇信被拉黑,投资平台无法登录,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骗。 在澜夏各地的派出所,出现了越来越多前来报案的受害者。 他们拿著手机向民景展示那些甜蜜的聊天记录和虚假的投资平台截图。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刚刚意识到自己被骗的女士在派出所说哭诉,“但他那么了解我,那么关心我,我就......“ 受害者们开始组建维权群,分享经歷和证据,有些人甚至主动联繫媒体,讲述自己的遭遇,提醒他人警惕。 隨著自首人数不断增加,澜夏各大媒体开始大幅报导,这起前所未有的诈骗份子自首潮。 #诈骗分子排队自首# #寰宇资本覆灭# 等词条迅速登上热搜榜首。 “早就该这样了,我看以后谁还敢诈骗?“ “大快人心,感谢叔叔他们,也感谢小丑组织。“ “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网友们的评论充满了欢欣鼓舞的情绪。 澜夏龚安部隨即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已与多个国家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打击跨国电信诈骗犯罪。 並告诫眾人虽然主要诈骗团伙已被摧毁,但生活中仍需保持警惕。 几周以后,澜夏京柿高级法院。 一场几乎全澜夏人都在关注的审判正在进行。 张超犯罪团伙成员以及寰宇资本头目陈景等人被押上法庭。 经过审理,张超、陈景等人被判了死缓无期徒刑,集团其他成员分別被判处了数年有期徒刑。 在另一个地方的法庭上,正在审理曹慧职务侵占一案。 因为她主动投案自首,积极退赃退赔,获得了超市的谅解,最终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第178章 主播,拜託你们出手吧 今天是领取退赔款的日子。 办事大厅来了几个人。 老王捏著那张《资金返还通知书》,手指把纸张的边缘都捻得起了毛。 轮到他时,他羞愧地低著头把通知书塞进窗口里,不敢看工作人员的脸。 “同志,这,这是我的证明材料。”老王小声的说著。 窗口里的年轻姑娘核对完信息,熟练地操作著系统,问道: “王建华是吗?你的三十二万八千元现在已全部追回,五个工作日內会返还到你的银行帐户。请再次核对一下帐户信息是否正確。” 老王听到这儿,又细细看了一遍,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对,对,就是这个卡,谢谢,谢谢。”他突然加大了嗓门,引得旁边几个等待的人看了过来。 他脸一热,又立刻低下了头。 姑娘似乎见惯了这种反应,语气放缓了些: “钱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以后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吸取教训,天上不会掉馅饼。” 老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著。 他想起自己当初怎么跟老婆孩子发誓赌咒说项目绝对可靠,怎么偷偷把房子抵押了,最后差点弄得家破人亡。 幽灵网站那个帖子,小丑组织那句“不值得任何同情”更是让他不寒而慄。 现在想起来是又庆幸又害怕,更觉得无地自容的羞愧。 他喃喃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回是教训到骨头里了。” 他拿起回执单,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窗口,背影佝僂,却也比来时轻鬆了一点。 旁边休息区长椅上,坐著一个满脸憔悴的年轻人,小陈。 他盯著手机银行里刚刚到帐的八万块钱,眼神复杂。 这是他大学毕业三年多攒下的所有积蓄,差点就被那个“贴心大哥”骗去搞郭外博彩平台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民警办完事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钱回来了是好事,但是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啊。” 小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景官,你放心吧。我要是再学不会,就真没救了。” 每一个办完手续离开的人,都不禁羞愧和后怕。 他们默默地保存了那个帖子,甚至有人將其设为了手机屏保。 他们知道,小丑组织发出这份忠告的不是为了安慰他们,而是在执行一种冷酷的正义。 他们对此心怀敬畏,有的人感到恐惧,但更多的人心里是无法辩驳的认同。 这教训,足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曹慧开始了她的社区矫正生活。 她的工作是负责一片老居民区的环境卫生。 她穿著橙色的马甲,拿著扫帚,默默地清扫著落叶和垃圾。 汗水是真实的,脚下的土地是真实的,她的耳边传来的不再是虚假的甜言蜜语,而是真实的市井人声。 曹慧抬起头,眯著眼看了看太阳。 第179章 这是针对我们的局 墨西哥毒饭虐鯊多国游客的视频,很快在澜夏的网际网路上炸开了。 儘管官芳媒体出於人道主义考虑对视频画面进行了处理。 但文字描述和打码后的截图还有受害者幗籍信息的披露,足够点燃全民的怒火。 “那是九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被这些畜生东西给鯊了?” 一位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后面跟了无数个愤怒和哭泣的表情包。 “里面有我们澜夏的人,虽然没公布名字,但那是我们的同胞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条评论迅速被点讚顶上了热门。 “枫叶国那对夫妇好像是去环球旅行度蜜月的,棒子国那个大哥是摄影师,还有印度那个小哥,才二十多岁,狗日的,毒饭都该下地狱!” 澜夏的网络上群情激愤。 “幗家必须出面,强烈要求我方和墨西哥方面严正交涉,必须剿灭这些反人类的毒饭组织!” “出兵,直接派特种部队过去剿匪,给同胞报仇,钱不够我们网友眾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楼上冷静点,出兵不现实,那是別幗的领土。 但支持幗家採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包括暗地里支持墨西哥正府军,或者……你懂的。” “其他几个幗家呢?枫叶幗、棒子幗、樱幗、西班牙他们就没点反应? 自己公民被这样残鯊,都哑巴了?” “呵呵,指望他们?除了发个谴责声明还会干什么? 自由幗不是天天吹世界景察吗?墨西哥就在它后院,它管了吗?” “说不定毒饭就是cia养的狗呢?为了搅乱拉美,什么事干不出来?” “所以还得靠我们自己,幗家快行动啊!” “支持主播们出手,这次我绝对不嫌直播画面嚇人,我恨不得亲眼看著那些渣滓被处决。” “可是这样会不会引来幗际纠纷?毕竟这是在幗外。” “纠纷个屁,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著纠纷?对付邪魔歪道就不用讲江湖道义!求求主播们出手!” “+1,求主播出手,这已经超出普通犯罪的范畴了,这是反人类!” “但是每次一出事就指望主播,我们自己的力量呢?幗家呢?” “就是,主播也不是万能的。” “我觉得幗家肯定已经在暗中行动了,这种大事不可能无声无息的。” 网络上吵成一团,但主旋律依然是愤怒,悲痛,以及对强硬手段的强烈呼唤。 压力迅速传导至官芳层面。 澜夏外交发言人出现在记者会上,面色十分凝重。 “我方对发生在墨西哥,针对无辜平民的极端爆行,表示最强烈的谴责和最沉痛的哀悼。我们对遇难者家属表示深切慰问。” “澜夏方面已紧急约见墨西哥驻澜夏大使,提出严正交涉。 要求墨方立即彻查此事,全力缉拿並严惩凶手,採取切实措施保障在墨澜夏公民的安全……” 发言人的措辞严厉,符合一贯的外交辞令,但这显然无法满足愤怒的民眾。 “又是强烈谴责,除了谴责还会点什么?” “我们要的是行动,行动,看到罪犯的人头落地!” 在网络的喧囂中,关於小丑组织的呼唤达到了顶峰。 幽灵网站的访问量激增,无数人刷新著页面,期待著那熟悉的猩红標题再次出现。 此时,滨海市刚刚入夜。 房间內只亮著一盏柔和的床头灯。 平板电脑的光映在陈媛脸上,屏幕上满是关於墨西哥虐鯊事件的新闻和汹涌的网民请愿。 “主播出手啊!求求了!” “@猩红审判者 @阎罗 @暗夜绅士 主播看看这里,需要你们出手清理垃圾了!” “对付这种非人的畜生,就需要比他们更狠的人来治才行。” “主播,求求你们,只有你们能审判这种恶魔了!” 陈媛的目光扫过这些呼喊,表面上勉强维持著平静,但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顶点。 “系统。” 光屏无声地在陈媛面前展开。 陈媛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上受害者被打码的照片,虐鯊视频传播得为什么会如此迅速。 这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將心中的疑惑告诉系统。 “这件事感觉不对,就像是有谁在故意演戏给全世界看?” “宿主,你没猜错。”系统的声音带著罕见的严肃。 光屏上开始快速闪过混乱的数据流和模糊的图像碎片。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陈媛坐直了身体,有些著急地问系统。 系统將他的分析结果告诉了陈媛。 “屠鯊事件本身是真的,行凶者確係『锡那罗亚』卡特尔下属的极端武装分子,其残忍行为模式有歷史数据支撑。” “但是导致这场屠鯊的『原因』,存在高度的人为操纵痕跡。” 光屏锁定在一支旅游队伍的行程路线图上,一个坐標被放大。 “这支队伍的行程偏离了常规安全路线,队伍中的两名成员『保罗·韦斯特』与『艾米丽·扬』对路线偏移起到了决定性的推动作用。” 两人的证件照出现在光屏上,隶属枫叶国人,笑容明媚,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 “他们的背景经过专业手法处理,有『齿轮之眼』的惯用手笔。” “最关键的行为异常在於,根据目標残留的生物信號,这二人在遭遇毒贩前1小时,已自行摄入高剂量神经毒素。 他们的死亡时间,早於其他遭遇枪击和砍鯊的受害者。” 陈媛的瞳孔一滯,细思极恐的寒意涌上心头,“所以说他们是自杀的?为什么?” “照你的分析,他们是故意將这支队伍引导至预设的屠鯊地点?” 系统没有反驳,只是提醒陈媛,“死亡是任务完成的信號,也是最彻底的灭口方式。” 这是一次由死士执行的『播种』行动。 房间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媛只觉得荒谬无比,她不解地问,“他们用自己人的命,加上无辜者的血,就为了搭一个台子?为了对付我们?” 系统同意了陈媛的说法,肯定道,“可以確定,就是衝著我们来的。” “幕后策划者肯定深度研究了我们的行为模式,利用极端罪恶必然引来『审判』的特性,精心布置了一个我们极可能介入的局。” “其最终目的,极大可能是诱导我们前往特定地点,进行定点消灭。” 第180章 现在,剧本,改了 “真是好大的手笔,能锁定是谁吗?是不是齿轮之眼?” 陈媛现在不仅觉得荒谬,更为这个疯狂的计划感到震惊。 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毒瘤。 “基本可以確定。” 系统愣了片刻,声音有些愧意。 “自鯊行为切断了大部分信息流的锚点,幕后策划者处於高度物理及信息屏蔽状態。” “基於行为模式、资源调动能力和地缘政治以及动机分析。” “这是齿轮之眼联合自由国,针对我们进行的一场围剿行动。” 齿轮之眼的行动在升级,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小丑组织。 陈媛知道,她已经成了齿轮之眼的头號目標。 “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他们导演了一场戏,期待我们按他们的剧本登台。” “可惜很不巧,现在,剧本换了。” 齿轮之眼想杀她,那就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首都的夜幕下,澜夏议会大厦的灯光亮如白昼。 参议院办公室內,一场小范围的高层紧急会议正悄然进行。 气氛莫名有些紧张。 总参议员赵正平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屏幕上分列著墨西哥惨案受害者的资料和那段令人髮指的视频截图。 而长桌对面,一眾高层面色凝重。 幗安部长指节发白地攥著钢笔,外交副部长无意识地摩挲著茶杯的杯壁。 大家其实都知道,这是一次重大的幗际事件,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巨大的风暴。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赵正平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但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在座眾高层不约而同地绷直了脊背。 “两位公民遇难,其中一位是我们的同志。” “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针对我幗公民的极端爆行,是对我们幗家尊严的公然挑衅!” 外交部长缓缓摘下眼镜,用指尖按著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民眾已经沸腾了,现在我们必须做出强硬有效且无可指责的回应。” 他重新戴上眼镜时,目光与赵正平相遇,微微地摇头。 “直接军事干预绝不可行,那会彻底破坏幗际规则,將我们置於道义的对立面。必须通过外交渠道,施加极限压力。” 幗防部副部长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舰队实时部署图,: “我们的航母编队正在西太平洋演习,可以调整航向,进行一场『意外』靠近中美洲的远洋训练。” 他抬起眼帘,冷静地说道:“这不是威胁,这是展示我们的存在和决心。” 赵正平微微頷首,“关键在於要让墨西哥方面明白,帮助他们迅速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符合他们最大的利益。” 他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击出沉闷的声响,“否则,代价將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他转向外长,提议道:“我建议立刻召见墨西哥驻澜大使。当面递交一份措辞强硬的照会。” “同时告知他们,基於人道主义和幗际反恐合作精神。澜夏將立即派遣一个特別工作组,携带相关情报,协助墨方进行此次反恐缉毒行动。” “如果墨方拒绝工作组入境呢?”幗安部长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赵正平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的受害者照片,声音冷了下去: “那就意味著墨方无力解决其领土上的恐怖主义威胁。我们將不得不重新评估两幗关係。” 会议室內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番话的分量,这几乎是最后通牒式的外交辞令。 这不是战爭威胁,但却是现代幗家间能施加的最强大的压力之一。 赵正平最后扫视全场,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叩:“现在举手表决吧。” 一小时后。 墨西哥驻澜夏大使被紧急召见。 他走进来大厅时,还在试图保持镇定,但澜夏外长脸上冷沉的表情让他心头一紧。 “大使先生,我谨代表澜夏,就我幗公民在贵幗境內遭遇的极端爆行。 通过您向墨西哥方面提出最强烈的抗议和最严正的交涉。” 外长直接將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说道,“这是我们的正式照会。” 大使接过文件,迅速瀏览了一下,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照会中的措辞之强硬,要求之具体,时间之紧迫,都远超他的预料。 尤其是“协助”的工作组和那句“採取一切必要措施”,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外长先生,” 大使试图辩解,“我方对此事件也极度愤慨,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但您知道,涉及主全和司法独立。” “大使先生。”澜夏外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强硬: “主全意味著责任,保护所有在其领土上人员的安全,是一个幗家最基本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这份责任失效时,幗际社会有权要求其履行並接受必要的帮助以重建秩序。” “澜夏公民的血不能白流,我们的决心不容置疑。 我们希望並相信,墨西哥方面能做出最符合两幗人民根本利益的正確选择。” “请立即將我方的立场完整无误地转达给贵幗最高层。” 大使被这番话的气势完全压制,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明白,这已不是普通的外交摩擦,而是来自一个愤怒大国的终极压力。 他只能艰难地点头:“我会立即转达。” 消息很快传到了墨西哥城总统府。 数小时后,在经过墨西哥高层的紧急磋商后,澜夏外长的加密热线响了。 电话那头是墨西哥外长疲惫但妥协的声音。 “经过我方紧急且审慎的研究,我们原则上接受。” “我们希望工作组能严格遵守幗际法和我幗法律,並在我方主导下开展工作。” “我方理解澜夏的关切,並已命令武装部队和联邦警察,对目標集团展开最大规模的清剿行动。 期待澜夏工作组带来的『宝贵情报支持』。” 一场看似由墨西哥正府主动发起,实则由澜夏在幕后强力推动的联合剿毒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而澜夏的两艘驱逐舰,正在太平洋上,进行著一场“例行”的远洋训练,航向不偏不倚,正对东方。 这场博弈,澜夏没有开一枪。 却已通过精准的外交组合拳和无声的实力展示,將局势导向了自己所期望的方向。 第181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墨西哥城,外交部新闻发布厅。 现场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镁光灯不停闪烁,气氛十分凝重。 墨西哥外长哈维尔·马丁斯面色沉痛地站在发言台前:“女士们,先生们。” 马丁斯外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带著沉重和坚决。 “我们以最强烈的方式谴责,发生在我们领土上针对无辜外幗公民的野蛮残忍且令人髮指的暴行。”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各幗记者的面孔,语气愈发强硬: “此次事件是对人类尊严的践踏,是对我墨西哥法律和主权的公然挑衅。 我谨代表墨西哥政府和人民,向所有遇难者家属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和歉意。” “我已受总统先生委託,在此郑重宣布,我方將立即採取以下行动。” “授权联邦武装力量及联邦警察,对锡那罗亚卡特尔的极端武装派系,展开无限制、无差別的全面清剿行动。” “我们將动用一切必要手段,彻底剷除这一毒瘤。” “我方全面接受並欢迎幗际社会的技术支持与情报共享。 特別是来自遇难者所在幗的专业力量,包括澜夏共和幗、枫叶幗、西班牙王幗等。” 台下响起一阵密集的快门声。 这番话意味著墨西哥默认了此前从未允许的外幗力量入境,形势的严峻程度可见一斑。 几乎在马丁斯外长发言的同时,澜夏外交部发言人被记者追问。 发言人神情庄重的回应道:“澜夏方面对墨西哥方面的决定表示理解与支持。打击跨幗犯罪和恐怖主义是幗际社会的共同责任。” “应墨方请求,並基於此前达成的一致,澜夏將派遣专业技术支援工作组,即刻赴墨,协助当地进行案件侦破与证据链梳理工作。” “澜夏工作组的行动將严格遵守墨西哥法律和幗际法准则,在墨方主导和配合下进行。” “我们的目標是共同的:彻查真相,缉拿元凶,告慰逝者。” 澜夏外交发言人的声明一经发布,迅速引爆了网际网路。 各大新闻平台、社交媒体和短视频app的评论区瞬间被海量留言淹没。 “大幗担当,这就是我们澜夏的態度,保护每一个公民,无论他在世界何处。” “看到幗家这么硬气,瞬间安全感爆棚!祖幗强大了真好。” “支持,必须让那些无法无天的毒饭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告慰逝去的同胞。” “墨西哥那么乱,专家组的同志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说实话有点担心,那边毒饭都是亡命徒,还有各种黑警,我们的专家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自由幗能乐意吗?这算不算插手他们后院?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希望幗家有后手。” “希望墨西哥政府能真心配合,別让我们的人去冒险,最后还吃力不討好。” “光查案有什么用?必须让墨西哥给我们一个交代,把卡特尔这帮畜牲全鯊了。” “要是墨西哥方面敷衍了事,建议直接让主播出手,对付这种反人类的畜生,就得用非常手段。” “我有一种预感,这事最终可能还是要靠主播来终结。” 网上的评论沸反盈天。 此刻滨海市局,指挥中心会议室里却一片凝重。 楚卫东坐在主位上,面前只有一杯茶和一份简单的文件。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核心成员:王振刚、赵明、钟明宇、周若瑄、林修竹,还有江川。 此刻指挥中心,当初“幻影追缉组成立时的紧绷截然不同。 只剩下了难以言喻的释然和迷茫。 楚卫东的眼神不再有怒火,而是带著沧桑的沉重和复杂。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声音沉稳中透著喑哑: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项上级的重要决定。” 他顿了顿,眼睛再次扫过每一张面孔,似乎要將这些共同奋战了一年多的战友刻在心里。 “经上级研究决定,並报请更高层面批准,『幻影追缉组』即pmr专案组,於今日起,正式解散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沉默了,其实这个结果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甚至是心照不宣的解脱。 楚卫东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嘆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一年多,辛苦大家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成立这个专案组的初衷,是为了追查一个藐视法率、挑战秩序的极端危险目標。” “我们投入了最顶尖的资源,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在座每一位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我们也亲眼见证了许多我们从未想像过的事。” “目標或者说『他们』,用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无法追踪的方式。” “推动了悬案侦破、修改家暴法、严惩侵害未成年人的罪犯、解决东南亚的电诈集团、推动行业改革……甚至,某种程度上『解决』了扶不扶的社会信任难题。” 楚卫东念出这一长串“成绩”时,语气极为复杂,他不能否认小丑组织的巨大推动力,他甚至有些佩服。 “这些事,单拎出任何一件,都是我们司法系统和社会治理梦寐以求想要达成的目標,但我们努力多年,收效甚微。” 而小丑组织他们用他们那种极端的方式,在极短时间內做到了。 楚卫东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但很快又软化下来: “但是,无论他们做了什么,產生了何种复杂的社会效果,其本质依然是非法的私刑。这一点,我们的立场从未改变,也绝不能改变。” 他话锋一转,脸上充满了无奈。 “继续將大量精锐力量和资源投入到一个我们无法追踪无法理解,其行为结果如此复杂的目標上,已经不再具有现实意义和战略价值。” “上级决定,將力量投入到更明確更紧迫的案件中。 近期我幗公民在墨西哥遇害案,就需要周若瑄同志、钟明宇同志这样的顶尖专家支援。” 第182章 专案组解散了 楚卫东站起身来,最终沉重的宣布: “我宣布,幻影追缉专案组,从2021年5月14日起,也就是今天正式解散了。 原成员回归各自岗位或併入其他案件组。相关案卷资料全部封存,列为最高机密。” “感谢大家这一年多的付出和坚守,这不是失败,而是在一个特殊时期,完成了一段特殊的使命。” “散会吧。” 楚卫东说完,再次看了专案所有组成员们一眼,率先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神色各异的眾人。 王振刚和赵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 作为一线指挥官,他们背负的压力最大。如今卸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反而解脱了。 王振刚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样也好,不用再把他们当成敌人。” 这一年多来,他的內心已经从最初的愤怒,震惊转变为了如今对小丑组织的敬佩,有他们存在,这个世界反而更接近了他期望中的样子。 钟明宇表情则是十分冷静。 对他而言,小丑组织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亲眼见证他们一步步改变了整个世界,他甚至希望小丑组织能永远存在。 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够资格成为他们的对手,这是天堑一样的差距。 只不过,这不能阻挡钟明宇继续追寻小丑组织的脚步,即將接手的新案件又会遇到怎样的技术挑战? 他相信一定还会有和小丑组织再度相遇的机会。 江川站在角落里,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双手揣回兜里,脸上说不出是失落还是解脱。 “从抓人变成追神,呵呵,这世界,果然是还是需要他们的存在啊。” 说完,他第一个溜达出了会议室。 林修竹轻轻合上他从未完全打开的笔记本。 他的表情依旧温和,眼神深处却有一抹难以捕捉的失落。 或许对他而言,失去一个研究如此罕见强大的行为样本的机会,是一种学术上的遗憾。他微微頷首优雅地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了周若瑄。 她安静地坐在堡垒系统那里,一向冷静的她此刻紧紧捏住了双手,电脑屏幕上却是幽灵网站的页面。 小丑组织用血和火的方式,做到了她渴望却无法达成的“正义”。 她不必再被迫去追查一个她內心深处已然默许的存在,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退一万步讲,她就是认同了小丑组织的理念,支持他们的做法,並一直期待著审判又怎么样呢? 至少他们真的像神明一样成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重要力量。 楚局最后那句这不是失败的话在她耳边迴响。 专案组解散了,追查停止了。 但每个人都明白,那个名为小丑的幽灵並未消失。 它只是从官芳的追捕名单上隱去,更深地融入了这个社会的阴影之中,成为了一个悬在所有罪恶之上、令人恐惧又暗自期待的传说。 两个小时以后。 滨海市东郊,一处偏僻的防波堤。 海风呼啸,浪涛猛烈地拍打著水泥堤岸,风雨如晦。 楚卫东和周若瑄並肩站在防波堤的尽头,背对著滨海市郊区稀疏的灯火。 强劲的夜风几乎要吹翻两人的外套,翻涌的潮声完美地吞噬了一切隱患。 楚卫东微微侧过头,声音必须比平时提高几分,才能確保在风浪声中清晰可闻: “上面传来了绝密情报,关於墨西哥游客虐鯊案,那九个受害者身份並不简单。” 周若瑄的长髮被海风吹得狂舞,她眯著眼,专注地捕捉著楚卫东的每一个字。 “那对枫叶国籍的夫妇,艾米丽·扬和保罗·韦斯特,” 楚卫东的声音穿透风声,不是很清晰,却足够让人震惊。 “背景核查发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空白和矛盾,情报部门高度怀疑,他们是『齿轮之眼』的成员。” 周若瑄深吸了一口海腥的空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依然难以置信。 所以这次虐鯊事件,真的是一个阴谋? “关键的是,那两位澜夏籍的游客。” 楚卫东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股难以压抑的痛惜和愤怒,“其中一位,是我们的人。” “一位在东南亚潜伏了七年,刚成功打入跨国犯罪集团內部的同志。 他借旅游之名去墨西哥交接重要情报,行程绝密,却莫名其妙地被卷了进去,牺牲得如此惨烈。” “什么?” 周若瑄心臟砰砰直跳,耳边一阵嗡鸣。 她的手紧紧攥住了冰冷的防波堤栏杆,指节发白。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衝破她惯常的冷静,牺牲的不只是同胞,更是他们的战友。 “他们怎么敢?”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但其中的震怒清晰可辨。 海浪滔天,轰鸣声掩盖了所有的情绪波动。 周若瑄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海风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楚局,齿轮之眼进行这种『自鯊式』的袭击,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引诱小丑组织出手,还是针对我们?” “或许都有。”楚卫东重重地点头。 “但这是一次阴险的试探,齿轮之眼不惜代价,他们算准了这种极致的罪恶,必会引来审判。”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周若瑄,“所以,你现在手里有两条线。 明面上你是应墨方邀请的澜夏专家,协助调查,安抚民眾,这是你的『公开身份』。” “但你的核心任务是,藉此机会就近秘密调查艾米丽·扬和保罗·韦斯特的一切,他们在墨西哥的活动轨跡、联繫人、资金流向、所有数字痕跡。 我们要知道这个陷阱到底埋了什么?齿轮之眼的据点在哪?下一步想干什么?” “这是我们摸到齿轮之眼尾巴最近的一次机会,风险极大,但必须一试。” 楚卫东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是一份沉重的託付。 周若瑄明白了,解散专案组是烟幕,是为了让她能更隱蔽地介入。 她的新任务,是直面那黑暗的巨兽本身。 周若瑄迎著海风,眼神渐渐坚定。 “明白了,楚局,我会以技术支援为掩护,全力追查『艾米丽·扬』这条线,无论齿轮之眼在墨西哥埋了什么,我都会把它挖出来。” 楚卫东深深地看著她,最后从內袋掏出一个微小密封的金属u盘,迅速塞进周若瑄手中,同时低声快速说了一句: “一切小心。优先保证安全。具体指令和联络方式在里面,这是最高预案。” 周若瑄紧紧握住u盘,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堤坝的黑暗之中。 第183章 齿轮之眼无处不在 滨海市已经入夜,室內只亮著一盏柔和的灯。 陈媛靠在沙发上,回忆著刚刚楚卫东解散专案组时说的话。 歷时415天,幻影追缉专案组还是解散了。 一个由精英组成专门针对她的追捕小组,就这样没了。 说实话陈媛並不感到意外。 “宿主,看起来,澜夏的朋友们终於意识到我们的厉害了?” 系统笑了笑,声音里带著一股玩味,“我们似乎从被追缉的目標变成了一个他们心中,不便言说的必要之恶或者黑暗的盟友?” 陈媛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他们尽力了。” 她轻声说,“在他们的规则和认知里,已经做到了极致。” 系统默契地接过话茬,感嘆道:“只是这场追缉,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维度。 他们的棋盘是法律与证据,而我们的战场是阴影和灵魂。” “他们试图用一张网捕捉一阵风。” 陈媛声音顿了顿,带著一股莫名的感慨,像是有些遗憾和不舍? “但专案组的存在与否,从来不是关键,他们解散了反而更好。”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著脚下的滨海市。 “我们和齿轮之眼之间,终於没有了其他的干扰。” 专案组是过去的篇章了。 他们无法触及的黑暗,由直播审判来净化,体系无法惩罚的罪恶,由我的手段来终结。 真正的战斗,此刻才刚刚拉开序幕。 澜夏方面十分迅速。 赴墨专家组成员很快被集中到了同一家酒店里。 手机里墨方外长和澜夏发言人的新闻画面。周若瑄退出新闻界面,耳机里传来了楚卫东的声音: “看到了吗?舞台已经搭好了,墨方被逼到了墙角,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国际声誉和国內稳定。” “你这次將作为工作组的技术顾问,负责电子证据的取证和数据分析。” “记住,若瑄,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专家组的其他成员。” 周若瑄冷静地回覆:“明白。” 她摘掉了耳机,开始最后检查她的装备。 墨西哥城的天空是一种灼目的鈷蓝色。 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本尼托·胡亚雷斯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一架尾翼喷涂著澜夏航空標誌的波音737包机缓缓滑入指定停机位。 舱门打开,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空气里瀰漫著航空燃油和乾燥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 澜夏专家组一行十二人,依次走下舷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气度沉稳,穿著深色行政夹克的男子,他是此次工作组的领队,外交部涉外安全司副司长,秦与海。 他神情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停机坪的环境。 紧隨其后的是周若瑄,她依旧是一身卡其色风衣戴著墨镜,安静地跟在秦司长侧后方。 再后面是刑侦、战术、法医等领域的专家以及一名隨行翻译。 停机坪上,一支由墨方联邦警察和外交人员组成的接待队伍早已严阵以待。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著深色西装肤色较浅的中年男子,他快步上前。 “欢迎来到墨西哥城。我是外交部的卡萨雷斯。”男人首先用西班牙语问候。 隨行翻译立刻在秦司长身边进行同声低语传译。 卡萨雷斯隨即改为用英语说话,儘管带著口音,但说起来十分流利: “对於发生的悲剧我们深感痛心。请相信我们会尽全力保障各位的安全,並提供一切必要的协助。” “感谢墨方的安排,卡萨雷斯先生。”秦与海司长主动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 “我们深切哀悼所有遇难者,並希望我们的工作组能儘快有效地开展工作,协助贵方釐清真相,將凶手绳之以法。” 秦司长的措辞严谨,既表达了哀悼与合作意愿,也明確强调了澜夏方面协助而非主导的立场。 “当然,车辆已经备好。各位下榻的酒店我们已经做了最高级別的安全部署,请放心。” 卡萨雷斯侧身为眾人引路,一列黑色的suv车队无声地滑行过来,每辆车旁都站著表情冷峻手持衝锋鎗的墨方联邦警察护卫。 车队在警车开道下,驶向位於改革大道附近的酒店。 酒店安保森严,专家组被安排在独立的楼层。 安顿下来不久,第一次多方协调会议就在酒店改装的会议室举行。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澜夏专家组,还有来自枫叶国、西班牙、印度等受害游客所属国的代表。 而气场最强的,无疑是自由国的代表团,由fbi高级探员和国土安全部顾问组成,带队的是探员米勒。 会议开始,卡萨雷斯用西班牙语致开场白,现场的同声翻译设备及各代表团自带的翻译人员低声忙碌著。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齐聚於此,是为了同一个目標。” “目標很明確,卡萨雷斯。” 自由国的米勒探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手指敲著桌面,他直接用强势的英语主导了会场: “找到那群畜生剷除他们。我想知道的是,墨方的决心和我们的行动权限。” 墨方几名军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会议室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紧张。 秦与海司长面色沉静,低声与身边的翻译和一位资深刑侦专家快速交流了几句,冷静地观察著场面,並未立刻介入自由国与墨方的针锋相对。 周若瑄安静地坐在秦司长稍后方的位置,她飞速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捕捉著细微的反应,同时专注地听著耳机里传来的同声传译。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周若瑄身体微微倾向秦司长,用澜夏语低声且快速地匯报了几句。 秦司长微微頷首,隨即沉稳地用英语开口,他的声音通过面前的话筒传出,一旁的翻译立刻將他话翻译成了西班牙语: “卡萨雷斯先生,米勒探员,各位同仁。” 他先环视一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我们理解各方的关切与急切的心情。当务之急,是建立高效可信的合作机制,並立刻锁定关键证据。” 他顿了顿,继续冷静地说道: “我方技术专家指出,案发相关区域的基站信號调度日誌,以及公路监控原始存储阵列,是当前技术研判最核心也最容易流失的基础。” “我方建议,各方技术力量应首先聚焦於此。还请墨方提供最高权限的访问支持,这是推进所有后续工作的基石。” “我们希望在今天之內就能就此达成一致並开始操作。” 第184章 圣屠夫帮的挑衅 米勒探员眯起眼睛,看了看秦与海,又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个冷静的年轻女性技术专家。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对澜夏这种“技术施压”的方式產生了兴趣。 卡萨雷斯沉吟了一下,面对这份无法从专业角度反驳的要求,只好点头同意: “秦司长的建议很专业,我们会立刻协调相关部门,儘快开放所需权限。” 初步的会议还算成功,接下来专家组明天还要被转移到墨西哥军方基地之中,接受最高级別的防护。 会后,专家组的成员们陆续回到了楼层。 秦司长在进入自己房间前,对周若瑄低声说了一句: “若瑄,保持警惕,我们需要的数据恐怕不会那么顺利拿到。” 周若瑄微微点头:“明白,秦司长,我会准备好备用方案。” 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摘下眼镜,周若瑄揉了揉眉心,刚才会议上就在卡萨雷斯发言时。 她隱藏在墨镜镜腿的微型传感器,捕捉到了一个微弱的定向射频信號,似乎就在刚刚会议室角落里负责记录的墨方低级文员之中。 齿轮之眼的触角,果然无处不在。 此时,在锡那罗亚州的大山深处。 这座废弃的教堂是“圣屠夫”帮的巢穴,粗糙的水泥墙上涂满了扭曲的宗教符號和帮派標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贴心 】 两台中型的发电机嗡嗡作响,正在为几台笔记本电脑和卫星通讯设备供电。 屏幕上,正是墨西哥外长马丁斯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无限制清剿”的画面。 短暂的死寂后,教堂地下室里爆发出疯狂的嚎叫和怒骂。 “fuck,这些狗艹的政客,他们敢来?老子要把他们的肠子掏出来掛在这教堂顶上。”一个光著膀子满身刺青的壮汉挥舞著砍刀咆哮道。 “来啊,让他们来!看看是他们的子弹多,还是老子的『圣徒』更多。” 另一个眼神癲狂,满脸红疮的成员歇斯底里地嘶吼,手里的步枪胡乱挥舞。 头目埃米利奥·瓦尔斯坐在破旧的椅子上,面色十分阴沉。 他正用一块沾著油污的布,缓缓擦拭著他那把带著暗红残留物的电锯。 马丁斯的话仿佛不是威胁,而是为他奏响的加冕序曲。 “安静。”他声音不高奇异地镇住了喧囂。 所有人一下子噤声,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眾人眼神里混杂著恐惧狂热和依赖。 埃米利奥抬起头,那道狰狞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恐怖。 “他们除了会说漂亮话,还会什么?他们的军队连自己的屁眼都擦不乾净。” 他站起身,电锯被他隨意地扛在肩上,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阴沉地笑了: “他们敢进山,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会要了他们的命。我们会把他们的头盔塞进他们的喉咙里。” 他的话点燃了手下们更病態的兴奋,但角落里,负责侦察的幽灵里卡多却脸色苍白地盯著另一块屏幕。 那上面是国际社交媒体上海啸般的评论。 “老,老大。” 卡里多声音发乾,颤抖著说道,“不止政府,还有,还有那个『小丑』,全世界的人都在叫他们来审判我们。” 他把屏幕转向眾人。 小丑审判他们# #阎罗主播该出手了# #求主播们清理畜牲# 等词条像一条条毒蛇,爬满了页面。 各种语言的诅咒和请愿,匯聚成一股令人窒息全球鯊意。 刚才还狂躁的气氛瞬间凝滯了,不少人脸上掠过恐惧。 小丑组织的死亡直播,是他们这种活在阴影里的人也无法忽视的恐怖传说。 副手屠夫赫克托啐了一口唾沫,试图用愤怒掩盖心中的不安:“操,一群躲在网线后面的懦夫,他们以为按按键盘就能嚇倒我们?” 但他攥著砍刀的手指关节却在发白颤抖。 “双胞胎”兄弟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则亢奋地怪叫起来: “来啊!让那个小丑杂种来,我要把他的面具剥下来,看看下面是不是也怕刀子哈哈哈。” 他们抓起身边的锡纸猛吸了一口,神情更加癲狂。 埃米利奥看著屏幕上的评论,脸上扭曲的刀疤抽动了一下,眼睛里只有被挑衅后的极端兴奋和期待。 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笑容无比渗人。 “审判?我们才是审判者。” 他猛地一脚踹翻眼前的空油桶,巨响在地下室里迴荡。 “他们不是想看吗?不是想请他们的『神』来审判我们吗?好,我们就给他们看,给全世界看!” 他一把抢过负责拍摄的成员手中的摄像机,一下子打开,將镜头对准自己狰狞的脸,用带著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大喊道: “听著,墨西哥政府的走狗,还有那个藏头露尾的小丑杂种!” 他对著镜头眼球布满血丝,看起来恐怖又渗人。 “你们看到我们做了什么么,这才是力量,这才是真实,这才是法则!” “我们就在这里,在这山里等著你们!” 他猛地將镜头扫过身边一张张疯狂的脸以及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砍刀和电锯。 “来啊,墨西哥的废物军队,来送死啊!” 然后他特意將脸凑近镜头,压低声音,充满了病態的挑衅: “还有你,小丑,绅士,你们不是喜欢直播吗?你们不是审判者吗?我向你发出挑战,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別像老鼠一样躲在网络后面!” “让我看看你的『审判』能不能穿过这片丛林,让我看看是你的手段狠,还是我的电锯快,我等著把你做成下一个直播的明星,哈哈哈!”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被他隨手扔给手下:“发出去,发给每一个网站,让全世界都看到!” 教堂里爆发出更疯狂的欢呼和嚎叫,恐惧被头目的疯狂和集体癔症彻底压过。 他们觉得自己不是在自取灭亡,而是在进行一场对抗整个世界的神圣狂欢。 第185章 各怀鬼胎,网友看戏 第一场会议结束后,各代表团鱼贯而出,低声交谈著走向各自的休息室。 米勒探员並没有隨队离开,他看似隨意地踱步到窗边,对身旁的墨方的卡萨雷斯低声道: “卡萨雷斯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卡萨雷斯眼神微微一凝,脸上维持著微笑,点了点头,引著米勒走向走廊尽头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刚才会上,我的语气可能急了点,不过都是为了儘快解决问题。” 米勒先缓和了一下气氛,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毫不意外。 “我们自由国可以为你方提供装备,五十架『哨兵』型四旋翼无人机,高清晰度,带热成像。还有两百套最新式的『猫头鹰』三代单兵夜视仪和战术热瞄具。” “只要你们点头,两小时內,设备和我们的技术顾问团队就能运抵你们的指挥中心並完成调试。 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眼睛在夜间亮起来,让那些杂种无处遁形。” 卡萨雷斯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澜夏专家团,然后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 “米勒探员,贵方的支持和效率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您知道这涉及主权程序和內部协调。我需要立刻向上面匯报此事,无法当场给您答覆。” “当然,我理解。” 米勒扯出一个瞭然的笑容,说道,“只是每过一分钟,那些刽子手都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站在他们那边。” “我明白,请稍候。” 卡萨雷斯微微頷首,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他反锁房门,立刻通过加密线路接通了最高的决策层。 电话那头沉默地听完了他的匯报,紧接著是一阵稀稀疏疏的討论声。 最后,一个沉稳但压抑著怒火的声音响起: “这些该死的白皮佬!总是这样,从不问我们需不需要开门。你答应他们,但不能完全答应。” “设备我们要。有了它们,孩子们的胜算大很多,伤亡会小很多。” “但是他们的人一个也不准进入指挥中心,更不准靠近行动区域。” “技术顾问?什么顾问,哼,是cia的技术顾问吧?告诉他们,提供操作手册和远程视频指导。 设备由我们的人自己操作,数据必须实时传回我们的伺服器,由我们完全掌控。” “卡萨雷斯,记得语气要客气点,但立场必须像岩石一样坚硬。 这是我们的土地,自由国可以提供工具,但不能插手怎么打这场仗,去回復他们吧。” 米勒探员看似悠閒地靠著窗台,看著楼下街道的车流,指尖不时敲击著窗台。 “米勒探员,久等了。” 卡萨雷斯在米勒等了半小时以后再次出现,他的脸上带著感激和歉意。 “首先,我方对贵方慷慨的技术援助提议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他话锋一转,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 “贵方的技术专家可以提供详细的书面操作指南和必要的远程视频连线指导。” “但所有设备的具体部署和实战操作,必须由我方受过培训的人员独立完成。所有数据链路將直接並仅接入我方的指挥系统。” 卡萨雷斯脸上带著充满感激的笑容,补充了最后一句: “当然,我们期待在数据解读和分析方面,能与贵方以及所有合作伙伴保持密切在我方平台基础上的信息共享。您看这样可以吗?” 米勒探员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他瞬间就听懂了这彬彬有礼的言辞下的全部含义。 东西我们要了,你们的人滚远点。 他眼底闪过不快,但很快被嘲讽的瞭然所取代,最后耸了耸肩,笑道: “当然,完全理解。我们提供工具,如何使用是你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刻安排交接事宜。” 他伸出手,用力地和卡萨雷斯握了握。 “合作愉快,卡萨雷斯先生,希望这些『眼睛』能帮你们儘快锁定那些畜生。” “合作愉快,米勒探员,感谢您的体谅和支持。” 两人鬆开手,笑容依旧掛在脸上,但大家眼底深处都没有丝毫的笑意。 米勒转身离开,心里却在冷笑:“只要设备进去,信號发出来,由谁操作根本不重要。” 卡萨雷斯看著他远去的背影,轻轻鬆了口气,但眉头却皱得更紧。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圣屠夫帮的头目埃米利奥那段癲狂的挑衅视频,在网际网路这个巨大油锅里投下了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球舆论。 挑衅视频在各个社交平台被网友们疯狂转发,什么#圣徒挑战、#屠夫vs小丑、#墨西哥大屠鯊等標籤以惊人的速度衝上多国热搜榜首。 @gunrunnertx: holy fking shit! 这傢伙是嗑了多少药才敢这么干? 他以为他在演第一滴血吗?现实里兰博可打不过穿裙子的鬼脸杀人魔!rip. @truthseekerca: 看到了吗?这就是墨西哥无能的结果,毒饭比正府还囂张,我们需要在边境建更高的墙,不,我们需要派第101空降师过去协助! @karenwestchester: 这太可怕了,没有人关心那些死去的无辜游客吗?愿上帝保佑他们的灵魂。 话说主播们真的会回应吗?omg. @londoncalling_uk: 这简直是对文明社会的终极嘲讽。墨西哥还在等什么?等他们自己灭绝吗? 顺便说一句,我赌主播们会在72小时內让他们闭嘴。下注了伙计们! @pierre_from_paris: 难以置信,但不得不说,这比netflix的任何剧集都刺激啊。 @berlintechno: 这视频的拍摄和剪辑都烂透了,但內容满分。所以主播们会用什么方式回应呢? 电锯对决?我猜是更数位化的方式。 @riobeachbum: fuck,墨西哥佬真野,但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主播们可不是景察,他们会直接给你死亡通知书。为你祈祷(才怪)。 @吃瓜第一线: 臥槽!这哥们头是真的头铁啊!主播们这能忍? 这要不给他们整一出电锯惊魂真人版都对不起他们这波激情点菜,doge。 @mx_proud: 这些渣滓让我们所有的墨西哥人在全世界面前蒙羞,正府必须立刻行动,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吊死在广场上! 或者主播来处理他们吧,求求了! @tijuanamom: 我害怕极了。我的儿子在军队里,求求你们,不要再流更多的血了! 无论是正府、毒饭还是那个幽灵请停止这一切吧。 儘管语言文化立场各不相同,但全球网民在这一刻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共识。 埃米利奥和他的“圣屠夫”帮,已经是一群死人了,区別只在於他们是死在墨西哥军队的手里,还是死在某种更超自然更恐怖的方式之下。 第186章 我们的幽灵朋友会出手么? 一场前所未有的“直播”似乎正在酝酿。 人们一边谴责著暴力,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刷新著页面,等待著那个死亡直播间再次亮起。 墨西哥奇瓦瓦州,某处荒漠深处的军事基地。 烈日炙烤著黄沙,铁丝网环绕的跑道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一支由黑色suv和装甲车组成的车队,在武装直升机的低空护航下捲起漫天沙尘。 车队驶过最后一道由沙袋和重机枪阵地组成的检查站,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巨响。 以秦司长为首的澜夏专家组,以及其他几国的代表,在墨方军官的引导下走进了基地。 空气乾燥灼热,混合著柴油和尘土的味道,远处是一排排墨绿色帐篷旁。 帐篷前面是墨西哥这次准备出动的特种部队士兵,著名的“眼镜蛇”突击队。 此时队员们正在紧张检修装备、进行战术演练。 整个基地瀰漫著一股大战將至的紧绷气息。 基地指挥中心內灯火通明,巨大的电子沙盘上实时显示著锡那罗亚州的地形和部队部署情况。 墙壁上掛满了通讯屏幕和数据。 来自多国的专家组成员,澜夏的专家团队,自由国的fbi高级探员米勒及其团队,所有人都被安置在指挥层一侧的联合分析区內。 气氛凝重而微妙。 基地指挥官,罗德里格斯將军,一位脸上带著疤痕眼神如鹰隼一样的老派军人,先走进来和眾人打了招呼。 “我是基地负责人罗德里格斯。感谢各位的专业支持,我的小伙子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他大手一挥,指向沙盘上被重点標记的崎嶇山区: “圣屠夫就龟缩在这片区域。他们熟悉每一寸土地,像毒蛇一样藏在洞里。” 罗德里格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通过同声传译设备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身后的主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张徽章,那是一个被扭曲的十字架贯穿的骷髏头,周围环绕著荆棘与火焰,正是圣屠夫帮的標誌。 “我知道各位来自不同的国家,有著不同的程序和文化。 但在这里,在我们即將面对的目標面前,我希望所有人能暂时放下分歧,理解我们將要对付的是什么。” 他操作手中的控制器,屏幕切换,显示出锡那罗亚州崎嶇的山地丛林地图,一个区域被高亮標註。 “圣屠夫是锡那罗亚卡特尔內部进化出的一个分支,他们是一伙完全脱离常规帮派逻辑的极端爆力武装。” 该团伙核心成员约150至170人,由前特种部队成员、极端分子和本地狂热青年组成。 成员大多数无限崇拜爆力,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组织。 屏幕再次切换,出现了几张经过处理了但还是比较雪腥的照片,引得在场几位代表微微蹙眉,移开了视线。 “头目『圣徒』埃米利奥·瓦加斯,前陆军特种部队中士,因极端爆力被开除。 他是战术大脑,也是疯狂信仰的源头,他视爆力为神圣的净化仪式。” “他的副手,『屠夫』赫克托·门多萨负责行刑,酷爱使用冷兵器,尤其是电锯。你们看到的多数『作品』都出自他手。” 照片切换到一个壮硕眼神空洞,长得跟野兽一样的男人。 “这是他们的侦察兵,『幽灵』里卡多·弗洛雷斯。本地猎人出身,对山区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他是他们的眼睛和耳朵,行动诡秘难寻。” 接著一张精瘦面色阴鬱的男子照片闪过。 “还有一对双胞胎,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奥尔蒂斯,代號『双胞胎』。他们是吸毒成癮的狂战士,是埃米利奥的忠实打手,毫无人性可言。” 介绍完核心成员,罗德里格斯將军沉重的说道: “他们盘踞在锡那罗亚中部的『遗忘教堂』地区。 那里地形复杂,洞穴密布,易守难攻。他们通过恐嚇和控制当地少数村落获取给养和情报。”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行为模式。他们不追求金钱或地盘的最大化。他们追求的是恐惧本身。” 他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其他国家的代表脸上停留,希望这些人不会被嚇到: “他们录製虐鯊视频,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作为一种扭曲的布道,宣扬他们那套血与火的教义。他们相信自己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战爭,净化世界。” “因此,常规的谈判、威慑或利益交换对他们完全无效。他们不会投降不会妥协。他们的巢穴固若金汤,且布满了陷阱和诡雷。” 他最后总结道,声音斩钉截铁: “这就是我们的目標。一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扎根於复杂地形並被疯狂信仰驱动的极端主义武装团体。” 罗德里格斯介绍完毕,指挥大厅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米勒探员抱著双臂,脸色阴沉,他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远远超出了普通的缉毒行动。 周若瑄则专注地看著屏幕上圣屠夫帮成员的照片和地图,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无声地滑动。 秦司长则面色凝重,低声与身边的刑侦专家交流著什么。 自由国提供装备的情报自然被传回了澜夏。 上头的意思是儘量阻止自由国通过设备援助独占鰲头,获取不对称的影响力,必须展示澜夏的存在感和技术实力,维持多边合作中的战略平衡。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巨大的主屏幕上。 一个来自社交媒体监控小组的窗口弹出了一条警报,並被技术员迅速放大。 这是埃米利奥·瓦加斯那张狰狞带著刀疤的脸的视频,他对著镜头疯狂地咆哮,背景是嘈杂的嚎叫和摇晃的武器。 “来啊,墨西哥的废物军队,来送死啊!” “还有你,小丑,绅士,我向你发出挑战!” 疯狂而挑衅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指挥中心,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罗德里格斯將军的脸色铁青,拳头攥紧,骨节发白。 米勒探员冷笑一声:“看,我们的『幽灵朋友』被点名了,猜猜他们多久会接招?” 秦司长眉头紧锁,沉声道:“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和周若瑄两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他们都清楚,埃米利奥的疯狂,正是齿轮之眼所期待的。 陷阱的扳机,已经被这个蠢货亲手扣下了。 第187章 全球直播,开始 一直专注於屏幕的周若瑄,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视频很快被截取分析了出来。 “罗德里格斯將军,通过对视频背景音的分析,我分离出了一段被干扰的民用无线电频段信號。” “结合地形和已知情报,初步判断他们藏身在东南7区废弃的圣玛利亚教堂地下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年轻的澜夏女技术专家身上,充满了震惊。 仅仅一段挑衅视频,在几十秒內,就被她挖出了可能的关键位置? 周若瑄无视了周围投来的惊疑和审视,她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了一份加密的卫星地图和信號溯源分析报告。 “初步经纬度坐標,北纬23.634501,西经102.552784。误差范围正负 200 米,海拔约 1800 米。” 精確到小数点后六位的经纬度被清晰地报出,会议室內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米勒探员眯起眼睛,第一次真正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始终沉默寡言的澜夏年轻女专家。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负责记录或通信的辅助人员,现在澜夏的人果然不可貌相,臥虎藏龙啊。 秦司长敏锐地捕捉到了会场內微妙的气氛变化。 他轻轻咳嗽一声,適时地站起身,语气非常沉稳的说道: “罗德里格斯將军,各位同仁。” 他站起来,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秦司长知道,上头的意思就是要防止自由国一家独大,维持多边合作的战略平衡,澜夏必须要提出与自由国对等的技术措施。 “我的同事刚刚展示了我们澜夏在复杂信息处理和精准定位方面的部分技术储备。” “我们理解剿灭此类穷凶极恶的武装团伙所面临的巨大挑战,尤其是情报实时性与准確性的瓶颈。” “为確保此次联合行动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我方郑重提议,由我方技术团队牵头,立即就地搭建一个临时的联合情报融合与分析中心。” 他看向周若瑄,周若瑄默契地接过了话头,平板电脑上的架构图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该中心將基於我方天穹实时数据融合算法平台运行。 它能整合墨方提供的战场遥感数据、地面侦察报告、以及我们和其他合作方所能提供的开源情报及技术监测信息。” “能够预测敌方可能的人员调动、火力配置和逃生路线,以秒级的延迟同步到前线的战术终端和指挥系统。” 接著,她提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此外,它能確保核心行动指令的保密性与可靠性,防止任何可能的窃听或者恶意干扰。” 周若瑄的提议说完了,会场內再次安静下来。 罗德里格斯將军和卡萨雷斯默默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澜夏人没有提出要派作战人员参与突击,而是提供了他们最急需的情报支持和绝对安全的通讯保障。 这远比自由国试图塞入顾问的方式要高明,易於接受得多,也能防止这些白皮佬暗中动手脚。 比起自由国,他们这次更相信澜夏人。 “秦司长。”罗德里格斯將军率先开口,语气中带著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感激。 “贵方的提议非常专业,这正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支持,我代表墨西哥政府和前线將士,感谢你们的慷慨和技术分享。” 米勒探员的脸色有些难看。 澜夏人这一手,不仅展示了碾压级別的技术实力,更用一种无法拒绝的方式,牢牢抓住了此次行动最核心的大脑和神经。 而他们自由国,似乎暂时被边缘化为装备供应商的角色了。 秦司长脸上露出笑容,“事不宜迟,若瑄,你立刻带领我们的技术小组,与墨方同仁对接,全力展开工作。” 很快,指挥部旁边一个加固帐篷內,待命的澜夏技术专家团队迅速忙碌起来。 多台高速伺服器启动,屏幕亮起,周若瑄坐在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 墨方指定的联络军官在一旁紧张地看著,小心翼翼將一个个数据接口的权限移交。 与此同时,几箱小巧却坚固的加密通讯终端被送到了眼镜蛇突击队的队长手中。 队长拿起一个通讯终端试了试,频道里的声音非常清晰,他朝罗德里格斯將军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信任。 夜幕缓缓降临热带山区,基地里灯火通明,引擎轰鸣。 装备了夜视仪的特种部队士兵们开始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无人机的旋翼在机库內待命。 巨大的环形指挥大厅內,灯光被调至適合屏幕观看的昏暗状態。 澜夏、自由国、枫叶国、西班牙等国的代表,以及墨方的高级军官和情报官员,均已就座。 周若瑄和墨方的指挥官们坐在面前的巨大屏幕前,已经开始融合来自各方的数据,一张动態的战场態势图正在缓缓生成。 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幽灵网站的首页那个【我们仍將注视】的帖子下方,一个新的连结悄然出现。 全球无数蹲守在网站前的人,手指激动颤抖著点了进去。 第一个点进去的网友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中的咖啡杯都摔成了渣渣。 “臥槽!!!开了,开了,主播开播了!!!” “开播了,开播了!” 这声惊呼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各大社交平台,论坛,聊天群组里炸开了滔天巨浪。 小丑组织再次开播了,全球数亿观眾都在等著。 圣屠夫帮那些人那样挑衅,陈媛当然要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直播开始的几分钟內,相关词条衝上了所有热搜榜首,#小丑直播 #墨西哥 #实时直播 #圣徒 #审判时刻 无数人疯狂地点击那个连结,平台的伺服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访问压力,但幽灵网站的流畅度却没有丝毫延迟。 画面加载出来。 直播的镜头像是上帝视角,清晰地呈现出了一个昏暗杂乱的地下空间。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里正是圣玛利亚教堂的地下室。 第188章 小丑组织也出手了 空气中瀰漫著劣质的烟雾和灰尘。 光著膀子满身刺青的圣屠夫帮成员们或坐或臥,擦拭著枪枝弹药,用西班牙语粗鲁地笑骂著。 一个脸上带著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正是汉埃米利奥。 他坐在一个破烂的沙发上,拿著一块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著一把闪著寒光的电锯链条。 他嘴里还叼著根烟,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著什么。 一个壮硕如熊的男人,赫克托穿著背心,露出满身的刺青,正对著一面掛满武器的墙,往一个弹匣里压子弹。 幽灵里卡多则在一个角落摆弄著几台的电脑,眉头紧锁,似乎对偶尔出现的信號干扰有些困惑。 甚至还能看到另外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窝在角落,神情恍惚地对著一张锡纸吸食著什么。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杂乱的地下室里。 隨即弹幕刷起了海啸般的评论: “臥槽,主播真的开播了?这就是那群畜生?” “这是什么情况?审判呢?处刑呢?怎么还没开始?” “等等这画面是实时监控啊,臥槽!这群人在干嘛?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么?” “上帝啊,这镜头是怎么拍到的?这角度,这清晰度!fuck,这是4k120帧无延迟的直播啊。” “卫星?无人机?不可能,这种地下室怎么可能有这种机位? 这镜头像是掛在墙角的监控,但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这是国耻,谢谢你主播们,让世界看看我们容忍了怎样的渣滓!军队还在等什么?赶快终结这一切!” “我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我祈祷今晚没有一个墨西哥士兵牺牲,让这场噩梦结束吧。” “主播牛逼,这技术力碾压全世界所有的情报机构加起来乘以一百倍。” “这根本不是科技了,这是神跡,只有神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窥视一切。” “但是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那擦电锯?装子弹?他们不知道全世界都在看著他们吗?” “对啊,他们不是刚发了挑衅视频吗?怎么现在这么安静?像没事人一样?”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快看他们的技术员?他还在看电脑,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全球直播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懂了,一定是主播把他们的网给掐了或者屏蔽了。” “细思极恐啊,所以主播们不仅能隨时看到他们,还能隨时切断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繫。” “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鱉,还以为自己藏在安全屋里,搞笑。” “主播:你不是挑衅我吗?你不是让我来吗?我来了,我就看著你,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审判什么时候开始?主播们会亲自下场吗?” “不知道但我感觉,墨西哥军队可能已经在路上了,主播这是在提供实时坐標啊。”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比直接处刑狠一万倍!” 直播画面依旧稳定清晰。 埃米利奥擦完了电锯,赫克托压满了弹匣,咔嚓一声装进步枪。 里卡多揉了揉眼睛,继续研究电脑上的地图。双胞胎吸完了东西,眼神更加迷离空洞,发出无声的怪笑。 他们的一切挣扎准备,甚至最后的疯狂,都在全球亿万目光的注视下无声地进行著。 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指挥大厅內,剎那间落针可闻。 幽灵网站的直播画面被调到了大屏幕上。 所有军官、专家、各国代表的目光都盯住了那个屏幕,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圣屠夫帮巢穴內的一切细节,都以一种近乎荒谬的清晰度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这简直是太诡异了。”一名墨方年轻军官失声叫道。 罗德里格斯將军一下从指挥席上站起来,他紧紧盯著屏幕每一个角落,尤其是背景里那些布满涂鸦的墙壁。 他脸上的震惊迅速转变成了狂喜: “圣玛利亚教堂,没错,和他们挑衅视频里的背景完全一致,他们根本没转移!” 他转头看向身后一眾同样处于震撼中的墨方高级军官,激动道: “看到没有,他们被钉死在那里了。” 米勒探员脸上的傲慢和算计瞬间凝固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holy fuck!小丑真的出手了?” 小丑组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难道是想和他们爭夺胜利的果实或者话语权? 他突然望向秦司长,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秦司长,你们?” 秦司长面色沉静如水,他缓缓站起身打断了米勒的质疑: “米勒探员,现在不是探究技术细节的时候。无论这画面来自何方,它此刻呈现的是最宝贵毋庸置疑的现实情报。” 他转向罗德里格斯將军,当即开口:“將军,这是稍纵即逝的绝佳战机,我建议,行动应立即开始。” 周若瑄坐在主控台前,指尖在键盘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一股难以察觉的光一闪而过。 她心里默默地想,小丑组织这次也做得漂亮,这才是真正的审判。 她內心默念,隨即收敛了心神,快速將直播画面中的环境细节与之前的坐標进行交叉比对,结果完美吻合。 这就是那个地下室。 罗德里格斯將军深吸一口气,心中所有的犹豫和不確定在此刻被彻底扫空。 他挺直了脊背,恢復了铁血指挥官的气场,拿起通讯器,声音通过扩音系统响彻整个指挥中心: “所有单位注意,眼镜蛇一號你们看到了没?目標就在巢穴里,现在上帝把他们的后脑勺亮给了我们。” “按原定计划a执行,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我要这些渣滓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加密频道里传来冷静的回应:“眼镜蛇一號收到,无人机已转向b-7区。完毕。” 命令一下,基地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远处传来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和装甲车发动的声音。 指挥大厅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主屏幕的直播画面和实时战术地图间飞速切换。 一场由幽灵直播引导的雷霆剿灭行动,终於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第189章 圣屠夫帮的疯狂 墨西哥,锡那罗亚山脉。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水,吞噬了连绵起伏的山峦。 空气中瀰漫著泥土腐叶的气息。 海拔1850米,山区外围。 一群黑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以极慢的速度在嶙峋的岩石和低矮的灌木丛中移动。 他们是眼镜蛇突击队的先导侦察小组7號,领队的是狙击手是卡洛斯·萨尔加多下士。 侦查小组队员们身上披掛著偽装网,双筒夜视仪將黑暗变成了一片泛著绿光的诡异景象。 萨尔加多抬起握拳的右手,身后三名队员立刻停止前进,一动不动像木头人一样。 他侧耳倾听,只有夜晚的风声和虫鸣,他对著頜骨麦克风低声说道: “7號已抵达第一检查点,路径清晰,未触雷,over.” 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冷静的回应: “鹰巢收到,继续推进。上帝之眼显示你们前方300米,11点钟方向,有热源信號两个,疑似看门狗,over.” “收到。”萨尔加多打了个复杂的手势,小组队员再次小心翼翼继续前进。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十分钟后,同一片山岭的西北侧。 另一支四人小组眼镜蛇6號,正从一条乾涸的河流中间艰难前进。 队员里维拉的脚踩鬆了一块石头,石头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欲聋。 所有人立刻扑倒下来,枪口指向各自负责的扇区,呼吸几乎要停滯了。 河床上方传来一声含混的西班牙语询问:“谁在那儿?” 紧接著是拉拽枪栓的咔嚓声,一个穿著破烂牛仔裤拎著ak步枪的哨兵,在夜视仪中清晰地出现在河边,正疑惑地向下张望。 “组长。”里维拉对著耳麦,用最小的气声求救。 “別动。”小组长小声说了一句,他身旁的队员马维举起了一支装有消音器的mp7衝锋鎗。 “噗嗤”一声。 河床上的哨兵一声未发地向前栽倒,顺著陡坡滚落下来,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垃圾』已处理,眼镜蛇6號,继续前进。” 海拔1800米,教堂西侧主制高点禿鷲岩的下方。 萨尔加多的眼镜蛇7號小队已经像是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到了岩石的阴影区域。 热成像仪里,上方两个白色的身影轮廓清晰无比,一个正靠著岩石打盹,另一个在不耐烦地踱步抽菸。 萨尔加多向观察手里奥斯做了个手势。 里奥斯放下望远镜,抽出了加装消音器的9mm手枪,另一名队员则像是猎豹一样快速从侧翼的阴影中向上迂迴。 萨尔加多自己则稳稳地架起了他的hk417射手步枪,对准了那个踱步的哨兵。 “眼镜蛇7號已锁定第二检查点。”他耳语道。 指挥中心的声音切入:“鹰巢授权清除,执行。” “噗噗” 几乎重叠的两声闷响。 岩石上踱步的哨兵像是被无形的大锤击中向后倒下,那个打盹的则直接瘫软在地没有了动静。 “第二检查点已清理。”萨尔加多报告。 “收到,眼镜蛇7號,就地建立观察点。”指挥官命令。 “7號就位。西侧侧门已控制,未触发警报。” 隨著一道道简洁致命的报告声从加密频道传来,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在夜色中悄然织就。 “所有老鼠洞都已经被堵死,连只蚂蚁都別想溜出去,完毕。” 频道切换,传来略显嘈杂的引擎怠速声:“上帝之眼报告,空中视野清晰。热源无异常移动,巢穴安静。” 教堂四周的山林中一个接一个的外围哨兵和巡逻队被无声地抹去。 眼镜蛇突击队的各个小组,精准地切断了圣屠夫帮的逃生通道,最终完全控制了教堂周围的所有战术制高点。 此时幽灵网站的直播画面仍然在继续,依旧牢牢锁定在教堂地下室內。 圣徒埃米利奥手里挥舞著那把擦好的电锯。 他的副手屠夫赫克托在一旁的弹药箱上磨著一把大型砍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为埃米利奥的咆哮配乐。 他头也不抬地阴笑道: “那帮穿制服的娘娘腔真敢摸进来,老子用这把宝贝给他们做个开颅手术,头正好拿来当菸灰缸。” 角落里,幽灵里卡多听到这儿,脸上带著嗜血的兴奋,插话道: “老大,附近几个村子的猪玀我们可抓了不少,都关在后山洞里饿著呢。” “咱们就先宰几个,把肠子掏出来掛门口,看是他们枪快,还是咱们的刀快。” 双胞胎中哥哥马科斯闻言,猛地吸了一口烟,发出癲狂的大笑: “对!就把他们的head割下来,肉剃乾净,做成夜壶,每天往里撒尿哈哈哈!” 这些污言秽语通过死亡直播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全球观眾面前。 瞬间弹幕彻底爆炸: [臥槽,这群畜生恶魔,下地狱去吧。] [我吐了,真的生理性反胃,怎么会有这种反人类的怪物存在?] [他们怎么敢?那些村民是无辜的啊。] [墨西哥还在等什么?空军呢?飞弹呢?把整座山夷为平地啊!] [主播,求求你们立刻出手!我受不了了!马上审判他们吧!] [上帝啊,请原谅我,我真心希望这些渣滓全都死了。] [墨西哥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放任出来的怪物!] [噁心,噁心,噁心!但我不敢关掉,我必须看到他们被惩罚!] 就在弹幕被观眾的愤怒刷屏,头目们越发得意洋洋的当口。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声音似乎来自头顶上方,隔著厚厚的地板和岩层,依旧清晰地钻入了地下室。 甚至直播间的镜头都產生了震动,桌上的空酒瓶微微摇晃了一下。 地下室里的狂笑声和叫骂声瞬间哑火。 埃米利奥脸上的癲狂凝固了,眼神惊疑不定。赫克托磨电锯的手停住,里卡多站起身侧耳倾听。 双胞胎也停止了嬉笑,眼神里闪过警惕。 “什么声音?”埃米利奥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没等有人回答。 紧接著,更加密集的枪声隱隱约约地从地面传来。 噠噠噠,砰砰砰。 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转向: [???什么声音?爆炸了?] [是枪声,我听到了,外面肯定打起来了!] [臥槽,难道是军方行动了,已经交上火了?] [终於,终於,干掉他们!] [等等,这爆炸声,是不是有人踩雷了?] [肯定是,这种畜生老巢的周围肯定都布满了陷阱。] [保佑我们的士兵平安,一定要平安啊!] [主播的镜头能不能转上去啊?我们要看上面的战斗。] [上面的兄弟別催了,主播这明显是固定机位,就等著给这帮渣滓开专场审判呢!] 第190章 倒计时仍在继续 就在刚刚几分钟之前。 眼镜蛇突击队主力分成五个突击小组,从东、南、西,北,西北五个方向,同时刺入教堂所在的废弃小镇街区。 “东侧小组就位。” “南侧小组进入b区。” “西侧小组清除路障,正在推进。” “北侧小组就位。” 加密频道里传来一阵阵冷静的报告声,队员们交替掩护快速穿过残垣断壁。 夜视仪提供的幽绿视野里,一切看似平静。 西侧小组,胡里奥·莫拉莱斯下士正小心翼翼地侧身通过一扇坍塌了一半的门框。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门框后方和屋顶可能存在的威胁上。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小腿处感到了一阵轻微的阻力。 那是一根横在人膝盖骨高度绷得紧紧的透明渔线。 “不!” 胡里奥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 渔线瞬间绷断,藏在旁边一堆破木板下的一颗m67手雷保险销被扯了下来。 叮噹一声。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狂暴的衝击波和破片向前方喷涌,火光瞬间吞噬了门口的区域。 莫拉莱斯下士和紧跟在他身后的罗萨雷斯上等兵。 两人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被衝击波狠狠掀飞,重重砸在身后的断墙上,顿时没了气息。 爆炸的声浪撞击著整个小镇街区,並在群山间迴荡。 死寂持续了一瞬。 紧接著,就像捅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马蜂窝。 “敌袭,政府军,是政府军!” 一个尖利到破音的嘶吼声从远处一栋二层小楼的屋顶炸响。 “在那边,在西边,干掉他们!” “为了圣徒,为了净化!” “宰了这帮走狗。” 更多的叫骂声、咆哮声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 原本死寂的废墟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窗口屋顶坍塌的墙角,都喷吐出了致命的火舌。 砰砰砰,噠噠噠噠。 ak-47特有的沉闷枪声,rpd轻机枪的连续扫射声,甚至还有m1加兰德步枪的清脆射击声,劈头盖脸泼向西侧小组剩余成员所在的区域。 子弹如疾风骤雨打在残垣断壁上,溅起了一片片碎石和尘土。 刚刚还保持著进攻队形的眼镜蛇队员们,瞬间被死死压制,寻找著藏身的掩体。 “西侧小组遭遇埋伏,重复,遭遇埋伏!” 小组长的声音在频道里嘶吼,“山猫和医生倒了,我们需要支援,我们被钉死了。” “东侧小组接敌,二楼有机枪火力点。” “南侧小组推进受阻,前方路口有交叉火力。” 加密频道瞬间被各处的遇敌报告淹没。 就在爆炸声响起之后。 埃米利奥一把抢过赫克托手里的电锯,拉动拉绳。 电锯的哧哧声在地下室里迴荡,盖过了远处隱约的枪声。 “好!”他大笑起来,“想让我们死?那就一起下地狱,把那些猪玀全拉出来。” “给他们身上绑上炸弹推到洞口,让那些穿制服的杂种看看。” “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就看著这些贱民被炸成碎片,一起陪葬!” “对,陪葬。” “杀了他们。” 赫克托和双胞胎兄弟立刻红著眼响应,抓起一旁的炸药块和绳索就冲向了出去。 直播间的镜头隨著埃米利奥一群人一起移动。 [不要啊,畜生快住手!] [主播,求求你们,快阻止他们,来不及了!] [恶魔,这群恶魔!] [上帝啊,救救那些无辜的人吧!] 观眾们为村民的情况担忧不已,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老,老大,不,不好了!” 那个名叫维托的高壮嘍囉连滚带爬从连接主通道的阴影里滚出来。 他脸色惨白像是见了鬼,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手里似乎紧紧攥著几张东西。 “吵什么。”埃米利奥阴惻惻地吼了他一句。 维托嚇得跪倒在地,举起手中那几张黑色卡片,声音染著恐惧: “卡片,突然,突然从上面掉下来的,就掉在我脚边。” 埃米利奥抢过最上面那张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 洞內昏暗的光线下,卡片上红色字体异常清晰,那是他能看懂的西班牙语: 审判通知 罪人:埃米利奥·瓦加斯。 罪行:虐杀、贩毒、强歼、反人类,死。 执行倒计时:十分钟。 数字在他目光接触的瞬间从09:59跳到了09:58。 “这是什么鬼东西?” 赫克托看著卡片上对自己罪行的详尽罗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衝头顶。 “我,我也有?”里卡多夺过维托手里的卡片,尖叫著不敢相信。 双胞胎兄弟看到彼此手中相同的卡片和倒计时,脸上的亢奋瞬间消失,眼睛里只剩下了恐惧。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过一阵的死寂后,以爆炸般的速度刷新: [主播出手了,他们终於出手了!] [我翻译一下,这是审判通知单,上面写满了他们的罪行。] [直接发死亡通知单,我的天?主播太牛了吧?] [还有十分钟?] [哈哈哈报应,倒计时开始了。] [救村民啊,主播你们快去救村民啊!] “审判?通知?” 埃米利奥看著卡片,先是极度错愕,隨即更加疯狂地大笑,他將卡片狠狠摔在地上,用靴底猛踩。 “装神弄鬼!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跪在地上的维托,枪直接顶在了他的额头: “说!你从哪里弄来的这鬼东西?” 维托嚇得几乎失禁,涕泪横流地哀嚎: “没有啊老大,我不知道,它们就就像是凭空出现直接从上面掉下来的,真的!” “放屁!” 埃米利奥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他拒绝相信这种超越他理解的事情。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洞穴中炸开。 维托的哭喊戛然而止,眼神凝固在最后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中,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直播镜瞬间被打上了厚重的马赛克,但维托倒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屏幕前的亿万观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弹幕出现了剎那的空白。 埃米利奥喘著粗气,环顾四周黑暗的岩壁,歇斯底里地咆哮: “出来,给我滚出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嚇住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手中那黑色卡片。 倒计时仍然在继续。 第191章 倒计时开始,战局变了 “西侧小组报告,山猫和医生,牺牲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战场小组队员沉痛的声音。 罗德里格斯將军微微別过头,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著大屏幕上的直播画面,眼神愤怒像是要把埃米利奥这帮人撕碎了。 “该死的杂种!” 身后的几位墨方高级军官也是个个面色铁青,有人下意识地別过头,有人死死攥紧了拳头,整个墨方区域瀰漫著悲愤。 “愿勇士安息。”秦司长率先开口。 他向罗德里格斯將军的方向微微頷首,表达了哀悼和敬意,身边的团队成员也纷纷面露肃穆。 米勒探员抿紧了嘴唇,难得地收起了那副惯有的审视表情,低声对旁边的助手说:“记录下名字。” 其他几国的代表也纷纷低声表达著惋惜和震惊,会议区內一时气氛凝重。 然而,没等这份悲伤沉淀下来,主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变了。 镜头紧跟著暴怒的埃米利奥一行人,他们正冲向关押村民的山洞。 埃米利奥的咆哮,赫克托等人那些“把猪玀拉出来陪葬”的疯狂叫囂,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指挥大厅。 “他们要去鯊人质!”一名年轻的墨方参谋愤怒地喊道。 所有人的心瞬间又被揪紧了。 就在这时,画面中,那个名叫维托的嘍囉连滚带爬地出现,接著就是埃米利奥拿到了那张卡片。 镜头迅速推近给了那张卡片一个清晰的特写。 上面是一串西班牙语。 notificacion de juicio …… cuenta regresiva: 09:59 “翻译。” 米勒探员目光死死锁定著屏幕上的文字,“那上面写的是什么?那个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的男翻译扶了扶眼镜,语速飞快地低声翻译: “標题是『审判通知』,罪人埃米利奥·瓦加斯,罪行反人类……后面是执行倒计时的时间。” 翻译官说完了,米勒探员脸僵硬了一下,眼睛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审判通知,倒计时十分钟?” 他抬起头迅速扫过大厅,忽然喊了一句,“fuck!是他们,小丑他们终於要出手了。” “只剩下十分钟,见鬼了,他们的人难道已经潜伏到那教堂附近了?甚至已经进去了?” 这个念头让米勒探员感到一阵寒意。 罗德里格斯將军脸上的悲愤已经消失了。 时间不等人,小丑组织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流逝,他必须立刻行动。 他一把抓过全军的通讯麦克风,声音瞬间压过了指挥中心內所有的低语和嘈杂: “所有单位注意,我是罗德里格斯,命令变更,立即执行。” “眼镜蛇所有突击小组,停止向教堂核心建筑突击,重复,停止一切向心突击行动。” “东侧小组,建立火力控制区,封锁教堂东侧及东南方向所有通道。” “南侧小组,后撤至b区街垒,阻断敌人向南逃窜或向核心区增援的路径。” “西侧小组……坚守现有阵地。” 提到西侧小组,罗德里格斯明显顿了一下,“你们的任务是钉死在那里,压制西侧火力,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敌人从你们的方向突破。” …… “所有单位明確,我们的新目標是在倒计时结束前形成一道包围圈。未经我的直接授权任何人不得踏进教堂核心区,我要那里成为一座孤岛,明白吗?!” “东侧小组收到!” “南侧小组明白!” “西侧小组收到!” “北侧小组就位!” 命令下达完毕,罗德里格斯將军重重地將麦克风放回底座,目光如炬盯住主屏幕上那个倒计时8分42秒。 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一旁的米勒探员眯起了眼睛,他瞬间就洞悉了罗德里格斯的意图。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质疑这种將主动权交给小丑的决策,但看到將军以及周围墨方军官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周若瑄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將新的战术部署同步到澜夏的技术支援平台上。 这个决策或许是当前形势下最能减少我方伤亡的选择。毕竟他们真的能阻止小丑组织的审判么? 铁壁合围已成,只待终幕降临。 死亡的倒计时並未因埃米利奥杀了维托而有丝毫的停顿。 山洞里瀰漫著铁腥味,直播仍在继续。 “走!”埃米利奥低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挥舞著轰鸣的电锯,“去把那些猪玀拖出来,让他们给老子陪葬。” 赫克托狞笑著扛起砍刀,双胞胎兄弟发出兴奋的怪叫,一行人气势汹汹冲向关押村民的山洞。 直播镜头无声地紧隨其后,將他们的每一步都暴露在全世界亿万观眾的目光下。 [完了完了,他们真去了?] [不要啊,快阻止他们!] [主播,求求你们做点什么!] [军方呢?突击队能不能再快一点。] [我不敢看了,求求上帝救救这些无辜的人吧。] 山洞里灯光昏暗,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电锯的咆哮在迴荡。 埃米利奥一脚踹开虚掩用粗木钉成的柵栏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进山洞深处。 目之所及一片空荡。 那一个个用粗铁条焊成的笼子,此刻全部都敞开著。里面除了散乱的稻草和一些破碗,空无一人。 死寂。 连赫克托磨刀的习惯性动作都僵住了,双胞胎脸上的癲狂笑容凝固变成了错愕。 里卡多快步衝到最近的一个笼子前,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的铁栏,又探头进去看,里面確实空空如也。 “人呢?” 埃米利奥的咆哮打破了死寂,声音在山洞里激起迴响,却更显空洞,“该死的人呢?那些猪玀呢?” 他疯狂地用手电扫射洞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抬头看向可能存在的通风口,但那里只有厚厚的蜘蛛网。 第192章 他们全都不见了 几十个村民凭空蒸发了。 赫克托狠狠一脚踹在铁笼上,铁笼剧烈摇晃著。 “谁?谁放跑的?查沃他们死哪去了?” 一个手下地去旁边的小岔洞查看,很快面如死灰地跑回来:“老,老大,查沃和拉蒙他们死了。” 全球的观眾在经歷了短暂的震惊和茫然之后,弹幕像是海啸一样的爆发: [臥槽??] [空,空了?全没了?] [哈哈哈哈!人呢?你们要找的人呢?] [刚才不是挺狂吗?还要拿人质陪葬?陪个空气啊?] [上帝啊,这是神跡吗?那些村民就这么消失了?] [肯定是主播,绝对是主播出手了!] [我猜是阎罗大人解决了看守,然后开了个传送门?] [不管怎么做到的,干得漂亮,无辜的人得救了。] [无能狂怒了吧?继续吠啊!] 埃米利奥双目赤红死死盯住镜头的方向,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让他发狂。 “是你们,是你们搞的鬼!”他对著空气嘶吼,“滚出来,都给我滚出来!” 山洞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以及直播间画面左上角的显示:6分17秒。 赫克托喘著粗气,看著空笼子又看看状若疯魔的埃米利奥,第一次感到脊背发凉。 双胞胎兄弟也不再叫囂,恐惧地靠在一起眼神不断瞟向幽暗的洞口。 他们最大的筹码,没了。 他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巢穴,在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成了一个可隨意进出的筛子。 直播画面里只剩下几个格外滑稽和可悲的身影,以及如雪一样飘过的弹幕。 然而时间仅仅几分钟之前。 几十个被掳来的村民,还蜷缩在这个笼子里。 他们衣衫襤褸,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有些人身上带著伤,沉默地靠在铁栏上,有些人则低声啜泣,或是用绝望的眼神望著笼外。 笼子外,两名圣屠夫帮的成员正百无聊赖地巡逻。 一个叫拉蒙的矮壮汉子,挎著ak-47,嘴里叼著烟,不时用枪托敲敲铁笼,引来一阵惊恐的瑟缩。 另一个年轻些的叫查沃,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不停地看著手腕上抢来的廉价电子表。 “该死的,外面什么动静?” 拉蒙侧耳听了听,远处隱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和激烈的枪声,“打起来了?政府军真的摸进来了?” 查沃吐了口唾沫,嘲讽道:“管他呢,老大说了,真到那时候,先把这些猪玀。”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笼子里,一个名叫老马丁的五十多岁农夫听到了这些对话,他紧紧攥著拳头,对身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低语: “卡米洛,听著,万一,万一他们真要动手,我们拼死也要扑上去,能抢到枪最好,抢不到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卡米洛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著小声说,“马丁叔,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旁边另一个叫迭戈的壮实铁匠,压低声音吼道:“打不过也得打,难道我们要等著像牲口一样被他们宰掉?” 就在这时,远处隱约传来了一声清晰的枪响,村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他们要来了。”卡米洛几乎嚇得要哭出来。 拉蒙和查沃听到了枪响,两人对视一眼,拉蒙拉动了枪栓,脸上露出兴奋而残忍的表情:“看来是要清场了,查沃,准备干活。” 查沃也端起枪,走向笼门准备开锁。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呃啊!” 拉蒙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双手抱住脑袋,手中的步枪“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很快整个人眼球暴突,鼻孔和耳朵里瞬间涌出了鲜血,像一截木桩一样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几乎是同时,查沃连惨叫都没能喊出来,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一切发生得太快,不过三四秒钟的时间。 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就这么诡异地暴毙身亡。 山洞里死一样的寂静。 笼中的村民们全都惊呆了,有人嚇得捂住了嘴,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 老马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用力晃了晃铁笼,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道: “还愣著干什么!快!快看看怎么回事?” 迭戈的胆子很大,他隔著铁栏仔细观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拉蒙和查沃,確认他们一动不动七窍流血,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他激动地压低声音:“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突然就倒下去了。” “是上帝吗,上帝显灵了吗?”有人喃喃道。 “別管怎么死的了。”老马丁低吼道,“这是上帝给我们的机会,快去找钥匙!” 靠近笼门的一个年轻人眼尖,看到查沃腰带上掛著一串钥匙。他颤抖著伸出手,努力够了几下,终於把钥匙串勾了过来。 年轻人手忙脚乱地试了几把钥匙,终於,“咔噠”一声钥匙打开了大锁。 老马丁一把推开门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也爭先恐后地涌出牢笼。 获得自由的人们並没有立刻欢呼,迭戈迅速跑到拉蒙的尸体旁捡起了那把ak-47,虽然不太会用,但握著枪他心里踏实了不少,而另一个年轻人也捡起了查沃的枪。 “现在怎么办?”卡米洛慌乱地问。 老马丁快速扫视著山洞 说道,“不能从原路出去,肯定会碰上那些恶魔,我记得他们押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走过一条岔路,有风吹进来可能通向外面。” “对,我也记得!”迭戈想起来了,他指著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岔洞。 “快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老马丁一挥手,眾人立刻跟著他,小心翼翼地冲向那个岔洞。 果然他们在岔洞深处绕过一块巨岩后,发现了一个狭窄向上的裂缝,还能隱约能看到一丝微弱的亮光,並有呼呼的风声流入。 “是这里,快,快走。” 村民们一个个钻入裂缝,互相搀扶著艰难地向上攀爬。 他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是悬崖还是山林?但无论如何,都比留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山洞里强。 就在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裂缝中不久,山洞主通道方向传来了嘈杂而愤怒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埃米利奥带著他的人赶到了。 而此时,老马丁、迭戈和卡米洛他们已经衝进了锡那罗亚山脉中,拼命朝著他们认为安全的方向逃去。 第193章 装神弄鬼的废物 罗德里格斯將军的命令下达,交火的各个突击小组立刻做出了战术调整。 “撤。” 西侧小组长一声令下,四名队员利用烟雾的掩护,快速地弯腰后撤。 东侧小组刚刚清理完一栋二层小楼內的两名枪手,也停止了向教堂广场突进。 “鹰巢,东侧小组已停止前进,正在占领当前建筑,转为火力控制点。over.” 队员们迅速分散到窗口和破损的墙体后,架起机枪对准了教堂东侧唯一的出入口。 他们像钉子一样扎在了这里,切断了从这个方向进出教堂核心区的通道。 南侧和北侧小组也以类似的方式,利用废墟、街垒和制高点,构建起了一道死亡封锁线。 圣屠夫帮武装分子突然发现,他们被一道道交叉火力死死锁在了教堂及其紧邻的几栋建筑內。 任何试图衝出封锁圈的举动,都会招致精准而致命的打击。 倒计时4分40秒。 埃米利奥一群人退回到了地下室。 那张审判通知单被埃米利奥踩在脚下,但上面红色的倒计时依旧在无情地跳动。 “老大,外面枪声好像变了。” 赫克托侧耳听著动静,脸上的横肉抽搐著,“他们不往里冲了,像是把我们围起来了?” 里卡多正在一边疯狂地敲打著键盘,试图连接外部网络或调动他预设的几个外围监控探头,但屏幕上全是一片雪。 双胞胎兄弟蜷缩在角落,之前吸毒带来的亢奋早已被恐惧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疯狂刷新: [墨西哥他们是要等主播收网?] [这些渣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狂的吗?] [还剩四分半了,我好紧张!] [主播会怎么现身?直接传送进去?还是天降正义?] 此时教堂的钟楼顶端,一个试图用rpg偷袭南侧小组阵地的枪手,刚露出半个身子,就被潜伏在800米外禿鷲岩的萨尔加多锁定。 “噗。” 一声枪响,钟楼上的枪手向后翻倒了下去。 “钟楼威胁清除。”萨尔加多冷静地报告。 倒计时3分10秒 一辆改装皮卡突然从教堂后院疯狂衝出,车斗里架著一挺重机枪,试图强行突破北侧小组的封锁线。 一名队员扛起at4火箭筒,瞄准,发射。 轰一声巨响,火箭弹命中了皮卡的引擎盖,车辆顿时化作一团火球,爆炸的衝击波將所有残骸掀翻在地。 指挥中心內,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屏幕上左侧是直播画面;右侧是实时的战术地图,代表眼镜蛇突击队的蓝色光点已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把那些红色光点彻底压缩在教堂核心区。 罗德里格斯將军双手抱胸,紧锁著眉头,一动不动盯著直播间的倒计时。 秦司长面色沉静,但他微抿的嘴唇透露著心里並不平静。 米勒探员不再说话,坐在位子上静静看著直播间的时间。 周若瑄看似专注地监控著数据流,心里面却在期待,那几位到底会怎么出现呢? 倒计时还在继续,时间只剩了两分钟。 埃米利奥喘著粗气,赫克托握紧了砍刀,里卡多绝望地闭上了眼,双胞胎兄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全世界亿万观眾屏息凝神,等待著最后读秒的结束。 然而,与观眾们一起期待倒计时结束的还有一群『朋友』。 自由国,內华达州,51区。 与墨西哥前线瀰漫的硝烟不同,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在寂静中。 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被分割成十几个画面正同步显示著来自墨西哥的不同视角。 直播的画面,墨西哥指挥中心的画面,地图上蓝色光点形成的包围圈;还有数个来自高空侦察机和潜伏特工隱蔽的实时影像。 威伦背著手站在主屏幕前,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焦灼,他身边的椭圆形办公桌旁,坐著面色凝重的拉登副总统。 “还有两分钟。” 拉登的声音有些不確定,下意识地鬆了松领带结,“威伦,你確定他们会出现?用这种直接的方式?” 威伦肯定地说道,“根据他们所有的行为模型分析,他们不会也不可能缺席自己设定的舞台。” 拉登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太荒谬了。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这关係到自由国的未来,如果倒计时结束他们没有出现,我们立刻停止捕兽夹一切行动,向菲利普总统报告。” 威伦心中却是冷笑,他並不在乎拉登的警告,自由国也要不过是个工具,这次行动会对自由国產生什么后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內。 只要那个宿主敢现身,他就能让他或者她彻底消失。 拉登到了这个箭在弦上的时候,又开始担心不安起来,“那里面的人呢?墨西哥的士兵,还有那些可能存在的无辜者?” 威伦嗤笑道,“在维护自由国绝对安全和世界秩序面前,一些附带的损伤是值得的。” 他顿了顿,无比冷硬地说道:“歷史会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確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万里之遥的澜夏国滨海市,陈媛正透过系统“注视”著51区深处的他们。 捕兽夹?陈媛笑了。 就是不知道,最后夹住的猎物会是谁? 倒计时只剩了最后十秒。 墨西哥,锡那罗亚山脉,圣玛利亚教堂地下室。 埃米利奥、赫克托、里卡多、双胞胎兄弟,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心臟几乎要跳出来。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倒计时归零。 什么都没有发生。 昏暗的灯光依旧摇曳,地下室发电机的嗡嗡声依旧令人烦躁。 “哈?” 赫克托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怪笑,他小心翼翼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结束了?就这?” 里卡多疯狂地敲击键盘,屏幕依旧是一片雪,但想像中的系统入侵、数据销毁並没有发生。 他抬起头,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好像,没事?” “fuck!fuck!哈哈哈!” 埃米利奥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压抑的恐惧此刻变成了嘲讽和癲狂。 他一把將手中的电锯狠狠砸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狗娘养的杂种,一群装神弄鬼的废物!” 第194章 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埃米利奥对著空气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 他轻蔑地喊道,“什么狗屁审判?什么狗屁倒计时?全都是嚇人的把戏!小丑怕了,不敢来了哈哈哈!” 他用力踩著地上那张已经失效的黑色卡片,仿佛要將它碾碎。 双胞胎兄弟也从角落里跳了起来,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脸上只剩下病態的兴奋和更加肆无忌惮的囂张。 “我就说,什么狗屁主播,都是些没卵的怂包。” “肯定是看到我们这么多兄弟,看到老大的电锯,嚇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他们抓起身边的酒瓶,胡乱地往嘴里灌。 赫克托捡起地上的电锯,用力挥舞著,对著四周看不见的观眾咆哮: “来啊,小丑你们不是要审判吗?老子就在这里,出来啊?看谁审判谁!” 地下室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们仿佛打贏了一场胜仗,儘管敌人从未露面。 直播间弹幕在倒计时归零后的几秒钟內,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隨即,海啸一样的疑问和失望汹涌而来: [?????] [什么情况?时间到了啊!] [这就没了?审判呢?处刑呢?] [不是吧,这就完了?我等了十分钟你就给我看这个?] [主播们怂了?真的假的?被这群渣滓嚇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主播们肯定是在憋大招!] [憋个屁大招,时间都归零了,啥也没有啊!] [是不是技术故障?直播卡了?] [卡什么卡,画面没卡,那帮人还在那发疯呢!] [所以,小丑组织这次失手了?还是说他们其实没那么神?] [fuck!老子白激动了,真是服了。]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后续,我不信主播会们会就这么算了!]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观眾们从最初的震惊疑惑,迅速转变为了失望,质疑甚至嘲讽。 自由国,51区。 威伦在倒计时归零的一瞬间,身体几乎贴在了主控台上。 能量探测器:环境背景辐射,无异常峰值。 空间波动监测:引力常数稳定。 生命体徵扫描:未识別到匹配信號。 热成像光谱分析:教堂及周边区域热源分布正常,无未知高热或低温点出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威伦喃喃自语,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心里非常疑惑,系统必然会对这种公开挑衅做出回应,除非是那个宿主知道了。但是他们明明已经按计划切断了因果链。 拉登看到这个结果,小丑组织竟然並没有出现,心里反而鬆了口气,那么这次就就不能怪他了。 “够了。” 拉登不再有犹豫,他转向身旁的索普將军,做了个切断的手势。 “计划终止,通知所有参与单位,解除最高战备状態,让我们的礼物原路返回库房。” “明白。” 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琥珀色信號灯熄灭,高空中的b-21轰炸机驾驶员接收到指令,悄无声息地撤退了。 威伦表面上对拉登的指令表示服从,但心底却是讥讽。 拉登这个懦夫! 但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將这次行动失败的责任推给他。 如果刚才真的动手了,无论结果如何,后续的烂摊子都需要有人来背。 而现在,他可以继续隱藏在幕后,等待下一个更完美的时机。 直播间的画面依旧是在地下室。 在埃米利奥等人狂笑了近一分钟后。 滋滋滋。 突然间。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地下室所有的设备都像是短路了,一路迸溅出火。 头顶上的灯明明灭灭,像鬼火一样闪个不停。 “wtf?这是怎么回事?” 赫克托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觉得无比渗人,像是什么恶魔要出来了。 下一秒,直播间的画面变成了一片漆黑。 [???黑屏了?] [怎么回事?信號断了吗?] [是墨西哥他们切断了直播?不可能吧?] [不对啊,如果是信號问题应该是雪啊,这完全是黑的。] [肯定是主播乾的?这是什么操作?] [我电脑坏了?] [全网都黑了,不是我们的问题!] [有没有墨西哥的老哥说说现场情况?] 就在全球亿万观眾对著漆黑的屏幕打出无数问號时,直播画面重新亮起。 但画面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背景在一个光线晦暗,雾气繚绕的森林中。 这里到处都是树,树下面是稀疏的低矮的植被,树干上覆盖著湿漉漉的苔蘚和附生的兰草植物。 整个地面上都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腐烂的落叶,一切都笼罩在湿热的薄雾之中。 而画面的正中央,是埃米利奥、赫克托、里卡多以及那对双胞胎兄弟五个人。 他们茫然地站在雾气中,脸上的狂喜和囂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困惑和恐惧。 就在这天旋地转的眩晕之后。 他们身上的武器全都不见了,五个人赤手空拳穿著短袖,在这片湿热的雨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什么鬼地方?” 赫克托第一个吼了出来,他环顾四周,疯狂地转动著身体,“老子的电锯呢?” 埃米利奥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树林里更显狰狞。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根本不敢相信。 “绿地狱?” 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可能,我们怎么会在圣地?天怎么亮了?” 双胞胎兄弟马科斯和马蒂亚斯紧紧靠在一起,之前的亢奋早就被恐惧取代,马科斯颤抖地说道:“哥,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吗?” 直播间的观眾们彻底惊呆了。 [臥槽!换场景了?] [墨西哥现在不是凌晨吗?这怎么是白天?突然到了热带雨林?] [时空扭曲?集体传送?上帝啊,我们见证神跡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大的要来了,审判这才真正开始。] [这下看他们还怎么囂张?] [笑死我了,刚才不是挺狂吗?现在知道怕了?] 自由国,51区。 威伦原本还在自我安慰结局不算惨,谁知道直播画面突然变了,他脸色阴沉下来,没想到那个宿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拉登这时候刚刚要离开指挥室,却发现直播画面变了。 他愣在原地,看著直播画面,眼睛里逐渐露出贪婪,小丑组织的技术到底逆天到了何等地步。 “看来,他们不仅可以自己瞬移,还能將审判目標瞬间转移,如果自由国能得到这样的技术的话。” 第195章 三巨头再临直播 锡那罗亚的雨林深处,直播仍在继续。 五个人惊魂未定,埃米利奥晃了晃头本能地环顾四周。 周围湿热粘稠的空气,成片的雨林,盘根错节的树根,以及那股熟悉的树叶腐烂味。 他难以置信,隨即心头狂喜,喊道,“看到没,这里是我们的圣地。” 他的声音惊醒了其他四人。 赫克托、里卡多以及双胞胎兄弟马科斯和马蒂亚斯也相继反应过来,內心惊疑不定。但在听到埃米利奥说这里是绿地狱,纷纷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大,你说这里是我们的那个绿地狱?”赫克托喘著粗气,环视著这片无边无际的雨林,试图寻找熟悉的標记。 “没错!” 埃米利奥挺直了腰板,脸上只剩了囂张和狂热。 “政府军的杂种肯定用了某种烟雾弹或者催眠气体,把我们弄晕后扔到了这里,想让我们在自家地盘上迷路等死?呵,愚蠢!” 他越说越自信,甚至开始嘲笑起想像中的敌人:“他们以为这能困住我们?笑话!这里的一草一木,老子比自家后院还熟。” 他踢了踢脚边一株特有的蕨类植物,“看见没?只有圣地才有这种草。” 里卡多作为侦察兵也迅速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著周围。 这和他记忆中的山谷深处有些微不同,但在头目的坚定和求生本能下,他也倾向於相信这个判断。 双胞胎兄弟更是打了鸡血,马科斯癲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回到圣地有母亲的力量加持,我们还怕谁?” “对,在这里我们才是猎人。”马蒂亚斯挥舞著拳头附和道。 埃米利奥深吸一口空气中的腐烂味,仿佛真的汲取到了某种力量,他大手一挥,“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都跟我走。” 他信心满满,认定他们必將绝处逢生。 其余四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重新聚拢在他身边,准备在这片熟悉的领地里鯊出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这时。 远处的密林阴影中,传来了一阵少女的轻笑声。 五人顿时愣在原地,缓缓转过头来,直播镜头也平稳地转向五人背后的雨林。 清晨薄薄的雾气中,三个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一步步走到了直播镜头里面。 左边是小丑主播。 他仍旧是黑袍兜帽,戴著那张裂开猩红嘴角的面具,手里提著一把电锯,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死亡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右边是绅士主播。 他不再是黑色燕尾服,身上只穿了白衬衫,黑色长裤和靴子。他优雅地握著一把战术猎枪,慵懒又不屑地扫视著眼前的几人。 站在中间的是阎罗主播,她將一柄闪著寒光的大砍刀轻鬆扛在肩上,儺面下发出一声嗤笑。 三位主播同时现身,如同死神降临人间。 直播间像是卡壳了一下,紧接著弹幕彻底爆炸。 [哇啊,终於又同框了!!] [阎罗大人造型太帅了,又萌又煞,我死了。] [啊啊啊绅士主播脱外套了,我先吃为敬。] [小丑大人帅死了,德州电锯鯊人狂给你提鞋都不配。] [直播效果爆炸,这齣场我能吹一辈子!] [哈哈哈,你看那五个渣滓的表情,尿裤子了吧?] [虽然很帅,但我隔著屏幕都感觉窒息。] [这哪是主播,这是索命的无常啊。] [赌五毛钱,第一个倒下的是那个纹身的光头。] 此刻在雨林中,阎罗主播扛著砍刀,冷酷扫过面前五个略微发抖的身影。 她將肩上的砍刀放下,刀尖斜斜地插到泥土里面。 一旁的小丑主播,戴著金属手套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电锯的拉绳上。 绅士主播则调整了一下猎枪的位置,白手套在枪身上拂过,像是在做最后的检查。 阎罗主播先是微微侧头,对著直播镜头,语气熟稔和观眾们打招呼:“各位观眾,你们好啊。” 她用的是澜夏语,很多其他国家的观眾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有人还专门在弹幕里面解释。 阎罗主播转过头,面向眼前的埃米利奥锁五人,言语中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圣屠夫帮的渣滓们?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们啊?没完了啊?” 这简单的几句话,让原本还残存侥倖的五人彻底僵住。 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人牙齿打颤,指著那三个身影,声音尖利得变调:“是,是他们,是小丑,他们真的来了。” 极度的恐惧往往催生出极致的疯狂。 埃米利奥脸上的刀疤扭曲了一下,手臂上青筋毕露,恶狠狠瞪著阎罗: “臭婊子,一群装神弄鬼的臭老鼠,有种跟老子单挑啊!” 他试图用这些话驱散內心的寒意,转身对著颤抖的赫克托和里卡多等人吼道,“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们一起上,为了圣屠夫帮,为了净化。” 这扭曲的荣誉感和绝望,竟然真的点燃了四人眼中的凶光。 “老大说得对,拼了,为了净化!” “拼了!为了圣徒,为了净化!” 五个人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赤红著眼,挥著拳头朝著阎罗主播猛扑过来,试图以人数优势先將她制服。 阎罗主播隨手將砍刀向旁边一拋,小丑主播伸出手稳稳接住了刀柄,和绅士主播站在一边看戏。 阎罗双手一振,身形如鬼魅切入混乱的五人中间。 她先是侧身避开了埃米利奥挥来的拳头,金属指虎顺势砸在其肘关节,清晰的骨裂声传遍直播间,弹幕连连惊叫。 又矮身躲过了赫克托的熊抱,一记精准的上勾拳狠狠击中对方肋骨,赫克托顿时像虾米一样蜷缩倒地。 她一个迴旋踢扫倒了试图从侧翼扑来的双胞胎,两人分別被一记手刀劈在颈侧,都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 至於试图凭藉灵活绕后的里卡多,则被她一个后踹正中胸口,倒飞出去。 阎罗主播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动作快如闪电,金属的指虎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道血线。 她好像雨林中起舞的死神,死亡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我的天,阎罗大人这身手!太帅了!] [澜夏功夫,这绝对是真正的澜夏功夫。] [打得好,往死里打,这群反人类的畜生该死!] [我的上帝啊,这比任何动作大片都过癮。] [啊啊啊阎罗大人鯊我!!] [wtf!这简直是纯粹的碾压,看得我热血沸腾。] 第196章 这是最后的通碟 不过短短两分钟,刚才还叫囂著净化的五个大汉,此刻全部满脸鲜血倒在腐叶覆盖的泥地里面。 他们的脸上被金属指虎撕裂的伤口,混合著腐叶和烂泥显得无比悽惨。 阎罗主播站在他们中间,扭了扭手腕,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连工装都好像没怎么凌乱。 只有陈媛自己知道,这些人的攻击动作在她看来就像蜗牛一样慢,他们根本不能与她相提並论。 这场一对五的碾压式格斗只是开场前微不足道的热身。 弹幕仍然在疯狂刷新。 打趴下了五人,阎罗从小丑主播手里拿回了那把大砍刀。 她抬起头正对直播镜头,嗤笑了声:“有些朋友或许还不太认识地上这几位『大人物』,我来给各位介绍介绍。”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直播间的画面分割成两个屏幕。 左边依旧是雨林中的场景,右边一个清晰的资料窗口弹出。 右边画面首先出现的是一个被扭曲十字架贯穿的骷髏头標誌,下方是一串资料: 圣屠夫帮,隶属锡那罗亚卡特尔极端武装分支。 核心信条:以暴力作为净化仪式,製造恐惧以进行统治。 主要活动区域:锡那罗亚州东部山区。 已知罪行:虐鯊、贩毒、绑架、勒索、恐嚇平民…… 镜头切换到五个人的面部照片,每个人的照片下方都滚动著触目惊心的罪行摘要: 圣徒埃米利奥·瓦加斯:前墨西哥特种部队成员。 策划並主导了超过16起公开处决式虐鯊,宣称为神圣净化,直接参与並指挥了针对多国游客的屠鯊事件。 屠夫赫克托·门多萨:由其亲手用电锯处决至少15人,包括被俘军警及无辜平民。 幽灵里卡多·弗洛雷斯:为多次绑架和屠鯊提供情报支持。 双胞胎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奥尔蒂斯:参与所有暴力行动,喜好折磨受害者。 画面开始播放一段段经过高度打码的影像和图片碎片: 马赛克遮挡了最恐怖的部分,但挥刀的姿势和倒下的身影仍然令人不寒而慄。 地面上一团团模糊的红色马赛克印记,成片成片的人形轮廓。 这些画面即使经过处理,也足以让任何有良知的人感到窒息和愤怒。 [畜生,人渣!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的上帝啊,我无法想像那些受害者经歷了什么……] [鯊了他们,主播,求求你们立刻处决这些恶魔!] [这已经不是犯罪了,这是反人类,必须用最严厉的方式惩罚!] [我看到那些打码的照片都要吐了,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墨西哥之前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能让这种组织存在这么久?] [审判他们!净化这个世界!] 墨西哥指挥中心。 大屏幕上直播已经被弹幕淹没,技术人员不得不设法关掉了弹幕。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將军,” 一名负责地理情报的年轻中尉忍不住开口,“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天色应该一片漆黑。可直播里的背景分明是清晨的光线,还有这植被……” 这正是縈绕在许多人心头的问题。 罗德里格斯將军眉头紧锁之际,周若瑄的声音已经通过麦克风响起:“將军,我已经初步完成环境分析。”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到她的身上,澜夏的翻译官立刻开始同声传译。 周若瑄並没有丝毫怯场,继续回答道:“根据画面中的植被特徵,尤其是桃金孃科的乔木、附生兰以及蕨类植物,结合环境湿度和雾气形態,可以判定为中美洲热带湿润森林区。” 她略微停顿,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一张墨西哥地的形图被高亮放大。 “具体而言,是在锡那罗亚州东南部,马德雷山脉西麓迎风坡的低海拔谷地。” 她接著用简洁的语言向所有听眾解释了成因。 该地区受到赤道暖流和信风持续影响,从加勒比海带来大量了水汽,遇到马德雷山脉抬升,形成地形雨,加上常年高温,共同塑造了这片北纬20多度的非典型热带雨林。 当地人有人称之为绿地狱。 她的分析有理有据,但也带来了更深的震撼。 罗德里格斯將军听完翻译的回答,沉声道,“埃米利奥那个杂种没完全说错,直播里的背景確实就在墨西哥,只是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呈现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倒地的五个头目以及那滚动播放的罪行,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註定。 將军抓过全军通讯麦克风,下了最后命令,“所有单位注意,这里是鹰巢。” “鹰眼小组立刻將直播信號,实时投射到教堂主立面墙壁,我要让里面每一个杂种都看得清清楚楚。” 圣玛利亚教堂外围,一架静音性能极佳的哨兵无人机,在操作员的控制下悄然悬停在教堂斑驳的正面墙壁前方约三十米。 高流明的投影仪调整焦距,死亡直播间的画面:包括倒地不起的埃米利奥五人以及右侧仍在滚动罪行的资料框,全部被清晰地投射在了教堂墙壁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部署在外围的突击小组,开启了高音喇叭。 西班牙语响彻了整个死寂的小镇废墟:“教堂里的人都听著,这是最后的通告。” 教堂內,原本还在凭藉残垣断壁负隅顽抗的四十几名圣屠夫帮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广播和墙壁上投影嚇了一跳。 “看清楚了,你们的头目,埃米利奥·瓦加斯,赫克托·门多萨……他们所有人。” 广播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为了让里面的人能看清墙壁上的画面。 投影中埃米利奥几人悽惨的模样,在雨林清晨昏暗的光线下被放大得无比清晰屈辱。 “他们已经被彻底消灭,他们的结局,此刻正在向全球直播。” “不,不可能!” 一个躲在懺悔室后的枪手看著墙上清晰的影像,失声叫道,“那是圣徒,他怎么会?” “你们的圣徒现在正趴在地上,像猪一样惨叫。” 广播的声音充满了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压迫。 “放下武器,立刻举手出来。这是最后的通牒。” 第197章 我们玩个游戏吧。 眼镜蛇突击队的广播仍在继续。 此刻教堂里面,昏暗的光线下,聚集了圣屠夫帮最后的四十多个成员。 埃米利奥赫卡托等人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碾压的画面,在眾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太可怕了那三个主播,简直不是人。 “不可能。圣徒是,是不死的!” 一个脸上带著刀疤的年轻男人率先崩溃了,指著墙壁大喊。 “给我闭嘴,卡尼!” 卡尼身旁,一个身材魁梧脖颈纹著骷髏的小头目低吼道。 小头目雷耶斯脸上表情癲狂,双目赤红,他举起了ak47抵在卡尼的太阳穴上。 “你这是想动摇军心,你想背叛圣徒?” 卡尼被嚇得僵住了,哆哆嗦嗦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可是,雷耶斯,我们都看到了。” 另一个瘦小的男人颤声说,“连圣徒都已经被抓住了,我们,我们还是出去投降吧?” “投降?” 雷耶斯立刻將枪口调转指向瘦小男人,恶狠狠说道,“净化之路只有向前,没有退路!你以为放下枪,他们就会放过我们?我们会被剥光了在全世界面前羞辱,然后像垃圾一样被处决!” 他的话像毒液渗入每个人的神经。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自己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投降后的结局一定是非常残酷的。 雷耶斯脖子涨的通红,对天板扫出一梭子弹,吼道,“老子寧愿死在这里,也不会像懦夫一样跑到那群杂种面前投降。” “为了圣徒,为了净化!我们必须死战到底!” “对!为了净化!” “跟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几个最狂热的分子立刻响应,举起枪嚎叫起来。 然而。 在教堂侧翼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何塞一直沉默地看著墙壁上的直播。 何塞以前是附近村庄里的铁匠,圣屠夫帮盘踞这里之后被强行掳来入伙,因为他不肯参与虐鯊行动而被赫卡托割掉了舌头。 他悄悄碰了碰身边一个眼神闪烁的成员猴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侧后方有一条被废墟半掩的通道。 那是何塞之前偷偷清理出来的,原本是想自己找机会逃走。 猴子心领神会,咬了咬牙,將身边的一个同伙推向雷耶斯的方向,同时低吼一声,“何塞,就是现在,跑。” 猴子也顾不上何塞怎么样,说完立刻往前狂奔。 “该死的叛徒!” 雷耶斯眼尖发现了猴子,立刻调转枪口就向猴子打过来。 砰。 猴子灵活地滚躲到一根石柱后面,子弹砰一声打在石柱上溅起了碎石。 “他们想跑,快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叛徒!” 狂热的信徒们立刻將怒火转向试图逃跑的何塞和猴子。 而另一些本就只想活命的成员也趁乱向那个通道口挤去。 “別让他们跑了!” “快拦住他们!” 枪声,咒骂声和惨叫声顿时在教堂里面炸开。 原本一致对外的匪徒们开始相互倾轧,有人向试图逃跑的同伙开枪,有人则在昏暗中互相扭打抢夺武器。 教堂顷刻间变成了自相残杀的修罗场。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教堂的大门从里面撞开了一条缝。 五个身影连滚带爬冲了出来,他们高举著双手,用西班牙语疯狂地大喊: “別开枪,我们投降,投降!” “我们出来投降了!” 他们正是逃出来的何塞和猴子等人。 突击队员们立刻用强光手电和雷射瞄准器锁定了他们。 “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 喇叭里传来命令。 猴子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很快被衝上去的突击队员们拷走了。 教堂里面的枪声和打斗声並未停歇,反而因为有人成功出逃了变得更加激烈。 墨西哥指挥中心,罗德里格斯將军得知圣屠夫內訌和投降的消息。 他当即下令,“接收投降者,其余负隅顽抗者,不必再劝降了。各小组,准备最终清理。” 罗德里格斯说完,目光再次聚焦到主屏幕上。 清晨的热带雨林中,死亡直播还在继续。 直播间右边屏幕滚动的罪证被撤了下去。 阎罗主播將那五个渣滓打倒在地,她隨意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从小丑主播手中拿回了砍刀,她將砍刀一下扛在了肩上。 阎罗歪了歪头,向前踱了两步,靴子踩在腐叶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在此刻更像是死神降临的步伐。 埃米利奥五个人瑟瑟发抖。 “哎呀,怎么了,刚才你们不是还喊著要净化?” 阎罗声音带著调侃,又有些轻蔑,“这会儿怎么都哑巴了?” 还得感谢系统帮著埃米利奥这群渣滓翻译,要不然他们还根本听不懂阎罗说的澜夏语。 到了这个份上,圣屠夫帮这些头目终於体会到了踢到铁板的滋味,怕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他们想反抗,但是连阎罗这个女的都打不过,更別说小丑和绅士那两个看起来就很诡异的男人了。 “別紧张啊,”阎罗轻笑一声,说道,“你们趴也趴够了,打也被打了,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吧,你们最熟悉的游戏。”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们圣屠夫帮不是最喜欢『大逃杀』吗?” “把人像牲口一样赶进荒野,享受追猎的乐趣聆听绝望的哀嚎,多么『高雅』的爱好啊?不是么?” 听到这话,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彻底崩溃了,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涕泪交加地磕头:“no!主播饶命,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赫克托嚇得冷汗直流,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里卡多眼神涣散,身体抖得像风中残叶。 埃米利奥脸上的刀疤扭曲著,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凶狠,但眼神里的恐惧早已出卖了他。 他们太清楚大逃杀这个游戏在圣屠夫帮里意味著什么。 那是他们原本最“热衷”的娱乐项目之一,將掳来的受害者剥光鞋袜,驱赶到碎石的野地里。 成员们骑著山地摩托,用砍刀背抽打猎物,或者用霰弹枪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轰击,欣赏著猎物在恐惧中奔逃,直到他们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第198章 你们最喜欢的游戏 阎罗再次面向直播镜头,当著全世界观眾的面,宣布游戏规则: “圣屠夫帮的『大逃杀』,讲究的是追猎的乐趣和猎物绝望的美感。” “今天,我们换个玩法。”她的声音清晰而残忍透过直播间传遍了全世界。 “这片雨林就是猎场,范围不小也不大,规则你们应该很清楚了。” 听到她这样说,直播间的弹幕又是新一轮的爆炸。 [別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大逃杀?让他们也尝尝被追猎的滋味,主播干得漂亮!] [以暴制暴到底对不对?可面对这种恶魔,似乎別无选择。] [omg!这已经不是审判,是纯粹的虐鯊了,虽然他们罪有应得。] [求主播速战速决,这种渣滓多活一秒都是浪费空气!] [请务必直播全过程,我要看这些畜生能跑多远?” [支持审判,但希望过程不要太血腥了,有点承受不住。] 阎罗没有理会观眾们的弹幕,她看著跪地求饶的双胞胎,这样毫无意义的求饶她已经听得够多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那些被你们虐鯊的无辜者,你们可曾给过他们机会?” 这句话钟敲碎了五人心中仅存的侥倖。 阎罗微微扬起头,无视几人的崩溃,继续说道,“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跑,或者藏。十分钟后围剿开始。” “我们三个会轮流进场。” “就像你们对待受害者一样。你们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跑得足够快,藏得足够好。”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埃米利奥身上,声音里的讽刺更浓: “对了,埃米利奥,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圣地,你比谁都熟悉吗?” “正好让我们看看,你的圣地今天会不会保佑你?” 直播仍在继续。 而此时教堂外面,眼镜蛇突击队已经准备执行最后的命令。 轰!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突击队的人们纷纷愣在原地。 一声闷响从教堂里面传出来,地面都隨之轻微的震动,紧接著,几声爆炸接连响起。 砰砰砰,轰隆。 火光和浓烟教堂从几处窗口喷涌而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砖石爆裂声。 显然,在內訌中,不知道谁引爆了手雷,连锁反应之下,这座本就残破的教堂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 一直在外围严密监视的墨方隨军摄像人员,立刻將镜头对准了爆炸点和大门方向,清晰地记录下爆炸后的惨状和后续发展。 这是必要的证据,以防日后有人权组织或別有用心者指责墨军方过度使用武力造成大规模死亡。 指挥中心,主屏幕上的热成像显示,教堂內部热源信號顿时並变得散乱而微弱。 罗德里格斯將军看著实时传回爆炸画面,冷硬地下达了最终命令。 “鹰巢呼叫所有眼镜蛇小队,现在执行最终清扫任务。重复,执行最终清扫。保持最高警惕,注意未爆弹药和陷阱。完毕。” “眼镜蛇一號收到,从东侧突入。” “二號收到,西侧进入。” “三號负责警戒外围,四號跟进支援。” 早已蓄势待发的眼镜蛇突击队员们从各自的掩体后跃出,他们相互掩护著,迅速冲入仍在冒烟的教堂大门和炸开的缺口里。 战术手电划破了內部瀰漫的硝烟。 映入眼帘的景象宛如地狱,残肢断臂隨处可见,被炸塌的樑柱和碎石下压著不知死活的残骸,空气中瀰漫著硝烟味和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圣屠夫帮的成员死得死伤的伤,咳嗽声和零星的叫骂声在废墟中迴荡。 “清场,清场。” “发现倖存者。” “快举手趴下,否则开枪!” 对於任何还有行动能力试图抵抗或逃跑的匪徒,突击小队直接將其击毙。 对於受伤失去威胁的,则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止血和拘束。 那些惊恐投降的,则被士兵们按倒在地反銬起来。 经过快速清点和统计,初步结果传回指挥中心。 “鹰巢,现场初步清理完毕,共发现尸体19具尸体,俘虏23人,其中大部分带伤,我方无人伤亡。完毕。” 曾经囂张不可一世的“圣屠夫帮”,只剩下这二十三个伤痕累累的俘虏。 他们被一个个拖出废墟,在教堂前的空地上跪成一排。 这些人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狂热和凶悍,只剩下绝望恐惧。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目光呆滯,有人则因为伤痛而不停呻吟。 突击队员们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收集武器证据,並排除可能存在的剩余爆炸物。 扫尾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著。 罗德里格斯將军看著传回的画面,尤其是那排跪著的俘虏,脸上没有多少喜悦。 那些在战斗死去的士兵让他无法安然享受这场胜利,甚至针对圣屠夫头目的抓捕计划也半路被小丑组织打断。 但不可否认,清剿行动很成功。 阎罗主播將砍刀扛稳,对著直播镜头,声音恢復了之前的轻鬆: “游戏倒计时十秒。” “让我们看看,这群自詡为猎人的渣滓能在这片他们熟悉的猎场里,挣扎多久?” 阎罗话音落下,一旁始终沉默的小丑主播,拉动了手中的电锯拉绳。 嗡!! 刺耳的引擎声像是死神的號角,撕裂了雨林,带来了疯狂震颤。 电锯的轰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跑!!!” 埃米利奥癲狂地嘶吼,他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转身就扎进了浓密的雨林之中。 赫克托、里卡多,以及嚇得屁滚尿流的双胞胎,纷纷朝著不同的方向亡命奔逃,顿时被那些蕨类植物和树根吞没。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圣徒”和“屠夫们仓皇地消失在了茫茫密林中。 直播的镜头缓缓拉升,以一个上帝的俯视视角,捕捉著下方那片绿色地狱。 直播间的屏幕被分成了多个画面,就像有无数个监控在雨林上方。 观眾们可以透过枝叶的缝隙,偶尔看到仓皇逃窜的身影一闪而过。 直播间的人数再次疯狂飆升,全球数亿个屏幕前,人们屏息凝神,等待著十分钟后大逃杀开始。 第199章 小丑主播追来了 墨西哥指挥中心现在很安静,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各国代表神色各异,都在看著大屏幕。 大屏幕上面,左侧是教堂前方战术摄像机传回的现实画面。 右侧则是死亡直播间的画面,以及左上角的倒计时,8分11秒。 罗德里格斯听完眼镜蛇突击队的报告,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开口,“那边不是我们的战场了,保持监视,记录一切。” 他说的那边是指死亡直播间,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若瑄坐在操作台前,屏幕的光映在她清冷的脸上,身为技术员她此刻不应该有太多激动的情绪。 但她的內心,却远非表面这一样平静。 死亡直播画面中阎罗主播扛著砍刀的身影,以及雨林中狼狈逃窜的埃米利奥等人,周若瑄就像许多观眾一样都在期待接下来的审判。 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手段远超她的想像,但结果是小丑组织再次用残酷的效率,实现了她內心深处对正义的渴望。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小丑组织已经成为了悬在所有罪恶头上的死神。 所有人都得承认这个事实。 小丑组织的存在本身,就在重新定义惩罚和正义的边界,也必將会对整个人类文明的行为准则產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米勒探员踱步过来,眼神在教堂俘虏和死亡直播的画面之间游移,表情已经从刚刚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接受。 “罗德里格斯將军,恭喜你们解决了地面上的麻烦。虽然最后帮了大忙的是我们的幽灵朋友。” 他隨即转向秦与海,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笑:“只是不知道,对於这种不受控的私刑正义,贵方的立场是什么?” 秦司长面色不变,对著米勒探员頷首,从容地用英语回答他,“米勒探员,我方一贯主张在尊重各国主权和国际法框架下打击犯罪。” “眼前的情况特殊,当务之急是支持墨方稳定局势救治伤员。” “至於其他现象,不属於本次工作组职责范围,我方不予置评。” 秦司长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却在想,这个自由国探员还想给他挖坑。 上头的意思的確是默认了他们的存在,但这种隱秘的想法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 米勒听到秦司长这样说,他耸耸肩,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但眼神却再次投向直播屏幕,低声对身边的助手说: “记录下一切。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所有相关方的能力和意图。” 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无论怀著怎样的心思,都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死亡直播间吸引。 罗德里格斯將军不再下达命令,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旁观。 秦司长回到了座位,陷入了沉思,米勒探员则拿出加密平板,快速起草著发给国內的紧急评估报告。 周若瑄面前屏幕一角,悄然开启了一个新的分析窗口,正是那些被虐鯊游客的名单,艾米丽·扬和保罗·韦斯特的资料排在最前面。 任务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重点调查这两个人。 直播间的画面分成了九个较小的画面,就像是科目三考场上的监控屏,多角度监视著雨林下方。 全世界观眾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场大逃杀游戏所吸引。 [臥槽,上帝视角,九宫格?] [第一排第三个窗口,那个光头是不是赫克托?他在往河边跑。] [右上角是那对双胞胎吧?躲树洞里了?当鸵鸟呢?笑死!] [那个刀疤脸头目怎么不见了?九个画面里都没看到?不会真让他溜了吧?] [主播们这监控覆盖率,怎么可能逃得掉?] [有没有懂哥说一下,这鬼地方到底在哪?真叫绿地狱?] 这条询问地理位置的弹幕,很快引来了回应。 [没错,这里在马德雷山脉东面,里面潮湿得要命,到处都是毒虫,咬一口能让你疼得想砍掉自己的手脚。] [补充一下,还有毒蛇,蝮蛇、珊瑚蛇不少。以前有不信邪的村民进去,全都失踪了。] [这几年毒贩占了那边,就更没人敢去了。] [我的天!光是听著就起鸡皮疙瘩了。这几个人渣现在手无寸铁,在里面乱窜,岂不是自己往毒窝里送?] [等等!既然都知道具体位置了,墨西哥或者自由国军方,会不会立刻派特种部队去抓主播啊?这可是活捉他们的好机会。] 这条弹幕顿时引发了新一轮激烈爭论: [抓?拿什么抓?你怎么知道这直播画面是实时的?万一有延迟呢?等你部队到了,黄菜都凉了。] [你怎么確定你看到的雨林就是真实的?万一是某种全息投影呢?他们能顿时把人传走,就不能创造一个虚擬刑场?] [这根本不是常规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去多少都是送菜。] [或许各国高层现在想的根本不是抓捕,而是如何与这股力量共存?或者至少,不要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標吧?] [哼,懦夫的想法。如果確定位置,就应该用饱和式火力覆盖,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了吧毛子,你连人在哪都锁定不了,覆盖谁去?用核弹把整个雨林犁一遍?疯子!] 弹幕在爭吵中不断刷新,十分钟的倒计时归零。 直播间的九宫格分屏变成了从雨林上空俯瞰的四个画面。 其他画面现在都没有发现人的踪影,只有最左侧的镜头在一处低洼的地上。 双胞胎马科斯和马蒂亚斯都倒在腐叶的泥地里。 他们早已没了之前的癲狂,脸上糊满了血痂和泥浆,短袖被刮破成了布条,身上全是血痕和肿包。 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死寂的雨林中,除开他们的喘息声就是周围鸟类的鸣叫声。 然而,没过多久。 嗡嗡嗡! 一阵沉闷的咆哮声从雨林深处传来,由远及近,清晰地钻入兄弟俩的耳朵也震颤著观眾们的神经。 [来了,这电锯声,我隔著屏幕都腿软。] [这声音,我的上帝。] [小丑桑,直接上主菜吧!] [跑啊,傻愣著干嘛?虽然跑了也没用哈哈哈!] [这音效绝了,比恐怖片刺激一万倍。] 马科斯惊叫著,像是被电都到一样弹了起来,“他来了!他来了!小丑!跑!快跑啊!” 他语无伦次拉扯著马蒂亚斯。 第200章 下一个会是谁? 马蒂亚斯挣扎著爬起来,兄弟俩踉蹌著手脚並用向前扑去。 恐惧让他们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想离那可怕的轰鸣声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他们还没跑出几步。 “啊!”马科斯脚下一滑,被腐叶下的树根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马蒂亚斯也被牵连跟著扑倒在他身边。 就在马科斯挣扎著要抬头的那一刻 他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一米远一条蛇正盘踞在一截枯木上。 这条蛇身体呈黄褐色,蛇皮带著深色的菱形斑纹,头部是鲜明的三角形。 此刻它正昂著头盯著这两个不速之客,分叉的舌信快速吞吐,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直播镜头顿时推近给了这条蛇清晰的特写。 [omg!是毒蛇!] [臥槽?是矛头蝮,这玩意剧毒啊。] [科普哥快出来,这是什么蛇?有多毒?] [这是矛头蝮,美洲最危险的毒蛇之一,咬一口不及时处理,烂肉截肢都算是幸运的。] [听说它的毒液能放倒一头牛?] [何止是牛,这点毒液杀死几头大象都绰绰有余。] [被蛇咬死?太便宜他们了吧?] 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彻底僵住了,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比任何观眾都更清楚这条蛇的危险性,只要他们敢动一下,肯定会立刻被攻击,但是不动就是等死。 兄弟俩的膀胱早已失控,全都嚇成了孙子,左想也是死右想也是死,真的就是生不如死。 然而电锯的轰鸣声却越来越大,接著,沉重的靴子踩在腐叶和枯枝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小丑主播真的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惊扰了矛头蝮,它迟疑了一下,觉得惹不起,立刻悄无声息滑入了旁边的灌木丛。 致命的蛇毒威胁消失了,但更大的恐怖,已然降临。 小丑主播在满是毒虫猛兽的雨林中像是在散步,慢悠悠提著电锯,站在了兄弟俩前方的空地上。 小丑主播就站在那里,面具上裂开的猩红嘴角在雨林斑驳的光线下,显得无比诡异。 “真是巧了,找到了两只老鼠。”小丑主播玩味地开口。 马科斯和马蒂亚斯倒在泥泞中,他们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马科斯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 他的瞳孔涣散,眼前狰狞的小丑开始扭曲变形与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叠。 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雨林中逃命的可怜虫,而是又回到了阳光刺眼的碎石坡。 他骑在山地摩托上,手里攥著一把锯短了枪管的霰弹枪,面前一个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在奔逃,男人的哭喊声被风声撕碎。 “跑啊!再跑快点啊!废物!” 马科斯在幻觉中癲狂地大笑,扣动了扳机。 砰。 霰弹枪瞬间轰碎了那个男人的小腿,肉和骨渣飞溅,男人惨叫著倒地,抱著断腿在尘土中翻滚。 “还没完呢,好戏现在才开始。” 幻觉中的马科斯对著对讲机狞笑,“把宝贝们放出来。” 远处营地里,铁围栏被吊了起来,几头被饿得眼红的野猪嚎叫著冲了出来,扑向那个无法动弹的受害者。 啃食惨叫声和野猪的哼哧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马科斯曾经最享受的交响乐。 “不,不要过来!不要吃我!” 马科斯悽厉地尖叫,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仿佛要驱赶那些野猪。 “哥,哥哥?”马蒂亚斯呆住了。 马科斯突然转过头,涣散的眼神聚焦在弟弟脸上,此刻马蒂亚斯的脸已经变成了那个被他餵了野猪的受害者,满脸是血地向他爬过来。 “滚开!別来找我,给你,他给你!!” 马科斯用尽全身力气將马蒂亚斯朝著小丑主播的方向狠狠推过去。 马蒂亚斯猝不及防被推了出去,他踉蹌著扑倒在地,正好摔在小丑主播的金属靴面前。 [omg!他把自己的弟弟推出去了?] [果然是畜生,连亲兄弟都能出卖。] [为了活命不择手段,这就是圣屠夫帮的义气?] [我吐了,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马蒂亚斯完了。] 马蒂亚斯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回头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冲向密林的马科斯,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哥哥,不要丟下我!” 他崩溃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和泥浆混在一起。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都是埃米利奥逼我们的,饶命啊!” 他语无伦次地用西班牙语懺悔著,跪下来不停地磕著头。 小丑主播俯视著脚下这个丑陋充满谎言的渣滓,他嗤笑,“你不配。” 说完这句话,直播间的画面立刻被厚重的马赛克覆盖。 [???马赛克?] [我就知道,前方高能预警!] [不敢看了,但又忍不住想看。] [前排提醒,高能预警,胆小者別看了。] 观眾们看不到具体的画面,但能够听到一切。 小丑主播模糊的黑影举起了电锯,接著画面里传来锯条与骨头摩擦的嘎吱声,混杂著被撕裂的粘稠声,极其恐怖嚇人。 “啊!” 马蒂亚斯的悽厉惨叫穿透了马赛克,刺入每个观眾的耳膜。 接著电锯的轰鸣短暂停顿,然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二十秒。 马赛克区域边缘,可以看到小丑主播黑袍的下摆微微晃动,他似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 “你不是最喜欢大逃杀么,现在是,结算时间。” 小丑主播电子音听起来像是调侃,又像是嘲讽。他说完提起电锯,慢悠悠消失在了雨林深处。 直播画面上的马赛克消失了。 镜头重新清晰,缓缓扫过了四周的丛林,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一丛茂密的凤梨科植物后面。 一双琥珀色充满野性的眼睛,在绿叶的缝隙中幽幽亮起,镜头给了眼睛主人一个短暂的特写,那是一头美洲虎。 [holy fuck!] [我的天,那是老虎啊?] [美洲虎,他会被吃掉吧?] [我浑身发冷,虽然他们罪有应得。] [马科斯跑了,但他能跑掉吗?雨林里还有美洲虎?] [下一个会是谁?赫克托?还是埃米利奥?] 第201章 跑啊,继续跑啊。 马蒂亚斯终究是死了。 马科斯在密林中慌不择路逃跑,弟弟悽厉的惨叫声在他的脑仁里反覆迴荡。 他一边吐著胃里的酸水,一边眼泪鼻涕糊满脸,恐惧已经彻底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串。 直播间的镜头紧紧跟隨在他身后,这狼狈不堪的一幕展现在了全世界观眾面前。 马科斯到处跑,被路边的荆棘扎成了刺蝟,胳膊上脸上全是荆棘的倒刺。 他来不及喊痛,在推开一丛茂盛的蕨类植物时,小臂无意间擦过一棵树的树干,树皮非常粗糙,在他手肘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马科斯踉蹌了一下,继续向前跑了几步,但伤口处传来一阵微麻,紧接著沉重的麻痹感像潮水一样侵遍全身。 “不,不。” 他喉咙发紧,认出了这棵树。 他曾听帮派里的老傢伙用敬畏又恐惧的语气提起过,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他试图呼救,但舌头已经僵硬了。他想迈开腿,腿却像灌了铅一样重,最终马科斯倒了在树根旁边。 直播镜头捕捉到了这一幕,观眾们纷纷疑惑。 [臥槽,他碰到什么了?怎么突然倒了?] [等等,那棵树?] [holy shit,是箭毒木!] [完了,这哥们儿是真的完了,神仙难救啊。] [雨林:没想到吧,老子自己就能审判你。] 箭毒木又叫做死亡苹果树,在绿地狱里分布很广,它的树液含有剧毒,接触伤口会引起严重的皮炎肿胀,进入血液会导致失明,窒息,甚至死亡。 [这就是报应啊,他乱跑都能撞上这玩意儿。] 马科斯在麻痹当中精神也开始崩溃,箭毒引发的神经毒素似乎撬开了他脑子里最黑暗的角落。 他眼前的雨林开始扭曲变形,变成了某个废弃汽车营地的午后。 他看见一个穿著脏背心眼神癲狂的马科斯,正咧著嘴,手里拎著一把血跡斑斑的斧头,一步步向无法动弹的他走来。 “不,不要,求求你。” 他在心中疯狂吶喊,但那个马科斯只是狞笑著,高高举起了斧头。 噗嗤,斧刃劈头的闷响。 “啊!” 马科斯身体一挺,惨叫出声,好像真的被劈开了一样。 [他在叫什么?怎么回事?] [他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是幻觉吧,箭毒木的毒素会引起可怕的幻觉。] [他在喊什么?懂西班牙语的兄弟翻译一下唄。] [no me mates就是不要鯊我的意思,他是在求饶。] [他在求饶?向谁求饶?] 头部的剧痛还未消散,场景再次切换。马科斯看见自己又凑近了,这次他手里拿著一个开胸器,那金属钳口正对著他的胸口。 “呃啊啊啊!” 马科斯发出更悽厉的惨叫,身体蜷缩成了虾米,口水混合著白沫从嘴角流出。 幻觉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他又看到『自己』拿著一把小刀,熟练地在他后颈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开始往里倒水银。 在这无尽的痛苦循环中,马科斯的眼睛、耳朵、鼻孔开始渗血。 他最终七窍流血倒在腐叶上,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著这一切。 但画面很快被一层厚重的马赛克覆盖,只能隱约看到模糊的轮廓和移动的影子。 [怎么又马赛克了?] [是动物来了吗?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 [肯定是食腐动物被血腥味引过来了。] [雨林里的清道夫效率可是很高的。] [这也是他应得的归宿,变成森林的养料。] [尊重生命,但我不会同情这些恶魔。] 马赛克覆盖的画面上,隱约可见一些快速移动的小型阴影,接著是缓慢蠕动的轮廓靠近。 空气中传来令人不安的撕扯和咀嚼声,夹杂著枯叶被压实的窸窣声。 突然,一条粗长是阴影缓慢地爬过镜头,这充满力量感的爬行,让所有人都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条大蟒蛇?] [看那影子的粗细,怕是能吞头牛了?] [中南美雨林里有森蚺和多种大型蟒蛇,吞个人不难。] [所以马科斯最后是被?omg……] [这才是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被自然循环回收了。] [天道好轮迴,很庆幸主播让他们得到了报应。] [这都是报应,活该。] 直播界面的一角,原本属於马科斯的那个分屏画面,在马赛克持续了十几秒后悄无声息消失了。 直播的其它三个画面立刻占据了整个屏幕,最右边这个分屏则成了眾人的焦点。 画面中的人是赫克托。 他像一头被刺伤的野猪,在密不透风的雨林中横衝直撞。 他裸露的手臂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混合著之前被阎罗主播揍出的鼻血和污泥,糊了满脸。 然而,身后的那个存在却比这雨林本身更令他胆寒。 来人悠閒地吹著口哨,不紧不慢却像是死神催命一样。 赫克托甚至不敢回头,那声音仿佛就贴在他的后颈如影隨形。 砰!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是猎枪独有声音。 子弹打在赫克托左脚边不到十公分的泥地里,溅起的腐土和碎叶拍打在他的小腿上。 “啊!” 赫克托嚇得整个人向上一窜,他尖叫著连滚带爬扑向前方,心臟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哈哈哈弹跳力不错啊?] [主播玩心起来了,猫捉老鼠啊这是要。] [这心理折磨,比一枪崩了狠多了。] [赫克托这就破防了,以前不是挺狂的?] “跑啊,继续跑啊,门萨多。” 一个带著有些慵懒低沉的男声由远及近传到了赫克托耳边。 “让我看看,你这个屠夫的耐力有多好?” “不,不!”赫克托崩溃地嘶吼著,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前方。 他慌忙躲到一块岩石后面,蜷缩起身子,死死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 赫克托等了一分钟,恐惧变成了疑惑,他小心翼翼从岩石边缘探出半个头。 他顿时觉得浑身拔凉拔凉的。 绅士主播就站在几米外的空地上,背对著他逃来的方向,正在悠閒地打量著四周的环境。 那身白衬衫在绿意盎然的雨林中显得格外刺眼,他单手握著一把猎枪,枪口斜斜指向地面。 绅士根本没有在追他,他只是在?漫步? 而自己刚才的亡命奔逃,在对方眼里恐怕只是一场可供观赏的滑稽表演。 第202章 阎罗怎么会知道? 这一刻,赫克托只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绅士主播仿佛脑后长了眼睛,精准地找到了岩石后面那双惊恐的眼睛。 他没有举枪,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隔著这段距离平静地看著赫克托。 然后,他抬手对赫克托勾了勾食指,意思是叫他过去。 [赫克托心態彻底崩了。] [绅士主播连枪都懒得举,是完全没把屠夫放在眼里。] [感谢主播,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惩罚,而不是让他们被关进『监狱』享福。] 赫克托瘫软在岩石后,牙齿咯咯作响,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像一滩烂泥手脚並用地爬了出来,对著绅士主播的方向,开始用西班牙语哭著求饶: “饶了我,求求你,我错了,都是埃米利奥逼我的。我不想死,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 绅士主播却低低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猎枪,枪口对准了赫克托。 “不不不!不要!求求你別杀我!”赫克托的求饶声立刻变成了绝望的尖叫。 “不要?你们不是最喜欢霰弹枪了么?”绅士主播没有理会赫克托的惨叫,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现在该你来感受一下,这样才公平。” 绅士说完瞄准了赫克托的肩膀。 砰。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赫克托惨叫著翻滚在地。 直播间画面顿时被马赛克覆盖,但是飞溅的红点还是在空中爆开,弹幕立刻被一阵『臥槽』『fuck』『omg』覆盖。 接下来画面中的枪声间歇性地响起。 砰!另一侧肩膀。 砰!左腿膝盖。 砰!右腿脚踝。 曾经不可一世的屠夫彻底成了筛子。 砰。 最后的一声枪声格外响亮,观眾们只能看到几块四处飞溅的东西,像石头一样的东西。 画面马赛克消失了,镜头定格在了绅士主播的身上,他优雅地甩开枪管,白衬衫上依旧乾乾净净。 现在直播间只剩下了两个画面,左边的画面终於出现了人影。 背景很明显是在一片缓坡地带,周围的树木似乎也稀疏了很多。 镜头中埃米利奥正不要命似的朝山坡下面狂奔,他似乎非常熟悉这片区域,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来回窜。 那几栋熟悉的吊脚楼,依旧完好地矗立在空地上,埃米利奥癲狂的笑容几乎撕裂了他脸上的刀疤。 “哈哈哈,天不亡我!” 他用西班牙语嘶吼著,眼中爆发惊人的光。他太熟悉这里了,这屋里藏著他应急用的武器还有药品和食物。 只要拿到枪,他就能反杀这帮装神弄鬼的杂种。 [这是圣屠夫帮的据点吧?居然被他找到了?] [糟了,他肯定是要进那个屋子。] [里面肯定有枪啥的,这下麻烦了。] [主播们快阻止他啊,不能让他拿到武器。] [阎罗大人呢?小丑大人呢?怎么还没出现?] [急死我了,难道真要让他翻盘了?] [不会的,主播们肯定有安排。] 埃米利奥跌跌撞撞地衝到木屋前,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光线顿时涌入昏暗的屋內,照亮了四周漂浮的尘埃。 一个身影,扛著一把大砍刀,青面獠牙的儺面在光线下投出诡异的阴影,正无声地凝视著他。 是阎罗主播。 她就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omg!!!阎罗大人?] [她什么时候进去的?原来在这里等著了吗。] [我就知道。] [啊啊啊帅炸了,这个出场!] [埃米利奥嚇尿了吧?] “啊啊啊啊!”埃米利奥脸上的狂喜顿时没了踪影,他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一仰,狼狈不堪摔倒在地。 他手脚並用地向后蹭去,眼里只剩下了惊恐。 阎罗主播从昏暗的门內踱步而出,站在门口的光亮处。 她居高临下地看著瘫软在地的“圣徒”,將肩上的砍刀拄在木地板上,嘲讽地笑了: “哟,这不是圣徒吗?这么著急,是来取你的圣物?” 她微微歪头,眼神扫过埃米利奥嚇得惨白的脸:“还是说,急著来和你的杰作团聚?” “那些游客的冤魂正在看著你呢。” 她用刀尖指了指木屋后方那片土地,那里是他们掩埋无辜游客尸体的乱坑。 她怎么会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但阎罗却知道了。 “魔鬼,你是魔鬼。” 埃米利奥喃喃著,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泥土下盯著他,他浑身一颤,裤襠顿时湿了一片。 [哈哈哈哈嚇尿了,真嚇尿了!] [就这心理素质?还毒饭头子呢?呸!] [所以说那些游客的遗骸在木屋后面?] [墨西哥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派兵去挖啊?] [臥槽,所以说这里就是当初虐鯊视频里那个地方?] [墨西哥快行动啊。] 此时墨西哥指挥中心的眾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直播画面正定格在阎罗主播用刀尖指向木屋后方的那个瞬间。 “她指的是屋后?” 西班牙代表团的负责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惊讶地喊道。 印度代表是一位神情严肃的女外交官,她双手紧握放在桌上,说的是英语,隨行的翻译立刻同声传译。 “罗德里格斯將军,如果那里真的是遇难者遗体的所在地,我们必须立刻採取行动,让逝者安息,给家属一个交代。” 樱国和棒子国的代表虽然未发一言,但凝重的脸色和微微頷首的动作,都明確表达了相同的诉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罗德里格斯將军身上。 罗德里格斯郑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墨西哥必须要做出强硬表態。 他立即转身对著墨方的技术人员下令,意思是让他们找出直播画面中木屋的具体坐標。 过来几分钟。 “將军,我们找到了。” 技术员根据直播画面中木屋的结构、周围独特的植被群落,结合卫星地图对比图很快有了结果。 “將军,已初步锁定区域。目標木屋位於北纬19度28分17秒,西经99度12分44秒附近区域。” 技术员话音刚落,旁边的墨方技术军官立刻將相应的卫星地图放大到大屏幕的另一半。 只见在茂密的绿色植被中,隱约能看到一个与直播画面中结构极为相似的小白点,正是那栋吊脚木屋的屋顶。 米勒探员低声惊嘆过后,立刻恢復冷静,“將军,小丑组织提供的信息迄今为止都没有出错。我认为,必须立刻派兵前往该坐標核查。” 罗德里格斯將军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第三纵队立即结束休整,配备法医官及现场勘查专家,由第11空中突击旅提供运输支援。” “以最高优先级前往坐標区域……” “收到。” 通讯器那头很快传来回应。 罗德里格斯將军放下通讯器,回身看向各国代表,沉声道: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已经行动。请相信我的小伙子们,他们会带回真相。” 第203章 下一个轮到你 埃米利奥瘫坐在泥地上,太阳此刻已经完全升起来。 他眯著眼,喘息过后,眼底的恐惧渐渐消退。 他一肚子怒火无法发泄,吐了口唾沫,用蹩脚的西班牙语骂道。 “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种,你们早晚都得下地狱。” 阎罗却嗤笑出声,扛著砍刀不紧不慢从石阶上走下来。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青色獠牙的儺面衬得少女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埃米利奥见此清净,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哦?看起来你的圣地並没有给你带来好运啊,还是被我找到了。”阎罗歪头嘲讽他。 埃米利奥看到阎罗越走越近,喉咙发紧,嘶声道:“你,你別过来。” 阎罗停在了远处,继续讽刺他,“像条死狗一样舔著他们泼给你的迷魂汤。你倒是听话得很么。” [臥槽,主播这是话里有话啊?] [他们是谁?埃米利奥背后还有黑手吗?难道是自由国?] [fuck,圣屠夫帮肯定是cia一手扶持的傀儡。] [所以圣屠夫帮是某个组织的手套?] [细思极恐,这渣滓果然是被洗脑了吧。] 埃米利奥的拳头攥紧,只觉得阎罗根本不是人类,她一定是从地狱里面爬起来的恶魔,她什么都知道。 阎罗说的『他们』埃米利奥当然明白指的是谁,那是一个势力很古老的组织。 14年7月份,那时他正为军队將他除名而酗酒度日,在格雷罗州当地一间酒吧结识了一个代號『导师』的男人。 “我们是筛选者,人类生而有罪,世界需要净化。” 导师经常这样宣讲,埃米利奥被说服了,『导师』要他加入卡特尔武装。 他很快凭藉自己本事爬到了小头目的位置,在西马德雷山区闯出了自己的名號。 “闯出了名號?” 阎罗突然说了这句话,埃米利奥立刻被嚇得不轻,阎罗竟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所谓的创出名堂,就是靠大肆屠戮当地的村民立威?” 阎罗主播质问道,埃米利奥呼吸变得粗重,他眼睁睁看著对方走到了他面前。 他看见阎罗脸上的恶魔面具,藏在眼窝后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 “你很怀念在游隼突击队服役的时候吧?” 阎罗的话锋突转,砍刀的刀尖划过他颤抖的膝盖,嗤笑道,“至少那时候,你杀人还能用『命令』当遮羞布,现在呢?” 埃米利奥摇摇头,微弱地反驳道, “不,不是的,我们本来可以,可以更……” 阎罗嗤笑著帮他回答了,“更什么?更强?更神圣?別做梦了。你至始至终,都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那个『导师』找你,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独特价值,只是看中了你特种兵的技能和你这条疯狗一样的性子,適合在这片无法之地製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你以为你在践行某种崇高的理想,实际上,你只是別人剧本里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在你自己搭建的简陋舞台上,上演著一出滑稽闹剧。” 埃米利奥瞳孔失去了光,浑浊得像是蒙了白翳,他喃喃自语道, “棋子?小丑?闹剧?不,我不是,我……” “结束了,埃米利奥。你所崇拜的从来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新秩序。” “你崇拜的只是暴力本身给你带来的虚假权力感。” “你才是那个最该被净化的渣滓,你活著就是在浪费空气,你只会给无辜者带来灾难,你,该死。” [臥槽,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他从头到尾都在给自己找藉口施暴,恶魔。] [墨西哥这边太乱了,唉,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啊,他喊什么净化,还不是因为自己想杀人。] [这种渣滓就不该有机会让它长大。] 埃米利奥彻底脱力倒在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徒”,此刻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播间观眾却纷纷在欢呼叫好。 [完了,彻底傻了。] [感觉比直接被砍了他还痛苦。] [他从头到尾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小丑。] [都是他自作自受,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就在这时,从远处的檳榔林里面衝出来一个身影,直播间的镜头立刻给了那人一个特写。 那个人是卡里多,他浑身被荆棘划得稀吧烂,脸上写满了恐惧。 看到瘫软如泥的埃米利奥,紧接著,目光就撞上了那个拄著砍刀的阎罗主播,卡里多嚇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远处泥地上。 几乎同时另一道身影堵住了他的退路。 嗡! 刺耳的电锯轰鸣声炸响,小丑主播的身影再次出现直播画面中。 他就站在卡里多不远的地方,手中那把沾著暗红污泥的电锯正在疯狂转动。 “啊啊啊啊!!”卡里多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嚇得尖叫,手脚並用地向后缩去,直到后背抵在一块石头上,退无可退。 阎罗主播似乎对小丑的到来毫不意外,她甚至没有看卡里多一眼,对著小丑主播的方向,戏謔地说道: “搭档,我这个就交给你咯。” 小丑主播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点点头,扛著轰鸣的电锯,一步步走向埃米利奥。 “你们圣屠夫帮,总把净化掛在嘴边。” “现在,你也尝尝被『净化』的滋味。” 话音落下,小丑主播將电锯挥下,画面顿时又被马赛克覆盖。 [马赛克又来了,高能预警啊。] [omg!声音太可怕了。] [我头皮发麻了。] [fuck! 这才是以暴制暴。] [杀了也好,给全世界一个警告,我看以后谁还敢作恶?] 直播画面被马赛克覆盖,但无法完全隔绝那阵“滋滋”声,以及埃米利奥悽厉的尖叫声。 马赛克边缘能看到飞溅的红色斑点和小丑主播黑袍剧烈晃动的影子。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电锯的轰鸣戛然而止。 “啊啊啊!不!不!”就在电锯声停止的同一顿时,目睹了埃米利奥最终下场的卡里多,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他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 第204章 希望不会再有下次直播 阎罗主播的目光落到了卡里多身上。 卡里多虽然直接参与虐杀的罪行较少,但作为技术员,他提供的监控情报,是圣屠夫帮一次次能躲避追捕的关键帮凶。 “卡里多,你助紂为虐,一样该死。” 那把一直扛在肩上的砍刀被阎罗轻轻甩起,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噗嗤。 一声闷响,砍刀贯穿了卡里多的胸口,巨大的衝击力將他直接钉在了石头上。 卡里多身体一僵,眼珠子像是要爆出来,脑袋一歪,顿时没了声息。 [臥槽,飞刀啊?阎罗真的会澜夏功夫。] [一刀毙命,太乾净利落了,牛逼。] [阎罗大人威武!] [所以圣屠夫帮是被团灭了吗?就剩外面那些小嘍囉了?] [据可靠消息,墨西哥军队正在收尾。] 阎罗歪著头转向直播镜头,轻轻嘆了口气。 “各位观眾,本次死亡直播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再见。”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仿佛一句郑重的宣告:“虽然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话音落下,直播画面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隨后,屏幕中间浮现出几行猩红的澜夏文字。 “审判,不会缺席。” “以血还血,以罪抵罪。” “我们將在阴影中注视,下一个,就是你。” 文字停留了约十秒钟,隨后彻底黑屏。 全球无数屏幕前,观眾们久久无法回神。一场死亡直播审判,以最残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现实世界中,清理和证据收集工作,仍在紧张地进行著。 晨光刺破了西马德雷山脉,在广袤的雨林上空铺开一片金红。 清晨的薄雾像是轻纱,笼罩著下方那片被称为“绿地狱”的墨绿色海洋。 轰隆隆隆。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螺旋桨捲起的气流压弯了下方的树冠,形成一片翻滚的绿色波浪。 由四架黑鹰通用直升机和两架重型支奴干运输机组成的编队,像是钢铁巨鸟掠过树海,最终在木屋空地上空悬停。 “第三纵队,准备索降!重复,准备索降!” 带队指挥官卡尼诺中校在加密频道中响起下令。 “a组收到。” “b组就位。” 机舱门滑开,绳索被拋下。全副武装的第三宗地士兵,和携带勘查设备的法医官、技术专家们,依次沿绳滑下。 几分钟后,先头小组的报告声传来:“鹰巢,鹰巢,先锋已著陆,清理降落区,未发现敌对威胁。重复,安全。” “发现两具男性尸体,状况非常糟糕。完毕。” 卡尼诺中校最后一个滑下,雨林清晨湿热的空气顿时包裹了他。 中校迅速扫过案发现场。 直播中的那几栋吊脚木屋矗立在林间空地上寂静无声。 而在木屋门前不远处的空地上,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几乎被劈砍成碎块四处散落著,几只硕大的雨林苍蝇已经开始在上面盘旋。 远处一块大石头面前,还有一个心口破了大洞死得不能再死的棕发男子。 儘管俩人已经面目全非,但与直播画面一模一样,卡尼诺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埃米利奥和卡里多。 “真噁心。” 他身边一名年轻士兵下意识地低骂了一句。 “摄像组。” 卡尼诺中校立刻厉声喝道,“关闭记录,刪除刚刚著陆后的所有影像资料,重复,刪除涉及尸体的所有画面。” 一名背著专业摄像机的技术军士立刻点头,熟练地操作起来。 “法医官,你们初步记录现场情况。其他人,以木屋为中心,半径五十米,搜索任何可疑痕跡,重点在屋后区域。” 卡尼诺中校迅速下达指令,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金属探测器开启的嗡嗡声、工兵锹插入泥土的声音不绝於耳,大家忙成了一片。 然而,这片短暂的寧静很快被另一种噪音打破。 几架轻型直升机,出现在远空,並开始在不远处的低空盘旋。 cnn和bbc以及墨西哥国內电视台標誌,它们获得了在安全距离外拍摄的许可。 cnn的直升机上,金髮女主播萨曼莎·琼斯对著镜头,语速飞快地说道: “各位观眾,我们现在正在墨西哥锡那罗亚州所谓的『绿地狱』上空。” “如您所见,墨西哥军方最精锐的部队已经抵达现场,,就在我们下方那栋神秘的木屋前。 我们无法靠得更近但可以看到士兵们正在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 另一架直升机上,bbc的男记者则显得语气『沉重』,“一场超自然的审判似乎刚刚在这里落下帷幕,而现在清理和证据收集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我们期待官方能儘快给世界一个答案,那些无辜的受害者究竟身在何处?” 墨西哥televisa电视台的直升机飞得更近一些,镜头努力拉近,试图捕捉木屋和士兵的细节。 “中校,那些记者怎么办。” 一名少尉皱著眉抬头看了看天上。 卡尼诺中校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管他们,加快速度,在太阳完全升起前,我要初步结果。” 士兵们加快了动作 几名工兵用探地雷达仔细扫描著屋后的土地,突然,仪器发出了连续的蜂鸣声。 “中校,这里有异常。地下约一米五深度,有大规模非自然空洞反应。” 工兵班长大声报告。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卡尼诺中校快步走过去,法医官也拎著工具箱跟上。 “標记位置,小心挖掘。” 卡尼诺命令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紧绷。 士兵们换上工兵锹,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表层的腐殖土和泥土。 隨著泥土被一锹锹铲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逐渐瀰漫开来,即使戴著口罩也令人作呕。 空中,所有媒体的镜头都死死对准了那片正在被挖掘的土地。 萨曼莎·琼斯的声音带著颤抖:“我们观察到士兵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们在挖掘。上帝,希望这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地面上的挖掘工作沉默而迅速,很快,铁锹碰到了硬物,是块粗糙的帆布。 接著覆盖的泥土被彻底清除,下方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坑穴,坑穴中扭曲叠压著许多已经部分白骨化的遗骸和衣物。 法医官蹲下身,手套轻轻拂去一块覆盖著衣物的骸骨,他的动作凝重而缓慢。 他抬起头,看向卡尼诺中校,沉重地点了点头。 第205章 她一定会找出真相 法医官捡起土坑中一块残骸上的碎布。 那应该是一件棕色卫衣手肘处的布料,切口是整齐的锯齿状。 这和游客被虐鯊视频中那个印度籍游客,摄影师迪瓦的衣物一致。 卡尼诺中校拿起通讯器,有些沉痛地匯报,“鹰巢,鹰巢,这里是第三纵队。我们找到了。” 清晨的阳光彻底驱散了锡那罗亚山脉的夜色。 军事基地食堂,拼凑的长桌上铺满了白色桌布,摆放著咖啡果汁和卷饼。 卷饼並不像餐厅里那样有繁多的样,只是简单配了煎蛋,卷饼里面是煎香肠混合著豆泥,香味瀰漫著整个食堂。 但是在场的人们並没有什么心情享用早餐,各国代表纷纷就坐。 墨西哥外交部的卡萨雷斯站在长桌一端,他首先发言: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齐聚於此。对於发生在我方领土上的这起悲剧,墨西哥政府承担全部责任。” 他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位代表,眼里是诚恳地歉意,继续说道: “我们的特种部队正在將遇难者遗体护送回基地。目前最优先的任务是进行身份鑑定工作。” “同时,我们会对被捕的武装分子立即展开审讯,並將全力配合各国后续的调查需求。” “我们承诺,將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此案背后的所有关联,给遇难者家属和国际社会一个明確的交代。” 他的发言鏗鏘有力,试图展现墨西哥政府的掌控力和决心,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听著助理翻译將卡萨雷斯的话复述一遍,米勒探员轻轻放下手里的咖啡。 他不像其他国家的代表那样或多或少伤感,毕竟,遇难者名单中没有自由国的公民。 “卡萨雷斯先生,自由国对贵方展现出的合作姿態和调查决心表示讚赏。我们对遇难者表示哀悼。” “我方可以提供一切必要的技术支持,包括最先进的法医鑑定和情报分析资源,协助理清真相。” 米勒探员冷静地重申自由国的立场。 西班牙代表团的负责人不乐意了,“讚赏?米勒探员,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行动和结果。” 他说不下去,別过头,眼眶显得有些通红。 印度和樱国的代表也纷纷发言,要求墨方確保调查的透明和公正。 轮到秦司长时,整个餐厅仿佛安静了几分。 秦司长放下手中的水杯,动作看似很平稳,但细心的人能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平復了內心的愤慨,冷静地作出表態,“卡萨雷斯先生,墨方的表態我们听到了。但正如我方一贯的立场,言辞之外,我们更看重实际行动和最终结果。” “此次事件中,我澜夏共有两名公民不幸遇难。每一位澜夏公民的生命都至关重要。 他们为何遇难?背后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否有势力试图藉此事件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司长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虽然没有点名,但也给有些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他没有流露过多个人情绪,但那份基於国家立场和同胞生命的坚定和强硬,让米勒探员都稍稍坐直了身体。 而在长桌的角落,周若瑄安静地坐在秦司长侧后方,她面前的卷饼一口未动,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作为警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牺牲的臥底同僚意味著什么,她也根本不相信那是意外,齿轮之眼很可能是幕后黑手。 她一定会查出真相,为死去的同僚和同胞,討回第一个公道。 当会议结束,眾人起身时,周若瑄第一个离开座位。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那间刚刚启用的联合分析中心。 又过了约一个小时。基地上空传来了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 武装直升机护航的运输机编队正缓缓降落在指定的隔离区域。 那些遗体被墨西哥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用担架抬下来,每一具都覆盖著墨绿色的帆布,很快被转移到了一个大型机库。 这里是临时法医中心,来自多国的法医专家团队早已穿著防护服做好了准备。 机库里的冷藏设备早已启动,四周散发著白色的寒气,遗体被逐一编號、拍照、进行初步外部检查,完成初步的拼接。 法医官从每具遗体的骨骼或牙齿中提取了dna样本。 样本被立刻封存標记,由一名墨方军官签字確认后,放入一个专用的低温运输箱。 一架早已待命的小型高速运输机隨即起飞,將它送往墨西哥城拥有最先进设备的联邦法医实验室,和各国提供的遇难者家属dna样本进行加急比对。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给那些家属还有全世界一个最终交代的第一步。 但即便加急,也需要等待几个小时。 和此同时,那23名俘虏在经过军医的简单处理,確保他们神志清醒能够承受审讯后,被分批押送到了基地內一处经过加固的营房。 这里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墨方的审讯专家和懂得当地俚语的翻译已经就位。 而在指挥中心旁新开闢的“联合案件分析中心”里,更是摆满了临时架设的电脑和数据伺服器。 周若瑄终於坐在了主控电脑前,接入了基地提供的最高数据访问权限。 她的周围,其他各国的刑侦、情报专家们也纷纷就位,开始从不同角度梳理这起错综复杂的案件。 巨大的电子白板上开始绘製时间线人物关係图。 周若瑄深吸一口气,调出了墨方共享的资料库界面。 表面上,她正在按照標准流程核查“圣屠夫帮”核心成员的已知信息、犯罪记录等等,试图寻找他们和更大犯罪网络的联繫。 然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看似普通的系统诊断程序被激活。 这实际上是堡垒系统的偽装入口,通过它周若瑄绕过了基地网络的常规监控,建立了一条独立的加密信道。 她的真正目標是艾米丽·扬和保罗·韦斯特。 在公开资料库中,她调取了两人关於墨西哥的入境记录、酒店登记、信用卡消费记录等所有表面信息。 她知道,再完美的偽装,在足够深度的数据挖掘和交叉验证下,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跡。 姓名:艾米丽·扬 、保罗·韦斯特. 国籍:枫叶国. 出生日期:12月13日1991年,3月27日1988年. 第206章 小丑的来信 通过这保罗和艾米丽的推特帐號,油管帐號以及各种社交媒体帐號,结合履歷分析。 周若瑄调查到艾米丽·扬是一名自由插画师,专攻生態和旅行题材。 她在推特和油管上发布过大量的作品,风格清新,订阅人数和粉丝加起来有七万多人。 保罗·韦斯特是渥太华当地一家户外装备公司的线上营销经理,热爱摄影和探险,是公司形象代言人之一。 这两人是新婚夫妇,结婚刚满一年。 推特上充满了他们从相识、相恋到求婚、结婚的完整记录,看上去是一对令人艷羡的神仙眷侣。 为期一年的“环球蜜月旅行”行程,他们提前半年就在脸书和推特上更新,还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他们的路线从北美出发,经欧洲到非洲,最后进入美洲,墨西哥是其中一站。 然而在周若瑄行深度挖掘后,一些细微的缺陷开始浮现。 周若瑄发现,艾米丽自述曾经在著名的渥太华艺术学院学习,但交叉比对她的入学记录课程表和同期学生规划。 她发现艾米丽有三个学期的时间,存在大量线上学习选修课的记录。 ip位址虽然经过偽装,但最终被溯源到了东欧某个不引人注目的伺服器节点。 周若瑄推测,艾米丽这段时间很可能在“齿轮之眼”的某个秘密基地接受强化洗脑和特工训练。 保罗履歷显示他在一家知名户外品牌工作了4年。 但深入的財务和通讯记录分析显示,在入职第三年,2015年3月到8月,他有长达5个月的“无薪长假”,明面上的信息是穿越亚马逊雨林进行个人探险。 然而,同期该区域的所有卫星通讯记录和探险俱乐部登记中,完全没有他的踪跡。 这很可能是齿轮之眼对他进行深度培训掩人耳目的手段。 周若瑄调取了两人大量的社交媒体互动,併入侵了两人的私人帐號通讯记录,发现了更诡异的现象。 他们的互动,无论是公开的纪念日祝福,还是私下的暱称都充满了不真实感,太过刻意和冷静了。 在面临诸如航班延误、財物丟失,工作中的不愉快经歷等常见的挫折时,两人的通讯记录显示出的是迅速接受並高效解决的冷静,缺乏普通人应有的烦躁抱怨或情绪波动。 周若瑄分析到这里,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寒意。 她意识到这两个人已经被洗脑彻底,被改造成了绝对服从组织的工具,所以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自鯊指令。 这对看似无辜的游客,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被精心製造出来的一次性工具。 傍晚时分,军事基地一间临时改造成的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墨方的罗德里格斯將军、卡萨雷斯,澜夏的秦司长和周若瑄,自由国的米勒探员,以及其他几国的代表。 每个人面前都放著一份刚刚列印出来的报告。 窗外,夕阳正將天际染成一片橘红。 罗德里格斯將军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宣布:“各位,经过我方法医部门和各国专家组的联合工作,以及联邦法医实验室的加急检测,现在向大家通报最终確认结果。” “dna比对结果证实,在绿地狱木屋后方发现的九具遗骸,其身份和各国提交的失踪人员信息完全吻合,可以確定他们就是本案的九位遇害者。” 会议室內响起一阵如释重负的嘆息。 西班牙代表团那位负责人意识地挺直了背,嘴唇紧抿,眼圈瞬间红了。 印度那位女外交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是深深的悲痛。其他代表也纷纷頷首,表情肃穆。 简单的通报会后,一部分代表移步至基地另一侧,一排经过特殊处理的营房。 这里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安装了单向玻璃和录音录像设备。 各国代表可以坐在观察室內,通过耳机听取实时翻译。 周若瑄在听完简报之后继续回到了案件分析中心。 但这次,她的耳机中接收到了一条警报。 这是她利用堡垒系统权限,为自己设置的最高优先级警报,意味著有信息绕过了基地所有常规及非常规监控,直接触达了她的个人终端。 周若瑄没有立刻做出任何被室內监控捕捉到的异常反应,而是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主屏幕的资料库界面上。 同时,她用余光快速扫过身旁其他几位正在工作的专家。 確认无人注意她后,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在监控盲区里划出了一串解锁手势。 她个人终端的一个高度加密的虚擬桌面上,一个自动弹出的窗口正在闪烁,標题栏只有一串乱码。 內容是几个英文单词,翻译过来是:捕兽夹计划 | 51区 | 臥底 | 威伦 下面附著一则新闻摘要的文字: 【国际防务评论】(旧刊扫描件) 日期:2015年 標题:威伦將军出席太空威胁研討会,强调“非对称优势”。 摘要:自由国空军中將威伦在会议上发言指出,面对新兴的“非传统威胁”,自由国必须保持並发展其“非对称优势”,特別是在太空、网络及尖端技术领域。 他未透露具体项目,但表示相关研发已在“特定封闭环境”中取得进展。 周若瑄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 捕兽夹计划? 一个充满攻击性和陷阱意味的代號。 51区? 自由国最神秘和未知领域研究密切相关的军事基地。 臥底? 这指向了谁?是艾米丽和保罗?还是那位牺牲的臥底同僚?或者另有其人? 周若瑄脑中没有任何头绪。 威伦將军一个六年前就在强调“非传统威胁”和“非对称优势”的自由国高级將领,与51区有关联的可能性极高。 周若瑄调用堡垒系统反追踪和匿名跳转协议,沿著这条信息来的路径逆向探查。 她如同最顶尖的猎手,一点点抽丝剥茧,终於在突破了七层偽装之后,追踪的信號主动引导她进入了一个页面。 页面背景是纯粹的黑色,页面中央有两个澜夏字:小丑。 第207章 小丑组织万岁,感谢主播们 小丑审判 #圣屠夫帮覆灭 #绿地狱 #墨西哥 等词条以爆炸性的热度衝上全球多国社交媒体热搜榜前列。 无数人在屏幕前度过了这个不眠之夜,此刻情绪彻底爆发。 在路透社发布的名为《小丑直播审判,墨西哥特种部队確认剿灭圣屠夫帮》的新闻视频下方,评论迅速过万。 “愿那些无辜的灵魂终於能够安息。这场直播虽然残酷,但也许是唯一能让他们瞑目的方式。” “我哭了,为那些受害者。感谢墨西哥无畏的士兵们,也感谢小丑组织。” “所以墨西哥之前都是在睡觉吗?非要等一群义警出手才能解决自己地盘上的毒瘤?这到底是胜利还是耻辱?” “楼上的闭嘴,你知道我们的士兵在对抗这些畜生时付出了多少牺牲吗? 这是我们墨西哥人的胜利,我们终於能呼吸到一点乾净的空气了。” “+1!作为墨西哥人,我今天终於感到了欣慰,卡特尔就是癌症,政府早就该像这样出手了。” 而在推特上,话题的討论更加直接和激烈。 匿名用户:醒醒吧朋友们,这根本不是什么义警,这明显是cia的新把戏。 自由国就是想通过这种恐惧来彻底控制墨西哥,扶持听话的傀儡政权。 回復楼上:我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我们自由国总是背锅侠。 为什么不能承认是墨西哥人民和他们的政府共同努力的结果? “有没有人注意到绅士主播用的猎枪?那种型號和改装风格非常像黑市上流通的货色,细思极恐。” “我不管他们背后是谁,我只知道主播们把这群恶魔撕碎了,小丑万岁!” 在油管一个热门直播復盘视频的评论区,爭论更是白热化。 “这就是以暴制暴的终极形態。它不完美,它践踏了程序正义,但当现有的体系完全失效时,你是否会默默接受这种『必要的恶』?” 回覆:我接受,百分百接受,跟那些畜生讲人权?他们配吗? 回覆:今天你觉得他们不配,明天当权者觉得你不配的时候,你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这是非常危险的先例。 “看看墨西哥那些普通市民的留言吧,他们都在欢呼,这说明了一切,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欢呼是因为压抑太久了。 但真正的长治久安不能依靠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灵,必须依靠一个廉洁高效值得信赖的政府,墨西哥任重道远啊。” “只有我一个人在担心吗?小丑组织下次如果他们的『正义』標准变了,谁来制约他们?他们已经成为全球最危险的不確定因素了。” 回覆:你放屁,主播们是正义之神,正义的化身。只有他们才能拯救世界,你们根本不懂。再说你也阻止不了神明对你的惩罚。 …… 网络上的声音像是沸腾的开水,混杂著哀悼欢呼,质疑和阴谋论也层出不穷。 而这一切,都通过无形的网络,匯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持续衝击著现实世界。 周若瑄退出了那个写著小丑两个字的秘密网页。 小丑组织將这份致命的情报直接送到了她手里。 她关闭了页面,清除了所有的访问痕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她的內心已掀起了惊天骇浪。 周若瑄重新调出了威伦將军的公开履歷。六年前,威纶就在为应对“非传统威胁”布局。 再联想到阎罗主播在直播中对埃米利奥说的那句意有所指的棋子论,那个导师,以及艾米丽和保罗毫不犹豫的自杀行动…… 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这次震惊全世界的游客被鯊案,根本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投饵战术。 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齿轮之眼。 他们利用自己控制的死士和一支可以被牺牲的疯狂武装圣屠夫帮,用无辜者的鲜血和极端暴行作为诱饵布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 而这个陷阱的真正目標,就是引诱小丑组织的人现身。 捕兽夹计划和威伦將军的存在说明,自由国的某些高层势力很可能与齿轮之眼存在某种合作,甚至可能就是齿轮之眼”的成员。 他们试图藉助齿轮之眼的布局,动用自由国的资源和技术,来捕捉或消灭小丑组织这个他们无法理解的非传统威胁。 那位牺牲的澜夏臥底同僚,恐怕也是不幸撞入了这个针对小丑的局才遭到了灭口。 周若瑄缓缓靠向椅背,心绪杂乱。 这潭水比她想像的还要浑,还要危险。 但她的眼中没有畏惧,反而更加坚定。 真相的冰山已经露出一角,而她,绝不会退缩。 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滨海市。 难得的周末,陈媛蜷缩在沙发里,刷著手机。她脸色一如既往『苍白』,不过到底是没有再『发病』。 而陈威最近则是红光满面,刚刚已经出门约会去了。 这还得从上次他和顾远一行人去夏威夷旅行说起,他在那边认识了一个的女孩,名字蛮好听的,叫叶灵,恰好也是滨海市人。 陈媛鑑於之前桔梗的事,在听老哥说起叶灵之后,她悄悄调查了叶灵,確认对方只是个背景普通的女孩,她鬆了口气。 这样就很好。 “宿主。”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著些调侃的意味,“这次直播真是刺激得一批。” “自由国那边连b-21都掛弹升空了。” “他们是真动了把咱们一锅端了的念头,不过嘛,临门一脚还是怂了。”系统咯咯咯笑出了鸡叫声。 还好它只是在陈媛脑子里说话,要是被別人听见,指不定会以为闹鬼了。 “不是怂。” 陈媛微微摇了摇头,嘲讽道,“是他们承受不了这个代价,在自家后院动用轰炸机攻击不明目標,引发的国际舆论足以让他们的霸权崩开一条裂缝。 拉登和那些政客,比我们更懂得权衡利弊。” “那个威纶怎么办?他们可是一心想著把咱们揪出来拆解研究啊,宿主。” “咱们要不要给自由国也送份大礼?比如把威伦是齿轮之眼高级成员的铁证,打包发给cnn,bbc?让全世界好好看看。” 系统跃跃欲试,如果它有实体的话此刻一定在搓手手。 陈媛却不打算这样做。 “没用的,系统。” “即便我们把证据拍在菲利普总统的办公桌上,你觉得自由国高层会让真相暴露在阳光下吗?” 第208章 惊弓之鸟 陈媛太清楚了,这种消息一旦公开,引发的不是问责,而是自由国信任体系的崩塌和全民恐慌。 一个现役的空军中將,作为自由国核心决策层的成员,竟然是民眾闻所未闻的诡异组织高级成员? 那些掌控著真正权力的人,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们寧愿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动用一切力量將这件事压下去。” “威伦最好的结局,可能是因长期工作压力导致精神失常不幸意外身亡,或者深感愧疚於家中自尽谢罪。 齿轮之眼的存在会被再次掩盖起来,甚至可能被污名化为我们散播虚假信息。我们这么做,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意义。” 系统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充满了赞同和一丟丟敬佩: “宿主你说得对,是我没有充分考虑到人性这一变量。” “揭露他反而会逼著齿轮之眼断尾求生,甚至可能帮他们清理掉一个已经暴露的棋子,让他们隱藏得更深。” 陈媛轻轻頷首,“威伦现在是一颗不错的棋子。现在动他,为时过早。” “明白了!” 系统的声音立刻变得活跃起来,“那我就把对威伦的监控等级调到最高,重点关照他。” 眼下,只有放长线钓大鱼了。 此时暗网某个角落,一场隱秘的会议在悄悄进行。 参与者的视频画面都经过扭曲处理,声音也做了变声。 “狗娘养的!这帮装神弄鬼的杂种!” 一个代號为埃尔的头目率先破口大骂,“圣屠夫帮就这么没了?当著全世界的面像猪一样宰了? 他们怎么敢,这简直是在我们所有人脸上拉屎。” “闭嘴,你小声点。” 另一个代號阴影的头目厉声打断,紧张地说,“还嫌不够引人注目吗?是不是也想让那个小丑顺著网线找上你,给你也发一张审判通知?” 埃尔的声音戛然而止,审判通知这几个字仿佛带著死亡的气息,令闻者生畏。 过了好几秒,埃尔才再次开口,声音明显低了许多,“该死,我只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 一个更加苍老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是资歷最老的头目之一,代號校长。 “最近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必须冷静。停止一切高调的行动,特別是那些『公开表演』。” 校长刻意避开了虐鯊之类的词,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校长,” 又一个声音响起,语气带著焦虑,“我们很多条『线』现在失灵了。” “那些狗娘养的,一个个都像受惊的兔子,切断了联繫,电话不接钱也不敢收了!没有他们的庇护,我们的货怎么走?” “先不管这些,损失几条线比丟掉整个组织要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明白吗?活下去。” 校长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在下达死命令,“管好你们各自的地盘,约束好那些愣头青。 生意可以暂时收缩,但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发生。” 此时锡那罗亚州,某个卡特尔实际控制的城镇边缘。 阳光炙烤著大地,一个金髮年轻男子站在街角,他穿著哨衬衫头戴gopro相机,举著手机稳定器。 他正对著手机屏幕唾沫横飞,他正是一名油管上的主播杰克。 此刻杰克的油管直播標题异常醒目:《后小丑时代:独家探秘鬼城,证明这里已安全!》 直播观看人数像火箭一样飆升,弹幕滚得飞快。 “嘿,兄弟们看好了,这里就是以前號称有进无出的幽灵街区。” 杰克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在满是涂鸦门窗破败的街道上,一边得意洋洋地对著镜头喊: “但那是以前,自从咱们的小丑主播们帮忙,不对,是把圣屠夫帮那几个头目全球直播处刑之后,嘿嘿。” 他故意停顿一下,凑近镜头,压低声音做出滑稽的恐怖表情,“我敢打赌,现在这地方的老鼠都比那些毒饭胆子大。他们肯定缩在窝里瑟瑟发抖呢,谁敢动我?” “他们难道想体验一下被阎罗大人砍刀伺候,或者被绅士主主播当移动靶子,再不然被小丑拿电锯开瓢的滋味吗?哈哈哈!” [臥槽,杰克你是我滴神,你真勇啊!] [牛批,这波流量给你玩明白了!] [感谢小丑组织,感谢主播们,是他们给了我们勇气(狗头)] [主播们就是当代神灵,正义的化身。] [我已经开始期待审判直播的续集了。標题就叫跟踪杰克的毒贩?] [楼上你是魔鬼吗?不我同意了。] 杰克看著滚动的弹幕和飆升的打赏和sc,更加膨胀。 他甚至开始对著空荡荡的窗户喊话,“嘿,有人吗?出来打个招呼啊?我保证不开美顏。” 就在这时,镜头敏锐地捕捉到远处街角,有两个穿著宽鬆篮球服眼神凶狠的年轻男子正死死地盯著他,其中一人腰间明显別著硬物。 换成以前,杰克这种行为无异於自杀。 但今天,情况完全不同。 杰克非但没跑,反而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朝那两人走了过去。 “嘿哥们,看啥呢?是不是在跟踪我啊?来来来,给直播间的大家打个招呼。” 那两个马仔显然懵了,他们脸上先是闪过惯常的凶戾,但隨即恐惧迅速浮现在脸上。 杰克把手机镜头直接懟到他们面前,直播间无数观眾同时看到他们脸。 “別拍,狗日的你別拍了。” 其中一个马仔惊慌失措地用手挡住脸,连连后退,声音都变调了,“谁跟踪你了,我们,我们就是路过,对,路过。” 另一个更是语无伦次,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摆手: “走,你快走。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这地方不欢迎你,快离开。” 他们那副见了鬼的样子,仿佛杰克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阎罗的砍刀或小丑的电锯启动器。 杰克得寸进尺,笑著追问道,“別走啊兄弟,聊两句嘛,听说你们以前挺横的啊?现在怎么这么客气了?” 那两个马仔几乎是小跑著逃离了镜头范围消失在巷子深处,留下杰克在原地和直播间里一片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嚇尿了,真嚇尿了!] [以前横著走。现在快溜了溜了。] [我宣布,小丑组织是当代最佳旅游安全大使。] [杰克,你成功把毒贩嚇成了受惊的兔子。] 杰克对著镜头,做出一个夸张的胜利手势,脸上充满了戏謔: “看吧,兄弟们,这就是主播效应。感谢阎罗、绅士和小丑三位大佬。” “是你们用爱与电锯感化了这片土地。” “本期探险圆满成功,下次我们去哪儿?记得订阅我的频道哦!” 第209章 我们投降 长条会议桌旁已经坐满了人。 墨西哥总统恩里克·萨利纳斯双手交叠放在光洁的桌面上。 其他到场的人还包括军方將领以及安全部门负责人。 国防部长恩基利斯率先起身,用雷射笔指向身后巨大的电子屏幕,指著地图上面標註了鲜红的高危区域。 “先生们,基於我们刚刚確认的dna比对结果,以及绿地狱行动缴获的证据链,我们已经掌握了卡特尔一些的精確情报。” 他的声音沉稳,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我们的內线传回消息,卡特尔许多中层头目现在怕的要死,甚至开始主动切断与上层的联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罗德里格斯將军。 罗德里格斯將军立刻站起身,“总统先生,各位同僚。” “我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此刻,我们正站在一个歷史性的转折点上。” 他大手一挥,指向屏幕说道:“这些毒瘤,从前他们不怕我们的法律,甚至不惧我们的军队。 但他们现在怕了,他们害怕某种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这种恐惧是上帝和魔鬼共同赐予我们的机遇。” 他的用词让几位文官顾问微微蹙眉,外交部长哈维尔·马丁斯忍不住开口,“罗德里格斯將军,我理解你的迫切心情。” “但利用这种超自然恐惧作为战略基础,是否过於冒险? 这在国际社会上会引发怎样的解读?我们会不会被看作是与某种不可控力量合作?” “解读?” 罗德里格斯將军眼神灼灼地盯著外交部长,“当我们的公民被虐鯊,当我们的国土被践踏时,我们在乎的是巴黎和华盛顿沙龙会上的解读吗?” “现在,每一天的犹豫都可能意味著又一个村庄被血洗,又一个家庭破碎,我们要的是结果,是胜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激动的情绪,转向总统,沉痛地恳切道:“ 总统先生,现在敌人心理防线出现了裂痕,这是我们用无数鲜血都难以换来的战机。” “我们必须趁热打铁,用最小的代价,给予这些畜生最沉重的打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萨利纳斯总统身上。 总统缓缓站起身,沉默持续了足足十秒,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於,他开口了。 “先生们,爭论到此为止。” “我们的人民已经在恐惧中生活了太久。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討论力量的来源是神圣还是邪恶。” 他的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提醒了眾人。 “我们站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我们的人民贏得这场迟来的胜利。无论这股力量是来自天堂,还是来自地狱。” 很快,墨方的行动开始了。 锡那罗亚州,巴迪拉瓜托市的郊外,一处看似废弃的农庄。 夜色浓重,只有偶尔几声零星的狗吠。 然而在农庄深处的院子里,却灯火通明烟雾繚绕。 十几名哈利斯科新一代的中层头目和枪手正聚集於此,清点著最新一批货物的帐目,气氛却远不如往日囂张。 “该死的,圣徒那群疯子,说没就没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头目灌了一口龙舌兰,啐了一口。 “小声点。” 另一个看似小头目的男人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谁知道那些戴面具的杂种会不会在哪儿听著……” 突然。 农庄外围,数道雪亮的探照灯直接照了进来。 “糟了。” “是警察!” “是军队!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慌地想去拿武器,有人想找地方躲藏。 农庄外围,数十名墨西哥陆军特种部队士兵和联邦警察战术小队已经完成了合围。 数辆警车堵住了主要出口,狙击手的红点雷射在农庄的窗户和墙壁上若隱若现。 一名士兵手持扩音器,用西班牙语喊话:“里面的人听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这是唯一的出路。” 院子里的小头目强作镇定,一把抄起身边的ak-47,对著手下吼道:“怕什么,跟他们拼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脸上还带著稚气的枪手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窗外面。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脸,一张脸,白色的面具。” 他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手指颤抖地指著窗外,“是小丑,是小丑!他们来了!他来审判我们了!!” 枪手悽厉的尖叫瞬间传染了所有人。 “小丑”这个名字,以及那场全球直播的死亡审判,已经成了他们內心深处最深的梦魘。 噹啷。 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枪。 紧接著,像是连锁反应,一支支步枪手枪被扔在地上。 有人双手抱头蹲下,身体抖得像得了痴呆,有人甚至开始痛哭流涕嘴里念叨著懺悔的话。 那个小头目还想呵斥,但他环顾四周,看到手下们彻底崩溃的眼神,他自己握枪的手也开始剧烈颤抖。 最终,他颓然地將枪扔在地上,双手缓缓举过了头顶。 农庄大门被轻易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不是负隅顽抗的亡命徒,而是一群爭先恐后投降的囚犯。 兵不血刃。 一个曾经需要付出惨烈代价才能攻克的坚固据点,在幽灵的无声注视下顷刻瓦解。 只有那个年轻枪手还在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著夜空,仿佛那张诡异的笑脸,依旧悬在那里。 很快墨西哥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 在锡那罗亚州,某个卡特尔武装实际控制的小镇。 曾经这里是寂静和恐惧的代名词,集市上摊主的目光躲闪,顾客行色匆匆。 但今天,空气中却瀰漫著喧囂。 “家人们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卡特尔老巢附近的集市,以前谁敢来这里拍视频啊?” 一个穿著夸张夏威夷衬衫、戴著墨镜的年轻白人男子,正举著自拍杆,唾沫横飞地进行直播。 他身边还跟著几个同样兴奋的年轻男女,都是来自北美的冒险博主。 集市上的摊贩和本地居民的表情十分复杂,有些畏惧地看著这群肆无忌惮的外国人,眼神深处又藏著难以置信的好奇。 几个眼神凶狠的年轻马仔站在街角,死死地盯著这群博主。 他们的手不时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鼓囊囊的地方。 第210章 想死別拉著我 要是在一个月之前,这帮人早就被剁碎扔去餵狗了。 但现在,一个马仔啐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对领头的小头目说: “老大,就这么让他们囂张?这几个肥羊身上油水肯定不少啊。” 那小头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你想死別拉著我!” “你想明天咱们被掛在网上,让那些戴面具的婊子用电锯开瓢吗?上面下了死命令,最近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他的话让周围几个马仔都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仿佛电锯的嗡鸣声就在耳边。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著那群博主在一个水果摊前,用蹩脚的西班牙语跟摊主討价还价,还把镜头懟到摊主脸上。 “嘿,老板,笑一个,让你的火龙果上上国际新闻。”那个年轻的白人男子得意地喊著。 摊主是个乾瘦的老头,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颤抖著递过几个火龙果。 类似的情景,在墨西哥多个曾经令人谈之色变的地区上演著。 在蒂华纳,某个红灯区边缘。 一位名叫奥丽莎的拉美裔美妆博主,对著直播间镜头涂抹口红。 “宝贝们,这款口红的饱和度,就像锡那罗亚的夕阳,带著危险的美感,哦天哪!” 她紧接著镜头一转,对准远处几个明显是放风的马仔。 “看那边,我的背景板们今天也很敬业呢,不过別担心,咱们有守护天使,对吧?” 她囂张地飞了一个吻过去,那几个马仔脸色铁青,其中一人掏出手机,似乎想打电话,却被同伴死死按住。 最终几人悻悻地转身消失在巷口。 奥丽莎和她的同伴们见人跑了,纷纷爆发出胜利的大笑。 在格雷罗州,某地方警局门口。 一个穿著皱巴巴警服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踉蹌著地跑到警局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曾经的同事们面前。 “我自首,我收了卡特尔的钱,我包庇了他们数次运毒。拜託你们一定要把我关起来。”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著,值班的警察都愣住了。 他们当然认识中年男子,迪弗曾是局里出了名的老油条。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將他押了进去。 类似的黑警自首事件,在几天內如雨后春笋般在多个州出现,给各地警局造成了不小压力。 在墨西哥城的改革大道上,景象更是和往日不同。 餐厅的露天座位几乎满员,其中多了不少明显是外国的游客。 他们一边享用著美食,一边兴奋地討论著。 “嘿,马克,你看我这件t恤怎么样?” 一个金髮女孩兴奋地转了个圈,t恤上印著风格化略带卡通化的儺面和小丑笑脸,下面一行字是:墨西哥,我有小丑保佑。 “欧,亲爱的,这简直酷毙了!” 她的男友马克兴奋地举起手机拍照,“说真的,这可能是最安全的时候,那些坏蛋都嚇破胆了。” 旁边一桌是几个樱国游客,正认真地研究地图。 其中一个女孩指著地图,笑道,“根据网友总结的安全打卡路线,下一个我们去这个壁画市场,昨天还有网红在那里直播。” 旅行社的老板卡洛斯几天前还愁眉苦脸地看著大量订单被取消了,现在却接到了顾客电话,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是的,先生,我们有专门的新体验路线,绝对安全,导游都受过专业呃,应急培训。对,保证您能拍到最震撼的內容。” 然而,在这片畸形的繁荣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在锡那罗亚深山的一个秘密据点里,几个卡特尔地区小头目正在开会。 “婊子,这个月的货,卡在库里亚坎整整一周了,那条线上以前打点得清清楚楚,现在一个个像被阉了的公鸡,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胖头目骂道。 “我手下几个场子这个月收入少了七成,那些该死的网红天天在门口晃悠,客人都不敢来了。”另一个瘦高个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是库里亚坎地区的一个高级头目,代號“老师”。 他眼神有些忌惮,他不確定小丑组织会不会继续盯著这里,他们现在只能夹著尾巴做人。 来旅游的那些婊子还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可事到如今,他们再恨也只能忍著。 墨西哥城,联邦政府办公大楼,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州的代表。 格雷罗州经发厅的厅长费尔南·马尔克斯,有些心不在焉地听著关於全墨西哥製造业季度数据的匯报。 费尔南拿著那份月度经济简报,心里盘算著如何开口向联邦財政部再申请一笔专项补贴。 格雷罗州的部分山区,长久以来都是卡特尔武装的实际控制区,经济数据一向难看。 但之前的军方行动已经基本將格雷罗州的卡特尔势力消灭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会。 终於,轮到费尔南发言。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地翻开简报:“部长先生,各位同仁,关于格雷罗州的经济情况。” “根据初步统计,上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环比增长了17.3%”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其他州的官员交换著惊讶的眼神。 格雷罗州?增长百分之十七?这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之前这里偶尔还是负增长。 费尔南加快了语速,继续念下去,声音渐渐带上了几分活气: “其中,阿卡普尔科等主要旅游城市的酒店入住率,达到了85%,同比暴涨了200%。 餐饮业营收环比增长31%,就连就连传统手工业品的销售额,也出现了近五年来的首次正增长。” 他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部长,脸上写满了压抑的兴奋:“这个数据確实有些异常。” “坦白说我从未见过,如果这种趋势能持续,哪怕只是部分持续。”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或许墨西哥真的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 儘管这转折点是建立在小丑组织带来恐惧之上。 第211章 我们要抓住发展机会 绿地狱直播审判结束的两个月后。 锡那罗亚州首府库利亚坎。 凌晨的库利亚坎机场,空气中还带著一丝凉意。 私人航站楼区域比主航站楼安静得多,地勤车辆偶尔无声地滑过。 一辆黑色雪佛兰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私人航站楼入口的一个角落里。 车窗贴了深色膜,从外面看一片漆黑。 车內,“影子”埃內斯托·巴加斯最后一次检查了他的护照和登机牌。 护照上的名字是“卡洛斯·埃尔南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人名字,目的地是巴拿马城。 他身边放著一个低调的黑色皮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最重要的东西是几张不记名债券和加密硬碟,这是他多年积累的財富核心。 “影子”埃內斯托曾是锡那罗亚州地下世界的王者之一,掌握著通往自由国的关键运输线,手下有数千名亡命徒。 但此刻,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鹰盯上的老鼠。 埃米利奥和他的圣屠夫帮被全球直播处决的画面,像噩梦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连他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不能再待了。” 他对自己说,“墨西哥已经成了猎场,是那些戴面具的疯子,必须要远离这里。” 他看了一眼手錶,距离他的飞机预定起飞时间还有20分钟。他决定再等十分钟,確保没有异常动静再下车。 就在他抬手看表的时候。 唰唰唰! 几道刺眼的灯柱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將他所在的车辆完全笼罩,车內立刻亮如白昼。 发动机的轰鸣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数辆军用悍马和联邦警察车从各个隱蔽处衝出来,將“影子”埃內斯托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该死的。”埃內斯托心臟狂跳,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手枪。 “车里的人听著,立刻熄火,双手举出车窗。重复,立刻熄火,双手举出车窗。” 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冷静而威严的男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亚歷山大上校站在一辆悍马车后,通过车载扩音器喊话,他身边的士兵正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著车內情况。 “上校確认目標,是『影子』埃內斯托本人,他看起来很惊慌。”士兵低声报告。 埃內斯托知道彻底完了,他瘫坐在驾驶座上,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反抗是徒劳的,周围至少有一个排的精锐兵力。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是谁出卖了我?是哪个手下怕死投诚了?还是那些戴面具的婊子提供了情报? 他颤抖著熄了火,艰难地將双手慢慢伸出车窗。 几名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迅速靠近,一把拉开车门,將他粗暴地拽了出来,按倒在水泥地上。 亚歷山大走上前,蹲下身拿起埃內斯托掉落在车座上的护照和登机牌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冷冷地说: “埃內斯托,你的假期结束了。” 埃內斯托被反銬双手拉起来时,脸上已毫无血色。 他看著亚歷山大上校,试图挤出一丝往日谈判时的狡黠: “我们可以谈谈条件,我的钱,我的情报,比你们想像的多得多。” “条件?” 上校打断埃內斯托,脸上带著嘲讽,“跟你那些已经被净化了的朋友谈条件?” 埃內斯托听到“净化”这个词,彻底泄了气。 他明白,游戏规则已经彻底改变了。 这场针对锡那罗亚卡特尔心臟的雷霆清扫,取得了第一个重大战果。 墨西哥城郊外某个高度戒备的监狱。 厚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从清晨直到深夜就几乎没有停过。 监狱入口处人满为患,新囚犯的档案堆积如山。 与此同时,在墨西哥的战略会议室內,气氛却並非全然乐观。 罗德里格斯將军指著地图上刚刚被收復的锡那罗亚州大片区域,眼底带著些焦灼: “总统先生,各位同僚,我们確实贏得了一场难得的胜利。” 他话锋一转,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提醒所有人。 “但我们都知道,北边那些白皮佬绝不会袖手旁观安静地看著我们爬起来。” “他们习惯了我们的混乱,习惯了我们的软弱。他们会想尽办法给我们使绊子。” “所以,这个窗口期比我们想像的更短,更脆弱,我们必须像打仗一样搞发展,快,更快。” “我们必须抢在那些禿鷲反应过来重新弄脏这片土地之前,让我们的农民有地种有合法的作物可以卖。” “让我们的年轻人有工厂可以进,有饭吃,让人们真切地感受到跟著墨西哥政府走,比跟著卡特尔指望北边的施捨更有前途。” 萨利纳斯总统沉默地听著,他深知將军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自由国的情报人员经济顾问,此刻恐怕正以各种名目活跃在墨西哥各地,评估著这场变故对他们的影响。 他签署了一系列加快对收復地区进行经济和社会投资的紧急法令,每一个签名都带著千斤重量。 “將军说得对。” 总统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没有时间庆祝,更没有时间犹豫。这是我们的战爭,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爭。” “我们必须用实实在在的改善,堵住所有试图让我们重回老路的嘴巴和黑手。” 然而,现实的困境依然严峻。 在刚刚恢復秩序的锡那罗亚州乡村,孩子们终於敢在日落前多玩一会儿,妇女们敢在门口多坐片刻。 但贫困依旧刻在每个人脸上,废弃的矿场和荒芜的田地无声诉说著这里发展的艰难。 老妇人塞法踢开了门口的报警盆,能睡上安稳觉,这已经是巨大的恩赐。 但是她和她的邻居们都清楚,好日子不会凭空掉下来。 推土机或许能剷平毒饭的据点,但要想剷除根深蒂固的贫困需要的时间金钱和决心。 所有人都明白,毒品贸易的阴影並未散去,只是潜藏得更深了。 而北边邻居警惕的目光,还盘旋在墨西哥上空。 第212章 死了,真的撞死了 澜夏某绝密地下指挥中心。 这里深藏於西山之下,屏蔽了一切电子信號,是只有在面临最高等级危机时才会启用的龙穴。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只坐了三人。 居中正坐的是张振国上將,他的左侧是海军少將江为民,一位面容抖擞的老者。右侧则是总参议员赵政平。 他们三人正是“深渊”小组的核心决策层。 会议桌的加密显示屏上,正展示著由『白鸽』通过『海东青』转来的情报摘要。 关键词被红色高亮標註:捕兽夹计划 , 51区 ,威伦,自鯊式投饵。 “情况比我们之前最坏的预估还要严重。” 张振国上將用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指向威伦的名字,眼底是难以压制的怒火。 “自由国空军中將,51区的实际负责人之一,这样的人竟然是齿轮之眼的高级成员。这意味著什么?” 澜夏內部也绝非铁板一块,这也是为什么今晚的会议只有他们三个人。 江为民少將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 赵政平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著,“现在最耐人寻味的一点是,这份核心情报是小丑主动递给白鸽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抬起头,眼底充满了探究:“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齿轮之眼?是一种示好或寻求合作的信號?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另一个更复杂局部的第一步?我们对小丑的动机和最终目標依然一无所知。” 江为民听了赵正平的疑虑,提醒他,“动机可以慢慢揣摩。敌人的敌人即便不能完全算是朋友,也至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力量。” “白鸽这个角色现在至关重要。她很可能成为了我们与小丑之间唯一的联繫渠道。必须確保她的绝对安全,可以给她临时的最高权限。” 张振国上將微微頷首,最终做出了决断: “情况明朗了。墨西哥这件事本质是齿轮之眼利用其渗透的自由国高层资源,针对小丑组织发动的一次阴谋行动。 小丑没有完全落入圈套,反而重创了齿轮之眼在墨西哥的触手,並且向我们递出了橄欖枝。” “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不妨暂时放下芥蒂,尝试与之合作。” “同志们,我们现在不再只是国家的盾牌。我们更要成为刺向黑暗心臟的利刃。会议结束,分头执行吧。” 江为民和赵政平同时起身,肃然敬礼:“明白!” 隨著加密屏幕暗下,三人无声地离开了龙穴指挥室。 时间已过凌晨两点,津市的滨海大道延伸段。 路灯的光晕在薄雾中显得有些朦朧,这里算是比较偏僻的路段。 几辆造型夸张的超跑引擎轰鸣,像一群脱韁的野马疾驰而过。 开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紧隨其后的是一辆蓝色的迈凯伦,以及一辆白色的奥迪r8。 震耳欲聋的电音从车窗內传出,夹杂著年轻男女放肆的喧譁和笑声。 领头兰博基尼的驾驶员是津海市有名的富二代赵奕。 他脸上带著酒后的亢奋和潮红,单手扶著方向盘,另一只手隨著音乐节奏挥舞著。 就在这时,前方路口一对夫妻合骑著一辆旧电瓶车,正小心翼翼地试图穿过马路。 “操!你妈闪开啊!” 赵奕醉眼朦朧,发现电瓶车时已经距离极近,他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急踩剎车,但酒精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而且车速太快了。 砰! 一声沉闷而剧烈的声响。 兰博基尼的右前角狠狠撞上了电瓶车的侧面。 巨大的衝击力瞬间將电瓶车和人一起撞飞,直接拋向了路边的护栏。 夫妻俩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没能完全发出来,连同扭曲的电瓶车一起翻过护栏,滚落进下方黑暗的绿化带中。 刺耳的剎车声接连响起,后面的几辆跑车也都停了下来。 音乐戛然而止,嬉笑声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奕哥,撞,撞人了?”迈凯伦里的一个年轻人探出头,声音颤抖地喊道。 赵奕的脑袋嗡的一下,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他推开车门,踉蹌地跑到护栏边,借著微弱的路灯,能看到下面一动不动的人影和一片狼藉。 “死了,肯定死了。”赵奕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快叫救护车啊。”奥迪r8里一个女孩喊道。 “不能叫!”赵奕猛地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叫了救护车我就完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兰博基尼,右前大灯碎裂,引擎盖也凹陷了一块,留下了明显的撞击痕跡。 “跑,快走。”赵奕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跳回车里,疯狂地发动引擎。 “奕哥,这?”其他人都愣住了。 “谁不走谁自己扛,別连累我。”赵奕咆哮著,不顾一切地踩下油门,破损的兰博基尼加速逃离了现场。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覷也纷纷上车,跟著赵奕逃离了这片让他们魂飞魄散的路段。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一位早起工作的环卫工老师傅骑著三轮车来到这段路清扫。 他习惯性地往护栏外的绿化带看了一眼,准备捡拾垃圾。 “啊!”老师傅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景象。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赶到,拉起了警戒线。 医护人员检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死亡时间至少三四个小时了,尸僵都已经形成,致命伤是撞击,但失血过多是主要死因,如果及时送医的话是可以活下来的。” 事故的消息被严格的封锁,但相关的新闻还是在当天出现在了本地新闻推送和交通广播中。 【津市快讯】今日凌晨,滨海大道东段的偏僻路段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对骑电动车的夫妻不幸身亡,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与此同时,津市某高端別墅区內。 赵奕在自己豪华的臥室里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他一闭上眼就是那恐怖的撞击声和护栏下的黑影,手机一响他就心惊肉跳。 他终於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了新闻app,当看到那条推送时,他的心臟几乎停止跳动。 “確认死亡?真的死了。”他瘫坐在床上,浑身冷汗直流。 他想起了最要命的事,他的车前脸的损伤太明显了,只要警察稍微排查,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第213章 我闯大祸了 夜色褪去,天刚蒙蒙亮。津市永胜里狭窄的巷道里瀰漫著潮湿的霉味。 一间只有十来平米的出租屋里,叶敏敏被窗外麻雀的叫声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屋子另一头,那张木板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敏敏愣了一下,平时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应该刚收摊回来,累得倒在床上补觉才对呀? 她赤著脚跳下自己那张摺叠床,冰凉的水泥地让她打了个激灵。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昨天妈妈答应她,今天晚上不出摊了,要带她去吃肯德基,还要给她买一个带著白雪公主的小蛋糕。 想到这里,敏敏心里的那点不安被期待冲淡了一些。 可是,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越来越亮,巷子里开始传来邻居洗漱出门的声响。 敏敏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搬来小凳子,踮起脚从窗户望出去,希望能看到爸爸妈妈骑著电瓶车回来的身影。 可是巷口空荡荡的。 “妈妈爸爸。” 敏敏小声地喊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她不敢大声哭,怕吵到邻居,怕万一爸爸妈妈只是有事耽搁了,自己哭鼻子会被他们笑话的。 对门的刘大妈提著菜篮子出门,看到了窗后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哎哟,敏敏?咋啦?你爸妈呢?” 刘大妈是热心肠,平时没少照顾这家人。 “刘奶奶。” 敏敏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爸爸妈妈他们一晚上没回来。” 刘大妈心里咯噔一下。 叶志德两口子她是知道的,老实本分,从来都是准时收摊回家,生怕宝贝女儿担心。 一晚上没回来?这太反常了。 她赶紧放下菜篮子,推开叶家的门,屋里一切如,唯独不见大人的踪影。 “別急別急,奶奶给你爸妈打电话。” 刘大妈掏出老人机,先拨通了叶志德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播,the number……” 刘大妈皱紧眉头,又拨通了敏敏妈妈李秀娟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刘大妈以为也要播报关机时,接通了。 “餵?秀娟啊?你们两口子咋一宿没回来?敏敏都嚇坏了。” 刘大妈急忙说道。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您好,这里是津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请问您是机主的什么人?” 刘大妈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声音都变了调,“医院?我,我是他们邻居,他们咋了?” “机主李秀娟和她的丈夫叶志德,今天凌晨因为交通事故被送医抢救。 很遗憾,经抢救无效,夫妻两人已不幸离世,警方正在联繫社区和他们老家的人……” 后面的话,刘大妈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她她脸色煞白,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像被抽乾了力气,呆呆地看著一脸茫然扯著她衣角的小敏敏。 “刘奶奶,我妈妈说什么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敏敏仰著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刘大妈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悲痛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老人。她蹲下身將敏敏紧紧搂在怀里,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 “敏敏,我苦命的娃娃啊,这以后可怎么办吶?真是造孽啊。” 敏敏被刘奶奶突如其来的痛哭嚇坏了,她也跟著哇哇大哭起来,哽咽著问。 “奶奶,我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 刘大妈哽咽著说不出话,只是抱著小女孩抽泣。 敏敏愣了几秒,突然明白了什么,小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会的,妈妈答应今天要带我去吃肯德基的。 刘奶奶你骗人,你带我去找他们,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刘大妈心如刀绞,只能更紧地抱住她,“去不了了啊,孩子,去不了了啊。他们,他们走了……” 敏敏哇哇大哭起来,“你骗我,我要爸爸妈妈。” 过了好一阵,刘大妈才想起孩子还要上学,她颤抖著拿起手机,翻找出了敏敏班主任的电话。 “王老师吗?叶敏敏家里出大事了。她爸妈出了点事,孩子今天上不了学了,麻烦跟学校说一声。” 而此时,赵奕想了想,觉得纸终究包不住火。 他连滚带爬跑到了赵德明的书房。 “爸,爸!救我!我闯大祸了。”赵奕语无伦次地哭喊。 赵德明皱紧了眉头,放下手中的文件,呵斥道,“慌什么?你又干什么了?” “我,我昨晚喝多了,开车在滨海大道那边,撞,撞到人了。”赵奕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德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撞人了?伤得重不重?对方怎么样?” “他们死了,新闻都报了。”赵奕终於说了出来,几乎嚇得要瘫在地上。 “什么?死了?” 赵德明嚯地站起来,一巴掌狠狠拍在红木书桌上,指著赵奕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废物,跟你说了多少次喝酒別开车,你他妈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爸,我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啊?警察肯定会找到我的,你一定要救我啊爸!”赵奕抱著父亲的腿哀求。 赵德明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他强压下怒火问道,“车现在在哪儿?被人发现了没有?” “没,没有,我昨晚直接开去咱们家郊区那个修理厂了,让信得过的老师傅在处理了,说要全面检修。”赵奕赶紧回答。 赵德明眼神阴鷙,沉吟片刻快速说道:“从现在起,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等会我让张律师过来一趟,你听他的安排。” “车子的事我来处理,我会让老刘把痕跡处理乾净,弄点別的损伤掩盖过去。” “是是是,谢谢爸,谢谢爸。”赵奕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赵德明看著儿子连滚带爬离开书房的背影,疲惫而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老刘,是我。有急事,小奕的车在你那儿? 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处理得乾乾净净像从没出过事一样。 钱不是问题。记住,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第214章 这根本就是偽证 “黎队,滨海大道东段的事故现场勘查完毕了。” 津市交,警支队事故处理大队的指挥中心內,一名年轻警员將现场照片和报告递给队长黎鸣。 “电动车严重损毁,受害者遗体已经送往法医中心。 根据现场剎车痕和散落物判断,这是一起恶性交通肇事逃逸案,撞击速度极快。” 黎鸣接过报告快速扫视,看到逃逸二字,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事发地点確定没有直接监控?”黎鸣抬头问道。 “確认了,黎队。” 技术警员小张指著地图匯报,“事故发生的具体点位,正好是那个新安装的高清摄像头盲区,还没正式启用。 周围的几个老旧摄像头,要么角度不对,要么夜间成像模糊无法清晰捕捉到肇事瞬间。” 没有直接证据,这是最棘手的情况,但只要车在路上跑,就一定会留下痕跡。 “盲区?” 黎鸣冷哼一声,指著地图事发路段的前后两个路口,“这里没有,不代表別处没有,肇事车辆不可能凭空消失。 调取今天凌晨前后两个路口所有方向的监控录像,尤其是进城方向的。” “是,黎队!” 多块大屏幕上同时开始播放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时间戳快速滚动。 警员们瞪大眼睛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的道路车辆虽然稀少,但排查工作量依然巨大。 “黎队,有发现。” 小张突然喊道,他暂停了通往市区方向下一个路口的监控画面,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十七分。 画面中三辆豪车先后呼啸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即便透过监控也能感受到。 “放大,重点看这几辆。”黎鸣立刻走到屏幕前。 技术员將画面放大降噪增强,首先是一辆蓝色的迈凯伦,接著是一辆白色的奥迪r8,车速都很快。 当镜头聚焦到第三辆,那辆橙色的兰博基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了。 “停,就是这辆。” 清晰的高清画面显示,这辆兰博基尼的右前大灯区域有明显的破损,引擎盖也似乎有不太自然的凹陷痕跡。 “车牌是什么?”黎鸣急促地问。 “有点反光,正在处理。” 小张快速操作,图像进一步增强。终於车牌號码清晰地显现出来,津a·jy0000。 “查,立刻查这个车牌所有人。” 黎鸣命令道。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信息中心很快反馈回来。 “黎队,车牌登记的车主是赵奕。” 几乎是同时,另一名警员也有了惊人发现,“这个路口的高清摄像头抓拍到了驾驶室的人像。 虽然车速快有点模糊,但经过技术比对基本可以確认开车的就是赵奕本人。” 屏幕上出现了放大处理后的人脸截图,虽然有些模糊,但那张年轻面孔与系统里赵奕的档案照片特徵高度吻合。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豪车深夜超速车头损伤,车主本人驾驶。 黎鸣看著屏幕上赵奕那张脸,又想到法医中心那对惨死的夫妻,以及那个一夜之间成了孤儿的小女孩,一股怒火直衝头顶。 “证据链已经清晰。立即整理所有监控录像,车牌信息人像比对报告。 申请传唤手续,我亲自带人去请赵奕过来配合调查。” “是。” 队长黎鸣亲自坐镇,最终赵奕脸色苍白被请到了交警大队。 旁边几个房间里,他的那帮富二代朋友也分別在接受询问。 “赵奕,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今天凌晨两点左右,你在滨海大道东段的行驶经过。” 黎鸣的声音平稳,但目光如炬紧紧盯著对方。 赵奕深吸一口气,闭著眼似乎在思考,片刻后他说,“昨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郊区俱乐部聚了聚,喝了点饮料。” “后来各自开车回家,我们沿著滨海大道正常行驶,看到路上没什么人就开得快了点。” 他顿了顿,努力做出回忆的样子,“当时那段路特別黑,路灯好像还坏了几盏。突然就从右边绿化带那边,一下子窜出个黑影,速度特別快。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车头砰地一声。” 他双手比划著名,脸上挤出惊魂未定的表情,“我当时嚇坏了,还以为撞到了什么野生动物,鹿啊什么的。 那边不是靠近山区嘛,我停了车,但黑灯瞎火的下车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就觉得车头好像蹭了一下。 我心里害怕又觉得没事,就开车走了。” “你没看到人?也没听到呼救声?”黎鸣追问,语气带著压迫感。 “没有,真没有。” 赵奕连连摇头,“黎队长,我要是知道撞了人,我怎么可能跑?我就是以为撞了动物,心里慌才走的。 我要是知道是,是两个人,我肯定马上报警叫救护车啊。” 他说著,甚至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显得懊悔又无辜。 另一边,询问其他富二代的警员也得到了高度一致的口供。 “对,我们都没喝酒,就是聚会喝了点软饮。” “奕哥车开得挺稳的,是那个黑影突然衝出来的,鬼探头谁也躲不开啊。” “我们都听见砰一声,但当时谁也没想到是撞了人,还以为他压到什么野生动物了。” “奕哥后来还在群里问我们,说好像撞到东西了,要不要回去看看,我们还劝他可能是野狗野猫,没事。” 所有的证词都完美地指向一个结论,意外交通事故,因为鬼探头难以避免,肇事者主观上不知道撞了人,故不属於恶意逃逸。 黎鸣听著各方的匯报,眉头紧锁。 他办案多年,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鬼。 这帮平日里囂张跋扈的公子哥,此刻的口供却像排练过一样整齐划一,反而显得极不自然。 尤其是都没喝酒这一点,与他们以往的行事风格大相逕庭。 “黎队,赵奕的律师来了,他们表示愿意积极赔偿,希望儘快了结此事,让孩子从惊嚇中恢復。”一名警员进办公室来低声报告。 黎鸣冷哼一声,“赔偿?两条人命,一个七岁的孤儿,是用钱能了结的吗?” 这时,技术队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黎队,那辆兰博基尼在修理厂被处理得太乾净了。车头损坏部位已经修復,旧件被销毁了。 我们仔细勘查了现在这辆车,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效的生物痕跡或微量物证,对方做得非常专业。 行车记录仪的存储晶片確实物理损坏了,数据无法恢復。” 黎鸣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对手的准备充分,律师、技术、人证,几乎堵死了所有的调查路径。 第215章 掩耳盗铃,散了吧 晚上八点多,是绝大多数人结束一天工作饭后刷手机放鬆的黄金时间。 一条带著“爆”字標籤的词条,坐火箭衝上了舒博热搜榜的顶端。 #津市滨海大道夫妻身亡,七岁女童成孤儿# 词条下方最早是由几个本地资讯博主转发的津市交警发布的简短文字快讯。 报导本身措辞谨慎,只提及了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两人不幸身亡,表示案件正在调查中。 但真正点燃舆论的是,一位拥有百万粉丝的知名社会新闻博主人间观察者发布的长文。 【惨剧!津市滨海大道发生肇事逃逸,摆摊夫妇双双殞命,留下七岁孤女痛哭失声】 我接到爆料,在今天凌晨津市滨海大道东段。 一对靠夜间摆摊卖小吃为生的叶姓夫妇,在收摊回家途中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撞击后当场身亡。 据悉夫妻二人为人老实本分,家中还有一名上小学二年级的七岁女儿敏敏。 今早,孩子在家中苦等父母不归 最终由邻居发现异常报警,才得知噩耗。 据邻居刘大妈描述,孩子得知父母去世后哭到几乎晕厥,不断追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场面令人心酸落泪。 目前,警方通报称肇事司机赵某已被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可怜的孩子,她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帖子下方配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 这条帖子瞬间在网络上激起了千层浪。 “我的天啊,七岁,孩子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太难受了,都是努力生活的人,凭什么被这样夺走生命啊?” “肇事逃逸的司机必须要严惩!” “赵某?是哪个赵某?名字都不敢放全?是不是有背景啊?” “酒驾了吧?凌晨两点开那么快,估计不是酒驾就是毒。” “抓住又怎么样?这种有钱有势的最后还不是赔点钱了事?” “叔叔出来走两步,到底怎么回事?给个说法!” 点讚最高的几条评论全是愤怒的质疑。 话题阅读量以每分钟数百万的速度疯狂飆升,相关討论迅速蔓延到了某乎、快音等各大平台。 但在滔天的声浪中,出现了一些看似知情的匿名爆料。在热门舒博的评论区,几条评论被顶到前排。 “听说撞人的是个富二代,开超跑的,当时一帮人刚从俱乐部嗨完出来,估计没少喝。” “姓赵,那群人平时就囂张跋扈,这次踢到铁板了,姓赵的这次看他爹怎么保他。” “呵呵,等著看吧,热搜肯定马上就没了,资本的力量超乎你想像。” 这些模糊却指向明確的爆料,好像汽油浇在了火堆上,网友的愤怒从单纯的谴责肇事逃逸,迅速转向了对权钱交易不公的猛烈抨击。 要求公开肇事者信息,严查酒驾杜绝私了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就在话题热度一路高涨,几乎全网都在討论这起悲剧和背后的赵某时。 先是博主人间观察者的那条引爆舆论的原始长文,显示內容无法查看。 接著热搜榜上那个鲜红的“爆”字標籤消失了,词条排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第20名,#第35名, #榜外#。 与此同时,几个原本排名靠后的娱乐新闻话题#某顶流明星新剧路透照#,#某女星红毯造型惊艷#等热度急速攀升,迅速占据了热搜前列。 前后不过半多小时,那个承载著无数网友关注和同情的热搜,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从公眾的视野里被彻底抹去。 网络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关於这场车祸的討论在各大平台被限流,新的相关帖子发布后也迅速石沉大海。 “热搜呢?怎么没了?” “果然被公关了,有钱真能为所欲为吗?” “可怜的小女孩,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吗?” “这就是现实啊,散了散了。” “你们既然敢撤,那我就去找主播,我就不信没地方说去?” 喧囂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津市的铂金会所门口。 黎鸣带著两名干警走下车,会所大门紧闭,门口掛著內部整修暂停营业的牌子。 一名穿著工装裤的维修工正踩在梯子上,摆弄著大门上方的一个摄像头外壳。 会所老板听到手下匯报,快步迎了出来,他脸上堆著諂媚的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黎队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黎鸣没理会他的客套,直接指著门口的维修工和梯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嘆了口气,一脸懊恼地说,“哎呀,別提了,就昨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主入口和主要走廊的监控系统突然就短路烧了。 这不一大早就赶紧找人来修了,可不能影响营业安全啊。” “包厢里的呢?”黎鸣追问。 他知道这种高端会所的包厢里,出於隱私考虑通常確实不会安装监控。 “包厢?包厢里从来就没装过啊,黎队,您也知道得保护客人隱私不是?”老板摸了摸鼻子。 黎鸣盯著老板的眼睛,声音陡然转冷,“王老板,你想清楚。这是重大交通肇事逃逸案,可能涉及酒驾甚至更严重的罪行。 隱瞒销毁证据或者作偽证,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妨碍公务的后果,你掂量过吗?” 王老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黎队长,我明白,我明白。我绝对配合,一百个配合,您需要我做什么儘管吩咐。” 在会所的財务室,王老板拿出了消费记录。 列印出来的清单上清晰列著各种高档进口无酒精饮料、果盘、小食。 当然也有酒水,但主要集中在几个不在驾驶员名单上的富二代名下。 记录显示赵奕和另外两个开车的同伴消费的都是价格不菲的苏打水和鲜榨果汁。 “你看,黎队长,这?”王老板小心翼翼地望向黎鸣。 黎鸣扫了一眼记录,心中冷笑。 这份记录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不动声色地让手下拷贝了电子记录备份。 第216章 这下看你怎么捂嘴 离开会所坐进车里,黎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手下年轻干员忍不住愤愤道:“头儿,这明显是串通好了,监控正好坏了,消费记录天衣无缝,鬼才信啊。” 黎鸣没说话,他压抑著胸中的怒火。 他当然知道,赵家这是铁了心要保赵奕,动用资源和手段在短时间內织就的一张防护网。 刚才的严厉警告与其说是给王老板听的,不如说是试探,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对方已经做好了全面对抗调查的准备。 他发动汽车,方向盘一打,驶离了会所。 开出几百米后,在一个僻静的路边,车停了下来。 “小张,王老板和那些服务员不是铁板一块。你带人秘密走访,想办法找到值班的经理和服务员,特別是负责赵奕那个包厢的。 私下接触告诉他们,提供有价值线索算重大立功表现。 如果作偽证后果自负。一定要快,我担心赵家也会对他们下手。” “明白,头儿,保证完成任务。”小张眼中燃起了斗志,和后排的同事一起下车去了。 黎鸣独自驾车返回支队。 刚进办公室,另一名手下就迎了上来,急忙匯报,“黎队,叶志德的父亲从老家赶过来了,在法医中心情绪非常激动,老人家差点晕过去了,一直在哭喊著他儿子的名字,说要见孙女。” 黎鸣闭了闭眼,沉声道,“让留守的同志安抚好老人家的情绪,一定要確保他的身体,需要医疗支持立刻联繫医院。” “告诉他,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桌上的內部专线电话响了起来。 黎鸣走过去看了一眼號码,是支队更高层的领导。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小黎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但略带压力的声音,“滨海大道那个案子我听说了。热搜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这影响很大啊。” “我正在全力调查,目前取得了一些进展。”黎鸣试图匯报。 对方打断了他,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小黎,办案要讲究方式方法,也要考虑社会效果。” “你要把握好分寸,最好能促成双方达成调解,给受害者家属应有的赔偿,儘快平息事態,维护稳定……” 黎鸣听懂了领导的“劝说”。 这是在暗示他,在证据可能不足或调查阻力巨大的情况下,接受赵家的赔偿方案,促成民事调解。 沉默了几秒钟,黎鸣用儘量平稳的语气回答,“我明白,我会依法依规处理,並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 掛断电话,黎鸣独自站在窗前。 他眼神中的光芒並未熄灭,反而更加锐利。 这註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绝不会放弃。 他拿起內线电话,拨通了技术部门的號码。 “对赵奕及其当晚同行所有人的车辆,重点查行车记录仪云端备份,车辆系统日誌,任何蛛丝马跡都不能放过。 另外,申请调取他们会所周边所有社会面监控,找到他们离开会所时的真实状態。” 夜色已深,陈媛瀏览著闻资讯,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 她动作微微一顿,低声唤道,“系统刚才热搜榜上那个『津市夫妻车祸身亡』的词条,你注意到了吗?” “宿主,我已经记录了。” “该词条在20点07分衝上榜首,热度峰值达到3.3亿,但於20点51分开始异常降温,21点半已经彻底从热搜榜消失。存在明显的人工干预痕跡。”系统冷静地匯报著。 “撤得太快了,快得反常。” 陈媛放下平板,眼神变得凝重,“查查背后是谁在操作,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白,正在回溯数据流,分析异常节点。”系统屁顛屁顛去查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是幽灵网站有新的请求贴。 “调出来看看。” 一个刚刚发布不久的帖子被高亮標记:富二代酒驾撞死摆摊夫妻,七岁女童成孤儿,天理何在?求主播主持公道。 主播,我只是个普通网友,今天听到一个消息气得睡不著! 说津市有个叫赵奕的富二代,好像是这个姓,昨天凌晨在滨海大道那边喝得烂醉,开超跑活活撞死了一对夜里收摊回家的夫妻。 两口子是摆摊卖小吃的,人特別老实,家里就一个七岁的女儿叫敏敏,一下子成了孤儿。 现在热搜刚上就被秒撤了,估计是赵家钱平事了。 我们小老百姓没权没势,求告无门,就知道主播们有通天本事,求求你们看看这事吧。 要是真的,绝不能放过这个人渣,给那可怜的孩子一个交代。 我知道的就这些,求扩散,求真相! “这个帖子说的是真的。”系统调查完资料回来,忍不住嘆了口气。 “其实如果当时赵奕或者在场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那两夫妻是能活下来的。” 可以说他们就是赵奕一手害死的。 光屏中央浮现出了赵奕的照片。 【目標:赵奕,罪恶值:76点,罪行:酒驾超速,肇事逃逸致两人死亡。】 光屏资料铁证如山,76点罪恶值鲜红得令人茨木。 陈媛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嘲讽道,“撤热搜,捂嘴?以为有钱有势就能一手遮天?” “呵,我偏要让它变成惊雷。” 系统已经猜到了陈媛的想法,“宿主,你的意思是?” “把热搜给我掛回去。” 陈媛平静地说,“把那个爆字標籤加粗置顶。在舒博某音所有主流平台,同步顶上去。” “明白!”系统瞬间活跃起来。 “嘿嘿,他们不是喜欢降温吗?我直接给它来个『过热保护』强制显示,想撤?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系统快速操作著,光屏上数据流疯狂涌动,过了几秒钟,它兴奋地说: “好了宿主,热搜已经重新登顶了,相关討论量正在飆升,他们的技术团队马上就要焦头烂额了。” “想捂住嘴?我就把喇叭塞到他们耳朵边。想转移视线?我就让聚光灯永远打在他们最不想被看见的角落里。”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著城市的夜景,语气森然:“这只是个开始。” “既然他们选择了践踏公正,那就准备好接受黑暗的审判。” 第217章 大手遭反咬 叶大兵老爷子被人搀扶著,地走打开的冰柜面前,他颤抖著手,缓缓掀开白布一角。 老爷子扑倒在儿子的遗体上,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不肯鬆手,“志德,你让爹怎么活啊?秀娟!我的好儿媳啊!你们睁开眼看看爹啊!” 他一遍遍摩挲著儿子的脸,“是哪个天杀的撞了你?他怎么不下地狱啊?” 一旁的工作人员和陪同的民警上前轻声劝慰,“老爷子,节哀顺变,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您要保重身体啊,您想想您孙女,敏敏还那么小,她不能再没有爷爷了啊。” 提到孙女的名字,叶老爷子才哽咽著哭诉,“我的敏敏才七岁,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正当老爷子悲痛欲绝之际,一个穿著西装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一位民警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赵家委託的律师,张律师。 叶老爷子和张律师在工作人员安排下一起坐到休息室。 张律师脸上也是满脸歉意和沉重,“叶老先生,请节哀。我是赵奕先生的代理律师,姓张。” 叶老爷子茫然又警惕地看著这个陌生的体面人。 “赵奕?” 老爷子抓住这个词,嘶哑地质问,“就是那个开车的撞了我儿子儿媳的?他怎么不来?啊?他是不是心虚不敢来见我?!” 张律师面对老人激动的质问,安慰道,“叶老先生,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赵奕先生目前正在配合警方调查,不方便前来。” “对於令郎和令媳遭遇的不幸,我代表赵奕先生深表歉意和哀悼。” “但是根据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事发路段当时非常黑,而您儿子和儿媳驾驶的电动车似乎没有开车灯,並且存在横穿马路的行为。 赵奕先生驾驶车辆正常行驶,发现他们时已经来不及避让,这確实是一场令人痛心的交通意外。” 老爷子听著这番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处处推卸责任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难道,他开车的,就没有责任了?他们被撞的那么惨?”他嘴唇哆嗦著却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张律师见状,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鐧,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草案。 “叶老先生,赵奕先生虽然在这起意外中並无主观恶意,但出於人道主义关怀和对您家庭遭遇的深切同情,他愿意一次性给予三百万元的经济赔偿。” “这笔钱足够让您的孙女叶敏敏得到最好的教育和生活保障,也能让您安享晚年。 我们希望以此了结此事,让逝者安息,也让生者能够儘快走出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三百万,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叶老爷子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笔钱,敏敏確实能过上好日子,但是,这钱是用儿子和儿媳的命换来的,是用那个撞死人的凶手逍遥法外换来的。 他想起儿子老实巴交一辈子,夜里骑车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灯开得亮亮的,怎么会横穿马路? “意外?” 老爷子死死盯著张律师那张看似诚恳的脸,质问,“你说这是意外?我儿子儿媳就这么白死了?那个开车的一点错都没有?” “我不信,我不跟你谈,我要见管这事的领导!我要听官家的人怎么说!” 张律师看著油盐不进的老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静。 他收起文件,礼貌地告辞,但心里清楚,这场调解远比预想的要艰难。 几乎在系统开始操作的下一秒。 原本已经消失在热搜榜前列的#津市滨海大道夫妻身亡,七岁女童成孤儿# 词条,重新被一只无形巨手摁回了榜首的位置。 词条的热度指数像失控的火箭直线飆升,瞬间突破了五亿、十亿,直接將其他所有话题远远甩在身后。 更令人惊奇的是,无论平台方如何动用权限试图降温屏蔽甚至暂时隱藏词条,都完全无效。 任何操作都如泥牛入海。 短暂的错愕之后全网沸腾了。 网友们先是震惊,隨即一种懂了的狂喜和释然席捲了所有相关討论区。 “臥槽,热搜回来了,这特么是系统bug吗?” “bug?你见过哪个bug能扛住平台自己刪帖降热度的?这分明是降维打击!” “哈哈哈哈!捂嘴?接著捂啊!赵家不是有钱吗?不是能撤热搜吗?现在傻眼了吧?你钱再多,能跟那位比技术?” “实锤了,绝对是主播们出手了。这风格我可太熟悉了,不是喜欢冷处理?我直接给你来个永恆炙烤。” “谢谢,谢谢主播!谢谢阎罗大人、绅士大人、小丑大人!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看见的。” “哭了,真的哭了。刚才看到热搜没了,我心都凉了半截,觉得这世界真的没希望了。现在,谢谢,谢谢你们还存在。” “所以这是主播们给的信號?意思是这案子我盯上了,你们看著办?津市那边压力山大啊!” “有关部门快醒醒啊,大神已经把聚光灯打到最亮了,舞台给你们搭好了,再不秉公处理,下一个上直播的可就不一定是赵奕了。” “爽!太爽了!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不对,是以神跡碾压资本!” 网友们之前被压抑的愤怒和质疑,此刻全部转化成了对“小丑组织”的感激和对赵家及其背后势力的嘲讽与鞭挞。 津市交警支队。 小张几乎是衝进办公室,他举著手机,脸上又是兴奋又是难以置信,大喊道, “黎队,你快看热搜啊,热搜它又炸了,而且这次可真是邪门了。” 黎鸣刚刚其实已经看到了,他盯著电脑屏幕上那个红色词条,眉头紧锁,但心里面却是鬆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头儿,这该不会是把小丑给引来了吧?”小张压低声音,带著几分敬畏和忐忑。 黎鸣愣了愣,才缓缓说道,“不管是谁在关注,我们的职责不变,我们需要找到更扎实的证据。” 第218章 直播时间差不多咯 就在这时,黎鸣桌上的內部专线电话再次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刚才那位暗示他要顾全大局的领导。 黎鸣和小张对视一眼,接起了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餵。” 电话那头的声音,与几小时前判若两人,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黎啊,你还在支队吧?滨海大道那个案子现在情况有变。部里和厅里都高度关注,这个案子必须一查到底,要办成铁案。” “之前可能有些信息不对称,你不要有顾虑。现在我给你交个底,放开手脚去查。需要什么支援直接打报告,一路绿灯。 最重要的是速度和质量,一定要给人民群眾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领导顿了顿,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小黎啊,网上那个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们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必须展现出我们的担当和效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当然明白啊。 掛断电话,小张忍不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好傢伙,这周书记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啊。” 黎鸣没心思和小张打趣,他想起网络上那句 “下一个上直播的可就不一定是赵奕了” 的评论,像警钟一样在他心中迴响。 压力確实来到了他们这一边,但这一次,是来自光明和正义的压力。 “走吧。” 黎鸣转身看向小张和其他闻讯进来办公室的同事,“我们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真就没脸穿这身衣服了。” “今晚通宵,把所有线索从头到尾再筛一遍。” 新一轮的侦查在全力展开。 此刻在德明集团总部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內。 赵德明刚刚掛断了电话,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儘管手段用尽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滋滋滋。 他的私人手机振动了几下,来电显示是他在某个大型网际网路平台一位关係深厚的副总裁。 他立刻接起问道,“王总,情况怎么样了?” “热搜词条炸了,明明已经撤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被掛了上去。”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充满了恐慌和无力,“我们的核心工程师刚偷偷告诉我,这根本不是常规的网络攻击,他们也无能为力。” 赵德明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什么叫无能为力?啊?” 王总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小声地说,“除非是是他们,小丑组织的黑客,只有他们才有这种技术手段。” “小丑组织?” 听到这四个字,赵德明如遭雷击,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脸上血色褪尽,额头渗出了冷汗。 全世界,有谁不知道小丑组织? 他们不是普通的黑客,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是游走在人间和规则之外的死神。 “完了,怎么会惹上他们?”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赵德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儿子赵奕。 他立刻掛断王总的电话,手忙脚乱地拨打別墅的座机。 “老爷?”保姆的声音有些疑惑。 “赵奕呢?让他立刻接电话。” “少爷他不在房间啊。我刚才正准备给他送点心,敲门没人应,进去一看房间里没人,我还以为他下楼了或者在园了。” 保姆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赵德明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连忙吼道,“找!立刻在整个房子里找!马上!” 他开始疯狂拨打赵奕的手机。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赵德明不死心,又立刻拨打当晚和赵奕一起的几个富二代家里,得到的回覆几乎一模一样。 “李总吗?我家小子不见了,手机也是打不通。” “张太太?你儿子在家吗?什么?也联繫不上了?!” “王老板,你也?”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津市的上流阶层中蔓延。 短短几分钟內,与赵奕当晚同行的那几个富二代全部神秘失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与此同时,津市警局的报警电话几乎要被打爆了。 “喂,110吗?我儿子不见了,他叫潘明,昨晚和赵奕在一起的。” “同志,我家孩子失踪了,就在自己家里不见的。” “你们快派人找找啊,肯定是出大事了。” 黎鸣刚部署完新的侦查任务就接到了指挥中心的紧急通报,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小张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黎队出大事了,赵奕还有当晚和他一起的那几个人,全不见了。” 这一片混乱和恐慌达到顶点的时刻。 全球无数蹲守在幽灵网站前的人们发现,幽灵网站更新了。 那个写著[我们仍將注视]的帖子下方,一个新的直播连结悄然出现。 標题简单而惊悚:审判日,津市的午夜狂欢。 整天无所事事泡在网上的吃瓜群眾点击了那个连结。 点进直播间,观眾们惊奇地发现。 直播画面似乎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展开的,看周围的环境,是在一辆车的驾驶室里面,正对著方向盘。 车里面传出了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声。 [臥槽?这是什么视角?主播戴了gopro?] [第一人称?这代入感太强了吧,我有点晕3d啊。] [背景音乐好嗨,音效还不错啊。] [这车是兰博基尼吧?] [我懂了,主播这是在用第一视角还原车祸的经过?] [让所有人亲身体验一下人渣开车时的感觉吗?太牛逼了!] [所以现在扮演赵奕的是谁?不会是主播本人吧?] 人称视角的主人有些茫然地低头,他看了看自己搭著方向盘的双手。 那是一双年轻的手,与记忆中自己那双略带皱纹的手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紧致,没有胡茬。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我是谁?我在哪儿? 咚咚。 这时车窗被敲响了。 视角主人转向副驾驶窗外,一个穿著哨衬衫的年轻男子咧著嘴笑,大声喊道: “明哥,发什么呆呢?今晚喝到位没?哥们儿几个还没尽兴呢。明天晚上魅影新场子开业,必须再来一场更嗨的。” 视角主人似乎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不受控制地启动了车辆。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与电子音乐混在一起震得人心发慌。 车队开始移动,像脱韁的野马驶入寂静的街道,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渐渐远去。 第219章 这就是真相 赵奕睁开眼睛,刺骨的寒风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正骑在一辆电动车上。 “我操!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猛捏剎车,电动车歪歪扭扭地停在昏暗的路边。 他环顾四周,四周是陌生的城郊道路,路灯稀疏,光线昏黄。 他疑惑,“我不是在房间里刷手机么?这是什么鬼地方?” 赵奕慌乱地摸索全身,想找到手机求救,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唯一的財產就是这辆破车。 他逐渐想了起来。 在昏迷前,他似乎將一张莫名出现在被子上的黑色卡片扔进了垃圾桶,卡片上好像还写著几个红的大字:审判通知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是见鬼了,这是谁在跟老子恶作剧?” “別让老子逮到,否则弄死你个狗日的。”赵奕低声咒骂。 他拧动电门,电动车发出乏力的呻吟,载著他驶入更深的黑暗。 [哇哦!这视角带感!第一人称开超跑啊?] [兰博基尼的声浪就是不一样,隔著屏幕都感觉肾上腺素飆升。] [主播这次玩得挺啊,模擬富二代酒驾?] [不过这路这么黑,开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吗?] [模擬器啦,较什么真,看个乐子。] 赵德明手握兰博基尼的方向盘,感受著顶级皮革的触感,车內音响轰鸣著电子音乐。 窗外的夜景在飞速倒退。 他此刻的意识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导著,充满了亢奋和无所顾忌。 他深踩油门,享受著速度带来的极致快感,仿佛要將所有烦闷都甩在身后。 这可比坐办公室刺激多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谁,正在做什么,只觉得这游戏无比真实。 赵奕骑著电动车,心里却越来越慌。 这条路又黑又长,他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他儘量靠著路边,但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著他。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几道雪白的灯柱像利剑刺破黑暗,直直朝他射来。 “我操,会不会开车啊?”赵奕惊恐地大喊。 砰!!! 一声沉闷巨响。 从直播画面中,观眾们只看到骑著电瓶车的赵奕出现在路边。 赵德明下意识猛打方向盘,但速度太快了,车头右前角还是狠狠撞了上去。 直播画面剧烈晃动,伴隨著玻璃碎裂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 [臥槽!!!] [真撞了?!] [这特效太逼真了吧,我心臟差点跳出来了。] 赵奕感觉自己像被一柄巨锤砸中,整个人飞了出去,天旋地转,重重摔落在绿化带外面的杂草中。 全身骨头仿佛寸寸断裂,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救,命。”他微弱地呻吟,视野渐渐模糊,只能看到远处那辆撞了他的豪车停了下来。他努力想看清车牌,想呼救。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著惊慌和冷酷,说著他曾说过的话: “不能报警,报警我就完了!” “撞成这样肯定死了!快走!快走!” 赵奕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难以置信,为什么是爸爸?爸爸为什么要撞我?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被背叛的绝望和身体极致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他想喊“爸爸,是我”,却只能吐出血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著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重新启动,仓皇逃离现场。 孤独、剧痛,意识一点点抽离,赵奕在无尽的困惑和怨恨中,感受著生命流逝,最终陷入一片死寂。 赵德明驾驶兰博基尼逃离后,直播间的弹幕依旧在沸腾。 [刺激,这直播效果拉满了。] [所以刚才撞的是『npc』吗?这代入感绝了啊!] [豪车性能是好,撞了人还能继续跑啊。] 直播画面紧接著切入了铂金会所一个豪华包厢內。 赵奕和那群富二代瘫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摆满了烈酒瓶和空酒杯,一群人显然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东倒西歪,丑態百出。 赵奕举著酒杯,口齿不清地嚷嚷:“喝,明天再去魅影新场子,我爸都摆得平。” 这段视频,彻底粉碎了所谓只喝饮料的谎言,將赵奕酒驾的事实锤得死死的。 紧接著主播画面一转,一段电话录音响起,来电显示是赵德明,接听方备註为周局。 赵德明:“周局,滨海大道那个事儿,给你添麻烦了。我知道,按规定办。不过,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小奕他还年轻,就是一时的意外。 你看看能不能做做工作,儘量促成民事调解? 毕竟对方家庭也困难,我们愿意多赔钱,只要对方肯谅解。” 周局的声音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模稜两可地回应:“老赵,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让下面的人依法处理,注意方式方法。” [哦~原来如此。] [按规定办?注意方式方法?这话术,嘖嘖。]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当爹的就这样教儿子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啊,这个周局也得查查] [压力这不就来了吗?周局,你慌不慌?] [现场教学版是吧?今天算是开眼了。] [这下看谁还敢说这是意外?从头到尾都是阴谋。] [赵德明太可怕了,从头到尾都在算计。] [感谢主播,如果不是你们,这件事真的就被压下去了!] 直播仍在继续,黎鸣带著专案组的成员,再次来到铂金会所门口。 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比上次更加急促和坚定。 门口的“內部整修”牌子还掛著,但黎鸣直接示意手下推开了那扇大门。 会所內部依旧灯光幽暗,但原本应该在进行“维修”的王老板,此刻却像一尊石像瘫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 他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攥著一部手机,屏幕正亮著。 黎鸣等人走近,清晰地看到手机屏幕上正是直播间界面。 赵德明等人下车去查看了情况。 听到脚步声,王老板抬起头,他看到黎鸣一行人,眼中没有上次的諂媚和狡黠,只剩下了恐惧和绝望。 第220章 恐怖轮迴 “黎,黎队长。”王老板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老板。”黎鸣笑了一下,“你也在看这场直播啊。”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王的心理防线。 他的手机一下子滑落在地,自己也隨之从沙发上滑跪下来。 “黎队长,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王老板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地哭喊道,“是赵德明他逼我的,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销毁监控,让我教服务员统一口径说他们喝的是饮料。” 他像倒豆子一样,把赵德明如何指使他毁灭证据,如何偽造消费记录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细节清晰,时间明確。 黎鸣看著地上那个还在播放著审判的手机,心中百感交集。 小丑组织的恐怖,此刻竟成了撬开这张嘴的钥匙。 与此同时,在刘大妈家里气氛则截然不同。 社区工作人员小心地陪著叶老爷子走了进来。 短短半天多时间,老爷子仿佛苍老了十岁,背脊佝僂著,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敏敏。”老爷子看到蜷缩在刘大妈怀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的孙女,哽咽著唤了一声。 “爷爷。” 叶敏敏看到爷爷,立刻从刘大妈怀里挣脱出来,扑进爷爷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爷爷,爸爸妈妈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敏敏了?” 叶老爷子紧紧抱住孙女,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摸著孙女的头髮,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说不出话来。 刘大妈在一旁劝慰道,“老爷子您可算来了。孩子嚇坏了一直在哭。唉,真是造孽啊。”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著复杂的情绪,“不过也算是老天有眼,恶人到底有恶报了。” 社区工作人员小林拿过来手机,调整到直播页面,小心地递到叶老爷子面前,轻声解释道: “叶大爷,您看这个。那个撞了志德大哥和秀娟嫂子的坏人,还有他那个想包庇他的爹,现在正在被审判。” 叶老爷子茫然地看向手机屏幕,画面中隱约传来的撞击声。 老爷子颤巍巍地站起身,面向手机屏幕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你们给我儿子他们申冤啊!” 老爷子用尽全身力气,朝著屏幕磕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他不懂什么网络直播,不懂什么小丑组织,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这一定是老天爷显灵了,在惩罚恶人。 社区工作人员和刘大妈赶紧上前搀扶,“老爷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叶老爷子被扶起来后,依旧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紧紧抓著社区工作人员的手,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同志,你们看到了吗?恶有恶报,恶有恶报啊!我儿子儿媳,他们可以安息了。” 屏幕里审判仍在继续。 赵德明驾驶的兰博基尼再次仓皇逃离现场后,弹幕迎来了新一轮的爆发。 [跑了,又跑了!真是父子连心,连逃逸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我现在彻底相信了。] [还有他那帮狐朋狗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帮凶,但凡有一个人当时报警叫救护车,那对夫妻说不定都能活下来。] [一群畜生,法律制裁不了他们,自有天收。] [主播干得漂亮,就得让他们自己也尝尝被撞死的滋味。]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溢出屏幕。 然而,没等观眾的情绪平復,直播画面重启了。 场景再次回到了那家高档会所的停车场门口。 时间仿佛逆转了回去,赵德明以及那群富二代朋友,再次醉醺醺地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整个过程的播放速度明显加快了像按下了快进键。 醉汉们歪歪扭扭地爬上跑车,引擎轰鸣,车队再次如脱韁的野马冲入夜色。 接下来的飆车、音乐喧囂等画面被高度压缩,镜头迅速聚焦,再次精准地切回到了那条致命的滨海大道东段,那个昏暗的拐角。 而这一次,电瓶车上的骑手依然是赵奕。 赵奕的意识刚刚从上一轮剧痛和绝望中剥离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又一次骑在了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上。 “不!不要!怎么又来了?放开我!” 他在內心疯狂嘶吼,拼命地想扭动车把转向,想跳车,但一切都是徒劳。 电动车依旧沿著既定的死亡轨跡,不偏不倚地向前驶去。 远处,那熟悉象徵著毁灭的引擎轰鸣再次由远及近,雪亮的灯柱再次將他锁定。 “爸,是我啊,停下!快停下!”赵奕在灵魂深处吶喊,但出口的只有被风声撕碎的呜咽。 砰!!! 撞击再次发生,巨大的力量將赵奕再次拋飞,熟悉的剧痛席捲全身,温热的血液再次涌上喉咙。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再次听到了父亲熟悉又冷酷的声音。 “不能报警!快走!” 第三次轮迴开始。 画面重启,加速,撞击,死亡。 赵奕的恐惧和绝望在累积,但轮迴的速度却在不断加快。 第四次、第五次…… 到后来,直播画面几乎变成了一种令人眼繚乱的循环动画: 赵奕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切片里。 他的意识被反覆碾压、死亡、重置、再死亡。 他不再试图挣扎或呼喊,只是被动地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和背叛,仿佛这就是他永恆的宿命。 [我的天,这太狠了吧,无限循环死亡?] [他们罪有应得。]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啊,比直接杀了他们狠一万倍。] [我以为之前的审判就够残酷了,没想到还有更恐怖的。] [主播这是要把他们的灵魂都磨碎吗?] [话说人有灵魂么?] [撞得好!就这么撞!让他们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 [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支持主播!] [想想那个七岁的小女孩,她失去父母的痛苦,谁又能替她承受?赵奕才循环几次?] 第221章 轮迴结束,我永远看著你们 循环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 起初观眾们还在计数,但到后来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怔怔地看著。 渐渐地有人发现,每一次轮迴,视角並不局限於赵德明和赵奕父子。 背景里那几辆同行跑车里的富二代们,他们的面孔也从最初醉醺醺的事不关己,逐渐变成了恐惧和崩溃。 在一次剧烈的撞击发生后,兰博基尼再次仓皇逃离。 但这一次,那几辆原本应该跟著逃窜的跑车却停在了路边。 以潘明为首的几个富二代,屁滚尿流衝下车。 他们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几个人互相搀扶著,跌跌撞撞地跑到公路中央,面对著空无一物的黑暗齐 刷刷地跪了下来。 砰!砰!砰! 他们开始用力地磕头。 “主播,我们错了,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潘明哭喊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们当晚不该跟著一起跑的,我们应该报警的,应该叫救护车的。” 另一个富二代捶打著地面,悔恨地嘶吼著。 “对不起,对不起叶大哥,对不起李大姐,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畜生。” 第三人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巴掌,“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捐钱,我们做牛做马补偿,別再重复了,求求你们了!” 他们是真的怕了。 这种永无止境的死亡循环,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摧残人的意志。 就在这群人快要崩溃绝望的时候,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两道雪亮的灯柱从道路的尽头射来。 那是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车。 司机远远就看到了公路中央这几个跪著的人影,他嚇得魂飞魄散,拼命按喇叭,一脚將剎车踩到了底。 吱嘎!!! 刺耳的剎车声撕裂了夜空,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冒起了阵阵白烟。 巨大的惯性推著货车向前滑行,距离潘明等人越来越近。 “躲开,快躲开啊。” 货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惊恐地大喊。 潘明几人早就嚇傻了,眼睁睁看著庞大的车头压来。 万幸的是,因为货车司机发现得早,制动距离足够长,在距离最前面的潘明不到三五米的地方,这辆钢铁巨兽终於停了下来。 司机跳下车,怒不可遏,他走到几人面前破口大骂,“操,你们这群煞笔玩意,找死啊,大半夜的跪在公路中间,不想活了?” 潘明等人瘫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刚从虚幻的死亡轮迴中逃脱,差点又体验了真实的死亡。 [臥槽,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了?] [差点被卡车团灭啊,真的无语了。] [所以主播是放了他们一马了?因为他们刚刚的悔过?] [应该是,毕竟他们不是直接凶手,但也是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惩罚可以了,估计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助紂为虐。] [有人组团去滨海大道东段围观吗?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到现场。] 就在弹幕疯狂刷屏,网友们激动地討论著要不要去现场打打卡,持续了许久的直播画面变成了一片漆黑。 短暂的黑暗后,几行猩红的文字缓缓浮现在屏幕中央: 你们以为,金钱可以抹平罪恶? 你们以为,权势能够扭曲公道? 你们以为,沉默即是无辜? 凡试图以財势逃脱法律制裁者,终將被我们审判。 文字停留了约十秒钟。 直播结束了。 人们心有余悸地回味著刚才那场审判。 没有人再討论去现场围观的事,一场无形的恐惧已经通过这场直播,渗透进了现实世界的每个角落。 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闪烁著红蓝光芒,迅速抵达现场。 强烈的探照灯將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率先下车的是黎鸣和他的队员们,他们在看到直播確定了地点后立刻朝这里赶来。 潘明几个富二代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地瘫坐在路边,额头上全是擦伤。 而让所有警察脊背发凉的,是停在路边的另一幕。 那辆熟悉的橙色兰博基尼,驾驶座车门虚掩著。赵德明歪倒在方向盘上,双目紧闭,脸色死灰。 在兰博基尼车头前方不远处,一辆扭曲变形的电瓶车倒在绿化带边缘,一个年轻男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旁边,气息微弱。 眼前的场景与刚刚结束的直播画面,尤其是最后一次撞击几乎完美重合。 “嘶~” 年轻的警员小张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其他队员也面面相覷,空气中瀰漫著诡异的气氛。 他们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那本应是超自然的审判,怎么会如此真实地投射到现实中来?赵奕竟然真的受了重伤? 黎鸣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他低吼一声,“都別愣著,先救人,快!” 医生和护士们立刻提著担架和急救设备冲了过去,他们熟练地检查赵奕的生命体徵,脸色凝重。 “生命体徵微弱,多处骨折,內臟疑似出血,必须立刻送院手术。” 医生快速判断道。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將赵奕抬上担架,迅速送往救护车。 另一组医护人员则去检查兰博基尼內的赵德明。 “这个只是晕过去了,生命体徵平稳,应该是受到极度惊嚇导致的昏厥。” 医生检查后匯报。 “把他弄醒带到警车上去。” 与此同时,其他人封锁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技术人员拿著相机开始拍照取证,儘管他们心知肚明这场事故的真相,但程序必须走完。 黎鸣走到瘫软在地的潘明等人面前,这几人看到警察,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眼神躲闪著。 黎鸣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们,“说说吧,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失踪的?” 潘明哭兮兮地开始讲述起来:“我不知道,我在家里玩游戏,看到了那张审判通知单,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的敘述顛三倒四,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质疑或打断。 因为他们刚刚也亲眼见证这场诡异直播。 黎鸣听著,脸色越来越沉,他挥了挥手,对身边的队员说: “把他们都带回队里,分开做详细笔录。注意他们的精神状態。” “是,黎队。” 第222章 又有新的求助 队员们上前將潘明等人扶起来带上了警车。 这些往日囂张跋扈的公子哥,此刻温顺得像待宰的羔羊。 现场初步处理完毕,黎鸣独自站在警戒线边缘,望著那辆兰博基尼和地上残留的血跡。 一名交警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支烟,声音低沉,“黎队,这案子怎么报?” 黎鸣接过烟却没有点燃,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如实记录现场勘验情况,暂时列为交通肇事案,待查。” 同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们都明白,有些真相註定无法写在纸面上,但必然会烙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里。 小丑组织的死亡直播,引发的涟漪迅速扩散,在津市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內,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这场超自然审判所携带的警告,让许多曾经以为金钱和权力可以凌驾一切的人,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至少从此刻起,世界已经不再是资本为所欲为的时代。 直播结束后的第四十八小时,一则简短通报,悄然出现在权威媒体的版面上: “津市交警大队负责人周某某,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曾经暗示黎鸣顾全大局的周局,如今自身难保。 赵德明在病床上悠悠转醒,短暂的茫然过后,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坐起,抓住身边的护士的胳膊,癲狂地质问,“我儿子呢?赵奕呢?他在哪?” 护士被他狰狞的表情嚇到,支支吾吾地说:“抢救无效,已经……” “已经怎么了?说啊!” 赵德明目眥欲裂。 “已经宣布死亡了。” 护士低下头,哆哆嗦嗦说道。 “是我,是我杀了我儿子,是我开车撞死了他。” 赵德明瘫软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望著天板,反覆念叨著这句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撞开。 赵德明的妻子沈茹,这个往日里雍容华贵的赵太太,此刻头髮散乱,状若疯魔冲了进来。 她看到丈夫,眼里充满了怨毒,尖叫著扑了上来。 “赵德明,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儿子,是你害死了小奕,你还我儿子!” 她不顾一切地撕打抓挠著赵德明。 赵德明起初木偶般任其打骂,但在妻子提到溺爱和纵容时,他爆发了,一把推开妻子,红著眼睛怒吼。 “怪我?!难道不怪你?从小到大,他要什么你给什么,他闯了祸哪次不是你钱了事? 要不是你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他会变成这样?现在好了,他死了!被我自己撞死了!你满意了?” 夫妻二人在病房里街边泼妇般互相指责、扭打,但都绝口不敢提那个真正的根源。 那个名字,已经成为他们乃至整个阶层心底最深的禁忌和恐惧。 医院的闹剧尚未平息,真正的清算已然降临。 赵德明尚未出院,就被守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正式带走。涉嫌的罪名包括但不限於指使他人作偽证、妨碍司法公正。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税务局和经侦支队的大批人员,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德明集团总部大厦。 他们手持搜查令,以涉嫌偷税漏税、非法侵占国有资產、违规操作等多项罪名,依法查封了公司。 “经侦办案,请配合调查!” 员工们人心惶惶,高层管理人员面如死灰。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压制舆论。 津市周某某被查# 德明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被查封# 一系列相关词条,牢牢占据著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前列,討论的热度空前激烈。 “果然拔出萝卜带出泥,保护伞倒了啊!” “德明集团早就该查了,不知道坑了多少人。” “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得到帮助。” “还得是主播出手啊。” 网友们心照不宣,都明白这股无法阻挡的正义浪潮源头来自何处。 儘管赵奕已死无法追究刑事责任,但民事赔偿责任不容推卸。 在黎鸣的强力推动和上级的明確指示下,针对叶志德李秀娟死亡一案的民事赔偿调解程序迅速启动。 赵德明被羈押后,沈茹在巨大的压力下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跋扈。 她通过代理律师,几乎是毫无条件地接受了叶老爷子提出的所有赔偿要求。 在法院的主持下,双方达成了调解,赵家一次性赔偿叶敏敏及其监护人叶大兵共计三百万元。 同时,社区也为叶大兵和敏敏安排了更適宜的住所,並协助联繫了专业的心理諮询师,定期为祖孙二人进行心理干预,帮助他们逐步走出悲痛的阴影。 生活还要继续。 周局的倒台,让压在黎鸣心头的巨石终於落下。 专案组的调查进展非常顺利,所有证据链正在快速闭合,赵德明等人也將面临法律的严厉审判。 他拿起桌上那份关於叶敏敏赔偿金监管和成长基金运作的报告,轻轻舒了一口气。 滨海市的夜晚。 陈媛蜷在沙发里,面前的平板屏幕上正显示著关於津市案件后续的新闻报导。 系统略带得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看到没?关键时刻,还得是咱们出手。那些魑魅魍魎,以为有钱有势就能一手遮天? 哼,在咱们的注视下,还不是原形毕露土崩瓦解了。” 陈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嘲讽地笑了。 “他们不是不怕法律,只是习惯了法律会迟到,甚至偶尔缺席。而我们,负责確保天罚永不缺席。” 她轻轻放下水杯,指尖在平板边缘敲了敲,“只是像赵家这样的脓包,挤掉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只要滋生腐败的土壤还在,罪恶就会像野草一样不断冒头。” “宿主说得对。” 系统附和道,隨即声音又活跃起来,“不过嘛,来一个咱们就剁一个,来一双咱们就剁一双,就当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日常任务了,嘿嘿。” 就在这时,幽灵网站的管理后台一个不起眼的提示符闪烁了一下。 一条新的求助帖被自动標记为高优先级推送了过来。 第223章 基金会的真面目 陈媛点了进去最新的求助帖子。 帖子的標题十分简单直白:求主播救救我女儿,也救救我! 发帖人是一位自称绝望的母亲。 主播,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这个帖子。 我女儿才萌萌五岁,得了白血病。为了救她,我们光了积蓄,借遍了亲戚。 后来,有人介绍我们去了一个叫『天使之心』的儿童慈善基金会。 他们说可以帮我们筹集医药费,我们当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千恩万谢。 可谁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那个基金会的负责人,姓王的那个畜生。 他暗示我想要拿到钱,就得陪他们基金会的『重要捐助人』睡觉。 他说这是规矩,说很多妈妈都自愿为了救孩子这么做过。 我不肯,他就威胁要停止对我女儿的资助,还暗示有办法让我们在其他医院也得不到治疗。 主播,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女儿在等著救命,可我也是个人,我也有尊严。 我报过警,可他们说证据不足,而且对方是很有背景的慈善家,让我別乱说话。 我也找过媒体,可根本没人敢报导。 我看到了你们对津市那个人渣的审判。我知道你们是真正的『侠客』,专门收拾这些有钱有势的畜生。 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的女儿,曝光他们,惩罚他们! 不能再让其他妈妈像我一样被逼上绝路。 帖子的最后,这位母亲附上了一些模糊的照片和文件截图。 有基金会的大门,有带有“天使之心”logo的文件,还有一些打了马赛克的聊天记录片段,內容不堪入目。 陈媛静静地看著屏幕上的文字,只觉得无比荒谬。 系统也沉默了半晌,它默默开始收集回溯资料。 系统在网格中看到『天使之心』基金会,创始人王天佑,还是什么著名慈善家,经常上电视。 背地里,他们竟然干著这种敲骨吸髓的勾当? 利用生病的孩子来控制母亲,满足他们骯脏的欲望? 这比赵奕那种纯粹的恶,更令人作呕。 系统虽然只是个无生命体,但是见识过人类文明这么多的罪恶,它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 而陈媛早已经习惯了面对罪恶,她轻声自语,“看来,我们的清理名单上又要多几个名字了。” 新洲市,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走廊。 郑芝和丈夫贺强並排坐在走廊冰冷的塑料椅上,像两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 贺强的脚边,扔著几个捏扁的烟盒,他刚刚掛断一个电话,声音压得极低。 “对,我確定,价格就按你说的,地点你发给我。” 郑芝无力地抓住丈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强哥,你不能去,那是卖命啊!我们,我们再想想办法。” 贺强转过头,他眼眶深陷,里面布满了血丝,他反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芝妹,没时间了。 医生说萌萌这次化疗再跟不上,这是我身上唯一的『快钱』了。我不能看著你,也不能看著闺女等死。” 他说的看著你,指的是郑芝之前崩溃时提到,天使基金会那个姓王的主任隱晦的提议。 用尊严和身体,去换女儿的生机。 郑芝知道丈夫寧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绝不会让她受那种屈辱。 夜深了,贺强靠在墙上假寐,眉头紧锁,郑芝却毫无睡意。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幽灵网站。 界面漆黑,只有一个简单的输入框。 她不会打太多字,只是凭著母亲的本能,泣不成声地用语音输入,语无伦次: “主播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帖子发送出去,界面依旧漆黑,没有任何回应。 她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主播他们身上,他们会理会这些小事么? 天快亮时,郑芝迷迷糊糊趴在床边,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了一下。 她茫然地拿起手机,屏幕亮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有些刺眼。 是一条银行简讯。 您尾號xxxx帐户於06月13日05:17完成转帐存入500,000.00元,当前余额…… 郑芝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著,手机又连续震动。 第二笔,50万。 第三笔,50万。 第四笔,50万。 第五笔,20万。 五条简讯像五道惊雷,劈开了黎明前的死寂。 二百二十万.。 郑芝疯狂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来。 她推醒身旁的贺强,把手机塞到他眼前,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贺强睁开眼,看到简讯內容也是瞬间睡意全无。 他夺过手机,一遍遍数著那串零,又翻来覆去地看发件人,確实是银行官方的號码。 “哪来的钱?基金会?不可能!他们……” 贺强的话卡在喉咙里,基金会那群吸血鬼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打这么多钱? 郑芝的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滚烫的。她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无比激动: “是主播,是幽灵网站,一定是他们!他们看到我的帖子了,他们出手了。” 贺强愣了几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医院冰冷的瓷砖地面。 他拉了一把郑芝,郑芝也顺势跪了下来。 他们面前,只有那部闪烁著简讯提示光的手机。 贺强从不信什么神佛,但此刻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朝著手机屏幕,朝著那未知却给予了他们生路的存在,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谢!谢谢恩人!救了我闺女,救了我老婆,救了我这个家。”他的声音哽咽,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 郑芝也哭著磕头,“谢谢主播,谢谢,萌萌有救了!我们给您磕头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那部接收了“神跡”的手机上。 这笔来路分明却又无法追查的巨款,基金会这次只能哑巴吃黄连,吞下这个苦果。 此时在天使基金会总部。 王天佑还坐在办公室里,对已经消失的巨款毫无察觉。 办公室位於基金会顶楼,装修风格是刻意营造的低调奢华。 实木书架上摆满了慈善奖盃和与各界名流的合影,空气里飘动著雪茄和檀香混合的气味。 第224章 一份资料,三份收入 王天佑刚结束一场关於关爱罕见病儿童的线上会议,脸上那副悲天悯人尚未完全褪去。 秘书轻敲房门后走进,手里拿著平板电脑。 “王总,审核部刚提交上来一份紧急援助申请,我觉得需要您亲自过目。”秘书的声音带著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王天佑微微蹙眉,接过平板,通常只有特殊资源才会直接送到他这里。 他划开屏幕,一份详细的申请资料弹了出来。 申请人:刘启澜,女,31岁 林轩,男,5岁 病情:歌舞伎综合徵,极度罕见,需长期康復治疗及基因干预。 王天佑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歌舞伎综合徵? 他印象中这是一种会导致特殊面容智力障碍和多系统异常的疾病,治疗起来是个无底洞。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这种病例,简直是用来榨取同情和金钱的完美工具。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申请人照片上。 即使是以王天佑阅人无数的挑剔眼光,也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未施粉黛,头髮松松挽起。 她的五官极其清丽,有一种混合著脆弱与坚韧的独特气质。 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仿佛蒙著一层江南烟雨,忧愁深处却燃著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 正是一个为孩子倾尽所有濒临绝望却又不肯放弃的母亲。 “极品。” 王天佑心中无声地讚嘆。 这种货色,万里挑一,不仅容貌出眾,更难得的是那份气质,远非风尘女子可比,对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户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快速瀏览了其他资料:身份证信息、户口本、医院诊断证明…… 但他隨即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最近被那个小丑组织搞得有些神经紧张。 这世上绝望的美人多了去了,只是恰好落入他的网中而已。 “背景简单查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秘书。 “查了,王总。户籍系统显示无误,医院那边的初步联繫,也確认有这么一个病患登记。看起来就是走投无路了。” 秘书恭敬地回答,他深知老板的喜好,早已做好了铺垫。 王天佑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一点疑虑打消,他將平板递还给秘书,脸上恢復了一贯的温和,但眼底却闪过贪婪的光。 “嗯,情况確实很特殊,很值得同情。这样,你把资料加密发给深市的郑总,他最近不是一直在寻找有故事的素材吗?问问他的意向。” 他特意强调郑总,是因为这位客户享受的是狩猎的过程,而刘启澜这种外表柔弱內心坚韧的类型,正对他的胃口。 秘书心领神会,“明白,王总。我马上处理。” 几分钟后,深市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公寓內。 郑哲刚结束一个国外视频会议,手机收到了加密信息。 他慵懒地点开,当刘启澜的照片映入眼帘时,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怔住了。 他放大图片,仔细端详著那双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猎物,摧毁这样的坚韧,才能带来最大的成就感。 郑哲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专用手机只回復了简短的三个字: “就这个。” 消息传回王天佑那里,他看著屏幕上那三个字,笑了。 他又拿起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备註为“钱导”的號码。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略显阴柔慢条斯理的男声,背景很安静, “王总?这么晚,有急事?” “钱总,没打扰您雅兴吧?是这样,我刚审核到一个极品资源,第一时间就觉得必须向您匯报。”王天佑语气热络说道。 钱总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哦?说说看。” 王天佑看著资料,说, “孩子是罕见的歌舞伎综合徵,无底洞。 关键是这位气质非常独特,清丽脱俗,带著点江南水乡的忧鬱,但骨子里又硬得很。 她丈夫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估计为了孩子什么都肯干。” 钱总沉默了几秒,呼吸声略微加重,“夫妻档?有点意思。资料发我看看。” 王天佑立刻通过加密通道將刘启澜一家的基本资料和那张面部特写照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钱总的声音再次响起,“嘶~,確实不错。这种被生活逼到绝境,却还想维持体面和尊严的劲儿正是最好的表演状態。” 王天佑心领神会地笑道,“您是高人,一眼就看透了本质。您看有没有兴趣定製一场?” 钱总声音变得低沉,“可以。剧本我来定。你告诉那个女人,想要钱,告诉她老公。 让他们表演给我看。要让她亲口去求她老公,我要看到那个男人从拒绝愤怒到最终崩溃妥协的全过程。” “明白,设备和技术您放心,绝对专业。我会安排好,保证让您身临其境。” 王天佑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大笔“定製费”入帐。 掛断钱总的电话,王天佑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他丝毫不停歇,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备註为收藏家的號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一个带著不耐烦的粗哑男声吼道,“老有屁快放,老子这边正忙著。” 王天佑对李国豪的粗鲁早已习惯,语气諂媚,“李老板,给您送宝来了,刚到手一个绝品,保证合您胃口。” 李国豪冷哼了一声,“什么样的?又是那种一碰就哭哭啼啼的?老子都腻了!” 王天佑急忙保证, “这次绝对不一样!这女的长得跟仙女似的,关键是那股劲儿,为了救她那病秧子儿子,硬撑著一口气,又倔又可怜。 您不是最好这口有骨气的吗?最適合您亲自来,把她的骨头一寸寸敲碎。” 王天佑发送了同一张照片,附上了关於刘启澜如何艰难维生,拒绝过其他帮助的描述。 很快,李国豪的电话打了回来,“这个好,这个必须给我留著,谁也別动,老子要第一个『开封』。” 王天佑知道鱼上鉤了,语气有些纠结,“李老板,您也知道,这种极品,盯著的人可不少,深市那边的郑总,刚才也表示了。” “郑哲那个小逼崽子敢跟老子抢?告诉他这人我要了,价钱好说,你赶紧去安排,儘快把人给我弄到手。”电话里传来暴怒的声音。 “成!有您这句话,我肯定顶住压力优先给您安排,不过李老板,这前期安抚和铺垫的费用。” “少囉嗦,先打五十万到你老帐户,把人给我看紧了。” 李老板说完便不耐烦地掛了电话。 王天佑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一份资源,三份收入,而且这才只是开始。 第225章 想要救他,就要付出点什么 深夜,新洲市天使之心基金会总部大楼,王天佑的办公室依旧亮著灯。 他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桌面一侧的加密通讯设备已经开启。 屏幕上显示著等待连接。 王天佑深吸一口雪茄,脸上混杂著期待和焦躁。 那个叫刘启澜的女人,是他近期见过的极品,绝不能让她从网中溜走。 “嘀。” 一声轻响。 屏幕亮起,出现了刘启澜的脸。 背景似乎是在一间简陋但整洁的房间里,光线柔和,却更衬得她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她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家居服,头髮隨意挽著,整个人透著被生活重压碾过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像蒙著水汽的江南烟雨,深处藏著不肯熄灭的倔强。 “王...王总?” 她的声音通过设备传来,带著不確定的微颤,像是受惊的小鹿。 王天佑立刻换上了那副充满同情与可靠的面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听上去十分温和: “刘女士,你好你好,这么晚打扰了。孩子的病情我们都非常关切,基金会正在全力研究方案。” (请记住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刘启澜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声音更低了:“谢谢王总关心,可是,林轩的病,医生说,需要长期辅助治疗。” “我理解,我完全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王天佑嘆了口气,“我们基金会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帮助像您这样陷入困境的家庭。”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带著为难的语气,“但是您也知道,慈善资金有限,需要帮助的家庭太多了。 每一笔资助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评估,確保给到最需要也最懂得感恩的家庭。” 刘启澜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困惑和不安,“感恩?王总,我不太明白,我们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只要能救林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王天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鱼饵已经拋出,就看鱼儿咬不咬鉤了。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显得非常有耐心,“刘女士,坦白说,像您孩子这种情况,需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常规的申请流程,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需要一些更直接的诚意,来打动我们最重要的几位捐助人。 他们比较看重受助人的个人品质和奉献精神。”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屏幕里的刘启澜仿佛被这些话击中了,她身体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过了足足十几秒,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开口,“王总,您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要我出卖自己的身体,你们才肯救我儿子吗?” 这句话直接剖开了那层偽善的包装。 王天佑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他习惯了掌控节奏,不喜欢猎物如此直白地挑战游戏的潜规则。 但刘启澜的直白,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已经走投无路,心理防线正在崩溃。 他失去了耐心,偽善的面具滑落,言语中带著不言而喻的威胁: “刘女士,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奉献和感恩有很多种方式。 你儿子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你以为我们开基金会是做慈善的?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他几乎要贴到屏幕上,盯著刘启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强调: “想救他?你就得付出点什么,这是规矩。 很多妈妈都为了孩子这么做过,她们现在都过得很好,孩子也得到了最好的治疗。你想清楚!” 屏幕上,刘启澜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眼中的倔强和光芒熄灭,露出死寂般的灰败。 她缓缓低下头,肩膀垮了下去,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 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她压抑的抽气声。 最终,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麻木的空白。 “我,我愿意。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先看到钱。”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最终的判决。 王天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再怎么倔,还不是屈服了? 他放鬆地靠回椅背,大手一挥: “识时务者为俊杰。放心,我们都是讲信用的。我先给你打十万,算是定金和安家费。具体的安排等我通知。” 视频通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王天佑志得意满地吐出一个烟圈,开始盘算著如何將这块肥肉分配给他那些饥渴的客户,以及自己能从中榨取多少利益。 津市国际机场,国际到达大厅里面充斥著无数外国游客。 周若瑄推著行李车,隨著人流走出了闸口。 將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和转机,让她有些疲惫。 “若瑄,这里!” 周若瑄看到江川靠在栏杆上,穿著休閒西装,堆著满脸笑容。 她愣了一下,记得上次见到江川还是在专案组解散的时候。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就是雪鴞? 她不动声色推著行李车走过去,脸上有些惊讶,“江川?你怎么来了?” “楚局念叨你好几回了,说你这次立了大功,辛苦得很。正好我调休,来接我们的巾幗英雄凯旋。” 江川自然地接过推车,隨意地说道。 “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周若瑄配合著,揉了揉太阳穴,“不过真是累坏了,那边情况很复杂。” “看出来了,走吧,车在地库。” 车子驶出机场,並未直接开往市区。 江川手握方向盘,看似隨意地说,“时间还早,你刚下飞机也闷得慌,要不绕段路去海边吹吹风?清醒一下再回去。” 周若瑄会意,点点头,“好啊,確实有点头晕,吹吹风能舒服点。” 车子转向朝著城郊的海岸线驶去。 咸腥的海风气息涌入车厢,远处传来隱隱的涛声。 江川將车停在一段设有观景平台的近海大道旁。 这里视野开阔,巨大的风力发电机组在远处缓缓转动。 强劲的海风呼啸著掠过车身,吹得周若瑄髮丝飞扬。 “下车透口气?”江川提议。 “好啊。”周若瑄回应道。 第226章 刘启澜到底是谁? 两人下车,倚靠在金属护栏上。面前是波涛翻涌的大海,风大得几乎让人站不稳。 江川扫过空旷的四周,確认无人无车近距离停留后,才转向周若瑄,脸上的轻鬆表情已经变得凝重。 “欢迎回来,白鸽。家里这段时间可不平静。” 他必须稍微提高音量,才能確保对方听见。 周若瑄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髮,也提高了声音回应,“在飞机上看到简报了,他们在津市又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指的是赵奕肇事案的审判直播。 “何止是动静。” 江川苦笑一下,“简直是投下了一颗核弹,现在某些圈子里是人人自危,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说正事吧,上面已经通过最高渠道,向自由国方面做了非正式的通报。” 周若瑄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听著江川的话,“他们怎么回应的?” 江川的脸上露出讥讽,冷哼了一声,“官方口径?当然是断然否认,抗议我方无端猜测,污衊他们的高级將领。”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 “但是。” 江川话锋一转,声音在风中断续却清晰,“私下里,自由国相关部门已经注意到情报线索,他们说会基於自身安全需要,对威伦及其关联方进行內部审查和监督。”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拖延和敷衍的藉口。他们绝不会主动揭穿威伦和齿轮之眼的关係,那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周若瑄早就猜到了,她望向远处海天相接的混沌之处,冷静地说: “我们不能对自由国抱有任何幻想。威伦和齿轮之眼,依然是我们必须独自面对的敌人。” 两人回到车上,驶离了喧囂的海边。 话说王天佑和刘启澜视频通话完。 他立刻著手安排,给刘启澜买了飞机票 ,让她赶紧去津市那间套房里等著。 安排好了,他给李国豪打了电话。 “李老板,好消息,就上次那个极品,人已经答应了,坐飞机去了,今晚八点就在老地方,隨时等您蒞临指导。” “哈哈哈。” 李国豪听到这儿,狂笑起来,“好!老王,还是你懂我!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极品,好处少不了你的!” “得嘞,恭候您大驾!”王天佑心怒放地掛断电话,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钞票。 他志得意满地靠在高背椅上,翘起二郎腿,自言自语地回味著: “哼,什么骨气,什么尊严,在现实面前都是狗屁,还不是得乖乖躺下?这世上就没有钱和权摆不平的事!”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刚要点燃,目光无意间扫过桌面,立刻僵住了。 “嗯?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头,看到桌角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纯黑色的卡片。 他疑惑地伸手拿起卡片,触手一片冰凉,当看清卡片上那暗红色的五个大字时,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审判通知单】 “审判通知单?”王天佑的声音猛地拔高,“不!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的办公室开始扭曲变形,墙壁上的名画变成狰狞的鬼脸,窗外的城市灯光拉长成诡异的光带。 办公室里,那张缓缓飘落的黑色卡片倒计时已经结束,悄无声息化作灰烬消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天佑恢復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头痛欲裂。 “我,我怎么在这儿?” 这里不是津市么?和新洲市隔了十万八千里,难道是谁的恶作剧? 他挣扎著坐起身,记忆还停留给李国豪发了房间號,然后就到了这里。 没等他想明白,套房的门被无声地滑开。 李国豪带著一身酒气闯了进来,脸上带著戾气,狞笑了一下。 “老王,你怎么在这儿,那娘们呢?藏哪儿了?” 李国豪粗声粗气地嚷嚷著,目光贪婪地在房间里扫视。 王天佑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李,李老板?什么娘们?我刚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国豪根本没耐心听,他只觉得体內一股邪火越烧越旺。 他看到房间里只有王天佑,那股无处发泄的狂躁和扭曲的欲望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盯著王天佑,眼神变得异常古怪和危险。 “少跟老子装蒜,人不是你安排的?老子钱都打给你了,你想骗老子?” 李国豪低吼著,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野兽,一步步逼近王天佑,“妈的,这药劲真大,老王,少了那婊子,你他妈今天就得给老子顶上!” 王天佑嚇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惊叫道,“李国豪你疯了?你看清楚,是我!我是王天佑!” “老子管你是谁!”李国豪彻底失去了理智,扑了上来。 李国豪本身就有一米八几,壮得跟头牛似的,一个十分强壮的大汉。 王天佑像只小鸡一样被李国豪死死按住。 “妈的,你放开老子,老子不是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 王天佑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却刺激得对方更加兴奋。 “老子要杀了你,老子杀了你!!” 在这极致的羞辱和痛苦中,暴戾和恨意从王天佑心底涌起。 他拼命挣扎,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那是一把装饰用的开信刀。 “滚开!去死吧畜生!”王天佑目眥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將刀尖狠狠捅向李国豪腰腹。 “嗷!”李国豪发出一声惨嚎,翻滚到一边蜷缩了起来。 王天佑握著滴血的刀,浑身发抖,眼神涣散,彻底崩溃了。 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慈善家”,而是一个满身血污的疯子。 就在这时,套房內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像是舞台幕布般悄然滑开。 钱总、郑哲,还有另外两三个曾在王天佑名单上的客户,一脸惊恐地出现在那里。 他们显然也是突然被转移到这个诡异的空间,目睹了刚才那血腥的一幕。 “王天佑,你狗日的干了什么?!老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钱总尖叫道。 一旁的郑哲试图冲向原本是门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根本不是帝豪酒店?” 王天佑看到他们,像看到了更多的威胁,挥舞著带血的刀,“別过来,都別过来!我杀了你们!” “操,快拦住他,他手里有刀。” “別让他发疯!” 几个养尊处优的客户嚇得魂不附体,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夺下了王天佑手中的刀,將他死死按在地毯上。 “狗日的,你个傻比想害死我?” “王天佑你个王八蛋!” “老子弄死你们!” 一群人如同滚地葫芦,在奢华的地毯上扭打、喘息、咒骂,丑態百出。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时,套房浴室的门,轻轻打开了。 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缓缓走出。 她不再是视频里那个脆弱无助的母亲。 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女士西装,面容依旧是那份惊心动魄的清丽。 她居高临下望著这群人,像是在看一群跳樑小丑,嘴角噙著若有若无的嘲讽。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迴荡,让所有扭打在一起的男人都僵住了,惊恐地望向她。 “精彩。” 她脸上露出訕笑,“真是精彩绝伦的一齣好戏。” 第227章 判官刘启澜 刘启澜缓步走到房间中央,看著地上这群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嘲讽地笑了。 “王总,被自己奉为上宾的客户侵犯,滋味如何?” “李老板,被自己视为玩物的供应商阉割,感觉痛快吗?” 她冷冰冰的眼神扫过瑟瑟发抖的郑哲等人。 “还有你们,各位鑑赏家、收藏家们。欢迎来到审判剧场。” “这么精彩的好戏应该让全世界的观眾都来看看。”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幽灵网站的直播连结悄然更新。 无数早就蹲守在连结前的观眾疯狂的涌入直播间。 当他们点进去,看到了一个惊悚的標题。 #天使之心?恶魔之宴!起底慈善基金会胁迫母亲陪睡黑幕# 直播的画面亮起,镜头首先对准的是一位身著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外套,气质清冷绝伦的女子。 她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灯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弹幕瞬间被问號和各种惊嘆填满: [臥槽!这小姐姐是谁啊?新主播?] [好漂亮,这气质绝了!] [等等,这背景是酒店房间?对面地上那堆人是怎么回事?] [这顏值直接出道吧,比明星还能打。] 画面中的女子,正是刘启澜。 她似乎能看见弹幕,对著镜头微微頷首,展露一个清浅却带著疏离感的笑容。 “各位观眾,晚上好。” “我是刘启澜,或许,你们可以叫我『判官』。” 她的声音通过设备传来,清澈如山泉,却带著一种非人的平静。 她略作停顿,仿佛给观眾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用那种平稳的语调说,“不过,请大家不必费心寻找现实中的我了,我不是真人。”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动作优雅却带著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如你们所见,这只是一具精心打造的虚擬皮囊,一个为审判而生的幻影。” [ai?真的假的?] [现在的ai已经这么逼真了吗?我完全看不出破绽啊?] [懂了,这是主播们的新马甲,阎罗、绅士、小丑,现在又多了个判官。] [用虚擬形象好啊,免得被那些渣滓报復。] [这技术力,一如既往的牛逼啊。] 短暂的死寂过后。 房间的空中出现了一块虚擬光屏,从上面可以看到瀑布般密集的弹幕。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郑哲。 他死死盯著幽灵网站直播界面那个不断飆升的观看人数,脸上的血色褪尽,尖声叫道,“直播,她在直播!” “操跟她拼了,不过是个女人,快抓住她!!” 李国豪儘管身体剧痛,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深知,一旦审判开始,他的下场会比王天佑更惨。 李国第一个挣扎著爬起来,朝沙刘启澜扑去,他庞大的身躯带著一股狠厉的劲风。 钱导和另外两个富豪也彻底疯了,他们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让直播继续,他们身败名裂都是轻的,很可能会被以最残酷的方式处决。 “妈的贱人,老子跟你拼了!” 几个人红著眼睛,发出不成调的嘶吼,从不同方向一起扑向刘启澜,试图用人海战术將她制服。 场面瞬间失控。 [臥槽,他们真敢动手啊?!] [简直是找死,他们不知道主播们都是神人吗?] [完了,这帮人死定了,还敢反抗?] [判官大人小心啊!] 刘启澜面对扑来的眾人,双手抱臂,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滑稽表演。 唰! 就在李国豪蒲扇般的大手即將抓住她纤细脖颈的瞬间。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下一个镜头,李国豪前扑的庞大身躯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轰”一声巨响,他狠狠砸在背后的墙壁上,震得掛画都掉了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启澜已经起身,她的动作快如鬼魅,优雅却致命。 侧身、抬手、格挡、擒拿、发力…… “咔嚓!” “咔嚓!” “咔嚓!” “啊啊啊啊!” 骨裂声此起彼伏响起,试图从侧面抱住她的钱导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了过去。 刘启澜的手刀精准地劈在另一人的颈侧,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最后一个被她的高跟鞋底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翻了茶几,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男人,此刻全部躺倒在地,或昏迷或蜷缩呻吟,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刘启澜缓缓收回腿,优雅地掸了掸白色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她看著地上如同丧家犬的一群人,笑了: “看来,你们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在这里,你们只是等待被审判的罪人。” 刘启澜优雅地转身,走向房间一侧那张唯一的单人沙发,从容地坐下,双腿交叠,双手轻轻搭在膝上。 她的眼神好似探照灯,扫过对面地板上那群惊恐万状的男人。 “如各位所见。 此刻蜷缩在你们眼前的这几位成功人士,有著一些不为人知或者说,他们以为可以永远隱藏的癖好。” 刘启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清晰地传入每个观眾的耳中, “这位,王天佑先生,天使之心儿童慈善基金会的创始人,著名的慈善家。” 她的目光落在鼻青脸肿眼神涣散的王天佑身上。 “他建立的基金会,表面上是救助罹患重病的儿童,背地里,却是一条精心编织的锁链。 他们利用患病孩子作为要挟的筹码,胁迫那些走投无路的母亲,用身体和尊严,去报答基金会的重要捐助人。” [!!!我就知道,慈善圈比什么都黑了。] [利用生病的孩子?这还是人吗?畜生!] [天使之心?我去年还给他们捐过款,操!] [难怪那么多筹款平台说不清钱去哪了!] 第228章 要么割了,要么死 “这位李国豪先生,是著名的企业家。” 刘启澜的视线转向捂著下身脸色惨白的李国豪。 “他偏好那些为了孩子咬牙硬撑骨子里带著坚韧的母亲。 他享受將这份坚韧踩在脚下,一点点碾碎的过程。” 她又看向试图蜷缩到別人身后的郑哲,“这位郑哲先生,年轻的投资精英,他则偏爱狩猎的快感。 他享受慢慢接近引诱,最终利用绝望將那些有学识有梦想的年轻女孩拖入深渊。”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不停惨叫的钱导身上,“至於这位钱总,他更喜欢定製剧本,远程观赏人性在极端压力下的扭曲和崩溃,尤其是夫妻之间。” [吐了,我真的要吐了,这都是些什么变態啊?]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別人当玩具?] [夫妻都不放过?这群畜牲全都该死。] [主播千万別放过他们。] 刘启澜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叠托住下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位冷静的观察者。 “他们构筑了一个完整的链条。寻找猎物,评估价值,精准投喂,最后满足私慾。 王天佑是捕猎者和分配者,而他身后的这几位,则是享用盛宴的贵宾。”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话语中的內容却让所有观眾感到刺骨的寒意。 “他们相信金钱和权势可以抹平一切罪恶,相信那些绝望中的家庭会为了渺茫的希望忍下屈辱,相信他们的游戏规则高於人间的法律和道德。”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面如死灰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但是,他们忘了。” “规则之外,还有我们。” 刘启澜说完,直播画面开始跳转。 首先出现的,是王天佑与刘启澜视频通话时的剪辑片段。 “刘女士,孩子的病情我们都非常关切……” “但是您也知道,慈善资金有限……需要一些更直接的诚意,来打动我们最重要的几位捐助人。” “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你儿子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想救他?你就得付出点什么。” [我操!这变脸,太噁心了。] [听听这口气,把逼良为娼说得跟做生意一样。] [吐了,我真的生理性反胃。] [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紧接著,屏幕上分屏展示出加密的微信聊天记录。 李总:上次那个不行,一碰就哭,没劲。这次这个真有你说的那么硬气? 王天佑:李老板放心,绝对极品,又倔又可怜,就等您来把她的骨头敲碎。 另一侧是王天佑向钱总匯报: 王天佑:钱总,剧本初稿您看可以吗?主要是突出丈夫的崩溃和妻子的绝望…… 钱总:可以,关键是要拍到特写,尤其是她求她老公时的眼泪。 [把敲碎骨头当乐趣?这还是人吗?!] [定製剧本?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在拍电影吗?真尼玛噁心。] [杀了他们,求求主播立刻处决他们,我看见就反胃。] [建议直接阉了!那个李总不是喜欢折磨人吗?让他自己也尝尝啊。] 观眾们弹幕被愤怒淹没,画面再次切换,出现的是打著厚码的受害者照片,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份无助和屈辱的姿態依然刺痛人心。 伴隨著照片的,是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 “求求你,钱我可以慢慢还,別这样……” 另一个声音冷酷地回答:“钱?我们不缺钱。 想要你女儿活命,就按规矩办。” [不敢看了,太难受了……] [这些母亲该有多绝望啊。] [哭了,我真的哭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主播不要放过他们,都杀了。] [支持判官,用他们的方式审判他们。] [这些人渣都杀了吧,活著也是浪费空气。] 弹幕彻底沸腾,观眾们愤怒的声討、、以及要求极刑的呼喊几乎要將直播画面淹没。 刘启澜缓缓站起身。 她那身白色西装在惨白的灯光下纤尘不染,像是一位威严的法官,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你们以为,財富和权势是你们的护身符,可以让你们凌驾於法律与道德之上。” “你们错了。” “当人间的规则无法触及黑暗,审判自会降临。” 她伸手探入西装內袋,捏出一把闪著寒光的匕首,隨手扔到了那群人面前。 噹啷。 匕首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一声闷响。 “想活命,就赎罪。” “割掉你们身上最骯脏的部分。那是你们罪恶的根源。”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个人的下身,最终定格在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倒计时,十分钟。” “时间结束,谁没有赎罪,谁死。” 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直播画面的角落出现了死亡倒计时:9分59秒。 [!!!哈哈哈哈赎罪,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臥槽!太狠了!但是干得漂亮啊。] [他们不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吗?那就別要了!] [物理阉割?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狠啊。] [判官大人牛逼,这才是真正的审判!] [支持,这些畜生不配为人。] [虽然有点不適,但我只想说快点动手!] “不!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房间里,还清醒著的几个人彻底崩溃了。 郑哲第一个尖叫起来。 “判官,判官大人!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把钱全都捐出来。所有的钱捐给那些孩子。 我们去自首,我们去坐牢,坐一辈子牢都行,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钱勇忍著手臂的剧痛,挣扎著跪起来,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毯发出“咚咚”的闷响。 “饶命啊祖宗,是我畜生我不是人,我再也不敢了!我把公司都捐了,我给那些妈妈当牛做马,別让我,別让我那样啊!” 王天佑眼神涣散,似乎已经精神失常,只是喃喃重复著:“割掉,赎罪,呵呵,割掉……” 哭嚎声、哀求声、磕头认罪的哀求,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刘启澜,只是漠然地看著他们,倒计时的数字依旧在跳动:8分47秒。 刘启澜终於再次开口,“是你们自己,选择了践踏一切。” “求饶如果有用,那些被你们逼入绝境的母亲,她们的眼泪又算什么?” “是带著你们骯脏的根源下地狱,还是用极致的痛苦换取一个苟活的机会。现在,选吧。” 第229章 诅咒你们下地狱 直播仍在继续,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新洲市里瀰漫著紧张诡异的气息。 局长周伟国此刻额头渗著细密的汗珠,他面前的红色专线电话刚刚放下。 不到三分钟前,他同时接到了来自部里和省里的直接电话。 “周伟国,直播看到了吗?天使之心基金会,就在你的地盘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立刻、马上。 把王天佑的老巢给我端了,所有资料一律查封冻结,相关人员全部控制!省督导组和纪伟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是死命令,出了紕漏,唯你是问。”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甚至能听到另一个电话在响,显然是更高级別的指令在同步下达。 周伟国深吸一口气,抓起內部通讯麦克风, “各单位注意,我是周伟国。” “针对天使之心基金会总部及其所有关联地点,立即实施全面封锁,人员控制!” 与此同时,新洲市街头。 夜色中,分散在城市各处的分局、驻地,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寂静。 天使之心基金会总部大楼外。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角阴影处。 车內,基金会秘书长也是王天佑最信任的心腹林建,正脸色惨白地打著电话。 “王总是死定了,直播,直播你看到了吗?我们完了!快,让人把伺服器……” 他话音未落,刺眼的灯光瞬间將他的车吞没。 大厦门口,原本昏昏欲睡的保安被瞬间控制,队员们如同神兵天降。 “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喝令声在大厅迴荡。 少数几个深夜加班的基金会文员,惊恐地看著全副武装的叔叔涌入,嚇得瑟瑟发抖,乖乖照做。 同步进行的还有针对王天佑別墅公司及其他关联地点的突击行动。 网安支队直接接管了基金会的机房,第一时间扣押核心伺服器,防止数据被远程销毁。 经侦民警则冲向財务室,开始封存帐本、电脑硬碟。 (请记住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南河省大院。 书记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刚刚结束通话,面前站著几位精干的心腹。 “情况都清楚了。新洲市的水,比我们想像的更深。天使之心能如此猖獗,背后必然有保护势力!” “你们立刻出发,直奔新洲,直接开展工作,名单上涉及到的所有人,无论级別,一律先行免职,隔离审查!” 几辆看似普通的大眾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出省大院,融入夜色,向著新洲市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的纪伟干部们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这將是一场硬仗。 新洲市警方指挥中心。 周伟国局长看著各路行动小组传回的资料封存报告,稍微鬆了口气,但心依旧悬著。 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大屏幕。 那把扔在地毯上的匕首,闪著寒光,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几个人眼神在匕首和判官冷漠的脸之间疯狂游移,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失去了思考和行动能力。 郑哲手脚並用地爬向刘启澜的脚边,哭得比谁都惨, 钱导捂著自己骨折的手臂,冷汗浸透了衣服。 他擅长远程观赏他人的痛苦,但当痛苦即將降临自身时,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 “判官,这,这太不人道了!这是虐杀!你这是在犯罪!”他嘶哑地喊著,试图进行最后的指控。 然而,当他看到刘启澜嘴角那抹嘲讽时,他彻底暴怒了。 “刘启澜,你这个婊子!贱人!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小丑!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多管閒事的杂种,我们玩我们的,关你们屁事!!” “那些女人?那些孩子?哈哈哈!她们生病是她们命贱!活该!穷鬼就不该生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 李国豪也从剧痛和羞辱中缓过一些,他捂著腹部破口大骂,“贱人!想让老子自残?你做梦!” “你们这群疯子,变態!你们才是反人类的恶魔!我们至少让她们的孩子活了!你们呢?你们只会杀人!” “老子有钱!老子有势!玩几个女人怎么了?那是他们的福气!没有我们,他们早饿死了!” [还敢骂?死到临头还嘴硬?] [听听,这就是人渣的心里话,他们真觉得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还敢说受害者命贱?气死我了!] [他们怎么敢的啊?谁给他们的勇气这么跟判官说话?] [完了,这群傻逼彻底疯了,开始无差別乱咬了。] [说小丑多管閒事?要不是你们这群蛆逼的,谁愿意搭理你们?] 李国豪怒吼著,挣扎著想站起来扑向刘启澜,但下身的剧痛和之前的打斗让他虚弱不堪,刚起身就踉蹌倒地。 他转而將怒火发泄到最近的王天佑身上,扑上去死死掐住王天佑的脖子: “都是你!王天佑,都是你个王八蛋把老子害成这样!老子先弄死你!” 倒计时4分32秒。 被李国豪掐得翻白眼的王天佑,在窒息的边缘,反而產生了一种诡异的清醒。 他之前就已经处於崩溃的边缘,此刻喉咙里不停发出“嗬嗬”的怪笑。 “我们给钱了啊,我们是在做慈善,是她们自己贪心,是她们自愿的!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刘启澜!你不得好死!小丑组织!你们等著!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凭什么审判我们?啊?凭什么?! 那些当官的贪了多少?那些黑设会杀了多少人?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就知道欺负我们?” “她们要真那么爱孩子,为什么不能为了孩子去死?陪睡算什么?虚偽!都是又当又立的婊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们有钱,我们就是规则!你们算什么?你们凭什么定新规矩?” “疯了,你们都疯了!这是个疯子的世界!哈哈哈我们才是正常人!是你们疯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妈妈!” “滚!都给我滚!是你们害了我!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的!” “刘启澜,我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诅咒你下地狱!” 第230章 直到你们跪下来求饶 郑哲渐渐停止了磕头,他空洞地看向那把匕首,陷入了沉默。 李国豪也喘著粗气,死死盯著匕首,又看看判官,眼中只剩下了恐惧,他顾不上剧痛,终於跪下来磕头: “主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我把所有钱都给你,我把公司都给你,求求你们。” “她们是自愿的,是自愿的!法律都管不著!你们凭什么管?你们这是私刑!是犯罪!” “我捐钱,我盖学校,我是好人,我是慈善家,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到处都是,你们杀得完吗?你们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哈哈哈!” [呸!慈善?把慈善做成皮肉生意,你还有脸说!] [自愿?拿人家孩子的命逼著自愿?] [来了来了,经典的全世界都烂,凭什么只抓我的渣滓逻辑。] [世界是不公,但不是作恶的理由,而是需要改变的现实。] [杀不完?我知道杀一个少一个!] [对!就算杀不完,也要杀到他们不敢露头,杀到所有人渣晚上做噩梦!] 倒计时2分17秒 求饶、怒骂、崩溃他们都试过了,倒计时仍然在继续。 判官刘启澜像是一尊石像,毫无反应。 “啊!”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惨叫。 王天佑嘴里念叨著赎罪,像梦游一样爬向那把匕首,颤抖著握住刀柄。 “啊——!!!”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全手打无错站 手起刀落,他完成了“赎罪”,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 [臥槽,开始了,终於开始了!] [哈哈,什么慈善家,就是群怕死鬼!] [赎罪?现在知道赎罪了?晚了。] [这就是报应,看看他们的下场。] [活该!] 王天佑的行动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不!我不要死!”郑哲尖叫著连滚带爬地衝过去,捡起沾满血的匕首,闭著眼,带著哭喊完成了动作。 钱导也崩溃了,爬过去李国豪是最后一个。 他怒吼著,咒骂著,但在倒计时归零前的最后一刻,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夺过匕首,疯狂朝自己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当最后一声惨叫落下,倒计时恰好归零。 五个男人以各种姿势倒在血泊中。 刘启澜缓缓站起身,冷漠地扫过眼前的地狱景象,最终平静地转向直播镜头。 “你们刚才说,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你们说,我们杀不完,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们说,我们是疯子,是恶魔?” 她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悲悯的嘲讽。 “很好。” “那就记住今天。记住这份恐惧,记住这份痛苦。”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们信奉的弱肉强食法则顶端,那把最锋利的刀。” “我们就是悬在每一个自以为可以凌驾律法,践踏人伦的罪人头上的死神。” “你们问凭什么?” “就凭你们视若草芥的生命,在我们眼中,同样轻如鸿毛。” “就凭你们赖以作恶的权势,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 “就凭你们用来抹平罪恶的金钱,买不回你们此刻流逝的每一滴血。” 刘启澜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炬,仿佛穿透屏幕,直视著每一个潜在的罪人。 “所以,杀得完吗?” “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像你们这般,將他人苦难当作玩物將自身欲望奉为神明的蛆虫。” “我们,就会一直杀下去。” “直到你们怕了,跪下来求饶了,或者你们这样的渣滓,彻底从世界上绝跡。” 她露出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微笑,“想挑战我们的规则?想体验被审判的滋味?” “儘管试试。” “我们,隨时恭候。” 刘启澜说完,直播信號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但在津市,现实世界的警笛声正撕裂夜空。 津市警方在直播尚未结束时,就已经通过背景细节和內部情报,精准锁定了直播发生的“镜像”地点,帝豪酒店8808號总统套房。 儘管他们知道,那场超自然的审判可能发生在另一个维度。 但强烈的职业本能和事態的重大性,驱使他们必须赶到现实中的对应地点。 刺耳的剎车声响起,数辆警车將酒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刑侦大队队长章云率先推开车门,他身后跟著一队突击队员和法医官。 酒店经理早已等在一旁,手里哆嗦著拿著万能房卡。 “8808房,现在什么情况?”章云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 经理声音发颤,“这层是vip区,平时很安静。 但刚才,有几个服务员说好像听到那边传来过很悽惨的叫声,但很快就没了。” 走廊里舖著厚厚的地毯,寂静无声,与楼下的喧囂恍如两个世界。 章云挥手示意,队员们立刻分散警戒,封锁了走廊两端。 他站在8808那扇厚重的雕木门前,深吸一口气,对经理点了点头。 “滴”的一声,门锁绿灯亮起。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著香薰味扑面而来。 即使是以章云的阅歷,眼前的景象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套房客厅的波斯地毯上,横七竖八地倒著五个男人。 正是直播画面里的那五人,他们每个人都以极其扭曲痛苦的姿势蜷缩著,身下的地毯被染红了大片。 有人已经昏迷,有人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呻吟,那把在直播中成为焦点的匕首,就掉落在王天佑手边。 “確认身份,保护证据。” 队员们强忍著不適,迅速上前检查生命体徵。 他走到窗边,沉声匯报: “指挥中心,我是章云。帝豪酒店8808房现场確认。发现五名目標均受重伤,生命体徵尚存。” 放下通讯器,章云看著医护人员匆忙將一个个担架抬出去。 直播结束后,幽灵网站上突然置顶了一个新的帖子。 【通告】 你们以为,躲在虚擬的数字背后,就能高枕无忧? 我们看到了。现在盛宴结束了。 以爱心筹、互助宝等平台为幌子,编造病情夸大苦难、隱瞒资產骗取善款者, 明知虚假仍协助包装推广从中抽成牟利者, 利用职务之便,截留挪用贪污捐赠款项者, 你们,以及你们背后每一个吸食人血馒头的罪人: 两个小时,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退还你们骗取的每一分钱,连本带利吐出来。 两小时后,清算开始。 记住,你们逃不掉。 你们的每一笔虚假帐目,每一次密谋谈话,每一个隱匿帐户,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 生或死,钱或命,自己选。 第231章 清算,斩首手开始 幽灵网站上那篇帖子在深夜的网络世界掀起无声的骇浪。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但对於许多心中有鬼的人来说,这个夜晚註定无眠。 滨海市某区派出所值班民警小刘,正打著哈欠整理笔录,派出所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穿著睡衣脸色惨白如鬼的中年男人踉踉蹌蹌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著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同志,我自首,我自首啊!” 男人扑到接待台前,哭著说,“我叫张发財,我诈捐了!我在爱心筹上骗了八万块,钱都在这儿,一分不少! 我还利息,求求你们快把我抓起来,关起来,千万別让那个判官找到我。” 小刘被这阵势嚇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派出所的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一对神色仓惶的老夫妻,手里攥著一沓现金。 “我们也自首,我们给假病歷筹款了。” 紧接著,第三个,第四个…… 短短半小时內,竟然有七八个男男女女蜂拥而至,爭抢著要自首诈捐,仿佛派出所是唯一的避难所。 小刘和闻讯赶来的老所长面面相覷,知道是小丑组织的威慑,这些人就是怕死了才来自首。 简直是送上门的业绩啊。 老所长经验丰富,一边安排警员紧急受理这些人的自首,一边抓起內部电话向上级匯报。 更夸张的是,上级竟然很快下达了指令。 “立即联繫辖区內所有有诈捐嫌疑或案底的人员,告知他们主动投案、退还赃款是当前唯一可能减轻后果的途径。快,抢时间!” 於是,深夜里,许多警察不得不硬著头皮,给一些他们明知有问题却苦无证据或难以追究的人打电话。 “喂,是李某某吗?我是东街派出所的老王啊。 嗯,有个情况通报一下,网上那个通告你看到了吧? 对,就是那个,所里建议你啊,如果之前有什么不太合適的行为,最好儘快来所里说明情况,把钱退了…… 对,对,就是为了你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嘛。” 电话那头,往往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隨后便是崩溃的哭喊或语无伦次的保证。 然而,两小时的倒计时很快过去,它从不为任何人的恐慌和悔恨停留。 倒计时结束。 清算,开始。 新洲市,某高档別墅区,张世豪的臥室。 新远地產公司老板张世豪是王天佑的客户之一,他在刚刚服下安眠药昏睡过去。 床头还放著天使之心的慈善奖盃。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边,黑袍兜帽,脸上是咧著猩红嘴角的小丑面具。 小丑主播俯视著床上鼾声渐起的肥硕身躯,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伸出戴著金属手套的右手,狠狠捂住了张世豪的嘴。 “唔?!!” 张世豪猛然惊醒,黑暗中看到床头的鬼魅身影,眼珠瞪得几乎裂开,惊恐的呜咽被死死压在喉咙里。 小丑主播左手寒光一闪,一柄特製幽蓝匕首出现。 “噗嗤!” 没有一丝犹豫,手起刀落。 “呃啊啊啊!”剧痛让张世豪拼命挣扎,但嘴巴被死死捂住,只能发出沉闷呜呜声。 鲜血瞬间染红了真丝床单。 睡在一旁的张世豪妻子被动静惊醒,迷糊地睁开眼,“老公,你怎么了?” 当她借著月光看清床边的黑影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小丑主播对女人的尖叫置若罔闻,他鬆开捂著张世豪的手,任由对方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床上痛苦翻滚哀嚎。 他的目光落在张世豪那只曾经签下无数骯脏协议抚摸过无数受害者的右手上。 刀光再闪。 “咔嚓!” 一声脆响,整个手掌齐腕而断。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张世豪的妻子嚇得衣衫不整跌落到床边,她疯狂地在地面上挣扎后退。 但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小丑主播,心里反而镇定下来。 小丑主播弯腰捡起那只落在被子上的断掌,然后,他看也没看崩溃的张妻,身影融入阴影中消失了。 留下来惊骇不已的张世豪妻子。 而不过十几秒后,在津市某个普通的居民楼,李强夫妇的臥室。 李强和王芳两夫妻,曾利用孩子的小病夸大病情,在多个平台募捐三十余万,大部分用於挥霍。 此刻两人正相拥而眠,做著美梦。 小丑主播的身影在床边凝聚。 他先是同样捂嘴,用匕首精准地斩断了李强用来编造悲情文章的双手手掌。 “啊啊啊啊啊!” 李强在睡梦中被痛醒,看到小丑面具,嚇得直接昏死过去。 接著,小丑主播转向惊醒后刚要尖叫的王芳。这个女人,是主要策划者,擅长哭诉博同情。 刀光掠过王芳的嘴角。 “呃啊啊啊!” 王芳感觉舌头一凉,剧痛传来,满嘴是血,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编造的谎言。 小丑主播將舌头扔在夫妻俩的结婚照上,盖住了他们虚偽的笑容,然后消失。 又过了几十秒钟,在某二线城市,爱心筹地区运营中心主管赵经理的別墅里。 赵经理靠著抽取高额手续费和配合骗局,赚得盆满钵满。 他正在书房得意地数著今天的业绩红包。 突然,电脑屏幕一黑,浮现出小丑的笑脸。 他嚇得一哆嗦,猛然回头,发现小丑主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主播饶命,钱,钱我都给你!”赵经理跪地求饶。,尿都被嚇出来了 小丑主播一脚將他踹翻,踩住他的右手。 赵经理魂飞魄散,抖著湿漉漉的裤子哭喊道,“不!不要!我退钱,我去自首,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刀光落下。 “啊啊啊啊!!!” 赵经理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腕,惨嚎不止,小丑主播將断掌扔进他的保险箱,锁死。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一夜,类似的情景在澜夏各地数十个城市同步上演。 睡梦中的欺诈者被剧痛惊醒,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手掌或舌头。 第232章 188万一条? 深夜的急诊室开始涌入大量断手、割舌的伤者,他们神色惊恐,语无伦次。 但医护人员和隨后赶到的警察很快从他们零星的哭喊中拼凑出真相。 小丑组织的清算,真的来了。 他们说到做到。 消息像病毒一样在深夜的网络和紧急通讯中扩散。 之前还心存侥倖或者根本没看到通告的诈捐者,彻底陷入了恐慌。 有人连夜驱车赶往警局,有人疯狂地试图转帐退款但发现系统拥堵…… 但更多的惩罚,已经隨著小丑主播那无声的瞬移,降临到一个个具体的罪人身上。 这一夜,无数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而幽灵网站上,那个代表著清算进度的暗红色计数牌,数字正在冷酷而稳定地向上跳动。 清算,远未结束。 小丑组织清算诈捐者# 的词条,在黎明时分引爆了整个网络,后面紧跟著一个个鲜红的爆字。 紧隨其后的是诸如 #幽灵网站通告成真#一夜之间多名诈捐者被斩手#,爱心筹等平台黑幕#我们的捐款去哪了# 等相关话题,迅速占据了热搜榜前列。 点进词条,最早是由几个地方的都市报和社交媒体帐號发布的简短消息: 【本台讯】昨夜至今晨,多地陆续发生多起恶性伤害案件。 受害者均为某慈善诈捐案相关人员,伤势多为手掌被利器斩断,据传与网络神秘组织小丑有关。详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配图虽然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但依然能看出急诊室的混乱和警方拉起的警戒线。 很快,更多细节被知情人士透露了出来,结合幽灵网站那篇冷酷的帖子,整个事件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公眾面前。 短暂的震惊过后,全网陷入了激烈的討论。 “臥槽,主播们说到做到!真的斩手了!” “我觉得莫名舒畅?就像憋了很久的一口气终於吐出来了!” “感谢判官大人,感谢小丑主播替天行道,干得漂亮。” “这一年多来,从高考顶替案、到侵害幼童案、再到这次的诈捐案……主播们每次出手都精准打击了我们社会中最深的毒瘤,虽然手段狠,但效果拔群啊。”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那些毁容的,变太监的新闻,我也觉得太残忍了。 但每次了解完他们背后的罪行,我只能说一句活该!他们不值得任何同情!” “现在我晚上出门有些时候回看到那些脸上被毁容的那些男的。 我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在想:这哥们儿不会以前犯了事儿被主播审判过了吧?” “楼上+1,现在小丑组织简直成了行走的犯罪標识器,比什么徵信黑名单都管用。” “有点害怕,但又莫名有安全感是怎么回事?至少知道有这么一群神在盯著,那些想干坏事的人得掂量掂量了。” “我去年捐给爱心筹五百块!现在告诉我大部分被抽成吞了?我的心在滴血,骗子,还钱!” “怪不得现在网上筹款那么容易审核通过,原来是一伙的,把我们当韭菜割!” “那些诈捐的狗东西,利用別人的善良骗钱,现在手被砍了,真是报应!希望他们下辈子记得用脚吃饭!” “最可恶的是那些平台的管理者,明明知道是假的,为了抽成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帮忙造假,斩手都是轻的,就应该把他们的黑心挖出来。” “还有那些帮著转发赚流量的网红和大v,你们良心不会痛吗?现在傻眼了吧?” “我看以后谁还敢轻易捐款?信任都被这帮蛀虫啃光了,小丑组织干得好,把这脓包挤破了。” “最可怜的还是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经过这么一闹,真的慈善也被连累了,以后他们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正规慈善体系和监管太不给力了,才会让这些牛鬼蛇神有可乘之机,逼得主播们出手。” “这是天罚。我们在见证一种新的秩序诞生,儘管它充满了血腥和不確定性。” “希望这次血的教训能真正推动改革吧。建立透明可追溯的捐赠系统,让每一分钱都能查到去向。” “我突然理解为什么有些国家民间互助组织那么发达了,官方靠不住的时候,只能靠自己。” “小丑组织这次不仅是惩罚,更是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把阳光照进了最骯脏的角落。接下来,就看我们社会的了。” “主播们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强行给这个失序的社会立规矩。他们在告诉我们,有些底线,碰了就要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在这场全民的大討论中,恐惧、愤怒、快意、反思、担忧各种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但就在全网民眾对慈善骗局的愤怒和討论达到顶点之时,一条看似不起眼的帖子,却像一颗火星溅入了炸药桶。 最初,它只是在一个小眾以分享奢侈品和奢华生活为主的社交平台上流传。 发布者是一个名叫“梅梅子的幸福生活”的用户,她粉丝数不多,只有几千人,通常发一些高档餐厅度假酒店或者局部特写的珠宝照片,文案低调但透著掩饰不住的优越感。 这次,她发了一张照片。 背景是在某高端私立医院特需病房。 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焦点却在她纤细脖颈上的一条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上,项链的吊坠是一颗硕大的主钻,周围镶嵌著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火彩。 配文是: “例行体检,老公非要让住几天特需病房说是静养休息~环境確实舒心。谢谢老公送的生日礼物,项链很衬我,低调的奢华,喜欢~爱心” 这条帖子本身並无特別,在她的粉丝圈里收穫了一些羡慕的评论。 然而,它却偏偏撞在了一个极其敏感的枪口上。 一位眼尖的网友在她的评论区留言: “我的天!这不是港城那家著名的『康寧国际』特需部吗?一天的房费抵我三个月工资。 多少真正生病的人连普通病房都排不上,有钱人却把特需病房当酒店住?还例行体检?” 很快,有奢侈品鑑定博主通过图片细节,扒出了这条项链的来歷。 这是某顶级珠宝品牌的限量款,官方名称星辰之泪,售价1,880,000元。 “一百八十八万?一条项链?” 第233章 天罚系统为您服务 一百八十八万一条项链? 这个数字刺激了所有网友的神经。 刚刚经歷了诈捐骗局,深知普通人筹款艰难的背景下,如此赤裸的財富炫耀,显得格外刺眼和残忍。 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结合港城老公,能住得起康寧国际特需病房、隨手送近两百万项链这些线索,网友们很快锁定了目標。 梅梅子的幸福生活的真实身份被找了出来,张梅,港城市市长李国邦的妻子。 虽然现在是实名制,全国叫张梅的能符合条件的人,也就只有这位了。 “市长夫人?李国邦一个市长,他的工资能买得起一百八十万的项链?” “还特么搞特权病房,真是噁心。” “前几天诈捐案里,那些黑心平台抽成的钱,是不是都流进这些人的口袋里了?” “这就是现实啊。” 当然这个帖子並没有引起多大的討论。 人们还是將目光放在了小丑组织的审判之上。 “本台最新消息,继小丑组织对系列诈捐案涉案人员实施惩戒后,警方雷霆出击,已彻底查封『爱心筹』、『互助宝』等多家存在严重违规问题的网络募捐平台……” “经查,上述平台涉嫌虚构求助信息,夸大募捐金额,收取高额管理费甚至与诈捐者勾结分成的违法犯罪行为……” “目前,涉案公司帐户已被冻结,主要犯罪嫌疑人已被控制,警方正全力追缴赃款,並表示將尽最大努力將被骗资金原路返还给捐赠者……” 新闻画面中,曾经光鲜亮丽的平台办公室被贴上封条,工作人员垂头丧气地被带上警车。 相关帖子下面,网友们纷纷晒出的退款截图和感激的留言。 [太好了,我的三百块退回来了,虽然不多,但心里舒坦了。] [这次行动真给力,要不是小丑……咳咳,总之结果是好的。] [这些黑心平台早该查了,把我们的爱心当生意做,该死。] [希望以后捐款环境能干净点,別再寒了好人的心啊。] 关於天使之心基金会主犯王天佑及其同伙的后续,报导则谨慎得多。 只提及他们因涉及其他严重刑事案件正在接受调查,均因个人原因身受重伤,目前在严密监护下治疗,待情况稳定后將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审判还未开始,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审判,已经刻在了他们残缺的身体上。 阳光继续照耀著津市,清理工作仍在继续。 针对此次“新洲市天使之心基金会特大慈善诈骗胁迫妇女案”,南河省厅很快牵头组成了联合专案组。 此刻,专案组核心成员正在召开案情总结会。 “各位,基本事实已经清楚。” 一位五十多岁眼神犀利的男子,指著资金流向图的一个节点,话锋一转。 “但此案还有一个关键点需要弄清楚。就是这场审判是如何被引爆的。” 这时,负责资金溯源小组的负责人,一位干练的女警督站起身,匯报导: “厅长,各位同志。我们之前在梳理王天佑个人及基金会秘密帐户时,发现一笔异常大额转帐。” 她操作电脑,將一条记录投放到主屏幕中央。 “时间在审判直播发生前两天。金额是二百五十万元整。付款方是王天佑控制的一个离岸壳公司帐户。 收款方是郑芝,她的身份已核实,她的女儿贺萌患有白血病,曾向天使之心求助。” 会场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笔转帐的时间点太微妙了。 表面备註是特殊人道救助,但结合时间点和后续事件,这极有可能是王天佑在审判发生前。 专案组另一位负责外围摸排和受害者情况调查的成员补充道: “我们对郑芝的家庭做了深度背景调查。孩子病情属实,家庭为治病已陷入绝境,社会关係简单。 没有任何能与王天佑这些人物直接对抗的资本或背景。” 他顿了顿,说出了关键的推论: “综合所有信息,我们研判,郑芝在面临王天佑方面更直接的胁迫时,她很可能通过幽灵网站,发出了求助。” “而她的求助被小丑组织接收並响应了,这笔二百五十万的转帐,要么是王天佑在察觉到被小丑盯上后,用钱安抚郑芝的举动。” “要么就是小丑组织的黑客动用技术,划走这笔钱,但我的结论是更倾向於后者。” 会场一片寂静。 这个推论逻辑清晰,將碎片化的线索串联了起来,解释了为什么小丑组织会突然对天使之心下手。 赵厅长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著桌面。 所有人都知道,郑芝收到的这笔巨款是一个极其敏感的问题。 “我的意见是,这笔款项暂不列入追缴范围。 后续在案件定性和对受害人的救济补偿方案中,一併予以考虑。 我们要做的是尽力挽救一个家庭,而不是在程序上錙銖必较,寒了受害人的心,更寒了关注此事的亿万民眾他们的心。” 纪伟和检察院的同志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表示了默许。 “明白!” “同意!” 专案组成员也纷纷表態。 对於郑芝的事件,官方选择了沉默的保护。 实际上也有避开小丑组织锋芒的意思。 可不是么,他们能不这么做么? 此时他们想要避开的小丑组织,陈媛还窝在床上休息。 亚空间里,那些被扔进来的断掌早就堆成了一座诡异的小山。 系统在陈媛脑海里不停地嘆气,“呃,宿主,不是我说你,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 记得上次审判那些冒名顶替的案子,你也是这么往空间里哗啦啦倒了一堆脏东西,完事儿还得我来当清洁工。” 陈媛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她闭上眼,扫过那堆代表著罪恶的残骸,淡淡地说: “既然是脏东西,那就都处理乾净,一粒灰尘都不要留下。” “得勒~天罚系统73號,竭诚为您服务。”系统的声音立刻变得轻快起来。 隨著它的话音落下,亚空间內那堆断掌小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解。 从实体迅速化为最幽蓝的基本粒子,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虚无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234章 今夜,审判继续 “咳,咳。” 系统清了清並不存在的嗓子,语气变得正式起来。 “好了,宿主,下面开始战果结算了。我就按你们人类习惯的说法,四捨五入一下哈。” “综合评估本次针对天使之心基金会核心团伙及其关联诈捐网络的系列审判行动,宿主共获得审判值:30,050点。成功审判並施加惩罚的罪人数量,精確统计为512名。” 陈媛轻轻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享受著温暖的被窝。 “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没白费力气。” “何止是没白费。” 系统的声调扬了起来,带著夸张的讚嘆,“这效率,这成果,我觉得你都快干出工伤了,宿主你真是越来越有呃神明的风范了。” 它迅速切换回匯报模式,“按照既定兑换比率,已將全部审判值进行转化。 恭喜宿主,成功兑换寿命8.2年!您当前累计剩余寿命已达到19年。” 数据匯报完毕,系统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鼓励和期待,“宿主继续加油哦,积攒寿命,强化自身,我们才能审判更多更强大的罪恶。” 19年的寿命听起来很长,但面对这片广袤土地上盘根错节的黑暗,还远远不够。 “宿主,刘启澜这新的主播形象怎么样?但是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系统高兴完了,小心翼翼问道。 陈媛摇了摇头,“不会,这世上根本没有刘启澜这个人,他们查了又能查出什么线索来呢。” “那是,有我出手,谁能找得到你。”系统得意地说。 “谢谢你,系统,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你休息吧,宿主。” “嗯。” 陈媛最终轻声回应,在床上翻了个身,天色刚刚微亮,但她现在要休息了。 然而。 与天使之心案件迅速席捲全网不同,关於港城市长夫人天价项链的討论,却经歷了一场诡异的波折。 事情起因是,几天前那条帖子,梅梅子的幸福生活这个帐號被扒出来是某个市长的夫人。 面对汹涌的质疑和骂声,张梅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在一条被曝光的私人朋友圈里愤愤不平地写道: “有些人就是嫉妒,自己穷酸就见不得別人好,我老公凭本事赚钱送我礼物,关他们屁事! 一群网络暴民,我戴什么项链住什么病房,轮得到他们来说三道四?” 这番回应,无疑是火上浇油。 相关词条 #市长夫人星辰泪#、#天价项链# 如同预料中一样,带著民眾的愤怒衝上热搜榜前列。 “凭本事赚钱?一个市长的本事就是赚钱买一百八十万的项链?” “网络暴民?我们捐给病人的钱被贪了,还不能说了?” “这已经不是蠢了,这是坏,是赤裸裸的挑衅!” 全网民眾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在诈捐案中积累的对为富不仁的愤恨,在此刻找到了一个集中的宣泄口。 也正是在这舆论鼎沸民怨沸腾的顶点。 “星辰之泪?我看是灾民之泪,这笔钱是不是从四年前清河地震的救灾款里抠出来的?” “查,必须严查,一个市长夫人敢这么炫,背后得烂成什么样了?” “当初地震捐款我捐了五百,现在看到这项链,我心都在滴血,凭什么啊?” 但这一次,舆论的浪潮似乎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热度攀升还不到半小时,几个核心词条的热度指数突然诡异地断崖式下跌,排名迅速从榜首滑落。 不到十分钟,彻底从热搜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时,各大社交平台上大量討论此事的帖子被提示內容违规,不予显示,一些言辞激烈的评论被批量刪除。 一股强大而沉默的力量,正在试图將这件事彻底捂死。 网络上瞬间炸开了锅: “热搜呢?怎么没了?刚才还在第一呢?” “求主播们出手吧,就像上次赵奕案一样。” “这些人还敢明目张胆撤热搜啊,不怕被主播们审判么?” “果然,背景硬就是不一样,秒撤热搜啊。” “有钱撤热搜,没钱救灾?呵呵。” “资本和权力联手捂嘴了,没戏了,都散了吧。” “连討论都不让了?这是心里有多虚啊!” 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开始蔓延。 许多网友回忆起过去无数次类似事件是如何被冷处理最终不了了之的,愤怒逐渐被沮丧取代。 然而,就在舆论即將被压制的关键时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大约在热搜消失后二十分钟,那个原本已经沉寂的#市长夫人星辰泪# 词条,毫无徵兆地重新出现在了热搜榜的顶端。 无论平台管理员如何操作后台,都无法將这个词条再次降权或刪除。 它就像被钉死在了榜首,热度指数甚至开始以违反常规的速度疯狂飆升,瞬间突破了十亿大关。 所有试图压制它的操作都石沉大海,技术部门反馈回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权限衝突。 全网先是愕然,隨即明白了。 “回来了,热搜回来了!” “臥槽,小丑组织又出手了!” “哈哈哈哈!捂啊!接著捂啊!看是你的权利大,还是主播的技术高!” “审判標识,这是直接掛上號了啊,李国邦一家完了!” “感谢主播,谢谢你们又一次把光照进最黑暗的角落!” “主播直接把热搜焊死在榜首了,这下看谁还敢刪?。” 从绝望到狂喜,网友们的情绪如同坐过山车。 也正是在这热搜被“焊死”在榜首、全民狂欢般的关注达到顶点的时刻。 幽灵网站,更新了。 那个令人不寒而慄的界面,出现了一则新的【审判预告】。 张梅晒出的那条“星辰之泪”项链的高清图片。 那颗璀璨的主钻被p成了暗红色,一滴欲滴未滴的暗红血珠,悬在钻石尖端。 背景隱约是地震后废墟的模糊轮廓。 图片下方,只有一行猩红的小字: “今日午夜,物归原主,血债血偿。” 这则预告,藉助被锁死的热搜,瞬间呈现在了亿万网民面前。 全网在短暂的死寂后,陷入了更加疯狂的討论和等待。 第235章 老子先送你上路 李国邦死死盯著电脑屏幕上那个热搜榜首词条#市长夫人星辰泪#,以及旁边那个刺眼的“爆”字。 他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係,甚至联繫了平台最高层的老总,得到的回覆却惊人的一致。 “李市长,不是我们不办,是系统权限被锁死了。有更高层级的技术干预,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更高层级?” 李国邦眼球布满血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艰涩,“李市长,你没看幽灵网站的预告吗?那不是什么更高层级,那是他们啊。” 啪嗒。 电话从李国邦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真皮座椅上。 “小丑组织?”他脸色惨白如纸。 下一秒,暴戾的怒火衝垮了恐惧。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衝出了书房。 臥室里,张梅正对著梳妆镜,心疼地抚摸著自己脖颈上那颗璀璨的星辰之泪,嘴里还在不满地嘟囔: “一群穷鬼,嫉妒疯了,还敢网暴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砰。 房门被狠狠踹开。 李国邦狰狞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老、老公?”张梅嚇了一跳,转过身来。 啪!啪! 迎接她的是两个用尽全力的耳光。 张梅被打得踉蹌后退,撞在梳妆檯上,化妆品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你你敢打我?!”她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丈夫。 “打你?老子恨不得杀了你!” 李国邦双目赤红,抽出腰间的皮带,没头没脑地朝著张梅抽去,“贱人!都是你这个蠢货,贱人!” 皮带带著风声,狠狠抽在张梅身上、脸上,留下道道红痕。 “啊啊啊啊!!!救命,別打了!” 她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过这种毒打,顿时发出杀猪的惨叫。 “没病装病非要住特需病房,没事干拍你妈的照片发网上,现在好了,现在全澜夏都知道了!我们被那个鬼组织盯上了,你满意了吗?啊?” 李国邦一边抽打,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唾沫星子飞溅。 李国邦言语中透露的恐怖信息,终於击碎了张梅的傲慢和愚蠢。 她瘫倒在地,披头散髮,脸肿得像猪头,涕泪横流地抱住李国邦的腿: “老公,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那个小丑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怎么办?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李国邦一脚踹开她,气喘吁吁,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他扔下皮带,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冲回书房,颤抖著拿起加密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电话提示音像一盆冰水浇头,他不死心,连续拨打,结果无一例外。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又急忙打给派系內一位关係密切,手握实权的同僚。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压得极低,“老李啊,哎,这个事情我很同情你,但是上面有明確指示,要依法依规处理,我也实在不好插手啊。” 说完,不等李国邦回应,对方就匆忙掛断了电话。 听著电话里的忙音,李国邦彻底明白了。 他被放弃了,在更高层的默许甚至乐见其成下,他成了一枚必须被捨弃的弃子。 那些曾经称兄道弟、利益捆绑的人,此刻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这时,他的办公座机尖锐地响起,来电显示是省纪的號码。 他麻木地接起。 “李国邦同志,关於网络反映和你个人的一些问题,组织上已经掌握相关情况。 现正式通知你,希望你主动向组织说明问题,爭取宽大处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对方的声音严肃而冰冷,甚至带著一些暗示?仿佛在说,自首或许能躲过小丑的审判。 “呵呵,哈哈哈!”李国邦掛断电话,发出悽厉的惨笑。 宽大处理?唯一的机会?他太清楚自己和他背后那些人干过什么了。 侵吞救灾款,官商勾结,哪一条都够他死上几次,自首?不过是换一种死法! “你们不仁,就別怪我不义!”他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想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做梦,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衝到书房隱藏的保险柜前,熟练地打开,里面除了成捆的现金、金条,还有几个不记名的u盾和数张境外银行卡。 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后路,也是他背后那些领导们见不得光的財富通道。 他拿起电脑,利用最后的时间权限,登录海外银行系统,將他秘密帐户里尚未转移乾净的巨额资金分成数笔,疯狂地转入了他记忆中那几个属於幕后大佬的秘密帐户。 “既然你们不管我死活,那就让小丑去找你们吧,我看你们怎么洗得乾净!”他脸上露出扭曲的快意。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落在了保险柜最底层那把手枪上。 “审判我?想让我身败名裂,受尽折磨,杀了我?” 他拿起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脸上浮现出近乎变態的冷静。 “好啊,那我就先毁了你们想审判的罪证!张梅这个蠢货,老子先杀了她!我看你们还审判谁?” 他握紧枪,转身再次走向臥室。 臥室里,张梅还瘫在地上啜泣,看到去而復返的丈夫,她刚想哀求,却对上了李国邦那双毫无感情只有杀意的眼睛。 “老,老公?你拿枪干什么?”张梅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干什么?” 李国邦嘴角扯出一个残忍诡异的笑,“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也送我自已上路。我们一起死,乾净。” “不!不要啊国邦,你不能这样!你这是杀人。”张梅惊恐地向后缩去,语无伦次。 “老婆?就是你这个老婆害死了我。” 李国邦举起枪,对准了张梅的额头。 第236章 十个亿 从李国邦打开保险柜的那一刻起,幽灵网站的直播,就已经悄然开始了。 全球无数屏幕前,观眾们正屏息凝神地看著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剧情。 [臥槽,直播已经开始了?!] [流弊啊,居然有枪?这个市长真不简单啊。] [李国邦拿枪了,他想干什么?] [他这是要杀人,想拖別人下水?] [他要杀他老婆?真的疯了!] [判官大人呢?小丑主播呢?快阻止他啊。] [这是狗急跳墙,是要杀人灭口然后自杀?] [太刺激了,这比电影还离谱!] “不,不要,求求你啊啊啊!” 就在李国邦的食指扣上扳机,张梅发出最后悽厉尖叫的瞬间。 臥室的灯光,啪的一声,熄灭了。 並非跳闸,而是一种彻底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 直播画面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 [黑屏了?什么情况?] [断线了?技术故障?] [不对啊,以前直播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啊。] [是李国邦开枪了吗?同归於尽了?] [不要啊!这还没审判呢!] [主播!判官大人!快出来啊!] 就在网友们焦躁不安,猜测纷纷之际,黑暗的屏幕再次亮起。 但画面已经彻底变了,一个阴森压抑的空间。 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掛著锈跡斑斑的铁链,几盏光线惨白的吊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画面中央,李国邦和张梅背对背,被牢牢绑在两张金属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被厚厚的黑色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动弹不得。 张梅脖子上的项链,在惨白灯光下折出诡异的光。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两位主播。 左边是阎罗主播,右边则是判官刘启澜。 她依旧穿著那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面容清冷绝伦,眼神平静无波,手中把玩著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啊啊啊啊!是判官大人和阎罗大人!]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死?] [太帅了!] [这场景换得,所以是直接拉进审判空间了?] [所以审判的空间是真的存在的吧,这几次直播我都发现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项链怎么回事。] [对,我想知道这些该死的贪污了多少钱?] 弹幕疯狂滚动,而审判室內的两人已经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李国邦试图挣扎,但胶带捆得极紧,金属椅子的冰冷触感让他彻底明白,这不是梦。 他看著刘启澜手中的匕首,尤其是旁边那个像是恶鬼的阎罗主播,嚇得心臟骤停,控制不住尿了出来。 “主,主播,判官大人。” 李国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饶命,饶了我们吧,钱,我们所有的钱都捐出来一分不留! 我去自首坐牢,坐一辈子牢都行,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张梅更是嚇得魂飞魄散,只会跟著哭喊:“项链给你,都给你,放过我们吧,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刘启澜微微歪头,嘴角扯出嘲弄的笑。 “死?” “你以为死了,就能抵消你们的罪孽?就能逃脱审判?” 她缓步走到李国邦面前,俯视著他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们的命没那么值钱。”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匕首迅速地在李国邦被胶带捆住的手腕上方,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呃啊。” 李国邦痛得浑身一抽。 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顺著他的手腕流淌下来,滴落在黑漆漆的水泥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刘启澜平静地注视著那道伤口,“伤口深度约0.5厘米,橈动脉分支破裂。 以你现在的血压和心率,大约15分钟后,你会开始感到头晕口渴。 30分钟后,意识模糊。45分钟到60分钟,彻底休克。” 她每说一句,李国邦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抖得像筛糠。 “不,不要,我不想死,求求你们呜呜呜。”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 刘启澜直起身,匕首划到了张梅脖子的项链上。 “不过,在你们的脏血流干之前,我们不如玩个问答游戏吧。” “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答案让我满意,或许能帮你减缓血流的速度。” “撒谎,或者拒绝回答。” 她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寒意说明了一切。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问,我一定全都交代,求求你快点问!” 李国邦几乎是嘶吼出来,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刘启澜满意地点点头,匕首指向了张梅脖子上那串璀璨的星辰之泪。 “那就从它开始吧。” “说说看,这项链是怎么来的?” “每一分钱,是怎么落到你们口袋里的?” 李国邦浑身一颤,求生欲压倒了一切羞耻和恐惧,他几乎是抢著回答: “贪,贪污来的,是贪污的地震款。”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不顾张梅在一旁绝望的呜咽,喊道。 “四年前,港城清河发生7.6级地震,死了好多人,塌了无数房子,我们,我们几个负责賑灾和重建的,觉得机会来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回到了那个用灾难换取財富的罪恶时刻。 “我们夸大了灾情,虚报了受灾人数和损失,上面,省里和中央,紧急划拨了十个亿。”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十个亿?狗日的!] [救命钱他们也敢动?良心被狗吃了吗?]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跟地震款有关。] [枪毙十分钟都算便宜他们了,这些人真该死啊。] 李国邦声音带著哭腔,哆哆嗦嗦继续说,“项目,安置房、修路、建学校医院全是紧急採购,不走招標,由我们说了算直接给了皮包公司。”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泥沼,机械地述说著。 “水泥標號不够,钢筋以次充好,救灾帐篷和粮食买的都是最便宜的。” “结算的时候,发票是市场价的三倍,除了打点的,剩下的都被我们分了。” 他说到这里,终於崩溃地嚎哭起来,“五个亿,至少五个亿啊,那项链只是个零头。” “判官大人,钱,钱大部分不在我这儿,我都转给上面的人了。 帐户,帐户我都记得,我都交代,求求你放过我,给我止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第237章 你杀得完么?我诅咒你们! 李国邦挣扎著试图扭动被捆住的身体,血流得更快了。 整个网络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五个亿,五个亿的救命钱啊,这些人怎么敢的?] [安置房是豆腐渣?他们怎么敢的啊?这群畜生。] [粮食买过期的?帐篷是劣质的??都去死吧。] [判官大人,让他血流干太便宜他,杀了他。] [还有上面的人,让他供出来,一锅端了。] [怪不得市长夫人敢这么炫,原来家底厚成这样啊。] [17年清河我还捐了五千块,那些钱……?] 刘启澜静静地听著,脸上既无愤怒,也无怜悯。 直到李国邦的哭嚎声渐渐变成缺氧的喘息,她才缓缓开口,“五个亿的救命钱,换你老婆脖子上一颗石头。” “你觉得,值吗?” 她並没有等李国邦回答,也不需要答案。 她手中的匕首指向李国邦不断淌血的手腕。 “你的血,流了三分之一了。” “时间,不多了。” 李国邦眼神涣散,手腕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说!是,是城建局的赵德海,安置房的项目是他一手操办的。 用的水泥钢筋都是他小舅子公司提供的,比市价低三成,结算却高了五成,他至少分走了一个亿!” [赵德海?我记得他,地震后还上电视说保证灾民过年住新房,畜生!] [一个亿,这得是多少户灾民的家啊?] [枪毙,都必须枪毙!] 李国邦喘著粗气,继续供认,仿佛每吐露一个名字,就能延缓一丝死亡的逼近: “还,还有民政局的孙伟,救灾物资採购,帐篷、被、方便麵…… 全是他经手的,买的都是快过期的库存,价格却按全新的算,钱被他吞了不下八千万。” “卫生系统的钱副院长,医疗器械和药品採购,虚报数量,以次充好。 灾区医院连消炎药都紧缺,他倒卖正规药品,给灾区送的都是些没什么效果的药,他拿了多少我不清楚,但绝不会少。” 每一个名字被拋出,都伴隨著直播间观眾滔天的怒火和现实中无数人惊愕的目光。 “省里当时负责拨款审批的王主任,王建流,他知道我们虚报灾情,但他默许了。 条件是,是每个项目给他百分之五的乾股,十个亿,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拿走了五千万,五千万啊!” “还有帮我洗钱的那个港商,李兆基,境外的帐户,买项链的钱,都是通过他的地下钱庄走的,他抽三成的水。 那项链就是他帮忙买的。” 名单越来越长。 [臥槽,这是捅破天了?] [果然,上面还有更大的黑手。] [难怪他们敢这么无法无天!] 李国邦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瘫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都说了,我都说,饶了我,止血,求求你。” 他手腕伤口流血的速度,接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著生命的流逝。 刘启澜静静地听著,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看向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同伙们。 当李国邦供认出最后一个名字后,审判室內的焦点,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张梅。 “轮到你了,张女士。”刘启澜走到了张梅面前。 张梅先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消失了,她扭动身体著身体,试图转向背后的李国邦,满脸怨毒。 “李国邦!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窝囊废!都是你! 要不是你没用,我们会落到这步田地吗?你还有脸全说出来?你不得好死!” 她骂得唾沫横飞,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仪態。 但李国邦已经无法回应了。 张梅似乎耗尽了力气,又或许意识到骂一个將死之人无用。 她转回头面对刘启澜,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哭腔,眼泪说来就来,“判官大人,我就是一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做的那些事,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后来知道了,我也怕啊!我能怎么办?我去举报?举报我自己的丈夫? 那些官官相护,举报信最后还不是落到他们手里?我举报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跟著他享受,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道,除了靠男人,还能靠谁?” 然而,她的表演並未持续多久。 或许是刘启澜审视的目光刺穿了她,或许是积压的恐惧和怨恨需要更恶毒的出口,她的情绪突然再次失控: “是,我们是拿了钱,了钱!可那又怎么样?” 她尖声叫道,“那些灾民?那些穷鬼!他们命贱,生来就是穷命! 就算把钱全给他们,他们就能发財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做梦!” “钱在我们手里,还能创造价值,还能拉动消费!给他们? 不过是浪费!他们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品味?这项链戴在他们脖子上,那叫糟蹋!”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番毫无人性极度冷血的言论,通过直播瞬间传遍了全网。 [我操,这说的是人话吗?] [刚才还装可怜,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这种人才是最该死的,比李国邦还可恶!] [判官大人,別跟她废话了!] 刘启澜静静地听著,直到张梅骂得有些气喘,她才缓缓抬起手中的匕首。 刀光一闪。 “呃啊!”张梅痛得尖叫,手腕上的鲜血立刻涌出。 她看著自己两只手腕都在淌血,死亡的恐惧彻底吞噬了她先前的囂张和怨毒。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不!不要!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我是泼妇!贱人!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 但很快,这种求饶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诅咒,她抬头死死盯著刘启澜和阎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杂种,魔鬼!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替天行道?我呸!” “你们杀得完吗?啊?你们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 “今天你杀了我,明天还会有张梅、李梅! 人性就是这样,你们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 你们才是最大的笑话!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嘶吼著,试图用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虚无主义言论,为自己辩护。 直播弹幕再次被点燃: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杀一个少一个] [那就杀到他们怕了,杀到他们不敢伸手了。] [让你血流干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第238章 你怕了就行,这就是意义。 面对张梅最恶毒的诅咒和质疑,刘启澜却突然笑了。 “杀得完吗?” 她重复了一遍张梅的话,仿佛在品味一个有趣的问题。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匕首的刀尖,轻轻点在那串星辰之泪的项链上。 “我从不追求杀完。”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观眾耳中。 “至於意义?” 刘启澜最后看了一眼张梅不断淌血的手腕,转身,留给镜头一个冷酷的侧影。 “用你们的脏血警示后来者,这就是意义。” 话音落下,审判室內的灯光骤然暗下,直播信號,戛然而止。 直播刚刚结束,然而现实世界的行动早已开始。 深夜的京市,无数通加密电话拨向各地,一架专机很快在夜幕中从西郊机场起飞,载著重量级的巡查组,直扑s省。 与此同时,省委大院和港城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书记,巡查组的专机已经起飞了,预计两小时后抵达。”秘书紧张地进来匯报。 “这么快?” 书记脸色煞白,他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这意味著最高层方面没有丝毫迴旋的余地。 本书首发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快!立刻通知通知所有涉案部门一把手,不,不对……” 他语无伦次,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让省纪的人立刻行动,按照李国邦供述的名单,一个不漏,全部控制起来。 快,要在巡查组落地前,拿出我们的態度和行动。” “是!” 类似的混乱也发生在港城市。 李国邦被直播审判,整个系统瞬间群龙无首,领导层面面相覷,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生怕引火烧身。 省纪委办案基地內,专案组负责人看著屏幕上李国邦供述时截取的面孔名单,面色铁青。 “港城城建局赵德海、民政局孙伟、卫生局钱副院长……还有省里那位王主任。 行动!立刻出发!分头抓捕!” “是!” 几队精干的纪伟干部和配属的公安特警,分別乘车驶向不同目標所在地。 然而,当第一行动组抵达城建局局长赵德海位於港城某个高档小区的家中,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房间虚掩著,里面静悄悄的。 带队组长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打了个手势,队员们警惕地持枪突入。 客厅里没有人,但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循著气味走上二楼臥室,推开虚掩的房门,手电光照射下,只见赵德海穿著睡衣,仰面倒在地毯上,脸色惨白,人事不省。 他的妻子和儿子在另一个房间都在昏迷中。 赵德海的右手手腕处,赫然是一个整齐的切口,手掌不翼而飞。 “呼叫救护车,快!” 组长一边检查赵德海的脉搏,一边厉声下令。 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他几个行动组也传来了类似的消息: “报告!孙伟在家中被发现,左手被斩断,处於昏迷状態,他的家人嚇傻了。” “报告!钱理在办公室昏迷,双手都被斩了。” “报告!王班荣在省城家中也是断手,现在已经送医了,他的家人都说是小丑主播乾的。” 所有李国邦在直播中供出的核心涉案人员,无一例外,全部在他们赶到之前,遭到了小丑组织的同步清算。 消息迅速匯总到正在飞往s省的巡查组专机上。 一位领导听著卫星电话里的匯报,久久沉默,最终长长嘆了口气,对身旁的助手说: “通知下去,所有伤者立即送往最好的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务必保住他们性命。” 助手愣了一下,“领导,这是为什么?他们罪大恶极。” 领导摇了摇头,“他们活著才能接受审判,亲口向全国人民认罪。他们的命现在不属於他们自己。” “这是一个重塑公信力的机会,我们必须接住,而且要做得比老百姓期待的更好。” 就在巡查组雷霆出击,抓捕港城腐败窝案涉案人员的同时。 省纪伟和公安的联合行动组,奉命彻底搜查了李国邦的秘密別墅和办公室。 他们在书房一个看似普通的笔筒里,发现了一个极不寻常的东西。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標识的黑色u盘。 行动组负责人心里一紧,立刻意识到这可能非同小可,他命令技术人员在完全物理隔离的环境下,使用专用设备读取u盘內容。 u盘没有密码,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命名为“清单”的文本文件。 点开文件,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文件里分门別类地罗列著,李国邦等人用於转移和洗钱的数个海外银行帐户信息、地下钱庄联络方式以及皮包公司的空壳编號。 某些帐户旁还备註了疑似控制人,赫然包括李国邦供出的赵德海、孙伟等人,甚至还有好几个个他当时因极度恐惧而遗漏的名字。 “直接报送巡查组。” 负责人声音都变了调,他知道这绝不是巧合。 这分明是那个神秘组织,在完成了审判之后,送的一份大礼或者说是一份考卷。 巡查组组长,看著平板电脑上传输过来的u盘文件內容,久久地沉默。 “他们这是要把所有路都给我们铺平,逼著我们必须把事情做到底,做乾净啊。” 他喃喃自语。 “通知下去,我们的目標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资金被再次转移前,全部冻结追缴回来。” “这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救命钱,一分一厘都不能留在外面。” 依据澜夏与他国签订的司法协助协定,冻结资產的申请被迅速提交。 由於u盘提供的信息极为精准,很多操作几乎是定点清除。 某个加勒比海岛国银行的帐户,在当地凌晨时分被突然冻结,户主试图联繫中间人却发现电话无法接通。 某家欧洲小银行的资金,在即將被转入更深层匿名帐户前一刻,被成功拦截。 与李国邦勾结的港商控制的地下钱庄网络,遭到多地警方同步突击,大量涉案资金被查扣。 几天后,初步战报传来。 巡查组成功冻结和锁定涉嫌帐户,赃款折合澜夏幣约25.21亿。 这还仅仅是根据u盘信息直接追缴的部分,后续深挖和追討其他涉案人员的资產,数字必然更加惊人。 第239章 野人传说 这一夜,官方的抓捕行动几乎变成了一场抢救和收监。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港城的高档別墅区。 一辆垃圾清运车缓缓驶入,环卫工人老李像往常一样,准备收取各家门前的分类垃圾桶。 当他走到最深处那栋最为气派的別墅前时,一股铁腥味让他皱了皱鼻子。 “啥味儿啊这是?”他嘀咕著,下意识地朝虚掩的雕铁门內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老李顿时魂飞魄散。 別墅院內精心修剪的草坪上,赫然躺著两个人,或者说两具尸体。 正是李国邦和张梅,他们並排躺著,两人都穿著直播里那身衣服,身下的草坪却浸染开一大片发黑的血跡。 两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警方和法医迅速赶到別墅区,封锁了现场。 初步勘察结果非常明確,两人都是失血性休剋死亡,手腕处有锐器创口,和直播间的情形完全一致。 可以说他们在被审判结束之后扔到了这栋隱秘的別墅,案件很快上报了巡查组。 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嘆,这些贪官真是狡兔三窟。 事情酝酿了两天,权威媒体发布了由巡查组直接操刀的正式通报。 关於李国邦、张梅夫妇及其腐败团伙侵吞地震救灾款、官商勾结、生活腐化等罪行,並首次公开承认了星辰之泪项链与赃款的直接关联。 通报宣布,对涉及此案的数十名官员进行立案审查调查,並採取强制措施。 通报最后强调,將彻底追缴所有涉案赃款,无论转移到何处,都要一追到底,还给澜夏人民一个交代。 这份通报,等同於官方盖章,认定了直播中揭露的所有罪行。 紧接著,港城市政府官网的领导信息栏进行了闪电的更新速度。 短短几天时间,市长、副市长,书记,副书记,两班人马全部大换血。 名单出现了大面积的变动,多名与李国邦关係密切的官员名字都消失了。 一系列任免公告和案情通报,#港城官场大地震#、#星辰之泪项链確係赃款购买# 等词条顿时引爆了全网。 “我去,真的太离谱了。” “支持!把这些吸血的蛀虫全部揪出来,有一个查一个,必须全部死刑!” “给巡查组点讚,希望这次能彻底剷除毒瘤。” “必须判死刑,这些蛆虫吞了那么多老百姓的救命钱,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必须死刑。” “谢谢主播们!没有你们,这案子不知道还要埋藏多少年呢?” “哈哈哈,看以后哪个贪官还敢这么囂张?戴个赃物还敢炫?这就是下场。” “所有手里有权的都看看,別伸手,伸手必被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希望这波操作能真正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更何况还有主播他们。” “追缴赃款才是最重要的,希望真能一分不少地追回来。” 舆论的狂潮中,滨海市,陈媛这里却是一片寧静。 她蜷在沙发里,手机正播放著关於港城官员任免的新闻。 事情还是按照她之前预料的在发展。 但是她不能停下。 “宿主,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系统小心提议道。 “休息?”陈媛只觉得精神饱满。 罪人可不会等我休息。 …… “老铁们,关注点一波,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准时开播啊。” 天闕山景区外的酒店。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只能隱约看到远处天闕山脉狰狞起伏的剪影。 山风穿过窗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带著一股沁人的寒意。 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下,老陈正对著手机支架调整角度。 他是快音上一名户外探险博主,將近九百多万的粉丝,最喜欢往那些存在都市传说,诡异事件的地方探访。 老陈打开快音,点击了“开始直播”按钮。 不到几分钟,直播间的人数就开始飆升,评论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老陈,终於开了,我等一天了。] [哇,背景是山里吗?好黑啊,感觉有点瘮人啊。] [老陈这次是要挑战天闕山野人传说?牛逼啊!] [前排瓜子矿泉水已备好,坐等故事会。] “老铁们,晚上好啊。” 老陈对著镜头笑了笑,“我现在的位置,是天闕山景区外的星月酒店里。没错,我身后就是天闕山景区。” 他拿起桌上的景区导览图,在镜头前晃了晃。 “相信来过天闕山旅游的朋友都知道,这景区管理那叫一个规范。” 他眼神里带著调侃,“游客的观光车路线固定,步行栈道修得贼好。 但凡是岔路,必有显眼的牌子,未开发区域,危险勿入。” [对对对!我去过,导游盯得可紧了,生怕你乱跑。] [感觉不像其他景区巴不得我到处逛,这里好像特別怕我走丟了。] [是不是真有什么猛兽啊?] “猛兽?” 老陈摇摇头,笑道,“官方说法是,地形复杂容易迷路,而且有些地方磁场异常,指南针都会失灵,电子设备就更不用说了。” 他说到磁场异常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足够悬疑耐人寻味。 “至於野人或者山鬼的传说,那就更神乎其神了。” 老陈压低了声音,试图营造出恐怖的氛围,“当地老乡说,那深山老林里,有时候晚上能听到不像人声的嚎叫。 还有人见过黑影在林子里嗖一下过去,比猴子快多了。据说以前有不信邪的驴友偷偷进山,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 [臥槽,起鸡皮疙瘩了!] [磁场异常?这藉口现在还用啊?] [据说里面有外星人基地。] [我记得小时候地摊文学还把这儿当做世界未解之谜呢。] [感觉是嚇唬人的,怕人进去发现什么吧?] [老陈你明天真要进去?小心点啊!] [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肯定都是当地人装神弄鬼,博知名度唄。] 老陈看著快速滚动的弹幕,点了点头:“谢谢老铁们关心。 我老陈跑了澜夏各地十多年,各种传说听得多了。但天闕山这个,好像有点不一样。” 第240章 诡异的景区 老陈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今天下午,我在景区外围转了转,想找当地年纪大点的老人聊聊。你们猜怎么著?” “一提到山里的怪事,要么摆手不说,要么眼神躲闪,赶紧走开。就好像有什么忌讳一样。”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越是遮掩说明越有鬼。] [老陈,我感觉这次水有点深啊。] [会不会是景区搞的噱头,为了吸引游客?] “噱头?” 老陈摇摇头,满脸不信,“如果是噱头,他们不得大肆宣传啊。 但这里是严防死守,生怕你好奇走到哪里去。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他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將镜头对准窗外漆黑的山影。 “你们看那边,完全没光,对吧? 但就在天黑前,我好像看到有车灯的光束,在那个方向闪了几下,不是景区的观光路线。 而且,我在景区外围溜达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著我。” [!!!难道是被监视了?] [我靠,这么刺激的吗?] [老陈你可別嚇我们啊?] [要不要帮忙报警啊?] [会不会是景区的保安怕你乱跑?] “希望是吧。” 老陈回到镜头前,脸色变得非常凝重,“总之,天闕山的神秘,远不止一个野人传说那么简单。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它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那些未开发区域里,到底藏著什么?是纯粹的自然危险,还是別的什么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看著镜头,“明天我打算想办法避开常规路线,往深处走一走。 不为猎奇,我就想看看,这层层警告背后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 “老铁们,关注点一波,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准时开播啊。” 直播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老陈一人,窗外山风的呜咽声似乎更清晰了。 他走到窗边,凝视著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眉头微锁。 直觉告诉他,这次天闕山之行,恐怕会比他以往任何一次探险都更危险。 老陈怀著忐忑的心情睡著了。 第二天刚蒙蒙亮,他收拾好装备准备出发。 他刚走出酒店,一个穿著景区保安制服,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来。 “陈老师,早啊!我经常刷到你的视频呢,拍的那些风景太好了。” “您可是快音的大主播,名人。 我们领导特意交代了,要確保您的安全,让我今天全程陪著您,给您当嚮导!” 老陈心里一沉,这种贴心服务来得太突兀了,分明就是监视。 他面上不动声色,笑著回应道:“你们太客气了,我就是隨便转转,拍点风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 “不麻烦不麻烦!” 保安队长热情地揽住老陈的肩膀,“我们这未开发区域地形复杂,以前出过事,可不敢让您一个人冒险。 跟著我,保证您能看到最原始最震撼的风景。” 老陈知道无法推脱掉,只好答应了。 他注意到除了这个王队长,还有两个身材健硕的保安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不断扫视著四周。 相比普通游客,他看似获得了独立游览的机会,但实际上这是监视。 老陈一行人进入了景区。 起初,路线確实是常规的观光道,但很快,王队长就带著老陈拐向一条被灌木半遮掩的小路,路口掛著醒目的“地质灾害区,禁止入內”的牌子。 “陈老师,这条路往里走,风景才好呢!”王队长笑著说。 “嗯,这里面有猴子没有,老王?” “那倒是没怎么见过,这里是喀斯特地貌,地下溶洞倒是有不少。” “来来来,这边基本上是咱们的员工通道,景色非常漂亮。” 越往里走,人工痕跡越少,景色越发原始幽深。 老陈一边和王队长閒聊,一边暗中开启了衣领上的微型摄像头和背包里的高灵敏度录音设备。 途中,王队长不经意地多次强调: “这山里啊,有时候信號特別差,指南针都会失灵,很容易迷路。” “晚上可千万別进来,听说有野人,嚎叫声可瘮人了,我们本地人都不敢晚上上山。” “以前有几个不懂事的驴友偷偷进来,结果再也没出来,估计是失足掉哪个山沟里了。” “搜救队都不好进山救援。” 这些说辞,与老陈之前的调查和网友反馈完全吻合,更像是为了嚇阻外人而统一的口径。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山谷休息。 “老王,我有点尿急,我去那边撒个尿啊。” 老陈藉口要去方便,躲到一块大石头后,他迅速操作了便携设备,放出了经过静音改装的微型无人机。 嗡嗡嗡的细碎风声。 无人机贴著树冠层,悄无声息地朝著王队长始终有意无意遮挡的那个方向飞去。 通过无人机图传画面,老陈的心臟都开停止跳动。 在山谷的最深处,密林掩映下,赫然有几排低矮简陋的工棚,屋顶覆盖著偽装网。 工棚附近,有一些人影在晃动,动作迟缓,衣著破旧。 更令人心惊的是,工棚周围设有简易的柵栏,还有几个手持棍棒的人在巡逻。 就在这时,王队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老陈这边走来,声音带著警惕:“陈老师,您干嘛呢?” 老陈立刻收回无人机,镇定地系好裤腰带走出来:“没事,看看这边的地形,太险峻了。” 王队长狐疑地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但眼神明显更加警惕了。 “休息好了我们就往回走吧,下午天气可能要变了。” 返程的路上,老陈故意放慢脚步,想用隱蔽相机多拍些环境细节。 在经过一处陡峭的斜坡时,跟在后面的一个保安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撞向老陈。 “哎哟。” 老陈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山坡,幸好抓住一棵小树才稳住,但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子,背包也甩了出去。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陈老师,我脚滑了没站稳!” 那名保安连忙道歉,但老陈在他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歉意,只有警告。 王队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我说很危险吧。陈老师,咱们得赶紧出去了,你这伤口也得处理一下。” 老陈知道,这是对方在逼他离开,並警告他別轻举妄动。 傍晚,老陈被护送回客栈。 他表面平静,內心却已翻江倒海。 王队长热情地將他送到房间门口,意味深长地说,“陈老师,晚上山里不太平,千万別出门,好好休息。” 老陈明白,自己已经被软禁了,对方绝不会让他再次单独行动。 第241章 监控全人类? 关上房门,老陈反锁了门,立刻检查设备。 无人机的画面虽然短暂,但清晰地拍到了工棚和巡逻的打手。 这绝不是什么野人传说,而是一个囚禁奴役活人的黑心作坊。 老陈感到一阵寒意和愤怒。 他深知,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解救那些人,甚至自身难保。 当地势力盘根错节,报警很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鱉,对方今晚很可能就会採取进一步行动搜查设备,甚至更糟。必须立刻离开。 他佯装洗漱,耳朵却捕捉著门外的一切动静。 深夜两点,是人最睏倦的时候。 老臣听到门外看守的脚步声变得迟缓了些,偶尔还传来打火机点菸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哈欠声。 行动时机到了。 他没有选择正门。房间的卫生间,有一扇狭窄的换气窗对著酒店背后的僻静小巷。 他虽然在二楼,但是顺著管子往下爬是能下去的。 “这次可真是危险了。” 他迅速將最重要的存储卡微型相机和录音设备贴身藏好,其他 bulky 的装备只能捨弃了。 老陈利用床单和背包带製成简易绳索,动作轻巧如猫,悄无声息地从换气窗滑下,落入黑暗的小巷中。 他没有直奔镇上的汽车站,凭藉白天观察的记忆,沿著山脚的小路,向邻近的月亮镇方向徒步疾行。 期间他关闭了一切电子设备,依靠最原始的指南针和星位辨別方向,在漆黑的林间穿梭。 天蒙蒙亮时,精疲力尽的老陈终於抵达了月亮镇。 他找了一家无需身份证的偏僻家庭网吧,包了一个小隔间。 这里嘈杂的环境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老陈首先用预付费的匿名手机卡,给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和家人发了条预设好的平安信號,然后开始了最关键的工作整理证据。 他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调查记者,將无人机拍摄的远景隱藏相机捕捉的近景、录音设备记录的王队长等人的话语,分门別类,按时间线和逻辑链进行剪辑、標註。 他將这些素材整合成一份长达二十五分钟、配有文字解说的纪实短片,並单独整理了一份证据包。 做完这一切,老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下一步该怎么办?直接报警吗? 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王队长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报警信息很可能被拦截,导致对方迅速转移或毁灭证据,甚至对奴工下毒手。 如此大规模的罪恶能长期存在,必然有强大的保护伞。普通的调查很可能石沉大海,或最终被大事化小。 他想到了幽灵网站。 老陈利用网吧的电脑点开了幽灵网站,上传了打包好的证据文件,並附上了一段简短的文字。 做完这些。 老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现在只能希望主播们能管一管吧。 滨海市的夜幕下。 陈媛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 刚刚结束的港城风暴在网络上余波未平,但她却陷入了沉思。 “系统。” 陈媛忽然在脑海中唤道。 “在呢,宿主。”系统声音带著一贯的活泼。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被动了?”陈媛的声音带著一股冷意。 “被动?”系统似乎愣了一下,疑惑道,“宿主,你的意思是?” 陈媛微微坐直身体,神情十分严肃,“你看,第一次在仁心医院审判李强开始,我们哪一次。 不是等到罪恶发生,等到受害者来求助,等到事情闹到网络上人尽皆知,我们才出手?”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著焦躁,“可那些隱藏在更深更暗的角落里,无人知晓无人敢言的罪恶呢? 那些连求助都发不出来的受害者呢?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 系统沉默了片刻,轻轻嘆了口气,“宿主,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的运作机制,需要一个信息原点。” “就像一个坐標。我需要一个具体的事件,一个受害者的呼唤,甚至一个罪人的名字作为引子,才能启动深度扫描和因果追溯。 我无法凭空在整个世界里嗅探罪恶。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不能无中生有。” “对不起,宿主。”系统有些自责。 “我也无法预测未来。 除非罪恶的念头已经强烈到形成可捕捉的信息扰动,否则我確实没办法在罪行发生前就锁定目標。” 陈媛並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只是轻轻地说,“我记得你的监控范围可以很大。如果同时监控很多人呢?” 系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声音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对啊,宿主,理论上当然可以!” “只要权限和能量足够,別说监控一个城市,就算是覆盖整个索拉里斯,同步感知八十亿人的表层意识活动,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系统高涨的情绪很快又低落下去,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虽然它並没有实体可以被泼水。 “可是宿主,那需要难以想像的审判值来维持。而且那將是第六级权限才能解锁的核心功能了。我们现在还差得远呢……”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担忧,“更重要的是,宿主,那將是真正的神之视角。” “一旦开启,意味著我们將实时监控整个人类文明的所有表层思维活动。 这不再是惩戒罪恶,而是监视文明本身。这消耗的能量和带来的后果,我无法预估。” 陈媛认真听著系统的分析,渐渐理出了思绪。 覆盖监控全人类,听起来像是一个终极解决方案,但也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她沉浸在这种近乎神明般的权能与沉重责任的思考中。 【叮!幽灵网站收到新的重要求助帖,已自动標记为高优先级。】 陈媛立刻收敛了心神,“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她说著,指尖轻点,立刻调出了幽灵网站的管理后台。 网站界面在陈媛的操控下无声地展开,那个被標记为高优先度的帖子赫然在目。 第242章 等我把这座山清理乾净 陈媛轻轻点击,帖子展开。 標题:天闕山景区深处疑存在大规模奴工黑幕,求主播主持公道! 判官主播、阎罗主播,还有所有主播们,你们好。 我是快音上一个叫『老陈环夏十年』的户外博主,粉丝们都叫我老陈。 我这次可能捅了个马蜂窝,也可能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黑幕。我现在手打字都在发抖,但是我必须把真相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我之前一直对各地流传的都市传说,废弃鬼屋等等感兴趣,这次就奔著天闕山的野人传说来了。但一到这儿,我就觉得不对劲。 这个景区管理得太严了,严得不正常。 所有的路线都被限定得死死的,每个岔路口都有未开发区域,危险勿入的牌子,还有保安盯著。 我一想拍点偏僻的景色,就有个自称景区保安队长的王队长王山带著人热情地贴上来,说是领导交代要保证我的安全,要全程陪同。 这哪是陪同?这就是监视! 他嘴上说著山里多危险,有野人嚎叫,有驴友失踪,磁场异常设备失灵,但我听著,怎么都像是一套嚇唬人不让人深入的说辞。 我心里疑心越来越重,就趁中午休息假装解手,躲到石头后面。 放出了我经过静音改装的微型无人机,贴著树梢往他们一直挡著不让我看的那个山谷深处飞。 就那几十秒的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山谷最里面,树林子掩映下,有好几排低矮的工棚,屋顶还盖著偽装网。 工棚外面,有穿著破破烂烂衣服的人影在晃荡,动作看著很慢,很不自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更嚇人的是,工棚周围有简易的木头柵栏,还有几个拎著棍子的人在巡逻,那架势,根本不像工人,更像看守。 这绝不是什么野人窝,这很定时是囚禁人的黑作坊! 我当时血都嚇凉了。 王队长立刻察觉了,过来问我干嘛,我赶紧收回无人机搪塞过去。 但返程的时候,他们故意使绊子,一个保安假装滑倒狠狠撞我,把我胳膊划了口子,背包都撞飞了。 这就是警告,王山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多危险,逼著我赶紧出山。 回到酒店,我直接被变相软禁了,门口有人守著。 我知道坏了,他们今晚肯定要搜我的设备,甚至可能下黑手。我不能再等了。 熬到后半夜两点,我才逃了出来,靠著指南针和星星认路,走了一夜山路才跑到邻镇月亮镇。 我现在在网吧,把今天拍的视频录音都整理出来了,还有他们那些嚇唬人的话,都在里面。证据確凿。 但我不敢报警。他们那么囂张,背后肯定有保护伞。 我一报警,消息走漏,他们立马就会把工棚拆了,把人转移了,甚至甚至可能灭口。那些被关著的人就真的没救了。 主播们,我老陈就是个普通人,没权没势,豁出命也就拍到这点东西。 我知道你们手眼通天,连李国邦那样的贪官都能审判。天闕山这烂摊子,这藏在风景区下面的地狱,只有你们能铲得动。 求求你们,救救那些被关著的人吧!他们可能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拜託了! 帖子的末尾,附著那个长达二十五分钟的证据视频文件和整理好的证据包连结。 陈媛沉默地看完了每一个字,即使经歷了这么多,这个世界的罪恶依然每次都能超越她的想像底线。 將活人奴役囚禁在风景区內,这已不仅仅是犯罪,而是反人类的暴行。 “宿主,信息原点已確认,坐標锁定天闕山景区未开发核心区。”系统的声音也带著愤怒。 无形的数据流以老陈提供的证据为支点,瞬间穿透了天闕山的层层迷雾,深入每一个关联的节点。 当地的失踪人口报告,零星的异常目击记录,景区异常的財务往来,特定人员的活动轨跡、甚至是一些被遗忘的新闻片段被飞速抓取、分析、拼接。 几秒钟后,一个清晰而令人髮指的拼图呈现在系统光屏上。 “宿主,老陈的猜测基本正確,但情况可能更恶劣。” “天闕山景区及周边村落,存在一个系统性的奴役网络。 主要受害者是精神障碍,智力缺陷或身体残疾的流浪人员,以及部分被诱骗绑架的外来务工者。” “他们被囚禁在深山工棚里,被迫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包括採摘山茶、筛选矿石、编织手工艺品等。 这些產品被打上深山野生、传统工艺的標籤,作为高价特產卖给游客。” “所谓的野人传说……根据歷年来的零星目击报告和逃跑未遂记录分析, 有极高概率是那些不堪折磨侥倖逃出来,但最终因体力不支或迷失方向而死於山林的受害者。” “他们的出现被当地人妖魔化,成了嚇阻外人深入的恐怖故事。” 陈媛静静地听著,作为澜夏人,她童年时確实听过无数这类未解之谜。 天闕山野人、长白山天池水怪、百慕达三角,法老的诅咒等等……它们曾是小时候她心中神秘又略带恐惧的怪谈。 “所以,天闕山几十年的未解之谜,野人传说的背后,竟隱藏著如此血淋淋的真相。” 用恐怖传说掩盖奴役和谋杀?这比单纯的犯罪更令人作呕。 陈媛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虚擬界面,投向了更遥远的童年记忆。 “系统,我小时候,听过好多好多未解之谜。百慕达三角,埃及法老的诅咒,尼斯湖水怪,还有总藏著飞碟秘密的51区……”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现在想来,这些谜团的背后会不会也像天闕山一样,藏著某个……或者某群『王队长』不想让世人知道的,更骯脏的秘密?” 系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 “呃,宿主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继续分析,尤其是自由国51区,1947年罗斯威尔,我们的探测器。” 它一本正经地开始列举,像个急於展示知识库的学霸。 “好了,系统。” 但陈媛打断了它,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我刚才是隨口一说。看来即便是你,也有被人类的好奇心带偏的时候。” 系统意识到宿主並非真的在寻求答案,而是在用特殊的方式宣泄著得知真相后的压抑,並试图將注意力拉回当下最紧迫的任务上。 “等我们把这座吃人的山清理乾净,再慢慢给我讲那些睡前故事吧。” 第243章 四个主播 夜色压在野人沟上空。 几盏昏黄的灯泡掛在歪斜木桿上,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团团鬼火似的光圈。 这里就是工棚区。 几排用粗劣木材和破烂油毡布搭成的窝棚,棚顶长满了墨绿色的霉斑,雨水顺著破洞滴答落下。 棚內,潮湿发霉稻草上几十个蜷缩的人影挤在一起。 “开饭了,滚过来!” 一个粗鲁的吆喝声打破了死寂。 两个穿著脏兮兮保安服的看守抬著一个冒著热气的木桶走了过来,重重地放在空地中央。 桶里是浑浊不堪,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漂著几片烂菜叶。 劳工们像被激活的提线木偶,踉蹌地围拢过去,伸出骯脏的碗或破瓢。 “挤什么挤!找死啊!” 一个叫封三的看守,骂骂咧咧地挥舞著手中的橡胶棍,隨手砸在一个动作稍慢的智障劳工背上。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的年轻人,双腿畸形地蜷缩著,靠在一块石头上,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 还有一个老人蜷在角落,不住地咳血,看守已经向上头打过报告,决定天亮了就將人扔到野人沟里。 这些可能患了肺结核的,留下来也只能等死,还会传染给其他奴工,得不偿失。 “妈的,一群废物,干活的力气没有,吃饭倒是积极!” 另一个绰號黄牙的看守啐了一口,用勺子胡乱地舀著粥,故意將滚烫的粥水溅到前排劳工的手上,引起一阵压抑的痛呼,他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那个咳嗽不止的老人颤巍巍地端著碗,好不容易挤到前面,“黄,黄爷,行行好,多给一勺吧,我,我实在没力气了……” “都快死了还想吃东西,扔去餵野狼还能给世界做点贡献,死一边儿去。” 黄牙瞪著眼,非但没给,反而一勺子敲在老人的碗上,泥水的稀粥洒了一地。 疤脸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上前一脚踹在老孙头腿弯处,“晦气的东西,等会天亮了,你就完了。” 周围的其他劳工,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和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 他们自身难保,早已失去了反抗甚至表达情绪的勇气,几个智力障碍的劳工,则傻傻地看著,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看什么看?都想挨揍是吧?” 疤脸挥舞著橡胶棍,对著人群虚劈一下,得意地享受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 “赶紧吃,吃完给老子继续干活,今晚这批筐编不完,谁也別想睡!” 黄牙也附和著狞笑,“就是,真当老子们白养你们这群废物?野猪都比你们强!” 嗡!!!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频率毫无徵兆地凭空炸开。 “啊啊啊啊啊!” 疤脸捂住双耳,悽厉地惨叫,他感觉耳膜像被两根烧红的铁钎瞬间刺穿,剧痛直衝脑髓。 黄牙脸上的狞笑扭曲成了狰狞,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重重地栽倒在地,疯狂地用头撞击地面,试图缓解那非人的痛苦。 其他的看守,无一例外,全部在同一时间遭遇了这恐怖的声波攻击。 “啊啊啊啊!!!!” “痛啊啊啊啊!!” “救命啊!!!!!” 他们有的抱头鼠窜,撞在工棚上,刚才还充斥著打骂和狞笑的空地上,转眼间只剩下看守们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而那些劳工们全都愣住了。 智力严重障碍的几个人,依旧傻傻地看著,不明白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为什么突然倒地打滚。 但那些神智尚存的劳工,如倒在地上的老孙头,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看守,此刻像是癩皮狗在泥地里痛苦翻滚哀鸣。 …… 凌晨五六点钟,天光未大亮,澜夏大部分地区还沉浸在睡梦或清晨的懵懂中。 然而,无数夜猫子或早起刷手机的人却突然发现,幽灵网站突然更新了直播连结。 天闕山奴工黑幕# 这个標题简单直接,却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心头一震。 [天闕山?哪个天闕山?是那个五a级景区吗?] [奴工??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臥槽,標题越来越劲爆了!] [快点点进去看看!] 人们带著惊疑和不祥的预感,点击了连结。 直播画面展开,背景是一片笼罩在黎明前青灰色雾靄中的连绵山峦,深邃又寂静。 镜头缓缓推移,聚焦在山谷中一片极不协调的区域,粗糙的木质柵栏围起了一片空地,几排低矮破败。 工棚在熹微的晨光中显露出轮廓,棚顶的偽装网在风中轻轻晃动。 这景象,与人们印象中风景秀丽设施完善的知名景区形象格格不入。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这什么地方?看著像牢房啊?] [天闕山里面?我去年去过,导游根本不让往没开发的地方走。] [对对对,就说有野人,危险!原来里面藏著这个?] [我的天……这真是景区里面?这是人住的地方?] [难道那些野人传说是……] [不敢想,太离谱了吧?] [难怪管理那么严,原来是怕人发现啊!] [官方呢,当地政府呢?] 观眾们疯狂刷屏討论这地狱般的地方,镜头平稳地转向了工棚前那片空地的中央。 下一秒,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剎那的凝滯。 [????] [!!!!!!!] [我看到了什么?!] [是四个主播?] [小丑!绅士!阎罗!还有判官大人,他们全来了!] [啊啊啊啊啊,四位一体!这次事情太大了!] [全员到齐,天闕山这案子得有多黑啊!] [这才是终极排面!] [我去,第一次看到他们同时出现啊。] 画面中,四位风格迥异却同样代表著绝对审判的主播,静静地站立著。 小丑主播与绅士主播分立两侧,而阎罗主播与判官主播则居於中央。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无形的压迫感便穿透屏幕席捲了每一个观眾。 第244章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直播镜头缓缓扫过工棚四周,那些先前还囂张跋扈的看守们,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们身体间歇性地抽搐著,耳朵里渗出暗红的血跡。 判官主播刘启澜向前迈出一步,她的身影在青灰色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手中的匕首是隨意地垂在身侧。 她抬起头,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亲爱的各位观眾,你们现在看到的並非虚构的场景。” “这里,就是被誉为天然氧吧、人间仙境的5a级旅游景区,天闕山的核心未开发区域。” “確切地说,我们此刻所在坐標是北纬31.39°23』06,东经110.16°14』18。”她清晰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这番话如平地惊雷在直播间和整个网络世界炸开。 [真是天闕山,经纬度坐標都有了!] [臥槽,主播怎么把坐標说出来了?这不等於自曝位置吗?] [担心死了,他们会不会派人去抓主播啊?] [抓?拿什么抓?你以为主播是你能抓到的?这是阳谋,是逼宫!] [懂,主播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位置就在这里,罪恶就在这里,看你们管不管!] [太刚了,这是直接把刀架在官方的脖子上了!] [记得上次审判石头寨那些人贩子阎罗大人也报了坐標,还是没抓到。] 弹幕瞬间被担忧、震惊和恍然大悟的情绪淹没。 不等观眾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刘启澜嘲讽地踢了踢地上的看守。 “你们看到的这个工棚,只是冰山一角。” “在天闕山景区以及周边村落,像这样的奴役窝点,还有八个。” “这里的工人,你们猜猜是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简陋的工棚,,“他们不是自愿来的打工者。 他们是流浪者,是精神障碍者,是智力缺陷者,是那些被社会遗忘甚至被亲人拋弃的人。” “他们被诱骗,被绑架,被用几百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然后像牲畜一样被关在这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希望。” “他们每天从事高强度的劳动,编织所谓的传统工艺品,採摘號称野生的山茶。 而你们在景区商店里高价买到的那些特產,很多就沾著他们的血泪。” “住?” 阎罗主播举起手中的峨眉刺,指向那些工棚,“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些,漏风漏雨,霉菌遍布,肺结核,皮肤病,这是住人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打翻的粥桶上,“至於食物,只有连猪食不如的餿水,能维持他们不死,就是恩赐。” “至於打骂、凌辱、甚至性侵?” “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死在这里的人,被草草掩埋,或者乾脆推下深谷,然后就成了嚇唬游客阻止探索的野人传说。” 阎罗每说一句,直播间的弹幕就沸腾一分,观眾的怒火就炽烈一度。 [畜生!一群畜生!去死!!] [我说怎么那些工艺品看著有点怪,原来是……呕] [野人传说?用死人来编故事嚇人?都去死吧!] [他们到底害了多少人?] [景区管理层是死的吗?他们肯定知道啊,所有人都该死!] “而这一切。” “离不开景区管理方的默许和纵容,离不开当地某些村落的参与和包庇。这是一张从上到下,编织了多年的黑网。” 儘管天色尚早。 但#天闕山奴工#、#景区特產血泪#、#野人传说真相# 等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强势衝上各大平台热搜榜首,后面鲜红的“爆”字触目惊心。 清晨的寧静被彻底打破。 金老五的手指在廉价智慧型手机的屏幕上疯狂滑动,汗珠从他白的鬢角滑落,砸在模糊的玻璃屏上。 快音、舒博、头条几乎所有他偶尔会刷一下的app,此刻都被同一条消息炸了屏: 天闕山奴工# 野人传说真相:被奴役者的尸骨# 小丑组织现身天闕山,坐標已公布# 尤其当他点开那个被顶到最前面的直播连结,看到那熟悉的工棚,看到那四个主播的身影矗立在晨光中时,金老五的魂儿都快嚇飞了。 “完了,完了,他们找到这儿来了。” 他嘴唇哆嗦著,一股凉气直衝天灵盖。 金老五像只没头苍蝇在自家堂屋里转了两圈。 他想起了自己后院,那间紧挨著猪圈比狗窝强不了多少的土坯房。 那里头还关著一个傻小子,前年他一千多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那孩子智力有问题,说不清话来,只知道傻笑和干活。 这两年,家里脏活累活都让他包了,睡的是铺了层稻草的破板床,吃的是猪食差不多的剩饭。 以前他觉得这没什么,村里好几户都这么干,有个傻劳力总比没有强。可现在,他只觉得那土坯房像个隨时会炸的炸药包。 “不行,得赶紧放他走!对,放他走!我就说我是好心收留的他,现在送他去找政府!” 金老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念念有词,跌跌撞撞地冲向通往后院的小门。 他心里盘算著只要把人放了,自己就算不是立功,也能算个迷途知返吧?小丑组织再厉害,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说不定…说不定就看在自己主动放人的份上,放过自己这一马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猪圈臭味和霉味扑面而来。他几步衝到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前,房门是用一根歪斜的木棍从外面別住的。 他颤抖著手,想去抽开那根木棍。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木棍的一剎那。 一片轻薄的东西,从门楣与土墙的缝隙中飘落下来,无声无息,正好落在他脏兮兮的塑料拖鞋边。 金老五的动作僵住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片名片大小的卡片,泛著哑光黑色,卡片表面是几个猩红的字体: 【审判通知】 罪人:金传方 罪行:故意伤害,囚禁侵犯 执行倒计时:5秒 “啊啊啊啊啊!!!” 金老五尖叫著缩回手,他像被烙铁烫到脚一样向后跳去,转身就想往屋里跑。 现在什么放人,什么自首,全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已经太晚了。 脚下的土地顿时变成了漩涡,眼前的房屋、猪圈、天空开始疯狂旋转、扭曲、拉长。 “饶命啊!我放人……” 倒计时归零。 他最后的求饶声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而此刻无数被直播內容惊醒或通过热搜得知消息的民眾,愤怒地拿起了电话。 天闕山所属的林区政府值班电话,瞬间被打爆。 “喂!天闕山景区里面囚禁残障人士当奴隶,你们管不管?” “坐標都给你们了,赶紧派人去救人啊!” “你们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第245章 只想你死 省局的报警热线,同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拥堵。 h省旅游局的投诉电话、省厅的督查电话…… 所有可能相关的部门,都在这个清晨被民眾汹涌的声浪淹没。 电话铃声、接线员焦急的解释声、民眾愤怒的质问声此起彼伏。 “我举报天闕山景区,大规模奴役杀人!” “快出警,主播都在那里直播了,坐標都在这儿了。” “那些看守都被制服了,你们快去抓人,救受害者啊!” 刘启澜在直播中清晰无误地报出天闕山的经纬度坐標,网络世界为之沸腾。 然而,人们並没有意识到。 此刻直播画面中的天闕山,並非现实世界的那片山林。 在天闕山周边几个依附著景区生存的村落里。 那些参与了奴役、囚禁、转运残障人士,或对此知情並从中牟利的村民。 无论他们当时正在做什吃饭、睡觉、亦或是惴惴不安地刷著手机关注直播,全都收到了审判通知。 下一秒,六十多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一个他们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天闕山景区入口处的一个大型休息点。 停车场上空旷无人,只有整齐划一的白线车位。 几盏惨白的路灯,照亮了这片水泥地面。 四周环绕著仿古风格的游客中心特產商店和洗手间建筑,但所有的门窗都紧闭著,內部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声响,死寂得令人心慌。 远山依旧巍峨,在略显灰濛的天光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压抑。 这六十多人老老少少,大多穿著朴素的农家衣衫,皮肤黝黑,脸上带著长期劳作留下的风霜痕跡。 他们面面相覷,惊恐地打量著彼此和周围诡异的环境。 “李,李老栓?你怎么也在这儿?” “王婶?俺不是在家餵猪呢吗?” “这,这是哪儿?景区停车场?可咋一个人都没有?” “鬼,鬼打墙了?俺们咋一下就到这儿了?” 短暂的混乱和辨认后,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那个正在进行的直播,想起了那四个令人不寒而慄的主播。 是祂们! 是小丑组织! 在这种如同神跡的力量面前,这些平日里蛮横刁滑的村民,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朝著空无一人的方向拼命磕头: “神仙!判官老爷饶命啊!俺们知道错了,俺再也不敢了!” 这一下六十多人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磕头声、求饶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在死寂的停车场迴荡。 “放过俺们吧,俺们就是把傻子弄来干点活,没想害人命啊!” “钱俺们,人也放了,求求神仙开恩啊!” “是上面,是景区王队长他们逼俺们干的啊!” 他们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正被实时投射到全世界无数块屏幕上。 直播的主画面依旧是四位主播矗立在工棚前的身影,而旁边则新增了一个清晰的分屏,实时播放著停车场这六十多名村民集体跪地求饶的景象。 观眾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第二现场惊呆了。 [臥槽,分屏了?另一边又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是谁?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看起来像农民?] [地点好像是景区停车场?他们怎么都在磕头?] [是在向主播求饶吗?他们犯了啥事?] [看样子是附近的村民?难道他们也参与了?] [我就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只有景区管理层干,肯定有地头蛇配合!] 就在这时,主画面中判官主播刘启澜却笑了。 “求饶?” “现在知道磕头了?现在知道怕了?” “当你们把那些神志不清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当做牲口,用棍棒驱使他们没日没夜干活的时候,你想过饶了他们?” “当你们为了几百块钱,就把活生生的人卖给黑心作坊,甚至眼睁睁看著他们伤病而死,隨手扔进山沟,还编出野人吃人的鬼话嚇唬外人,你们的良心在哪?” 刘启澜每质问一句,分屏中那些村民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吐了,真的比畜生还不如!] [原来野人传说是这么来的?用死人来编故事?] [这些村民看著老实,心肠居然这么毒?] [一个都別放过!] [难怪景区能藏这么多年,原来整个周边都烂透了。]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直播弹幕被滔天的愤怒彻底淹没。 观眾们之前或许还对部分愚昧村民抱有一丝怜悯,但当血淋淋的真相被如此直白地揭露出来,大家只想他们死。 刘启澜抬手指向分屏中那些瑟瑟发抖的身影,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你们不是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好。” “今天,我们就是你们的神。” 亚空间內,灰濛濛的天空似乎更低沉了。 直播主画面的焦点回到了四位主播所在的工棚区域。 “很好。”阎罗主播冷笑著,隨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地上那十几个昏死的看守,身体开始抽搐,他们挣扎著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四道身影。 平日里,他们或许在手机短视频里刷到过这些身影,带著猎奇和一丝事不关己的恐惧。 但当传说中执掌生死的存在真正降临眼前,並且自己成为了审判对象时,足以让人崩溃。 “主,主播,饶命啊!” “不关我们的事,是王队长,是景区的老板逼我们干的。” “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看守一下,没…没想害人啊!”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去自首,坐牢,別杀我们!” “不,我去自首,別杀我,求求你们。” 哭喊声求饶声顿时响成一片,与不远处停车场村民的哀嚎隱隱呼应。 然而,阎罗主播只是微微偏头,下一秒直播画面再次变化。 第三个画面中,场景同样是天闕山景区內的一个停车场,但看起来比村民所在的更为高档一些,靠近景区行政区域。 而出现在这里的人,与之前两批截然不同。 第246章 真人版大逃杀 他们大约有一百多个人,乌泱泱一大片。 有的穿著丝绸睡衣,有的穿著休閒短裤和polo衫,像是度假中被惊扰了;还有几个穿著皱巴巴的衬衫或夹克,满脸惊魂未定。 其中就有那个之前监视威胁老陈的保安队长王山。 这些人,正是天闕山黑幕的核心成员。 景区的实际控制人、参与利润分成的当地小官员、负责安保和运输的头目,以及像王山这样直接执行压迫的管理者。 当然还有其他八个工棚的看守。 他们显然也经歷了瞬间传送的眩晕,此刻正茫然又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去,还有第三批!] [穿睡衣的那个我认识,是天闕县文旅局的一个科长。] [那个穿短裤的胖子,好像是承包景区特產店的老板。] [这是把整个利益链一锅端了啊?] [从上到下,一个没跑!] [主播这是要连锅端了,太狠了,太爽了!] 就在弹幕疯狂滚动之际,主画面中,阎罗主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 仅仅两个字,让所有三个区域的哭喊和骚动都立刻平息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恐惧的喘息。 “现在,” 阎罗主播轻笑了一声,“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天闕山真人版大逃杀。” “游戏规则很简单。” “你们195人中,將有三分之一被隨机指定为狼人,剩下的是猎物。” “稍后你们的身份会通过提示告知。” “狼人的任务是在五小时內,成功抓捕两只猎物,並且在抓捕后,必须在猎物身上復刻还原曾经在那些奴工身上犯下的罪行。你们可以就地取材,使用工具。” “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还原度进行评估。”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残酷的玩味:“当然,猎物並非只能逃跑。他们可以反抗,甚至可以反杀狼人。” “游戏时间五小时。计时结束未能捕获两只猎物的狼人,死。” “现在游戏开始。” 阎罗主播抬起手,一个巨大倒计时出现在亚空间的天空中和所有直播画面上:4小时59分59秒。 隨著她话音落下,那195人的手腕上,同时闪过一道微光。 有的人手腕上浮现出一个狰狞的狼头徽记,有的人则浮现出一道象徵束缚的锁链手环图案。身份的分配在一瞬间完成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震惊后,彻底爆炸了: [臥槽!!!!真人版狼人杀?] [让狼人在猎物身上还原罪行?这……这太残酷了,但也太特么合適了!] [让他们自己也尝尝被狩猎被虐待的滋味,这很公平。] [五小时!我的天,这心理压力得多大?]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狠一万倍,这是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 [主播们是懂审判的……] [快看,那边已经有人动起来了!] [那个王队长是狼人,他看到身份后眼神都变了!] [刺激,太刺激了,这才是终极审判!] 天闕山,这座曾经的5a级景区,如今化作了巨大的审判剧场和残酷的生存牢笼。 195个有罪之人成了演员和猎物,真人剧本杀开始了。 “跑啊!!” 不知是谁吼出了第一声,人群彻底失控。 刚才还跪地求饶的村民,面如死灰的看守,穿著睡衣惊魂未定的管理人员,此刻都像被狼群惊散的羊,朝著四面八方他们认为安全的方向亡命奔逃。 “啊啊啊啊!” “快走,快走!!!” 脚步声杂乱如雷,喘息声、哭喊声、身体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李老栓手腕上浮现的是代表猎物的锁链图案。 “往林子里钻!钻到老林沟!那儿有个废炭窑,鬼都找不到!” 他对著同村几个同样慌不择路的吼了一声,一头扎进了停车场边缘那片密林。 他闭著眼睛都能走出去的。 起初,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脚下是再熟悉不过的鬆软土路,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 他甚至能凭藉记忆绕过几块標誌性的大石头和一棵歪脖子松树。 耳畔是其他逃亡者仓皇奔跑、刮擦树枝的声音,逐渐远去。 李老栓心中升起希望:“能成,只要跑到废炭窑,躲过五个钟头……” 他甚至开始盘算,到了地方要不要用石头把洞口堵上。 然而,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老栓渐渐觉得不对劲。 按照往常,他早该穿过那片竹林,看到那条乾涸的小溪了。 可眼前,依旧是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林木。 “怪了,这棵老槐树,咋感觉刚才跑过?” 他放缓脚步,喘著粗气,狐疑地打量著一棵枝干虬结的古树。 印象中,这棵树应该在小溪对面才对。 他甩甩头,把这归咎於自己太紧张。“肯定是跑岔了道,往左偏点就行。” 他调整方向,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林间的雾气似乎比刚才浓了些,光线也愈发昏暗,四周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消失了。 又坚持跑了十几分钟,李老栓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不仅没找到乾涸的小溪,反而再次看到了那棵眼熟的歪脖子松树,就是他刚进林子时绕过的那棵。 “狗日的,真撞见鬼打墙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不信邪,这次刻意选择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连滚带爬地向前冲。 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裳,肺部火辣辣地疼。 他拼命地跑,树木在眼前飞速掠过,可周围的景致却像是在循环播放。 又是那片竹林,又是那几块標誌性的石头……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刚才慌乱中踩断的树枝。 “不,不可能!” 李老栓停下来,双手撑著膝盖,大口喘息。他抬头望向天空,想透过浓密的树冠寻找太阳辨別方向,可头顶只有一片灰濛濛的诡异天光。 李老栓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中乱转,试图找到任何一点能够打破循环的线索。 但一切都是徒劳。熟悉的地点不断重复出现,整个森林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有其他逃亡者的奔跑声和惊呼声,声音时远时近,却永远无法靠近。 “放我出去啊,神仙老爷,判官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老栓终於崩溃了,他跪倒在厚厚的落叶上,用拳头捶打著地面,绝望的哭嚎。 第247章 终於行动了啊 “跑啊!” 停车场近两百人疯狂逃窜。 但有些人,比其他人更快地接受了游戏规则。 以王山和几个平日里最凶狠的看守为首,他们手腕上的狼头徽记在路灯下泛著冷光。 “別乱跑!聚在一起死得更快!” 王山一把揪住一个想往黑漆漆林子里钻的睡衣男,那是景区的一个小股东,此刻嚇得脸都绿了。 王山目光凶狠扫过身边几个同样有狼头標记的壮汉,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打手。几人眼神一碰,顿时达成了默契。 必须武装起来。 “工具房,我们先去工具房!” 王山带著这七八个核心打手扑向停车场边缘那间掛著景区维护的铁皮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沉重的铁门被几人疯狂砸踹,搞了几十下,终於破开了铁门。 工具房里面堆放著各种景区的维护工具,登山镐、铁锹、修剪树枝的大剪刀、甚至还有几把消防斧…… 昏暗的光线下,这些平日里普通的工具,此刻却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杀气。 “抢啊!” “快拿啊,你们想死吗?” “快,快拿!” 后来跟上的其他“狼人”,无论是村民还是穿著休閒装的管理层,看到这些工具,眼睛都红了,一拥而上疯狂爭抢。 “这是我的!滚开!” “啊!別抢!” “给我一把!给我一把斧头!” “狗日的,谁敢抢老子弄死谁!!” “啊啊啊啊!” 场面彻底失控,为了爭夺一件称手的武器,昔日的同伙开始拳脚相向,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不绝於耳。 一个穿著丝绸睡衣的矮胖男人刚摸到一把锤子,就被一个红了眼的村民一把推开,抢过锤子,还顺势踹了他一脚。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睡衣男瘫坐在地,又惊又怒。 “我管你狗日的是谁,现在大家都是狼,没工具就得死!”那村民啐了一口,挥舞著锤子钻出了工具房。 工具瞬间將人划分出了等级。 拿到斧头铁镐的狼人脸上露出嗜血的狞笑,而只抢到木棍甚至空手的人看向同伴的眼神也带上了贪婪和警惕。 王山的小队装备最精良,他本人拎著一把消防斧,扫视著混乱的人群慢吞吞挑选猎物。 “分开行动,两人一组,优先抓那些跑不动的官老爷和落单的娘们。”他冷酷地下令,“记住规则要抓两个,还要復刻,別弄死了。” 猎杀,开始了。 与此同时, 那些手腕上是锁链图案的猎物早已魂飞魄散,拼尽全力向大山中逃去。 他们有的冲向密林,有的试图躲进仿古建筑的角落,有的甚至慌不择路地沿著景区步道狂奔。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大腹便便的管理者,此刻穿著睡衣拖鞋,跑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哪里比得上那些常年干体力活的村民和身强力壮的看守? 一个曾经在办公室里对奴工生死漠不关心的景区副总。 此刻被一个手持铁锹的村民狼人追得鞋都跑掉了,哭喊著,“我给你们钱!我把股份都给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那个曾经帮著王山威胁老陈的保安,现在是猎物,被两个原同事组成的狼人小队堵在了景区厕所后面,绝望地跪地求饶。 几个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参与转运傻子的村民,此刻成了其他更凶悍狼人的目標,在熟悉的山路上演著生死追逐的大逃亡。 [我操,真动手了!工具房抢疯了!] [那个穿睡衣的死胖子被踹了,活该啊!] [那群保安果然是狠人,直接盯上软柿子了!] [快看那边,那个副总被撵得像条狗。哈哈哈!] [太真实了,有武器的和没武器的完全两个待遇。] [为什么我觉得好爽?] [那些官老爷离了位置屁都不是,跑都跑不动了!] [弱肉强食,这就是他们自己信奉的法则啊!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体验了!] [我觉得比电影刺激一万倍!] [阎罗大人是真的懂怎么惩罚人,让他们在自己的规则里毁灭,] 整个天闕山审判剧场,才刚刚开始。 五小时的倒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將是漫长而痛苦的煎熬。 现实世界的澜夏,巨大的舆论海啸和顶层压力下,行动终於开始。 h省,省应急指挥中心。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急促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如同战时指挥部。 “命令已经下达,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奔赴天闕山景区指定坐標,首要任务是解救被困人员!” “联繫上了,天闕山景区管委会电话终於通了,但那边说他们的人也失联了,几个主要管理人员都在直播间里。” “不管那么多!让林州市、天闕县周围的力量立刻出发。 公安、消防、医疗、民政,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全部给我压上去!” “通知沿途交警,开闢紧急绿色通道,確保救援车队畅通无阻!” 清晨的林州市区。 早高峰的车流刚刚开始匯聚,刺耳的警笛声便由远及近。 市民们惊讶地看到,由警车开道,后面跟著长长的车队。 红色的消防抢险车、白色的救护车、印著应急指挥字样的越野车,甚至还有大巴车和物资运输车,浩浩荡荡地驶过主干道,朝著城外出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许多上班族停下脚步,纷纷举起手机拍摄。 “快看,这么多车,肯定是去天闕山的!” “终於出动,这下动作够快的。” “能不快吗?全网直播,坐標都甩脸上了,再不去脸都要丟到国外了。” “全世界都在看著呢。” “拍下来拍下来,发个朋友圈见证歷史,希望真的能救到人。” 第248章 真正的规则 无数相关的视频和照片迅速涌入网络。 #天闕山救援车队出动# #直击h省救援力量# 等词条立刻衝上热搜。 “终於动了!再不行动,脸都要被按在地上打烂了吧!” “呵呵,要不是主播把坐標直播出来,把事儿捅破天了,这些人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呢。” “阵容倒是挺庞大,希望是真心去救人,而不是去演戏毁灭证据。” “压力给到h省了,全世界看著呢,这次要是再搞砸了,从上到下都得换人了。” “幸亏有主播他们,要不然这种黑幕不知道还要埋藏多少年!我们捐的钱买的特產,原来都是血泪。” “现在只希望救援队快点到,那些被关著的人能少受一点罪。” “典中典,每次都是不曝光不处理,一曝光就雷霆万钧。呵呵。” 高速公路上。 天闕山景区入口。 先期抵达的民警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面对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和死寂的景区,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焦急地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但很多人心里明白,直播的背景根本就不在现实中的天闕山。 直播画面中,那片仿造的景区停车场边缘,靠近一片萧索小树林的空地上。 一个名叫赵老四的村民,手腕上是狼头徽记 他以前在村里就好吃懒做、欺软怕硬,曾活活打死过一个流浪的智障青年,並拋尸山涧,对外则宣称是傻子自己失足摔死。 此刻,他手中紧握著一根从工具房抢来的粗木棍,饿狼一样死死盯住了他的猎物。 景区財务科的孙副科长,他连滚带爬试图躲进树林里面。 孙副科长五十多岁,大腹便便,平时在办公室里颐指气使,做假帐中饱私囊是他的拿手好戏。 此刻他穿著皱巴巴的睡衣,拖鞋早就跑丟了,肥硕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他是猎物。 “赵…赵老四!兄弟!咱们是一个地方的啊!” 孙副科长瘫软在地,徒劳地向后蹭著,语无伦次地哀求,“我给你钱,我藏了钱,瑞士银行!美刀,放了我,全是你的!” 赵老四啐了一口唾沫,狞笑著一步步逼近,“孙大科长,现在说这些屁话有用?老子完不成任务就得死,要怪就怪那些主播去!” “不!不要!啊啊啊啊!” 木棍带著风声狠狠砸在孙副科长试图格挡的手臂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孙副科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復刻罪行,復刻…” 赵老四眼中闪烁著疯狂而麻木的光,他想起自己打死那个傻子的场景,也是这样,用棍子一下一下地砸,直到没了声息。 “让你贪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砰,一棍砸在孙副科长肩胛骨。 “让你不把別人当人看!” 砰,一棍扫在腿骨上。 孙副科长的求饶声渐渐变成了无意识的嗬嗬声,他的脸很快肿胀变形,不成人样。 不远处,有几个同样在逃亡或狩猎的人看到了这一幕。 但他们只是惊恐地瞥了一眼,像受惊的兔子加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播间里,儘管关键部位打著厚厚的马赛克,但那沉闷的击打声、飞溅的红点已经足够让所有观眾脊背发凉。 [吐了,真的往死里打啊?] [马赛克都挡不住……] [虽然知道这些人该死,但看著还是生理不適……] [这就是他们曾经对別人做的事,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了!]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没毛病啊!] [这个姓孙的科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恶人自有恶人磨。] 孙副科长彻底不再动弹,赵老四喘著粗气停下动作,用脚踢了踢软塌塌的躯体时。 嗡! 天空中,那个显示著 195 的全息数字,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数字瞬间变成了 194。 倒计时4时21分39秒 这一变化,清晰无比地投射在审判剧场灰濛濛的天空中,也同步显示在每一个直播画面的角落。 所有正在奔跑、追逐、躲藏、爭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天空。 194。 死亡不是恐嚇,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游戏的惩罚条款,是真的会兑现的。 “死…死了!真的死了?”一个手腕是锁链图案的年轻看守崩溃地大叫,裤襠瞬间湿透。 “妈的,赵老四完成一个了?” 另一个狼人村民眼红地低吼,看向身边猎物的眼神更加贪婪和急迫。 而更多的猎物们,在极致的恐惧中。 一个之前一直瑟缩在仿古建筑角落里的中年妇女,她曾是景区商店的负责人,参与销售血泪特產。 她看著天空的194,又看向远处赵老四拖著木棍寻找下一个目標的背影,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狠厉的光。 “不反抗也是死……”她手指死死抠进身下的泥土里。 旁边一个同样躲藏在这里,曾经是景区电工的猎物,喘著粗气,“主播说了,反杀狼人,我们就能活!” 几个猎物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和微弱的火苗。 与其像孙副科长那样被活活虐杀,不如拼死一搏。 也许…… 也许只要干掉一个狼人,自己就能活下去? 狩猎场上的气氛,悄然改变。 一些猎物不再一味奔逃,他们开始有意地向地形复杂的地方聚集,捡起地上的石头、折断的树枝,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可能出现的狼人。 而狼人们,在最初的兴奋过后,也感受到了压力。 猎物的眼神不再全是恐惧,多了几分困兽犹斗的凶光。 完成任务的迫切感和自身可能被反杀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残忍。 一种更极端的情情绪开始在所有猎物心中滋生,既然退无可退,那不如一命换一命。 真正的规则漏洞,或者说,审判的深层意图开始显现。 狼人们被復刻罪行的规则束缚著。 他们中的许多人,比如那个盯上了景区工作人员的狼人保安刘猛,他曾经的罪行是打断奴工的腿以作惩罚。 此刻,他的任务是在猎物身上復刻这一行为。 这意味著他不能直接下死手,他的目標是致残,而非致死。 而猎物们,则没有任何限制。 主播的规则清晰无比:猎物可以反抗,甚至可以反杀狼人。 对於猎物而言,每一个狼人都是来剥夺自己生存机会的死神。 第249章 他们在这里,又不在 清晨的天闕山景区,薄雾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带著一夜寒凉的水汽。 庞大的救援车队最终停在了景区入口处那片空荡的停车场,先期抵达的民警早已拉起了警戒线。 “行动,按预案展开,搜索所有可疑建筑,首要目標是找到受害者!” 身穿不同制服的人们像潮水一样从车上涌下来,迅速分成数支小队朝著景区深处那些已知的未知的工棚区域扑去。 他们都知道,自己要救援的现场,此刻正被全球无数双眼睛注视著。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了消息: “一队报告,野人沟深处发现目標工棚,重复,发现目標工棚。” “发现倖存者,数量,数量不少,状態极差,急需医疗队支援。” 消息一层层上报,气氛更加紧张但也更加古怪。 救援人员衝进那些低矮的工棚,看到了让他们揪心的景象。 只见一群蜷缩在稻草上的受害者,他们的眼神麻木呆滯,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满是污垢和伤痕。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进紧急处理,小心翼翼地將他们抬上担架。 “小心点,他的腿有旧伤…” “这个有严重脱水,需要立即补液。” “语言沟通有障碍,疑似智力受损。” “伤口感染,这个需要马上清创。” 救援工作在专业和压抑的氛围中进行著。 参与救援的一些人在指挥车內,实时播放著幽灵网站的直播画面。 画面里赫然是同一个山谷,同一个工棚区域的前的空地。 四位主播还站在那里,画面里远处背景中正在上演生死追逐的模糊人影。 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刚和队友一起,將一个不断颤抖的年轻男孩抱上担架,男孩的脚踝扭曲变形,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消防员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他看到了那个孙副科长被打死的画面。 消防员的手抖了一下,他迅速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继续投入到救援中,但脸色更加苍白。 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正在给一个不断咳嗽的老人听诊,肺部杂音明显。 他一边下达用药指令,一边听到不远处一位护士的低呼。 医生沉默地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但眉头锁得更紧。 现实世界里,受害者被一个个小心地抬出工棚,送上了救护车。 而在那个与现实重叠却无法触及的维度里,加害者正在为他们曾经的罪行承受著血淋淋的现世报。 几名高级指挥官站在一起,面前摊开著景区地图,却都心不在焉。 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这片空旷的水泥地。 直播画面里,分明有大量的人正在这片区域奔逃、狩猎、被反杀。 那些个被追打的狼人,那个保安队长王山带著人狩猎。 一切都栩栩如生,背景建筑和远山的轮廓,甚至路灯的样式,都和眼前真实的停车场一模一样。 一个戴著眼镜的技术人员拿著信號探测器,徒劳地四处扫描,最终对指挥官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异常信號源。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別的生命体徵。” 另一个负责人抹了把脸,压低声音,“这,这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就在眼前,却像隔著另一个世界。” 指挥官没有说话,他只是看著手机上面那个不断减少的死亡数字和倒计时。 他想起出发前接到的最高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控制现场,维护稳定。” 可现场在哪里?稳定又从何谈起? 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是打扫这片物理上的战场,接收那些被解救出来受害者。而真正的审判,他们连门都摸不到。 他们站在真实的停车场,看著手机里虚幻却又无比真实的直播,再看向不远处正在被小心翼翼抬上救护车的、骨瘦如柴的受害者。 一切都心照不宣。 小丑组织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能够理解和干预的范畴。 这已不是追捕与否的问题,而是面对一种近乎自然法则般的惩戒力量,凡人所能做的,或许只剩下见证,以及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比如,尽力救治这些终於重见天日的可怜人。 “报告,首批重伤员已由救护车护送下山!” “报告,现场搜索完毕,共解救出倖存者一百四十七名,未发现,未发现其他可疑人员。” 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下令,“按计划进行,確保受害者得到最好救治。后续工作等通知。” 直播间內,狩猎仍在继续。 刘猛人高马大,以前在工棚里作威作福,打断过不止一个试图逃跑反抗奴工的腿。 他盯上了一个慌不择路逃进树林的景区工作人员,姓张,平时负责票务。 “老张,老子只要再打断你一条腿,就算完成任务,你最好老实別动。”刘猛挥舞著一根从工具房抢来的钢管,狞笑著逼近。 瘦弱的张科背靠著一棵大树,退无可退,浑身发抖,但眼神十分癲狂。 “放过我?骗鬼呢!完不成任务你就会死,你会放过我?”张科弯腰抓起地上一块稜角尖锐的石头,对准了刘猛。 刘猛一愣,他没料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张竟然敢反抗。 “他妈的找死!” 他恼羞成怒一钢管横扫过去,目標是对方的小腿骨。 他牢记著规则,只想打断腿。 然而张科根本没有格挡或闪避的意思。 在钢管扫来的瞬间,他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刘猛挥棍的胳膊,另一只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刘猛的太阳穴。 “啊啊啊啊!”刘猛吃痛惨叫,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滚倒在铺满落叶和碎石的地上。 刘猛力量占优,但束手束脚,只想制服对方执行断腿任务。 而张科则像一头被逼疯的野兽,用指甲抓,用牙齿咬,唯一的念头就是用石头砸烂对方的头。 第250章 他们是阎罗殿的使者 混乱中,刘猛的钢管脱手,张科抓住机会骑在刘猛身上,双目赤红举起石头。 一下,两下,三下……疯狂地砸下去。 砰砰砰, 砰砰砰。 起初还能听到刘猛的闷哼和咒骂,很快声音就变成了模糊的呜咽,最终彻底消失。 血溅了张科一脸,他还在机械地砸著,直到身下的人彻底不动弹了。 “啊哈哈哈哈!!!!” 他瘫软在地,看著已经面目全非的刘猛,剧烈地喘息,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嚎叫。 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数字,再次跳动。 194 ,193 这还没完。 紧接著,半空中的数字像是失控的秒表连续闪烁。 193 ,192 ,191 …… 187。 短短几分钟內,数字锐减了7人。 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树林的另一处,几个原本分散逃亡的猎物在目睹了张科的反杀后,迅速聚集到了一起。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跟他们拼了!”保洁主管捡起一根粗树枝,眼神凶狠。 会计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泥,吼道,“他们不敢下死手,我们敢!” “落单被他们抓就是等死,我们乾脆合伙,乾死一个算一个!”司机咬著牙恨恨道。 一支临时的猎物反杀小队形成了。 他们利用对天闕山景区地形的熟悉,设下了简单的陷阱,或者利用人数优势,对落了单的,特別是那些武器不精良的狼人发动了突袭。 一个只想復刻抽几鞭子罪行的狼人村民,被三人从背后扑倒,用裤腰带勒断了脖子。 一个拿著剪刀想復刻戳人眼睛的管理员,被会计用树枝捅穿了喉咙。 当猎物们不再逃跑,而是转身变成猎人时,规则的天平已经倾斜。 狼人们为了復刻罪行而留手的弱点,成了他们送命的破绽。 [臥槽,反杀了,真的反杀了!] [我的天,那个瘦子居然反杀成功了?] [数字跳得好快,181了,又死了好几个啊?] [牛逼!] [呵呵,这不就是人性么?] [活该,让他们也尝尝被狩猎的滋味!] [规则太狠了!这是要往死里打啊。] [主播们还是太懂了。] 审判剧场內,倖存的狼人们开始感到真正的恐惧。 “怎么回事?” 数两警车停在村外的土路上。 救援队和警察小队按照预案分散进入村巷, 这里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许多农户家门紧闭,但透过窗户缝隙,能感受到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 只见村中央那棵老槐树下,几个白髮苍苍的老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著天闕山的方向,一边用力磕头,一边用带著浓重口音念念有词: “阎王爷开恩哦,判官老爷饶命吶!” “我一辈子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都是那些不孝子孙造的孽。” “神仙显灵了,收走那些作恶的鬼,放过我们这些老实人吧。” “我们给您烧高香,立长生牌位,求求您別降罪给全村啊。” “菩萨保佑,老祖先人保佑,別来找我。” 一个老太太甚至颤抖著点起了一沓黄纸,灰烬在清晨的微风中打著旋儿。 超自然审判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这些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老人们只觉得阎罗就是地府派来的阎罗殿使者,他们要来清除人间的罪恶。 相比之下,村里的年轻人则显得沉默而复杂。 他们大多低头刷著手机,屏幕上正是死亡直播间。 他们不跪拜,但也不敢与救援人员对视,只是麻木地站在自家门口,或躲在窗后。 “同志,俺家男人,是不是,是不是在里头?” 一个年轻媳妇鼓起勇气,拉住一个正准备入户调查的女警,指著手机屏幕,眼泪直流,“俺知道他跟著王山干过些浑事,可,可罪不至死啊。” 眼前这堪比祭祀现场的景象,让初入村庄的救援人员和警察们都惊呆了。 他们预想过各种情况抵抗隱瞒,甚至衝突,却唯独没料到会面对如此的跪拜乞怜。 带队的指挥官迅速压下心中的震动,拿起喇叭,声音儘量平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大家不要慌,现在,请所有人配合我们的工作。 知情者主动说明情况,帮助我们寻找可能还被困的受害者,这是你们爭取宽大处理,也是为自己积德的机会。”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立刻展开行动。 警察和救援人员分成小组,开始挨家挨户敲门,进行登记和问询。 而这一次的入户,阻力出乎意料的小。 当调查人员敲开一扇门,尚未开口,门內的村民尤其是那些涉案者的家属,往往已经面无人色,语无伦次。 “同志,我交代,我全交代。” 一个中年男人几乎是瘫在门槛上,哭诉道,“王山他让我帮忙运过几个傻子去山里的工棚,我收了五千块钱,我不是人,但我没打过人,真没打过啊。” “同志,我知道老赵家的旧耳房里好像还关著一个,前年冬天送来的,病得快不行了。”一个老妇人哆嗦著指向邻居家。 “金老五他家猪圈后面有个小隔间,好像,好像也藏了个傻子。” 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审讯技巧,在阎罗索命的巨大心理压力下,为了撇清自己、祈求神灵的宽恕。 村民们爭先恐后地吐露著自己知道或参与过的罪行,並主动指出可能藏匿受害者的地点。 隨著线索不断匯集,救援人员撬开金老五家猪圈后那个散发著恶臭的低矮隔间,手电光照亮了一个蜷缩在草堆里,几乎失去意识的身影。 消防员下到老赵家阴湿的耳房里,救出了长满了鬍子,全身脏兮兮的男人,他见到光亮,只会发出嗬嗬的恐惧声。 在另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医护人员发现了两个被铁链锁住脚踝的智力障碍者,身边放著早已发餿的饭食…… 每救出一个受害者,救援人员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审判剧场內,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倒计时2小时17分48秒。 停车场这片水泥地,已然化作了真正的修罗场。 狼人们彻底杀红了眼。最初的復刻罪行规则在极致的生存压力下早已扭曲变形。 一个之前只负责看管奴工的村民狼人,面对一个试图用石头反抗的景区售票员,早已忘了什么抽几鞭子的还原。 他吼叫著扑上去,用抢来的消防斧疯狂劈砍,直到对方血肉模糊,不再动弹。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反正我是活不成了,你们也別想活著。 第251章 活著但是不如死了 几个原本是猎物的景区管理人员,在绝境中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他们利用对景区建筑结构的熟悉,设下埋伏,用一个捡来的铁製路锥,活活捅死了一个落单的村民狼人。 两个狼人为了爭夺一个奄奄一息的猎物,先是互相咒骂,隨后便扭打在一起,都想致对方於死地。 场面彻底失控,规则沦为虚设。 “啊啊啊啊救命啊!” “给老子死!!” “去死去死!!” “对不起,我错了救命啊啊啊啊!!” “都是你们的错,给我死!!!!” 惨叫声、怒吼声、骨头碎裂声、垂死呻吟声,混杂成一片。 天空中的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 187… 179… 165…153 直播间里,儘管关键部位打著厚厚的的马赛克,但那些飞溅的红点、扭曲抽搐的肢体轮廓、以及不绝於耳的恐怖嚎叫,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与早期审判直播强制观看不同,此刻的直播界面右上角清晰地显示著关闭按钮。观眾可以隨时选择离开。 然而,在线人数却始终维持在一个骇人听闻的高位。 弹幕的滚动速度慢了下来,內容也变得复杂。 [我,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我的手好像动不了。] [关了三次,又忍不住点开,我想知道最后谁能活下来。] [这已经不是审判了,这是在养蛊,让罪人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个,真的是罪孽最轻的吗?] [我知道他们都该死,但这种方式,我感觉我像个在古罗马斗兽场里欢呼的野蛮人。] [主播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不仅看到了罪恶被惩罚,更看到了人性在最极端环境下的彻底崩塌。] [我不同情任何人,只是如果有一天,秩序彻底崩溃,我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退出按钮就在那里,但我选择留下。] 有人因为生理不適而退出,但更多的人选择留下。 倒计时还剩下最后一分钟。 天空中的猩红数字,死死地定格在了 87。 持续了五个小时的疯狂猎杀、绝望反扑、悽厉哀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直播画面的焦点切换到了景区內一条普通的仿古木质长凳上。 阎罗主播独自坐在那里,手肘支著膝盖,单手托腮,一副百无聊赖、仿佛刚看完一场乏味戏剧的模样。 她懒洋洋地抬眼头,“很好。倒计时还剩最后10秒钟。” “让我们看看最终的结果。” “87人。狼人阵营,还有36人。” 阎罗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她带著戏謔说得,“不错嘛,完成的都不错,甚至超额完成了。” “我可没有说过不允许超额完成哦。” “所以恭喜你们全都过关。” 倖存者们都懵了。 他们贏了?他们活下来了? 可为什么,感觉比死亡更绝望呢? “5”, 阎罗主播开始倒计时。 倖存的87人,有的茫然地看向天空,有的低头看著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有的拖著断腿试图爬行,有脸上被砸烂的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4”, 观眾们通过直播清晰地看到这些胜利者的惨状。 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眼神涣散,之前的快意恩仇,此刻化作了深深的寒意。 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这代价未免太过惨烈。 “3”, “2”, “1”, 倒计时归零。 阎罗主播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对著镜头,轻笑了一声,脸上青色儺面更显得诡异。 “今天的天闕山大逃杀节目,就到这里圆满结束了。” “我真心希望没有下次直播。” “各位亲爱的观眾,可千万不要学这些人哦。” 阎罗朝直播间挥了挥手,“那么下次再见。” 天闕山深处,野人沟下游的溪流边。 正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布满鹅卵石的河滩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天蓝水绿,鸟鸣山青,一派寧静祥和的自然景象。 噗通!噗通!哗啦! 下饺子一样,数十个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重重地摔在河滩上。 紧隨其后的,是一具具姿態扭曲的残骸,堆叠在岸边將清澈的溪水染红。 “呃啊…” “嗬嗬…” “活,活了?我,我还活著?” “我真的回来了?” 87名倖存者,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他们躺在河滩上,看著眼前真实的山林天空,精神却仍被困在那五个小时的恐怖轮迴里。 活著? 他们活著。 但比死了更加痛苦。 双手沾染的同类的鲜血,以及那段刻骨铭心的恐怖记忆,將成为他们永恆的梦魘,直至生命终点。 更讽刺的是,这些社会的蛀虫曾经的加害者,如今却成了需要消耗大量社会资源来维持生命的负担。 无论是被官方抓捕,投入监狱,还是被家人接回去,拖累整个家庭…… 他们都成了纯粹的消耗品,在痛苦中缓慢地磨损生命,再也无法伤害他人,却也失去了任何价值。 几乎与此同时,正在附近山林中扩大搜索范围的救援队,听到了溪流方向的异常动静和隱约的哭嚎。 “那边,野人沟下游有情况!” “快,医疗队跟上!” 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当救援人员拨开灌木,看到河滩上的景象,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年轻的护士忍不住弯腰乾呕起来。 带队的老医生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腾,“还愣著干什么,优先检查有生命体徵的。” 这些人活该是活该,可他们身为医生还是得救人。 【天闕山审判落幕,87名罪人伤残回归现实,余生皆刑】 全网在极度的震撼中,陷入了复杂的沉默。 阎罗主播的愿望能否成真?无人知晓。 但天闕山的这场血祭,无疑在无数人心中刻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 网络世界的沸腾却並未停止,一连串新的词条以惊人的速度衝上热搜榜前列。 天闕山保护伞被一锅端#天闕县班子全面重组#h省书记就天闕山案做深刻检討# 权威媒体的通报一篇接一篇,措辞极其严厉。 报导明確指出,由h省纪委、公安部等多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已进驻林州市,开展彻查。 天闕山景区管委会被即时解散,所有资產冻结。 第252章 希望这种冒险越少越好 死亡直播终於落下帷幕。 天闕县原班成员,林州市一些领导,天闕县重要部门负责人等数十名干部,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直接免职並接受纪查和监察调查。 报导称这是一起系统性塌方式腐败案件,澜夏誓必要除恶务尽、剷除罪恶土壤。 “果然,我就说这件事能瞒这么久,上面没人根本不可能!” “一锅端了,端得好啊,大快人心!” “要不是主播们直接把桌子掀了,把这群蛀虫全照出来了,这事指不定还得埋多少年呢。”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呵呵,要不是怕主播们下一个找上门,能这么快?” “楼上的,看破不说破。总之结果是好的,这帮畜生总算落网了。” 网友们的评论一针见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场迟来的雷霆风暴最大的催动力根本就是那场死亡直播。 紧接著,舆论的焦点迅速转向了更让人揪心的问题,那些被救出来的受害者怎么办? 天闕山倖存受害者安置# 的话题下,无数网友纷纷评论。 新闻画面中,第一批伤势严重的受害者被担架抬出深山,送往省城最好的医院进行救治。 “看著太难受了,这些人受了多少罪啊。” “后续治疗、康復、生活这得多少钱?他们很多人连家都没有吧?” “只能靠国家兜底和社会捐款了。希望能有专门的基金会负责,確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受害者身上。” “已捐,聊表心意,希望他们能感受到一点点温暖。” “国家肯定要管到底的,这事影响太大了,必须妥善安置。” 官方很快发布了后续安置方案的通报。 所有获救的163名倖存者已全部完成身份核查和体检,並建立了详细的健康档案。 医疗费用由財政全额承担,组织最好的医疗专家进行会诊和治疗。 对於其中有户籍信息並能联繫到家属的受害者,在徵得其本人或监护人同意后,由当地政府派人护送返乡,並发放一笔临时救助金。 对於部分智力严重障碍、无法清晰表达且暂时无法找到亲属的受害者,转入条件更好的社会福利机构进行长期托养。 对於身体残疾但神智尚清、有劳动能力的受害者,待其身体康復后,將启动专门的职业技能培训计划,並提供就业指导。 民政、残联等部门將建立一对一帮扶档案,进行长期跟踪回访,確保他们能逐步回归正常生活。 通报最后强调:“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和呵护。我们將以最大的决心和诚意,帮助这些受害者走出阴影,重拾生活信心。” “163个人,相对於一个省的资源来说,確实不算多,只要真心想办,是能妥善解决的。” “希望说到做到,千万別一阵风过去就没人管了。” “我会一直盯著这笔善款和安置进展!” “这才是事件结束后最该做的事,支持!” 天闕山死亡直播事件炸响后又迅速归於死寂,但留下的裂痕却深不见底。 曾经掛著5a级旅游景区、天然氧吧等巨幅gg牌的景区大门,被厚重的铁链和崭新的钢锁彻底封死。 旁边立起了一块醒目的告示牌:“因內部重大安全隱患整顿,无限期关闭,禁止一切人员入內。” 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驻守,冷厉的眼神劝退著所有好奇的目光。 流传了数十年的天闕山野人传说画上了句號,所谓山鬼嚎叫,实为被囚禁奴役者的痛苦哀鸣,所谓失踪谜案,多是试图逃亡或不堪折磨而死的受害者被草率拋尸山涧。 山脚下的村落。 往日里凑在村口閒聊的老人少了,即便聚在一起,也多是压低了声音,眼神敬畏地望向那片被封锁的大山。 几处不起眼的角落,村口的老槐树下、废弃的碾盘旁,偶尔会在深夜过后出现烧剩的纸钱灰烬和一点点冷掉的供品。 恐惧在当地人心中生根发芽。 他们不再提野人,而是悄悄念叨著判官老爷、阎罗使者,祈求这些拥有雷霆手段的存在,能够宽恕这片土地的罪孽,也保佑自家平安。 封山令阻挡了脚步,却阻挡不了人们的好奇心。 那些能远远望见天闕山主峰的山坡上,反而成了新的打卡点。三五成群的人架起长焦相机,对著那片寂静的山峦按下快门。 社交媒体上,#天闕山远眺 #圣地巡游 的照片下,评论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就是那片山,现在看著都感觉阴森森的。” “向主播们致敬。”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话说这世界上有鬼么?” “希望那些受苦的灵魂安息。” 股寒流迅速席捲了整个林州市的旅游业。 曾经一房难求的周末,如今酒店前台摆满了无人问津的房卡。 主打天闕山深度游的旅行社门可罗雀,景区周边赖以生存的农家乐,老板们愁容满面地坐在空荡的院子里,望著积灰的灶台。 “全完了,都被那帮天杀的给毁了!” “叫我们怎么活?”一个农家乐老板红著眼圈,狠狠捶著大腿,充满了对那些罪魁祸首的怨恨。 他们的贪婪,让整个地区的饭碗都砸了。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现实困境下,h省里再次发布了重磅通告。 通告承认天闕山景区存在极其严重的歷史遗留问题,宣布將进行彻底的生態修復和综合规划。 “……计划在原址基础上,筹建国家级警示教育基地,深刻反思教训,筑牢社会正义防线。” 而在网络世界,主播老陈再次出现在了快音直播的镜头前。 他的直播间人气爆棚,弹幕刷得飞快。老陈看起来瘦了些,但眼神依旧有神,他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 “老铁们,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脊背发凉,这次真的是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我差点就真交代在天闕山里头了。” 他並没有夸大自己的功劳,反而语气诚恳地说。 “我当时是真没辙了,报警怕打草惊蛇,只能抱著最后一点希望,去幽灵网站发了求助帖,说实话,都没敢想真有回音。” 弹幕立刻被“老陈牛逼!”“孤胆英雄!”“致敬!”这样的字眼彻底淹没。 老陈看著滚动的评论,摆了摆手,认真地说: “牛逼的不是我,是那些敢站出来揭露黑暗的人,是那些最终让正义得以伸张的力量。” “我只希望以后这样的冒险,越少越好。” 第253章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天闕山那死亡直播尚未平息,网络世界依旧为小丑组织的雷霆手段而沸腾。 但在滨海市,陈媛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蜷在沙发角落里,与系统的上一次对话,关於监视全人类的宏大构想和其背后恐怖的伦理深渊,让她觉得无比沉重。 “系统,我还是无法接受那种神的视角。”陈媛在脑海中低语。 “八十亿人,哪怕只是表层意识,也意味著我们將接管整个文明的判断权,我真的能替人类文明做出决断么?” “我真的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沉重。 陈媛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冰凉的边缘划过,但是被动响应求助的模式,像是一直在亡羊补牢,总有些绝望等不到天亮。 “我们能不能更主动一些?八十亿人,不可能都是待审判的罪人,至少大部分不是。 我们能不能先建立一套筛选机制,找出那些最可能滋生黑暗或者正在滑向深渊的灵魂,再进行重点监控?” 系统思考了偏科,声音是少有的严肃,“宿主,理论上可行。这需要启动高阶的命运线追溯协议。” 一道复杂的全息星图在陈媛的意念中展开,无数光点代表个体,纤细的光丝將他们彼此连接,构成一张无比浩瀚繁复的网。 系统解释道,“这並非预知未来,而是一次极其深度的数字考古。” 星图上,一个光点被点亮,隨即有无数信息流如同树根般从它內部生长出来,向四面八方延伸。 “我们会从这个个体当下的信息原点,比如一个强烈的恶念、一个求救信號,或者其行为在网络上引发的异常数据扰动出发,逆向解析其生命轨跡。” 陈媛看到那些信息流中开始浮现出清晰的脉络。 重构这个人所处的微观社会环境,他的家庭是否充满暴力或冷漠?社区是否腐败横行?职场是否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 这些外部压力如同模具,深刻塑造著一个人的选择。 一个人的共情能力閾值、抗压能力、道德观念的弹性,甚至是对权力和財富的渴望程度。 这能判断出人类在面对诱惑或压力时,更可能坚守底线,还是轻易崩溃。 追溯这个人的人生中各种关键抉择点。 在那些可以走向光明或黑暗的岔路口,他当时为何选择了某条路? 是迫不得已,还是本性使然?这能评估其內在的向恶惯性有多大。 系统总结道,“我们可以计算出一个潜在风险估值。 风险极高的个体將成为我们的优先监控对象,这能极大提高效率,將能量集中在最危险的刀刃上。” 陈媛缓缓点头,这思路清晰而强大。但系统接下来的话,给她刚刚燃起的希望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宿主,我必须强调,这绝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確。” 系统顿了顿,声调变得低沉,“人类的的情感思想,尤其是在极端情境下瞬间的良知闪现或恶念陡生,是宇宙中最复杂的变量之一,无法被任何算法完全精准预测。 我们构建的模型再精妙,也始终是推演。我们可能会误判一个被环境逼到墙角的好人,也可能低估一个善於偽装的恶棍。” 陈媛沉默了片刻,穿透虚擬的星图,她仿佛看到了无数悲欢离合善恶交织的人间戏剧。 她明白了系统的意思,这不是一个能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的完美方案,它只是一个更高效但也更复杂的工具,其背后是更沉重的责任。 “我明白了。”陈媛的声音恢復了平静,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接受这种不完美,也准备好了承担这份不確定性带来的重量。 与其在黑暗降临后被动反应,她更愿意手持一盏虽有阴影但能照亮前路的风灯,主动走入那片迷雾。 “开始构建筛查协议吧。”她下达了指令,“我们从最刺耳的噪音开始听起。” “我们不能等到下一个天闕山出现,至少不能让呼喊完全消失在黑暗里。” 就在这时,叮一声轻响,幽灵网站的后台自动弹出了一个帖子。 標题触目惊心:《仁华医院又一规培生走了,下一个会是我吗?》 陈媛的心沉了下去,她点开了帖子。 澜夏国,某繁华都市,仁华医院。 深夜的医院住院部大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对於大多数规培生来说,这只是无数个不眠之夜中平常的一晚。 然而一声沉闷的巨响,划破了夜的虚假平静。 一个年轻的身体,从科研楼的顶层坠落,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最先发现的是急诊科夜班护士,一声尖叫引来了慌乱的人群。 但当人们围上去,认出那张苍白却依然稚嫩的脸,有人捂住了嘴,有人別过头去,更多的是一种死寂般的麻木。 “是心外的李响?” “他怎么,怎么会?” “唉……” 没有太多意外的惊呼,只有终於还是发生了的嘆息。 似乎在这个体系里,这样的结局早已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必然。 李响的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亮起。屏保是他和父母的合影,笑得灿烂。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揣著一封写在医院处方笺上的遗书,字跡潦草,却字字泣血: “爸,妈,儿子不孝,先走了。真的太累了,喘不过气。” “连续36小时值班,不准假,论文被抢,骂我是废物,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以为规培的主要目的是学习,是把知识和临床结合,原来是给科室当免费的牛马。” “所以我到底是医生还是学生?明明已经申请了请假,可是我还是不能回去休息。病歷还是没写完,最后还是得我写。” “世上本就没有公平,怪我自己是不合格的牛马,熬不下去了。” “再也不见了,这个世界。再也不用六点半起床上班上到凌晨了。写不完的病歷再见了。”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第254章 主播你真的来了 第二天,仁华医院官方发布了一则简短声明。 声明称:我院规培生李响同志,因个人心理原因,不幸离世。 我们深感痛心和惋惜,已第一时间对其家属进行慰问和善后。医院將加强员工心理关怀,避免类似悲剧发生。 …… 轻描淡写,將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归咎於个人心理原因。 几乎在同一时间,网络上所有关於#仁华医院规培生坠楼#、#李响遗书#的话题,热度被迅速压制,相关帖子大量消失。 偶尔有媒体试图深挖,也很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劝退。 热搜上依然是明星八卦和无关痛痒的新闻,李响的名字和他曾经存在的痕跡,仿佛从未出现过。 自杀,成了最容易处理的新闻,因为它似乎只需要个人来承担所有责任。 但压下去的火焰,在暗处燃烧得更烈。 在医院內部,规培生们的微信群死寂一片,没人敢公开討论。 和张雅同届的规培生王海,他来自农村,原本是家里的骄傲,村里的大学生。 他看著手机里李响遗书的照片,手指颤抖,他想起自己下个月要还的助学贷款,想起家里指望他工资翻身的父母,想起带教老师那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冷语。 他默默关掉手机,把脸埋进冰冷的值班室枕头里。 另一个规培生沈静,曾经的她满怀科研热情,此刻却对著电脑屏幕上被带教老师署名第一作者的论文发呆。 她想起李响也曾在酒后哭诉过成果被抢的委屈。 她问自己:我的理想,最终会不会也像李响一样,被碾碎在这冰冷的白色巨塔之下? 绝望,像一种无声的病毒在仁华医院的规培生群体中蔓延。 他们不敢哭,不敢说话,甚至不敢表现出悲伤,只能將所有的压抑和恐惧生生咽回肚子里。 他们依旧穿著白大褂,行色匆匆地穿梭在病房和办公室之间,完成著永无止境的工作。 没有人知道,这场被精心掩盖的悲剧,它的涟漪已经触及了深渊。 在李响头七的那个夜晚,一个求助的帖子,带著他和几位同样遭遇不公的规培生破碎的遗书、被篡改的排班表、被掠夺的论文证据,悄然出现在了幽灵网站的提交界面。 標题只有一句话: “判官大人,救救我们这些快要活不下去的医生吧。” 陈媛看完了所有资料,缓缓闭上眼睛。 这些即將被压垮的年轻灵魂,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系统,”她轻声说,“这一次,我们不等了。” “这些规培生的心理状態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李响的死就是警钟。” “立刻对发帖人及其提到的核心受害者,特別是沈静、王海,还有张雅…… 我要最高优先级的行为追踪,確保他们接下来每一秒確切的状態。” “明白,宿主。” 系统的回应没有丝毫延迟,它也有些担心这些精神岌岌可危的可怜人。 剎那间,陈媛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 她仿佛悬浮在一个由无数光线和节点构成的复杂网络之上,下方是微缩而清晰的仁华医院三维模型。 几个明亮的光点正在模型中移动或静止,旁边漂浮著实时更新的数据標籤,心率、血压、皮质醇水平、甚至情绪波动曲线。 她看到代表王海的光点蜷缩在值班室的床上,生命体徵低迷,代表张雅的光点正在医院走廊里快步行走,体徵显示出高度焦虑与愤怒。 代表沈静的光点正位於规培生宿舍楼。 “宿主!不好!” 系统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急迫,“沈静的生命体徵正在急剧恶化,她在宿舍內吞服了安眠药,心跳和呼吸频率正在快速下降。” 画面中,沈静瘫倒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脸色死灰,手边是一个倒下的药瓶。 她的眼神正在失去焦距,笔记本屏幕上是一封未写完的遗书。 “位置锁定,307室,宿主必须立刻去救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陈媛心里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瞬移。” 念头闪过的下一秒,陈媛已经站在了仁华医院的宿舍里。 时间紧迫,药物已经开始吸收,送医洗胃根本来不及了。 “系统现在就催吐,用最小影响的次声波共振她的胃部。” 陈媛一边下令,一边下意识地展现了她最熟悉的身份,阎罗主播的形象。 黑髮扎成利落的双马尾,一身黑色工装,脸上覆盖著那副威严与神秘並存的青色儺面。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是作为审判者而是作为拯救者。 “明白!”系统立刻执行。 一股低频声波在沈静的胃部神经丛震动。 “呃,呕。” 原本已经意识模糊的沈静,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噁心感涌上喉咙。 她下意识地弯腰,剧烈地乾呕起来。 陈媛立刻上前,半跪在地,一手扶住沈静瘫软的身体,另一只手熟练地拍打她的后背,帮助她保持呼吸道通畅。 “吐出来,沈静快吐出来。” “哇。” 混著清水和未完全溶解的药片的污物被沈静呕了出来,溅在地上。 一次,两次,三次…… 沈静吐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涌出,但每吐一次,肺部的窒息感和脑中的昏沉就减轻一分。 终於,当胃內容物几乎清空,只剩下酸水时,沈静的剧烈呕吐才渐渐平息。 她浑身脱力,瘫倒在陈媛的臂弯里,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意识如同潮水般重新回归。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喉咙和食道火辣辣的疼痛,以及嘴里难以形容的苦涩。 视线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张青色儺面,以及那双在面具后清晰可见眼睛。 那双眼睛,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在审判直播中看到过,代表著绝对的公正和希望? 沈静的瞳孔骤然收缩,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不適。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濒死幻觉,或者已经死了,见到了传说中的勾魂使者。 但扶著她手臂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对方工装面料的冰凉触感,以及刚才拍打她后背的力度,都明確告诉她,这不是梦也不是死后世界。 “阎,咳咳,阎罗主播?” 沈静的声音虚弱沙哑,她不敢置信地抓紧了阎罗主播的胳膊。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以为,我以为没人会管我们了,我以为我只能像李响一样……” 第255章 他们都要接受审判 沈静泣不成声,所有的恐惧、压抑、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陈媛扶著沈静,让她靠在床边坐下,拿了桌上的矿泉水。 “药性还没完全过去,你需要喝水,需要休息。” 沈静小口喝著水,感觉喉咙里的灼烧感减轻了很多。 “死亡是最简单的逃避。李响用生命发出的控诉,不该被一句心理问题掩盖,你想让他的死毫无意义吗?”阎罗主播质问道。 沈静摇了摇头,“不,可是,我们能怎么办?他们有权有势,我们只是规培生。” “活下去,需要最基本的勇气。” 一个黑色信封无声地出现在沈静手中,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小叠现金。 “这我们组织给你们的行动经费,让你们能安心吃顿饭,有力气去思考如何战斗,记住,你们的价值,远高於这些数字。” 陈媛打断她,“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在最危险的边缘?王海,张雅,他们的状態怎么样?” 陈媛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情况,但她需要沈静亲口说出来,这是一种倾诉,也是巩固同盟的方式。 沈静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始倾诉。 “王海他家是农村的,他那么拼命,就想早点赚钱帮家里。” …… “可带他的刘主治,动不动就骂他手脚笨得像猪,把他当免费劳力,最累最脏的活儿都丟给他,值班表上他连续熬了三个大夜了,眼睛都是红的。” “他昨天还说,撑不下去可能就回老家算了,可那些贷款怎么办啊?” “还有张雅,她的论文数据被孙副主任全拿走了,署名连第二作者都没有给她。 她去找孙理论,孙就说你一个规培生要什么署名?能在我课题组学习是你的福气。 还,还趁机想对她动手动脚,张雅气得发抖,可为了能顺利毕业只能忍著。” 沈静的话语像是决堤的洪水,將积压的委屈、恐惧和愤怒倾泻而出。 “我们哪是医生啊?我们就是牛马,24小时手机开机,写不完的病歷,干不完的杂活。睡值班室?能有三四个小时眯一会儿就是恩赐了。” “哪个主任带教心情不好,都能把我们当出气筒。 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从大山里、从县城考出来,以为穿上白大褂就能救死扶伤,结果呢?结果就是给人当奴隶,连命都要搭进去…呜呜呜…” 沈静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只剩下无助的呜咽。 陈媛静静地听著,直到沈静的情绪稍稍平復,她缓缓开口, “这些人从上到下,都要接受审判。” “阎罗大人。”沈静为主播的话感到震惊,她张著嘴想说什么。 “今晚你从未见过我。”陈媛起身,目光落在沈静身上,轻生说道,“去找王海,去找张雅,告诉所有和你一样在硬撑的人。” “幽灵网站已经收到了你们的求救。小丑组织回应你们了。” 沈静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用力点头,擦乾了眼泪,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信念。 “我明白!阎罗大人,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谢谢,谢谢你。” 陈媛微微頷首,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沈静,紧紧握著那张信封,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期盼。 …… 陈媛瞬移回滨海市,意识遁入亚空间。 全球无数蹲守在幽灵网站前的观眾,发现一个崭新的直播连结被置顶。 標题非常简洁:夜班永不结束? 无数滑鼠和手指立刻点击了进去。 直播画面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满无数监控屏幕的总监控室。 视角仿佛是隱藏的摄像头,冷静地俯瞰著整个监控台。 屏幕上分割出几十个小窗口,每个窗口都显示著不同区域的实时画面: 灯火通明的走廊,食堂,堆满文件的医生办公室,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太平间,药品室。 透过这些监控分屏,观眾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这座本该在深夜归於寧静的医院里,此刻却充满了惊慌失措的人影。 有一些明显是从家中被拽过来的,男女都有,脸上带著被惊醒的茫然和恐惧,有些人甚至只穿著单薄的短裤和內衣,在医院的冷气中瑟瑟发抖。 还有夜班的医生、或是像科主任、行政领导这类可能还在办公室加班的人。 他们相对镇定一些,不断试图用內部电话或手机联繫外界,显然全部失败了。 剩下的是一些在下班途中或在外娱乐的人,穿著休閒服甚至正装,与医院环境格格不入,他们的慌乱最为明显。 他们显然被困在不同的区,有的在空旷的病房区,有的在封闭的诊室,有的在迷宫般的走廊里徒劳地奔跑寻找出口。 一些人聚集在护士站或办公室,激烈地爭论著什么,脸上写满了恐慌和不解。 [臥槽!这次是医院主题?大型密室逃脱?] [我知道,这是那个跳楼规培生所在的医院,顶尖的三甲医院。] [怎么回事?这些人好像是医生和领导?主播要审判医生?] [这医院好大啊,看监控分屏这么多,估计得有好几百人被困在里面了吧?] [肯定不是好人,估计都是压榨规培生的那些畜生。] [这些穿白大褂的,有一个算一个,没几个乾净的。] [主播们终於出手了?等好久了。] [场景做得太逼真了,我怎么感觉像在看恐怖电影?] 弹幕瞬间爆炸,猜测、震惊、愤怒、期待各种情绪交织。 所有人都意识到,小丑组织这次瞄准了一个与每个人生活息息相关的系统。 监控室的主画面镜头开始缓缓移动,仿佛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甄別筛选。 那些被困者的面孔都清晰可见,他们脸上的每一次恐惧每一分强装的镇定,都被无数观眾尽收眼底。 第256章 这么喜欢使唤人啊 直播主画面镜头最终定格。 阎罗主播那扎著利落双马尾、戴著青色儺面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她隨意地靠在布满按钮的控制台边。 而在她侧后方的皮质沙发上。 判官刘启澜优雅地交叠著双腿,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阎罗主播对著镜头挥了挥手,语气带著一丝戏謔。 “各位亲爱的观眾朋友们,晚上好呀。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猜,你们现在一定非常好奇。” 她伸手指向身后那面由数十个监控屏幕组成的巨大墙壁,上面清晰地显示著被困在医院各个角落惊慌失措的人。 “今晚,我们直播间的特邀嘉宾们究竟是谁?” 镜头適时地推进,扫过几个监控分屏,特写了几张充满恐惧和茫然的脸孔。 有穿著丝绸睡衣的中年男人,有脸色惨白还抓著听诊器的医生,也有穿著行政西装试图保持威严却止不住发抖的人。 “看到这些衣冠楚楚的先生女士了吗?” “他们啊,好像特別喜欢使唤人,特別喜欢把別人当牛马。一个个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领导了?” “今天这场审判,我们是为了一个人而来,李响。” 李响这个名字被说出的瞬间,整个直播间的弹幕都炸裂沸腾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是仁华医院那个跳楼的规培生李响?] [官方通报不是说他个人心理问题自杀吗?] [果然啊,我就知道有黑幕!] [规培生就是廉价劳动力,不,连劳动力都不如,是牲口!] [连续值班36小时,论文被抢,生病了都不能请假,给的工资还那么少…真的把人当牲口用。] [白衣天使?我看是白衣恶魔吧,支持主播。] [我想起了我当年实习的时候,太真实了,唉,] 某些人试图掩盖的真相,在小丑组织点名道姓的这一刻,被彻底撕开了偽装。 在一片沸腾的弹幕中,阎罗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愜意: “今天没什么复杂的。” “我们就是想和这群特別喜欢当领导、特別喜欢使唤人的朋友们,玩一个他们最熟悉的游戏。” 直播开始的同时,澜夏各地。 深夜的寧静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 津市,城东区派出所值班民警小张刚泡好一碗方便麵,报警电话就尖利地响了起来。 “喂,110吗?我,我老公不见了,就在我眼前!他就去阳台抽根烟的功夫,人,人就没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带著哭腔语无伦次的声音。 小张心里咯噔一下,人口失踪? 他立刻打起精神:“女士您別急,慢慢说,具体位置在哪?失踪者穿著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就在家里啊,惠民街锦綉园三栋902,他就穿著睡衣。” “刚才还好好的,说心里烦闷去阳台透透气,我就听到阳台好像有动静,出去一看,人就没了。 阳台门还关著,这,这怎么可能啊!”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几乎就在小张记录的同时,接警台上的另一部电话也疯狂响起。 老民警老王拿起话筒,脸色也逐渐凝重。 “我老公失踪了,求你们快过来吧,他当时就在房间里睡觉。 我去喝水,听到一声惨叫,急忙跑回去看,被子还是温的,但是人不见了。”又是一个女人慌乱的声音。 小张和老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这种离奇失踪案,一晚两起,太不寻常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澜夏各地。 报警电话像炸开了锅一样接连不断,来自不同城市的不同角落,却诉说著同样匪夷所思的情节。 “我女儿,她在医院,刚才她同事打电话来说,她去上个厕所就再没回来,手机还放在桌上!” “我们科主任在办公室休息,一眨眼就,就消失了。” “我老公是仁华医院的副院长,他说在书房处理文件,我送杯茶进去,人就没了,窗户都关死的。” …… 失踪地点都指向了医院或其员工家庭,失踪方式全是瞬间消失。 津市市局局长听著匯报,眉头紧锁。 他打开手机,几乎不用搜索,新闻首页推送的热点就是 #幽灵网站直播# #仁华医院审判#。 点开连结,直播画面中正是某个医院的监控室, 以及屏幕上分割显示的一个个穿著睡衣,短裤,白大褂,常服,惊慌失措的人影。 局长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无奈。 澜夏警方对小丑组织的审判流程十分熟悉,这一刻起核查已经毫无意义。 这些失踪者此刻正身处一个凡人无法触及的审判场,生死早已不由己定。 就算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地报警电话的回应变成了模式化的安抚: “您好,您的情况我们已经详细记录,警方高度重视,正在全力核查相关线索。” “请您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建议您,呃,可以关注一下网络上的相关信息,或许会有发现。” “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请相信,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想像的更复杂。” 一些焦急的家属在得到这种含糊其辞的回应后,先是愤怒,然后是不解,最后在提示下,半信半疑地打开了手机或电脑。 当他们看到直播画面中,那个穿著熟悉睡衣、正在空荡医院走廊里惊恐奔跑的丈夫父亲时。 当她们认出那个穿著白大褂在办公室里绝望拍打门窗的儿子女儿时。 电话那头,家属的哭喊和质问往往戛然而止,甚至有人嚇得直接扔掉了手机。 “是,是他们。” “是小丑组织。” “被盯上了,真的被盯上了。” 很多人瘫软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一夜,澜夏许多城市的警局灯火通明,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但出警的警车却寥寥无几。 而那些家属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直播,等待著那个早已註定的结局。 第257章 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 沈静衝进內科医生办公室,脚步有些踉蹌。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海一个人,他正对著一台屏幕闪烁的旧电脑,手指机械地敲打著键盘。 他眼镜滑到了鼻尖,整个人像一具被抽空了力气的躯壳。。 “海哥,王海。”沈静焦急地喊著他。 王海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沈静,挤出个勉强的笑。 “沈静?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別硬撑。” 他还以为沈静是累坏了。 “不是,你看这个!” 沈静把手机屏幕直接懟到王海眼前,屏幕上正是直播的画面,阎罗主播的身影清晰可见。 王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累得眼睛都有些了。 “这什么啊?小静你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播了,赶紧……” “是幽灵网站,小丑组织,他们出手了!为了李响!为了我们!” 沈静激动地打断他,抓住他的胳膊,“你看监控里那些人,刘主任,还有抢张雅论文的那个孙副科长,他们全都被抓进去了,正在被主播们审判呢。” “什么?” 王海像被电流击中,他抓著沈静的手机,手指放大了屏幕。 果然其中一个分屏里,那个平时趾高气扬动不动就骂他们废物的刘主任,正穿著滑稽的睡衣,像无头苍蝇在一条空旷的医院走廊里惊恐地奔跑。 另一个分屏里,心內科的刘副主任脸色惨白,正徒劳地拍打著紧闭的诊室门。 “这,这真的,真的是直播?现在?”王海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盯著屏幕上孙副科长狼狈的样子。 “操!”王海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电脑屏幕都晃了晃。 他摘下眼镜,用力抹了把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怒火。 “狗日的,老子不写了!”他一把將桌上那叠厚厚的待写病歷扫到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让这狗屁病歷见鬼去吧,孙扒皮,你也有今天啊。” 王海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指著直播画面,“沈静你看到了么,报应!这就是报应啊。李响他,他终於能瞑目了。” “走!” 他拉起沈静的手腕,眼神灼灼,“去找张雅,必须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她亲眼看看这些人的下场。” 与此同时,直播仍在继续。 接近四百人在经歷了最初的惊恐逃窜后,最终全部聚集到了医院主体大楼前的空地上。 这是平时用来举行升旗仪式或临时停放救护车的地方,此刻却挤满了惊慌失措衣冠不整的人群。 他们互相张望,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尝试过寻找出口,却发现熟悉的医院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所有通道都被无形的墙壁封死。 尝试用手机、內部电话求救,全部是令人绝望的忙音。 就在这种集体性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清晰的女声,通过安装在医院各处楼顶的广播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间: “各位幸运儿,你们好啊。” “我是阎罗主播。” 简单的六个字,让所有人的惊叫声戛然而止。 “阎罗主播……” “小丑组织!” “真的是他们?” “不不不!我不要死!” 人群瞬间炸锅,刚才还强作镇定的一些领导,脸色惨白如纸。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朝著声音来源的方向拼命磕头。 “阎罗大人饶命啊,我们冤枉啊!” “我就是个普通医生,救死扶伤,我没干过坏事啊。” “放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上面的指示,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犯过罪。” “不,饶命啊!!” “主播饶命啊,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做过坏事,放我出去吧!!” 求饶声哭喊声辩解声互相指责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广播里的声音似乎轻笑了一下, “听说,你们很喜欢使唤人啊?” 使唤谁?答案不言而喻。 “使唤人,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看著別人熬夜写病歷跑腿打杂、连轴转三十六小时不敢合眼,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別威风?” 阎罗主播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的嘲讽意味却越来越浓。 “让你们体验一下被使唤的滋味。” “游戏规则很简单。” “看到你们手腕上的东西了吗?” 眾人下意识地低头,这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每个人的左手腕上都多了一个散发著微弱白光的数字手环。 手环屏幕上是鲜红的数字:0。 “这个数字是你们当前的服从点,初始为零。” “你们每个人都需要赚取至少20点服从点。” “怎么赚呢?” 广播里的声音带著一丝愉悦。 “每完成一个指令,手环会根据指令的难度和你们的完成態度,奖励相应的服从点。態度越好,点数越高哦。” 广播里的声音充满诱惑,却让下面的人遍体生寒。 “当然,倒计时三小时。三小时后,服从点未达到20者……” 阎罗话没有说完,但天空中那个巨大的全息倒计时牌以及手腕上的手环,已经说明了一切。 “哦,对了。” 阎罗主播仿佛刚想起什么,补充道。 “记住,在这里没有主任,没有教授,没有领导。只有需要努力赚取服从点的实习生。” “游戏开始。” 隨著阎罗主播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所有人手腕上的手环亮起了第一个指令。 【指令01:60秒內原地深蹲跳15次。態度要求:充满活力。奖励:2服从点。失败惩罚:被任意一人扇五巴掌。】 看到这样的指令,人群顿时僵住了。 一些养尊处优已久的主任院长们,看著手环上的字,脸上毫无血色。 在审判剧场的监控中心,阎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切换著监控画面,对直播间笑道: “大家可以猜猜看。” “这些习惯了发號施令的大人物们,能坚持到第几轮。” 第258章 实习生?游戏继续 画面中,已经有人咬紧牙关,开始笨拙地、屈辱地做起深蹲跳。 更多的人还在犹豫挣扎,甚至试图抗议。 [臥槽?深蹲跳15个?就这?我热身都不止这个数了!] [这算什么惩罚?太轻鬆了吧?主播是不是放水了?] [楼上的你站著说话不腰疼,你看看那帮老爷的肚子,让他们深蹲?这是要命吧。] [哈哈哈真相了,那个禿顶的老东西,我看他弯腰繫鞋带都费劲吧?] [充满活力?哈哈哈哈要求还挺具体,想起我导师让我改论文时的嘴脸了。] [完美还原职场精髓了属於是!] [做不完要挨耳光?还是被任意一个人扇?这规则太狠了。] [换我我肯定做不出来,太羞耻了,我寧可挨打。] [+1,当著全网的面像猴子一样跳,对我来说简直是社会性死亡了。] [快看快看,已经有人开始跳了哈哈哈。] [那边那个老太太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笑死我了。] [我赌五毛,至少有一半人完不成。] [让他们也尝尝被无理kpi支配的恐惧。] [也体会下当牛马的感觉啊,希望他们喜欢。] [这才第一个指令就这样了?后面三小时怎么办?] [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指令了,搞快点。] [对於平时楼梯都不爬、专等电梯的领导们来说,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平时骂我们年纪轻轻身体这么虚,现在轮到他们了。] [其实对我们年轻人这也是很难得啦。] 沈静和王海迫不及待联繫了其他人,消息像野火一样在规培生群里蔓延。 很快,十几个人影陆续匯聚到了深夜空旷的医院食堂。 有人还穿著白大褂,有人眼窝深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一张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 屏幕上,他们熟悉的“领导”们正丑態百出地完成著各种屈辱指令。 “哈,你看禿头的老东西,太离谱了。”一个规培生指著屏幕,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刘副主任平时骂我们身体素质差,现在他自己连十个都做不完吧?”张雅紧握著拳头,心中无比舒畅。 “活该!” 王天佑狠狠咬了一口不知道谁带来的麵包,大力咀嚼著,加班到现在他才吃上东西。 痛快是真实的,但李响的死和长久以来的压抑,並非一场直播就能完全抚平。 就在这时,食堂外传来了车辆的喇叭声,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我出去看看。” 王海和几个同伴顺著声音找了过去。 几辆没有任何標识的黑色厢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医院主楼前。 车上下来一队穿著密封防护服佩戴特殊仪器的人员,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不像普通警察,更像某种科研或技术侦查队伍。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在几位医院行政人员陪同下走了过来。 “各位同学,请配合一下。接上级指示,医院需要进行全面的环境安全检测,请大家暂时离开医院范围,具体安排等候通知。” 规培生们面面相覷,有人小声嘀咕,“是来抓主播的吗?” 那位负责人似乎听到了,微微摇头,低声道:“不,我们只是来进行常规数据採集。为了理解一些现象。” 他的措辞谨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手机直播画面,眼神深处是难以掩饰的好奇。 沈静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黑色信封。 她看著这些神秘的工作人员开始在医院大厅走廊,甚至他们刚刚待过的办公室架设各种精密的探测仪器。 他们似乎在测量辐射,磁场或者某种更难以言说的能量残留。 王海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上面肯定是想研究小丑组织的技术。” 规培生们默默收拾好东西,在工作人员引导下有序地离开了医院。 走出大门时,沈静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依旧灯火通明却异常寂静的医院大楼,又看了看手机里那个仍在进行的审判直播。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主播们一定不要有事。 一分钟的倒计时,在这群人笨拙的肢体动作中结束了。 监控中心內,阎罗主播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主屏幕上自动统计出的数据,轻笑一声,通过广播將结果公之於眾: “时间到了。让我看看各位实习生的业绩如何?” “总人数389人,完成指令者,67人。” “嘖嘖,及格率连两成都不到啊,各位领导平时要求手下百分百完成kpi的劲头哪儿去了?” 她的声音透过广播传遍整个空间。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各种哭喊和求饶声,比刚才更加悽厉和混乱。 “饶命啊阎罗大人!不是我不想做,是我这老腿有关节炎,真的蹲不下去啊!” 一个头髮白大腹便便的老专家捶著自己的膝盖,声泪俱下哭喊道。 “我,我有高血压,刚做完心臟支架,这么跳会死人的,求求您网开一面吧。” 另一个戴著金丝眼镜平时风度翩翩的科室主任捂著胸口,脸色煞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把规培生当亲儿子对待,不,当祖宗供著,主播你们放过我这次吧。”一个穿著睡衣的男人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是时间太紧了,六十秒根本不够啊,再加十秒,不,五秒我肯定能做完。”还有人试图討价还价。 “我刚来的时候挤到脚了,疼得厉害,不是故意的啊!” “阎罗主播,我,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我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吧。” 广播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欣赏这齣闹剧,接著阎罗主播戏謔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理由都很充分。” “可惜规则就是规则。” “按照游戏规则,没有完成指令者,需要接受惩罚,现在你们可以找任意一人扇五个耳光,记住,力道必须足够响亮。” 她顿了顿,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鼓励,“协助执行惩罚的实习生,將获得5点服从点奖励。” “倒计时三十秒。” “三十秒內未接受惩罚或力度不足者,小心服从点变成负数哦。” 第259章 大型返祖现场 阎罗主播最后一句轻飘飘的提醒,却比任何恐嚇都有效。 负数? 那意味著离20点的生存线更远,几乎是宣判了死刑。 求饶声戛然而止。 刚才还在一起哭诉同病相怜的人们,眼神顿时变了。 “老王,对不住了!”一个中年男子率先扑向身边那个抱怨关节炎的老专家,抡起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老专家一个趔趄,懵在原地。 “你!你干什么?”老专家惊怒交加。 “没办法啊规则就是这样,我也要活命啊,还有四下!”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继续挥掌。 几乎是同时,整个空地变成了一个混乱的掌摑现场。 “啪!啪!啪!” “啪!啪!啪!啪!” “救命啊啊!!” “別打了別打了。” “活该,老东西给我受著!” “我tm打死你!” “院长对不住了啊。” “都是你们的错,谁让你们逼死了人了?” 清脆或沉闷的耳光声此起彼伏,夹杂著痛呼、尖叫、咒骂和哭喊。 有人闭著眼,胡乱抓住一个人就开始打,有人专挑平时不对付的同事下手,带著私愤,有人则像完成机械任务一样,面无表情地数著123。 更有人为了抢到行刑的机会,差点互相打起来,毕竟,每扇够五下,就能赚到5个宝贵的点数啊。 那个有高血压的主任,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医生死死按住,结结实实地挨了五下,眼镜都飞了出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之前討价还价的那个,被三四个人围住,巴掌从四面八方袭来,打得他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场面彻底失控,平日里道貌岸然、掌握生杀大权的主任、教授、领导们。 此刻为了渺茫的生存机会,彻底將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直播间的弹幕迎来了新一轮爆发: [哈哈哈哈哈哈!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 [臥槽,大型互扇耳光现场!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节目效果爆炸,阎罗大人你是懂节目效果的!] [这是好事啊,让领导们也体验一下什么叫同事的关爱。] [那个禿顶的挨打的样子好像个滚地葫芦啊,我笑不活了哈哈哈。] [快看那个女的,一边打一边哭,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5个点啊,换我我也抢著打。] [录屏了录屏了,经典永流传啊!] 密集的掌摑声平息后,医院主楼前的广场被各种哭嚎和混乱的哀求所淹没。 將近四百人挤作一团。 不少人光著一只脚,或者两只鞋都掉了,狼狈地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好几个人的眼镜不知被扇飞到了哪里,只能眯著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惊恐得蜷缩在一起。 许多人脸肿的像猪头,一些被打得特別狠的,甚至被打裂了嘴角,血混著口水往下淌。 直播镜头推近,特写著一张张因疼痛和恐惧扭曲变形的脸。 前排一个禿顶的老专家,正是之前嚷嚷有关节炎的那位,此刻他瘫坐在地,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老泪纵横,对著空中哭喊: “阎罗大人!判官大人!开恩啊!我,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我承认,我对那些年轻娃娃是严厉了点,可…可我也是为了他们成才啊!我这都是为了医院,一片苦心吶!呜呜呜……” 旁边一个穿著高级行政套装、平时以强势著称的女主任,此刻头髮散乱,套装扣子崩飞了一颗,双手合十,颤抖跪下来求饶: “够了!真的够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规培生的论文占为己有,我不该剋扣他们的夜班费。” “我退钱,我把署名还给他们,求求你们放过我,让我出去吧,我立刻辞职,我什么都不要了!” 一个相对年轻些的副科长,脸上顶著清晰的五指山,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对著手腕上的手环哀求: “手环,20点,20点太多了,能不能通融一下,10点行不行? 5点!5点我就很知足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我天天去义诊,我捐钱,你们放过我吧。” “王八蛋,李老三你他妈下手真黑!老子以前怎么对你的?你评职称谁给你说的好话?!” “我不是主谋啊,都是王副院长逼我的 他让我往死里用那些规培生,说不用白不用,我是被迫的啊。”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当医生了,我不当领导了,让我回家种地吧。” “我的牙,我的牙不见了,谁看到我的金牙了?!” “呜呜呜…我这脸以后怎么见人啊,我这形象全毁了。” “主播!我举,我举报医务科长老刘,他贪污的科研经费最多,他还在外面养了小老婆。你们去抓他啊,放过我这个小鱼小虾吧。” 哭喊声求饶声,互相指责声,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疯狂滚动: [哈哈哈大型返祖现场啊,一个个都现原形了。] [刚才打人的狠劲呢?现在知道哭了?] [那个老傢伙还说为了他们成才,我呸!压榨就压榨,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看那个女主任,现实里估计没少趾高气扬吧?现在也知道怕了?] [还找金牙?笑死,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金牙?] [开始互相咬了啊,精彩,太精彩了!] [人性啊,在生死面前真是经不起考验。] [主播干得漂亮。] 就在这时,广播里,阎罗主播那带著一丝慵懒和戏謔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呀呀,看来各位实习生为了kpi,都很有干劲嘛。” “这只是第一轮热身哦,希望你们能保持住这份活力。”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第二个指令现在发布,小丑主播此刻就在医院主楼的天台上等著你们。” 阎罗主播刚刚说完,所有人的手环屏幕同步刷新。 【指令02:从小丑主播手中取得任务卡片,並返回广场集合点。 奖励:服从点+10,失败:服从点-10,时间:30分。 】 第260章 喜欢爬楼梯,那就爬呀 半小时?爬25层楼?还要上下一个来回? “这怎么可能完成?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的啊!!!”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绝望地喊道,他的肚子剧烈起伏,仿佛已经喘不上气了。 “我,我爬两层楼就要歇半天啊,求求你们,主播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一个头髮白的老教授捶著自己的腰,脸色惨白叫喊道。 “怎么?现在觉得难了?”阎罗主播的声音適时响起。 “你们平时让別人十五分钟內从门诊跑到住院部,再从住院部取东西送回门诊,来回折腾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 “让你们的学生抱著十几斤的病歷爬楼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合理?” “半个小时对你们这些动动嘴皮子就能使唤人的领导来说,肯定是绰绰有余了吧?” “对了,”她仿佛想起到了什么,语气轻快地说,“主楼里有四部电梯哦,先到先得,祝各位实习愉快。” 天空中的巨大倒计时数字骤然跳动,29分59秒。 “电梯,快抢电梯!” 不知道谁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刚才还瘫软在地、哭爹喊娘的人群,像被电击了弹了起来。 近四百人,乌泱泱一大片疯狂地涌向主楼那扇並不宽敞的玻璃大门。 “让开,別挡道!” “给老子滚!!” “是我先到的,滚开!” “哎哟,谁他妈推我?” 101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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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电梯哈哈哈,平时自己插队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 [还超载?笑死,就这些胖子,一个顶两,电梯哪儿塞得下?] [快看楼梯间!那个禿顶的已经趴下了!才五楼啊!] [半小时25层?我天天健身我都觉得够呛,这些老东西能爬五层就算医学奇蹟了。] [阎罗大人是懂讽刺的。] [平时动动嘴,下属跑断腿。现在自己跑断腿吧。] [这齣狗咬狗的大戏,真的太下饭了。] 监控中心內,阎罗主播切换著各个监控画面。 混乱的门口,挤成沙丁鱼罐头的电梯,楼梯间里瘫倒如泥的身影。 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对著直播间轻笑:“看我们的实习生们多么有活力。” “平时在办公室里坐久了,適当的有氧运动对身体好。” “只是不知道,半个小时后,还能有多少人站著回来?” 十钟后。 第一批侥倖挤上电梯爬上25层的人,大约有二三十个,此刻正瘫在天台入口附近,扶著膝盖或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 小丑主播就站在天台边缘。 脸上是咧著猩红笑容的面具,那双戴著金属手套的手里,此刻握著一叠纯黑色的卡片,卡片只有名片大小。 “小,小丑大人。” 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副院长,强忍著腿肚子的抽筋,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前一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来取任务卡…” 小丑主播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副院长咽了口唾沫,颤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小丑主播手里抽出了一张黑色卡片。 卡片触手冰凉,材质似乎很像某种金属,上面自动浮现出几行红色的字跡。 solar3 -赵建。 与此同时,后面的人也陆续壮著胆子,上前从小丑主播手中取卡。 每一张卡片被取走时,都会浮现出对应的信息: solar3-刘卫。 solar3-孙丽萍。 solar3-罗宏伟。 …… “solar3是什么意思?” 天台上,有人低声疑惑道。 “是代號?还是地名?” 第261章 外星直播审判? solar3??? 这是啥新名词? 而直播间里,弹幕在短暂的停顿后,討论的焦点完全被这个陌生的词汇吸引。 [听起来像星球的名字啊!] [臥槽!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里不就叫索拉里斯?solaris?] [没错,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可以叫做索拉里斯3] [所以这个solar3就是指我们这里?] [小丑主播在卡片上用星际坐標標註我们?] [细思极恐,上次墨西哥剿灭圣屠夫帮,那些傢伙收到的审判通知单,好像也是这种黑色卡片吧?] [对,当时镜头太快没看清,但风格一模一样。]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他们是外星文明?来自其他星系的执法者?] [或者是未来人类?星际时代的审判官?] [怪不得技术这么牛逼。] [原来我们一直在一个外星直播里看审判?] [如果真是外星人,他们为什么管我们这的破事?宇宙警察?] [楼上的別嚇我,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天台上,赵建国等人也隱约通过手环或彼此间的低语,意识到了直播弹幕的猜测。 他们看著手中的卡片,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非人般的存在,一种远超此前恐惧的寒意席捲了全身。 小丑主播依旧沉默地站著,仿佛一个自动发放卡片的机器,对因他而起的宇宙级猜忌毫无反应。 时间在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攀爬中一分一秒流逝。 当天空中倒计时最终归零。 楼梯间一片哀嚎声。 近两百多人瘫倒在主楼的四个楼梯间,台阶上、拐角处,到处都是痛哭的人。 “呜呜呜,我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呃啊啊啊!!!就差两层!就差这两层啊!我的腿!我的腿为什么不爭气啊!” 一个头髮凌乱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副主任,正用头疯狂地撞击著墙面,额头已经红肿,但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像敲木鱼一样往墙上撞。 “呜呜呜,妈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远处,一个平时在科室里以严厉著称的女主任,缩在楼梯拐角里,哭得浑身发抖。 她双手紧紧抱著膝盖,呜咽声断断续续,再也不见平日里的半分强势。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啊,我错了,我错了。” 一位头髮白的老教授瘫坐在24层的台阶上,背靠著墙,一边哭一边含混不清地念叨著。 “我这张老脸,还要它有什么用,我还有什么脸当教授。呜呜,主播,阎罗大人,你收了我吧,给我个痛快吧。” “现在好了,全完了,呵呵,哈哈,报应啊,真是报应。” “我的药,我的降压药没带啊,头好晕,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一个戴著破碎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捂著胸口,脸色煞白,他徒劳地在睡衣口袋里摸索著,却什么也摸不到,最后只能崩溃求饶。 “放过我吧,我把钱都捐了,我把房子也捐了。我以后天天吃斋念佛,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呜呜,求求你了主播,饶我这条狗命吧。”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抢学生的论文了,我再也不剋扣加班费了。 我改,我全都改,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 “不!再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我就能上去了!” 旁边,一位体重超標的行政主任直接仰面瘫倒在24层的平台,像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地望著天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手环显示负12。 就在这时,阎罗主播的声音通过楼內广播传到了这里: “时间到,游戏结束。让我们看看各位实习生的业绩如何?” 短暂的停顿。 “总人数389人,成功完成第二个任务的一共93人。” “不错嘛,及格率终於突破两成了,你们有进步哦。” “更值得鼓励的是,目前已经有41位优秀的实习生,总服从点达到了17点。距离20点的合格线,仅有一步之遥。” “41个17点。” 那些累到虚脱、原本只剩绝望的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有人快成功了? 有人只需要再完成一个任务就能活下去了? 那为什么活下来的不能是我? 为什么我偏偏卡在这最后几步? “啊啊啊啊!!!!” 一个卡在23层的女主任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捶打著地面,“为什么不是我,我本来也可以的,我只差一点啊!” 她的崩溃引发了连锁反应。 “17点,17点啊!” 那个撞头的副主任停下动作,眼神变得疯狂而嫉妒,“是谁?是谁已经17点了?他们凭什么?” “不公平,这规则不公平,爬楼根本来不及。” 有人迁怒於规则。 怨恨、嫉妒、不甘、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淹没了他们。 广播里,阎罗主播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看来大部分实习生还需要加倍努力啊。” “不过没关係,我们还有机会,不过各位对体力劳动似乎不太適应,那我们换个轻鬆点的项目吧。” “毕竟你们可都是高贵的『知识分子』,动笔桿子才是老本行,对吧?” “第三个任务很简单,只需要你们动动手,安安静静地写字就好。” 所有人手腕上的手环同步刷新,每个人面前展开了一道虚擬光屏。 【指令3:60分钟,功整抄写以下文本22遍,必须字跡清晰,格式规范,任何错漏涂改视为不合格。 】 【文本】: “我是一个缺乏基本临床思维的废物,只会给上级医生添乱。 我能力低下,態度不端,活该被骂,不配成为一名医生。 我感谢医院给我规培的机会,让我这只蠢猪有机会接触医学。 我保证今后绝对服从,不再有任何怨言。” 【奖励】:成功誊写22遍且符合要求者,奖励10服从点。 【失败惩罚】:未完成扣除10服从点。 “什么?” “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侮辱,是践踏尊严。” 一个老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天空怒吼。 “我是博士生导师,我是享受特殊津贴的专家,你让我写这个?我寧可死。” 另一位头髮白的主任医师癲狂般地想要撕扯手腕上的手环。 第262章 自己骂自己 “呜呜呜,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吧,別这样折磨我了,求求你们。” 一个女行政领导瘫在地上,精神已经完全崩溃。 让她承认自己是蠢猪,比让她爬二十五层楼还要痛苦万倍。 然而,讽刺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在第二轮结束后,服从点已经达到17点,距离20点合格线仅一步之遥的41个优秀实习生,在短暂的震惊后,眼中却冒出了绿光。 10点,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能活了。 屈辱?尊严? 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就在这片崩溃的声浪中,阎罗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 “差点忘了告诉你们,这栋大楼里,每一层的医生办公室、护士站,抽屉里应该都有现成的纸和笔。” “至於怎么拿到手嘛那就看各位实习生自己的本事了。” “现在计时开始。” 每个人手腕上的手环同步跳转为:59分59秒 “不!!!!” 楼梯间里,绝望的哭嚎达到了顶点。 那个用头撞墙的副主任终於停了下来,额头一片血肉模糊,他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著手环上的內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办公室,纸笔。” 一个瘫在24层台阶上的中年男人喃喃自语,他挣扎著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附近,这一层肯定就有医生办公室!” 对啊,他们现在就在医院主楼里。 每一层都有无数的办公室、护士站,纸和笔是最不缺的东西。 “快!找纸笔!” 不知是谁嘶哑地喊了一声。 刚才还像烂泥倒在地上的人们,此刻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他们用手扒著栏杆,用膝盖顶著台阶,互相搀扶著,甚至手脚並用地爬起身来。 “门,安全门在哪?推开它!” “这层是心內科病房区,办公室在右边。” “护士站,护士站一定有笔!” 沉重的防火门被一扇扇推开,一群衣衫不整满脸汗污的人影,踉蹌著衝进了光线昏暗的病房区走廊。 一个副主任撞开了最近的一间医生办公室的门,扑到办公桌前,胡乱地拉开抽屉。 里面是散乱的病歷和处方笺,他抓起一叠空白纸张,又抓起一支原子笔,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另一个行政主任衝进了护士站,打翻了桌上的药杯也毫不在意,抓起记录本和一支记號笔就缩到了角落。 那个之前哭喊妈妈的女主任,发现自己所在的23层是设备层,没有常规办公室。 她绝望地拍打著墙壁,最终在消防栓旁的墙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意见簿和一支被绳子拴著的短铅笔。 她如获至宝地扯下意见簿,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就开始写。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死寂的走廊和办公室里零星地响起,伴隨著粗重、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每个人都在爭分夺秒。 【我是一个缺乏基本临床思维的废物……】 【我能力低下,態度不端……】 【活该被骂,不配成为一名医生……】 【感谢医院让我这只蠢猪有机会接触医学……】 “呃。” 一位老教授写了两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乾呕起来。 他行医数十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呜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个女主任一边写,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跡。 她不得不擦掉重写,进度慢得令人绝望。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41个服从点已经达到17的优秀实习生,他们几乎屏住了呼吸,眼神专注得可怕。 屈辱?那是什么?能换命吗? 只要写完100遍,就能活下去了。 “啊!!!我写错了!!” 突然,24层的一间办公室里传出一声惨叫。 一个中年医生不小心把蠢猪写成了蠢驴,他惊恐地看著那个错字,像是看到了死刑判决书。 他疯狂地用笔涂改,但手环立刻发出了轻微的嘀声提示:【检测到涂改,本遍无效】。 “不,不能无效,重来,我重来。” 他撕掉那张纸,手忙脚乱地重新开始,额头上刚乾涸的汗水再次沁出。 类似的失误和崩溃在各个角落上演。 字跡清晰格式规范,无错漏涂改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变得如此困难 监控中心內,阎罗主播切换著各个监控画面。 画面中,有人趴在护士台上写,有人蜷缩在病房门口写,有人甚至直接趴在地上写。 她慵懒地托著腮,对著直播间轻笑: “看,我们的知识分子们,终於回到了他们最熟悉的领域纸上谈兵。” “只是不知道,这支笔现在拿在手里,是比手术刀沉还是比尊严轻?”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沸腾: [臥槽,杀人诛心。这才是终极羞辱啊。] [让他们自己骂自己,主播太会玩了。] [看那个老专家,一边写一边吐,干得漂亮。] [字跡工整无涂改哈哈哈,这特么比高考作文要求还严!] [平时让他们签个字都龙飞凤舞的,现在知道好好写字了?] [那个快达標的女的,手速真快啊,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要脸还是要命?这题我会选,我肯定选命啊。] [平时让学生抄写病歷一百遍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 [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狠一万倍!] [原形毕露了属於是!平时他们不就是这样pua规培生的吗?] [缺乏临床思维,臥槽,我导师当年就这么骂我的,ptsd犯了!] [活该被骂,哈哈哈,现在自己写出来感觉如何?] [完了,这41个快要及格的捲起来了,看他们抢纸笔的样子。] [卷,往死里卷。让他们也体验一下为了达標內卷到精神失常的感觉。] [那些老专家气得快晕过去了,尊严碎了一地。] 时间在一笔一划的自我凌迟中缓慢流逝。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快速书写,对於这些养尊处优、患有各种颈椎腰椎疾病的中年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很多人在抄到十几遍的时候就开始精神恍惚,甚至有人边写边呕吐。 第263章 游戏结束,你们就死了? “18楼东侧办公室的这位王主任,你第三行那个『蠢』字写得太小了,是不够自信吗?” “还是潜意识里不认同对自己的客观评价?重写!写大点,要醒目,要深刻。” 那位被点名的主任浑身一颤,看著自己刚刚写下的字,慌忙用颤抖的手把那个字涂掉,因为涂改,手环立刻发出嘀的一声。 【检测到涂改,本篇无效】 欲哭无泪。 “天台东侧那位专家,格式不对,没顶格写,你当是在给你自己的论文排版吗?这么不讲究?重来。” 阎罗主播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哦,我忘了,你的论文好像也不需要自己排版,毕竟连內容都是借鑑手下学生的,对吧?” 被点名的老专家脸色由红转青,猛地咳嗽起来,感觉心臟一阵抽搐。 “注意態度,要怀著感恩的心来抄写。” 阎罗主播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看你这一遍,字跡扭曲,充满了怨气。怎么?让你承认自己是废物,委屈你了?不合格,重写!” 一个正在书写的女行政领导闻言,笔尖狠狠划破了纸张,她终於崩溃,伏在纸上失声痛哭,“我没有……我不是……” 阎罗主播的点评变得越发密集和恶毒,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实验。 “嘖嘖,看看这字,是用鸡爪刨出来的吗?连笔都拿不稳,就这水平,当年是怎么混进医生队伍的? 写字都写不清,你看得清病歷吗?別把左腿的药开到右腿上去,重来!” 一个中年医生看著自己因为极度恐惧和疲惫而颤抖写出的字,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写的这是蚂蚁字?谁看得清?让你承认错误不是让你搞微雕艺术,重来! 写清楚,让你那些被你抢了成果的学生们都看清楚,他们的导师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一位平日里以学术权威自居的博士生导师,此刻被骂得满脸通红,崩溃地继续握著笔写。 “……重来!!!” “……重来!!” “……重来!” “……重来。” “唉,我说你们这些人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 “平时人模狗样地穿著白大褂,还真把自己当救死扶伤的天使了?脱了那身皮,你们算什么?” “上个二十五层楼跟要了老命一样,跑几步就喘得像破风箱,就这身体素质,真遇到紧急情况,是你们救人还是病人救你们? “让你们跳几下,一个个就跟瘫痪復健似的,要死要活。 连自己的身体都管理不好,还有什么脸去管理別人,对別人的生命指手画脚?” “最可笑的就是写字。” 阎罗主播嗤嗤笑了出来,“连最基本的工整书写都做不到。 你们平时那些鬼都认不出的医嘱签名,是不是就等著出事的时候推卸责任?现在让你们好好写,原形毕露了吧?” “论文、学术?呵!” 她冷笑一声,“靠压榨年轻学生的数据和创意,把自己的名字掛在前面,就真以为自己是学术泰斗了?” “离了那些被你们当成牛马的年轻人,你们自己还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沾沾自喜?” “承认吧,你们所谓的医术地位尊严,有多少是建立在剥削那些比你们更年轻更有才华、却更弱势的人身上的?” “你们不是医生,你们是医院这个体系上的寄生虫。”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人……” 一个副主任一边机械地抄写,一边无意识抽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个废物……我不配……” 另一个角落,曾经意气风发的科室骨干,此刻眼神涣散,只会重复著广播里定下的罪名。 “放过我吧……我就是骗子……杀了我吧……” 曾经高高在上的领导,在极致的羞辱和恐惧下,心理彻底崩溃。 一小时后,任务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景象无比惨烈。 有人因为写错一个字而彻底崩溃,不是撕纸,而是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髮和衣服,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有人因为手抽筋而没写完,看著手环上不增反减甚至变为负数的点数,直接嚇晕在地上, 而那些勉强完成的人,也大多目光呆滯,手腕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虽然获得了点数,达到了存活標准,但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麻木和屈辱。 天空中的数字,从389开始,再次锐减。 这一次,不是因为这些人死了,而是在记录的通关人数。 数字最终定格在101。 广播里,阎罗主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戏謔和满意: “恭喜101位实习生成功获得20点服从点。看来,只要放下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自尊,你们在苟且偷生这方面潜力还是很大的嘛。” 倖存的101人听著这刺耳的恭喜,只觉得无地自容,阎罗主播的每一句嘲讽,都像最恶毒的诅咒,已经深深刻进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即使活著,他们也永远无法摆脱今夜这场噩梦。 就在这时,阎罗主播再次说话了。 “好了,时间到了,游戏结束。” 这句话让所有倖存者浑身一颤,惊恐地望向天空,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抹杀並未降临。 阎罗主播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格外诡异: “活著离开这里,不代表你们获得了宽恕。” “你们的余生是刑罚的开始。” “从今往后,如果再有此类系统性压榨,逼人至死的事发生,仁华医院便是前车之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告, “別担心,下一个就是你。” 突然,有人惊叫起来,“手环变了,变了!” 眾人下意识地看向手腕,只见原本显示著负数的红色数字正在飞速跳动,最终定格在了0。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副院长声音沙哑,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们,我们不是失败了吗?点数不是负的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 阎罗主播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点数不达標就一定会死?” 第264章 放你们走,不可能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点数不达標就一定会死?” 阎罗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你,你没说吗?” “不可能!规则明明就是?” “你不是说倒计时会有惩罚,不是要我们死?” 阎罗主播收住笑声,嘲讽道,“规则只说了失败要扣分,可没说过扣到负数就会死。” “至於倒计时结束会怎样?我只是说服从点未达到20者……后面的话是你们自己脑补的。” 她顿了顿,语气中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只许你们平时对下属说话说一半,什么『好好干,单位不会亏待你』,什么『年轻人要多锻链,眼光要放长远』,什么『这个项目很重要,具体奖励再看』……” “就不许我学学你们说话留一半?” “不过话说回来,效果还真不错。 看看你们刚才那拼命的劲儿,这效率多高啊。要是平时干活也有这劲头,何至於此?” 这番言论,通过直播瞬间传遍全网。 [臥槽,哈哈哈哈!反转了!] [说话说一半?阎罗大人你是懂pua的!] [本来就是啊,就一个让他们也尝尝被画大饼支配的恐惧。] [我说呢,怎么突然这么仁慈了,原来是在这儿等著呢!] [高,实在是高。] 直播画面里,那些倖存者的表情精彩极了。 从绝望到茫然,从茫然到醒悟,再从醒悟到羞愤和崩溃。 他们意识到,自己不仅尊严扫地,还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被彻底戏弄。 “好了。” 阎罗主播的声音恢復了平静,对著直播镜头,也是对著所有人, “各位亲爱的观眾,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在这个直播间看到类似的剧情。” “再见。” 话音落下,直播信號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现实世界,澜夏各地。 某高档小区臥室里,一个正对著黑屏手机发呆的中年女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和痛苦的呻吟。 她猛地回头,只见几分钟前还在直播里穿著睡衣狼狈不堪的丈夫,此刻正瘫倒在臥室地毯上,眼神涣散,浑身散发著汗臭。 “老……老张?!”女人尖叫著扑过去。 某办公楼的车库,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他的奔驰车旁。 他背靠著车门滑坐在地,西装皱巴巴,脸颊红肿,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对保安惊疑的询问毫无反应。 某个娱乐会所的包厢门口,一个穿著休閒服的男人突然出现,瘫软在走廊,把路过的服务员嚇得尖叫。 医院的值班室里,一个原本空著的椅子上,多了一个蜷缩成一团低声啜泣的白大褂身影。 …… 全国各地,那些失踪了几个小时的人,都以他们消失时的状態,精准地回到了原地。 不同的是,他们带回来的是彻底被摧毁的精神和永久的耻辱標记。 哀嚎声、哭喊声、崩溃的囈语,在无数个家庭、办公室、角落响起。 他们活著回来了,但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仁华医院本部。 夜色下,整个医院区域已被完全封锁。 不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身著全封闭防护服、佩戴著各种从未见过的精密仪器设备的特殊部队人员。 他们沉默而高效地在医院大楼內外穿梭,尤其是在那些直播中重点出现的区域,主楼前空地、楼梯间、办公室、天台架设起更多奇特的探测器。 几名负责人站在指挥车旁,其中一人看著手中平板刚刚结束的直播黑屏画面,又抬头望向死寂的医院大楼,只觉得无比诡异。 “报告,未发现任何异常能量残留。”一名队员上前匯报。 “继续监测,扩大范围到周边五百米。採集所有可能存在的微观粒子痕跡。”指挥官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他们心知肚明,不可能抓到主播也不可能阻止审判。 他们的任务,或许从来就不是对抗,而是儘可能地去理解去记录这超越认知的力量。 在普通人无法感知无法触及的亚空间深处,那间仿造的仁华医院行政办公室內,时间以另一种方式流逝著。 逼死李响的三个核心人物,孙副科长、刘主任、以及负责规培生工作的周教授。 他们被固定在金属椅子上,面前是堆叠如山的a4纸。 办公室没有窗户,头顶惨白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写。” 一个冷酷的声音在空间中迴荡。 那是陈媛通过系统模擬出的指令。 每一份需要抄写的文件,標题都是 《关於规培生李响死亡事件的真相还原与责任检討。》 內容极其详尽,不仅客观记录了李响被压榨的每一个细节。 连续值班、论文被抢、带教辱骂、请假被拒,还包含了李响遗书的手写扫描件。 他们必须用工整的字跡,一字不差地抄写,不能有连笔,不能有涂改。 孙副科长的手在颤抖,他已经记不清抄了多久,手腕酸痛得像要断掉。他刚因为疲惫走神,把一个死字写成了错別字。 唰。 他刚写完的那张纸瞬间化为光点消失。 同时,办公室角落一个类似老式打字机般的黑色计数器,发出咔噠一声轻响,上面的红色数字从【17】跳到了【18】 “不,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孙副科长崩溃地哭喊,试图从椅子上挣扎起来,但无形的力量將他牢牢禁錮,“我抄,我重新抄,求求你把这个计数消掉吧。” 面前自动浮现出的又一张空白a4纸。 刘主任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著:“我错了……李响,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骂你是废物……” 他的抄写动作变得机械,但每当计数器咔噠一响,他就会浑身一激灵,抄写速度会短暂地加快,隨即又慢下来,陷入更深的绝望。 周教授是老资歷,平时最重顏面,此刻却涕泪横流,老镜滑到了鼻尖也顾不上扶: “放过我吧……我一把年纪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带学生,我把他们都当自己孩子看……我给李响父母磕头赔罪行不行?让我出去啊!” 他们的求饶、懺悔、甚至试图推卸责任的狡辩,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迴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265章 这招屡试不爽 现实世界,澜夏首都,公安部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显示著澜夏范围內匯总而来的数据。 一条紧急情报被高亮標出: 【紧急匯总】澜夏相关失踪人员回归情况统计:总计登记失踪389人,已確认回归386人。 未回归3人身份確认:孙超、刘满、周克源。 此三人均为李响死亡事件直接关联责任人。 回归人员多数精神受创严重,需心理干预。 未回归者下落不明,疑似已被小丑组织进行特殊处理。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几位高级官员的目光都投向坐在主位上的刑侦局李局长。 这两年多来,他从东湖市灭门案,审判刘建明开始,到后来的反家暴案、人口拐卖案……再到眼前的仁华医院事件。 他可以说是全程见证了小丑组织如何从一个都市传说,变成一把悬在整个澜夏头顶的死神之剑。 一位来自某强力部门的年轻官员眉头紧锁,带著不甘请示道: “李局,这三个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就算,就算真是那边带走的,我们至少也得有个明確交代,尝试搜寻一下?不然舆论和家属那边……” 李局长深打断了年轻官员的话。 “不用找了。” 他环视一圈在座的同僚,目光最后落在那份情报上。 “这將近两年的时间,我们经歷的还不够多吗?” 他像是在问別人,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些被斩手、被物理阉割、或者直播中被审判至死的那些人。 李局长揉了揉鼻樑,反问会议室眾人。 “孙超,刘满,周克源,他们是李响之死的直接责任人。小丑组织的规则,你还没看懂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冷酷的清晰: “普通的作恶者,承受公开的羞辱和社会的死亡,用余生赎罪。” “但手上直接沾了人命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未尽的含义。 那三个人,已经被小丑组织判定为背负了李响的人命债,必死无疑了。 “儘快结案吧。” 李局长站起身,做出了最终指示,“对外通报,就说涉及此案的嫌疑人已全部到案,相关责任人均已得到应有处理。此案了结。” “至於那三位。”他摆了摆手,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就当他们是畏罪自杀,或者永久失踪了吧。我们阻止不了小丑组织,但至少得学会別再给自己找麻烦。” 命令下达,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李局长结束高层会议,拖著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办公室时,窗外已天色微亮。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瞥了一眼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仅仅几小时,“#仁华医院审判落幕#” 的词条后面,紧紧跟著数个爆字標籤的新词条。 #规培生制度是不是现代奴隶制# #请给实习生一条活路# #澜夏医疗体系改革刻不容缓# #我们不要下一个李响# 点开词条,扑面而来的是海啸般的民怨。 “哭了,看完了直播,我就是个刚结束规培的住院医,直播里那些领导的嘴脸,跟我那个抢我论文还骂我废物的导师一模一样,李响就是千千万万个我们的缩影!” “写不完的病歷,干不完的杂活,一个月到手不到两千块,还比不上医院门口卖煎饼的,这就是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的价值?” “什么规培?就是合法且廉价的劳动力盘剥,美其名曰学习,实际上就是给科室创收的免费牛马!带教?除了使唤和背锅,他们教过什么?” “作为曾经的法学狗,实习期倒贴钱干活的日子歷歷在目,支持医学生,打破所有行业的实习压榨!” “楼上+1,我规培时最常听的话就是『年轻人要多学多干』,『这都是为你好』,『想想我们当年更苦』,屁,这就是pua!” “论文被抢、成果被占,简直是行业明规则! 你敢吭声?一句不想干就滚就能让你所有努力付诸东流。李响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it民工表示,996icu说的就是我们,规培生兄弟们的苦我们懂!,支持改革,劳动者的尊严不容践踏!” “我是患者家属,我不敢想像给我看病的医生是连续工作几十小时的年轻人。这是对生命极大的不负责任,我支持改革,为了医生,也为了我们每个人!” “作为过来人,我深知制度之弊。某些上层早已忘了初心,把医院当成名利场,把年轻人当成耗材。 这次审判,是敲给整个行业的警钟。支持年轻人,澜夏医疗需要刮骨疗毒。” 【舆论压力达到顶点】 主流媒体一改之前的谨慎观望,开始连篇累牘地发表评论员文章。 《仁华之殤:规培制度已到非改不可的关头》 《从李响事件看青年医务工作者的生存困境》 《小丑审判背后的社会诉求:公正与尊严不容缺失》 各类线上民意调查显示,超过95%的参与者支持对规培制度进行彻底改革。 各大城市的高校医学联盟开始酝酿联合请愿活动,一场更大规模的风暴似乎在酝酿中。 面对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以及小丑组织那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澜夏最高层意识到,必须给出一个明確有力且迅速的回应。 否则不仅医疗体系可能崩溃,整个社会的信任基础也將动摇。 一周后,澜夏国家参议院召开特別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庄严肃穆,吸引了全球各大媒体的目光。 新闻发言人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宣读了一份由最高层签署多部门联合制定的 《澜夏共和国医疗卫生领域人才培养与使用暂行条例》 “我现在宣布,关於澜夏医疗卫生领域人才培养与使用暂行条例,內容如下,以下简称条例。” “第一条,明確“规培生”为在培医师,享有与本院职工同等的劳动报酬、休息休假、社会保险等基本权利。 严禁任何形式的免费劳动或超低薪酬。 第二条,在培医师每周標准工作时间不得超过40小时,每月延长工作时间不得超过36小时。严禁安排连续值班超过24小时,值班后必须保证充足休息。 建立电子化工时监测系统,违规医院將受重罚。 第三条,明確规定科研论文、成果署名必须按照实际贡献排序,严禁代笔、侵占。 设立独立学术道德委员会受理相关投诉,一经查实,对涉事导师及相关领导予以解聘、取消带教资格等严厉处罚。 要求所有规培基地必须设立在培医师权益保障办公室,独立於医院行政体系运行,直接对上级卫生主管部门负责。 …… 第二十一条,確保在培医师申诉渠道畅通,严禁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復。 建立国家级的巡查制度,定期及不定期对各地规培基地进行飞行检查。 对违反《条例》的单位,將採取通报批评、削减经费、暂停招生资格直至取消规培基地资格等严厉措施。 明確將规培生待遇保障落实情况纳入医院院长年度考核核心指標,实行一票否决制。 ……” 发言人在最后强调:“我们將以最严格的標准最有力的执行,確保《条例》落地生根,彻底杜绝类似李响同志的悲剧重演,为广大医务工作者营造一个公平、健康、有尊严的从业环境。” 《条例》颁布的过后,全网沸腾了。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虽然只是暂行条例,但这是歷史性的一步!” “每周40小时!严禁连续值班!同工同酬!这简直不敢想像!” “感谢李响,你用生命换来了改变。” “也谢谢判官主播,阎罗大人,是你们把光带了进来。” “现在压力给到了执行层面,希望不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们会盯著,澜夏几百万医学生都会盯著,看哪个医院还敢顶风作案!” “希望这不仅仅是医学生的胜利,也是所有行业实习生权益保障的开端。” 参议院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陈媛在滨海市的家中,默默关闭了平板电脑的直播页面。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感嘆道:“宿主,我早说了,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陈媛走到窗边,望著楼下渐渐甦醒的城市,轻轻呼出一口气。 “《条例》只是纸面上的东西,真正的挑战在於执行,在於如何改变那些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傲慢与贪婪。” 她知道,小丑组织的这次审判,在密不透风的墙上砸开了一个缺口。 阳光得以照入,但能否驱散长年累积的寒气,仍需时间检验。 而这场由仁华医院点燃的火炬,已然成燎原之势,它的光芒,让所有隱藏在阴影下的罪恶,无所遁形。 第266章 天罚系统,永远与你同在 滨海市,陈媛家。 今天是周末,陈威在厨房忙碌。 他繫著围裙,正专注地翻炒著锅里的肉丝,动作熟练,颇有几分大厨的风范。 他偶尔探头朝客厅喊一句:“媛媛,帮我看看汤怎么样了?” “知道啦,哥。” 陈媛应了声,从客厅走进来,掀开砂锅盖子,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 她小心地撒了把枸杞,又盖了回去,“好啦,火候正好,再煨十分钟就行了。” 今天家里有客人可不简单。 陈媛也难得激动。 哥哥陈威交往近一年的女朋友叶灵,她现在就在客厅里。 陈媛之前已经调查过叶灵的背景,滨海本地普通家庭出身,现在是gg公司的策划。 她很放心,別和齿轮之眼沾上关係。 陈媛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搬出去,给这对有情人腾出更多的二人空间了。毕竟,自己有系统傍身,哪里都能安家。 她走回客厅,叶灵正坐在沙发上,微笑著看她。 叶灵比陈媛大了一岁,说话温温和和的,確实很漂亮,连陈媛都觉得哥哥眼光不错。 “媛媛手艺真好,鸡汤老远就闻到了,好香啊。”叶灵轻轻嗅了嗅厨房飘来的香气。。 “哎呀,叶灵姐,我就是燉了个汤,主要是我哥在显摆啊。”陈媛笑了笑,在叶灵旁边坐下。 叶灵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说道,“没想到,阿威还会做饭耶,我感觉我都比不过他。” “害,这有什么,我觉得不管男女,会做饭是应该的,主要別把自己饿死了。”陈媛不以为意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閒聊著。 陈媛隨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习惯性地刷了下新闻。 突然,一条加粗標红的推送標题跳了出来: 【重磅!澜夏参议院审议通过《学术成果独立认证与权益保障条例》,“澜夏学术成果独立认证中心”正式成立!】 陈媛的心里一跳,点了进去。 报导详细介绍了这个由教育部直接牵头、拥有独立仲裁权的国家级机构。 核心正是她之前和系统討论过的云端时间戳备案系统。 文章称,此举旨在从根本上遏制学术不端,尤其是针对研究生、博士生的成果侵占问题,保障青年科研人员的合法权益。 陈媛的手指微微停顿,她没想到官方的动作这么快,这么坚决。 这背后,显然有小丑组织那场直播带来的巨大压力在推动。 这样就好…… 她在心里默默想著,如果能靠制度解决问题,就不用总是我们出手了。如果需要,我不介意再暗中推一把,確保它真的运转起来。 这时,叶灵注意到陈媛盯著手机出神,不禁好奇,“媛媛,看到什么大新闻了?看你表情挺严肃的。” 叶灵好奇地探过头来。 陈媛回过神,把手机屏幕转向叶灵,欣喜道:“是个大新闻。说是教育部要成立一个专门机构,保护学生的论文和发明,防止被导师抢走。以后学生可以抢先备案,出了问题有中央的机构直接仲裁。” 叶灵仔细看了看新闻標题和摘要,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拍手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早就该这么办了!你不知道,我们公司之前有个项目,就跟高校合作,听那些研究生说起来,真是……唉。”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不过话说回来,这事能成,得多亏了阎罗主播他们呢!” 陈媛心中一动,满脸好奇,“叶灵姐,你也关注小丑组织?” “何止是关注。”叶灵瞬间来了精神,像是遇到了知音,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我是他们的忠实观眾,一直都在看直播。阎罗主播,判官主播,还有那位绅士……尤其是阎罗和判官,她们简直是替天行道的侠女!是我的偶像!” 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到这里眼睛都仿佛有了高光。 “要不是他们在仁华医院搞出那么大动静,把这些黑幕全掀开来,上面能这么快下决心改革?想都別想!” 陈媛看著叶灵闪闪发光的眼睛,听著她毫不掩饰的崇拜,心里泛起彆扭,有点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能努力维持著平静的表情,附和道:“是啊,她们確实挺厉害的。” 心里的小人却在扶额吶喊:哎呀,不好意思啊叶灵姐,你崇拜的两位侠女,其实都是我啊喂! 叶灵完全没有察觉陈媛的內心戏,依旧沉浸在兴奋中:“对吧对吧!我就觉得她们做的事太解气了!对付那些烂到骨子里的人,就得用这种雷霆手段!” “希望这个新机构能爭气点,別到时候又开始腐败了,以后少让主播他们操心这类事儿。” “两位美女,聊什么这么投入?可以开饭啦!媛媛,帮忙端汤。”这时,陈威端著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笑著打断她们。 “来了来了!” 陈媛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溜进厨房,生怕叶灵再继续她的偶像崇拜。 她端起那锅热气腾腾的鸡汤,香气氤氳中,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笑容。 窗外,夕阳正好,將客厅镀上一层暖金色。 关於新机构的討论和全网的热议还在继续。 陈媛很清楚,迫使上层出台法规只是手段,而非终点。 真正的胜利,是让公平和尊严成为每个人触手可及的日常,而不是需要依靠死亡直播才能换来的侥倖。 晚饭结束。 叶灵帮著收拾好碗筷后,陈威送她下楼,准备开车送她回家。 客厅里只剩下陈媛一个人,她靠在沙发上,听著窗外隱约传来的车流喧囂,心里那个念头越发清晰。 “系统。”她在脑中轻声唤道。 “怎么了?”系统疑惑。 “帮我看看房子吧,我想搬出去住。” 系统听了咳咳了两声,“果然如此。宿主是觉得继续住在这里,会打扰到陈威先生和叶灵小姐的二人世界吗?” “嗯。”陈媛没有否认,“哥哥有了自己的生活,叶灵姐人也很好。 我总不能一直当个电灯泡。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需要一个完全属於我的空间。” “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地段、户型、咱们的预算管够?钱不是问题,宿主你隨便挑。”系统得意地说道。 陈媛想了想,“嗯,不需要太大,小两居就好,乾净、安静,最好阳光充足点。价格適中就行,在郊区就好,別太招摇。” “ok。那我得好好找找。”系统屁顛顛去了。 过了一会儿,它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语气比平时要郑重许多,“宿主,其实,有另一个问题,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了。” “你说吧。”陈媛感觉到系统没在开玩笑,也认真起来。 “宿主,你现在是天罚体系的代行者。” 系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隨著审判值的积累和权限提升,你將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寿命。具体能延续多久,取决於能量的持续供给。” 陈媛沉默著,她早已想过。 每一次兑换寿命,每一次感受到身体机能的优化,都像是在提醒她,她正在逐渐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系统担心陈媛之后將面对的一切。 “这意味著,陈威和叶灵,他们的后代,甚至你未来可能遇到的其他人,他们终究会先你一步老去,离开。 你將不得不一次次面对漫长的离別。这是获得近乎永恒生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陈媛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系统,其实两年前仁心医院,我在病床上吐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对么?” 系统迟疑了片刻,说道,“是,当时你的生命体徵已经完全消失,你现在的生命力,本质上是由审判能量维繫和转化的。” “早知道是这样。” 陈媛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许苦涩,“我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我知道无法避免他们离开,所以我会珍惜现在,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临……”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吗,系统?” 系统也鬆了口气,“当然,只要天罚体系存在,只要我仍然与宿主绑定,我就不会离开。” 系统光屏突然出现,屏幕上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那就够了。”陈媛也笑了,“继续找房子吧,系统。” 第267章 亲眼目睹事故现场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暉给林立的高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陈媛家里,气氛却有些凝滯。 “搬出去?不行,我不同意!” 陈威声音很坚决,他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眉头紧锁地看著妹妹。 “媛媛,你的身体才刚刚稳定些,刘医生是说恢復得好,但没说绝对不会復发。一个人住,万一有什么不舒服,谁照顾你?” 陈媛早就料到老哥会是这个反应,她说得郑重:“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而且上次复查刘医生也说了,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恶化的概率已经很低了。”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调侃的笑意,“再说,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吧?你都谈恋爱了,將来和叶灵姐总要过二人世界的,我这么个大电灯泡杵在这儿,多碍事啊。”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陈威脸一板,耳根却有点泛红。 “我和叶灵,那是以后的事。再说就算她以后常来,家里多个人也更热闹,怎么会是电灯泡?你就在家好好住著,哪儿也別去。” “哥。”陈媛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著陈威,“我都二十七了,我有能力照顾自己,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这是我认真考虑后的决定。” 陈威看著妹妹清澈而执著的眼睛,到嘴边的反对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了解妹妹,平时看著温顺,一旦真正下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嘆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就算要搬,也不能搬远,就在这个小区,或者隔壁小区找房子,这样我隨时能过去看你。不然我绝不放心。” 陈媛心里一暖,知道这是哥哥最大的让步了。 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就在附近找。其实我已经看好几套了,中介说有一套同小区二期的小户型就不错,视野好,也安静。” “这么快?” 陈威一愣,隨即无奈地摇摇头,“你啊,算了,既然你铁了心,哥也不拦你了。” “不过这事儿不急,再怎么也得等你叶灵姐下次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从长计议。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著,哪儿也別瞎琢磨。” “知道啦,老哥。”陈媛笑著应道,心里却悄悄鬆了口气。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晚饭后,陈媛以吃得有点撑,下楼走走消食为由,换了鞋出了门。 陈威在身后叮嘱:“就在小区里转转,別走远,早点回来啊。” “知道啦!” 初夏的夜晚,微风习习,带著草的清香。 这里作为高端小区,绿化极好,蜿蜒的小径旁路灯散发著柔和的光晕,周围十分安静。 陈媛漫无目的地走著,享受著难得的独处时光,思绪飘远,想著未来的独居生活,也想著那悬而未决的审判使命。 然而,正当她走到一栋高层公寓楼侧面,靠近中心绿化带的小径。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砸在离她不到五米远的水泥路面上。 地面似乎都隨之微微一震。 陈媛心臟在那一瞬间收缩,脚步顿住。 她循声望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路灯的光线下,一个穿著深色衣服的人形物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瘫在地面上。 借著光线,能清晰地看到那人身下,深色粘稠的液体正迅速漫延开来,在灯光下反射出暗红的光泽,甚至有一些灰白色溅落在周围。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瀰漫在空气中。 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衝击,陈媛强行压下了不適,她立刻抬头,扫过上方的大楼。 刚刚入夜,大部分住户都亮著灯,窗户像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发光格子。 她迅速锁定在大概十二楼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一扇窗户大开著,黑色的窗口在明亮的楼体中像一个突兀的缺口,窗帘似乎还在微微晃动。 “系统。”陈媛在脑海中厉声命令。 “在,宿主。”系统的反应快如闪电。 “扫描十二楼那个开著的窗口,以及对应的单元內部,快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有什么痕跡。” “好!” 陈媛的眼中出现了无数透明的数据流,直达目標区域。一个清晰的单元內部结构图在她意识中展开。 “宿主,目標单元12b户內没有其他人,客厅靠近阳台的区域有近期活动的痕跡,初步判断,坠楼者是自己坠落的。” 陈媛借著更亮一些的光线,看清了地上那具已然破碎的尸体的侧脸。 虽然因撞击而变形,但那过於精致的五官轮廓,还是让她认出了身份。 “徐梦?” 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娱乐圈近几年躥升很快的一个流量小生,演过几部大火的电视剧,以俊美带点邪气的形象拥有大量粉丝。 据说他就住在这个以隱私性好著称的高档小区。 一个前途光明的当红小生,怎么会深夜从自家阳台坠楼? “系统,你好好查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明白。” 陈媛一边保持著对十二楼那个窗口的警惕,一边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云顶三期7號楼楼下,有人坠楼了,对,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 她报出准確地址后便掛了电话,瞬移到了12楼那个房间。 此刻楼道里安静得可怕。 眼前的深色防盗门,赫然是虚掩著的,留下了一道幽暗的缝隙。 陈媛眼神一凛。 坠楼瞬间,门是打开的? “扫描门锁和周边痕跡。”她无声地命令。 系统光速反馈:“宿主,门锁没有暴力撬损的痕跡,但锁舌上没有积灰,最近有频繁使用。 门框內侧靠近把手的位置,有非常轻微的磨损,像是反覆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又弹开?” 陈媛心中疑惑更深。 陈媛走到玄关,这里一片狼藉。 一个昂贵的限量版球鞋鞋盒倒扣在地上,几只鞋散落一旁,像是被人匆忙踢开。 空气中瀰漫著古龙水、酒精以及若有若无的香气,掺杂在一起。 陈媛扫过客厅。 宽敞的客厅装修极尽奢华,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而其中一扇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完全洞开,夜晚的风吹得厚重的丝绒窗帘不断翻飞。 焦点就在那片区域。 茶几被撞得歪斜,上面名贵的紫砂茶壶摔碎在地,茶叶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几个倒伏的酒杯滚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酒渍。 最为刺目的是,茶几边缘和附近的地毯上,赫然有几道凌乱的痕跡,一直延伸到敞开的阳台门口。 陈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狼藉,走向阳台,不放过任何细节。 阳台宽敞,铺著木质地板。 栏杆的高度对於成年男性来说,本应足够安全。 但此刻,靠近栏杆下方的一盆绿植被撞倒了,泥土撒了一地。 栏杆的某处外侧,似乎有细微的刮擦痕跡。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阳台地面的一小片区域。 “空气中残留气味成分复杂,除大量酒精外,检测到高浓度镇静类药物成分。此外,还有极微量的乙二醇衍生物?这种物质通常存在於防冻……” 陈媛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是酒后坠楼?真相是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呜尔…呜尔…呜尔 小区的寧静被彻底打破。 先是附近楼里被巨响惊动的住户打开窗户探头张望,发出惊呼。 接著,几个在附近散步的居民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惨状,顿时发出尖叫和恐慌的议论。 “天啊,那是什么?” “是人,有人跳楼了?” “快看地上,呕……” “好像是……好像是徐梦?” “那个明星徐梦吗?不可能吧。”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恐慌和议论声越来越大。 保安也急匆匆赶来,试图维持秩序,但看到现场也嚇得脸色发白。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空的寧静。 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飞速驶入小区,停在7號楼下。 警察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医护人员上前检查后,无奈地对著警察摇了摇头。 现场被封锁,拍照,取证。 警察开始疏散围观群眾並询问最早发现情况的几个人,包括陈媛。 陈媛配合地讲述了看到和听到的简单经过,並指出了十二楼那个开著的窗户。 她条理清晰的敘述,让询问的警察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陈媛的脑海中,系统有了消息。 “宿主,徐梦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268章 热心的「邻居」 结束问话。 陈媛悄无声息地回到家中,她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房间。 她背靠著门板,轻轻吁出一口气。 “系统,持续监控12b单元和楼下警方调查的实时情况。” “明白,宿主。”系统立刻回应。 陈媛的眼前光屏上面分成了几个小窗口。 一个是警方执法记录仪的第一视角,一个是房间內的实时画面,还有一个是楼下的现场俯瞰图。 12b公寓內,调查仍在继续。 几名戴著手套鞋套的刑侦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工作。相机闪光灯不时亮起,照亮地上的一片狼藉。 “头儿,初步看,像是醉酒后意外坠楼。” 一个年轻警员向带队的警官匯报,“茶几被打翻,茶杯碎了,酒洒了一地,符合醉酒者步履不稳撞倒家具的特徵。” “阳台栏杆高度对於清醒成年人来说是安全的,但如果喝多了,重心不稳,趴在上面探身呕吐或者吹风,確实有坠楼风险。” 带队的警官不是別人,正是当初pmr专案组的成员。 滨海市刑侦大队副队长赵明。 此刻他皱著眉,扫视著混乱的客厅,目光尤其在歪斜的茶几和敞开的阳台门之间来回移动。 “醉酒坠楼?一个明星,大晚上自己在家喝成这样?”赵明非常怀疑,“门检查过了吗?” “检查了,防盗门没有被撬痕跡。但门是虚掩著的,锁舌復位正常。” 技术队的负责人过来匯报,“门把手上指纹很杂,需要回去仔细比对。 另外,屋里脚印非常多,除了死者的拖鞋印,还发现了几种不同的鞋印,有高跟鞋印,也有男士皮鞋印,都很新鲜,需要进一步鑑定。” 赵队走到阳台,蹲下身,仔细查看那盆被撞倒的绿植和栏杆外侧那不起眼的刮擦痕跡。他用手电筒照著,眉头锁得更紧。 “楼道和电梯的监控调了吗?”赵队问。 “物业正在配合调取。” 法医初步检查完楼下的尸体,也上来匯报:“赵队,死者体內酒精浓度很高,远超醉驾標准好几倍。 体表除坠楼造成的损伤外,没有明显搏斗伤痕。不过最终结论要等详细尸检和毒理检测结果。” 赵明点了点头,指示道:“仔细搜,任何可疑的痕跡、纤维、毛髮都不能放过。” “特別是茶几碎片上的疑似血跡,还有那些酒杯,全部带回去化验。 排查他的社会关係,最近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经济纠纷、情感问题。通知他的经纪人和家人。” 陈媛通过监控看著这一切。没想到看到了熟人。 警方的调查看起来专业且按部就班,但他们目前的思路明显偏向於意外或自杀。 那些异常的细节,虚掩的门、过多的陌生脚印、茶几不自然的撞击位置,虽然被注意到了,但尚未被提升到谋杀的高度去串联。 “凶手很狡猾,充分利用了环境和心理暗示。不过,我们掌握的关键信息他们暂时没有。” 当晚,儘管有意识的压制,#徐梦坠楼# 这个词条还是迅速在网络上激起了涟漪,虽然很快就被更大的娱乐新闻或社会热点压了下去。 徐梦坠楼# 迅速降至20名开外,一小时后消失了。 但网友们仍在各个角落引发著討论。 “我的天!真的是徐梦?我看过他演的《流光》,怎么会跳楼?” “我不敢相信,白天还在宣传新剧,晚上就没了?” “警方通报说是意外坠楼?具体原因还在调查?这说法太模糊了吧!” “意外?喝多了失足?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在自己家阳台能掉下去?我不信。” “他最近那部《暗夜行者》不是要播了吗?事业上升期怎么会想不开?”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娱乐圈竞爭那么激烈。” “听说他性格挺温和的,不像会得罪人的人啊。” “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之前不是有传言他得罪了某个大佬?” “楼上別瞎猜,等警方结果吧。不过热搜撤得是真快,资本的力量吗?” “希望只是意外吧……一路走好。” 这些討论充满了猜测、不解和惋惜,但缺乏確凿证据,很快就被更多纷杂的信息淹没。 普通的网民们,在官方通报和资本控制的舆论场面前,能获取的信息极为有限,他们的疑惑和怀疑,最终大多只能化为一声嘆息。 陈媛眼前的虚擬光屏上,数据如瀑布般刷过,迅速锁定了几段关键监控录像。 第一段是地下车库的电梯外面,时间是17:58。 徐梦被一个穿著休閒衬衫、戴著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半搀半扶著,从一辆停在角落的黑色轿车上下来。 可以很明显看到,徐梦脚步虚浮,头低垂著,几乎完全靠在那个男子身上,显然是醉酒状態。 男子按了电梯,神色看似平静,但眼神偶尔快速扫过周围摄像头的位置。 第二个画面是在电梯內部。 徐梦靠在轿厢壁上,眼神涣散。 年轻男子站在他侧前方,並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偶尔扶一下避免他摔倒。 电梯在12楼停下。 男子搀扶著徐梦走出电梯,走向1202室。 男子用徐梦的指纹或钥匙打开了门,將徐梦扶了进去。 大约两分钟后,男子独自一人走了出来,仔细地带上了门,然后径直走向电梯,下楼离开。 整个过程非常短暂。 “这个人是谁?”陈媛问系统。 光屏上,男子的脸部图像被清晰捕捉、放大,与资料库进行交叉比对。 “目標:程尹,男,31岁,罪恶值:76点,罪行:故意杀人。” “职业:目前受僱於星耀传媒旗下工作室,与知名编剧王海关係密切。常住地址登记为9號楼b座2103室。” “程尹……编剧助理……”陈媛低声重复著这个名字。 住同一个小区,送醉酒的同事回家,只待了两分钟就走。这段监控,警方肯定也看到了。 她几乎能想像到警方目前的推断,熟人送醉酒者回家,短暂停留后离开,没有异常。 程尹的嫌疑会被大大降低,甚至会成为一个证明徐梦是自行醉酒后意外的证人。 “时间点掐得真准。”陈媛冷笑。 陈媛瞥了一眼光屏上另一个显示社交媒体的窗口,看到那条原本在攀升的热搜像被无形的手按了下去,迅速消失在榜单前列。 “撤热搜?这更说明他们心里有鬼,想儘快让事情冷却。” 警方可能被表象和有限的线索引导,网络热度被压制,真相似乎就要被掩盖在夜色和资本之下。 但陈媛不会让它发生。 “程尹应该已经回到9號楼自己家了?” “已锁定。目標程尹目前位於云顶国际三期9號楼b座2103室內,生命体徵平稳,处於活动状態。” 陈媛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不远处9號楼的轮廓。夜色深沉,但有些黑暗,必须被照亮。 “准备好外出装备,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这位热心邻居了。” 热搜可以撤,监控可以误导,但在真正的审判面前,所有的偽装都將无所遁形。 “走吧。”她轻声道。 下一秒,陈媛的身影已然消失。 第269章 不是我推的,他自己掉下去的 凌晨一点,9號楼b座2103室。 程尹蜷缩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身上裹著一条薄毯,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著,明晃晃的灯光碟机不散他心底的寒意。 电视机开著声音非常大,播放著无聊的午夜节目, 他脑子里反覆回放著几个小时前的画面。 徐梦醉得不省人事靠在他身上的重量,那扇被他悄悄虚掩上的防盗门,以及手机推送里那条知名演员徐梦坠楼身亡的简讯。 “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没站稳,不关我的事。”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攥著毯子,头埋进膝盖里,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 滋滋……滋啦 客厅顶灯和电视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一阵诡异的噪音,房间里忽明忽暗。 “啊啊啊,谁?!” 程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心臟狂跳。 灯光稳定下来的瞬间,他几乎惊掉下巴。 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装,黑长的头髮披散下来。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著,脸上带著嘲讽,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判,判官……” 程尹的牙齿开始打颤,几乎要嚇尿。 小丑组织的判官主播刘启澜!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怎么进来的? 刘启澜微微歪头,目光扫过程尹惨白的脸和满屋的灯火通明,轻轻咧开嘴角。 “程先生,凌晨一点还到处开著灯,怎么,你心虚了?” 噗通一声,程尹直接滑跪在地,手脚並用地向后缩。 “饶命!判官大人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推的他!徐梦他是自己掉下去的!” 刘启澜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是是是,我说,我什么都说。我都交代。” 程尹的心理防线在认出刘启澜的瞬间就已彻底崩溃,他磕头如捣蒜,“是派对,是昨天下午。” “是张宏导演组的局,赵总也在,还有周菲菲,宋莹她们,我就是个跑腿的小助理,我什么都不是啊。” 刘启澜嗤笑道,“小助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程尹嚇得脸白了一个度,他喘著粗气,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是他们,张总他们灌了徐梦酒,灌了很多,后来好像还,还在酒里加了东西,徐梦很快就晕乎乎的了。”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张导和赵总在休息室那边有点爭执,好像,好像徐梦不小心撞见了什么。” “散场的时候,张导让我把徐梦送回家,嘱咐我把他弄到阳台那边吹吹风醒酒,还说,还说门不用关太死,要透透气……” “我,我就是照吩咐做事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掉下去,我以为他就是喝多了。判官大人,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我不敢不听啊!” 刘启澜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陈媛,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声音清脆,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几乎在同一时间,全球无数正在刷新幽灵网站的用户,发现网站首页最醒目的位置,更新了一个新的直播连结。 人们迫不及待点进去。 直播画面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极具衝击力的场景。 装修奢华的客厅里,一个穿著白色西装的女人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而她面前的地上,一个男人正跪著磕头求饶,哭得几乎断气。 [臥槽!开播了!是判官主播??] [这男的是谁啊?怎么哭成这样?] [又是什么人渣被审判了?这次是什么罪?] [等等,这男的好眼熟,是不是那个编剧王海身边的助理?] [对对对!叫程尹!他怎么了?贪了剧组盒饭钱?] [楼上的別闹,看这场面,肯定是出大事了!] [没標题啊,到底怎么回事?急死我了!] 就在观眾们疯狂猜测时,另一场无声的抓捕行动,正在城市的几个角落同时进行。 导演张宏和投资人赵东鑫,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赤著上身,在同一张凌乱的大床上酣睡,空气中瀰漫著酒气和曖昧的气息。 他们身上的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肥硕的胸膛。 突然,两张黑色、名片大小的卡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枕边,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赵东鑫迷迷糊糊地先睁开眼,借著夜灯看到卡片上血红色的字跡,瞳孔猛地一缩: 审判通知 罪人:赵东鑫 / 张宏 罪行:故意杀人 执行时间:倒计时 5秒 “4” “3” 赵东鑫猛地推醒旁边的张宏,两人看到卡片和跳动的红色数字,瞬间魂飞魄散,醉意全无! “什么东西?!” “跑!快跑!” 张宏嚇得想滚下床,赵东鑫也想掀被子起身。 “2” “1” 倒计时归零。 床上的两个人,连同那两张审判通知单,全消失了。 女星宋莹刚洗完澡,裹著浴袍,正对著梳妆檯敷著面膜。一张黑色卡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化妆镜前。 “啊啊啊啊!” 她尖叫一声,看清上面的字和倒计时后,惊恐地將卡片扫落在地。 但倒计时仍在继续,归零瞬间,她也从镜子前消失。 网红周菲菲已经缩在被子里,但睡不著,一闭上眼就是徐梦坠楼的新闻画面。 卡片出现在她的床头柜上,伴隨著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同样在倒计时结束后被带走。 编剧王海穿著睡袍在书房整理资料,卡片直接出现在他摊开的剧本上。 他脸色煞白,试图撕碎卡片,无效。倒计时结束,人已经消失了。 直播间內,很快又分割出了一个新的屏幕。 穿著睡裙头髮凌乱的周菲菲,裹著浴袍脸上敷著面膜的宋莹,两个人惊恐地环顾四周。 王海一脸懵逼。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仅穿著內裤、赤著上身,下意识紧紧靠在一起的张宏和赵东鑫。 两人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更没搞清状况,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恐惧。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一时间,客厅里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心虚地別开眼。 他们似乎身处某个布局熟悉的房间。 反应过来,宋莹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她惊恐地摇摇头。 观眾们被几个突然出现的人嚇了一跳。 [我靠靠靠!多人运动?啊不是,多人审判?] [张宏!赵东鑫!这两人怎么这姿势??信息量巨大啊!] [臥槽这两人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周菲菲和宋莹也在,还有王海,这都是娱乐圈有名有姓的人啊!] [怪不得程助理嚇成那样,他肯定是知情人。] [牛逼!又是一锅端了啊。] [这下娱乐圈要炸了,真正的年度大戏啊。] 第270章 真心话大冒险 深夜的滨海市,灯火阑珊。 但对於无数守在屏幕前的人来说,这个夜晚註定无眠。 直播画面中,判官刘启澜优雅地坐在程尹家那间凌乱的客厅里,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而程尹,则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涕泪横下,双眼无光。 “各位观眾晚上好啊。” 刘启澜对著无形的镜头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想必,刚才那条匆匆升起又迅速消失的热搜,大家都看到了吧?” [来了来了,判官大人晚上好!] [热搜?是说徐梦坠楼那个吗!] [果然是主播们出手了,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梦不是意外坠楼吗?难道……] [真的是谋杀?为什么啊?徐梦得罪谁了?这几个人就是凶手?] [宋莹这个贱人,居然被主播审判了,我笑死。] [楼上的鯊臂骂哪个?事情还没个定论了?] [笑死,娱乐圈能有几个乾净的?支持主播审判。] [主播再牛可也不能冤枉好人吧,我觉得这次过了。] [哪个鯊臂这么大胆,不怕主播找上门么?] [我又没干过坏事,他们不可能找我,他们要是敢杀我,他还配称自己是正义?] [臥槽,谁发的弹幕,这么勇,等主播真找到你,怕不是屎都要嚇出来?] [所以徐梦到底怎么了?] 刘启澜没理会,某些弹幕对小丑组织的咒骂,只是嘲讽道:“没错,就是徐梦。这次直播是为了徐梦。” “至於为什么他会遭遇不测……在某些人眼里,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不是么?” 与此同时,徐梦的家里。 张宏、赵东鑫、周菲菲、宋莹、王海五人,心臟都要停止跳动。 他们不仅身处这个刚刚发生命案的凶宅,更恐怖的是,一个全息投影屏幕悬浮在客厅中央,上面疯狂滚动的弹幕,像刀子割来。 “完了,全完了……” 宋莹瘫坐在地,浴袍散开都浑然不觉,只是失神地望著屏幕上那些认出他们、咒骂他们的字眼。 哪怕能活著出去,她这辈子也完了。 赵东鑫,这个平日里在资本圈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只穿著一条短裤,肥胖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知道,小丑组织既然能把他和张宏的丑態直播出去,那他们最核心的秘密必然也已暴露无遗。 恐惧压倒了一切。 赵东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著空中无形的镜头拼命磕头,嘶哑地哭喊: “主播,判官大人,饶命啊!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做的局。 但我也只是个小角色,是替人办事的跑腿啊,是,是上面的意思。水太深了,我扛不住啊。” 滨海市。 pmr原专案组指挥部, 楚卫东、王振刚、副队长赵明在直播开始的第一时间就已聚集在指挥中心。 然而,与两年前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此刻指挥中心里的气氛异常复杂。 大屏幕上正是死亡直播间的画面。 王振刚面色阴沉,盯著屏幕上赵东鑫的哭诉,沉声道:“楚局,赵东鑫这是在指供?他提到了上面……” 楚卫东看著直播画面中判官刘启澜的身影以及跪地求饶的程尹,他轻轻嘆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又是他们出手了,也好,这种案子,靠常规手段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阻力太大了。” 他转向王振刚,说道,“振刚,安排一队人,便衣靠近程尹家所在楼栋。確保现场外围秩序,绝对不要干扰里面的……任何事。” 他知道,即使他们到了程尹家,也绝对会扑空,小丑组织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明白,楚局。”王振刚立刻领会。 他们早就明白,与小丑组织硬碰硬是徒劳的,也没有必要。 赵明忍不住低声说道,“或许小丑组织真的在滨海市有秘密基地?他们为什么这么迅速行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徐梦的案子? 按理说他们如果事先知道徐梦会死,不可能袖手旁观。” 赵明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激动地跟楚卫东匯报。 “楚局,你有没有注意到,徐梦是晚上七点多坠落身亡,现在是凌晨1点49分。 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就已经抓了赵东鑫这些人,或许小丑组织中有人参与了徐梦坠楼之后发生的事。可能我想多了。” 楚卫东却看了赵明一眼,“经歷这么多,你还没看清吗?徐梦这个案子,水深得很,靠我们,可能连真相的影子都摸不到,就被压下去了。 现在他们来了,至少死者能瞑目,该受罚的人,跑不掉。” 他这番话,说出了在场不少老刑警的心声。 他们对小丑组织的感情极其复杂,有对超自然力量的敬畏,有对程序被践踏的不適,但更深处是对正义以另一种更彻底的方式得以伸张的隱秘认同。 几乎在同一时间,滨海市某处不对外公开的驻地。 几辆没有任何標识的黑色厢式车悄然驶出,方向直指云顶小区。 车上的人员穿著带有特殊徽標的作战服,他们的任务目標非常明確,徐梦坠楼的真实现场12b单元。 当赵明带著几名便衣民警刚在程尹家楼下布控,看到这几辆黑色车辆无声地驶入小区,训练有素的人员携带各种从未见过的探测设备,直接进入了徐梦所在的那栋楼。 双方擦肩而过,默契地没有交流。 赵明按捺住好奇心,只是低声在通讯器里匯报:“楚局,他们进了徐梦家那栋楼。” 指挥中心里,楚卫东听到匯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事。眼睛放亮一点,但別靠太近,別惹麻烦。” 徐梦家。 特殊小组的成员们正紧张地工作著。各种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扫描著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直播画面內。 刘启澜目光投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嘉宾。 “好了,敘旧时间结束,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直播间的左边画面,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徐梦家的厨房走了出来。 他步履从容,一身燕尾服,墨黑的短髮,脸上一如既往的白色面具,白色手套的手稳稳地端著银质托盘,上面放著十二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绅士主播的出现,让客厅里本就濒临崩溃的五人彻底炸开了锅。 “啊!绅士!是绅士主播!” 周菲菲第一个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缩,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位举止得体的侍者,而是手持镰刀的死神。 其他四人也是面无人色,跪地磕头的声音此起彼伏,混合著语无伦次的求饶,场面混乱不堪。 “饶命啊,绅士大人,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他们逼我的,我是无辜的!” “我把钱都捐出来!我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別杀我!” 绅士主播或者说陈媛对这片哭嚎置若罔闻。 他优雅地將托盘放在那张曾经沾染过徐梦血跡,此刻光洁如新的茶几上。 [啊啊啊绅士,我老公出现了!] [这气质绝了!黑色燕尾服白色面具,禁慾又危险!] [这才是真正的顶流巨星气场,碾压內鱼!] [端酒的样子好像顶级管家,但送的是断头饭啊嘶哈!] [十二杯酒!对应十二个审判对象?不对啊现场只有五个?] [我懂了!是俄罗斯轮盘!毒酒轮盘!] 绅士主播轻轻放下托盘,双手交叠置於身前,微微頷首: “晚上好,各位观眾朋友们。”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五人,最后望向虚空,仿佛与所有观看者对视。 “正如我的搭档所说,今晚的游戏,名为懺悔轮盘。”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让现场的哭嚎声瞬间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恐惧的喘息。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待著命运的宣判。 与此同时,程尹家。 刘启澜看著直播画面中搭档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对著镜头接口道,声音透过直播清晰地传到两个空间: “没错,一个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 第271章 看来你的运气不错 “摆在你们面前的十二杯酒,其中七杯是装有氢化物的毒酒,五杯是普通的威士忌。” 绅士主播轻笑著说。 [臥槽,十二杯酒七杯有毒?这概率比俄罗斯轮盘赌还狠啊!] [氰化物?那玩意儿可是剧毒啊。] [这不是玩命,这是审判,你以为来过家家呢?] [刺激!就看谁的运气好咯!] [等等,为什么是十二杯?现场五个人啊?] 弹幕疯狂滚动,猜测著多余酒杯的用途,以及这场死亡游戏的规则。 就在眾人惊疑不定之时,绅士主播仿佛才想起什么,轻轻“哦~”了一声。 “看我这记性。开始游戏前,我们还有一位迟到的客人,刚刚才请到。” 他话音刚落。 “啊啊啊!” 厨房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叫。 只见一个穿著真丝睡衣、大腹便便、头髮乱鸡窝的中年男人,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他脸上毫无血色,惊恐环顾著这个聚集了熟人的恐怖空间。 当他的目光触及绅士主播那白色的面具时,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我草草草!!这是万竟兵?万市长!!!] [万竟兵是谁?我去搜搜。] [滨海市的市长?连他都抓来了?] [惊天大瓜啊,这案子连市长都牵扯进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捅破天了!] [万竟兵怎么会和徐梦的案子有关?] 弹幕彻底爆炸了! 万竟兵浑身抖得像筛糠,语无伦次地求饶:“主、主播……绅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放我回去,我立刻调查清楚!” 绅士主播迈著优雅的步伐走到他面前,看似轻柔实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请到了面如死灰的张宏、赵东鑫等人面前。 “万市长,既来之,则安之。游戏总是人多才热闹啊。” 绅士主播的声音带著一丝戏謔。 他不再理会瑟瑟发抖的市长,转而拿出那枚闪烁著金属光泽的硬幣,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捏住。 “游戏规则很简单,如果硬幣是正面,则是真心话。反面则是大冒险。你们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能活著离开。” 他的目光投向瘫坐在地上的周菲菲。 “那么,周女士,从你开始吧。” 话音刚落,硬幣被优雅地弹向空中,翻滚著划出一道银弧,然后被绅士主播稳稳接住,扣在白手套的背上。 他缓缓移开手掌。 是正面。 “看来周女士运气不错,是真心话。” 绅士主播看向周菲菲,“第一个问题,你觉得,徐梦是怎么死的?” 周菲菲早已崩溃,听到问题,更是浑身一颤:“我……我不知道……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派对上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不知道?” 绅士主播的声音冷了一分,“但你承认在派对上,给他灌过酒,对吗?而且你知道那酒有问题,不是吗?” 周菲菲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穿,尖叫道:“是张导!是张宏让我灌的,他说只是让徐梦安静一点,別乱说话!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啊!呜呜呜,我对不起徐梦……” “很好。那么告诉所有人,你在派对上还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周菲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喊道:“他们,张导和赵总,他们俩关係不一般。 我中途去洗手间,看到他们在休息室抱在一起,很亲密,赵东鑫还说什么不能让徐梦说出去……要是让他捅到省纪委那儿去,他们就完了。” “赵东鑫和张宏是同性恋。” [实锤了,果然是这样!] [为了掩盖同性恋就杀人?不至於吧?] [同性恋和省纪伟有什么关係么?赵也不是当官的啊?] [娱乐圈真tm乱啊。] [周菲菲也不是好东西,她该死!] “看来你没说谎。” 绅士主播微微頷首,目光转向一旁裹紧浴袍抖个不停的宋莹。 “宋小姐,到你了。” 硬幣再次拋起。 又是正面。 “哦?又是真心话。看来幸运女神暂时站在你们这边。” 绅士主播问道,“宋莹,徐梦生前算是你的好友,对吗?” 宋莹抓紧了浴袍领口,脸色惨白,哆嗦著开口,“是,我们关係,还不错。” “那么,你为什么骗他去那个派对?” 宋莹的眼泪瞬间涌出,带著哭腔喊道: “我是被逼的!是赵总!赵东鑫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把徐梦约出来,就雪藏我,封杀我。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啊!” 她泣不成声哽咽道:“我打电话给徐梦。我说赵总逼我去陪酒。 徐梦他,他说他会陪我去,他以为他是去保护我的,呜呜……是我害了他,是我骗了他!对不起呜呜呜,真的对不起!!” 她瘫倒在地,嚎啕大哭,面膜被扯到了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绅士主播冷漠地看著她,“你的恐惧和背叛,葬送了一个真心待你的朋友。你说的是实话。下一个。” 绅士主播缓缓转向了缩在角落里,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编剧王海。 “王海先生。” 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幣再次被优雅地弹起,在空中翻滚然后被稳稳接住。 绅士主播缓缓移开覆盖的手掌。 是反面。 其余人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周菲菲和宋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张宏和赵东鑫的脸色更加难看,而万市长则死死盯著那枚硬幣,仿佛想用目光將它翻过来。 “看来,王先生今天的运气不太站在真心这一边。” 绅士主播的声音依旧平稳,却让王海如坠冰窟,“反面,大冒险。” 他微微侧身,优雅地指向茶几上那十二杯宛如毒蛇般静置的琥珀色液体。 “请选一杯,喝掉它。” “不!不要!我不要喝!” 王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一股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裤管渗出,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绅士大人,判官大人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涕泪横流,手脚並用地向前爬了两步,朝著绅士主播和虚空中的镜头疯狂磕头,“是我错了!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 徐梦,徐梦他当我是朋友啊,他那么信任我,他,他之前发现赵总和张导他们帐目有问题,说好像还牵扯到万市长,他偷偷告诉过我,说已经收集了证据,去k省纪检委举报。”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嗡地一下,赵东鑫和张宏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恐惧。 万敬平市长更是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死灰,嘴唇哆嗦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海还在哭嚎,为了活命,他已经不顾一切: “是我鬼迷心窍,我怕得罪赵总,怕失去现在的地位和资源,我想巴结他们 所以我把徐梦的话偷偷告诉了赵总。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下杀手啊!呜呜呜……徐梦,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 他彻底崩溃,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直播间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臥槽,惊天反转,这瓜太大了。] [王海这个畜生,他竟然出卖了朋友?这就是谋杀!] [为了前途出卖朋友,猪狗不如的东西!] [怪不得要灭口,这是要捅破天啊。] [徐梦太可怜了吧,就这样被他们害死了。] [一个一线大城市的市长参与洗钱?] [支持主播一查到底,把这些蛀虫全揪出来!] [毒死他,让他喝毒酒,这种人不配活著!] 绅士主播静静地看著王海表演完他的懺悔戏码,突然笑出了声: “你的懺悔徐梦听不到了。现在,选择一杯酒。或者我替你选。” 王海的哭嚎戛然而止,他颤抖著,绝望的目光在十二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酒杯上扫过。 他最终伸出剧烈颤抖的手,闭著眼,胡乱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杯。 像是喝毒药一样,猛地將杯中液体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王海瞬间僵在原地,等待著氰化物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感的降临。 他心臟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一秒…… 两秒…… 三秒……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没有倒下,没有痛苦抽搐,呼吸依旧顺畅。 他选到了无毒的那一杯! “嗬,嗬。” 王海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瘫软在地,一种极致的虚脱感席捲而来。 他活下来了,从7/12的死亡概率中,侥倖逃生。 然而,绅士主播接下来的话,却將他刚升起的微弱希望彻底击碎: “恭喜你王先生,运气不错。” 绅士主播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面如死灰的赵东鑫和张宏。 “游戏,继续。” 第272章 跳下去没死,你可以走 滨海市。 楚卫东盯著屏幕上那张熟悉的面孔,万竟兵。 他参加过无数次由万主持的市政会议、安保协调会,听过他慷慨激昂的讲话,见过他挥斥方遒的模样。 此刻,这张脸却因恐惧而扭曲,不堪的模样暴露在全世界面前。 “竟然是他……”楚卫东低声喃喃,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更让他警惕的是,万竟兵的背景。 齿轮之眼…… 一个更危险的念头钻入楚卫东的脑海。 齿轮之眼的渗透无孔不入,他们最喜欢扶持操控的就是万竟兵这种有背景的官员,利用他们的权力为自己铺路。 万竟兵如此迅速且彻底的灭口行为,如此庞大的洗钱网络,这背后真的只是普通的贪腐吗? 还是说,徐梦不小心触碰到的,是比洗钱更深、更致命的秘密? 楚卫东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桌面上那部红色的內部加密电话响了。 楚卫东深吸一口气,迅速拿起话筒:“我是楚卫东。” 电话那头,是方厅长熟悉而无比严肃的声音,背景音异常安静,显然是在某个高度保密的环境下通话: “卫东,直播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情况万分紧急,上面明確指示:第一,绝对確保滨海市面稳定。 第二,你们即抽调绝对可靠的精干力量,准备配合联合行动组的同志执行紧急任务。” 楚卫东心领神会:“明白,任务目標地点是?” “万竟兵的住宅,以及他的市长办公室。省纪的人已经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內抵达市局与你匯合。你亲自带队配合,全程保密,动作要快!” “是,保证完成任务!”楚卫东沉声应道。 掛掉电话。 直播间內,绅士主播转向瘫坐在地上的张宏。 “从我们的张大导演开始吧。” 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幣再次被弹起,噌一声落在绅士戴著白手套的掌心。 手背缓缓移开。 这次是反面。 “看来张导运气不太好啊,大冒险,选一杯喝吧。” 绅士主播声音很平淡,却让张宏浑身肥肉一颤。 张宏此刻仅穿著一条短裤,赤裸的上身,赘肉鬆弛,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狼狈。 这个四十多岁,在圈內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抖得像筛糠。 “不……我不喝!我说,我什么都说,主播求求您放过我吧!” 他涕泪横流,挣扎著跪倒在地,朝著绅士主播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喝,快喝啊,求饶有用么?该偿命!!] [人渣,害死了徐梦还想求饶?] [我yue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该死!!] [杀人犯去死,快去死!!] [主播,这种人不配活著,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真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主播们可不管你是谁!] 弹幕汹涌,全是诅咒。 “要遵守规则。”绅士主播淡淡地说。 张宏绝望了。 他颤抖著伸出手,在剩下十一杯酒中来回徘徊,最终闭眼抓起最近的一杯,一口气喝了。 一秒,两秒……他僵在原地,喘著粗气,等待死亡的降临。 四秒, 五秒。 什么都没发生。 他喝到了无毒的幸运酒。 “嗬,嗬,”张宏瘫软在地,大口喘著气,脸上身上都是冷汗,在客厅惨白灯光下,浑身被汗水折射出诡异的光。 绅士主播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赵东鑫。 “赵总,该你了。” 就在他拿著硬幣即將拋起的瞬间。 “啊啊啊啊!” 一阵崩溃的怒吼声,一直缩在角落的万竟兵,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从地上一跃而起,发疯地冲向玄关的防盗门。 “放我出去,我是市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他嘶吼著,用尽全身力气拍打著厚重的防盗门。 他使劲拧门把手,卡塔一声,门竟然真的被他拉开了一条缝。 万竟兵心中刚升起狂喜,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僵在门口。 门外,不是熟悉的楼道,不是夜空下的城市。 是一片漆黑。 远处是密密麻麻,如米粒大小的恆星,无数星星散发著淡黄的,深蓝的,各种璀璨夺目的光。 一条横贯视野,如轻纱般的银河旋臂,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 这里没有声音,没有空气,只有彻骨的死寂和浩瀚。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索拉里斯,这里是太阳系之外,甚至是银河系的某个荒芜角落? 不! “不可能!!” 万竟兵所有的勇气和官威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脚並用地向后爬,仿佛门外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防盗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 直播间的观眾当然没有机会看到这些,陈媛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弹幕还在嘲笑万竟兵的不自量力,门外说不定是小丑主播。 绅士对这个小插曲置若罔闻,他优雅地弹起硬幣。 摊开一看,又是正面。 “很好,是真心话。” 绅士主播看向嚇傻的赵东鑫,“请问赵总,你和万市长是什么关係?” 赵东鑫彻底崩溃了,他明白反抗和逃跑都是徒劳。 他现在只求一线生机,哪怕出去坐牢。 “我说!我全说!”他哭喊著,声音嘶哑,“我帮他洗钱,用我的公司,用拍戏、投资电视剧电影的方式洗钱。” 弹幕被赵东鑫的供述惊到了。 [洗钱?] [用拍戏洗钱?怎么洗?] [难怪都说青松娱乐拍的都是垃圾!] [天啊,原来我们看的烂片是这么来的?] [所以青松娱乐就是个洗钱的黑公司?] [狗日的,我就知道,一群出生还洗钱,去死吧。] 赵东鑫管不了其他,他知道被拖到直播里这一刻,就已经全完 了。 他哆哆嗦嗦继续交代,“比如虚报製作成本,天价片酬给指定的演员再返还,夸大场景,道具的费用……把这些见不得光的钱,通过这些项目全部洗白。” 赵东鑫喘著粗气,脸和脖子涨得通红,“万竟兵,他是从京市调来混资歷的,他在京圈人脉广。 我惹不起啊,我就是个办事的,下令除掉徐梦的是他,贪污洗钱的也是他!” 他为了活命,拼命把责任往万竟兵身上推。 “是王海来告诉我,徐梦暗中调查我和张宏,还收集了材料要去省纪委举报我们,他说他不能看著自己拍的戏变成洗钱工具。” “我怕啊,万一查出来我们都得完蛋,我把这事告诉了万竟兵。 没想到,没想到他那么狠,直接就要我做掉徐梦!我没想杀徐梦的,呜呜呜……我真的没想杀他啊!” [果然是灭口!] [徐梦是因为要举报才被杀的,呜呜呜] [哭了,徐梦真的好正直,可惜了。] [万竟兵必须死,京圈的保护伞也要揪出来!] [这案子捅破天了?京市还有大鱼啊!] [天吶,徐梦太惨了,主播求你一定不要放过这些人。] [主播,求你们杀了这群畜生,为徐梦报仇。] 弹幕彻底沸腾。 真相一层层被残忍地揭开。 绅士主播转向瘫坐在防盗门旁边的万竟兵。 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幣,在死寂的客厅中再次被高高拋起。 落下,绅士主播移开手掌,是反面。 “大冒险。” “看来我们的万市长运气也不是很好啊。” 万竟兵听到这里,肥胖的身体剧烈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客厅的灯光还要惨白。 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手脚並用地向前爬了几步,涕泪横流地哀嚎: “不,我不喝!求求你!判官大人,绅士大人,饶了我,我还有用,我知道很多事,京市那边……” 他语无伦次,试图用所谓的秘密换取生机,往日市长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作呕的丑態。 “不想喝?” 绅士主播微微歪头,嘲讽地笑了一声,“也可以,这里是十二楼,从徐梦坠落的地方跳下去。如果你还能活命,可以走。” 他以最平淡的语气,给出了最残酷的选择。 跳楼,或者喝下概率极高的毒酒。 第273章 王八蛋互相推諉 万竟兵的哭嚎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扭头看向那扇通往地狱的阳台门,夜风灌入,让他浑身冰凉。 跳下去?必死无疑。 喝毒酒,还有十分之三的机会…… [跳啊,人渣!有脸下令杀人没脸跳吗?] [让他跳,体验一下徐梦最后的痛苦!] [选酒,赌他死!必须毒死这个畜生!] [对!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弹幕汹涌著愤怒的声浪。 在对那渺茫生机的贪婪驱使下,万竟兵做出了选择。 他颤抖著,指向茶几上离他最近的一杯酒。 “我,我喝,我喝那杯……” 绅士主播优雅地拿起那杯酒,走过去递到他面前。 万竟兵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杯子,浑浊的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他闭上眼睛將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秒,两秒…… “呃啊……” 万竟兵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球迅速布满血丝並向外凸出。 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由白转为诡异的青紫。 “嗬嗬,救,” 他无法呼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嘴角溢出阵阵白沫,重重地栽倒在地,四肢剧烈地抽搐著。 氰化物中毒,发作极快,短短几秒钟后,他彻底不动了。 睁圆的双眼里,还凝固著临死前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一位权势煊赫的市长,就以如此不体面如此丑陋的方式,死在了全球千万观眾的注视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眼目睹这恐怖一幕的周菲菲、宋莹等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王海直接嚇晕过去,赵东鑫呕吐不止。 张宏倒在地上,腥臊味混合著苦杏仁味瀰漫开来。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切换了。 一段清晰的影像投射在屏幕上: 那是一间装修奢华的私人会所包厢,灯光有些昏暗。 万竟兵穿著便服,靠在真皮沙发上,悠閒地吐著烟圈,赵东鑫则略显恭敬地坐在一旁。 “万市,有件小事得跟您匯报一下。” 赵东鑫压低声音,“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些风言风语,好像在偷偷收集咱们项目帐目的材料,听说,想去省纪委反映情况。” 万竟兵抽菸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弹了弹菸灰,用一种谈论天气般平淡的语气说: “年轻人,想法多是好事,但有时候容易走极端,钻牛角尖。你处理一下,做得乾净点。后续公关要做好,別留尾巴。” 赵东鑫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起諂媚而残忍的笑: “您放心,年轻人嘛,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我会安排妥当,保证不会给领导添麻烦。”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这段歷史回放,彻底撕下了万竟兵等人的偽装。 [畜生!简直就是畜生!] [一条人命啊?就这么轻描淡写决定了?] [还『年轻人想不开』?这就是杀人灭口。] [官商勾结,无法无天!] [徐梦死得太冤了,万竟兵死有余辜!] [支持主播,这种人不杀,天理难容。] [幸亏他死了。] 直播间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滨海市,家属院万竟兵住宅外。 由省技精锐和楚卫东带领便衣组成的联合行动组,刚刚完成布控。 加密耳机里,传来了指挥部技术员急促而震惊的呼喊: “楚队!直播,万竟兵他喝了毒酒,死了!” 楚卫东瞳孔一缩,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万以这种方式被公开处决,带来的衝击依然巨大。 他立刻看向身旁纪伟的那位冷麵主任。 纪伟主任脸色极其难看,他对著话筒低沉下令: “行动,立刻控制所有现场!所有电子设备、纸质文件一律查封,任何人不得擅动!” 深夜两点半,市委家属院万籟俱寂。 主臥里,易红睡得正沉。 “咚咚咚”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易红顿时惊醒,心臟开始狂跳,大半夜的是谁敲门? 下意识地,她伸手摸向旁边。 然而旁边空空如也,被子一片冰凉,显然人离开已久。 “老万?” “老万你在哪儿?”她哑著嗓子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一阵没由来的恐惧袭遍全身,易红慌忙打开床头灯,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万竟兵的眼镜落在了地毯上,手机却还静静躺在床头柜上,屏幕漆黑。 就在这时,那部手机突然“嘟嘟嘟”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著一个陌生的號码。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伴隨著一个低沉而严肃的男声:“易红女士在家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开门配合调查!” 易红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趿拉著拖鞋,踉蹌著衝到客厅打开了灯,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 她颤抖著凑到猫眼前往外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门外黑压压地站著一群人,为首的几人穿著笔挺的警服和深色的行政夹克,面色冷峻,身后还有多名神情肃穆的工作人员。 完了! 出大事了! 易红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 老万不见了,深更半夜这么多人找上门…… 她不敢再想下去,颤抖著手拧开了门锁。 门一开,为首的楚卫东立刻出示了证件和一张搜查令,: “易红女士,我是市局楚卫东。这位是省纪委的刘组长。我们依法对万竟兵的住所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 易红根本没看清证件上的字,脸色剎那间惨白如纸。 別墅现金,还有那些秘密,恐惧几乎让她窒息。 她抓住楚卫东的胳膊,惊恐交加地喊道:“老万,老万他不见了!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楚卫东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眼神锐利扫过屋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控制现场,开始搜查。” 刘组长面色冷硬,一挥手,几名工作人员立刻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分头走向书房、臥室等关键区域。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易红试图阻拦,却被一名女工作人员拦住了。 “易女士,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时,小儿子万涛被客厅的动静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穿著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带著哭腔喊了一声:“妈妈,怎么了?……” 看到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陌生人,孩子嚇得愣在原地。 易红衝过去一把抱住儿子。 女工作人员上前,轻声说道,“易女士,带孩子穿件外套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易红彻底绝望了,她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不由自己掌控。 她看著满屋子的陌生人,看著被翻动的家,抱著瑟瑟发抖的儿子,忍不住低声抽泣。 最后像个木偶一样,被女工作人员半搀半扶地带出了家门,走向楼下早已等候的车辆。 直播画面中,万竟兵青紫僵硬的尸体倒在地上,客厅里瀰漫著苦杏仁味和腥臊气混合的诡异气味。 绅士主播甚至没有多看那尸体一眼,仿佛那只是扫兴的垃圾。 “真遗憾,看来万市长今晚的运气確实差了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缩在角落,抖得像秋风里落叶的五个人,王海、张宏、赵东鑫、宋莹、周莉莉。 “游戏,还要继续,这里还剩九杯酒。规则不变,不想玩,可以从那里跳下去。” 绅士抬手指向洞开的阳台门,夜风正呼啸灌入,他轻轻嗤笑,“只要还能活,就可以走。” 侥倖生还的张宏和刚吐完的赵东鑫面无人色,宋莹和周莉莉这两个女人早已哭得脱力,王海嚇得昏迷了又醒了过来。 “看来,诸位还是更倾向於游戏。” 绅士主播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毫无温度,“那么,接下来该谁了?” 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幣再次被他修长的手指拈起。 叮。 硬幣弹起,落下,被稳稳盖住。 绅士手背移开。 是反面。 “大冒险,概率嘛,九分之六,哦不,现在只剩下你们五个了,那就……五个人里选一个出来,接受冒险。” “给你们三分钟。选一个吧。” “不,我不选!凭什么?” 周莉莉第一个尖叫起来,涕泪横流地往后缩。 “贱人!要不是你当初为了角色往张导身上贴,帮著灌徐梦酒,事情会闹这么大吗?” 王海像找到了宣泄口,红著眼指著她骂。 “放屁,王海你个王八蛋,最先提出要教训徐梦的是你!是你怕他举报洗钱的事牵连到你!” 宋莹尖声反驳,眼睛里只剩了怨毒。 “都给我闭嘴!” 张宏喘著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周莉莉,“莉莉,你去!平时我怎么对你的?现在该你为公司为大家做点事了!” “张导,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的人啊!” 周莉莉扑过去想抱张宏的腿,却被张宏一脸嫌恶地狠狠推开,踉蹌著摔倒在地。 “就是你,周莉,每次都是你煽风点火!” 赵东鑫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附和张宏,“要不是你总挑拨离间,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 “对,就她,让她去!” 王海立刻调转枪口。 在极致的恐惧面前,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暴露无遗。 很快周莉莉,成了第一个被推出来的牺牲品。 第274章 全员无了 “看来,人选確定了。” 绅士主播看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周莉莉,“周小姐,请吧。” 周莉莉绝望地抬起头,看著茶几上那排晶莹的酒杯。 她回头望向曾经的同伙,那些人纷纷避开她的目光,或冷漠,或催促。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颤抖著爬过去,闭著眼,隨手抓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呃……嗬……” 短短几秒,她的喉咙里发出被扼住的声音,脸色迅速发青,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很快便没了声息。 又少了一杯毒酒。 “很好。” 绅士主播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更是无比冷漠,“那么,我们继续。还是老规矩,选一个人。” 硬幣再次弹起,落下。 反面。 “又是大冒险,这次你们选谁?” “不,这次该他了,赵东鑫,都是他,都是他的主意!” 张宏立刻指向身边的赵东鑫。 “张宏你狗日的血口喷人,洗钱的主意是你想的,是你踏马说要巴结万竟兵。” 赵东鑫惊恐地反驳他。 “宋莹,你,你去,你酒量好!” 王海则把矛头对准了唯一剩下的女人宋莹。 “王海你不是人!” 宋莹尖叫著,但在三个男人凶狠的目光逼视下,她彻底崩溃了,知道自己逃不掉。 “臭婊子,害死徐梦也有你一份,你先上路吧你!” 王海骂骂咧咧,半推半搡地把宋莹弄到茶几前,宋莹哭喊著说不要,最后还是被王海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去死吧,贱人!!” 宋莹倒下地上,同样是剧烈的抽搐和痛苦的窒息,步了周莉莉的后尘。 口吐白沫死得不能再死。 现在,只剩下三个男人,和七杯酒。 硬幣第三次弹起。 反面。 “大冒险,喝一杯。” 连续三次反面!概率极小的事件,在此刻却带来了绝对的绝望。 王海看著地上万竟兵,周莉莉和宋莹的尸体,又看了看绅士主播,最后目光投向那扇通往夜空的阳台门。 他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啊啊啊!!横竖都是死!老子不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绝望冲向阳台,在所有观眾惊骇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几秒钟后,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客厅里,只剩下瘫坐在地抖如筛糠的张宏和赵东鑫。 绅士主播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轻笑,“那么,只剩下你们两位了。” 他慢条斯理地再次拿起那枚硬幣。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反面,怎么可能连续四次都是反面?” 张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作弊,你肯定在作弊!这不可能!” 绅士主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张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概率没有意义。或者说,我的意志就是概率。” “不要试图用你那可悲的认知,来揣度我的规则,更不要试图討价还价。” 他轻轻弹起硬幣。 硬幣在空中旋转,它现在牵动著全世界观眾的心神,也决定著地上那两个罪人最后的命运。 它落下,被盖住。 绅士主播缓缓移开手背。 还是反面! 连续第四次反面! “还是大冒险啊,看来两位真是不走运。” 绅士主播看向面如死灰的张宏和赵东鑫。 “选一个吧。是你来,张导?还是赵总你亲自来?” “或者你们更想一起跳下去做个伴?” 张宏和赵东鑫愣了愣,相互怨毒地盯著对方。 如今什么体面、什么情谊、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在赤裸裸的死亡威胁面前,都比不上让对方先死能换来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赵东鑫!我艹你祖宗!要不是你拉我下水,我能有今天?” 张宏状若疯魔,扑上去想掐赵东鑫的脖子。 “放屁,煞笔,是你自己贪得无厌,都是你这贱人害了我!!!” 赵东鑫赤红著眼嘶吼,他到底年轻力壮一些,一把揪住张宏的头髮,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两人如同市井无赖般在客厅里翻滚廝打,撞翻了茶几,酒杯碎裂,酒液和之前呕吐的秽物混在一起,骯脏不堪。 他们互相咒骂著最恶毒的话语,將对方最不堪的老底全都掀了出来。 [呕!真噁心!] [这时候知道狗咬狗了?害死徐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打!往死里打!狗咬狗打死了最好!] [贪生怕死的孬种,徐梦比你们有种一万倍!] [同性恋也就算了,偏偏两人是真的噁心啊,去死!!] [畜生去死!!] [还打个屁啊,快点死吧!!] 弹幕汹涌,全是唾弃和叫嚷著他们去死。 最终赵东鑫凭藉体力优势,將张宏死死按在地上,膝盖顶著他的后背,喘著粗气对绅士主播喊道: “主播,选他,我选张宏,让他跳!” “可以。” 绅士主播淡漠的声音传来。 赵东鑫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粗暴地拖起已经半瘫软的张宏,朝著夜风呼啸的阳台门拽去。 “不,放开我,赵东鑫你个畜生,王八蛋!” 张宏被打的鼻青脸肿,手都被折断了,他哀嚎著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却抵不过赵东鑫的力气。 赵东鑫一边拖拽,一边假惺惺地低声道:“宏哥,別怪我,跳下去就一秒钟的事,不疼的。 主播说了,万一,万一你没死,就能活了!总比喝毒酒强啊!” “我呸,你他妈怎么不跳?!” 张宏绝望地嘶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赵东鑫,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完全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和他温存的赵东鑫,现在竟然要拉他去死。 “赵东鑫,哈哈哈哈哈哈!!” 阳台到了边缘,十二楼的高度,夜风冰冷刺骨,楼下是模糊的地面灯光。 “对不住了,宏哥。”赵东鑫眼中狠色一闪,双手用力,就想把张宏推下去。 “不!!!要死一起死!” 千钧一髮之际,求生的本能在张宏体內爆发,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在被推出的瞬间,双手死死抓住了赵东鑫的胳膊。 “我们一起死!!”张宏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怨毒地盯著赵东鑫。 “不,鬆开,你这个疯子。” 赵东鑫惊恐万分,想要挣脱,但张宏临死前的力量大得惊人,把他拽得一个趔趄。 两人在阳台边缘失去了平衡。 “啊啊啊啊啊!” 悽厉绝望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两道身影纠缠著,如断线的木偶从十二楼直坠而下。 直播镜停留在阳台给了楼下一个远景。 几秒钟后。 砰,砰! 两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 镜头缓缓推进,可以看到楼下冰冷的水泥地上,多了两滩不再动弹的人形黑影。深色的液体,正缓慢地蔓延开来。 [死了,都死了!] [臥槽,居然都跳了?] [活该,偿命而已。] [徐梦,你看到了吗?害你的人得到报应了。] [真是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慢慢受罪的。] [全死光了,这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恶有恶报,再有钱又怎样?还不是要死。] [感谢主播替天行道。] [那些內娱的垃圾要倒大霉了,这些人早就该死了。] [死得好啊哈哈哈哈,宋莹这贱人,老娘早看不惯她。] [虽然,但是我觉得宋莹罪不至死吧?] [哟,这里还有宋的死粉?你家主子都死了还来敬孝呢?] [孝死我了真是。] [弹幕里有群煞笔,你们就骂吧,仗著主播们管你们,等以后。] 阳台门口,夜风吹拂著绅士主播的衣角,他冷漠地注视著楼下那两具尸体,仿佛只是扫去了两颗灰尘。 他转身面向镜头,优雅地行了一个谢幕礼。 “审判结束。” “愿逝者安息。” “晚安。” 直播信號,戛然而止。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滨海市那个高档小区,7號楼下,警灯闪烁,警察和法医正围著那两具刚刚坠楼,摔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拉起了新的警戒线。 而大批身穿特殊制服的人,在直播结束后不停地在屋子里扫描,仪器始终没有丝毫反应。 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第275章 恶魔的偽装 滨海市。 空间微微波动,陈媛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臥室里,脸色带著一丝疲惫的苍白。 连续高强度地同时操控几个主播的意识投影和维持整个审判空间的稳定,对她的精神消耗极大。 她瘫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意识深处,只有系统无声运转的微光在守护著她。 与此同时,滨海市法医中心。 徐梦的母亲早已赶到。 她的眼泪早已哭干,泪痕乾涸,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悲慟。 她坚持看完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直播。 她看到了万竟兵在屏幕中毒发身亡,看到张宏和赵东鑫扭曲著从高楼坠落,亲耳听到那些凶手承认如何害死了她的儿子。 “梦梦,你看到了吗?那些害你的畜生,他们遭报应了,判官大人,阎罗大人,我给你们磕头了,谢谢你们给我儿子伸冤啊!” 她喃喃著,噗通一声朝著墙壁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一下,一下,用力地磕著头,额头撞击著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旁边的工作人员无不动容,一位女警红著眼圈上前搀扶:“阿姨,您別这样,快起来,地上凉啊。” 可徐母却挣脱了,依旧固执地磕著,仿佛要將儿子冤屈得雪的感激,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传达给那些看不见的青天。 天亮时分,太阳照常升起。但网络世界已经彻底沸腾。 热搜榜前十,无一例外,全部被徐梦案相关词条血洗。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徐梦冤案真相大白# #万竟兵死刑直播# #官商勾结杀人灭口# #娱乐圈洗钱黑幕# #判官主播再度出手# #要求彻查京圈·保护伞# #万家背景起底# 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著一个鲜红到刺眼的爆字。 点开任何一条热搜,评论区都是山呼海啸般的愤怒和声討。 “哭了整整一夜,徐梦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直到最后都想做个好人,举报罪恶,却被他们害死了。” “万竟兵死有余辜,一个市长,竟然是杀人犯,细思极恐!” “官商勾结杀人,简直无法无天,要不是主播出手,这事是不是就又压下去了?” “必须深挖,万竟兵一个空降市长敢这么囂张,背后没人可能吗?京圈的老爷们不出来走两步?” “还彻查万竟兵?人都被主播审判了,还查个屁,要查就查他上面的人。” “娱乐圈烂到根子了,洗钱、阴阳合同、杀人灭口,还有多少徐梦这样的牺牲品?” “这群畜生死的好啊,再次感谢主播们。” “梦梦,你安息吧,主播们已经替你报仇了。”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几家最具分量的媒体终於在上午九点整,几乎同时发布了措辞严厉的通稿。 “针对网络反映的滨海市原市长万竟兵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 最高层面已第一时间成立联合调查组,本著对澜夏人民高度负责的態度,全面深入彻查。 无论涉及到谁,都將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同时,將在澜夏范围內开展影视行业规范整治专项行动,坚决打击阴阳合同、偷逃税、洗钱等违法犯罪行为,还文艺界一片朗朗晴空。” 然而,这篇试图展现决心的通稿,在汹涌的民意面前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热评第一被顶上了首页: “人都死了才来查?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主播,你们能查出来?” “又是高度重视,严肃处理,我们要的是结果,是上面那些人的名字!” “万家呢?万竟兵是兵三代,他家在京城盘根错节,这次必须给澜夏人民一个交代。” 京市,某处守卫森严的大院,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万竟兵的死讯和直播画面,將这个显赫的家族炸得人仰马翻。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但很多熟悉的號码再也无法接通。 万家老爷子,那位曾功勋卓著的老人,一夜之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晚没有出来。 门外的子女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打扰。 “完了,全完了……” 有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万竟兵的倒台,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覆灭。 他就像一根藤蔓,牵连著整个家族庞大而隱秘的利益网络。 调查组的介入,意味著过去那些被权势掩盖的旧帐,將被一笔笔翻出来清算。 墙倒眾人推,破鼓万人捶。 昔日的盟友纷纷划清界限,甚至有人开始暗中收集材料,准备戴罪立功。 阳光普照大地,照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照进了那些曾经被权力阴影笼罩的黑暗。 就在澜夏国全网为徐梦案沸腾,声討万竟兵,要求深挖保护伞的声浪达到顶峰之际。 与澜夏隔海相望的棒子国,东南部的港口城市釜山。 却笼罩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压抑氛围中。 天色阴沉,细雨绵绵。 釜山市地方法院外,警戒线外围满了闻讯赶来的记者和抗议的民眾,黑压压的一片。 警察们如临大敌,手拉著手组成人墙,阻挡著情绪激动的人群。 “人渣,去死吧!” “恶魔!你怎么还敢出来啊!” “法律不公,为什么让他出来!” “敏秀啊,你死得好冤啊!” “为什么不判他死刑,杀人凶手!!” 哭喊声、咒骂声、相机快门声混杂在雨声中,现场混乱不堪。 一辆监狱的押解车在尖锐的警笛声中缓缓驶来,停下。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几名面无表情的法警。 隨后,一个穿著灰色旧外套,身形略显佝僂的男人,低著头,脚上戴著显眼的电子镣銬,在法警的搀扶下走下了车。 正是赵斗植。 他那张脸在镜头下显得异常阴沉,头髮凌乱,眼神躲闪,却又在低头的瞬间,偶尔闪过一丝麻木和混浊。 记者们的长焦镜头瞬间对准了他,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几乎要將他吞噬。 “赵斗植,你对朴敏秀的死有什么想说的?” “你后悔过吗?” “你出狱后打算做什么?” “你是真心悔过么?” 赵斗植对所有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是在法警的护送下,步履蹣跚地向前挪动。 而在人群外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中年夫妻,互相搀扶著,站在雨伞下。正是朴敏秀的父母。 朴父紧紧握著妻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著那个从车上下来恶魔,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 朴母早已泪流满面,依靠著丈夫才勉强站稳。 她看著那个毁了她女儿毁了她全家一生的恶魔竟然就这样刑满释放,重新回到这个有阳光、有空气的世界,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几乎將她击垮。 “他出来了,他出来了,我们的敏秀却再也回不来了……” 朴母压抑的呜咽声,被淹没在周围的喧囂中。 朴父看著赵斗植在那队警察的护送下,坐上另一辆普通轿车,准备押送回指定住所。 他看著车子缓缓驶离,看著那些愤怒却无法衝破防线的民眾,一股决绝取代了之前的悲愤,涌上心头。 法律?正义? 他不再相信了。 他颤抖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点开幽灵网站。 他用粗糙的手指,笨拙却坚定地敲下了一行行饱含血泪的文字: “判官大人,阎罗大人,全知全能的主播们……” “那个恶魔,赵斗植……他今天出狱了……” “我的女儿,朴敏秀,在八年前被他残忍地伤害,终身残疾,最后,最后不堪痛苦,自杀了……” “法律没有惩罚他,只关了12年,他就这样出来了……” “他毁了敏秀的一生,毁了我们这个家,求求你们,帮帮我们,给敏秀一个公道,让这个恶魔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仿佛將最后一丝希望和復仇的火焰,投向了无尽的虚空。 另一边,赵斗植在警察的押送下,回到了位於釜山一处偏僻区域的指定住所。 一个狭窄、破旧的单间公寓。 警察面无表情地对他宣读了严格的电子监控规定:活动范围受限,不得离开釜山,不得接近受害者家属区域,24小时被定位监控等等。 赵斗植始终低著头,嘴里唯唯诺诺地应著:“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遵守规定,感谢国家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的表现,堪称模范。 然而,当警察们终於离开,沉重的防盗门哐当一声关上之后。 赵斗植缓缓地抬起了头。 脸上那副懦弱、惶恐、顺从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得意甚至带著癲狂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撩开脏兮兮的窗帘一角,看著楼下远去的警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沉笑声。 “一群蠢货……”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闪烁著病態的光,“我出来了,我赵斗植,又活下来了,朴敏秀?呵呵,死了活该……” 他享受著这种战胜了法律、愚弄了所有人的扭曲快感。 却不知,审判的铡刀已然落下。 第276章 所谓的正义 【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紧急求助信號!】 系统急促的警报声灌入陈媛的深层意识。 陈媛顿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心臟剧烈跳动,她甚至来不及完全清醒,眼中已经闪过一抹厉色。 电子光屏在陈媛眼前迅速展开,求助信被翻译成澜夏文,字里行间,那对父母刻骨的绝望和仇恨扑面而来。 关於六年前那起震惊世界的残酷虐童案,朴敏秀的悲惨结局,赵斗植的轻判和如今出狱的囂张…… 海量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陈媛的脑海。 她愣住了。 釜山,朴敏秀家所在的街区附近。 细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灰濛濛的。 朴敏秀家简陋的住所外,依然聚集著不少未曾离去的民眾和媒体记者。 人们手持写著“正义何在”、“铭记敏秀”的標语牌,无声地抗议著。 几位邻居和志愿者正搀扶著悲痛欲绝的朴敏秀父母,低声安慰著。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高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街角。 女人穿著一尘不染的白色修身西装,脸上戴著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脚下踩著尖头高跟鞋,步伐沉稳而坚定。 她与周围悲伤愤怒的氛围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时尚模特或精英人士,引得少数人侧目,但很快又被更大的悲愤情绪淹没。 没有人会將这个女人,与网络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判官联繫起来。 陈媛的目光穿透墨镜,扫过那片悲伤的人群,尤其是在那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的夫妻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没有上前,甚至没有减缓脚步。 她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在她的意识指令下,幽灵网站的一条加密信息,瞬间发送到了朴敏秀父亲的手机上。 【叮!】 朴父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那条简简讯息映入眼帘: “求助已收到,冤屈必雪,正义必临。—— 判官” 朴父的呼吸一窒,他死死攥紧手机,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下一瞬,他抓住妻子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语无伦次地哽咽道: “来了,他们来了,判官大人,他们收到我们的请求了!敏秀有救了!有救了啊!” 周围的人群立刻注意到了他们的异状,当朴父颤抖著將手机信息展示给身边几位核心的抗议组织者看时,消息如野火在人群中传开。 原本悲伤沉寂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骚动。 许多人双手合十,朝著天空拜谢,泪流满面地用韩语呼喊著: “判官大人,谢谢!谢谢你们!” “主播们听到了!他们真的来了!” “敏秀啊,你看到了吗?老天爷开眼了啊!” “一定要严惩那个恶魔赵斗植!” 与此同时,几条街外,赵斗植的单间公寓內。 赵斗植正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摆著一个矮茶几,上面放著外卖送来的酱汤和一碗油腻的猪大肠杂汤。 他吃得稀里哗啦,满嘴是油,脸上带著一种脱离牢笼享受自由的愜意和麻木的满足感。 脚踝上的电子镣銬在昏暗的灯光下偶尔闪烁一下微光。 他完全不知道,窗外街道上的人群正在为何而激动,也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 就在他拿起勺子,准备再喝一口热汤时。 一张名片大小泛著哑光黑色的卡片,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他的酱汤碗旁边。 卡片边缘甚至还沾上了一滴酱色的汤渍。 赵斗植的动作僵住了,勺子哐当一声掉进碗里。 他瞳孔收缩,难以置信地瞪著那张多出来的卡片。隨后颤抖著手,伸出油腻的手指捏起了那张卡片。 卡片上是几行清晰的当地文字,字体猩红,仿佛用鲜血书写: 审判通知 罪人:赵斗植 罪行:虐待、强歼、故意杀人 执行倒计时:5秒 “阿西,这是什么鬼东西?” 赵斗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將卡片甩开,惊恐地环顾四周狭小空旷的房间,除了他,空无一人。 是谁? 是恶作剧吗? 是那些抗议者吗? 倒计时数字在跳动:……3…… “啊啊啊!救命!!” 巨大的恐惧让他崩溃,他发疯似的想扯掉脚上的电子镣銬,徒劳无功。 2……1…… 倒计时归零。 赵斗植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酱汤碗被打翻,黏糊糊的汤汁泼洒了一地,弄脏了地毯。 狭窄的房间里只剩下翻倒的汤碗。 赵斗植,这个犯下滔天罪行刚刚出狱不到半天的恶魔,已从这世间彻底消失。 而窗外,抗议人群的祈祷和感谢声,正隱隱传来,仿佛是为他敲响的最后丧钟。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但对於无数正刷著手机,仍未从凌晨徐梦案直播的震撼中完全平復的网民来说。 一条突如其来的推送,让他们的神经再次骤然绷紧。 幽灵网站,再次开启了直播。 【直播中:恶魔的偽装】 標题简单,却带著一股透骨的寒意。 [又开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我的天,这次又是谁?] [恶魔的偽装?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怀著巨大的好奇和不安,海量的观眾瞬间涌入直播间。 画面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的空间。 水泥地面粗糙,墙壁斑驳,光线从高处的小窗射下,形成一道道光柱,空气中仿佛都漂浮著灰尘。 画面的中心是一个粗糙的木製刑架。 一个中年男人浑身赤裸,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大”字型被牢牢绑在刑架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 镜头刻意避开了他的正面,让他背对观眾,但臀部等关键部位被打上了厚重的马赛克。 即便如此,那瑟瑟发抖,皮肤鬆弛的背部肌肉,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恐惧。 男人正是赵斗植。 而在刑架前方,三位主播赫然在列。 小丑主播猩红的嘴角咧著,抱著胳膊,饶有兴致地打量著眼前的作品。 绅士主播则一如既往地优雅站立,白手套一尘不染。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刑架侧后方一把金属高背椅上的判官主播刘启澜。 她已经摘下了墨镜,露出那双寒潭的眼睛,黑色的长髮垂在白色的西装上。 她翘著腿,高跟鞋的鞋尖有节奏地轻轻点著地面。 直播镜头的焦点,稳稳地给到了她。 刘启澜抬眼,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每一位观眾。 “各位观眾,午安。很遗憾,才刚刚过去不到八个小时,我们又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她微微停顿,让这句话带来的压迫感充分瀰漫。 “想必,你们一定非常好奇,此刻被绑在这里的究竟是谁?他又做了什么,值得我们如此兴师动眾?” 这时,绅士主播上前一步,优雅地揪住赵斗植的头髮,迫使他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微微上扬。 虽然依旧是侧后角度,但那绝望的神情已清晰可见。 “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是赵斗植先生。我们今日在此,是为了一个名叫朴敏秀的女孩。”绅士主播的声音温和,却带著刺骨的寒意。 【朴敏秀?是谁?】大量尤其是澜夏国的观眾瞬间冒出了疑问。 弹幕立刻被科普淹没: [朴敏秀,是六年前棒子国那个特別惨的案子,被这个畜生给…] [终身残疾,大小便失禁,要靠粪袋和尿袋生活。] [太惨了,我记得新闻,孩子后来……好像自杀了?] [没错!去年的事,割腕了……不堪忍受痛苦和羞辱……] [我的天!原来是这个畜生!他竟然出狱了?] [棒子国的法律是屎吗?这种人为什么不判死刑?] [好像只判了12年?还提前释放了?艹!] 直播间观眾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绅士主播冷笑了一声:“正如诸位所知,这位赵先生,以酒后心神耗弱为由,获得了法律的『宽大处理』,仅被判刑12年。 並且,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已於今日上午提前释放,重获自由。” 他鬆开赵斗植的头髮,任由其无力地垂下。 “朴敏秀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了六年后,选择结束自己年幼的生命。 而施加这一切痛苦的元凶,却仅仅在监狱里度过了六年时光,如今,正享受著来之不易的自由空气。” 绅士主播摊了摊手,“这,就是我们要向大家展示的,恶魔偽装之下,所谓的司法正义。” 第277章 踏出监狱即是死期 朴敏秀的悲剧和赵斗植的逍遥法外,深深刺痛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人。 弹幕彻底爆炸,各种语言的诅咒、痛哭、声討交织在一起,匯成一股滔天的怒潮。 [畜生!禽兽不如!] [才六年?六年换一条命?换一个孩子的一生?] [棒子国去死吧,什么垃圾法律!] [这种畜牲不配活著,去死去死去死!!] [杀了他!为敏秀报仇!] [看得我浑身发抖,气死了!] [谢谢主播,谢谢你们为敏秀髮声!] 刘启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眼神依旧冷酷,但唇角微微抿起。 木製刑架的齿轮轻微转动翻转过来。 赵斗植那张恐惧扭曲的脸,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全球直播的镜头前,与之前私底下那副麻木得意的嘴脸判若两人。 “各位观眾,在行刑之前,我们认为有必要让大家更清晰地认识一下,这位赵斗植先生的真实面目。” 绅士主播的声音依旧平静,直播画面的一角,开始播放经过处理的影像片段。 画面开始是在一个法庭上,赵斗植对著法官和镜头鞠躬认罪,声音哽咽,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但画面一切,是他在拘留所独处时,对著墙壁勾起的笑,混合著不屑与麻木的诡异,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再画面一转,单独的某个昏暗房间內,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小丫头片子……自己不禁弄……怪得了谁?” 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污言秽语,和赵斗植上猥琐的动作,虽然画面模糊,但那声音里的残忍和毫无悔意,令人作呕。 而视频的最后是,面对朴敏秀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指责,赵斗植低著头,沉默以对。 但切换到他单独面对调查官时,他却低声嘟囔:“……没完没了…烦死了……” 这些片段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剥开了赵斗植精心偽装下的恶魔本质。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海啸般爆发。 [畜生,禽兽不如!] [他根本没有悔过,他还在享受,去死,杀了他!] [吐了,我真的吐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主播,杀了他,为敏秀报仇!] [我看不下去了,但我要看完,我要看著他人头落地!] [这种人不配活著,呼吸都是浪费空气,去死。] [棒子国的法律眼睛了吗?这种垃圾只关了6年?] 赵斗植看著屏幕上自己那丑恶的嘴脸被公之於眾,听著那山呼海啸般的诅咒,全身的肥肉都在剧烈颤抖。 他徒劳地挣扎著,用带著哭腔的釜山方言疯狂求饶:“哈几码,哈几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 绅士主播哼了一声,“太晚了。这不只是审判你,赵斗植,这是为朴敏秀,以及所有被你们这样的恶魔伤害却无法伸冤的灵魂,討回一个公道。” 小丑主播咧著猩红的嘴角,向前一步,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指向了赵斗植的关键部位。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赵斗植髮出杀猪般的悽厉嚎叫。 寒光一闪。 儘管看不到具体细节,但赵斗植撕心裂肺的惨嚎,以及猛然从马赛克边缘飆射出的几道鲜红液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弹幕瞬间被疯狂的“!”和“杀!”刷屏。 [阉得好!就该处以极刑才对。] [活该,qj犯就该下地狱。] [敏秀,你看到了吗?] [不够,这还不够,该切下来餵他吃了。] 赵斗植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身体剧烈地抽搐著,翻著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但小丑主播显然没打算就此罢手。 绅士主播声音再次响起:“朴敏秀因为你所承受的伤害,终身需要依靠粪袋和尿袋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挣扎。这份痛苦,需要你血债血偿!” 小丑主播转身,走向仓库的角落,那里杂乱地堆著一些东西。 他弯腰,捡起了一根金属的棒球棒,在手里掂了掂。 看到那根沉重的球棒,再联想到绅士主播的话,所有观眾都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赵斗植瞳孔缩成了针尖,极致的恐惧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他拼命地摇头,语无伦次地哀求,口水混合著鲜血和泪水流了下巴:“不……不要……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弹幕被猩红的杀杀杀所淹没。 小丑主播拿著棒球棒,一步步走回刑架前,他没有用尖刺的那一端,而是將较为粗钝的底部…… 一种极度沉闷的撕裂声,透过高质量的收声设备,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观眾的耳朵。 那是肌肉纤被钝器强行撕裂时才会发出的恐怖声响。 “呃啊啊啊啊啊!!!!” 赵斗植的惨叫声瞬间拔高到了非人的频率,隨即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破碎的倒气声。 他的身体在刑架上不受控制地抽搐,反弓,眼珠暴凸,几乎要跳出眼眶,整张脸因无法想像的剧痛而扭曲成了青紫色。 紧接著,是哗啦啦倾泻而下的声音。 在马赛克区域的边缘,清晰可见大量暗红色、夹杂著黄白的一大块东西,混合著汹涌的暗红色涌出。 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摊开一大片阴影,暗红的溪流在地面上迅速扩大,染红了粗糙的地面。 赵斗植的脑袋猛地耷拉下去,身体偶尔还神经质地抽搐一下,但显然已经因为无法承受的剧痛和创伤,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直播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死寂。 [杀!!!!!!好!!!!!!] [啊啊啊啊啊,解气!太解气了!] [这就是报应,血债血偿!1] [敏秀,你看到了吗?这个畜生的下场!]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才是正义!] [对这种恶魔就不能有任何怜悯。] 小丑主播冷漠地抽回了那根沾满血的棒球棍,棍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 他隨意地將棍子扔在地上,哐当一声脆响。 绅士主播优雅地跨过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秽物,他站定在镜头前,轻声问道。 “各位,都看到了吗?这就是赵斗植,为他所作所为,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锐利:“但请记住,赵斗植,仅仅是第一个。” “我们注意到,在这片土地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风气。对於那些犯下令人髮指罪行的恶魔,法律总是表现出惊人的宽容。 死刑形同虚设,量刑如同儿戏,甚至因为所谓的表现良好就能让恶魔提前出狱,重获自由?” 他嗤笑了一声,“那么好。” “既然法律无法,或者不愿对这些人施以应有的惩罚……” “那么,从此刻起,由我们来执行这条铁律。” “所有犯下类似残害儿童、性侵谋杀等不可饶恕之罪,却被轻判被提前释放的罪人,你们听好,当你们走出监狱大门,离开法庭,自以为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番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整个棒子国,乃至世界司法界炸响。 这不仅仅是处决一个罪犯,这是公然向一个国家的司法体系宣战,是对所有潜在犯罪者的终极恐嚇。 紧接著,坐在高背椅上的判官主播刘启澜,缓缓站起身。 她衝著镜头微笑,“另外,我们也很有兴趣与那些制定出如此宽容法律的专家、学者、议员大人们……探討一下。” “我们很想知道,当他们亲手为恶魔打开牢笼的那一刻,內心深处究竟是基於怎样高尚的情操,或者是怎样的利益考量?” “希望有机会能与他们面对面,深入交流。” 第278章 砖家们,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启澜那句“深入交流”的话音刚落。 小丑主播歪了歪头,他抬起戴著暗银色金属拳套的右手,重重砸了下去。 砰。 第一拳狠狠砸在赵斗植的胸口,沉闷的撞击声伴隨著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赵斗植的惨叫声刚出口就被第二拳打断。 砰!砰!砰! 小丑主播的拳头残酷地落下,肩膀、肋骨、腹部…… 每一拳都伴隨著骨头碎裂的可怕声响和赵斗植变调的哀嚎。 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残忍的打击乐表演,节奏稳定,力量惊人。 绅士主播面適时地转向镜头,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向全球观眾解说: “诸位,请看好了,这就是罪人应得的下场。” “朴敏秀,在被这个恶魔残忍侵害的过程中,被持续虐待了整整五天。” 他特別强调了五天这个时间,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刺穿著观眾们的心臟。 “在这漫长的五天里,她所承受的肉体折磨与精神恐惧,远超我们此刻所能展现的万分之一。” 绅士主播的话音未落,小丑主播的殴打骤然加剧。 拳头如同雨点般密集落下,不再局限於躯干,开始向上移动。 咔嚓! 鼻樑塌陷的声音。 噗! 颧骨碎裂,暗红色混著牙齿飞溅。 赵斗植的哀嚎早已变成了破风箱的嗬嗬声,他的脸已经不成人形,好比一个摔烂的西红柿。 直播画面適时地给他的头部打上了马赛克,但那刺耳的击打声和骨裂声,比直接的画面更让人不寒而慄。 [打,往死里打!打烂这个畜生!] [五天,敏秀受了五天的罪啊!打死他!] [不够!还是太便宜他了!应该打五天五夜!] [杀杀杀!] [为敏秀报仇!] [这种畜生就该受尽一切酷刑!] [看得我浑身发抖,太解恨了!] 弹幕彻底疯狂,被血红的杀杀杀覆满屏幕,復仇的快感在全球观眾的指尖奔涌。 小丑主播不知疲倦,最后一拳,裹挟著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赵斗植已经被打烂的头上。 砰。 一声西瓜爆裂的闷响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赵斗植被绑在刑架上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仓库內陷入死寂。 这时,判官主播刘启澜缓缓从高背椅上站起身。 她冷漠地扫了一眼刑架上那团模糊的马赛克,转向镜头。 “清算,不会止步於此。” 隨著她清冷的声音,直播画面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猩红色倒计时牌: 【99时59分59秒】 数字跳动,变成了 【99时59分58秒】 “对於那些隱藏在法典之后,为恶魔打开牢笼的聪明人……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她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扫过某个方向,仿佛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標。 “我们,下次再会。” 话音落下,直播信號瞬间中断,屏幕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釜山市。 略显破败的街巷。 手机屏幕里传来的忙音和远处依稀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 朴仁成死死攥著那部显示著判官回信的手机,屏幕上是直播结束后漆黑的画面。 他的脸剧烈地抽搐著,仿佛无法承受刚才所目睹的一切,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爆发出来: “敏秀啊!我的孩子啊!你看到了吗?那个畜生终於死了!判官大人,阎罗大人给你报仇了!报仇了!!!” 积压了六年、两千多个日夜的绝望,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山洪决堤。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朝著手机屏幕一下一下、用力地磕著头,额头狠狠撞击地面,渗出血跡他也浑然不觉。 朴母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捂著胸口,浑身剧烈地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她看著丈夫,看著周围激动的人群,原本死寂的眼里此刻只有悲痛和解脱。 她伸出手,似乎想拉住磕头的丈夫,又像是要拥抱空气中並不存在的女儿。 最终,她也朝著手机的方向,深深地伏下了腰。 紧接著,聚集在周围的抗议者们被这情绪感染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判官大人万岁!敏秀安息吧!” 人群像潮水般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这些坚持了多年的志愿者、邻居、感同身受的市民,此刻不再举著標语,而是双手合十,或握紧拳头抵在额头,许多人失声痛哭。 他们朝著朴父母的方向,也朝著天空,表达著无声的支持与共同的慰藉。 “谢谢,谢谢判官大人!” “敏秀啊,安息吧!” “恶魔下地狱了!” 现场的记者们完全疯狂了。 相机快门声如同疾风骤雨,闪光灯將这片被泪水与跪拜充斥的街区映照得如同白昼。 记者们的话筒拼命地向前伸,试图捕捉每一张脸上的泪水,每一声哽咽的呼喊。 而此刻的青瓦台。 巨大的屏幕上,刺眼的倒计时仍在继续:【99时53分17秒。】 “阿西?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穿著西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官员將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 他是国家安保室的次长,脸上写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 “这是对我们大棒国主权的公然挑衅,是恐怖袭击!” “主权?金次长,现在討论主权?” 坐在长桌另一端法务部的长官,一位头髮白的男人抬起头,他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打断他。 “你没看到吗?没听到吗这个倒计时是针对谁的?是针对我们,是在座的每一个人,以及国会里那些制定法律的聪明人!” 他特意加重了聪明人三个字,目光冷酷地扫过在场几位有法学背景,曾积极推动教化主义刑法的官员。 那几位被目光扫到的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其中一位,曾是知名的人权法学教授,现在担任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的崔仁成,下意识地鬆了松领带,喉咙乾涩地滚动了一下。 “现在不是追责任的时候。” 总统府秘书室长重重拍了拍桌子,试图控制局面,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內心的恐慌。 “当务之急是应对方案,那个判官,给了100小时,100小时后如果我们没有拿出交代,他,他们就会开始清算。” “交代?什么交代?难道要我们向一个,一个恐怖组织低头吗?” 金次长语气兀自强硬,但底气已然不足。 “低头?” 法务部长官冷哼一声,“金次长,你是不是想明天一早,发现自己出现在下一个直播里,被绑在架子上? 赵斗植的下场你看清楚了吗?那不是恐怖袭击,那是天罚!是我们可以用军队和警察对抗的东西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所有还存有侥倖心理的人。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够了!” 最终,一直沉默的总统李西跃开口了,他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主权……在生存面前,是奢侈品。” “秘书室长,立刻联繫国会议长和院內代表,紧急召开临时国会。” “法务部,立刻起草法案草案,就按小丑组织说的改,什么溯及既往,什么重判死刑全都给我加上去。” “总统,这,这溯及既往,是违背法治原则的!” 崔仁成首席下意识地喊道。 “法治原则?” 总统立刻转头看向他,“崔首席,你的原则能挡住判官的拳头吗?还是说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去捍卫你所谓的原则? 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现在就以个人名义,向那个幽灵网站发信,说明是你的坚持阻碍了法案通过,你看如何?” 崔仁成的脸瞬间灰败,冷汗直冒,他张了张嘴,最终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立刻去办。” 总统疲惫地挥挥手。 几小时后,国会大厦灯火通明。 紧急召集的国会议员们脸上早已没了平日的从容,个个神色仓惶,交头接耳,气氛压抑阴沉。 会议开始,国会议长刚宣布议程,台下就炸开了锅。 “我早就说过,教化主义不適合所有罪犯!对於这种毫无人性的恶魔,就必须施以极刑!” 一位在野党议员,之前曾在死刑存废议题上態度曖昧,此刻却拍案而起,义正词严,就好像他一直是死刑的坚定拥护者一样。 “没错!现行的法律对受害者太不公平!是对国民情感的严重背叛!” 另一位执政党议员立刻附和,痛心疾首地批判起自己派系曾经支持过的政策。 之前那些倡导“废除死刑”、“尊重生命权”的进步议员们,此刻大多面如死灰沉默不语。 少数几个想开口爭辩的,立刻被周围同僚“你不想活了吗?”的眼神瞪了回去。 第279章 他们要的是死刑,是投名状 正当眾人爭论不休之际。 一位负责舆情分析的官员失声喊道:“快看幽灵网站的更新!” 主屏幕一侧立刻切换画面。 幽灵网站的首页上,在【直播中:恶魔的偽装】標题下方新增了一个猩红的列表,標题为: 待清算的耻辱柱。 列表像捲轴一样缓缓滚动,每一条都配著简单的说明和一张触目惊心的新闻图片。 【金成焕案】 下方附图是一个穿著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法庭被告席上傲慢的微笑。 財阀之子金成焕,因琐事虐杀流浪汉,手段残忍。 最终以心智不成熟、激情犯罪为由,仅判刑7年。现已在狱中获三次减刑。 【李明博集团非法集资案】 李明博等人通过庞氏骗局,榨乾数万平民积蓄,导致多人自杀。 主犯最高刑期仅12年,且多数资產转移,狱中生活优渥。 【朴宰范连环qj案】 標题后面是一个面容猥琐的男子被记者围堵的情景。 朴宰范连续侵害十余名女性,並拍摄视频威胁。因证据链瑕疵及积极赔偿,仅判6年,缓刑2年至今逍遥法外。 …… 列表还在向下滚动,每一条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整个棒子国司法体系的脸上。 会议室里,刚才还强撑镇定的官员们,此刻面无人色。 这个列表意味著,判官的清算范围,远超他们的想像。 “他们是要把我们整个法律体系连根拔起啊?” 总统绝望地喊道。 “总统先生!” 秘书室长急声道,“判官给的交代,绝不是处决几个官员那么简单,他们要的是法律条文的白纸黑字,是彻底的改革。 否则,倒计时结束他们要清算的將是所有参与制定和维护这些法律的人,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几小时后,国会大厦前所未有的灯火通明。 曾经的人权斗士法学泰斗,现在的崔仁成首席被安排在发言席。 他拿著讲稿的手抖得厉害,稿子上那些法治精神、程序正义的华丽辞藻,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和讽刺。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声音乾涩: “各位同僚。我们必须承认,过去的法律体系在应对,应对某些极端反人类的罪行时存在严重的不足和滯后性。 未能有效震慑犯罪,抚慰受害者心灵,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和今日的严峻局面。”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在此危急关头,我们必须尊重最广大国民最朴素的正义情感,必须採取断然措施修正错误,以回应时代的呼声。” 他最终没能说出以应对判官的威胁,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谓的辩论环节,变成了一场爭先恐后的懺悔和表忠大会。 开场白念完,国会议长面色惨白地宣布第一项议程:“现在,审议由青瓦台紧急提交的《重大恶性犯罪刑罚体系彻底改革特別法案》。” 法案大纲被投射到巨大屏幕上。 第1章,关於恢復並扩大死刑適用范围。 是否对故意杀人,情节极其严重的,强制適用死刑,废除对经济犯罪,毒品犯罪等的死刑上限限制? 第2章,关於引入化学阉割刑。 对性犯罪者,是否强制適用化学阉割作为附加刑,並可依据评估结果延长或永久化? 第3章,废除恶意年龄门槛。 对犯有故意杀人、严重暴力犯罪等的未成年人,是否取消刑事免责年龄限制,与成年人同罪同罚? 第4章,严格假释和减刑標准。 针对恶性犯罪,是否大幅提高假释门槛,禁止减刑? 第5章,关於溯及既往原则。 是否適用於法案生效前已判决但尚未执行完毕的同类罪犯,並立即启动重审? 会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隨即炸开了锅。 “我反对,这就是歷史的倒退,是野蛮的报復性司法!” 一位以人权卫士自居的进步派议员站起来,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倒退?韩议员?” 一位之前同样属於进步阵营的议员立刻跳起来反唇相讥,“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你的进步理念陪葬吗? 赵斗植的下场你没看到?判官的逻辑很简单,作恶者必须付出足够代价,我们的法律现在就是在纵恶。” “对,我们必须顺应国民意愿,民意就是最基本的正义!” 一位保守派大佬趁机煽风点火,直接把民意和判官的意志划上了等號。 “化学阉割太不人道了。” 另一位议员喊道。 “人道?” 一位女议员尖声反驳,“对那些qj犯讲人道?他们对受害者讲人道了吗?朴宰范那样的畜生只要生理衝动还在他出狱后就会继续害人,化学阉割不是惩罚而是对社会必要的保护!” “溯及既往违背法治原则。” 有法学背景的议员试图做最后挣扎。 “法治原则?” 之前那位变脸的进步派议员冷笑一声,指著屏幕上那个鲜红的倒计时。 “现在跟我们谈法治?判官就是在告诉我们,当你们的法治持续製造不公时它就没有存在的资格! 我们现在不是在立法,而是在求生!” 爭吵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和站队,所有曾经的主义、理想派系斗爭,在死亡的倒计时面前,全部化为乌有。 支持法案,就是支持自己能活下去。 “肃静。” “现在,对《重大恶性犯罪刑罚体系彻底改革特別法案》进行最终表决!” 唰! 赞成票数以碾压之势飆升,最终以超过95%的骇人比例通过。 那些投下反对或弃权票的少数人在结果出来后立刻被周围人孤立,似乎他们已经是被死神標记的人。 法案通过的消息瞬间传遍棒子国。 国会声明冠冕堂皇称此为司法史上里程碑式的改革,旨在彻底捍卫公民安全与正义。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次司法体系在刀架脖子下的集体跪降。 【88时34分12秒】 倒计时仍在继续。 棒子国国会以创纪录速度通过《重大恶性犯罪刑罚体系彻底改革特別法案》。 民眾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惊人的消息,一股更深的寒意已经蔓延开来。 【86时15分43秒】 【86时15分42秒】 【86时15分41秒】 它没有停止。 青瓦台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总统和高级官员们,看到屏幕上依旧在流逝的数字,瞬间如坠冰窟。 “为,为什么没停?我们已经通过法案了啊?” 总统的声音带著哭腔,几乎崩溃。 法务部长官面色死灰,颤声道:“他们不信任我们。他们要的不是承诺,是立即的行动,是鲜血,是投名状!”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幽灵网站的待清算的司法耻辱柱列表上,排在首位的 【金成焕案】 这一条,突然被高亮標记。 这个消息如同炸弹瞬间被媒体引爆。 “法案已过,倒计时为何继续?小丑组织要求立即处决金成焕!” “小丑组织终极通牒,金成焕命运进入读秒阶段。” “正义不能只停留在纸上,判官要看到实际行动!” “果然,他们不信那群官老爷?” “正常流程走完上诉都要几个月,这怎么可能?” “必须特事特办,现在就毙了金成焕那个杂碎!” “支持判官,就是要逼他们动手,看他们还敢不敢阳奉阴违!” “去青瓦台!去最高法院,不处决金成焕我们都要陪葬!” 法案通过的当天下午。 首尔光化门广场、最高法院、青瓦台门前,聚集了规模远超之前的抗议人群。 他们不再是安静的举牌,而是群情激愤,怒吼震天。 “立即执行!死刑!死刑!死刑!” “处决金成焕,平息民眾怒火!” “不要纸上谈兵,我们要看到鲜血!” “时间不等人,必须立刻行动!” 人群前方,一个巨大的横幅被拉开,上面是用红色墨水写的大字: “不杀金成焕,判官杀你们!” 处决金成焕# 的词条下每分钟涌入数万条评论。 “我是金成焕案证人,我实名支持立即死刑!” “我是律师,我自愿提供材料,要求最高法院启动特別重审程序,放弃所有上诉期!” “我是议员,我联名提议启动国家紧急状態,授权法务部跳过部分程序,立即执行!” “我是普通市民,我害怕,支持快刀斩乱麻!” 压力如山崩海啸。 法案通过后仅3小时,警方特种部队直接衝进金成焕的豪宅,当著眾多紈絝子弟的面,將一脸错愕的金成焕銬走。 最高法院迫於压力,启动了棒子国史上最快重审程序。 检方依据新法的溯及既往条款,在8小时內完成新起诉。 法院组成特別合议庭,拒绝了一切辩护律师的延期请求,在24小时內开庭。 庭审完全是走过场。检方出示旧证据,强调新法的强制性。 “我方,没有意见。” 辩方律师的辩护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在巨大的舆论和恐惧下瑟瑟发抖。 合议庭三名法官在数百万直播观眾的注视下,面色冷沉地快速翻阅卷宗。 开庭后第26小时,审判长用颤抖的声音宣判: “被告人金成焕,犯故意杀人罪,情节极其严重。 依据大棒国最新《重大恶性犯罪刑罚体系彻底改革特別法案》第一条,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 宣判后第12小时,在严格的安保和全球媒体的聚焦下金成焕被押赴刑场。 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囂张,瘫软如泥,需要法警架著才能行走。 隨著一声枪响,这个曾经依靠財阀背景逃脱重罚的杀人犯,在法案通过不到48小时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第280章 神判天罚,有人会永远盯著你 棒子国最高法院对金成焕的死刑判决並没能让倒计时停止。 【45时18分3秒】 【45时15分21秒】 【45时06分57秒】 “为什么还没停?金成焕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展示了诚意啊!” 总统在办公室里绝望抓著所剩无几的头髮,精神几乎崩溃。 “不够……判官要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案的处理,而是我们整个司法系统转向的决心和速度。” 法务部长官脸色惨白,颤抖著开口,“名单上的其他人,必须立刻处理,要在倒计时结束前,清空这份耻辱柱。” 死亡的阴影驱散了所有程序障碍,棒子国以近乎疯狂的效率运转。 就在金成焕被处决的同一天下午,此前凭藉证据瑕疵和积极赔偿仅获缓刑,正在某高档社区逍遥的朴宰范,被特警从情人的公寓里拖了出来。 最高法院直接指令原审法院撤销缓刑判决。 首尔地检依据新法的溯及既往条款,在4小时內完成新的起诉,指控罪名加重为情节特別严重的连续性侵罪。 庭审完全公开,全球直播。 朴宰范的辩护律师在数百万双愤怒的眼睛注视下,连一句完整的辩护词都说不出来。 检方出示的旧证据在新法的框架下,被赋予了致命的杀伤力。 开庭后第28小时,审判长当庭宣判: “被告人朴宰范,犯qj罪,情节极其恶劣,对社会安全造成巨大威胁。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並根据新法案第二章,附加化学阉割刑,立即执行!” 朴宰范当场倒在审判席上,嚇得失禁。 判决后8小时,在指定的医疗机构,化学阯製剂被注入朴宰范体內。 这个曾逍遥法外的恶魔,在惨叫和绝望中永久剥夺了再犯罪的能力。 几乎与朴宰范案同步,另一场审判以更快的速度进行。 针对李明博等金融诈骗犯的重审几乎省略了所有辩论环节。 检方直接陈述: 该集团通过投资诈骗,保险诈骗致十七名受害者倾家荡產,跳楼自杀,情节特別恶劣,后果特別严重。 依据新法案第一章,审判长在庭审开始后不到20小时便宣布判决: “被告人李明博等主犯,犯巨额金融诈骗罪,致多人死亡,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毫无悔罪表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宣判后6小时,李明博等几名主犯被押赴刑场。 隨著一阵枪声,这些榨乾平民血汗在狱中仍过著优渥生活的金融吸血鬼,得到了最终的清算。 36小时內,两场审判,一剂化学阉割一次集体枪决。 棒子国用这种近乎野蛮的司法闪电战,向小丑组织也向全世界展示了它求生欲的极限。 这一切通过新闻和网络引爆了全球舆论。 在棒子国本土,网络上一片狂欢的海洋,热搜前十全是相关词条。 “正义虽迟但到,感谢判官大人!感谢小丑组织!” “哭了,我姑姑就是被李明博骗光积蓄跳楼的,她终於可以瞑目了!” “化学阉割太便宜朴宰范了,应该物理阉割给他吃了。” “大快人心!我看以后那些財阀还怎么逍遥法外?” 隨著棒子国在36小时內完成对朴宰范的化学阩割和对李明博诈骗集团的枪决。 相关新闻和视频片段在油管、推特等国际平台疯狂传播,点击量顷刻间突破亿次。 新闻下方的评论区,成为了世界网民宣泄情绪激烈辩论的战场。 @clown-official(ip: uk): “97年就事实上废死的棒子国,现在被逼著重新拿起了绞索。这难道不是对全世界废除死刑运动的一记耳光吗?” @david (ip: usa): “凭什么杀人犯、强歼犯、那些骗子在监狱里蹲几年,甚至缓刑就能出来享受人生?而受害者家庭却要痛苦一辈子?” 终於看到报应了,这些穿著西装的强盗比拿枪的更可恶!支持棒子国!希望这阵风能刮到华尔街!” 回復 @financebro (ip: usa): “说实话,虽然过程很激进。 但想想那些因为诈骗失去一切,甚至自杀的普通人,死刑真的过分吗?我们的法律是不是对白领罪犯太温柔了?” 回復 @sarah (ip:canada): “@financebro 当法律不能为人民伸张正义时,它就成了保护恶人的工具。我理解棒子国人的愤怒。” @银河棒球侠: “几千年的监禁?別自欺欺人了!最后还不是假释减刑,在监狱里享受比外面普通人还好的待遇? 欧洲那些喊著人权的圣母,是因为刀子没扎在你们身上! 等你们也被人捅几刀,看你们还能不能高高在上地谈改造!” @justiceseeker (ip: uk): “作为一个律师,心情复杂。程序正义是文明的基石。 但当你看到受害者家属哭泣的脸,你必须承认,有时正义需要更直接的形式。 棒子国的司法系统显然已经崩溃了,但这是谁造成的?是犯罪者还是判官?” 回復 @lex_luthor (ip: australia): “同意。这不是胜利,这是悲剧。一个国家的法律需要靠义警来强制执行,这是全体司法从业者的耻辱。” @juan_1977 (ip: argentina): “哭了,我父亲就是被类似的集资骗局骗光了养老金,最后鬱鬱而终。 那些骗子现在还在海滩度假。我真希望我们国家也有判官! 凭什么好人就要受苦,坏人就能享受人生?几百年监禁?骗鬼呢!” @emma_protector (ip: sweden): “作为一个人权工作者,我必须谴责这种不人道的惩罚,身体完整权是不可侵犯的,我们应该致力於教育和改造而不是这种野蛮的报復!” 回復 @indian_woman (ip: india): “@emma_protector 祝你永远不会遇到朴宰范那样的恶魔! 等你或者你的家人成为受害者,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鬆地谈改造!我们需要这种威慑!” @sasha_moscow (ip: russia): “干得漂亮,对这种畜生就应该这样,我们毛国就应该引进化学阉割! 看看那些被释放的强歼犯再犯率有多高?保护社会大多数人的安全,比保护一个人渣的人权重要一万倍!” 回復 @freedom (ip: germany): “可怕的復仇思想,国家不应该拥有这种对身体进行摧残的权力,这是歷史的倒退!” @tokyo_silent (ip: japan): “……我国对性犯罪的处罚也太轻了。很多受害者不敢出声,加害者逍遥法外。 看到这个新闻內心很复杂。也许有时候,恐惧是唯一能让某些人遵守秩序的东西。” @realist_2021 (ip: usa): “別扯哲学了,现实就是好人受气坏人得意,判官虽然可怕但有效! 你看看现在棒子国以后哪个富豪敢再这么无法无天?哪个强歼犯不瑟瑟发抖?有效就是硬道理!” @anon (ip: brazil): “在我们这里,毒贩和警察枪战死的都是平民。法律?有钱人就是法律。我真希望判官能来里约热內卢清理一下门户。” @mamabear (ip: australia): “我不管什么法治程序,我是一个母亲!如果我女儿受到朴宰范那样的伤害,我会亲手杀了他,判官做了所有受害者家属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我支持他!棒子国做得好!” 在这撕裂与爭吵中,倒计时的数字终於跳向终点。 然后,缓缓淡化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幽灵网站首页出现的一行新的文字: “观察继续。” 整个棒子国,从青瓦台到街头百姓,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们用一场打破所有司法常规的光速处决向小丑组织证明了服从。 但他们也明白,观察继续这四个字意味著头上的剑只是暂时抬起,並未消失。 有人会永远盯著他们。 第281章 何不食肉糜 窗外天色已近黄昏,滨海市。 连续数日高度紧绷的神经猛然鬆弛。 陈媛甚至没换衣服就直接累倒在了床上,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从徐梦在那个深夜坠亡,到凌晨审判万竟兵一伙人,再到紧接著横跨两国持续近百小时的清算…… 这一切竟然只过去了短短六天。 她闭上眼,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赵斗植临死前的惨叫声,看到金成焕被押赴刑场时瘫软如泥的模样。 这些都是罪人应得的惩罚。 “宿主你还是休息会吧,別看了,有什么事我提醒你。”系统有些担忧的说。 “我知道……”陈媛喃喃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的屏幕。 热搜榜上依旧是一片沸腾。 徐梦案警方通报# 的词条高高掛起,旁边跟著一个“官方通报”的標籤。 通报內容非常简洁,確认了主要犯罪嫌疑人万竟兵、张宏、赵东鑫等人已经死亡。 案件另涉及从犯程某已被控制,因其系被胁迫参与作用较小、认罪態度良好,依法可从轻处罚…… 通报下方,是无数网友告慰徐梦在天之灵的留言。 而几乎与这条通报並列的是另一条爆炸性的国际新闻: 欧洲议会强烈谴责棒子国司法倒退# 欧盟外长:快速处决是对人权和法治的粗暴践踏# 陈媛点了进去。 新闻画面里,是在欧洲议会大厦內,一位头髮梳得一丝不苟戴著无框眼镜的议员,正对著镜头慷慨陈词,言辞激烈: “…we… 我们以最强烈的措辞,谴责棒子国近期所谓的司法改革!” “在短短几十个小时內,剥夺数人的生命,实施如此残酷不人道的肉体刑罚,这完全违背了人类文明的底线!” “这是对程序正义最彻底的蔑视,是对基本人权的公然挑衅! 我们必须谴责,这样的国家是否还有资格立足於文明世界之林?” 另一段视频中,某欧盟成员国外长在双边会晤后对媒体表示: “我们对棒子国发生的一切深表关切和震惊。任何司法程序都必须保障被告人的基本权利。 如此仓促的审判和处决,无法保证正义得到伸张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和暴力。 我们呼吁棒子国当局立即停止这种野蛮行径,回到法治和人权的正確轨道上来。” 通篇报导,字里行间充满了文明,人权,法治,程序正义的字眼,矛头直指棒子国政府。 但对於真正主导了这场风暴的小丑组织却讳莫如深,几乎没有直接提及,仿佛那是一个不该触碰的禁忌。 陈媛眼底露出一丝嘲讽。 “虚偽。”她轻声吐出两个字。 她切换到澜夏国內最大的社交平台,果然,欧洲方面的谴责已经在这里炸开了锅。 在相关新闻的评论区,澜夏网民们的评论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嘲讽和拥护: “哈哈哈哈,笑死爹了!这帮白皮猪又开始双標了!” “棒子国法律纵容恶魔的时候没见他们放个屁,现在判官大人主持公道,把畜生送走了,他们倒跳出来喊人权了? 恶魔的人权是人权,受害者的人权就是屁咯?” “@楼上,精闢!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知道判官大人讲道理只除恶,不会动不动灭他们满门,所以才敢这么吠! 有本事他们就直接发声明谴责小丑组织啊?他们敢吗?不敢吧!只敢挑软柿子捏,呸!” “说实在的,看看人家棒子国这下改得多彻底!死刑!化学阉割!不得假释! 哪像某些欧洲国家,杀人犯在监狱里养尊处优,甚至还能读大学考专业,深造谈恋爱? 受害者家属却要痛苦一辈子!这特么叫正义?” “就是!我们澜夏好歹还有死刑!人贩子都能判死刑!家暴致残都能按虐待罪重判! 就凭这点,我就给咱们的司法体系点个讚!棒子国这波改革,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判官大人干得漂亮!” “跟那些杀人犯强歼犯讲人权?他们配吗?谁特么跟受害者讲人权了? 受害者都死了残了,不会说话了,就活该被遗忘了?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唄。 欧洲这些白皮猪就是站著说话不腰疼,哪天他们自己家人被虐杀了,看他们还能不能满嘴喷粪!” “拋开情绪说句实话。过失犯罪、激情犯罪或许可以谈改造。 但对於那些有预谋、极其残忍毫无悔意的犯罪,比如赵斗植那种,死刑和化学阉割就是对社会最好的保护,也是对潜在犯罪者最有效的威慑。 法律的首要功能是保护守法者,不是呵护罪犯。” “欧洲的绅士淑女们,跳,你们继续跳!这么蹦躂,小心哪天判官大人觉得你们太吵。 上门找你们,那些藏著掖著的变態贵族、恋童癖神父什么的深入交流一下,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优雅!” 陈媛一条条地看著这些评论,脸上终於露出一点复杂的笑意。有畅快,也有无奈。 她能感受到屏幕后那股终於得以宣泄的民意。 普通人要的其实很简单:让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善良的人能得到保护。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诉求,在现实的司法困局中,往往难以实现。 欧洲那些人高高在上的谴责,在她和无数澜夏网民看来,不过是隔靴搔痒的聒噪,充满了何不食肉糜的傲慢和选择性失明。 他们不敢触及问题的核心,只能对著被力量推著走的傀儡政府无能狂怒。 就在这时,一条不起眼的推送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某个国际人权组织的专家,在个人社交帐號上转发了欧洲议会的谴责声明,但配文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们必须坚守程序正义的底线…… 任何改革都需要在法治框架內循序渐进…… 对於极端个案,社会情绪需要理解,但司法不能完全被情绪主导…… 唉,想起多年前我曾撰文主张彻底废除肉体刑罚,全面推行教化刑,现在想来,某些极端情况或许……”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但那种后怕和犹豫的情绪几乎透出了屏幕。 陈媛能想像到,此刻世界上一定有许多曾经高唱废除死刑、人权至上的专家学者,正一边看著棒子国的新闻,一边偷偷擦拭冷汗。 他们会害怕自己什么时候被小丑组织盯上。 “系统,记录下这些人的反应。”陈媛在心中默念,“这些都是未来的素材。” “明白了,宿主,所有数据已归档。”系统回应道。 陈媛放下平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棒子国的风暴暂时告一段落,但观察继续的警告犹在耳边。 欧洲的聒噪,网民的拥护,专家的恐惧……这一切都只是更大变革来临前的序曲。 她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282章 医生之死 网络上关於徐梦案后续调查的官方通报以及討论在渐渐平息。 加尔各答,rg kar医学院附属医院,凌晨5:17 湿热的空气裹挟著消毒水和某种甜腻的腐臭味钻进副警长拉杰的鼻孔。 他推开值班室虚掩的铁门,手电筒光束划过地面,最终视线凝固在休息室床脚那一滩模糊的白色上。 “毗湿奴啊……” 身后的年轻警员捂住嘴衝出门外,呕吐声在空旷走廊迴荡。 拉杰的靴底踩在黏腻的地板上,发出咯吱轻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忍住逃跑的衝动留下来。 只见一个血淋淋的赤裸人形仰臥在铁架床边,像一具被撕碎的玩偶。 她双臂以诡异角度反拧,眼眶成了两个血洞,碎裂的眼镜片还插在糜烂的组织中,仿佛被凶手握著镜腿反覆碾轧过。 胸膛到小腹布满菸头烫痕和齿痕,撕裂伤深可见骨,一大片诡异的暗红在地面凝成粘稠的沼泽。 “记录。” 拉杰的声音乾涩,“子宫和直肠严重撕裂,部分肠体脱落,初步判断为多人轮番侵害,致使大出血休剋死亡。死亡时间约在凌晨2点到3点之间。” 法医蹲下身,镊子颤抖地夹起一个被血泡发的橡胶製品。 物证科警员在墙角发现半枚踩糊的鞋印,属於医院志愿者统一配发的廉价胶底鞋,地上散落著几颗金丝楠木佛珠。 “封锁现场!” 拉杰厉声命令,但心里已沉入冰窟,他看见了医院保安主任递来的內部调查报告,上面写著普里亚医生因情绪不稳自残身亡。 他知道这场调查从开始就註定腐烂。 三天以后,调查听证会。 嫌疑人医院志愿队队长阿尼尔·库马尔,却突然当庭翻供。 他扯开囚服露出结痂的抓痕,嘶吼著:“是那个贱人勾引我们,她答应给我转正名额,她是自愿的!” 旁听席上,医院前院长捻著新换的紫檀木佛珠,对身旁的卫生局官员低语: “年轻人衝动嘛,毕竟普里亚医生总在深夜找志愿者討论工作……” 记者镜头聚焦时,库马尔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救护车鸣笛声中拉杰接到了上司的电话:“案子移交中央调查局,你立刻休假。” 当天黄昏,拉杰在警局证物室发现,那份关键的精液样本鑑定报告不翼而飞。 这些文字化作数据流,穿过喜马拉雅山脉的阻隔,最终在滨海市某间公寓的屏幕上炸开。 【印·加尔各答突发恶性歼杀案,女医生值班室遇害!】 【吹哨人遇害?印度女医生之死疑云重重!】 【耻辱!印度再爆恐怖性犯罪,医学精英惨死医院!】 陈媛点开澜夏国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印度女医生歼杀案# 的词条已然攀升至前列,惨案细节经由国际媒体报导,迅速在澜夏国內的社交媒体上炸开了锅。 相关新闻的评论区,在几分钟內就被汹涌的愤怒和辛辣的讽刺所淹没。 “操!看完报导气到手抖!这种畜生还审判什么?化学阉割都便宜他们了,应该物理阉割,然后塞给他们吃了!” “主播呢?@阎罗@暗夜绅士@猩红小丑,还有判官大人,你们快看看印度吧!这都不出手天理难容!求求你们出手!” “在高种姓老爷眼里,低种姓的女人算人吗?恐怕连他们家的牲口都不如吧。 这个女医生就算成了医生,在那些权贵眼里,动了他们的蛋糕,说杀不就杀了?” “呵呵,在印度,法律是为高种姓和富人服务的。 底层人命如草芥,女人更是草芥中的草芥。指望他们自己的司法?太阳从西边出来比较快。” “凶手居然是群志愿者?我看是某些人的白手套吧?出了事推出来顶罪,背后真正的老爷们还在喝香檳呢。” “罢工游行有啥用?过两天热度一降,谁还记得一个死掉的女医生?” “在印度,法律就是个笑话。 证据能消失,证人能翻供,法官能被买通。他们那边破案不靠推理,靠的是卢比和神力。” “还调查阻力重重?这不是明摆著吗?凶手肯定牵扯到不能惹的人了唄,最后估计又是临时工扛下所有,然后背部自杀中弹唄。” “唉,说难听点,都快审丑疲劳了,那边哪天不发生点这种恶性案件才是大新闻。” “我一点都不惊讶,真的。在那个神奇的国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三哥连蜥蜴,排气口都能,更別说,唉,那边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事。” “150豪生,我吐了,真的该死啊,为什么?” “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虽然我们这也有一堆问题,但至少恶性案件发生,警方是真敢抓,上面也是真敢判死刑。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是我们的幸运。” “希望这事也能给我们提个醒,对医疗系统的腐败对女性安全的保护,一刻也不能鬆懈。別等到出了事,才想起来喊打喊杀。” “建议印度官方直接和主播们建立长期合作关係吧,司法系统可以外包了,效率高,成本低,群眾满意度百分百。” “恆河水喝多了是不是真的会影响大脑?这种案子都能压?他们是不是觉得湿婆大神会下凡帮他们摆平啊?” 陈媛划过评论区,幽灵网站此刻收到了无数的求助帖: 一条、两条、十条、百条…… 全部都是来自印度,尤其是加尔各答地区的求助帖子,发帖人id多显示为愤怒的印度医生、心碎的护士、普里亚的同事a等等。 “普里亚医生连续做了三天手术啊,刚救完无数条人命,自己累得站不稳了,就在值班室想趴一会儿…结果被那群畜生。” “那些权贵怕她曝光药品回扣的黑幕,专门找了一群流浪汉来灭口,作案完还故意用消毒水泼她伤口。 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求主播们立刻把这些恶魔全部杀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判官大人,阎罗大人,救救我们吧,普里亚医生是个好人,她不该这样死!” “医院在掩盖真相,警察被收买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我们罢工了,可是没有用,那些大人物根本不在乎。” “求求你们为普里亚討回公道为,我们千千万万在恐惧中工作的医护人员討回公道。” “既然国家不能实现正义,我们就祈求上苍,不,我们祈求你们。” …… 陈媛默默地注视著一切。 她看到新闻画面中,印度数万医护人员走上街头,高举著普里亚的照片和“我们要正义!”的標语。 但抗议活动在庞大的机器和根深蒂固的腐败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主要嫌疑人医院志愿者阿尼尔·库马尔在法庭上突然翻供,矢口否认所有指控,其律师团队態度强硬。 而涉嫌腐败的医院前院长等关键人物,虽因財务问题被带走调查,却似乎无人为普里亚的惨死承担直接责任。 “宿主,求助信號指数已突破閾值,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符合本系统最高优先级审判標准。” 陈媛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眼神中最后一丝疲惫被彻底燃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决绝。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一次,我亲自送它们入地狱。” 第283章 割以永治,我只要你们死 当网络上为普利亚医生之死喧囂,幽灵网站的直播更新了,全球无数屏幕被点亮。 【为普里亚医生復仇】。 这次的標题简单直接却带著血淋淋的恨意。 直播画面切入到了一个充满铁锈和腐败气息的场所。 这是一个废弃的医疗废物处理站大厅,惨白的无影灯照亮了布满污渍的地面。 斑驳的绿色墙皮已经脱落,角落里堆著生锈的器械推车和破损的玻璃瓶。 大厅中央,黑压压地挤著一群人。 他们肤色黝黑穿著各异,从皱巴巴的白大褂到廉价的汗衫短裤不等。 其中包括院长萨姆森,副院长拉奥,实习生瓦西以及一群被僱佣的当地流氓。 这些人几秒钟前还在各自的世界里或许在办公室吹著空调,在街头游荡。 现在二十多个人像是扔垃圾摞在一起。 观眾们在短暂的震惊后,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 [太好了,主播们你们真的看到了。] [杀杀杀!一个不留!主播们別跟他们废话了!] [这群恶魔,全都该死!] [主播终於管印度这边了,这里太乱了。] [果然是在印度……这种事唉……] [这群畜生,普里亚医生当时有多绝望啊,主播直接杀了它们,別审判了,都给我死!!] [主播要是把印度这种案子都管了,那得忙到宇宙毁灭吧?] [高种姓的老爷们现在是不是在连夜修改法律?] [干得漂亮!就该让这群人渣下地狱!] [印度……经过这次审判还能剩下多少人?] “操!这是哪儿?” 一个脸上浑身刺青的壮汉查鲁第一个跳起来,他刚才还在路边小摊等著吃玛莎拉 他赤红著双眼,凶狠地扫视著周围锈跡斑斑的环境。 “谁搞的鬼?给老子滚出来!” 他身边的几个流氓打手也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有的下意识去摸后腰,却发现傢伙都不见了。 “萨姆森院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穿著皱巴巴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实习生瓦西惊慌地看向瘫坐在地的胖子。 “鬼,鬼知道!” 院长萨姆森心里很慌,他想到了普里亚,那些被他压下去的事,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是,是那些傢伙,小丑组织,他们,他们来了……” “哪些傢伙?说清楚!” 查鲁不耐烦地抓住萨姆森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是不是你仇家找上门了?连累了老子!” “不,放手……” 萨姆森徒劳地挣扎,脸色已经煞白,真的是小丑组织,他完了,彻底完了。 “查鲁大哥,看上面!” 一个小流氓突然指著二楼栏杆方向惊叫。 四位主播的身影,不知何时已静静地立在那里,他们冷冷地俯视著下方,仿佛在看一群螻蚁。 “装神弄鬼的狗东西!” 查鲁到底是刀口舔血的角色,虽然心里发毛,但凶悍之气占了上风。 他指著二楼破口大骂,“狗日的,你们哪条道上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试图用街头的方式震慑对方。 他身边的几个核心打手也跟著叫囂,捡起地上的碎石块朝著二楼方向胡乱扔去,虽然根本够不著。 然而,他们的叫骂石沉大海。 “完了……全完了……” 副院长拉奥直接双眼翻白,晕了过去,裤襠湿了一片。 药品採购主任当然知道小丑组织。 他像被抽了骨头,跪在地上朝著二楼方向拼命磕头,额头撞得砰砰响,语无伦次地求饶: “饶命啊,主播饶命,钱我都交出来,都是院长逼我乾的不关我的事啊!” 实习生瓦西脸色惨白,“毗湿奴啊,饶命,是院长逼我做的!” 他第一个瘫软在地,裤子迅速湿透,指著院长尖叫。 “胡说,是这些流氓,他们下手没轻重害死了普里亚。” 萨姆森脸色惨白如纸,试图向后缩,却撞在抖如筛糠的副院长身上。 “不是,是院长给钱让我们干的!” 一个流氓嘶吼著,眼神疯狂地扫视四周,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出口。 一时间,求饶声、互相指责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 四位主播静静地倚在栏杆旁,俯瞰著下方的混乱与丑態。 阎罗主播身姿挺拔,黑色工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绅士主播优雅地靠在栏杆上,白手套一尘不染,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戏剧。 小丑主播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手中的金属棒球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著铁栏杆,发出“鐺……鐺……鐺……”的声音。 判官主播刘启澜站在中央,白色西装在惨白灯光下格外刺眼,她扫过下方每一个人,脸上只有冷酷的嘲讽。 “安静。” 短短两个字,大厅里的二十三人立刻停止了喧譁,惊恐地望向二楼。 刘启澜平静地看向镜头,“各位观眾,上午好啊,很不幸,时隔几天我们又见面了。” 直播间的弹幕继续爆炸,无数【主播好!】、【判官大人!】、【终於等到了!】的留言疯狂刷过。 刘启澜微微抬手,虚按空中,仿佛在安抚激动的观眾也为即將揭晓的悲剧默哀。 “这次直播,我们是为普里亚医生而来。” “她將一生奉献给眼科事业的医生,连续工作了三天,当她终於能拖著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值班室想趴一会儿的时候……” “等待她的,不是休息,而是灭口。” 刘启澜的声音里带上了颤抖,但这丝颤抖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悸。 “因为普里亚医生发现了真相。” “萨姆森院长,副院长拉奥,伙同药品採购主任,长期系统性地套取倒卖政府拨付的免费抗癌药物。 他们將救命的真药换成生理盐水和维生素,再將真药通过黑市天价出售。” “她发出的举报信被卫生部门內部的保护伞截留,直接转回了院长萨姆森手中。” “萨姆森於是僱佣了这群畜生,在他们眼中普里亚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只是一个需要被处理掉的麻烦。” “真相,这些参与谋杀或是知晓內情却选择沉默,甚至协助掩盖,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受到惩罚。” 刘启澜的目光再次回到镜头,眼神冷酷仿佛在质问每一个观看者。 “既然这里的法律和秩序无法为她伸张正义……” 她微微停顿,整个空间的气息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楼下罪人们牙齿打颤的声音。 “那就由我们来替普里亚医生,討回这笔血债!” [操!畜生!] [倒卖救命药?还是免费的抗癌药?这群畜生不如东西,去死吧!!] [杀了他们!千刀万剐!] [难怪印度医疗这么黑!原来救命钱都进了这些蛀虫的口袋啊?] [主播,快杀了他们,凌迟处死!] [普里亚医生太惨了,她做错了什么啊?!] [这些人必须死,一个都不能放过!] [判官大人!別犹豫了!动手吧!] 弹幕彻底被愤怒点燃,汹涌的民意席捲而来。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阴影中的阎罗主播向前迈了一步,她脸上的儺面在惨白灯光下更显狰狞,周身散发著实质般的杀气。 “我说过,我这人有病,最看不得世间不公,尤其看不得好人被如此糟践。” 她的目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缓缓扫过楼下那二十三人。 “你们,全都有罪。” “都,该死!!” “不过。” 判官刘启澜再次开口,嘴角勾起近乎残酷的笑,“直播总要有点趣味性。直接杀了你们,未免太无趣了些。” 她看向阎罗主播,挑眉问道:“搭档,你觉得呢?” 阎罗主播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弹幕却急了: [別啊!判官大人,跟这群畜生有什么游戏好玩的!] [直接杀了吧!看著噁心!] [快点解决他们!] [就是,直接剁了餵狗!] 刘启澜仿佛没有看到弹幕,她抽了腰间的匕首,寒光闪闪。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她说著,手臂轻轻一扬。 那柄匕首划过一道弧线,叮一声脆响落到了一楼那群人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嚇得一颤。 “规则很简单。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柄匕首,以及周围阴影中那些锈跡斑斑的剪钳铁鉤等工具。 “拿起你们眼前的工具。” 她的目光扫过那二十三张绝望的脸。 “阉割掉你们其中任意一个,无论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看到结果,赎罪。” “二十分钟后,谁没有完成游戏,谁,死。” 第284章 打得好,你们都该下地狱 小丑主播手中的金属棒重重敲在铁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鐺的一声。 “游戏开始。” 直播画面左上角倒计时数字跳动起来:19分59秒。 “不!不能这样!我们是高种姓,我们是体面人!你们不能……” 副院长拉奥崩溃地哭喊著,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 绝望之中,总有被逼到极致的疯狂。 “狗日的,跟他们拼了!衝出去!” 一个身材高壮的流氓拉朱,他是查鲁手下的头號打手。 他显然没怎么关注过国际新闻,对小丑组织的恐怖缺乏认知。 他狂吼一声,抄起地上的铁管红著眼朝楼梯口方向衝过去,企图打破这个死亡的囚笼。 “码的,跟他们拼了!!!” “拼了!!” 他这一动,另外两个同样凶悍脑子一热的年轻混混也被鼓动,嚎叫著隨手抓起碎砖块和破椅子腿,跟隨著拉朱试图突围。 混乱骤起。 然而拉朱刚刚才踏出了两步,二楼栏杆处,小丑主播单手一撑栏杆翻越而出,带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风精准地落在了拉朱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快得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拉朱只觉头顶一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將他彻底锁定。 他惊恐地抬头,只看到一根泛著寒光的金属棒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砰!!!!! 一阵夸擦夸擦的骨头碎裂声。 拉朱还保持著前冲的姿势,下一秒像是彻底爆开的西瓜。 红色的喷泉止不住地奔涌而出,拉朱晃了晃沉重地向前扑倒,整个地面全是暗红色。 废弃处理站瞬间陷入了窒息的死寂。 呲呲的轻微流血声清晰可闻。 “呕!” 一个刚才还试图跟著冲的混混,看著溅在自己脸上温热,直接崩溃弯腰疯狂呕吐起来。 另一个则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彻底嚇傻了。 所有还站著的人包括刚才最凶悍的查鲁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们看著那个轻鬆握著滴血金属棒,面具上笑容猩红刺眼的小丑主播,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反击?突围? 这个念头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小丑主播甚至没看那具尸体一眼,只是抬起金属棒,用沾著红白之物的棒头,隨意地指了指剩下那些抖得像鵪鶉一样的人。 鐺鐺鐺。 小丑主播敲击了几下旁边的架子,男女混合的电子音冷酷地回应,“想活命,就快点。” 死亡的倒计时是最终的催化剂。 “啊啊啊!!” 短暂的死寂后,那个脸上有刺青的混混头子查鲁嘶吼一声。 他眼中凶光毕露,第一个扑向那柄掉落在地的匕首。 他知道在这群绵羊里只有手握利刃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是別人的命运。 “按住他!按住那头肥猪!” 查鲁直指瘫在地缩成一团的院长萨姆森。 萨姆森院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不!查鲁,我给你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別过来啊!” 但此刻,金钱失去了魔力。 几个原本是萨姆森雇来的流氓在查鲁的凶悍和倒计时的逼迫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拥而上,死死按住了他们曾经的僱主。 肥胖的萨姆森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扭动,白大褂被撕扯开,露出油腻的肚腩。 “按住他的腿。” 查鲁狞笑著,眼中闪烁著残忍而兴奋的光。 他蹲下身,匕首的寒光映照著他扭曲的脸。 “救命,饶了我,我错了,我什么都给你……” 萨姆森的哭喊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查鲁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呃啊啊啊啊啊!!!” 一声非人的悽厉惨嚎,萨姆森的身体剧烈地反弓起来。 他像一只被切开喉咙的鸡,在地上疯狂地抽搐翻滚,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查鲁站起身拿著东西,他喘著粗气脸上溅满了红点,却带著得意。 啪嗒一声隨手將那东西,像扔垃圾一样甩在地上,然后朝著二楼那四个身影喊道: “我,我完成了!” 二楼,判官刘启澜冷漠地俯视著下方这一幕,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红唇微启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18分42秒】 查鲁刚完成对萨姆森的处刑,正喘著粗气。 他的目光像禿鷲一样扫过混乱的人群,立刻锁定了角落里两个最好的软柿子。 那个弯腰呕吐不止的年轻混混阿米汗和那个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的同伴维卡斯。 他们刚才试图跟隨拉朱突围,此刻却被小丑主播的雷霆手段彻底嚇破了胆,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在极致的恐惧中,弱者最先被吞噬。 “狗日的,先把这两个废物处理了!” 查鲁狞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血点,朝著阿米尔和维卡斯一指。 他身边的几个打手此刻也杀红了眼,听到查鲁的命令,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像鬣狗一样扑了过去。 “不……別过来……呕……” 阿米尔看到有人衝来惊恐地想后退,却因为剧烈的呕吐而无法动弹。直接被两人粗暴地按倒在地,脸重重砸在地面上。 “饶命,我错了,我不敢了。” 维卡斯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滩烂泥被人拖到了场地中央。 “快去找工具,找点大傢伙好省事。” 查鲁吼道,他自己则紧握著那柄滴血的匕首,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像是在挑选先对哪个下手。 一个打手从废弃的器械堆里拖出一把锈跡斑斑的大號剪线钳。 “用这个够劲!” 他兴奋地喊道。 “不,不要啊,查鲁大哥,放过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啊啊啊啊!!” 阿米尔被死死按著,感受到那冰冷锈蚀的金属,悽厉地哭喊。 维卡斯则已经彻底崩溃,只会无意识地重复:“妈妈……妈妈……” “別让他乱动!” 查鲁对手下命令道,自己则蹲下身,脸上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残忍对拿著剪线钳的手下点了点头。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米尔的惨嚎达到了顶点,他的身体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反弓抽搐,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查鲁看都没看阿米尔的惨状,立刻转向像死狗一样的维卡斯。 “这个我来。”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手中的匕首再次扬起比起笨重的工具,手起刀落。 维卡斯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两个原本凶悍的混混在绝对的力量和恐惧面前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查鲁站起身踢了踢脚下不再动弹的维卡斯,朝著二楼喊道:“又完成两个!” 他脸上洋溢著一种病態的成就感,仿佛自己不是刽子手而是完成了某种神圣仪式的祭司。 【18分 01秒】 倒计时无情地流逝。 这一幕,让原本就失控的场面更加疯狂。 查鲁的高效刺激了其他人,既然有更弱更容易得手的目標,谁还愿意去对抗那些可能会反抗的? “按住他,按住拉奥,他最瘦!” 另一个流氓头目指著想要往人堆里钻的副院长吼道。 “不要啊!你们去抓瓦西,那个实习生他年轻。” 拉奥副院长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指向惨白如鬼的瓦西。 求生的本能驱使著他们像一群被困的野兽,开始自相残杀。 曾经一起贪污一起掩盖罪行的同伴,此刻成了彼此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只要阉割了对方,自己就能活。 场面彻底失控。 “呃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 “不要滚开啊!!” 人群彻底沦为了野兽的角斗场。 曾经的同伙、上司、下属,此刻都变成了活下去的筹码。 惨叫声、求饶声、钝器击打的闷响、利刃切割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於耳。 一个人抢到了巨大的剪钳,疯狂地追打著另一个,试图用那笨重而恐怖的傢伙完成任务。 另一个人则捡起一根尖锐的铁鉤,胡乱地朝著身边最近的人捅去。 还有人徒劳地用手用牙齿,进行著最原始野蛮的撕咬…… 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剎那的凝滯,隨即以更疯狂的速度爆发: [臥槽!!!!!!] [啊啊啊!!看得我生理不適,但好刺激。] [杀杀杀!!所有强歼犯都给我死!!] [这群畜生终於自食其果了!] [普里亚医生,你看到了吗?] [活该,强歼犯都该下地狱!] [打得好,这群人活著也是浪费空气,死了更好!!] [三哥就得被这样治一治,畜生死不足惜!!] [这就是报应!活该!] [好好好!就这么干!一个都別放过!] 第285章 赎罪,清算开始 二楼栏杆旁,三位主播静静地俯瞰著下方的炼狱。 小丑主播站在一楼百无聊赖地转著手里的金属棒。 倒计时在跳动。 【00:10】 【00:09】 【00:08】 一楼大厅已然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地面上几乎被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完全覆盖,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浓重铁腥味。 二十个被强行执行了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 大多数已经因为剧痛和失血陷入了昏迷,偶尔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呻吟。 这片狼藉和痛苦蠕动的尸堆中央,只剩下三个还能勉强站立的身影。 是查鲁以及他手下仅存的两个最凶悍的打手。 三人背靠著背,浑身浸透在红色粘稠中,有自己的,更多是別人的。 他们的匕首和剪钳还拿在手里,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凶悍,只剩下极度的恐惧和麻木。 脚下散落著一地模糊不清,被打上厚重马赛克的东西。 他们完成了游戏规则成为了最后的倖存者。 查鲁喘著粗气,脸上带著劫后余生的侥倖望向二楼,害怕又希冀的开口,“我,我们完成了,求你们,放我走吧。” 倒计时归零。 短暂的寂静,一直双手抱臂像是女王般佇立的判官主播刘启澜,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她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笼罩了下方的三人。 “游戏结束。”她轻轻开口。 “但是,你们这三个渣滓,以为按照规则玩完了这场骯脏的游戏手上沾满同类的血,就能赎清你们对普里亚医生犯下的罪孽了?” “天真。” 这两个字让三人浑身一凉,彻底击碎了查鲁三人心中那点可怜的侥倖。 下一秒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二楼栏杆处的另外两道身影动了。 阎罗主播和绅士主播突然从二楼一跃而下。 砰砰落地。 阎罗主播手中提著一根金属棍,绅士主播优雅地挥动著一根高尔夫球桿。 小丑主播则掂量著那根早已被血污浸透的金属棒,猩红的嘴角咧开,发出无声的狞笑。 三位主播成品字形,缓缓走向最后的三名罪人。 强大的压迫感有如实质,查鲁三人刚才面对同类时的凶悍荡然无存。 在真正的死神面前他们嚇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不,不要,我们按规则做了……” 一个打手语无伦次地哀嚎。 刘启澜站在二楼,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清算,开始。” 话音未落,阎罗主播第一个动了。 她的身影快如闪电带著一股冰冷的狂风突进到查鲁面前。 “你们这些渣滓,人间的蛆虫!” 阎罗主播的声音森然刺骨,手中的金属棍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咔嚓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查鲁身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查鲁眼珠瞬间暴凸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米蜷缩起来。 但阎罗的攻击毫不停歇。 砰! 又是一棍,沉重地砸在他的肩胛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你殴打普里亚医生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爽?嗯?” 阎罗主播每问一句,便是一棍砸下。 咔嚓!左腿膝盖粉碎。 “看著她断气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啊?” 噗嗤!金属棍重重砸下,查鲁喷出一口鲜血。 “我阎罗在此立誓!” 阎罗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神諭响彻整个空间,“从今日起,你们这些强歼犯,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洗乾净脖子等著!” 砰!砰!砰! 金属棍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可怕声响。 “我会一一上门拜访!” 咔嚓!肋骨折断。 “不杀光你们这群畜生!” 噗!西瓜炸开,红白四溅。 “我誓不为人!” [杀!!!!!!!!!] [啊啊啊啊啊阎罗大人帅炸了!!!] [碎得好,这种畜生就该打成肉泥!] [物理超度,这才是真正的扬灰。] [阎罗大人打得好啊!] [咔嚓声太悦耳了!] [继续不要停。] [从今天起我就是阎罗教信徒!] [所有强歼犯听到没有,你们的死期到了哈哈哈。] 哐哐哐,巨大的碎裂声,查鲁已经化作了一地难以辨认的渣滓。 与此同时,绅士主播和小丑主播也分別走向了自己的目標。 砰砰砰。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红点飞溅,马赛克糊满了屏幕却挡住观眾们发弹幕的速度。 [臥槽槽槽槽!!] [太狠了,杀得好,杀得好!!!] [从今天起,强歼犯们睡不著觉了吧?] [颤抖吧畜生们,阎罗大人来找你们了] [普里亚医生,请安息吧。] [这个世界,终於有阎罗大人这样的存在了。] 直到直播间彻底归於寂静。 直播镜头稳稳地对准了二楼的判官主播刘启澜,將她那张清冷的脸投射到全球数以亿计的屏幕上。 她微微抬起下巴,“看清楚了。” “这就是强歼犯的下场。” “不仅仅是他。” 她目光扫过查鲁和地上那些垂死的躯体。 “所有参与其中包庇纵容,甚至心嚮往之的渣滓都该有此报应。” 她的语调陡然升高,带著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伸手指向脚下这片土地: “在这个国度,法律似乎成了某些人身上华丽而腐朽的外衣,用来遮掩冲天的恶臭,用来庇护魔鬼的狞笑。” “当正义在法庭上沉睡,当受害者的哀嚎被卢比和权势淹没,当作恶者可以笑著走出监狱,甚至被奉为座上宾?” “那么,就由我们来执行这条最古老的法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从今天起。我们会对所有犯下强歼暴行却逍遥法外的罪人,展开终极清算。” “法律若无用,我等即为天罚!” “今日的直播到此结束。” 话音落下的瞬间,直播信號戛然而止。 屏幕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空气中瀰漫的无形压力縈绕在每个人心头。 审判日刚刚拉开序幕。 而地狱的大门已向所有罪人敞开。 直播结束的余波未平。 陈媛没有休息,而是对系统下达了指令:“系统,准备好传送,我们送它们下地狱。” 印度北方邦某小镇,距离警局不到五十米的废弃农田。 一名先天聋哑的少女,在傍晚回家途中被四名酗酒男子拖入警局旁的空地。 案发地点的挑衅意味十足,而更令人髮指的是其中一名主犯是一名低级警员。 案件因证据不足及受害者无法正常作证,被草草压下。 此时的北方邦,夜雨淅沥。 小镇警局值班室內烟雾繚绕,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搅不动闷热的空气和更污浊的人心。 警员维卡斯叼著廉价香菸,脚翘在桌上,唾沫横飞。 “哈哈哈,那个哑巴妞……就是不会叫,少了点味儿。” 他眯著眼,回味似的咂咂嘴,引来旁边两个协警猥琐的笑声。 “维卡斯老哥,还是你猛,就在咱局子后面办事,刺激啊!”一个瘦猴似的协景奉承道。 “废话!”维卡斯得意地一拍桌子,“老子在这儿就是护身符,那些贱民敢告?证据呢?啊?一个哑巴的话谁会信?” 他话音未落。 值班室角落的阴影里,空气仿佛水面般波动了一下。 一个身影毫无徵兆地浮现。黑色双马尾,青面獠牙的魔鬼面具,贴身黑色工装勾勒出凌厉的线条。 是陈媛,或者说阎罗主播。 维卡斯脸上的淫笑瞬间冻结。 他瞳孔骤缩,嘴巴大张著,菸头掉在裤襠上都没察觉,两个协警更是僵在原地。 空气里瀰漫著死寂,窗外雨声淅沥,维卡斯心跳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你……你是什么东西!”他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调,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配枪。 “赎罪。” 陈媛的动作快得超出人类视觉的极限像是一道黑色闪电。 “呃啊啊啊!” 维卡斯只觉眼前一,身上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 咔嚓 噗。 那是盆骨瞬间碎裂的闷响,混杂著液体爆裂的怪异声音。 “啊啊啊啊啊!!!” 维卡斯整个人被全力投掷出向后猛飞出去。 “轰!!!” 他的后背狠狠砸在值班室的墙壁上,石灰墙面瞬间凹陷龟裂。 维卡斯像个被拍死的蚊子,贴在墙上停顿了一瞬,才缓缓滑落,墙壁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砰。 落地瞬间,他猛地喷出一口血,眼睛暴凸,身体无意识地抽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陈媛甚至没看他第二眼。 下一秒,她的身影开始变淡消散在空气中。 几乎在陈媛从警局消失的同一瞬间。 小镇唯一还亮著灯的骯脏夜市摊前。 另外三个参与了那场暴行的混混,阿耶,阿米尔和巴布,正光著膀子就著劣质烈酒和辛辣的咖喱,大声吹嘘。 “哈哈哈,维卡斯老哥说了,下次有好货还叫上咱们。” 满脸横肉的拉朱用力拍著桌子。 “那个哑巴……” 瘦小的阿米尔猥琐地笑著。 “可惜没弄死,留著终归是……” 巴布话音未落。 夜市昏暗的灯光下,那个戴著儺面的身影再次凭空出现在他们桌旁。 喧闹声戛然而止。 周围食客惊恐地瞪大眼睛,纷纷后退。 拉朱三人醉眼朦朧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谁啊?给老子滚开。” 阿耶仗著酒意,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巨响几乎同时爆发。 “呃啊啊啊!” “我的……!” “嗷!!!” 三个混混就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踹得离地飞起。 咔嚓!咔嚓!咔嚓! 盆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三人在空中划过短暂的弧线重重地摔在满是油污和垃圾的地上。 像三滩烂泥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陈媛在眾人惊恐的注视下,再次消散融入了夜色中。 第286章 无处申冤?就由我送你下地狱 “快!再快点!你这蠢货!” 拉胡尔对身边的保鏢队长疯狂咆哮。 他刚刚在家族戒备森严的別墅里,看到了小丑组织针对查鲁等人的直播。 那恐怖的处决画面和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少女阿尼塔。 半个月前,被当拉胡尔及其三名狐朋狗友侵害后杀害,尸体被其饲养的斗犬撕扯后丟弃路边。 当地警方以证据不足,阿尼塔系与流浪犬搏斗致死结案,无人受到惩罚。 如今直播刚刚结束。 拉胡尔的父亲维卡斯议员试图保持镇定,联繫更高层寻求庇护,但拉胡尔的直觉告诉他没用了。 小丑组织是超自然的存在,他们不遵循人间的规则。 拉胡尔辛格此刻脸色惨白,浑身被雨水和冷汗浸透。 他死死攥著一张飞往杜拜的头等舱机票,这是他父亲维卡斯辛格动用最后人脉安排的生路。 “少爷,天气太恶劣了,飞行员说强行起飞风险极大啊。” 保鏢队长试图劝阻。 “我不管!就算是坠机也比落在那些怪物手里强,立刻起飞!” 拉胡尔一脚踹在保鏢身上,疯狂的求生欲让他丧失了理智。 私人飞机的引擎发出轰鸣,在跑道上开始滑行。 机舱內,拉胡尔瘫在真皮座椅上剧烈喘息著,仿佛已经逃离了地狱。 他望著窗外被暴雨模糊的灯光,脸上挤出一个扭曲得意的笑容。 “哼……什么判官阎罗,追得上我吗?等到了杜拜……” 然而,他话音未落。 飞机刚刚飞离地面十几米,却异变陡生。 咔啦啦拉。 一道闪电撕裂天幕精准地击中了飞机的引擎。 乌尔乌尔乌尔。 飞机在剧烈震颤,仪錶盘各种顏色灯光闪烁,警报声悽厉的响起。 “怎么回事?” 拉胡尔嚇得魂飞魄散。 下一刻,机舱內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变成了幽绿色。 在拉胡尔和对面前惊恐万状的保鏢面前,一个人影从驾驶舱方向的阴影里,缓缓浮现。 黑色的双马尾,青色儺面,一身黑色的贴身工装,正是阎罗主播形態的陈媛。 她手中握著一把形状奇特的弧形砍刀,嗤笑道,“拉胡尔辛格。你的航班,延误了。” “不,不不不,拦住她!开枪!!” 拉胡尔崩溃地尖叫,拼命向后退缩,缩进了座椅的角落后面。 保鏢队长下意识拔枪,但他的手刚碰到枪套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弯曲,周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將他控制住。 其他保鏢也被钉在了原地,成了这场审判的沉默观眾。 陈媛一步步走向拉胡尔,“你喜欢放狗咬人?” 她轻声问完,將他拖了出来丟在了过道上。 “唔,饶,饶命啊。” 拉胡尔哆嗦著哭泣求饶。 “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砍刀落下,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这,是为了阿尼塔。” 陈媛单手抓住拉胡尔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到舱门前,暗红色流淌了一路。 “你该下地狱赎罪,去死吧。” 陈媛隨手一拋。 拉胡尔带著无尽的恐惧和剧痛,从悬停的飞机上直坠而下像一袋垃圾砸向下方。 砰。 下方跑道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四分五裂。 几乎在拉胡尔落地的瞬间飞机,也失去了支撑朝著远离尸体的方向轰然坠地,化作了一团火球,而陈媛早已在爆炸前消失无踪。 下一秒。 在印度拉贾斯坦邦。 巴巴·吉修行所的深处,一间焚香浓郁装饰著诡异图案的密室。 室內烛光摇曳,空气里瀰漫著檀香和令人昏沉的甜腻气息。 年迈的圣人巴巴·吉披著神圣的藏红色法衣,此刻却表情猥琐,正將一个眼神空洞的年轻少女压在一张丝绸臥榻上。 少女名叫普佳,是被她的家人送来净化的。 巴巴·吉数十年来以驱魔净化为名,诱骗侵害过无数前来求助的女信徒。 修行所內从上到下形成共犯结构,受害者因信仰和恐嚇而沉默,而部分当地警方和官员亦被其笼络选择包庇。 “放鬆,孩子……巴巴这是在用神圣的能量为你驱除体內的业障……这是无上的恩赐……” 普佳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信仰的驯服与本能的抗拒在她体內激烈交战,早已泪流满面。 这,这是净化啊?为什么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好想回家啊。 她迷糊地想著。 呼! 接下来,一股狂风凭空捲起吹灭了室內无数蜡烛。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臥榻旁。 巴巴·吉的动作僵住,惊骇欲绝地转头,“谁?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卫兵,快来卫兵!!!” 震惊迅速转换为暴怒,巴巴吉好事被被撞破,羞恼让他忘了恐惧,“滚出去!” 陈媛看了一眼床上蜷缩起来嚇得瑟瑟发抖的少女普佳。 接著,一记侧踢狠狠踹在巴巴·吉肥胖肚子上。 嘭! “呃啊啊啊啊!” 巴巴吉惨嚎一声直接被踢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砸在后方供奉的一尊湿婆神像祭台上。 哗啦啦啦。 祭台上的圣杯,水果,香炉被撞得四处飞溅,巴巴吉蜷缩在废墟里,五臟六腑仿佛移位痛得他几乎背过气去。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那副面具,想起了席捲全世界的小丑组织。 “饶……饶命!” 他挣扎著想爬起,涕泪横流求饶,“大神……阎罗大神,误会,都是误会!我在为这女孩进行神圣的仪式……我是在救赎她啊!” “救赎?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陈媛一脚踹在巴巴吉头上。 床上的普佳怔怔地看著这一切,她从极度恐惧中回过神,看著那个將她从魔爪中拯救出来的身影。 宛如神祇降临。 她挣扎著爬下床,朝著陈媛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泪流满面: “女神,您是迦梨女神下凡吗?您是来惩罚这个褻瀆神明的偽圣徒的吗?” 她的脸上充满了虔诚和激动。 陈媛脚步未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离开这里,把今晚看到的一切忘掉。” 普佳浑身一颤像是得到了神諭,她含著泪再次深深叩拜,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这间恐怖密室。 现在,密室里只剩下陈媛和瘫软在祭台废墟里的巴巴吉。 “不,不要杀我!” 巴巴吉彻底崩溃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我的信徒我的影响力都奉献给您,我只求一条活路。我可以为您服务,帮您传播神諭!” 陈媛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手中寒光一闪多出了那把弧形刀。 “服务?” 她俯视著他,如同俯视一只蛆虫,“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祭品,下地狱吧。” “不啊啊啊啊啊啊!!!” 寒光闪过,巴巴吉双眼暴凸,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陈媛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那尊湿婆神像前。 她捡起祭台上原本用来悬掛圣幡的粗铁鉤,从巴巴吉背后的肩胛骨下方狠狠穿透。 她手臂发力將巴巴吉整个人提了起来,铁鉤的另一端掛在了湿婆神像高举的手臂上。 巴巴吉的身体被悬掛在半空正对著神像的面容,鲜血顺著他的身体流下,不停地滴落在神像的基座上。 她没有立刻杀死他,而是让他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死去,死在神像之前。 陈媛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缓缓向后退去融入阴影中。 十几秒后,新德里南部一处高级私人会所。 这里曾经发过数起案件。多年来数名家境优渥的紈絝子弟,以狩猎为名,利用药物和暴力手段侵害数十名女性,並用视频威胁。 因其家族势力庞大,受害者屡次报案均石沉大海,无处伸冤。 此刻会所內,音乐震耳欲聋,烟雾繚绕。 几名罪魁祸首正搂著几个舞女,举杯庆祝又一次胜利逃脱。 陈媛推开了包间门。 “女士们,请离开。这里即將进行一场清洁。”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tm是谁?”一个公子哥仗著酒意上前。 回答他的是匕首的寒光。 接下来的二十秒,陈媛的身影在霓虹灯光下闪烁,每一次闪现都伴隨著一声悽厉惨叫和一个被废掉的紈絝子弟。 当她停手时,现场只剩下几个蜷缩在地不断抽搐的身影。 这一夜,同样的场景在印度不同的角落上演: 在骯脏的贫民窟,在飞驰的长途卡车休息站在道貌岸然的乡村长老会堂…… 亚空间之中,一只手直接划开了虚空。 “接著。” 陈媛的声音在空旷的亚空间中响起,一个脏东西从裂缝中被丟了进来,划出一道拋物线。 嗡! 那团淡蓝色能量光团剧烈地闪烁起来,瞬间变成了亮黄色向后退缩了一大段,能量边缘都炸起了毛刺。 系统尖叫,“臥槽,宿主,你,你又来?” “说了多少次了別直接往我这里扔!脏,太脏了! 这玩意儿自带精神污染啊喂?” 能量光团又抖了三抖,仿佛想把那无形的脏东西震开。 “这届宿主的卫生习惯真是没救了。” “別废话,全部清除了,灰烬都別留下。”陈媛调侃道。 “唉,造孽啊。” 系统哀嘆。 淡蓝色的能量细丝將目標,下一秒脏东西化作了一缕淡蓝色粒子流,彻底消散在空中。 系统嘀咕道:“好了好了,消毒完毕了,你下次能不能用个容器装一下?我这可是高端无菌操作间。” 陈媛没再回应,只是又一次划开虚空手伸了进来。 咻,啪嘰。 又一个马赛克物体丟了进来。 “啊?还来?宿主你没完了是吧?我这是核心处理单元不是垃圾桶啊啊啊啊。” 系统惨叫一声,不知道这清理的酷刑啥时候才能结束。 第287章 这就是神罚 天亮后,全世界的网络被这则爆炸性新闻点燃。 判官刘启澜在直播中发出警告后,一夜之间,印度全境內,竟然共有319名强歼犯遭到了处决。 这个消息在推特被瞬间引爆。 #judgmentnightindia (印度审判之夜) #yamalo (趋势迅速从东亚蔓延至全球) #319rapists #goddess of retribution (报应女神) #how is this possible ?(这怎么可能?) @ravi on street(认证:自由记者,孟买) “ holy shit!!! 我刚在孟买沃地利地区目睹了审判。 一个男人,据周围人说是被通缉的强歼犯,在街上疯狂逃跑大喊她来了,她来了。” “我发誓就在路中间,空气像玻璃一样裂开,阎罗主播一步踏出,就用了一刀!就一刀!” “然后她像鬼魂一样消失了,留下那个,天啊,留下那个罪犯在地上抽搐。有视频为证。#judgment night india!” 作者还在帖子末尾附上一段了10秒的手机视频。 新德里时间清晨7点开始,有多个视频被上传到了油管。 【实拍鬼神】北方邦坎普尔,恶魔降临集市,强歼犯被当眾天罚! 上传者: @devoteeofjustice 说明一下,视频里这个男的,他一年前侵害了一名女学生靠关係逍遥法外至今。正义虽迟但到! 观眾们点进去,可以看到一个混乱的画面,视频发生在一个嘈杂的夜市,周围的人四处尖叫奔逃。 阎罗主播站在阴影之中,她手中弧形刀光一闪,那个肥胖男人惨叫著到底,暗红色直接飆到了镜头面前。 @truthseekerusa: “视频是真的!我做了帧分析,没有剪辑痕跡!这不是特效,这是神跡!” @priyafromdelhi: “我是德里人,我表姐是警察。她刚崩溃地打电话来说全市的报警电话都爆了,类似报告有几十起。” “他们说阎罗主播会分身,她同时在几十个地方出现,这不是人,是神!” @chadbro95: “干得漂亮!全球直播之后立刻线下执行?这效率比所有政府加起来都高啊,我宣布我是阎罗教第一批信徒!” @sanjayvarma(认证:印度人民党成员): “这是对我国主权的悍然侵犯,迪莫在做什么?我们的军队在哪里?必须找出这些恐怖分子!” 回覆: “@sanjayvarma 闭嘴吧!当我们的姐妹被伤害时,你们的主权在哪里?阎罗大人做了你们几十年都没做到的事。” “我作为印度女性,终於能睡个安稳觉了!感谢阎罗女神!” 新德里时间早上七点多。 印度中央邦博帕尔市某街区,清晨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油管主播阿米尔·汗正拿著手机走在路上。 直播画面有些晃动,他镜头对准了一条原本应该开始喧囂的街道,但现在却异常安静,闪烁的警车停在路边。 阿米尔的脸出现在画面左下角的小窗口里,他表情严肃,压低了声音边走边说: “朋友们,早上好。如果你们还能觉得这是个好的早晨的话。” “我是阿米尔,我现在在博帕尔的老城区。如你们所见,我的身后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镜头转向几名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拉起警戒线。 线內,一片居民楼前的空地上,有一大滩明显被水冲刷后的暗红色污渍,格外刺眼。 两名戴著橡胶手套的清洁工正用木刷用力刷洗地面,旁边放著红色的水桶。 “如各位所知,昨晚我们国家经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夜晚。” 阿米尔语速比平时稍快,他內心非常不平静,“根据目前网络上匯集的信息,仅仅在我所在的中央邦,像这样的处决现场就至少有四十七处。”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镜头扫过周围那些躲在窗户后面小心翼翼向外张望的居民。 “死者都是被標记的强歼犯。有像这样住在普通社区的,也有在豪宅里的。手段乾净利落。而执行者……”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但最终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根据大量目击者的说法和流出的零星视频,几乎可以確定是阎罗主播。” 这时,弹幕开始飞速滚动起来: [臥槽!真的开始了?] [博主牛逼啊,敢现场直播。] [太离谱了。] [阎罗大人真的降临印度了啊!] [可是杀得完么?印度之后还能有多少人倖存?我在担心。] [感谢阎罗大人!] [omg!阎罗主播是我的神!] 阿米尔看著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继续说道: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欢呼。我必须要说,作为一个印度人,我为我们国家根深蒂固针对女性的暴力犯罪感到绝望和愤怒。” “我的內心深处,確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极其严肃,“这就是审判!是远远超越了我们现有法律体系来自更高维度的终极审判。我们正在目睹的不是普通的犯罪而是天罚。” 镜头再次对准那些正在沉默地打扫现场的警察,“警方现在的行为与其说是在调查,不如说是在清理痕跡。” “他们看起来和我一样茫然,甚至恐惧。他们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审判何时会来。” 弹幕更加密集了: [说得对,这不是正义,是神罚!] [他们还敢管啊?不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阎罗大人就是迦梨女神在世啊,专门来清除人间罪恶的!] [不,阎罗是我们澜夏神话体系中的地府判官,她就是专管惩罚恶人,让恶人下地狱的。] [地府?就是我们说的地狱吧?她的面具確实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博主小心点啊,別被他们盯上了。] 阿米尔看著一条弹幕,轻声回应,“我刚刚看到有弹幕说,阎罗大人是迦梨女神。” “对於无数长期遭受恐惧和压迫的印度女性,对於那些求助无门的受害者家庭来说,昨晚的行动確实堪比神跡。” 他镜头一转,悄悄对准了远处一栋看起来颇为豪华的房子,那边也被封锁了。 “看那边那家的主人是本地的政商人物,你们懂的,今天早上他也没能醒来。”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弹幕: [哇塞,这也太公平了!] [本来就是,凭什么他们有钱有势就能逍遥法外?] [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 [棒子国就是很好的例子,不改就是死。] 阿米尔看著棒子国的弹幕,点了点头: “是的,有观眾提到了棒子国,他们在经歷类似的审判后,司法系统发生了地震般的改革。我们的印度会如何?” 他苦笑了一下,“我想从今天起,这里每一个潜在的强歼犯,在动手前可能都要先想一想,今晚阎罗大人会不会出现在他的床头了。” [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实锤了,阎罗大人绝对会瞬移!] [不止瞬移,肯定是分身。不然怎么可能一晚上同时处决几百人?] [算十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平均两分钟就审判了一个人?] [这根本不是科技,是神术!] [楼上的,也可能是高等文明啊,它们一直在监视我们索拉里斯。]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杀畜生,我就支持!] [阎罗大人是我的神!] [她是湿婆神的使者,是毁灭之神派来清除罪恶的!] [我是班加罗尔的人,我不是在编故事,昨晚我的小区里就有3起。] [她不是快速移动,是真正的消失和出现,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学。] [她真的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一种我们称之为神的存在?] [我们这边还在为lgbtq权利爭吵时,亚洲已经出现了超自然正义执行者?这世界变得太快了。] 阿米尔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冲刷的血跡,镜头拉回对准自己的脸,表情无比凝重: “这个早晨,印度的空气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通往更好未来的道路。” “但对於我来说,这是黑暗中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刺眼的光。” “这里是阿米尔在博帕尔为您报导。愿死者安息,愿生者能真正迎来改变。” 第288章 你以为神罚就结束了,他们收手了?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天气温暖而寧静,与邻国那个充斥著惨叫的国度恍如隔世。 陈媛打开了臥室门,她脸色更加苍白,脚步也略显虚浮。 连续十小时不间断的瞬移,出手惩戒,即便以她如今被能量强化的身躯,也感到了深切的疲惫。 “宿主,我忍你很久了!” 系统立刻在她脑海中炸开,它仿佛被踩到尾巴,“那些东西你就不能找个塑胶袋装一下吗?” “上次是手,这次居然直接往我的核心处理单元里丟?我这里是高端无菌操作间,不是垃圾填埋场。” 陈媛没有理会系统的聒噪,她慢慢走到床边,有些脱力地坐了下去,指尖用力揉著刺痛的太阳穴。 系统见她没反应,抱怨的调门低了些,它迅速切换了话题,雀跃道: “不过宿主,我们昨晚收穫巨大啊,累计审判罪人319人获得审判值23826点,扣除传送消耗净收益14226点。 我们一次性就赚了將近四年的寿命呢,是不是很棒?” 陈媛依旧闭著眼,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够。” 她睁开眼,但心中想的仍是那片还在苦难中挣扎的次大陆上。 “319个只是杯水车薪。只要那片土地上的罪恶温床一天不被剷除,只要那些人心中的恶魔还在滋生,我们的清算就不能停止。” “宿主……” 系统声音变得有些忧虑,“可是你的精神波动很紊乱,身体指標虽然正常,但你需要休息,哪怕几个小时也好。” “我们可以先看看外界对昨晚的反应,再制定下一步计划也行啊?” “不可以。” 陈媛没有丝毫动摇,“罪恶不会停下来,我们也不能等。” 她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扑了扑脸,冰冷的水珠顺著她的脸颊滑落。 她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的那双眼睛,虽难掩倦色,但深处的火焰並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猛烈。 “走吧,清理继续。” “宿主!” 系统还想劝阻。 “传送吧。” 陈媛抹了把脸,说道。 系统沉默了一瞬,最终它嘆了口气:“明白。坐標已锁定,印度北方邦。” 滨海市的公寓里,空间再次泛起涟漪,陈媛的身影瞬间消失。 在她消失的下一秒,系统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宿主,你倒是给我放首安眠曲的时间啊……” 而此时,在印度,许多侥倖躲过审判之夜的罪人,或许刚刚听闻噩耗,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他们以为那恐怖的阎罗主播在製造了如此巨大的轰动后,总会暂时收敛,需要时间平息风波。 他们错了。 对於陈媛而言,审判没有休止符。 新的一天对於某些人来说不是希望的开始,而是死刑的倒计时。 这一次是印度北方邦,坎普尔市。 这是一个以秩序混乱著称的工业城市。 阿姆丽塔·夏尔马曾经是一名裁缝学徒。 2020年9月17日晚上十点多。 21岁的阿姆丽塔在下班回家途中,被两名骑摩托车的陌生男子拖入小巷。 她拼死挣扎,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 当晚11点后,浑身是伤的阿姆丽塔在一位好心三轮车夫的帮助下,来到了最近的纳拉扬景局报案。 值班的苏雷什·亚达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油条负责接待。 他先是例行公事地记录,隨后以需要更精確的细节来確定案发地点和嫌疑人特徵为由,將情绪崩溃,渴望抓住凶手的阿姆丽塔带进了一间存放杂物的单独房间。 在那里,他威胁阿姆丽塔:“如果你不配合,让每个细节都对得上,法官根本不会信你,那两个人渣就会逍遥法外。” 事后,他系好皮带,狞笑著说,“忘了今晚的事。如果你敢说出去,不仅这件案子会消失,我还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在坎普尔待不下去。” 阿姆丽塔的第二次记录被篡改,最终案件以证据不足草草了结。 她的精神彻底崩溃,自杀未果,不久后便和家人搬离了坎普尔,而警员苏雷什依旧穿著制服,继续作威作福。 早上八点多,北方邦乡村的土路被朝阳染上一层金黄,尘土在乾燥的空气里飞扬。 一辆破旧的皇家恩菲尔德摩托车轰隆隆开在路上。 苏雷什·亚达夫疯狂地拧著油门,他身上还穿著皱巴巴的警服衬衫,但肩章和警徽早已被他扯下扔掉。 他脸色惨白眼球布满血丝,透过后视镜不断张望,仿佛死神就在身后。 一夜之间,三百多个人被割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印度民间传开。 他知道自己干过的事,他知道自己绝对在名单上。 他不敢回家,不敢去车站,只能骑著这辆旧摩托朝著偏远老家的方向逃窜。 “该死的怪物,怎么会真的有阎罗……” 他语无伦次地咒骂著,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突然。 哐当。 摩托车猛烈地顛簸了一下,引擎发冒烟过后彻底熄了火。无论他怎么疯狂地踩动启动杆,摩托车都毫无反应。 “不,不!给我动啊!混蛋!” 他绝望地咆哮著,用拳头砸著油箱。 就在这时,他前方几米处,一个身影凭空浮现。 黑色的双马尾在晨风中纹丝不动,青面獠牙的儺面,一身黑色工装勾勒出凌厉的线条。正是阎罗主播。 苏雷什顿时面如死灰,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他想倒车,但双腿软得像麵条,摩托车重心一偏。 砰。 他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在路边泥地里。 阎罗主播一步步走近,她手中的那柄弧形砍刀,刃口闪烁著致命的寒光。 苏雷什手脚並用地向后爬,涕泪横流地哀求:“不,別过来,阎罗大人,我错了我有罪,饶了我吧。” 阎罗主播停在瘫软如泥的苏雷什面前,儺面下冷酷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畜生,你该下地狱了。” 刀光一闪,她手起刀落。 “呃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悽厉惨叫。 阎罗主播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地上的惨状,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痛啊啊啊啊,救,救命,救救我。” 空旷的土路上,苏雷什·亚达夫在尘土中痛苦地翻滚抽搐嚎叫,暗红色在他地面匯成一滩不断扩大的深色印记。 几分钟后,一切归於寂静。 此时印度的德里街头巷尾已经炸开了锅。 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已经开始了。 德里的哈里亚纳邦古尔冈市。 律师维克拉姆·马尔霍特拉正紧张的坐在书房里,忐忑不安。 无他,只因为2021年3月中旬。 当时有一名女学生卡莉,在一起恶性侵害案中寻求法律援助。 维克拉姆在接受委託后,以需要深入了解案件细节以构建更有利的辩护策略为由,多次在其私人书房內单独会见卡莉。 他利用卡莉家里人的信任和渴望將真凶绳之以法的迫切心理。 在一次会面中,对她说,卡莉你的陈述中有漏洞,如果不补充真实细节,对方律师会撕碎你为威胁,对她再次实施了侵害。 事后他警告卡莉及其家人,若声张此事不仅原本的案件会败诉,他还会利用法律手段让他们身败名裂。 维克拉姆不断地刷新著新闻,一夜之间,三百多人被处决的消息像鬼影般缠绕著他。 他知道自己干过什么。 “不会的,我这种身份,他们应该先去处理那些更显眼的渣滓……” 他喃喃自语,试图麻痹说服自己。 “对,自首,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只要进了监狱,他们就没法……对,法律会保护我……” 这个念头让他升起一丝荒谬的侥倖。 就在这一瞬间。 书房內,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阎罗主播就站在那里。 维克拉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 儺面下传来一声嗤笑,“怎么,你也去想自首?” “其实是想躲进法律的壳里,逃避审判吧?” 陈媛向前迈了一步,她扫过这个堆满了法律典籍,象徵著正义与程序的书房,最终定格在维克拉姆惨白的脸上。 “你这样的蛆虫,该死。” 维克拉姆甚至没看清动作,他只觉后颈一紧,整个人就像小鸡一样被拎离了地面,隨即被狠狠摔在地板上。 砰! “呃啊。” 维克拉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嘶拉一声 下一秒,书房门被推开了。 “维克拉姆?什么声音?怎么了?” 他的妻子普里扬卡惊慌地冲了进来。 她看到丈夫瘫倒在地,而那个只在直播里面看到过的身影就站在面前。 她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捂住嘴不敢相信。 “阎……阎罗主播?” 普里扬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他犯了什么罪?” 陈媛甚至没有回头看她,目光依旧锁死在维克拉姆身上: “他曾经侵犯並威胁了一个寻求他帮助的女孩,他必须赎罪。” “不,普里扬卡,救我……” 维克拉姆徒劳地向著妻子伸出手,涕泪横流。 普里扬卡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著丈夫又看向阎罗主播,整个人被抽离了所有力气,身体扶著门框摇摇欲坠。 陈媛不想再多说。 刀光闪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啊啊啊啊啊!” 维克拉姆一声惨叫。 而陈媛不会给他接回去的机会,她捡走了东西,身影再次消失在书房里。 普里扬卡瘫坐在门口,惊恐地看著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丈夫的罪行,这超自然的审判,还有阎罗主播瞬间消失,巨大的信息量衝垮了她的意识。 她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289章 你们只配下地狱 印度中央邦,贾巴尔普尔市市立综合医院。 主楼走廊里瀰漫著汗臭和消毒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绿色的墙漆已经大片脱落,天板上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发出嗡嗡嗡的噪音。 闷热潮湿的季风气候让这里更像一个蒸笼。 拉古·亚达夫,这个救护车司机正叼著烟靠在护士站外的墙上,和几个閒著的护工吹嘘他昨晚的酒量。 只可惜他们並未留意到网络上的动静,也没有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受到任何惩罚。 两个月前,大学生阿尔蒂在放学回家途中遭遇车祸,她被送往这里的医院救治。 拉古·亚达夫和隨行的医护人员维杰·库马尔,萨希尔·汗,普拉莫德·米什拉四人。 在转运途中,因为偏远路段,在密闭的救护车內对无力反抗的阿尔蒂实施了侵害。 阿尔蒂事后身心遭受重创,但恐惧於威胁和羞辱最初选择了沉默,在心理辅导员的鼓励下,她最终鼓起勇气报案。 然而涉案四人串供医院,管理层为保全声誉施压息事寧人,最终警方以证据不足,受害者陈述模糊为由草草结案。 阿尔蒂一家在绝望和恐嚇中被迫离开贾巴尔普尔。 维杰·库马尔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打盹,萨希尔·汗正在配药室里清点药品。 普拉莫德·米什拉医生则在那间堆满杂物的副主任办公室里,对著电话不耐烦地应付著某个病人的諮询。 一切都按部就班。 直到拉古·亚达夫旁边,靠近楼梯口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 黑色的双马尾,青面獠牙的儺面,一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工装,正是阎罗主播。 拉古的吹嘘声戛然而止,几个护工瞪大了眼睛。 “鬼……鬼啊?” 眾人两股战战,哆嗦著嚇得脸都白了。 陈媛一步踏前,手中的弧形砍刀划出一道寒光。 “呃啊!!!” 拉古惨叫著栽倒在地,暗红色瞬间从他指缝汹涌而出,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一滩。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他第二眼,脚用力碾碎了那些。 她不能让它们有被接回去的任何可能。 “啊啊啊!杀人了!!” “救命啊啊啊啊!!!” “鬼,魔鬼啊!!” 几个护工在走廊上歇斯底里的尖叫,走廊里候诊的病人和家属也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尖叫声桌椅碰撞声响成一片。 阎罗主播对周围的混乱置若罔闻,她的身影再次模糊出现在走廊尽头那个打盹的男护工维杰·库马尔面前。 维杰被惨叫声惊醒,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儺面和一道劈下的刀光。 “不!!!” 刀光闪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维杰庞大的身躯从长椅上滚落,步了拉古的后尘。 阎罗主播如法炮製碾碎了东西。 配药室里的萨希尔·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惊恐地探头出来。 正好看到阎罗主播从维杰身边站起,儺面之下那双冷酷的眼睛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他。 萨希尔顿时魂飞魄散,尖叫著想要锁上配药室的门。 阎罗主播不疾不徐地走过满是血污的走廊,推开配药室的门。 “饶命!不要啊,饶命。” 萨希尔瘫软在药架旁,语无伦次地哀求。 “赎罪!” 一道寒光闪过。 萨希尔惨叫著倒在散落的药瓶和针剂中。 办公室里的普拉莫德·米什拉早已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和惨叫。 他脸色惨白,反锁了房门用沉重的办公桌顶住了。 “湿婆大神在上,求求您。”他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祈求。 砰!一声巨响。 办公室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连同后面的办公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撞开,木屑飞溅。 阎罗主播门口。 “你……你不能这样!我是医生!我有执照!法律会审判我的呜呜!” 米什拉医生背靠著墙壁,徒劳地挥舞著双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陈媛嗤笑,“阿尔蒂哀求你们的时候,你放过她了吗?你是不是笑得很开心啊?觉得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神?” “你这样的蛆虫怎么配被宽恕?赎罪吧。” 她一步步逼近。 “恶魔,你是恶魔,湿婆大神会惩罚你的!” 米什拉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地咒骂。 刀光最后一次闪过。 米什拉惨叫著,在极致的痛苦和羞辱中昏死过去。 此刻,医院二楼这片区域已经变成了炼狱。 四条在痛苦中蠕动哀嚎,惊恐的尖叫和哭喊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医院陷入彻底的混乱。 陈媛再次消失。 消息像野火般传开,阎罗主播降临贾巴尔普尔市立医院,將侵害女学生阿尔蒂的救护车团伙,全员就地审判。 下一瞬,印度北方邦班达区,坎德普尔村。 妮莎·辛格曾是村里少数考上德里大学的女学生。 然而,妮莎在大学与不同种姓的男同学阿比舍克相恋。 她的恋情被同村人发现並告知其家族,辛格家族视此为奇耻大辱,长老会在族长巴尔维·辛格的主持下,裁定了对妮莎执行惩罚。 他们以母亲阿比病重为藉口將妮莎骗回了坎德普尔村。 六个月前,她被拖到了广场上。 被族长巴尔维、妮莎的亲叔叔维杰·辛格、堂兄拉胡尔·辛格及其他四十多名男性集体侵害。 妮莎因重伤大出血休剋死亡。 事后为掩盖罪行,长老会命令將妮莎处理掉,其骨骼被村里杂货店老板卡兰联繫买家卖往製作人骨工艺品的黑市。 她的一节脊椎骨据称被做成了柄饰。 北方邦的烈日刚开始炙烤大地,坎德普尔村开启了新的一天。 参与暴行的男人们经过昨夜的宿醉,大多还在沉睡或聚在村口大树下。 这个被神遗忘的角落很遥远,看似一片寧静。 村广场中央的土地,还隱约残留著无法完全冲洗掉的黑褐色污渍。 “这是为了维护我们的荣誉。” 在广场边缘,族长巴尔维·辛格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对著几个心腹吹嘘自己处置家丑的英明。 他面前的光线突然扭曲了一下,下一秒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阎罗主播手持弧形砍刀站在了他面前。 “呃……” 巴尔维的话卡在喉咙里,老眼瞪得滚圆,手中的陶土菸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身边的维杰等人也僵在原地,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鬼……女神……迦梨女神……” 旁边一个老妇人正巧提水路过,看到这一幕嚇得水罐脱了手。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眼中竟混合著恐惧和堪称诡异的虔诚。 陈媛不想废话,这些渣滓只配下地狱。 “嗬……” 巴尔维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惨叫,肥胖的身躯倒在地上,再次被闪过的刀光刺中心口,彻底没了动静。 陈媛脚尖一碾,彻底磨碎了。 下一个目標是妮莎的叔叔维杰·辛格。 他转身想跑没跑出两步,便感觉身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惨叫著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 “魔鬼来了,快跑啊!!” 恐慌像瘟疫蔓延。 男人们从屋里惊恐地衝出,有的拿著农具有的赤手空拳,但所有的勇气在听到同伴悽厉的哀嚎时化为乌有。 阎罗主播的身影在村庄的土路院落间时隱时现,每一次出现都伴隨著一道刀光和绝望的惨嚎。 她衝进妮莎堂兄拉胡尔的家,他正试图翻后窗逃跑,刀光掠过,拉胡尔从窗台栽下在自家院子里痛苦翻滚。 她出现在杂货店门口,老板卡兰正手忙脚乱地想锁上门闸。 门板被一股巨力撞开,卡兰在堆满杂物的柜檯后迎来了他的报应。 参与那场暴行的四十七个男人,在村庄这个简陋的舞台上,按照死亡名单逐一被清算了乾净。 对於害死妮莎的直接参与者,她没有任何留情,这些人已经没有活著的必要。 许多女人和孩子缩在屋里,透过门缝惊恐又茫然地看著这一切。 她们长期受压迫,此刻看到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男人像牲畜一样被屠宰,心情复杂。 一些年长的妇女想起妮莎的惨状,再看看眼前这超自然的报復竟也像最初那个老妇一样,跪在地上向著那黑影磕头,口称迦梨女神显灵了。 仅仅十分钟。 坎德普尔村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四十七具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村庄各处,铁腥味冲天而起吸引来了盘旋的乌鸦。 活下来的女人和孩子们,瑟瑟发抖地躲藏著无人敢出声。 陈媛再次消失。 上午九点的德里气温飆升。 以印度门为起点,通往国会大厦的几条主干道已被人潮彻底淹没。 放眼望去是一片沸腾的海洋。 標语牌林立,上面用印地语,英语写著触目惊心的口號: “no more silence!” “你们不管,小丑组织会管!!” “modi government, act now or step down!” “我们要改革,不要流血!” “end rape culture! hang the rapists!” 人群中有戴著眼镜神情激动的女学生团体,有穿著传统纱丽眼中含泪的中年妇女;有高举受害者照片声嘶力竭的各种组织成员。 甚至还有不少男性参与其中,他们举著“real men don『t rape”的牌子,与女性们同行。 “莫迪你们在干什么?我们需要正义!” “莫迪出来面对我们!” “给我们安全,给我们正义!” “感谢阎罗大人!她是湿婆神的愤怒!”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现场警力试图维持秩序,组成人墙阻挡人群向国会大厦推进,但显得杯水车薪。 “长官,顶不住了!人太多了!” 一个年轻人对著对讲机大喊,他的头盔立刻被扔来的塑料水瓶砸中。 指挥车里的高级官员面色铁青。 现在全国多个城市的电话已经被打爆,大量的男性前来自首坦白过去的罪行,要求保护性拘留,他们寧愿坐牢也不想面对阎罗的审判。 一切都是如此混乱。 第290章 物理学不存在了吗? 在游行队伍外围,各大国际媒体的直播车早已就位。 bbc记者对著镜头汹涌的人潮,眼神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各位观眾,如您所见德里街头正经歷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这不是普通的抗议,而是一场对整个司法体系的信任崩塌。 阎罗主播不到24小时內的血腥清算,意外地点燃了这里积压已久的民怨。” “印度正面临其执政以来最严峻的合法性危机。” 一旁的cnn记者在嘈杂声中提高音量: “我们看到游行队伍中出现了阎罗的画像,她被一些人奉为了復仇女神迦梨的化身。” “我们很想知道德里將会如何回应此事?是顺应民意推动激进的司法改革,还是试图镇压这场游行?” 路透社记者镜头扫过一些沉默观望的男性市民,他表情似乎很严肃。 “值得注意的是,游行中並非只有支持的声音。许多人在恐惧中观望,他们担心这种以暴制暴的逻辑会无限扩大最终吞噬整个社会秩序。” 就在记者们进行现场连线,游行情绪趋於白热化的时刻。 德里时间上午九点整。 幽灵网站更新了一个帖子。 人们点进去,那是很简短的一句话。 “如果法律不能惩罚罪人,那就由我们来审判,清算永远继续。”——小丑 简短的文字让喧囂的游行现场都出现了剎那死寂。 “看!主播他们不会停的!” “清算继续,听到了吗?继续!” “审判不会停止的!!”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闷好,??????????????????.??????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莫迪你们听到了吗?再不做点什么,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你们!” 游行队伍彻底衝破了薄弱的防线,向前涌动。 口號变成了整齐划一声震云霄的怒吼: “我们要改革!现在!改革!现在!”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印度总理府內。 总理看著屏幕上幽灵网站那行字,脸色铁青,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周围的內阁部长们安全顾问们鸦雀无声。 “他们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国防部长沙哑地说。 “宣战?可我们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內政部长几乎崩溃了,现在街上几百万人要他们立刻变出一套完美的法律! 他们能怎么办?去找阎罗谈判吗?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总理抬起头,下定的决心,一字一顿地命令: “你们立刻起草讲话稿!內容要强调联邦维护法治的决心,承诺將以最快速度推动刑法修正案出台。 对,化学阉割,尤其是这个化学阉割,就像棒子国之前那样,我们必需照著他们改。” “同时命令军方进入最高戒备,启动所有反恐和异常事件应对预案哪怕只是为了做点什么。” 他的声音带著绝望。 所有人都明白了,常规力量在小丑组织的面前形同虚设。 这与其说是应对,不如说是一场面向世界绝望的表演,试图挽回他们摇摇欲坠的权威。 印度德里的游行浪潮仍在持续,但全球网络的焦点已经被一个刚刚上传到油管的视频彻底引爆了。 视频標题很简单:《绝对真实,德里街头实拍阎罗主播瞬移出现!保证无特效!》。 上传者是一个名叫印度街头日记的博主。 他在简介里写道:“老天,我昨晚只是想记录一下德里晚上的街景,完全没想到会拍到这个,我的手现在还在抖。 我以我的人格和频道信誉担保,这视频没有任何加工。” 视频开始画面有些晃动,是在德里一条嘈杂的街道上,博主似乎正边走边拍镜头扫过路边一家卖恰特的小吃店。 就在这时,小吃店门口的光线轻微扭曲了一下,下一个帧画面中,一个身影凭空凝了。 正是阎罗主播。 青面獠牙的儺面,黑色的双马尾,一身利落的黑色工装,將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如同降临人间的死神。 她就像是从一扇看不见的门里一步踏出来,连衣角都没有多飘动一下。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博主显然被嚇到了画面剧烈晃动后黑屏。 他在后面標註:“后面是审判內容,过於……呃我就不放了。但开头这瞬间出现,是千真万確的,我绝对没造假。” 这个短短几秒的视频在全球网络上掀起了海啸般的討论。 评论区在几小时內涌入了数十万条评论,各种语言激烈碰撞。 @physicsislie (ip: usa): “wtf?! 这不可能!视频我逐帧分析了,也用程序检测过了,没有剪辑痕跡没有绿幕,更没有ps的痕跡。” “她就是这么刷一下出来了,狭义相对论呢?光速限制呢?能量守恆呢?我们发展了几百年的物理学是笑话吗?” @quantumwizard (ip: uk): “高维空间,这一定是高维空间穿梭。” “我们的三维宇宙是镶嵌在更高维度中的,她肯定掌握了在高维抄近路的技术,这就能解释为何没有突破光速,但这技术至少领先我们一万年啊。” @einstein_rip (ip: germany): “mein gott! 我的上帝!如果这是真的,我们整个物理学的基石都塌了,这根本不是在移动,这是从a点至b点的坐標切换。” “这需要什么样的能量?如何定位?我们的宇宙模型完蛋了!” @长安老道 (ip: 澜夏): “这和物理学根本不搭边好吧?” “这就是我澜夏典籍中记载的阴司正神阎罗的神通,她能够缩地成寸,她是地府的判官,执掌生死簿巡查阳间善恶,自然有此威能!” @devo of kali (ip: india): “不不不,这是迦梨女神,是时母毁灭邪恶的化身。” “湿婆神的愤怒正在通过她显现,看她的装扮,黑色工装如同迦梨女神的黑色皮肤,她是来净化这片土地的!” @shiva bless (ip: india): “赞同!这就是杜尔迦女神的神力显现,是正义的愤怒,我们应当跪拜祈求她的宽恕和继续庇护!” @mike (ip: canada): “冷静点各位!也许是一种极致的量子隱形传態?將人体信息编码传送並在目的地重组? 但这需要无法想像的计算力和能量,而且如何保持意识连续?这比死而復生还难!” @剑扫六合 (ip: 澜夏): “什么撒旦伽梨都靠边站,这是我们澜夏的神祇体系出手整顿人间秩序了!阎罗大人威武!” @gods judge (ip: usa): “她一定是地狱的使者,是撒旦派来收割灵魂的!不要被她的行为迷惑了,行使审判的权力只属於上帝!” @servant of all ah (ip: egypt): “一切行为唯凭真主的意欲。这或许是真主派来的天仙,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惩罚那些罪人。但我们不应崇拜她,只应崇拜独一的安拉。” @bible scholar (ip: italy): “这让我想起《旧约》中上帝派天使毁灭所多玛和蛾摩拉,这是神罚的时代要来临了吗?” @yama lo disciple (ip: brazil): “上帝已死,阎罗当立!她才是这个时代真正显现神跡的神,我宣布我从此皈依阎罗教,求女神保佑我!” @goddess of retribution (ip: france): “从今天起,我的信仰就是阎罗主播,她代表了最纯粹的正义和力量,这才是我们应该崇拜的神明。” @acolyte (ip: japan): “姐姐大人真的是神!请收下我的信仰!” @stone (ip: netherlands): “我们正在见证歷史不,是神话时代的回归。” “当神跡可以被观测、被记录,当神明以固定的形象介入人间事务,科学理性主义时代或许正在终结,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纪元开启了。” @futurehistorian (ip: 澜夏): “別吵了,赶紧记录吧,我们正在经歷人类文明有史以来最重大的转折点,这是神话照进现实的一天,后世的歷史书会浓墨重彩书写这一刻!” …… 视频下方的爭论愈演愈烈,从一个简单的超自然现象视频,迅速演变成了一场席捲全球的热议狂欢。 所有人都意识到,世界已经彻底改变了。 第291章 阎罗就是神罚 印度德里,总理府地下战时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分屏显示著各地传来的混乱画面。 焚烧的车辆,衝击的暴徒们,以及更多跪在街头朝著阎罗主播画像跪拜哭泣的民眾们。 但最让在座每一位大人物脊背发凉的,是屏幕一角循环播放的那段短短几秒的视频。 那是博主拍的阎罗主播在德里街头凭空出现的画面。 內政部长的声音乾涩,绝望的说道,“超过两百个城市的通讯接近瘫痪,系统被想要自首或举报的人打爆了。” “军队也报告说,部分基层士兵出现了动摇,他们,他们私下认为阎罗是迦梨女神的神罚。” “我们不是在对抗神,她不是神。” 总理打断他,双手紧紧攥著桌沿,指节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的唯一目標是向她证明我们还有用,我们还能自己清理门户。” 他不敢直呼那个名號,仿佛那两个字本身就会引来注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立刻启动全国紧急状態,但公告內容要改。” “我们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军事管制,而是净化与救赎的特殊时期。” “我们要承认错误,把所有的失败所有的罪恶,都归咎於我们过去的懈怠和系统的腐朽。” 几小时后,当印度民眾打开电视或收音机,看到的不是军队坦克,听到的也不是强硬的宣言。 国家电视台的台標被替换成了一个肃穆的莲与弯刀交织的图案。 屏幕上,总理迪莫身著朴素的白色土布服装,面容憔悴,眼神中带著像是沉痛的虔诚。 他坐在一个类似祈祷室简单房间里,对著镜头开口,“亲爱的同胞们……” “我们站在了一个时代的悬崖边。过去几十年,我们的系统充满了漏洞。” “我们对待妇女和弱势群体的保护形同虚设,让无数的恶魔穿著人的外衣,行走在阳光之下……” 他细数著过往一桩桩震惊印度的强歼案,语气近乎懺悔。 “但是,湿婆神没有拋弃我们。毁灭之后便是新生。昨夜降临的那位存在,无论我们如何称呼她。” “是迦梨女神愤怒的化身还是湿婆神派来的使者,她的到来不是惩罚,是警示,是给我们最后一次自我救赎的机会!” 他將超自然审判强行纳入了印度教敘事,试图为这场灾难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 “因此,我宣布,即日起进入国家净化紧急状態。这不是针对任何外敌,而是针对我们內部的癌细胞,针对我们灵魂中的污秽!” 紧接著,一场立法界的闪电战在恐惧的驱动下上演了。 议会大厦灯火通明,以往爭吵不休的议员们此刻展现出惊人的效率和团结。 那份名为《反性侵罪即时审判与终极惩罚特別法案》的草案,在短短48小时內以创纪录的速度走完了所有流程。 法案核心內容非常简短。 第一点,它適用於过去二十年所有已判决但刑期过轻或证据確凿却因各种原因未受惩处的性犯罪案件。 另外成立直属中央邦的特別快速审判庭,仅需三名法官一致同意,即可基於旧证据启动重审,剥夺上诉权。 第二点,一旦裁定有罪,最低刑罚为终身监禁不得假释,最高为死刑。 並对所有定罪的凶手强制附加化学阉割。 法案还特別说明,鼓励在押或尚未归案的罪犯主动举报同伙,可酌情减刑,以此激发互相揭发。 法案通过的短短几个小时內。 新德里午夜时分,警员踹开了一栋高档公寓的门,將一名曾在三年前因证据瑕疵被无罪释放的富豪之子从床上拖起来。 邻居们惊恐地听到他哭喊著:“我已经赔过钱了,你们不能这样,你们凭什么抓我?” 然而警员们也是神色惊慌,將人很快带走了。 孟买一名退休的高阶警官达卡姆,他曾利用职权压下对自己儿子的指控,此刻在自己家门口被昔日下属逮捕。 他瘫软在地,神色惊恐:“报应,这是我的报应啊。” 抓了也好,至少他罪不至死,万一阎罗主播找上自己。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印度北方邦坎尔村。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村里的长老会就敲响了紧急集合的铜钟。 广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气氛前所未有的肃杀。 老族长拿著扩音喇叭大喊: “乡亲们!阎罗大人的眼睛在看著我们!为了全村人的性命,不能再有半点隱瞒。” “谁家出了孽障,自己交出来不然等大人亲临,我们整个村子都要陪葬。”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就骚动起来。 “我举报拉我的儿子,三年前在玉米地里坏了隔壁村姑娘的身子,他家给了祭司钱压下去了。” “还有卡普尔家的两个侄子,他们去年在河边。” “我,我自己去自首!我该死。” 一个男人崩溃地哭喊起来。 几个壮汉不由分说衝进了一户人家,將一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人拖了出来,他的家人跟在后面哭天抢地,却谁也不敢阻拦。 毕竟谁都不想被阎罗大人审判。 “捆起来,送去镇上的警局,快!” 族长厉声命令道。 曾经这些依靠宗族纽带和沉默法则掩盖的罪恶,在灭顶之灾的威胁下被彻底撕开了。 为了保全集体,个体可以被毫不犹豫地牺牲。 牛车、摩托车载著一个个被反绑双手、面如死灰的男人,在村民复杂的目光中驶向镇上的警察局。 孟买的达拉维贫民窟。 这里的消息相对闭塞,但阎罗的传说和恐惧以更原始的方式传播开来。 当几个年轻人用手机看到新闻后,压抑多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抓住他,那个杂碎阿里,他以前经常骚扰我妹妹。” “还有那个水电工莫汉,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答肖夫那个恶魔,他也该死!” 那些妇女和青年,拿著木棍铁管衝进狭窄的棚户区通道。 他们砸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將那些平日里横行霸道,有骚扰劣跡的男人从角落里拖出来。 “打死他!” “送他去见阎罗大人!” “捆起来,送去警局。” “人渣去死吧,去死!!”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和求饶声在迷宫般的巷子里迴荡。 有人试图反抗,立刻被更多的人打翻在地。 最后,这些被打得半死的男人被用麻绳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在了区警局的门口。 警察看著这群义愤填膺眼睛发红的民眾,只能默然收下这些礼物。 与此同时,在新德里的富人別墅区。 往日的寧静奢华被诡异的恐慌取代。 入夜后,一栋豪华別墅內传来激烈的爭吵。 “你必须去自首,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一个衣著华贵的中年女人对著丈夫尖叫道。 “我,我只是那次喝多了,而且我给了她家很多钱封口了。”男人脸色惨白地辩解著。 “钱?你以为阎罗大人会在乎你的钱吗?” “你看看新闻!那些比你更有钱的,现在都在监狱里等著被化学阉割!你去自首,至少能活命。” “要是等她找上门,我们都得给你陪葬,你快去啊,不然我先杀了你。” 女人大声尖叫著,举著枪已经对准了男人太阳穴。 最终,在妻子和儿子怨恨的目光注视下,男人瘫软在地。 司机和保鏢没有像往常一样听从他的命令,而是遵从了女主人的指示,护送著这位一家之主坐进了豪华轿车,驶向了警局。 谁都不想因为包庇罪人而引来阎罗主播的审判。 遍布印度的警察局和特別法庭门口,排起了诡异的长队。 有被捆来的,有被押送的,也有极少数脸色死灰自己走过来的。 人群中,悄然出现了许多蒙著面纱或戴著口罩的女性身影。 她们大多独自一人,眼神中交织著恐惧犹豫,还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位年轻女子走到登记台前,声音颤抖著说:“我,我要举报我的叔叔,五年前,他趁我父母不在家……” 一位中年妇女含著泪,对做记录的警察说:“二十年前,村里的祭司,我那时候才十四岁,我不敢说……” 也有年长的女性死死拉住想去告发的女儿或媳妇,哭著说: “忍了吧,说出去你这辈子就毁了,就算他受了罚,你的名声也完了。” 更多的受害者没有站出来,她们躲在家里,通过电视和手机密切关注著这一切。 她们中,有人失声痛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有人默默对著阎罗主播的画像合十祈祷,泪流满面。 也有人內心充满复杂的快意,当年侵害自己却逍遥法外的人渣终於能够遭到惩罚,心里积压许久的怨气终於能吐出来了。 阎罗大人就是迦梨女神在世。 第292章 恐惧是最有效的牢笼 自由国五角大楼,深井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桌上方,投影屏正以极慢的帧率循环播放著博主印度街头日记的视频。 阎罗主播晚上在德里街头从无到有凭空出现的画面。 短短几秒的视频播放完毕,室內陷入死寂。 最终,坐在主位的菲利普总统疲惫的开口:“所以,分析结果最终確认了?” 国家情报总监萨曼莎·克鲁兹,轻轻点点头回应:“是的。我们所能动用的所有顶尖实验室包括那些黑色项目组,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她切换了影像,复杂的波形图、能量谱分析数据流布满了屏幕。 “视频没有任何编辑痕跡。我们甚至分析了环境光的变化、空气中尘埃的散射模式、以及背景噪音的每一赫兹频率,没有任何破绽。” “结论是,目標是真正意义上从空间中一个坐標点消失,並瞬间在另一个坐標点重组出现。” “它违背了我们所知的物理学基石,能量守恆、因果律,甚至可能触及了量子纠缠目前无法解释的层面。” “我们面对的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更无法复製的神跡,或者说魔法。” “魔法?” 国防部长嗤笑一声,但他脸上也是犹豫,话说得毫无底气,“萨曼莎,你是说我们每年上万亿的国防预算,在一个能像鬼一样瞬移的傢伙面前成了笑话?” 克鲁兹冷静地回应道,“事实如此。对方能无视距离,直接出现在总统臥室或者战略飞弹发射井里,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 一直沉默的副总统拉登咳了一声。 “先生们,女士们,恐慌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得认清现实,调整策略。” “我们必须接受一个前提:正面对抗尤其是军事对抗是自杀的行为。” 拉登想起之前的捕兽夹计划,幸亏他临门一脚的时候叫停了,不然他真的就完了。 小丑组织的能力已经不能用人类科技来形容,他们背后一定有外星文明的干预。 威纶这个婊子!谁知道他竟然是齿轮之眼的臥底?一个自由国空军中將,居然是恐怖组织安插的臥底…… 连他也被忽悠了。 这种事传出去,那些公民会怎么想?联邦政府的威信就彻底完蛋了。 这种恐怖组织对自由国的威胁甚至比小丑组织更大。 拉登定了定神,指向屏幕上阎罗主播的影像说道,“小丑组织的行为模式非常明確。他们只针对其认定的罪人,从他们第一次审判开始,无一例外。” “他们没有表现出征服领土顛覆政权的意图。这意味著我们和他们之间存在一个安全閾值,只要我们不成为她的目標。” 总统菲利普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守规矩,在他们的规则下行事?” “是適应,总统先生。”拉登纠正道。 “在找到反制措施或者理解其技术原理之前我们必须避免成为他们的目標。” “这意味著我们或许需要暂时加大对某些恶性犯罪的打击力度。清理一下我们自家的后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法部长和fbi局长,那两人立刻点头如捣蒜。 “但这只是防御姿態!” 拉登眼中闪烁著贪婪,“这项技术的重要性超越了一切。” “这个博主阿米尔·汗是目前我们已知最接近事件原点的目击者,他拍摄到了关键证据,並且根据我们的评估他本人似乎没有异常,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普通人。” 拉登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在印度境內,我们不方便採取直接行动。但是……” 他转向中情局局长,提醒道:“我们必需將他的等级提到最高。一旦发现他有意向离开印度前往任何……嗯,对我们而言更方便的第三国。” 拉登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要確保阿米尔·汗来自由国做一次深入的学术交流。 他们不敢杀人,但他们坚信只要把人控制在手中,就有破解这种神跡技术的那一天。 总统菲利普最终点了点头,“就这么办。拉登先生,接触计划由你负责协调。散会吧。” 距离上次小丑组织的清算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新德里康诺特广场迎来了一场特別的午夜直播。 萨拉是一位来自北欧的油管旅行博主,以大胆探索危险目的地著称。 此时,她正站在德里市中心广场的环形路口,时间已接近午夜零点。 她架起手机开启了直播。 背景是依旧灯火通明的街道,不少夜市摊档还冒著热气,空气中飘著玛莎拉和各种香料的味道。 “嗨,大家晚上好!我是萨拉,我现在在印度新德里的心臟地带,时间是晚上11点47分。” 萨拉对著镜头露出轻鬆的笑容,甚至还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穿的及膝连衣裙。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飞速上涨,弹幕瞬间刷屏: [臥槽!萨拉你疯了?半夜在德里街头直播?] [你不要命啦?快回酒店啊!] [姐妹们快看,她身边好像真的没什么人特別关注她?] [这真的是德里吗?怎么感觉和我几年前去的完全不一样?] [主播小心啊!] 萨拉看著弹幕,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是的,这里就是德里,而且现在快午夜了。” 她把镜头缓缓扫过广场,有刚下班的年轻白领男女说笑著等车,有情侣坐在长椅上分享冰淇淋,有老人悠閒地散步。 甚至还有几个穿著校服的女孩刚从附近的24小时书店出来,嘰嘰喳喳地討论著什么。 几乎没有人对深夜独自直播的萨拉投来异样的目光,偶尔有路过的年轻男子瞥见她的镜头,反而会下意识地迅速移开视线,或是对同伴低声提醒一句。 “看到吗?” 萨拉压低声音,带著些兴奋和神秘,“这就是审判之月后的新印度。知道当地人现在最流行说什么吗?” 她模仿著当地口音,“在迦梨女神的注视下,呼吸都是安全的。” [我的天啊……这真的是印度吗?]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些男人看起来好规矩?] [阎罗主播牛逼啊,真的神了!] [上次在墨西哥也是,现在墨西哥毒贩都绝跡了,我们晚上隨便出门。] [阎罗主播凭一己之力改造了两个国家啊!]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神话!]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背心的壮汉似乎多看了萨拉两眼,脚步有些迟疑。 萨拉心里刚微微一紧,壮汉旁边的同伴立刻用力拽了他一把,低声急促地用印地语呵斥道: “嘿!看什么看!你想死吗?忘了那位大人是怎么清算垃圾的?” 那壮汉浑身一颤,立刻低下头加快脚9步,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广场边缘。 萨拉虽然没完全听懂,但猜到了大意,她对著镜头眨了眨眼: “看,现在的印度,街溜子才是最遵守纪律的群体。” 天亮以后,孟买郊区火车的女性车厢。 在清晨的通勤高峰,孟买这个曾经以拥挤和性骚扰高发而闻名的女性车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车厢里依然拥挤,但氛围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女学生们放心地戴著耳机看书,年轻的女职员们利用通勤时间补妆,年长的妇女则悠閒地聊著家常。 她们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警惕和紧张,而是一种鬆弛的平静。 偶尔有男性乘客从连接处误入女性车厢,他会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满脸惶恐地连声道歉,迅速退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钟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所有女性都对此报以理解甚至嘲讽的微笑。 “以前?以前我们得把包抱在胸前,时刻提防咸猪手。” 一位中年女会计对身边新来的同事说,“现在?哼,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他们可怕那位大人找上门呢。” 她说著,下意识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那个小巧的金属掛坠,那里藏著阎罗主播的照片。 这种小掛坠以及印有阎罗主播形象的手环、钥匙扣等等,已经成为印度女性,甚至许多寻求心理安慰的男性中最流行的护身符。 人们称它为迦梨的凝视或阎罗的庇护。 在北方邦的一个村庄,夕阳的余暉洒在土路上。 几个刚从城里打工回来的年轻女孩,骑著电动车,欢声笑语地穿过田野。 她们没有像过去那样必须由父兄接送,或在日落后绝不出门。 村口閒聊的老人们,看著她们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嘟囔了一句: “女孩子家,这么晚还在外面跑……”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另一个老人打断:“老傢伙,少说两句吧!现在是什么世道了?有迦梨女神看著呢,现在谁敢动歪心思?” 先前说话的老人立刻噤声,心有余悸。 这些人或许只是表面上安分,罪恶的阴影从未消失。 但恐惧,成了最有效的牢笼。 而在这座由恐惧构筑的牢笼之中,数以亿计的无辜者,第一次呼吸到了名为安全的自由空气。 第293章 打不过就加入吧 滨海市,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屋子里此刻热闹非凡,到处都忙碌的身影。 大红囍字彩带气球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瀰漫著彩纸和果的甜香。 后天,就是陈威和叶灵的婚礼了。 “气球掛这边,对,再高一点啊!” 叶灵指挥著她的几个闺蜜,她穿著简单的家居服,头髮隨意的挽起,整个洋溢著幸福。 “哎哟,这喜盒子怎么这么难叠啊?” 叶灵的同事苏欣,正对著手里复杂的摺纸喜盒较劲。 “我来教你,很简单的。” 陈威笑著走过去,耐心地演示给他看。 他的几个好哥们包括老板顾远,正在阳台那边討论著明天的接亲环节。 “媛媛,你就坐那儿歇著,千万別动手。” 叶灵看到陈媛拿起一个气球,连忙过来阻止她,“你脸色还是有点白,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这些活儿我们来做就行。” 陈媛顺从地放下气球,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好,听叶灵姐的,那我剪窗吧。” 她现在的病弱形象深入人心,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安静苍白需要被大家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孩,就是在印度掀起血雨腥风被无数人奉为神明的阎罗主播。 陈媛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红纸和小剪刀。剪刀在红纸上灵巧地游走,很快,一个囍字很快剪了出来。 “宿主,这种时候,我是不是也该跟你哥说声恭喜啊?”脑海中,系统突然兴奋地开始说话。 “你们人类的结婚,不都是要出什么份子钱的么?咱们帐户里还有好几万美金呢,我封个一万的大红包如何?够不够气派啊?” 陈媛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算了吧,你怎么现身?在礼金簿上籤个『系统』的名字?然后银行转帐备註来自异次元的祝福?” “嘿嘿,也是啊,我又不是人。”系统訕訕地说道。 陈媛现在心里很平静,又问,“搬家的车约好了吗?” 系统回答道,“搞定了,他们在路上了,还有新家那边我也远程检查过三遍了,没什么问题,相信我。” 半小时后,搬家公司到了楼下。 儘管陈威有些担忧,但是妹妹坚持要今天搬走,他也是无奈,只好帮著拿了行礼。 坐上了去往新家的车,陈媛也是鬆了口气,以后行动就更加方便了。 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她一边吹著车窗外的风,一边刷著外网新闻,关於最近印度变化的视频和报导已经铺天盖地。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感谢阎罗主播#印度女性彻底自由? 这些標籤下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评论。 “我来印度出差三个月了,刚来的时候晚上从不敢单独出门,才两个月过去,现在凌晨一点我敢一个人从车站走回公寓了。” “笑死了,在印度坐公交车,居然有男人主动给我让座了?虽然有点尷尬,但这变化也太梦幻了吧。” “我把阎罗主播的图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每次在印度坐滴滴,司机都特別客气甚至不敢多收钱。” “说得太对了,我寧愿要这种不健康的安全,也不要以前那种健康的危险!” 夜幕深沉,在德里的一条小巷深处。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看著前面独自行走的女性背影,眼神闪烁。 一阵夜风吹过,这个醉汉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惊恐地东张西望,明明没有人他却感到了有什么在注视著他,最终逃向了相反的方向。 月光洒满大地,寂静无声。 但每个人都相信,那位执掌审判的主播,她的目光从未离开。 两天以后滨海市,郊外山庄酒店。 阳光正好,江川端著香檳,与满面红光的新郎陈威用力碰杯。 “恭喜啊老陈,看到你和叶灵修成正果,我真替你高兴。”江川笑了笑。 “谢了,老江。” 陈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京市那么大老远专门跑一趟,够意思啊!” “事务所刚好给了个长假,来滨海既能喝你的喜酒,也顺便放鬆一下,处理点私事。”江川语气自然,话说的滴水不漏 他內心清楚,这趟滨海之行婚礼並非唯一目的。 组织对齿轮之眼的渗透调查取得了进展,圈定了一批在东南沿海,尤其是经济活跃的滨海市有可疑活动的目標。 他此行,正可以藉助参加婚礼这个绝佳的掩护调查核实一些情况。 他的目光也曾掠过主桌那边安静坐著的陈媛,女孩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气色比上次见时似乎好了一些。 江川心想陈媛身体好像还是不太硬朗,希望她能慢慢好起来。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念头。 他想起了內部简报里关於印度事件的详细记录,那些雷霆万钧的审判,那种近乎神明的威慑力。 他心中暗嘆,“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世俗规则所能理解的范畴。” 作为一名前警察,他深知现有司法体系的局限和无力感,有时明明证据確凿却因各种干扰而让罪人逍遥法外。 “或许只有这种绝对的力量,才能真正荡涤那些最深沉的罪恶,实现最彻底的正义吧。” 他知道,组织虽然不再公开追查小丑组织,但高层对他们的態度复杂,既忌惮又不得不默许他们在清除某些顽固毒瘤方面起到的特殊作用。 他与陈媛的目光有过瞬间的交匯。 陈媛对他微微頷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江川也点头回应。 陈媛微微眯著眼,她倒是希望澜夏方面多加把劲,至少在对付齿轮之眼方面,他们的目標是一致的。 “宿主,幽灵网站收到一条新的求助帖。能量信號非常强烈。”就在这时,系统突然语气焦急。 幽灵网站的界面在陈媛眼前展开,一条被標记为最高优先级的帖子弹出。 帖子是用英文写的,发帖人名为莎拉·詹寧斯。 “致判官大人,阎罗大人,或者任何能听到我声音的存在……” “我看到了印度发生的事。” “我知道你们是不同的。你们是真正的神……求求你们帮帮我们,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他们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无数个女孩的一生!” 第294章 这群世界精英 莎拉帖子的附件里,是那些零星却致命的证据扫描件。 明明站在温暖的太阳底下,可她却觉得浑身寒意彻骨。 “我叫莎拉,或者,我曾经叫这个名字,十岁那年。” “麦克斯韦那个魔鬼,用成为模特的谎言把我骗上了拉库斯坦私人飞机。” “无数像我一样的孩子……送给那些大人物……” “我保留了一些东西……一张在岛上房间里的照片。我还有麦克斯韦催促服务好那位尊贵客人的录音……” “法律?呵呵,库拉斯坦在监狱里自杀了,可麦克斯韦呢,那些真正享受了服务的富豪、政治家们呢?” “他们还在还在电视上道貌岸然!没有人能审判他们,没有人!” “我知道你们是神,你们是来净化人间的神,求求你们,审判他们!那我是要我付出生命。” “拜託了,各位主播。” 陈媛以为自己已经见识了足够的黑暗,这一路审判走来。 此刻,这份来自世界另一端的控诉,这个被顶级权力层层包裹的系统性罪恶,让她感到窒息,不寒而慄。 “宿主,你冷静点啊,这些人渣都跑不掉的。”系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安慰道。 陈媛嗤笑一声,睁开了眼。 眼前,陈威正和叶灵在亲友的起鬨下甜蜜地拥吻,阳光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幸福的光晕。 宾客们在笑,在鼓掌,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 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但这份祥和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脆弱。 她看著哥哥和嫂子幸福的笑容,心中默默道: “哥,嫂子,祝你们永远幸福,永远活在阳光之下。” “而有些人,只配下地狱。” 婚礼结束后,陈媛跟陈威叶灵两夫妻告別。 夜色暗沉。 新居的客厅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陈媛坐在客厅沙发里,系统光屏数据流不断刷新。 “宿主,资料库已完成交叉验证和溯源。” “这是初步筛选出的高关联度名单,罪恶值閾值均远超审判標准,时间跨度长达数十年。” 光屏上名单在疯狂滚动,每一个名字都伴隨著简短的罪行摘要和证据標籤: 【参议员 j. b, 多次受邀至『奥尔科特研究所』,有位成年伴游记录,利用立法豁免权阻挠相关法案。】 【传媒大亨 r. k, 其私人岛屿疑似次级销金窟,与麦克斯韦资金往来密切,利用媒体帝国打压爆料者。】 【硅谷巨鱷 s. d, 以天才夏令营名义输送学生,换取政策倾斜和投资机会。】 【欧洲某王室成员,癖好特殊,多次使用私人飞机运输……】 【某生物学权威专家,曾以研究为名……】 【中东数位王子,与麦克斯韦有长期供货协议……】 名单冗长触目惊心,牵扯范围之广,涉及到了许多顶级的政、商、学、娱各界名流,甚至包括几位以道貌岸然著称的公眾人物。 除开现在的,甚至有许多罪行发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事人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却从未受到法律追究。 “一群蛆虫,都该死。”陈媛眼中寒光凛冽,只剩下了杀意。 以为多活了几十年就能相安无事了,对它们的审判永远不会结束。 “宿主,锁定核心目標奥尔科特研究所。”系统切换画面,展示出了一张卫星地图。 陈媛仔细看了看。 这里位於巴哈马群岛附近,北纬25.5°38,西经76.8°46。 岛屿占地约两千平方公里,为私人所有,登记在一个离岸空壳公司名下。 地图放大,岛屿鬱鬱葱葱,岸边停靠著许多豪华游艇。 岛上建有数栋隱蔽性极佳的別墅、泳池,甚至东边一个大型码头。 这里是表面偽装成一个仅限受邀会员的顶级生態度假村和学术静修中心。 系统標记出几个经过巧妙偽装区域,实际上地下有大型建筑结构,內部有囚禁式的房间,细密的监控网络,还有无数私人武装巡逻。 陈媛扫过那片看似天堂的岛屿,只觉得无比讽刺。 “系统,你之前提到过,可以消耗大量审判值,构建一个超大型的审判副本空间?” “对啊宿主。”系统確认道。 “【全域审判剧场】模板,需要消耗500点审判值启动。规模上限取决於能量投入,宿主你的精神负荷。” “无所谓,兑换吧。”陈媛从沙发上起身,脸上只剩下了杀意。 “我要好好,和这群自詡为世界精英的贵客玩个游戏。” 第295章 逃出天堂岛 幽灵网站的直播连结突然更新了。 【精英游戏:天堂岛】 这个標题却让所有人摸不著头脑。 全球数以亿计的观眾带著疑惑点进连结。 直播画面开场。 是一个俯拍镜头,就像是从无人机上拍摄的一样。 碧蓝的海水环绕著翠绿的热带岛屿。 洁白的沙滩,点缀著几处奢华的低调別墅和码头,停靠著数艘豪华游艇。 阳光明媚,看起来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间天堂。 [哇,这地方真漂亮。] [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所以呢?审判在哪?风景纪录片?] [???精英游戏?这啥意思?] [天堂岛?啥玩意儿?] [是那个巴哈马的超级富豪私人岛屿吗?]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omg,主播这次玩这么大?直接去富豪窝了?] 观眾的疑惑很快被接下来的画面击得粉碎。 镜头缓缓拉近,聚焦在岛屿茂密的丛林区域。 所有人才发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树林里,密密麻麻全是人! 成百上千的人,像被隨意丟弃的货物一样,挤在原本无人踏足的丛林空地上。 他们肤色各异,年龄悬殊,衣著更是千奇百怪。 有穿著笔挺阿玛尼西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有套著真丝睡袍、显然刚从床上被拖来的男男女女。 许多人在睡梦中被拉到了这里,光著脚踩在泥地上。 还有穿著实验室白大褂的科学家,手里还下意识地捏著个试管。 有穿著瑜伽服正在晨练的社会名流,脸上还掛著运动后的红晕; 有仅仅围著浴巾、头髮还在滴水的媒体大亨。 甚至还有几位穿著传统白色长袍,头戴白头巾的男人,一脸茫然地站在人群中。 [我的上帝啊……这,这不是英国那个以慈善著称的j爵士吗?] [臥槽,那个是经常在电视上鼓吹人权的s教授?] [快看那个,是硅谷的科技巨头d先生!他昨天还在发布会!] [还有那个……是欧洲风车国的財政部长?] [那个女的是不是好莱坞那个以独立女性自居的製片人?] [我看到了,我们那儿那个最近丑闻缠身但就是不倒的议员,他怎么也在?] [我靠太牛了。主播太牛了。] 弹幕彻底疯了。 这阵容太过震撼,几乎囊括了两方世界明面上暗地里的眾多权势人物。 而被突然从全球各个角落强行掳掠到这岛上的精英们。 从最初的茫然只持续了不到几分钟。 “这是什么地方?谁在搞鬼?” “保安!我的保鏢呢?” “法克!我的手机没信號!” “是恐怖袭击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要求立刻联繫我的律师,这是非法拘禁!” “我是xx国大使,我享有外交豁免权!” 各种语言的惊呼、质问、威胁、咒骂声响成一片。 这些平日里习惯了发號施令、掌控局面的上位者彻底失去了冷静和风度。 几位大佬试图稳定局面,用英语高声呼喊: “冷静,大家都冷静!这可能是个误会,或者是某种极端组织的挑衅!保持秩序!” 然而,恐慌根本压制不住。 有人试图往海滩方向跑,却发现岛屿边缘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 有人想躲进丛林深处,却很快发现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 这个被完美復刻的天堂岛亚空间成了他们最华丽的囚笼。 就在这时,岛屿的上空,那片蔚蓝的天幕,如同巨大的液晶屏幕般,突然亮起。 判官主播刘启澜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央,她依旧穿著那身白色西装,嘲讽地俯瞰著下方乱成一团的人群。 “欢迎各位,天堂岛的贵宾们。”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望天。 刘启澜继续说道,“很高兴能將诸位从世界各地请到这里,共赴这场迟到了数年的聚会。” 直播镜头適时地推近,给到了一张张煞白到极点,充满恐惧的脸。 “游戏,现在开始。” 第296章 户外生存游戏 就在幽灵网站开启那场名为精英游戏的直播前几分钟。 现实世界被无形的手拧了一下。 华盛顿特区,国会山一场关於国际援助拨款的紧急闭门会议刚刚中场休息。 重量级参议员约翰·p·布莱克默起身,对同僚做了个去洗手间的手势,脸上还带著討论时的严肃表情。 五分钟后,他的助理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助理起初以为议员先回了会场,直到电话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才悄然蔓延。 会议重新开始,布莱克默的座位始终空著,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主持会议的党鞭脸色渐渐发白。 伦敦,bbc 4台演播室。 一位以激进环保言论著称正准备接受早间新闻直播採访的勋爵,在化妆间最后整理他的领结。 工作人员敲门提醒时间到,里面没有回应。 推门而入,房间里空荡荡的,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在桌上冒著热气。 “shit!” 直播导演在耳机里气急败坏,导播间乱成了一团,节目不得不临时插入一段冗长的风光片。 苏黎世,一家顶级生物科技公司的核心实验室。 首席科学家埃兰德博士正俯身在电子显微镜上,向几位投资人展示一项突破性进展。 他直起身,说了句我去资料库取一份关键比对数据,便走向身后的无菌材料室。 门自动关上。 一分钟后,投资人开始感到不耐烦,助理推开材料室的门,埃兰德博士人间蒸发了。 警报被拉响,整个实验室被封锁,但任何监控都没拍到他离开的画面。 徐匯市,凌晨三点。 一位网际网路新贵的妻子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身旁的枕头空空如也。 她起初以为丈夫在书房工作,但整栋別墅寂静无声。 他的手机、钱包、甚至拖鞋都还在床边。 女人颤抖著拨通了保安和管家的电话,最终在天亮前报了警。 消息在小圈子里不脛而走,伴隨著各种隱秘的猜测。 东京,清晨的股市刚刚开盘。 一位金融大鱷在交易席上对著电话咆哮,下达著指令。 突然那头一阵忙音。 旁边的交易员疑惑地转过头,发现老板的座位空了。 这些分散在全球各个角落、看似互不关联的失踪事件,几乎在几分钟內密集发生。 由於时差,它们在不同的时间段衝击著当地的社会神经。 很快点连成了线。首先是推特,一堆名流离奇失踪的新闻帖子。 [wtf?布莱克默参议员在国会山失踪了!] [突发:伦敦的卡林顿勋爵在bbc直播前一刻在化妆间消失!警察来了!] [苏黎世传出消息,埃兰德博士在实验室里不见了!安保系统没拍到任何东西!] [有人在统计名单,,看看这些名字,全是……你们懂的。] [上帝,我公司ceo刚才在开全球视频会议时,直接从摄像头前消失了!整个会议室都疯了!] [快看幽灵网站!新的直播!他们全在天堂岛那儿!] 微博上,相关话题虽然受到更严格的管控,但依然在缝隙中燃烧。 [热搜被压了,但群里都在传,沪上那个搞网贷起家的徐某某,昨晚在家里失踪了。] [听说报警了,但上面直接接手了,消息完全封锁。] [不止他,好几个经常在財经新闻上看到的名字,好像都联繫不上了。] [是主播们出手了,自己去幽灵站看吧。] [活该!烂到根子了都该被清算!] “…关於多位公眾人物失联的报导正在涌现,情况极度混乱,原因尚未查明,我们正试图联繫各方核实…” 隨著更多知名企业家、金融巨头的名字出现在失踪的流言中。 全球主要股指直线下跌,避险资產价格飆升,交易量暴增导致多个交易平台短暂崩溃。 但幽灵网站突然地直播为正常混乱暂时按下了停止键。 当人们点进去,看到屏幕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像受惊的羔羊一样挤在热带丛林里时。 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最残酷直接的解答。 他们都在这里。 直播画面稳定下来。 判官主播刘启澜笑著说了,游戏开始。 “各位玩家,你们好啊。” 她说的是澜夏语。 但岛上那一千多名来自不同国度的权贵,都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她的话语。 系统无形的力场笼罩著整个审判空间。 “玩家?什么意思?放我离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位前额鋥亮的参议员鼓起残余的勇气,试图用往日演讲的腔调呵斥。 刘启澜甚至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看来各位还有些不適应。无妨,在游戏开始前,请允许我,再次为大家介绍。” 她扫过直播画面里那些奢华別墅、隱蔽的林间小径、以及远处那个贝壳状的无边泳池。 “看,阳光,沙滩,別墅,完美的生態,多么冠冕堂皇的疗养中心,学术静修之地。” 她的话语里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誚,“各位都是这里的老客户了,不是吗?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应该比对自己的办公室还熟悉吧?” 老客户三个字,让树林下方许多人脸色剧变。 [老客户?啥意思?] [这岛不是號称只对顶级科学家和环保人士开放吗?] [楼上的別天真了,看看下面那些人,有几个像科学家?] [我好像在哪本八卦杂誌上见过这个岛,说是超级富豪的秘密俱乐部?] [什么俱乐部需要这么神秘?还老客户?细思极恐啊!] [该不会是那种岛吧?专门提供…你们懂的。] [臥槽!如果真是那样,那下面这一千多人岂不是…全是嫖客?还是顶级嫖客?] [不止吧?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或者投资人!] [我的天,这瓜太大了!全球顶级淫窟直播现场?!] [那些別墅是干什么的?里面该不会还关著人吧?] [说不定…那些服务人员根本就是被拐卖、囚禁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人全都该死!判官大人干得漂亮!]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各种猜测、指控、愤怒的言论如同海啸般滚动。 许多之前只是看热闹的观眾,此刻也感到脊背发凉,意识到了这场“游戏”背后远超想像的黑暗。 下方的人群骚动得更厉害了。有人试图辩解,有人目光躲闪,有人则彻底慌了神。 “你,你血口喷人!我来这里是进行商务洽谈!” 一个传媒大亨色厉內荏地喊道。 “我,我只是受邀参加环保论坛。” 一位女爵脸色苍白。 刘启澜轻轻笑了,“商务洽谈?环保论坛?” 她摇了摇头,仿佛在怜悯他们的愚蠢和顽固。 “诸位不必急著对观眾撒谎。你们的故事,你们在这里的丰功伟绩,很快所有人都会看清楚。” 她不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目光转回镜头: “言归正传。欢迎各位参与本次特別的精英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 她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生存。这座岛屿,就是你们全部的世界。” “所有现成的物资,以及那些你们熟悉的別墅住所,如何获取是你们的第一个挑战。” “第二,目標。” 岛屿中心,那里隱约可见一座尖顶建筑的轮廓。 “看见那座教堂了吗?那是你们唯一的出口。教堂大门,需要三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开启。” “第三,钥匙。” 刘启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兴味,“钥匙並非实物。它需要你们挣来。” “岛上设有三种不同类型的赎罪挑战。完成任意一种挑战,並通过认证,即可视为获得一把钥匙。” “个人或你们临时组建的团队,只要集齐三把不同的钥匙,即可在任意时间前往教堂开启救赎之门离开此地。” 她顿了顿,看著下方那些逐渐领悟到规则残酷性而开始发抖的面孔。 “当然。” 她的语气轻鬆得近乎残忍。 “如果找不到或者完不成挑战,那就请诸位永远留在这里。毕竟那些被你们带来就再也没能离开的客人们,不也一直留在这里么?” 轰!!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许多人脑中炸开。 那些知晓岛屿最深层秘密,参与最深的权贵瞬间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就连一些只是来享乐的次要人物,也感到了灭顶的寒意。 “不!你这是谋杀!是非法囚禁!” 一名富豪崩溃地大喊。 “恶魔!你们是恶魔!” “救我!谁救救我,我分他一半家產!” 哭喊、咒骂、哀求声再次响彻广场。 陈媛无动於衷,俯瞰著下方这一千多名所谓的精英。 这些曾经站在权力財富名声顶峰,自以为可以凌驾一切规则之上的人,此刻如待宰的牲畜绝望而丑陋。 “记住,你们有七天时间,七天后,未通关者…” 她没有说下去,但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全息倒计时牌轰然浮现:[167小时59分59秒] “游戏开始。” 第297章 我早说了他们不在这里 倒计时仍在继续。 【167时51分17秒】 最初的几分钟,树林边缘的空地上,人群茫然无措。 首先动起来的一个穿著战术马甲和野战长裤身材精悍的中年男人。 他是欧洲某跨国安保公司的创始人兼ceo,马克·克鲁格。 他没有像无头苍蝇般乱跑,而是迅速扫过人群树林,以及远处若隱若现的別墅轮廓。 他猫下腰悄无声息地脱离人群边缘,闪入了最近的灌木丛,朝著记忆中最近的一栋別墅潜行而去。 那里不仅有酒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型装备间,里面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一个只穿著丝绸睡袍光脚的硅谷精英,在海风中打了个哆嗦也踉蹌著朝同一个方向跑去,嘴里还念叨著: “食物…对,先找衣服和吃的……” “shit! 他们去別墅了!” “快!跟著他们!別墅里有东西!” “別挤我!” “那是我先看的方向!” 骚动迅速扩大。 人群像被惊扰的蚁群,那些对岛屿布局稍有了解的,开始朝著不同方向的別墅区移动。 他们中有穿著高级定製西装却被树枝刮破的银行家,也有只裹著浴巾、狼狈不堪的某中东王子。 求生面前,体面成了最廉价的累赘。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选择冲向已知的资源点。另一小撮人大约几十个,他们冲向了海滩。 一位穿著得体西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欧洲老牌贵族,在几位同样衣冠楚楚的隨从簇拥下,气喘吁吁地拨开棕櫚叶。 来到了洁白的沙滩边,眼前是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 “快!用镜子!发信號!也许有船经过!” 老贵族嘶哑著命令。 “试试卫星电话。” 有人掏出手机,儘管早在消失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信號,依旧不死心地对著天空挥舞。 更有人直接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拼命挥舞,对著海平面呼喊:“help! over here! mayday!” 海面平静得诡异。 最令人绝望的是,当他们试图沿著沙滩奔跑冒险踏入浅水区时,会发现无论怎么跑,远处海天相接的那条线永远保持著相同的距离。 有人奋力游出一段,回头却发现海岸线依然近在咫尺,仿佛在原地踏步。 空间被锁死了。 逃离,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尝试游泳的富豪瘫软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绝望地呛咳著。 这一幕被高空一个极其隱蔽的镜头捕捉,短暂地切入了直播画面。 [哈哈哈哈,游啊!怎么不游了?] [还想著求救呢?判官大人造的监狱,是你们能破的?] [认清现实吧大佬们,这就是你们的终极修罗场!] [像不像个滑稽的小丑?] [平时在游艇上开派对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就在冲向海滩的这组人陷入绝望时,別墅区的爭夺已经开始了。 马克·克鲁格第一个抵达別墅。 他从侧面的工具房窗户翻了进去。 里面果然存放著一些保养良好的渔具、砍刀、甚至还有一把没有子弹但保养不错的双筒猎枪。 那是给客人们平时狩猎用的。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砍刀和猎枪,又迅速搜颳了工具柜里的打火石、绳索和一把多功能军刀。 当他准备进入主宅时,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和爭吵。 “是我先到的!这栋別墅是我上次来常住的地方!” 一个肥胖的男人堵在门口,试图阻挡后面几个眼红的人。 “滚开!费舍尔!现在谁还管你上次住哪儿?” 一个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一把推开他,冲了进去。 別墅內瞬间变成了抢劫现场。 人们衝进厨房抢夺罐头、瓶装水和酒,衝进臥室爭夺毛毯和更结实的衣物鞋袜,甚至为了爭夺一把看起来更锋利的餐刀而推搡起来。 “这瓶水是我先拿到的!” “把毯子给我!我冷!” “找到医药箱了!” “別动!那是我看中的靴子!” 所谓的绅士风度、社交礼仪,在生存资源的赤裸竞爭前,连一分钟都没有维持住。 爭吵很快升级为肢体衝突。 刚才那个金髮男人一拳打在胖男人的脸上,抢过他怀里的一盒高级巧克力。 另一个为了爭夺一件厚夹克,两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一幕同样被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到。 [为了一口吃的就这么难看?] [这就是所谓的精英?跟贫民窟抢救济粮的有什么两样?] [刚才不还一个个衣冠楚楚吗?西装革履抢罐头,真是世界名画!] [那个抢巧克力的,你有尿病不啦?] [人性如此,换做我,说不定我也会这样?] [什么人性?一群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死有余辜!] 当然,並非所有人都陷入了这种无序的抢夺。 在空地中央,还滯留著一批人。 他们地位更为尊崇,自持身份不愿意立刻放下身段去参与野蛮的爭夺。 参议员布莱克默,那位 bbc 化妆间失踪的卡林顿勋爵,几位白髮苍苍的学界泰斗,以及一部分女性名流,聚在一起,形成了另一个小圈子。 “诸位!诸位!请冷静!” 布莱克默参议员强作镇定,“互相抢夺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陷入了一个非法的困境,但越是这样,我们越需要团结秩序和智慧!” “参议员先生说得对。”卡林顿勋爵抚平睡袍的褶皱,说道。 “我们是文明世界的一员,不是野蛮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所谓的赎罪挑战是什么,以及如何合作完成它,而不是像土匪一样掠夺物资。” “合作?” 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是硅谷巨鱷斯科特。 “合作的基础是信任和共同的生存概率。我们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物资都无法保障公平分配,谈何合作挑战?” “我看,不如先成立一个资源统筹委员会,由最有野外生存经验和管理能力的人领导,统一搜集分配物资,才能提高整体存活率,也才有余力探索挑战。”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想掌控物资,进而掌控话语权。 “我同意斯科特的部分观点。” 一位著名的行为经济学家开口,这种时候了,他甚至还在分析。 “但我们需要更精细的模型。资源是稀缺的,需求是迫切的。” “我们应该根据每个人的体力、智力、对岛屿的熟悉程度以及对完成挑战的潜在贡献度来分配物资…” “荒谬!” 一位老派工业巨头打断他,“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 “天知道这鬼地方晚上会有什么!我看那些衝进別墅的蠢货,很快就会因为爭夺而自相残杀,我们需要武装自己!” 这个小圈子的文明討论同样被直播。 [嘖嘖嘖,精英们开始开会了。] [感觉他们比那些直接抢的更虚偽,更算计。] [坏消息,自由国刚刚派兵了!新闻都爆了!] [呵呵,他们的参议员和亿万富翁在岛上呢!] [派军队有啥用?那又不是现实世界,能找到鸡毛。] [上上次墨西哥绿地狱不就已经证明了?] [就算明知道直播根本不在现实世界,但是他们肯定得亲自去现场才能心死啊。] [爆了爆了,真的爆了!] [看新闻,快去看新闻!] 就在这时,冲向海滩的那批人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同时,第一批从別墅满载而归的人也回到了空地边缘。他们抱著食物衣物和武器,身上或多或少带著爭斗的痕跡,警惕地看著其他人。 天空中的倒计时,不紧不慢地跳动著:166时41分22秒 此时巴哈马群岛以东,晨曦初露。 海面染上了一片碎金。 以伯克级驱逐舰詹姆斯·e號为核心的数艘自由国海军舰艇,一架p-8a海神反潜巡逻机。 在距离天堂岛坐標约12海里的国际水域组成了一道鬆散的警戒线。 舰炮低垂,相控阵雷达缓缓旋转,桅杆上的天线无声地搜索著每一丝异常信號。 吨位较小自由级濒海战斗舰和巡逻艇,在海军和海岸警卫队军官的指挥下,组成数支小编队,缓缓向著岛屿轮廓逼近。 舰桥上,军官们举著望远镜,脸色凝重。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尽一切可能查明情况並实施人道主义救援,但避免任何可能被视为挑衅或率先开火的行为,最高优先级是確保我方人员安全。 换句话说,就是去那个正在全球直播的鬼地方,把可能还活著的人抢回来,但不准真的和那个能把人凭空变没的东西起衝突。 “fuck**!!” “我早说了,他们根本不在这里!”詹姆斯·e號的舰长盯著屏幕,双目猩红朝通讯器里怒吼。 屏幕里天堂岛一片安寧,根本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