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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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有关的梦 作者: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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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有关的梦》作者：叶孟

    文案：

    我们为之奋斗的理想，都是与你有关的梦。

    虞笑歌，下一首歌，我唱给你听。

    关于梦想和成长，爱情和拼搏。

    以单元电影和歌曲穿插在故事中。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笑歌，展穆 ┃ 配角：沈殊，夏路 ┃ 其它：

    第1章 《侠义》

    虞笑歌拍摄《侠义》的时候，展穆还在给公司的新人专辑填词。

    得知虞笑歌要亲自为《侠义》演唱主题曲时，展穆觉得有点意思，倒也不是展穆看不起虞笑歌的唱功，而是他们之前有过摩擦，虞笑歌竟敢再唱他写的歌，这不得不让展穆有了兴趣。

    展穆之前和虞笑歌合作过，也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贺岁片，有恶搞成分，邀请了很多大牌，多家公司合资拍摄，称为史诗级贺岁片。

    贺岁片倒是贺岁片，前边史诗两个字得去掉，观众观影归来的感受有些复杂，至于它该定为哪个级别，众说纷纭。

    按照美国的电影分级，展穆觉得那就是个r级暴力片，虞笑歌笑话说这就是低俗到底的傻片，而那傻冒一般的主题曲让他唱的几欲砸掉麦克风，他还骂道写词的就是个俗不可耐的言情小说家，这句话让展穆被同圈好友笑话了有段时间，都说他低俗，还打死不改变风格。

    展穆脾气好，通常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就算生气他有他的发泄方式，和虞笑歌那只孔雀较真，他犯不着。

    但是被朋友当笑话数落了一段时间后，展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和那混蛋结下梁子了，以后他胆敢唱他的歌试试看，他非得把他折腾一顿不可。

    但是隔个半年，展穆就把那股子憋屈给忘了个干净下去，他们的来往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首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太过容易被遗忘的事，这既不可能是展穆的代表作，也不可能是虞笑歌的成名曲，时间一晃，就被抛掷脑后，如果不是虞笑歌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展穆面前，展穆早忘了他这个人。

    娱乐圈这么大，谱曲的那么多，填词的那么多，唱歌的那么多，冤家也不一定碰头，可偏偏虞笑歌倒霉撞到了展穆手上。

    《侠义》是由容音社导演拍摄的武侠电影，虞笑歌从一开始就是内定的男主角，这部电影的江湖情仇比较简单，主要是要拍摄出容音社要的侠气，所以演员一定要正气凛然。

    虞笑歌的确有那股味道，投资商的那边也都满意他，毕竟人气摆在那里，票房不会差，于是容音社就用了他，到主题曲构思的时候，虞笑歌主动请缨要唱，说是给他的新专辑热场，容导演朝他笑笑，颇有些玩味的说道「我准备找展穆填词的，你要是敢糟蹋他的歌，以后就别唱了。」

    虞笑歌没想到荣导话里火药味如此之浓，顿时就有些较真的意思，他好歹唱过年度十佳金曲，怎么着也不会埋没了展穆大才子的作品，于是他应着容导的话，保证一定唱好。

    虞笑歌的经纪人名叫杨树，虞笑歌喜欢喊他小杨，小杨做事比较踏实，和虞笑歌关系不错，所以共事也轻松，虞笑歌拍《侠义》挺累的，光是什么山水外景就拍了三个月，到影视基地再拍室景，又花去个把月，回到溪城他只想把自己揉碎了糊到床上去，哪里还想看什么歌啊曲的。

    展穆从容导那里得知虞笑歌回到溪城的具体时间，就通知虞笑歌回来后到录音棚找他拿谱子。

    小树看虞笑歌坐飞机回来累，于是好心让他休息一晚，想着自己帮他去拿词谱回来看看，觉得这事不大吧，偏偏碰到展穆的新电影停机的当口，心情不好展穆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倒没记虞笑歌的仇，就单为这事展穆觉得虞笑歌有些大牌，马上就要录歌了，到现在才来拿东西，还不自己过来问问情况，倒是底子不错，总之无论怎么想，难免觉得不舒服，所以展穆不给，让小杨回家叫虞笑歌自己过来领东西。

    展穆不给东西，小杨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他把展穆得罪了，可背黑锅的是虞笑歌，小杨左思右想觉得愧疚，但又不想打搅虞笑歌休息，于是打算第二天再去和虞笑歌坦白。

    当晚舒高科打电话问展穆虞笑歌拿了东西没，拿了就没他事了。

    展穆坦白交代虞笑歌让经纪人过来拿，他没给。舒高科一听就说这事小，再说以往都是公司处理的，到了让他们私下沟通的时候，也别太为难虞笑歌，展穆说自己不敢得罪大红人，舒高科一听便是笑话他阳奉阴违，展穆但笑不语。

    高科挂断电话后，展穆等着虞笑歌给自己回个电话，人不来电话要到位吧，结果到展穆睡觉前，虞笑歌都没找他，展穆便拨通虞笑歌的电话。

    虞笑歌接通电话后是很不耐烦的语气，「你别再打了，烦不烦！说了不接你还要我怎么样，别以为我欠你们的，解约我都不怕你，签约这么久，还没替你把钱赚够？」

    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展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还不等展穆说话，虞笑歌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不受控制了，那就解约吧，每部片子必须经过公司的再三衡量，生怕走错一步，我不是瞎子却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路，这真可笑！」

    虞笑歌冷笑一声，便挂断电话，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展穆。

    展穆皱眉，再次拨打虞笑歌的电话，他觉得自己需要和他解释清楚，自己无意偷听他的私密，结果虞笑歌关机了。

    展穆知道虞笑歌住哪里，但是为了这种事，他没必要专程跑去和他解释，他不是贼，不需要心虚。

    第二天，小杨跑到虞笑歌家里把昨天拿乐谱的事交代了一下，说是自己的马虎让展穆不高兴了，虞笑歌听完极为镇定，他和展穆八竿子打不着，他怕展穆才叫见鬼。

    虞笑歌顺手把手机开机，才发现昨晚接到的最后一通电话根本不是洛总的，虞笑歌立刻打过去。

    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虽然这不是致命的事情，但是如果被某些人听过去，又会是麻烦不断。

    电话被接起，当展穆那清亮的声音响起，虞笑歌立刻挂断电话，他又无理了一次，但是他没法让自己和他沟通，这种糗事居然被他听去，那个总是高傲的被别人捧到天上去的男人，虞笑歌觉得自己的好运肯定到头了，他真是痛恨自己那该死的脾气。

    为了弥补自己的疏忽，虞笑歌决定去找展穆谈判，随便收拾自己一番，虞笑歌就捡起外套出门，直奔展穆的唱片公司而去。

    按计划，最近展穆都会在那里，一方面是协助他一起完成《侠义》的主题曲录制，另一方面是展穆要筹备他自己的专辑，这样推测下来，虞笑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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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专辑很有可能会撞期发行。

    容导拍电影很看重配乐和歌曲的制作，所以这次《侠义》专门让舒高科监制，在同行看来，舒高科是个靠谱的人。

    而明显在容导眼里虞笑歌不靠谱，虞笑歌知道许多人把他定性在偶像派的演员和歌手身上，觉得他唱几句「我爱你，我想你」就会红透半边天，他不需要演技，只需要对着镜头放电就行。

    不过这不要紧，他有他自己的方式，他不会因为别人对他的印象而自暴自弃，总有一天他会像展穆那样，在戏里演绎出灵魂，在歌里唱出生命。

    近来他诸事不顺，从他接拍《侠义》开始，公司的高层就不满，说他的角色戾气太重，不符合他原来的温柔男友的形象。

    这种事不少人对他提过，说他太注重形象，其实与其说是他注重外表，还不如说是从他出道开始就被包装了，他就是银幕上的玩偶，别人牵着他的线走，但是他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挣脱牢笼，换来重生。

    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拼搏，所以在此之前他可不能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要是让对手掌握了他和经纪公司有裂隙的消息，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尽管虞笑歌还不知道展穆的为人如何，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是没道理。

    虞笑歌走进工作室的时候，展穆正戴着耳机专注的听着音乐，手上拿着本子在修改，他身边是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虞笑歌直接向他走去。

    展穆抬头看到他，将手里的本子扔到桌上，拿下耳机道「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自己安排吧。」

    虞笑歌轻笑一声，道「三天录一首歌可真浪费。」

    「如果你能争取一天完工，当然最好。」展穆站起来领着他进录音棚，虞笑歌跟着他进去，那里已经摆好了五线谱，虞笑歌觉得展穆专程就是等他来的。

    看着展穆，虞笑歌想既然展穆没有和他昨晚的事，他就暂时不提，如果展穆敢拿这件事威胁他，他一定和他没完。

    「电影你也拍的差不多了，这首歌你熟悉一下，不懂的地方再问，我去外边等你。」展穆敲敲纸说道。

    虞笑歌点头，展穆就已经出去了。

    虞笑歌抱臂欣赏歌词。

    人定，名剑起，烽烟入长空

    雨落，花不遗，江湖不远行

    此生，写不断，情仇与你

    忘我，负不尽，高山流水

    俗世客，与世可争，哪得千古功与名

    君子兰，踏雪寻梅，何处求来万川雪

    霸气男儿铮铮铁骨，生死状前割喉断骨

    鲜血不掩身后路，侠义总是有情天

    ……

    忆往昔，追不回，寥寥数笔

    洒碧血，染不透，儿女情长

    虞笑歌拍《侠义》的时候可没想过展穆的词会是这样，不难看出，展穆读过《侠义》的小说，他指出了里面的感情成分，当初容导拍这部电影不希望过分的强调感情戏，于是基本上删除了原文中两位男主角的情感互动，把这本有男风的武侠小说生生的改成了传统的路子，极大的弱化了情感交流。

    电影偏向构造人性险恶的江湖，而剧中代表善恶两极的主角以自己的方式坚守着他们心中的江湖，虽说他们不能阻止江湖中人为争夺绝世武学自相残杀，但是他们在一场夺宝争夺中参悟了各自的江湖，毁灭了江湖人的梦，创造了新的武林神话，剧情俗套，为求江湖一梦。

    虞笑歌以为展穆会迎合容导写出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种类型的歌词，没想到围绕的却是男风，他边看着歌词边扬起嘴角，如此感性的人，果然是该当言情小说家。虽然觉得他低俗，但这次虞笑歌倒还愿意支持他，既然是敢拍，又何必遮遮掩掩。

    虞笑歌不讨厌同志，所以他本来以为《侠义》会是个突破口，让他有机会表现出他想要的肆无忌惮，没想到还是被扼杀掉了，所以洛总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他拍了《侠义》，果然他就是个傻瓜，还以为自己真的跨出了一大步。

    虞笑歌看着五线谱，慢慢的哼出曲子，然后跟着感觉唱出词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就像是个猎物，被别人盯梢。

    展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认真的打探着虞笑歌，虽然虞笑歌看起来还算是端正，但展穆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坏坏的感觉，看《侠义》的宣传片时，他总觉得如果虞笑歌演的是毕方就更有意思了，展穆想起来自己那部还没开拍就停机的电影，似乎……可以考虑他，但是那可是一部同志片，依虞笑歌的现状不太可能出演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展穆默默把虞笑歌划到了不合作的男星之列。

    舒高科来的时候，展穆连忙起身和他打招呼，这时虞笑歌已经在里边录歌，舒高科让展穆坐下，问道「他唱的不错吧。」

    展穆站着，和他聊道「还行。」

    「这么吝啬一句夸奖，最近的火气还没下去？」舒高科笑道。

    展穆耸肩，若无其事道「大家朋友一场，剧本是作者提供，他不愿意拍摄，我也不会勉强，大学校友一场，搞得难堪没意思。」

    舒高科叹气，为难道「郑玮也想完成姚老师的遗愿，但是他接受不了同志片你很清楚，如果你肯把它改成谍战片，他肯定会支持下去。」

    「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人会拍电影，做哥们的两肋插刀，他临阵退缩，我想不失望都难。况且我们这次不和的根本原因不止是因为《海棠无香》，最主要的是他不能接受我的状况。」展穆道「他想往上爬，拒绝拍同志片，我不会反对，在性向问题上我没有任何欺瞒，我喜欢男人没错，但我不是乱来的混蛋，更加不会乱发情。」

    「他一向如此极端，好吧，大家兄弟一场，有什么不愉快私下解决，闹到台面上太尴尬。」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联络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展穆道。

    等到他们二人聊的差不多，虞笑歌的一首歌也唱完了，调音师在那边和他们打手势，舒高科笑道「这小子，走吧，去听听他唱的怎么样。」

    展穆戴着耳机欣赏着虞笑歌初次试音的效果，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爆发力，咬字发音都让人听的舒服，如果不吹毛求疵，唱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发行出去，但展穆摘下耳机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再唱。」说罢，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虞笑歌看他一眼，一句话不说，立刻重头再来。

    舒高科放下耳机，看着展穆问道「竟然会让你不满意？」

    展穆严肃的说道「如果可以做到完美，为什么不尽力做到。」

    「好吧，如果我是他，我不会愿意再唱了，这已经很不错了。」

    「你可真是仁慈，但愿给海棠写曲时，也能带着你的寸寸柔肠。」展穆开玩笑道。

    舒高科笑的有些无辜，道「啊，原来你是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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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了，好吧，我会如你所愿。」

    这天虞笑歌在录音棚整整待了一天，最后若不是舒高科指点他气息的问题，虞笑歌恐怕还得无限次返工，展穆对虞笑歌没什么解释，仿佛就是觉得你还差点，就得重头再来，如此苛刻的人，果然难以忍受，虞笑歌心想我要是再唱你的歌，那就是见鬼了。

    于是两人本以为《侠义》的合作结束后，他们就会遗忘掉彼此，虽有不愉快，但也会像那部贺岁片的合作一样，被时间过滤。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侠义》宣传期间，虞笑歌携手剧组成员接受综艺节目邀请，参加了明星大翻转，这种节目一般会邀请时下正当红明星或是近期有作品需要宣传的明星来参加，而展穆正好专辑发售在即。

    因为性别原因虞笑歌和展穆是挨在一起坐的，主持人采访展穆时，展穆说了一些近期的安排，包括自己搁浅的那部电影《海棠红》，改编自小说《海棠无香》，这部小说的作者就是《剪画》系列的编剧，而《海棠无香》和《羊城旧事》皆是他的老师姚顺英生前未完成的遗作，《羊城旧事》去年被其他公司收购版权，而《海棠无香》虽然被他买下版权，但因为演员的问题，一直没有进度。

    主持人听着展穆的叙述，颇有兴趣的问道「如果《海棠无香》会拍摄电影，有可能找《剪画》的演员再度客串吗。」

    展穆很是明白主持人的意图，只得无奈的笑道「恐怕不能，虽然我也很希望赵总能通融，但是简辉已经明确不会参加电影拍摄。」

    主持人的私心让台下观众一度哄笑，主持人调侃了一番展穆的新专辑后，又回到《海棠无香》的提问，问展穆有没有觉得心仪的演员，适合拍摄这部。

    展穆笑道「之前有朋友加入，不过要求修改剧本，他不太愿意拍摄同志片，我经过再三衡量，没有接受他的意见，所以他最终退出了剧组，我不否认这部电影的尺度可以挑战《剪画》，但是这并不是噱头。」

    主持人一听便是嘴都要合不拢，好像是找到了劲爆的话题，逮着问道「如果这部电影尺度过大，会不会影响它在国内上映，毕竟原著涉及敏感的年代和政治观念。」

    展穆从容微笑，「这部电影或许不会有在国内上映的机会，这也是我之前想过的问题，这会让它吓走许多优秀的演员，但是我相信仍然会有人愿意拍摄这部电影。」

    「真的是一波三折的电影啊，虽然今天展穆是为了宣传新专辑《急雨》而来，但是他也让我们对他的新电影有了进一步了解，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有觉得合适的演员推荐，可以拨打节目组的电话，也可以通过微博、邮箱、短信来参与互动……」

    就在主持人准备继续采访《侠义》剧组的成员时，容导率先开口了，「作为热心观众，我可以现场提名吗？」

    所有人齐笑出声，容导说道「我和顺英认识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年，对于他的两部遗愿，早前也有耳闻，很遗憾《剪画2》后来的拍摄因为演员问题而大换血，成为诟病。如果再度拍摄他的剧本，我希望首先是尊重原作，然后才是演员。」

    「顺英挑选演员从形到神都很注重，恰不巧《羊城旧事》和《海棠无香》我都有拜读，撇开羊城不说，单就《海棠无香》的男主角，个人觉得展穆你自己演就很不错。」

    展穆听着容导的话，展眉一笑，理了理衣服笑道「我是导演加制片人。」

    「就你演，错不了。」容导笑道。

    展穆颇有些意外的问道「我演也没问题，但是我怕找不到适合演云棠的人。」

    展穆所调侃的是外形问题，容导立刻指着虞笑歌，笑道「笑歌拍完《侠义》就是空档期。」

    让虞笑歌演谢云棠，展穆顿时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说他不合适吧，他还真是有张脸能演谢云棠，说他合适吧，展穆没法想象他和虞笑歌合作的样子，于是他只得看向虞笑歌。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虞笑歌迎来各路人的目光，他本是游离的魂魄终于回身，有些好笑又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各位，撑着下巴颇有些孩子气的说道「如果容导觉得可以，我相信会是一部值得拍的电影。」

    模拟两可的答案，展穆嘴角一翘，想着果然符合他的风格。

    接下来的问答和游戏，展穆都没心思参加，节目录制完毕后，展穆和虞笑歌在后台撞的正着，他们在门口相对，虞笑歌朝他轻笑，「如果你的剧本完工，可以发我邮箱。」

    展穆没想到虞笑歌真的考虑拍他的电影，之前倍受挫折的心又有些死灰复燃的意思，展穆侧过身体给他让道「ok，今晚查看邮箱。」

    虞笑歌从他身边走过时，手指有意无意的擦过展穆的手背，明明只是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展穆多看了他一眼，虞笑歌离开后台时，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看来心情很不错，一个想法在展穆脑海里形成，是的，他或许不该演谢云棠，他该演另一个人。

    晚上回到家里，展穆打开自己的工作电脑，把电子版的剧本发送到了虞笑歌的私人邮箱，展穆意外于自己居然还保留了他的许多联系方式，手机号都没删除。

    第二天下午，虞笑歌就回了电话，他接下这部电影了，不过他不演谢云棠，他要接虞世秋。

    展穆把高尔夫球的杆子矗着，仰看天空飞出的高弧度，笑道「那么，你接下来的时间会很忙了。」

    虞笑歌道「再忙，也不会耽误你的电影，好了，就这样了。」

    展穆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情很好的向舒高科走去。

    「搞定了。」舒高科道「郑玮昨天打电话过来，说他有时间拍《海棠红》，你也退一步，别固执了。」

    展穆无奈的说道「虞世秋我已经定下了虞笑歌。」

    「什么时候的事。」舒高科皱眉。

    「刚才。」展穆道「我等不了他。」

    说罢展穆往前走，舒高科追着他说道「好吧，谢云棠和虞希他总能演一个，我让他自己挑？」

    「让他来找我，我帮他挑。」展穆严肃的说道「顺便和他商量好片酬。」

    「两个老顽固。」舒高科不悦道。

    展穆笑道「这叫做立场。」

    虽然演员在不断的签约，《海棠红》却迟迟未开机，虞笑歌翻来覆去的把《海棠无香》读了几遍后，就无事可做，他把展穆之前拍摄的许多电影找出来观看，在昼夜交替的屏幕里，去分析展穆的戏路。

    展穆通知虞笑歌到《海棠红》片场去时，虞笑歌正在和人共进晚餐，烛光浪漫里，那人温柔而又沉稳，外表的潇洒而又带着强权。

    虞笑歌在电话里答应了展穆的话，对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挂断电话后，洛总面色不变，问道「笑歌，你一定要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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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

    「我没有立场。」虞笑歌道，吊儿郎当的样子难看又粗俗，虞笑歌从来在他面前没有形象可言。

    洛总不与他计较，问道「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

    「你觉得呢。」虞笑歌淡淡道，「昨天我看到你爱人了，他还和我打招呼。」

    洛总往后一靠，丝毫没有懊恼，或是愧疚，他出轨出的毫不心虚。

    「嗯，然后呢。」洛总问道。

    「威胁来的一切都不是甘愿的，你不能永远锁住我。」虞笑歌重复道「你锁不住我。」

    洛总淡淡一笑，看着他的眼睛都是让人会沉迷下去的温柔，「那么我会斩断你的翅膀，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做男人真可悲，是不是只有留在家里的那个，才是最不被珍惜的，如果有一天，是我躺在你的床上闻着那些味道，你就算是赢了。」虞笑歌看着洛总，「我受够了这些暧昧不明，我不爱男人。」

    「你也不爱女人。」洛总说道「你爱我。」

    虞笑歌摇头笑道「你真有自信，对不起，洛哥哥，我不爱你，离不开你，只是因为我贪图富贵。」

    说罢，虞笑歌起身离开，一走出餐厅虞笑歌就开始跑，他真痛恨自己的立场，他原本不需要这样违逆自己的感情藏身在他的羽翼之下，可偏偏他亏欠他永远的债。

    身后追来的人迅速的抓牢虞笑歌的手，他问道「笑歌，我不会让他再见你，我保证。」

    「这根本不是问题！」虞笑歌甩开他的手，道「我觉得这一切真脏，都是交易！」

    洛总将虞笑歌抱住，安慰道「不是交易，笑歌……」

    「是我的交易，我会觉得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部都是你故意放纵。」虞笑歌挣脱他的怀抱，愤怒的说道「从你当年资助我的那刻起，就是把我当你的情人一样。」

    「我说过我不勉强你，我从来没逼过你，不是吗？」

    「不是！你对我告白，就是逼迫，你明知道我欠你那么多，我根本还不起，从我拍戏到我的生活，你干涉我的所有，可这不是我要的。」虞笑歌后退几步，摇头道「我做不到对你屈服，这根本不是爱。」

    「你离不开我，笑歌，如果你走，还是会回来，外面的世界会让你失望的。」

    「我宁可头破血流，也不在你身边卖笑。」虞笑歌转身，他在没追上来。

    回到家中，虞笑歌茫然的躺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身处一个火炉，那个男人的爱就像是焰火，要让他化为灰烬。

    他说的对，虞笑歌不爱女人，但他也不爱男人，他什么都不爱，他的明星身份就是一层华丽的包装，只有虞笑歌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其实什么也不是。

    从洛总对他暗示到现在，一年过去，他总是不急不缓的给予他帮助，就和原来一样，他还能喊他一声“洛哥哥”，却再也找不到那种信任感依靠感，他从前是那么那么信仰他，他把他当做自己追寻的目标，那该是纯洁的，不掺杂私欲，可偏偏一切都脏了。

    第二天虞笑歌收起行李就去了影视基地，临走前他收到洛总的电话，电话里吩咐他早些回来，每次他要出远门，他总是会这样叮嘱一声，虞笑歌以往会回一句，「会的，我会想你。」

    那时，他以为这是兄弟的关爱，原来……这才是暧昧的爱语，云层之上，隐蔽的云海，发酵着思恋，让一切变质，让人错以为那就是爱情。

    因为私人问题，虞笑歌到达剧组时，神情不是很好，助理带他到旅馆休息，房间号码888，吉祥如意，而他的邻居便是展穆。

    见到虞笑歌终于来了，展穆到他房里串门，虞笑歌正在收拾衣服，展穆问道「晚上一起吃饭？」

    「你们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虞笑歌保持距离的说道，展穆点头，问道「明天有状态试妆吗。」

    虞笑歌看了看他，应道「可以，进度你决定，我随时配合。」

    「这么好商量，那好吧，请你吃糖。」说罢展穆将棒棒糖甩到虞笑歌怀里，虞笑歌接过，展穆笑道「送你七彩好心情。」

    说罢，展穆微笑的离开，虞笑歌勉强一笑，拆开包装吃进嘴里。

    影视城作为旅游景点的部分，夜晚也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海棠红》剧组的成员在旅馆下面吃着大锅饭，大伙一起热热闹闹。

    虞笑歌站在房里看到展穆身边站着的那位精致男人，展穆时不时和他说话，虞笑歌知道他叫什么，郑玮，去年鹿泉的影帝，也是《海棠红》里虞希的扮演者，另一位男主角。

    虽然虞笑歌也有过接下这位角色的机会，但他还是挑选了大反派加配角的虞世秋来演，演多了纯朴的好人，他倒是想演个反派玩玩。

    他们的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才完，展穆被一伙人灌了很多酒，醉的一塌糊涂，郑玮扶着他回房，展穆边走边说道「喝，再喝。」

    郑玮眉头一皱，把他往床上一扔，展穆在床上翻来覆去，郑玮把他一踢，骂道「还装。」

    展穆呵呵呵的笑着，郑玮道「明天早上我自己会去，你不用盯着。」说罢，他就走了，他一走展穆就从床上起来，哼了一句，「你以为我愿意盯着你，见鬼。」

    这时门打开，虞笑歌进屋了。

    展穆躺到床上笑道「稀客，你来做什么。」

    虞笑歌摇晃着手里的酒瓶，道「找你喝酒。」

    「你想灌死我？」展穆拍拍床，让他坐下，虞笑歌挑衅道「不会就那么一点酒量吧。」

    展穆和虞笑歌此刻挨的非常近，看着虞笑歌的脸，展穆笑道「世秋……」

    虞笑歌身体一僵，展穆靠在他肩膀上，笑道「世秋，让我靠会。」

    虞笑歌觉得他就是个疯子，这种时候还要自己和他对戏，虞笑歌的台词还没背全，接不下来他的话。

    展穆自说自话道「你最近总是忙着外面的事，也不管我，今晚你怎么补偿我。」

    「你希望我怎么样？」虞笑歌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展穆抬起头，看着他，慢慢的接近，虞笑歌看着展穆英俊的脸，还有他的嘴唇，展穆笑道「你闭上眼睛。」

    虞笑歌问道「这是画外音，还是台词？」

    「你不记得？」展穆问道。

    虞笑歌摇头，「不记得。」

    「这是即兴发挥，到时候就算忘了词也别怕，允许你即兴发挥。」展穆轻笑着说道，说罢他拿起酒，咬掉瓶盖，喝下一口递给虞笑歌，问道「以前拍过吻戏没有？」

    「拍过，但是非常少。」虞笑歌坦白道。

    「可以接受男人的吻吗，还有接触。」展穆问道。

    虞笑歌喝下一口酒，道「应该可以，我没有洁癖。」

    「那就行。」说罢展穆揽过虞笑歌的后脑勺，给他来了一记热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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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柔软，印在虞笑歌的嘴上，却让虞笑歌心口跟着发烫。

    这还是虞笑歌第一次和男人接吻，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唇，含住展穆的舌头，他知道这个吻已经可以称的上大尺度了，拍戏之外，这算是……什么？但是他又觉得这好像是情理之中的，预热而已。

    展穆离开虞笑歌的嘴唇时，虞笑歌看着他，没有生气和懊恼，这让展穆很意外，虞笑歌道「你喝了多少酒。」

    展穆笑道「很多，很多。」

    虞笑歌转身坐好，问道「这个反应满意吗？」

    展穆站起来把外套脱掉，「你第一次拍这种戏，我知道，有的人很难接受和男人拍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走进状态，拍完戏我们就会走出来，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培养感情。」

    虞笑歌抬头看他，道「那你岂不是要忙死，你的感情戏得多少。」

    展穆当然明白虞笑歌的意思，展穆坦率道「这点你放心，感情戏只保留我和你的，其他的都删除了。」

    「怎么会？」虞笑歌皱眉道。

    「应演员要求，郑玮拍这部戏，仅仅是为了姚老师而已。」展穆道「至于沈殊，他还要拍《羊城旧事》，时间很赶，云棠的戏份会删除大部分，可能你会加戏。」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愿意拍，加戏会占用我的档期。」虞笑歌道，他说的理所当然，却全然没问过虞笑歌愿不愿意。

    「我保证，你会答应。」展穆轻笑道。

    虞笑歌觉得他可真够自负的，不过也不算多么过火，于是虞笑歌道「没错，我会答应。」

    展穆送虞笑歌出房间的时候，虞笑歌站在门口问道「培养感情是很容易假戏真做的。」

    展穆摊手，「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了，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追求。」

    虞笑歌笑的开怀，「说的如此坦率，那你可千万不能爱上我。」

    「目前来说，不会。」展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虞笑歌点点头，便打开自己的房门，展穆目送虞笑歌进屋，才回到房间。

    第二天，虞笑歌和郑玮先换了衣服定妆，身材相仿的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有点兄弟的意思，展穆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看他们二人，满意的说道「不错。」

    化妆师调侃道「等会三少爷来，都可以凑个后宫了。」

    展穆和虞笑歌无奈的笑着，郑玮面色不好，也没人敢和他开玩笑。

    第2章 《海棠红》初幕

    第一幕戏便是谢君棠和谢云棠在老广州泗堂的屋子里谈话，沈殊是娱乐圈里的新面孔，年轻帅气，演技也不错，前不久他接拍了《羊城旧事》，在得知剧组在寻找谢云棠的扮演者时，他索性就过来毛遂自荐，展穆一看就定下了他，确实是合适，也难怪《羊城旧事》那边海选时挑了他。

    作为民国题材，《海棠红》布景靠近《剪画》，不以场面来震撼人，颜色也艳丽一些，摆脱那种灰蒙蒙的基调，让整个画面暖了起来，谢君棠（展穆饰演）身穿单薄的忖衫靠在塌上，白色的忖衫忖着他的面色苍白，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套精致的戏服，屋子里摆着檀香，烟雾飘起又弥散开来，穿着旗袍的女子在床边弹着琵琶，唱着曲子，红唇开启时，艳可倾城，她抬头与谢君棠相视而笑，妩媚非常，但那带着怯意的笑，又显得楚楚动人，让人怜惜。

    屋外传来踢踏的皮鞋声，门被人推开，传来“呀吱”一声，一身洋装，身材修长的谢云棠（沈殊饰演）提步进屋，他不开口，只是随意挥手，那女子便是低头收起琵琶起身离开，交错而过的脚步声，谢云棠坐到床上，看着假寐的谢君棠，唤了一声，「君棠。」

    那柔蜜的嗓音，就像是对着爱人，可又不是，他们是兄弟。

    谢君棠睁开眼看他，眼底一片清明，即无恨也无怨，就好似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谢云棠与他对视，脸上柔情不减，他低声询问道「休息好了没有，今天能不能回家？」

    谢君棠闭上眼，直接把他当空气一般，谢云棠低笑一声，丝毫不生气，依旧温柔的说着，「二哥，你还在生气吗？」

    谢君棠不回应，谢云棠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了，为了我和小帧。你总是不服气，却又不肯问我，你要我如何待你，天长地久你不要，两地相隔我不愿，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谢君棠依旧不开口，他仿佛是化作磐石，谢云棠笑着，却有些难过和无助，「二哥，你去绥远是为了老相好吧，去了也不打紧，我又不会关死你，只是现在广州局势不明，我怕你在外边被人欺负。」

    谢君棠的眼皮一动，翻身背对着谢云棠，好像真是累了。

    余烟渺渺，就像是他们此刻暗淡的关系，屋外曲声添色，却比不得他的冷漠，镜头拉近，拍着谢云棠落魄的侧脸，他伸出手为谢君棠盖上被子，温柔的说道「过几天是虞世秋的婚宴，你还记得他吧，说起来时间可真快，他都要娶妻了。」

    谢云棠站起身在床边弯腰，他在谢君棠耳边说道「我不把你逼回来，你就只想逃，说好的生死同裘，我不准你丢下我一个人。」

    短短数字，表明了决心，可谢君棠仍旧无动于衷，千言万语也罢，都作了空。

    谢云棠起身，轻叹一声，黯然离开，待关门时响起，谢君棠睁开双眼，抓紧身下的锦被。

    屋外院里的先生还在说书，拍击的板子敲打出节拍，谢君棠起身透过那窗户，看着谢云棠上车离开的背影，他念着「生死同裘……」

    却是变成一串狂放的笑声，凄凉又痛楚，「生死同裘，为何你念念不忘的，只是你的小帧。」

    「而我却要和你生死同裘，不该！」

    掷地有声，夹着板拍，敲打在人的心头。

    他转身，窗影斑驳，那还在飘散的檀香，就如同人的愁绪，千丝万缕，如影随形。

    这一幕静了，万物化作无声。

    当布景的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展穆连忙跑到后面说是肚子好饿，郑玮给他递了一盒饭，他便开始狼吐虎咽，下午要拍的是喜宴，差不多主角们都要出场，虞笑歌已经吃完饭在补妆。

    展穆端着盒饭到化妆间找他，没想到沈殊也在里面补妆，展穆道「你们都吃饱喝足了。」

    虞笑歌抬头看他，化妆师连忙掰过他的脸，沈殊笑道「导演，我的戏过了没，你得给我回个话。」

    「good，下午看你表现了。」展穆扒着饭说道，沈殊年轻的脸上有些喜悦，虞笑歌揉揉眼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粘进去了，沈殊把椅子往那边一滑，问道「找笑歌有事？」

    「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他的？」展穆问道。

    「脸上都写着呢。」沈殊道「只差把脖子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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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展穆眼看虞笑歌还在揉眼睛，连忙放下盒饭，蹲下身，撑开虞笑歌的眼睛，虞笑歌问道「你干什么？」

    「弄的花里胡哨做什么，受罪。」然后他朝他眼里吹气，说道「好像是什么毛掉进去了，你等会，我再吹吹。」

    一旁的化妆师嘴巴几乎要成o形，沈殊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再一看，别提有多温馨，简直就是情侣档。

    而当事人丝毫不知情，展穆退后一步问道「现在怎么样？」

    虞笑歌眨眨眼睛，让眼睛适应过来，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下，刚才那个东西在他眼睛里刺痛了半天，展穆伸手把他的眼泪一擦，问道「现在呢？」

    「好像，好了一点。」虞笑歌闷闷的说着。

    展穆连忙端起饭盒，说道「行了，阿布，把妆划淡点，都快看不见脸了。」

    导演发话了，化妆师怎么也不敢耽误，连忙帮虞笑歌弄，沈殊把手机递给展穆看，笑道「看看，这画面。」

    还加上感叹的语气，展穆一看就觉得挺好看的，问道「你说海报拍这样行不行？」

    「那不行，其实，我觉得这样不错。」沈殊把画面一滑，正是虞笑歌闭着眼睛，眼角有一滴泪滑落的样子，一身红衣，侧脸的曲线柔和，展穆把照片拿过来认真的看着，那灵巧的五官，格外抓眼，而那滴泪，伴着他平静的脸，显得有些哀伤。

    那边虞笑歌好奇的看他们，沈殊笑道「都是民国的，这三部曲里，也就是《剪画》结局好点。」

    「《羊城》步入正轨了？我会尽快结束你的戏份。」展穆道。

    「快了吧，不过《羊城》肯定会比《海棠红》早一段时间拍完，日本的戏他们都快拍完了，回来就是拍广州的，没这部复杂，还要到汉口取景。」沈殊道「送骨灰都让他们拍去，我还从没拍过这么悲剧的电影，整个电影都笑不出来。」

    「知道当初为什么这两部里我挑了《海棠》，没选《羊城》。」展穆叹道「那就是活生生看着最美丽的东西摔的破碎，想黏回去，却十指被扎的血流。」

    「它有它的浪漫。」沈殊似乎想起来什么，微笑道。

    「哎，你说它怎么就要这样残酷，非得把一段段感情都揉碎了。」

    沈殊笑的无奈，问道「我觉得再不会有谢云棠和宋帧更可悲了，各自都有了爱人，却又死不了心，得不到，又回不了头，哪里是羊城旧事，简直就是羊城一梦。」

    展穆扒完最后一口饭，说道「拍完羊城，赶紧出去多玩玩，入戏太深，容易出事。」

    「我不会是路云。」沈殊道「好像拍《剪画》的演员，都不太好。」

    「怕了？」展穆问道。

    「我怕什么，我还真不相信邪门的事情。」沈殊笑道。

    虞笑歌的事情弄完后，他们一起出门换到隔壁的院子里去，这里是虞世秋婚宴的场所，门口摆着密密麻麻的海棠花，这也是谢君棠和虞世秋、虞希重逢见面的地方，原著里弱化了这里，编剧为了响应后面的情节，重新布置了场景，让他们的重逢更为戏剧化。

    各就各位站好后，a一喊，热闹的人就动起来了。

    谢君棠走进院子里，虞世秋一身新郎官的红衣服站在门口，西式的婚礼举行完毕后，回到家里便换上了传统的服饰，虞世秋脸上虽是春风满面，和新娘娘家的人却没几句话说，他此刻是被逼婚，被人强迫着娶了大肚子的女人，他无权无势被军阀逼迫，只得妥协，但是脸上三分笑装的分毫不差，不让任何人丟面子。

    虞世秋和来往的人唏嘘，谢君棠站到花坛边时，虞世秋才注意到他，两人一起打了个招呼，虞世秋喜气的脸上有一丝惊讶，问道「君棠，你从北平回来了？」

    谢君棠点点头，道「云棠让我回来，北平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

    「说来也是。」虞世秋温和的笑着，他多的是商人的市井味道，万事求和。

    此人再有人来同虞世秋说话，谢君棠不着痕迹的离开，虞世秋和那人说完话再回头找谢君棠，他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接下来就是谢云棠和宋帧前来贺喜，虞世秋招待片刻，谢君棠便被宋帧发现，于是一群人闲聊一会，虞世秋就有要事同谢云棠商量，谢君棠独自退下，虞世秋看他性格寡言，不禁多看上楼的谢君棠几眼。

    宴会开始，虞世秋携着新娘到处敬酒，谢君棠、谢云棠宋帧一桌，日本人藤原佐近在谢云棠身侧与他谈话，虞世秋敬酒前来，那日本大佐淡淡看他一眼便没理会。

    虞世秋依旧微笑的喝下酒，就在他和新娘准备离开时，一声枪响，那大佐立刻扑桌倒地，刺杀惊醒日本守卫，一群人上前将虞世秋等人押住，另一拨人上楼前去追击杀手。

    谢云棠从椅子上站起来，戴上手套拿出他的枪走到被押到地上的虞世秋，问道「那人是谁。」

    虞世秋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谢云棠蹲下身，与他视线平直，问道「世秋，今日你大婚，贵客死了，你要我怎么给人交代。」

    虞世秋脸色苍白，说道「云棠，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明知道我不会害你。」

    「世秋！」谢云棠不耐的抓起他的头发，厉声道「你一定知道那人是谁，你不说，我可以让你家里人一起陪葬。」

    虞世秋吃痛的仰起头，此刻另一群日本人从屋外进来，带头的日本军官藤原武，是死者藤原佐近的胞弟，他见到藤原佐近的尸体后面色变得十分渗人，他的眼神在谢云棠身上一转，便死死的盯着虞世秋。

    他走向虞世秋，虞世秋不断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今天会有杀手，藤原先生，别伤害我的家人。」

    藤原武捏紧虞世秋的下巴，问道「不是你，你为什么跪着。」

    虞世秋道「我……」

    「是我让他跪下的。」谢云棠道，他环顾四周道「这虞家结构复杂，不是内鬼，我不信。」

    藤原武一听，松开虞世秋的下巴，道「把他带回去，严刑逼供。」

    虞世秋看了谢云棠一眼，谢云棠手一挥便让人带他走。

    镜头一转，成了黑漆漆的地牢，谢云棠一鞭子抽到虞世秋的身上，虞世秋痛呼一声，谢云棠问道「说出来，你就能出去了，世秋，在你的婚宴上枪杀日本人，这样害你的人，值得你为他连命都不要吗？」

    「我不知道。」虞世秋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你知道。」谢云棠低沉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他拿起一旁的梅花烙，说道「你是个商人，还未成婚，若是受了这种刑，以后就完了。」

    虞世秋闭上眼睛，道「你就是剐了我的皮，我也不知道。」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说罢谢云棠拿着梅花烙靠近虞世秋，虞世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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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过脸隐忍的不说话，藤原武进屋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副样子，他看着虞世秋喝道「谢三少，停下来。」

    谢云棠将梅花烙扔到一边，藤原武让人松开虞世秋，藤原武道「你走吧。」

    虞世秋诧异的看他，藤原武笑道「我相信虞先生对我们大日本的忠诚，请你离开。」

    虞世秋出门后，谢云棠道「你抓到凶手了？」

    「马上就会抓到。」藤原武道，「跟着他，去虞家。」

    虞世秋跌跌撞撞的跑回虞家，看着他身上是伤，仆人们连忙过来要扶着他，虞世秋挥开，问道「二少爷呢，他在哪里。」

    仆人们胆颤的说道「在楼上。」

    虞世秋立刻上楼，连新娘子也不管了，他踢开房门，穿着贵气的虞希（郑玮饰演）正端坐在屋内，见到虞世秋浑身是血的时候，他立刻站起来喊道「大哥。」

    「是你！你干什么不行，你要在我大婚的时候刺杀日本人。」虞世秋关上门质问道，「你想害死我。」

    虞希摇头，解释道「大哥，不是我。」

    「你还想骗我，驻广州的特别部队信息员。」虞世秋说道「你只顾着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在乎家里人的生死，这就是你们说的革命？」

    虞希正欲解释，门被人踢开，谢云棠拿着枪迎着虞希开，虞希立刻中了枪，虞世秋拉着谢云棠的手，道「云棠，你住手！」

    谢云棠冷冷的说道「你闪开，你的事已经完成了，再拦着也是多余的。」

    虞世秋不放手，虞希捂着伤口，幽幽道「大哥，你出卖我？」

    虞世秋不可思议的看他，谢云棠笑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你们这些反动分子……」

    虞希举枪朝着他们开，谢云棠把虞世秋的手一扯，和他一起躲到屋外，乱枪无眼，就算谢云棠手脚快，也抵不住虞希的枪快，虞世秋肩头被枪擦过，从楼下上来的藤原武见虞世秋中枪，立刻命人抬起他送去医院。

    虞世秋任由别人扶着他，一路走，下人一路闪避，唯恐他是瘟疫，沾到一点都会倒霉。

    虞世秋不明白，当真是不明白，他脸上露出可悲的笑，心口的痛楚让他不断喘息，没多久就昏死过去。

    醒来时，虞世秋躺在床上，藤原武守候在床边，虞世秋诧异的看着这个日本人，藤原武笑道「虞先生的伤我已经命人看过，只是这心悸的毛病以后再不能犯了。」

    虞世秋不想说话，他闭上眼，认命一般的躺着，他不明白，自己愿意拿命相待的弟弟却能说出伤人的话，他更不明白那开在他肩头的一枪，是不是真的是为了要他的命。

    藤原武道「虞先生，你弟弟虞希他现在已经被腐蚀了思想，不是你的弟弟了。你看看，兄弟反目，朋友倒戈，你落魄的时候没人会帮你。」

    虞世秋侧过脸看他，藤原武继续说道「我大哥死了，他从前那些手下没一个我觉得可以信任的，可是我觉得虞先生可以让我相信。」

    「为什么？」终于，虞世秋开口说话了。

    「因为你不怕死。」藤原武道。

    「不怕死？」虞世秋道「我怕，非常害怕。」

    藤原武神情变得奇怪，问道「那你，为什么愿意为你弟弟受刑。」

    「不为什么，我可以愿意，也可以不愿意。」虞世秋道「我不愿意了，所以我怕死了。」

    藤原武微微一笑，说道「虞先生说话很有意思，那么，我说的话也希望虞先生可以考虑，如果你答应，我保证，在广州，再不会有人可以让你受伤。而你，只需要完全的对我忠诚。」

    虞世秋转过脸，看着窗外的那片花坛，海棠依旧，旧人不在。

    展穆看着屏幕里虞笑歌侧过脸躺在床上，那病弱的身体显得单薄，他好像是易碎品，而那绝望的眼神更是看破生死一般，空洞，从里到外都是入神的精彩，虞笑歌确实演的很好。

    一旁的沈殊问道「这段戏是你自己加的，还是原著。」

    「手稿的部分，是虞世秋的故事里的一部分。」展穆道「善恶有报，他也该为自己的选择，做出应有的惩罚。」

    「那么他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爱谢君棠呢。」

    展穆把机子一关，拿起外套说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展穆下楼的时候，虞笑歌和剧组的大多数人一起侯着，展穆问着他们「怎么干等，不是让你们先去吗？」

    虞笑歌道「等着你去付账。」

    展穆把他肩膀一邀，朝他笑道「走，今天带你吃好的。」

    连日封闭在影视城里，大家都快吃够了那么饭菜，正好这几天拍摄轻松，展穆决定一起去周边吃点东西，犒劳大家的胃。

    吃饭的时候，男人这边大口喝酒，展穆怎么也没想到沈殊是北方人，喝酒那简直就和喝水一样，虞笑歌喝酒也不差，最斯文的还是郑玮，只喝了一点，有人闹酒，展穆为郑玮挡住，说道「他酒精过敏，沾一点算是意思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大学同学，加上郑玮的身份也比较大牌，于是闹了一次就不敢闹了，反倒是虞笑歌和展穆成了众人讨乐子的对象。

    玩了个真心话大冒险，沈殊非要他们两个喝交杯酒，虞笑歌看着展穆，展穆问道「敢不敢？」

    虞笑歌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和展穆交错而过，虞笑歌道「有什么不敢。」说罢，他仰头喝尽，动作帅气，笑容更是干净。

    展穆看着他，将酒喝尽，郑玮此时来了电话，展穆看着他走的老远才接电话，便看了看他，远处的郑玮见展穆在看他，干脆躲到屋子里边不出来了。

    喝酒吃虾，划拳唱歌，虞笑歌样样都奉陪到底，从前展穆总是觉得虞笑歌是那种特爱面子的人，完全拉不下脸，今天看他喝醉酒时肆无忌惮的微笑，展穆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展穆把虞笑歌送回房间的时候，虞笑歌搂着展穆的腰，笑的格外开心，脸颊上露出浅浅的酒窝，有些孩子气和可爱，展穆朝他笑道「笑歌，站好。」

    「你抱着我。」虞笑歌软软的说道，靠在展穆肩膀上笑道「好不好。」

    这句话，怎么这么像是和男朋友撒娇的意思，展穆顿时有些好笑的看着虞笑歌，原来他喝醉酒，是这个样子的。

    「行不行，你抱抱我。」虞笑歌搂着展穆的脖子，蹭着他说道，展穆立刻抱着他，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紧紧的拥抱着，虞笑歌轻哼道「当你的手与我交织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爱是疯狂的火焰，也是冰凉的触摸。情太偏执有何用，欲、望填不满伤口，爱比天长也无用，拥抱不得你太久」

    虞笑歌的声音唱歌时可以压的沙哑，这首《色、欲》算是展穆的代表作之一，如今被他唱出来，少了一分绝望，多了一分绮丽。

    展穆抚摸着虞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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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头发，说道「唱的很好听，这首歌，我都快忘了怎么唱。」

    「我喜欢听你唱，特别喜欢。」虞笑歌捧着展穆的脸，温柔的吻上他的嘴唇，一切温柔的情歌都不需要言语，展穆抓紧他的手，紧张的感受着虞笑歌身体的温度。

    拥抱，其实可以很久。

    只要我不放手，对不对，笑歌。

    展穆和他一起踏着轻缓的舞步，这温柔的吻就像是一种慰问，没有情、欲，没有霸道，有的只是他们悄悄靠近的心。

    虞笑歌与展穆并肩躺在床上，展穆问道「你到底醉了没有？」

    「应该醉了。」虞笑歌仰起头笑道「可是又好像没有。」

    「这样好吗？」展穆问道「我会爱上你的。」

    虞笑歌侧过脸看他，笑道「那就爱上我。」

    「你一点也不害怕，这种禁忌的感情，很危险，你并不知道你会为此付出什么。」展穆说道「不要轻易尝试爱，被爱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那我可不可以，让你做个幸福的人。」虞笑歌低笑着，倾身吻住展穆，他可以拒绝，却又觉得拒绝他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或许他是可以放纵的。

    展穆抚摸上虞笑歌的后背，炙热的气息，和暧昧的灯光下，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妙幻想都可以理所当然的进行，虞笑歌搂住展穆的脖子，吻的更加投入。

    「你醉了。」展穆温柔的说道，顺便把虞笑歌那汗腻的头发揉揉，虞笑歌道「嗯，你抱着我吧。」

    展穆顺应他的一切要求，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他搂着他的肩膀，夏时的夜晚，夹着冷气的干涩，展穆一直等到虞笑歌入睡，才把他挪到枕头上，他睡的没有安全感，手脚乱动，展穆无奈之下让他把手环到自己的腰上，而他理所当然的拥抱住虞笑歌，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展穆想起他们即将而来的戏，轻叹一声，便关上了灯。

    在接连几天几夜的赶拍后，沈殊的戏份终于拍完，他要去另一座影视城拍摄《羊城旧事》，临走时沈殊和展穆聊了一夜的天，沈殊和他讲了自己进入演艺圈的前因后果，还有从前的事，展穆告诉沈殊，有梦想就一定是最成功的事情，还鼓励他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一定不要放弃。

    沈殊走后，虞笑歌也少了亲近的人，有时候拍完戏就可以困在房里一天不出来，这天拍完一场谢君棠、虞希、虞世秋的争吵戏，虞笑歌就下班了，他还没回房，就有人告诉他，下面有人找他。

    虞笑歌出旅馆，就看到洛总坐在一辆跑车里，微笑着向他招手，没想到他会来这里，虞笑歌觉得特别尴尬，他立刻上车，洛总问他想吃什么，带他出去放风，虞笑歌道「不必了，我吃饱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天吧。」洛总说道。

    他们走进酒店的时候，洛总吩咐人不要进屋，这种诡异的独处让虞笑歌浑身绷的很紧，一张大床摆在正中，虞笑歌觉得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洛总坐到床上，拿出烟抽，问道「这么久没见，我想你了。」

    虞笑歌道「我还要拍一段时间。」

    「你在躲我？」洛总问道「为什么？因为你做了别人的第三者。」

    虞笑歌整个人身体僵硬，他语气不好的说道「请别用你的感情来定位我，你的出轨，不是我的引诱。还有，我和你，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第三者？别高估了我的位置。」

    洛总拿出一枚戒指，道「这是我和他结婚的戒指，我拿下来了。」

    「你真恶心。」虞笑歌骂道「别对我说你爱我胜过一切，你根本，不爱我。」

    说罢，虞笑歌准备离开，洛总起身喊住他，「笑歌，我们的事他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没有我的保护，你就是一只蚂蚁，他可以把你捏死。」

    虞笑歌身体被定下，不敢动弹，洛总靠近他，他的手抚摸着虞笑歌的肩膀，笑道「笑歌，我可以抱你吗？」

    他的唇慢慢靠近虞笑歌的脖子，虞笑歌感受着热气的侵袭，猛的推开洛总，虞笑歌摇头，道「你让我喊你“哥哥”的，我做不到。」

    洛总紧紧的看着他，压抑着情绪，问道「我不行？是你不爱我，还是你爱着别人。」

    「为什么我们之间只有爱与不爱，我们不该这样。」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是以爱着你的心情养着你，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做我的爱人，我尊重你！但是，笑歌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别逼我对你用强硬的姿态。」褪去温柔，他强势的说着。

    虞笑歌后退到门口，洛总拉住他，把他往房里边一推，他脱着衣服，愤怒的说道「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展穆接吻的照片时，第一个念头是什么？我想你会不会和他上床，你告诉我你们上了多少次！」

    虞笑歌不让他触碰自己，他抗拒他的一切触碰，就连一个吻都不行。

    洛总强势的抓住他的手，两人扭打到一起，虞笑歌避开他的吻，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你，你却不肯放过我！」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选择来到我的怀抱，选择躲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忘了吗，笑歌，是你对我伸出手，说你需要我的帮助。你说你付的出任何代价。」

    「但是不包括陪你上床，我不答应！」虞笑歌道。

    「除了我，谁都可以？」洛总不解道。

    虞笑歌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除了我，你和谁上床都没关系，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养父？」

    虞笑歌崩溃似的坐到床上，低吼道「你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

    「那么，你是爱上展穆了？」洛总讽刺道「你爱上他了，所以要为他守身如玉。」

    虞笑歌觉得这句话无比可笑，他答道「你也曾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只不过，你把你的爱情抛掷在了脑后，光是想着你做过的事，我就觉得恶心，你在自己爱人面前圈养情人，你让他把我养大成人，你就是个畜牲。」

    洛总眉头一皱，虞笑歌抓紧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说道「你要我怎么面对他，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的质问变成了抽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无意间破坏了养父的家庭，而那个将他视如己出的温柔男子，却被自己抢走了爱人，这让虞笑歌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

    就在洛总放下防备之时，虞笑歌猛的推开他逃走，他坐上回到影视城的汽车时，整个人都飘飘荡荡，他就像是个浮草，双脚无法落地。

    展穆敲开虞笑歌的门时，虞笑歌的眼睛还有些红，展穆立刻进屋关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虞笑歌没有解释，他只是用自己最真实和强势的拥抱困住了展穆。

    他把展穆困在双臂间，注视着展穆的脸，虞笑歌问道「这是一次非常不负责任的发泄，你如果不愿意，必须得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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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我。」

    展穆轻轻一笑，抚摸虞笑歌的脸颊，笑的温柔无害，「如果我推开你，你要如何惩罚我？世秋。」

    虞笑歌瞬间堵住他的嘴，展穆将他抱紧，这是戏，还是他们真的动了情？什么是情，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接过几次吻，那不是为了培养感情而已吗，这种错觉是故意为之，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他们脱了衣服就意味着什么？他们……将不能轻易脱身。

    「你愿意吗？」虞笑歌再次问道。

    「如果是你，我觉得至少我不讨厌。」展穆道。

    「你和人上过床？」虞笑歌问道。

    展穆诧异，道「没有。」

    虞笑歌笑的有些腼腆，他亲吻展穆的耳垂，低声告诉他，「我也是。」

    「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认真的，我不准你拿我开玩笑。」

    「难道你的脸上写着你很好玩吗？」虞笑歌道，「展穆，我们谈恋爱吧。」

    「会不会太快，你的告白让我意外。」展穆歪着脑袋问道「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你的吻我喜欢，你的人我也喜欢，现在我想和你mk，你说这算不算求爱。」虞笑歌的话直白，毫不拐弯，他抓住展穆的手，说道「如果爱我，就抱紧我。」

    展穆伸出手，他微红的眼眶表明他哭过，什么事可以让他那么难过而他现在正渴望着他的拥抱。

    是的，我爱你，我也这样相信着，于是展穆伸手抱紧虞笑歌，当我以谢君棠的名义吻上你的嘴唇上，我就该是带着私心的。

    「你看清楚，我叫虞笑歌。」虞笑歌说道「不是虞世秋，你不能把我当做一场戏，以为演完了就可以下场。」

    「如果，我把虞世秋当做虞笑歌在爱呢，允许吗。」展穆举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笑道「这就像是一场梦，你可千万不能只是我的梦。」

    「当然，我允许。因为，我会把谢君棠当作是你。」说罢，虞笑歌缓缓解开他的衣服，「明天，一切都可以改变。」

    「比如……」

    「你可以搬到我家里，我们拥有陪伴对方的权利，也有爱护对方的义务。」

    「说起来……真不错……」

    「当然，我会为你准备最温暖的家。」

    「听起来特别令人向往。」

    「是的，展穆，你只需要说一句话。」

    「什么？」

    「你爱上我了。」

    「嗯……嗯……」

    展穆抓紧虞笑歌的手，任由他那炽热的汗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他倾身，附上自己的嘴唇，是的，我爱上你了，这是多么虔诚的爱语，笑歌，你听的见吗。

    第3章 《海棠红》起笔

    凌乱布局的陈旧房屋里，床榻之上，有人在喘息，屋子的地上躺着一具死尸，虞世秋推开门进屋，他走向床上那衣衫不整的男人，那人狼狈的看他一眼，在他身上发生的事，透过那不堪的痕迹已经展现。

    虞世秋回忆着前日和藤原先生的对话。

    「这个谢君棠，看样子并不笨，就算是个木桩也该给他凿出洞了，他还死守着那点残骸不松口。」

    虞世秋撑着额头，笑道「谢君棠，从来命犯桃花，躲不过美人计，让他把心掏出来，你看他还嘴巴硬不硬的起来。」

    「虞先生，这件事恐怕找不得合适的人。」

    虞世秋轻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谢君棠如何风流，如何多情，让那么多人甘心为他肝肠寸断。他要是输了，我让他尸骨无存。」

    藤原武欣赏的看着虞世秋，「谢云棠的事情，先生做的非常好，但愿谢君棠也能尽快处理，让他们谢家吐出最后一点底子。」

    「一切交给我，世秋一定不让您失望。」

    虞世秋低头闻着桌边那束海棠，奈何此花倾城，独绝无香，未免是桩憾事。他折下海棠，握于手中，仿佛已将谢君棠捏死在掌心。

    床上的人听着脚步声，慢慢抬头看他。

    「是你。」谢君棠讽刺道「看够了戏，终于舍得出来了。」

    「君棠，你吃苦头了。」虞世秋向他走去，坐到床边，谢君棠不想理会他，漠视着他。

    虞世秋道「你这样很痛苦，还是需要……」

    谢君棠额头冷汗直流，他背对着他，说道「不要你管。」

    虞世秋弯下在他身侧，伸手抱住谢君棠，问道「男人和男人是什么滋味？」

    谢君棠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冷漠的脸却变得柔和，虞世秋看着他无声的赞同，拍拍手，让外面的人进来，他笑道「去我房里吧。」

    亲吻的双唇，缠绕的十指，四目相接都是蠢蠢欲动的吸引，虞世秋看着谢君棠绯红的脸颊，俯下身，将自己的一切奉上，在谢君棠动人的喘息里，虞世秋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勾住了魂魄，离不开他的视线。

    巫山云雨走一遭，虞世秋与谢君棠相拥而眠，那萦绕着的白烟让虞世秋精致的脸多了几分情动的微醺，谢君棠微微睁开眼，虞世秋趴在他胸口，笑道「你可不能不认帐。」

    谢君棠手臂一抬，虞世秋搂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甜蜜的笑着，谢君棠生硬的动作停下，只能转而抚摸上他的肩，虞世秋察觉到谢君棠的心软，镜头扑捉住他眼里的一丝狡黠，虞世秋柔声道「君棠，你待我从来都是粗言粗语，却不知我待你都是尽心的好。」

    谢君棠颇有些无奈的问道「何出此言？」

    果然是个逃不过绕指柔的男人，虞世秋更是有了逗弄他的心，双手缠到谢君棠的脖子上，送上他的嘴唇，谢君棠低垂下眼，同虞世秋缠绵悱恻，他的手将虞世秋禁锢，这难以逃脱的网，一寸寸缚上谢君棠。

    「我不管，我不准你回谢家。」虞世秋坐在谢君棠腿上，不依不饶的缠着他，「你敢走，我就去你家，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谢君棠温柔的看他，笑道「你原来也这么黏人吗，世秋，听话，放我回去，成天在外面，不像样子。」

    「你就是舍不得你的未婚妻。」虞世秋从他身上站起来，谢君棠起身从他身后把他抱住，他笑道「你的脾气越来越大，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有多久没对我笑了。」

    听着他说这番话，虞世秋将他环到自己腰间的手握着，笑道「净说胡话，说真的，你得陪我，省得我追着你跑，晚上还得伺候你，你都不心疼我。」

    谢君棠闻言闷声笑着，他说道「我知道你累，坐着，我给你推拿一番。」

    还不等虞世秋坐下，谢君棠便牵着他的手，让他顺势坐下，谢君棠边帮他按着肩膀，边说道「你累的厉害，我要是还留在你房里，你又睡不老实了，乖，明天早上我来，不让你等，行不行？」

    虞世秋听他说的体贴，嘴角一扬，谢君棠将他抱着，笑道「明天有戏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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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我？」

    「除了我，还有谁陪你。」虞世秋俏皮的说着。

    谢君棠点头，「除了你，还真没别人了。」

    谢君棠离开木楼时，虞世秋趴在窗边和他挥手，回首桌上毛笔写着“风月”二字，虞世秋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嘴唇，眼神里摇摆不定，说不出是杀机还是爱意。

    此时，有人喊着停下动作，虞笑歌还靠在窗边，剧组的成员在收拾着东西，马上要赶拍下一个镜头了，也是重头戏。

    展穆在楼下喊虞笑歌下去，虞笑歌从助理手上把台词拿过来看了看，才去楼下同展穆合会，楼上的摄像机不下去，而楼下的等会需要追着他们高速抓拍，所以展穆交代了一下安全问题。

    展穆看的出来虞笑歌今天状态有些紧张，有时会念错台词，不过问题不大，展穆和他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虞笑歌摇头，吸了一口气，说道「觉得念那些台词心里难受。」

    「别想了，等会我会帮你。」展穆微笑道。

    虞笑歌没再多说什么，拍摄开始时，虞笑歌牵着展穆的手与他一同进屋。

    屋里的光线经过处理，已经变得暗淡，昏黄的光散布在二人的脸颊，虞笑歌此刻不是虞笑歌，他是虞世秋，他算计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想要他的命，却又在这缠绵入骨的相处里甘心被他宠爱，此生，再没人对他如此倾心，也没人对他如此温柔，这是谢君棠对他的绕指柔，也是他预谋着的杀机。

    虞世秋的衣襟中有枪，谢家的大部分机密他已经知晓，今天他可以了结这个男人的命，彻底割断他们的联系，每一步犹如走到刀尖，让他心绪难平。

    谢君棠自始至终，只是任他牵着手，毫无防备。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虞世秋跨不出步子，只得背靠在墙边，他抓着谢君棠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就是这样的双手，让他尝到了付与一片相思的爱情。

    谢君棠倾身吻住他的嘴唇，虞世秋缓缓闭上眼，他们都不再需要多余的言语，谎言都是开口说话，而做出来的，才是真心。时间走的非常缓慢，夕阳在虞世秋的脸颊晕开一层黄色的光，让他的目光变得举棋不定。

    杀，还是不杀？

    他心中百感交集。

    脸上却还是深情的微笑，倘若他料得会是如此残酷的过程，他不该以身犯险，还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他的确得到了财富，却赔上了自己的心。

    他心有杀机，只得试探着将额头靠在谢君棠的额头上，亲密而又高傲的笑着「是我亲手害死虞希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是与不是，虞世秋都无需解释，他就是万人嘴中的小人，也是谢君棠鄙夷的卖国贼，他就是被人万般唾弃的，就是宁可被骂死，他也不解释一句。

    倘若谢君棠心中如此所想，又何必让他一夕梦碎，他若爱他，又怎会不懂他。

    谢君棠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虞世秋。

    无论对错，谢君棠都没有立场，他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选择了虞世秋，那么，他便是要爱他，护他，宠他，即便这是一条错的路，他会拉着他往回走，但他不会松开手。

    千言万语，为这一刻的眼神里交汇。

    看着谢君棠那坦荡的眼神，还有这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十指连心，心心相印，他怀疑着谢君棠对他的感情，却又甘心沉溺在他的温柔中，所谓的梦，若是他赐予，就是以命相换，虞世秋都舍得。

    虞世秋自始至终没有拿枪，他自己输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谢君棠了，要是他们之间少了算计，那该有多好，他可会被这份感情吞的尸骨无存？

    虞世秋凝望着谢君棠，说道「别背叛我，君棠，和我好就要死心塌地，要是你敢背着我和别人好，我不止要杀了你，连那个人我也碎尸万段。」

    谢君棠的手指顺势按到他的嘴唇上，笑道「嘘，别说，我知道。」

    虞世秋展开笑颜，将他拥抱，他喜极而笑，道「君棠，抱我……」

    谢君棠一把抱起虞世秋，他们在这窄小的楼梯口转了好几圈，摄像机跟随他们高速运动，等到落地，虞世秋搂着谢君棠吻的难舍难分，他们拥抱着走进房里，地上的影子此刻缠绵不休，有心人拍摄了下来，两方情爱重叠，恨不得软化冷血人的心。

    ===============

    外面熙熙攘攘都是人群，吃饭打的赶着回家的人比比皆是，影视城就是这样，人来人往，总是安静不下来。

    虞笑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展穆已经悄悄潜入他的房间，虞笑歌扑到床边抱住他，问道「看什么。」边说边对着展穆的嘴唇亲了几口。

    展穆朝他一笑，「要为新接的曲子填词。」

    虞笑歌问道「《海棠红》你写完了没有，我们一起唱？」

    展穆摇头，「你唱，我没时间录歌了。」

    虞笑歌趴在他肩上，问道「你的新专辑卖的怎么样，我的专辑押后了，不会和你撞档期了。」言下之意便是你看我对你多仁慈。

    展穆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笑道「卖的再好，也比不上你，大明星。」

    虞笑歌哼了一声，咬着展穆的耳垂，展穆肩膀一缩，吃痛道「你属狗的。」

    虞笑歌把他压倒在床上，上下其手，说道「展穆，滋滋，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展穆一听他的话，便是笑的喘气，虞笑歌低头堵住他的嘴唇，两人翻来覆去的滚着，终于一个不小心，虞笑歌的脑袋撞到了床头，他哎呀的叫了一声，展穆连忙为他揉脑袋，吹气哄道「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

    虞笑歌立刻搂着他的脖子，笑道「你说的。」说罢他便轻易的擒获展穆那柔软的嘴唇，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展穆闭上眼睛享受着虞笑歌的伺候，情动时，他睁开眼，在那激烈的动作里看着虞笑歌，虞笑歌脸颊的酒窝让他有时显得稚气又纯真，就算他做着最享乐的事，也不妨碍他的魅力四射。

    大汗淋漓后，虞笑歌搂着展穆和他聊天，展穆靠在虞笑歌肩上，问道「昨天我和沈殊通了电话，他那边情况不太好。」

    「为什么？」虞笑歌问道。

    「演员的情绪都不太好，你知道的，当你太投入一个角色，会很孤独。」展穆道「我也曾经迷失在角色，那种感受很独特，也很恐惧。」

    虞笑歌道「展穆，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因为拍戏而产生的错觉。」

    展穆的手指温柔的在虞笑歌发间穿梭而过，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及格的答案。」虞笑歌不悦道「你应该直接说，no。」

    展穆低笑一声，问道「笑歌，以前我觉得你一定是被人宠坏的孩子，一身的坏脾气。」

    虞笑歌嘴角的笑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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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穆没看见，自顾自的说道「你优秀，自满，有着你这个年龄少有的成就，所以你会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自从你接拍《海棠红》以后，我发觉我错了。」展穆道「你就像是谢君棠眼里那个没让人看透的虞世秋，却在自己的记忆里博去了无数人的眼泪。」

    「那天在后台，你无意间从我身边走过，风淡云轻的样子，却又像是下着赌注，当时你的手在发抖，虽然你掩饰的很好，我还是发现了，你让我相信你不是抱着玩的心态来拍这部戏。当时我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说着，你就是虞世秋，我要找的合作对象。而你也是那么有默契的选择了这个角色。」

    「肉麻的表白要开始了。」虞笑歌带着喜悦的笑容调侃道。

    展穆玩着虞笑歌的手，说道「假戏真做也好，入戏无法自拔也罢，我的确就是爱着你演的那个虞世秋。」

    「我不知道他临死的那刻会想着什么，但我知道他还是那个愿意为弟弟不顾生死的大哥，他的故事落幕了，而他爱的人却仍然可以和另一个人白头到老，命运如此残酷，我们都不能活在戏里，所以我告诉自己，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爱，我会拼尽一切和他在一起，不让他遗憾不让他痛苦不让他流泪不让他爱的辛苦。」

    虞笑歌轻声道「这的确是个肉麻的告白。」

    「但我已经尽数告诉于我爱的人。」展穆侧过脸亲吻虞笑歌的脸颊，「我相信一切的相遇都关于缘分。」

    「展穆，要爱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会很辛苦，你知道吗。」

    展穆笑道「大概了解。」

    虞笑歌骂了一句傻子也就不说话了，他们依靠着，这座影视城终于在夜晚安静下来，只有属于夏天呱噪的虫鸣，此起彼伏。

    被子下紧握的手，让他们都无比安心，他们都是还不够稳定的年龄，心绪平复，才能有合理的相处方式。

    当恶魔和天使遇到爱情也会迷茫，何况是他们这些平凡的人，他们的确需要时间来融入彼此的生命。

    =====================

    傍晚的影视城里，海棠花开满了一座院子，布景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室内的拍摄已经开始。

    香坛里的灰烬被倾倒出部分，打扫完桌子，下人接过虞世秋手里的香放入香坛中，虞世秋跪于灵牌前，片刻后他起身走到前面较新的灵牌前拿起灵牌擦拭了一会。

    谢君棠站在他身侧一直都未曾说话，镜头拉远，显出整个家族的灵堂，谢君棠看着刻有“次子虞希”的那座灵牌，欲言又止，虞世秋将一切安置好便转身领着谢君棠离开。

    他们一同走到花坛边，黄昏夕阳斜照，虞世秋对着花坛说道「海棠无香，人间无情，常有此话，不知可不可信。」

    谢君棠道「古人抒情而发罢了。」

    「你们家三兄弟，个个名字里带着棠字，若是用海棠的品种来分，也能说出个一二。云棠命达富贵，清棠清幽爱静，而君棠你是绝世独立。」说到这句话时，虞世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是作弄着谢君棠，绝世独立比喻佳人，拐弯抹角骂他命犯桃花，处处留情。

    谢君棠颌首轻笑，「家母爱海棠，才取的这样的名字，说起来世秋的名字，让我想起来一句话。」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如梦，又凄凉，算不得一个好名字。」虞世秋的侧脸在夕阳下，温柔但又有股说不出的哀伤，谢君棠道「诗词而已，父母取的名字，哪里能寓言今朝。」

    「我常在想人生哪有知己之人，后来我却觉得活着就好，何必想那么多，就当是一场梦吧，人总是活在自己的梦里，不肯认清现实。」

    谢君棠闻言脸上有些惆怅，但没再应他一句。

    郑玮前段时间因为有活动而暂时离开了剧组，等到回来后，他的戏份需要大量补拍，正好虞笑歌在广州的戏份结束，再需要转移到“汉口”的场景中去，所以他得以清闲几日。

    剧组里翻来覆去也就是那点地方，虞笑歌无事可做，就跑去片场看郑玮与展穆的戏份，虽然删减了敏感戏份，但是虞希和谢君棠的感情戏仍然是重头，虽然给虞世秋加了戏份，但这部戏的男主角始终是虞希与谢君棠。

    他们的感情没有虞世秋同谢君棠那样外放，大多数感情的流露都是依靠眼神及演员的肢体动作，这需要深厚的功底，在这个方面，郑玮一点都不需要展穆操心，他几乎没ng过，次次都是一次性通过。

    虞笑歌看的出来郑玮让展穆非常满意，这也是当初展穆会邀请郑玮合作的原因吧，他的演技真的很棒，十分富有灵气的演员，连虞笑歌都觉得有些羡慕。

    在火车上虞希挑衅谢君棠时，两人你来我往的动作连贯顺利，没有一点不自然，没有演的痕迹，仿佛展穆就是谢君棠，他愿意为虞希忍受一切，付出一切。郑玮把虞希的稚气和灵巧演的活灵活现，就连讽刺谢君棠的话都说的俏皮，他顺利的把自己换成了另一个人，毫无郑玮那孤傲的气质。

    在拍摄见父母的桥段时，剧组里的剧务还在开着大家玩笑，说虞希就是上门媳妇，大家哄堂而笑。展穆眼尖从人群里看到了虞笑歌，但是笑着打了招呼就不敢轻举妄动，怕被人看见。

    因为这天拍摄场景变动比较大，拍完室景吃午饭，下午就去拍公园边的表白，这场戏算是郑玮的重头戏，是他对谢君棠感情明了的一幕，当郑玮伸出手抚摸着展穆的脸颊时，他们的动作非常缓慢，虞笑歌站在后勤身边，和他们一起看着。

    戏本来演的好好的，突然郑玮猛的把手抽回来，反应有些大的转过身，展穆立刻做出一个stop的手势，让大家不要再拍了，两人刚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不明白两个主角怎么都喊暂停了，情况变得有些尴尬。

    虞笑歌向他们走过去时，只听见展穆吩咐着「休息十分钟，我们需要调整状态。」

    还不等虞笑歌开口说话，展穆就对郑玮说道「我们单独谈谈。」

    郑玮用手把脸一抹，利索道「不需要，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不知道，我没有跟你沟通，我现在以导演的身份让你进屋听我安排，你的情绪需要控制了，郑先生。」展穆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说着。

    郑玮不服气的看他一眼，便随他离开。

    虞笑歌从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此生硬，便看了看天，天黑了，再不赶紧抓住这最后的夕阳，又得明天再说了，他们已经在赶戏了。

    「你刚才在不适什么？因为你摸到了一个同性恋的身体？还是你觉得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展穆直截了当的问着，郑玮看着他，说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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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的动作告诉我，是的，我不应该让你和我拍摄任何亲密的肢体动作，如果不是因为尊重原著，你恨不得我把你的戏份删除到零。」

    「如果我抗拒，我不会拍这部戏，你删除戏份不是我反对同志，是你觉得我一定会给你脸色看。」

    「难道不是？」展穆道「从当初找你的时候，你就一再拒绝，我说过这是姚老师的作品，我希望它重见天日，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不是施舍，你的态度告诉我，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可怜我，你为什么总是要拿你的眼角看人，这么多年，世界都变了，只有你还冥顽不灵。」

    「你觉得我对你有偏见，还是你用你的眼光来看待我？我讨厌同志我从来不否认，可我不讨厌你，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郑玮不耐道「说我有偏见？难道你没有？」

    「ok，我们都需要冷静，这是虞希和谢君棠唯一的亲密镜头，我不可能再删，你自己调整好，我等你出来。」说罢，展穆不再听他任何解释，大步离开。

    展穆一出门，郑玮也跟着出来了，场景布置好后，演员各就各位，后面有人窃窃私语，似乎不太看好两位主角的对手戏，虞笑歌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如果我不去天津，那该有多好。」虞希（郑玮饰演）蹲在谢君棠（展穆饰演）面前，拉着他的手平静的说道「真可惜，我说的太晚了。」

    「别说了，我和世秋在一起和你无关。」谢君棠坚定的说道「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喜欢你，我是想和你在一起才回广州的。」虞希抬起手抚摸着谢君棠的脸颊，问道「我们试过的，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

    他们视线交汇，有人强求，有人逃避，谢君棠挣扎了半响，最终还是挣脱了虞希的手，他仓皇的在原地徘徊了片刻，然后带着歉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独自离开公园，留下虞希独自一人半蹲在长椅边。

    夕阳渐渐的消散，那昏黄暗淡的光打在虞希脸上，虞希起身坐在长椅上，他看着自己刚才抚摸过谢君棠脸颊的手，轻轻把手指放在唇上一吻，好像是吻着谢君棠一般温柔，然而他颤抖的手指却败露了心里的痛苦。

    镜头细腻的捕捉，加上郑玮情感的流露，非常打动人心的一幕。

    展穆看着摄像机的这一幕，久久没有说话。

    虞笑歌给他倒了杯水，展穆接过来，虞笑歌拉过凳子坐到他身边，看着郑玮侧脸亲吻手指的画面，湖光山色里，每个动作都真情流露，果然是美的像海报一般的风景和人物，虞笑歌道「你不是一直在苦恼海报吗，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画面，符合主题，海棠无香。」

    「不是。」展穆摇头，「他和谢君棠相爱，又怎么符合海棠无香。」

    「如果我是谢君棠，也会爱上虞希，虞世秋太疯狂，爱他太累，谢云棠太阴损，托不得终生，算来算去，虞希最符合正常人对爱情向往的标准，英俊痴情，至死不渝，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摆在我面前，我毫不犹豫的选择。」虞笑歌轻笑道「啊，这样说来，好像谢君棠的命很好啊，哪个情人都爱的死去活来，可偏偏就是虞希活到了最后。」

    「就你会想心思哄我，为什么不问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展穆了然的问着。

    「你和郑玮认识的时间比我久，我不想问得太多，让事情变得复杂。」

    展穆轻叹一声，道「是的，我和他的事完全是私事，笑歌，拍完这部戏我和他就算是互不亏欠了。」

    「那你就更要好好的拍摄下去，毕竟这是你老师的心愿。」虞笑歌安慰道。

    他们二人还在镜头前看了看这几日拍摄的成果，他们相互探讨了彼此的不足，也提出了后面拍摄的想法，从远处看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工作伙伴，在外面他们从来都是含蓄而有礼的相处，就算是确认了关系，也没有昭告天下的打算。

    而坐在长椅上喝茶的郑玮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了他们二人几眼，他不耐的笑着，好像是明白了一切，却又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仿佛只是再等下一幕戏的开场。

    =======================

    晚上他们要搬回谢君棠老家的布局里再度拍摄，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黄昏后就是满天星辰，一切的布置尽心尽力，连日的赶工让所有人精疲力竭，大家都希望赶快结束影视城的拍摄，让电影进入后期制作。

    为了拍摄出朦胧的美感，特地找了两扇相对的门和窗，窗外的花忖着绿叶，还有满天星辰，一切自然的背景比刻意布置的还要精致，因为摄像机还没准备好，郑玮只能先在安排好的虞希的房间里等着，他坐在窗边，安静着不说话，在这花好月圆的场景里，他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整个人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虞笑歌陪着展穆在对面等，虞笑歌趴在窗边看着郑玮道「下部戏我找他拍。」

    展穆走到他面前，道「你确定？他很难邀戏的，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虞笑歌自信的笑着，「去年的鹿泉电影节，让我吃了大亏，不讨回来不甘心。」展穆揉揉他的头发，道「他的戏路就是容易讨好评委，你和他不是一类的，放在一起比较有些奇怪。」

    虞笑歌听了展穆的话，眼神犀利的看着在窗边发呆的郑玮，道「他像路云，有影帝的好命。」

    展穆听着虞笑歌的话，微微皱眉，虞笑歌立即解释道「我所指的仅仅是星途，不包括其他。」

    展穆沉默了片刻，问道「笑歌，你很想拿奖？」

    虞笑歌看展穆认真的样子，脸上褪去戏谑，转而成了思虑，他在考虑着展穆话中的含义，这时外面传来准备好了让他们各就各位的声音，虞笑歌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起身道「我出去，你好好发挥。」

    虞笑歌转身离开的背影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决绝的味道，展穆揉揉眉心，没多看。

    等到两扇窗户关上，展穆在情绪酝酿的差不多后，便开启了窗户，那边的窗早已打开，郑玮站在那边，温柔的看着展穆，从下午的那幕场景后，他们没再和对方说过话，不过他们都是专业的演员，有些事情可以隐藏的很好，比如那些挑衅，此刻只会是一对恋人炽热的视线。

    展穆还未开口，郑玮已经抢去他的台词。

    「你还没睡？」他的语调带着一丝怅惘，恰如夕阳下被拒绝后的失魂落魄，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装作可怜，博取同情，却忍不住让人心疼。

    展穆有着良好的应变能力，即使是这临时改动的台词，他也能应对下来，「恩，睡不着。你明天还要坐火车，要早点休息。」

    郑玮轻轻一笑，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在夜幕下包含了亿万星辰，「是不是你习惯了照顾他，所以把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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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孩一样。」

    展穆作出恰如其分的反应，回道「不是，你比他懂事多了。」

    「所以你才不操心？」郑玮低下头，自嘲的笑着，他侧过脸有些倔强。

    「大概是的吧，我很感谢你对我照顾。回广州以后小心一点，现在局势都不好，要好好保重自己。」谢君棠难掩自己对虞希的感情，却又不能再度拥抱他，这种折磨人心的疏离让他痛苦，却深深的压抑在了心口，展穆理解这种隐忍但却无法开口的感情，所以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哀愁，又是一丝牵挂，谢君棠舍不得虞希离开他，但却又不得不放开手。

    「恩。你也是，虽然你不爱听，但是你自己要小心，别死心塌地的对他好。」郑玮念完台词扬起手关上窗子，展穆看着灯光下郑玮在窗边透出的影子，终于无法承受自己的痛苦，他转身捂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里几番要掉落下来却还是忍了进去。

    所有一切的选择都是咎由自取，这是展穆自己对谢君棠这个人物的理解，因为他没有疼爱虞希，也没有珍惜虞世秋，他生生的折磨着所有人，或许这是时代的噩梦，所以就算他爱的再痛苦也无权抱怨和哭诉，而文里也用一段话恰如其分的形容，“有些时候个人的选择其实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他们都只是随波逐流的泥沙，不过总有情深之人，也总会有缘浅之人，只是天命让人无力抗拒罢了。”

    拍摄结束后，展穆在人群里找到了虞笑歌，虞笑歌朝展穆露了个大拇指，展穆笑道「你刚才在看？」

    虞笑歌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轻松的摸样，笑道「知己知彼，才能所向披靡。」

    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因为虞笑歌的一句话而变得轻松，展穆自然而然的邀过虞笑歌的肩膀，和他在人群里相视而笑，展穆道「放了这几天的假，你哪里都没去，明天我陪你？」

    虞笑歌闻言笑的灿烂之极，他轻轻点头，喜悦之情不予言表，而展穆在他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珍重，在拍戏之外，展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一种类似于被人渴望，被人爱着的感觉，比虞笑歌对他表白时还要强烈。

    周围的工作人员喊他们一起去吃宵夜，展穆本来想拒绝，和虞笑歌过二人世界，谁知展穆还没开口说话，虞笑歌就点头答应了别人。

    一向和群众保持距离的郑玮今晚却出奇意外的参加了大家的狂欢，他依旧话少，依旧是在人群里站着都觉得显眼和高不可攀。

    虞笑歌微醺的时候，展穆就拦下了他的酒杯不让他再沾一滴，也不知道是虞笑歌陷入了爱河，还是本能的谦让，或许是真的理解展穆，反正展穆不让喝，他立刻就停下了，他的听话对于展穆来说还是很受用的，至少这种时候如果虞笑歌要和他对着来，他也没什么立场强迫他，但这一定会让他们的关系变的僵硬。

    有时候展穆会觉得和恋人在一个剧组里，并非一件好事，或许是最近的距离，但有时候却演绎着最远的心，他但愿自己和虞笑歌不会如此。

    郑玮全程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他的视线全部都定格在虞笑歌和展穆之间，中间展穆要上洗手间，郑玮立刻跟随而去，反倒是虞笑歌和人说话说的兴致勃勃，完全没在意那两个人。

    展穆洗脸时，郑玮走进来站在到他身边，他有条不紊的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动作也是赏心悦目，展穆看了看他，没说话，但是展穆心里知道郑玮今晚有些奇怪。

    「沈桂澜快回来了。」郑玮轻描淡写的说着。

    展穆停下洗脸的动作，侧过脸看他。

    郑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展穆抹了一把脸，道「当年你是如何回答他的，今天依旧可以。」

    郑玮轻笑着，他关上水龙头，抽出纸擦拭手指上的水渍，修长的手如玉一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头，「我不想再见一个疯子。」

    展穆冷淡的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展穆准备离开之时，郑玮拉住他，问道「如果不是你，我和他不可能纠缠到现在，难道你没有任何愧疚。」

    展穆淡淡一笑，残忍的说道「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你愧疚？仅仅只是因为我曾经是你们的桥梁？」

    郑玮一愣，松开展穆的手，嘲弄道「如果不是你，我还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至少我不会认识沈桂澜。」

    「这就是你讨厌gay的原因？真可笑啊，你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付出，却不肯施舍一点真心。说起来你们在这些性向正常的人，也不一定能做正常的事。」

    郑玮猛的把展穆推到洗手台上，压到他身上，低声说道「你再说一遍？难道别人喜欢我我就一定要以同等的感情去回报？」

    展穆歪着脑袋看郑玮近在咫尺的脸，道「是，你可以不用回报，但是你不该把人当傻瓜一样。行了，别提桂澜了，你说过不让他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所以他出国了，现在他回来。也不会找你的，你放心好了。」

    郑玮看着展穆的眼睛里也不知是怨还是责怪，展穆推开他，郑玮愣住，仿佛是为展穆的反抗不理解，展穆冷冷的说道「我不希望和你靠的太近，因为我也有洁癖。」

    郑玮用他冰冷的双眼看着展穆，突然他伸手扣住展穆的肩膀，一个凌厉的动作，把展穆的头狠狠的撞到墙上。

    展穆回手反击郑玮，郑玮占了先机，捏住展穆的手，然后再次抓起展穆的衣服，把他往洗手台上一撞，展穆的额头撞到洗手台的大理石上，立刻头破血流，连带着展穆整个人都被撞的晕到地上。

    展穆跌坐到地上，额头上的血淅沥沥的往下流，展穆用手捂着，但是血液从十指指缝里不住的落下。

    郑玮站在展穆面前居高临下，他还如同当年被人追捧着的小王子一样，高傲且自负，他轻蔑的对着展穆微笑，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他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连怜悯都没有。

    第4章 《海棠红》暗潮

    虞笑歌还在嬉笑之时，有人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大喊了一声「你们快过来人帮忙，展导的头被人打破了。」

    虞笑歌微微愣住，转而起身狂奔到洗手间门口，那人扶着晕晕乎乎的展穆，大家都变的有些紧张，虞笑歌更是觉得心跳到嗓子眼了。

    虞笑歌即刻接过手把展穆打横抱起，而此时的展穆已经有些晕了，虞笑歌抱着展穆发足狂奔出餐厅，周围的人蜂拥而至，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意外，但是虞笑歌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看着受伤昏迷的展穆，他只想不顾一切的保护他。

    赶到医院后，展穆被紧急送到手术室处理，虞笑歌在外面等了一会，电话就响个不停，看着来电的人，虞笑歌毫不犹豫的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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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收到洛总发来的短信，他语气不善的命令虞笑歌立刻离开医院，如果他不听话，他会让展穆惹上麻烦，虞笑歌十分担心展穆，但他知道洛总说到做到，在看到剧组的其他人赶来后，虞笑歌悄悄离开了医院。

    展穆这次受伤，动静闹的非常大，对于行凶的罪犯，展穆醒来后说自己是被暗算的，没看清楚是谁。

    他不准剧组报警，怕事情闹大，但是因为当时是在影视城的餐厅里，路过围观的人太多，照片也拍的太多，根本藏不住消息，当天凌晨就在网络和各大报刊上炸开了锅。

    依照展穆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这无疑是个具有强烈娱乐性的新闻，第二天便上了头条新闻，大家纷纷猜测展穆受伤的原因，而虞笑歌抱着展穆进餐厅的照片，也让媒体起了兴趣，有人开玩笑说没想到虞笑歌到了展穆手下被调教的如此利索，真是有了改进，比以前那大少爷一样的脾气有了改进。

    还有人说展穆这是要步《剪画》剧组的后尘了，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展穆命不久矣，因为这种舆论传的太过火，星源娱乐的老总赵明锐亲自带着自己的恋人，也就是前《剪画》剧组的主演之一简辉去医院探望了展穆。

    别说当年拍摄《剪画》时发生了多少事，单就说《剪画》系列是克死人的杀人影片就让老班子的成员很不满，赵明锐很少让简辉出来活动，一是简辉身体不好，怕他出来劳累，另外简辉确实难以应付娱乐圈的风云变化，所以能不让他露面就不让他露面，但是最近提起《剪画》的频率太过频繁，说什么剧组成员包括导演都不得善终这类话就更不是人话了，赵明锐听着都觉得刺耳，于是他决定拉着简辉出来秀一下恩爱，好让那些人闭上嘴。

    果不其然，当赵明锐出现在医院门口时，就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而简辉更是被堵在门口没让他进去，大家纷纷向简辉问好，问他有没有复出的想法，简辉轻松的回了几句「对不起，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什么的诸如此类的话就被赵明锐的保镖们护着进了病房。

    当展穆看到简辉时，当真是觉得受宠若惊，恨不得立刻起床迎接他，简辉和展穆同属一所大学毕业，算起来还有些渊源，只可惜展穆没来得及和简辉合作一次，简辉就已经宣布退出了演艺圈，虽然那时舆论对于简辉十分不利，展穆却还是坚定的相信简辉的人品，对他表示过支持，现在简辉因为赵明锐的关系，偶尔会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但已经没有什么作品出来，展穆觉得非常遗憾，假如简辉当初不是因为路云逼迫他出柜而退出演艺圈，如今他该是天王级别的演员了吧。

    简辉关心的询问展穆「身体好些了吧，听说破相了。」

    展穆轻笑着，「没死就是命大，医生说再撞偏一点，也许就要交代了。」

    简辉坐到床边，抚开他的头发，看着包扎几层的纱布，道「那你的电影岂不是要停拍了。」

    展穆道「还有其他的戏份可以让他们先拍着，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导演去监工。其实之前一直考虑想让师兄你客串一下，但是笑歌说的对，路云已经不在了，谁还能再演靖华，索性就一次性把上爻和靖华的戏份删了个干净，也免得我再去打搅你。」

    简辉温柔的笑着，回头看了看赵明锐，赵明锐轻咳一声，无所谓的说道「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简辉帮展穆把凌乱的头发理顺，笑道「这样吧，最近我也比较清闲，可以帮你监工，不过我有个条件。」

    展穆笑道「行啊，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简辉起身扶住赵明锐的肩膀，把他推到展穆面前道「明锐想要收购《海棠红》的版权。」

    展穆微笑的脸瞬间僵硬，赵明锐早已料到展穆的反应，赵明锐道「姚导生前也算是和我关系不错，当初《剪画》是星源独家投资拍摄，我们有最原始的资料和背景，后来编剧跳槽写小说去了，但是按道理来说，影视剧的版权还在星源手上。」

    展穆不解的看他，赵明锐继续道「换句话说，其实你找作者要的版权根本不能算是作者自己写的，因为在《海棠无香》和《羊城旧事》成小说前，就是有原始剧本的底稿，那时版权就已经是星源的一部分。」

    展穆这时只得皱眉，可是如今他手上的版权是自己花钱买的，难不成他买了也算是侵犯别人的版权了？

    明白展穆难以接受这些话，简辉道「所有的剧本当初路云和我都有参与，编剧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路云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合约在星源，而我这边没有异议的将版权授给了星源。也就是说，三部曲的版权归属是星源所有，其实明锐已经警告过作者，让她不要出卖版权，但是她那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糊里糊涂就卖给你了。」

    「那你还收购？你大可以把我们告上法庭。」展穆很是无辜的说着。

    赵明锐挑眉，道「如果不是简辉，我肯定把你告到法庭上，这两部电影没少给简辉找麻烦，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我还是得感谢你，本来简辉已经不打算在接触演艺圈，但是剧本有路云的心血，我们都希望它们走上大荧幕，不论是以何种方式，我看过你的节目，如果你想拍摄电影，而不把它送上大荧幕，那真的就是一种糟蹋。」

    「《羊城旧事》呢，我有朋友在那边拍摄。」展穆关心道，其实星源愿意收购，展穆倒是觉得没异议，但是《羊城旧事》那边恐怕就不简单了。

    「我们直接法庭见。」赵明锐道「能赚的钱，我为什么不赚。」

    展穆道「我有朋友花了很多心思拍这部电影，如果版权作废，他就白费力气了。」

    「在剧组海选之前，我就已经给予警告，但是并没有生效，他们似乎以为我在和他们开愚人节的玩笑，展穆，首先作为简辉的恋人，我会出于他的方面考虑，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是个商人，我做的是买卖生意，包括这些剧本，都是星源资产的一部分，首先它们是为我创造财富，其次才是你们的艺术。」赵明锐不愧是星源娱乐的老总，说话总是如此犀利，让人无法反驳。

    展穆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自己这边就已经是沾了简辉莫大的好处，要不然等拍完打官司，那损失就是不可估量。

    赵明锐因为有事提前先走了，留下简辉陪着展穆。

    外面还是被堵的水泄不通，简辉暂时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便和展穆聊起天来了。

    只是展穆没想到赵明锐前脚走，后脚简辉就把烟拿出来抽了，展穆倒是比较喜欢这样的简辉，帅气又简约，不像呆在赵明锐身边那般约束，当然，简辉和赵明锐私下是什么样子展穆不能想象，大概会非常的有魅力吧，要不然怎么能锁住赵明锐那样风流成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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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棠红》拍的怎么样。」简辉坐在床边，轻笑着问道。

    外面有人敲门说病房不能抽烟，简辉立刻熄灭烟头，拿出口香糖吃。

    展穆道「还行，第一幕里，摆了你当年穿过的戏服。」

    简辉淡淡一笑，道「当年？这样一想，好像真的已经很久，但是关于那时的事情，还像是在昨天。」

    展穆微笑道「师兄，我一直非常敬佩你。」

    「为什么？」简辉问道。

    「大概你是我见过，和路云对戏最不费力的一个人吧。」展穆略带憧憬的说道「不管多少人说路云有病，他永远是我最欣赏的演员，你也是。」

    「假如他活着的时候你告诉他这句话，他一定会开心的。」简辉道「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明锐也不年轻了。」

    这次是展穆询问「为什么？师兄，你还很年轻，不老。」

    「曾经也有人对我说，我不会老去。」简辉说话的语气和常人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展穆说不清楚，但是真的非常独特，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都可以让他说的悦耳动听，这次也不例外。

    展穆笑道「是的。」

    「你不想知道是谁对我说的这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老的人。」简辉道。

    展穆诧异，简辉道「沈殊，好像是你朋友。」

    展穆恍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事情，简辉轻笑着，却不知是喜悦还是悲哀，「明锐就是这个样子，容不得他爱的人被别人窥视，就算只是简单的偶像崇拜都不允许。」

    「这，赵总是不是把你逼的太紧了，沈殊对你是很崇拜，但他没有恶意，师兄，我听说过你以前的一些事，好像赵总那时对你并不太好，你这样过的开心吗？」展穆和简辉也算是相熟，展穆没有忌讳什么，直接询问他，他觉得这比在外面听那些闲言碎语要好，当然简辉也有不说的权利。

    果然简辉拿起苹果为他削，淡淡的说道「哪里有好与不好，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他说的太淡然，淡然到展穆无法定义他到底过的好还是不好，可这不就是符合他的答案吗，这个人到现在可以说是座拥豪宅，但又觉得不是，很难说清楚他到底拥有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太矛盾了。

    展穆没有再纠缠着问这些，他躺床上，窗外风和日丽，他有些想念虞笑歌，但是虞笑歌此刻肯定在影视城里忙的焦头烂额，不会有空过来。

    简辉问道「你谈恋爱了？」

    展穆立刻摇头，简辉了然一笑，那笑容却是有些玩味，展穆看着简辉，简辉道「你现在的样子和几年前的我有些相似，只不过不知道你在等着谁。」

    在等谁？

    展穆也不知道。

    自从那夜过后，他就再没见过虞笑歌。连个电话都没有，展穆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失落。

    他知道自己是想念他了，可是这段感情发展太过迅速，连他自己都还未适应过来，他们就已经ml了。

    他还没完全的了解虞笑歌，却已经沉溺在他的温柔里，是否爱情都是不需要理智的？

    展穆觉得越是想他内心的空虚就越是被无限放大，如果允许，他真想下一秒就见到他。可是现实的结果是他还得等他，或许他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来探望而已。

    简辉一直在医院里坐到下午才走，赵明锐亲自来接他，展穆很少见过在一起这么多年还能亲密无间的恋人，因为大多数感情都经不起岁月蹉跎，然而赵明锐对待简辉的细心，确实让旁人羡慕不已。

    但是展穆丝毫不会有去承受简辉所遭遇过的痛苦的打算，就算有那种感情，他也不会去追求，展穆所能够接受的只能是平淡如水的爱情，不需要太美的梦，只需要有一双手在寒冬冷夜里拥抱着他，那么他就有度过严寒的勇气和决心，要不然……也许他会孤独的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太过炽热的爱情，往往会灼伤两个人。

    =================

    在展穆住院一个星期后，虞笑歌终于来探望他了，只是展穆身边围绕着太多亲戚朋友，导致虞笑歌没说几句话就被搁到一边，展穆对他很内疚，但又没办法把亲人都凉到一边。

    剧组的几个朋友和展穆商量了往后的安排，还告诉展穆简辉到剧组后的安排，展穆听了以后就表示简辉辛苦了，自己会尽快养好伤回到剧组。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虞笑歌才留下来独自陪着展穆。

    他们都没提为什么会受伤，虞笑歌先是问他伤好了多少，再问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体贴的恰到好处。

    展穆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也不想虞笑歌奔波劳累，就拖着他陪自己聊天。

    离开《海棠红》剧组后，这是他们罕有的单独相处，展穆挺怕虞笑歌觉得不自在，毕竟他剧组和出来后还是有些不同，好在虞笑歌东拉西扯的逗他，时间倒是混的快。

    晚上虞笑歌要开车回影视城，展穆担心他开车出问题就早早的赶他走，虞笑歌佯装生气的看他，展穆哄哄他便推他上车，虞笑歌在车里问他还要等几天，展穆想了想只说了句尽快，虞笑歌便失望的开车离开。

    不敢给虞笑歌肯定的答复是因为医生说过他的情况需要观察，不过连展穆自己都没想到过后复查没问题，医生立马就建议他回家休养，为了给虞笑歌和剧组的成员惊喜，展穆出院的这天谁也没通知就自己跑回剧组了。

    如果不是回剧组，展穆都不知道郑玮已经旷工一个多星期，具体来说，应该是从展穆受伤后，郑玮就离开剧组了。

    展穆受伤的事大街小巷都知道，郑玮却偏偏装死，《海棠红》剧组的一部分成员对他很不满，之前考虑到展穆住院，大家报喜不报忧，如今展穆出院了，看到他大家纷纷和他告状，展穆被吵的连去找虞笑歌的心情都没有，他给郑玮去了电话，郑玮直接拒接，打了三次三次拒接后，展穆也火大了，直接让人和郑玮的经纪人联络。

    郑玮脾气差展穆也不是才知道，他敢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展穆也不会吃不消，只不过展穆非常厌恶郑玮做事全凭自己心情的风格，他喜欢接受别人的追捧，却受不得一点委屈，假如他做事可以多考虑别人一些，谁又能故意给他委屈。

    郑玮的事让展穆心里很乱，大家看展穆也联系不到郑玮，也就悻悻然离开，留下展穆一个人在更衣室静坐。

    虞笑歌在影视城的室景里拍了一部分虞世秋在汉口的镜头，今天安排了一些龙套戏，拍完后时间还很早，虞笑歌陪简辉出去了，外出购买了一部分用物后他们返回影视城，刚下车虞笑歌看到展穆的车停在门口他就知道展穆回来了。

    虞笑歌直奔旅馆而去，路上遇到化妆师说展穆在片场，虞笑歌只得让简辉先回旅馆，他去找展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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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进到更衣室，就有人和虞笑歌提了郑玮的事，说是展穆生气了，虞笑歌听完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展穆靠在躺椅上，神情有些凝重，在虞笑歌走进去的时候，展穆笑了笑，问道「回来了。」

    「郑玮可能会退出剧组，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虞笑歌道「如果需要换演员，也许会需要很多精力，我不希望耽误你休息。」

    「你做的没错。」展穆没有责怪他，也不会责怪其他人任何人，因为自始至终，这些都是他和郑玮的矛盾而已。

    「前期的拍摄成本已经投下，如果换演员对你来说代价太大了。」虞笑歌为他分析利弊，当然，展穆知道如果他把郑玮撤掉会是什么后果，也许这部电影完了，只差一小部分电影就要杀青，这个时候换演员，要么弄臭郑玮，要么拖垮剧组，这绝对是最失败结局。

    「我和他谈。」展穆说罢站起来朝虞笑歌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一起吃晚饭吧。」展穆说罢，先一步离开。

    虞笑歌跟着他离开，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天。

    「简辉在这里怎么样。」展穆问道。

    「很好，沈殊昨天来过一趟，和简辉吃了饭。」虞笑歌笑道「他一听说简辉来了，二话不说立马请假过来。」

    展穆闻言皱眉，问道「简辉有没有说什么。」

    虞笑歌道「没说几句话，就是叮嘱沈殊好好拍戏，别像他那样退出娱乐圈，有什么问题。」

    展穆摇头，道「没问题，那沈殊已经回去了？」

    虞笑歌点头，展穆道「以后别和他提简辉的事，毕竟他们差距太大。」

    虞笑歌有些不理解展穆的话，展穆解释道「沈殊是因为简辉报考的艺校，年轻人有梦想当然是好事，但是不能太狂热。」

    虞笑歌轻笑着说道「你怕沈殊陷的太深？我想他只是很单纯的崇拜简辉而已。」

    「崇拜也是需要理智的，你也知道他现在是狂热，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展穆说罢邀过虞笑歌的肩膀，道「明天我回溪城一趟，你们继续拍下面的戏，等我回来收尾。」

    「你额头的伤还没完全愈合。」虞笑歌担心道。

    展穆道「有办法，你别担心。」

    虞笑歌拿他没办法，只得轻笑道「那早点回来。」

    他们选了一家隐蔽的餐厅吃晚饭，虞笑歌中途接了一通电话后心情就有些不太好，展穆偶尔能在虞笑歌身上发现一些浮躁的情绪，关心慰问他他就躲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展穆不会勉强虞笑歌提他不愿意提的事，他总会有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吃完晚饭后他们一起回到旅馆，展穆把虞笑歌送回房间就去敲了简辉的门，简辉来开门时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边擦着头发边笑道「康复的很快，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展穆走进去笑道「再劳累三天，我一定回来开工。」

    「有事要出去一趟？」简辉问道。

    展穆点头，简辉坐到床边将毛巾扔到一边，道「郑玮的事你都知道了。」

    展穆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无奈道「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要不然只能换人了。」

    简辉道「郑玮这些年都没变，脾气还是那么坏。」

    展穆轻笑道「他是被人宠坏了，才会肆无忌惮。」

    「你的头是郑玮打破的？」简辉问道，说罢他给展穆倒了一杯水，展穆拿在手里，道「他做事就是这样冲动，习惯了。」

    简辉闻言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呢。」

    郑玮倒没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癖好，只得无奈的说道「这个朋友现在就是鸡肋，相处觉得困难，放弃觉得可惜，他要是没心没肺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偏偏有时候就会服软博取同情。」

    「朋友之间算不清楚这些。」

    展穆道「还不如谈恋爱简单，有时候真是分不清楚自己身边的是朋友还是敌人。」

    简辉讶异于展穆的想法，他平静的说道「作为一个过来人必须要告诉你，再不会有比谈恋爱还复杂的事情。有很多东西你可以说放就放，可是许下承诺的那个人，你不能随意丢弃。」

    「这就是师兄你的爱情观？」

    简辉摇头，诚恳的说道「这是爱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展穆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

    「你还不明白，因为你还没有抉择过。」简辉道「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很难明白的，就算你懂，未必做的到。」

    展穆微微一笑，看着简辉说道「我会坚守最基本的道德。」

    这时简辉的手机响起，他利索的接起电话，展穆听着电话里沈殊的声音，头疼的皱起了眉。

    简辉合乎情理的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展穆道「他只是关心你。」

    简辉摇晃手机，道「我并没有拒绝他的关心。」

    「他还很小，还没过头脑发热的年纪。」展穆解释道「不过他的确是个性格不错的人。」

    简辉轻笑着说道「展穆，我经历过这种事情，也知道怎么处理，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沈殊的自尊心，反应过激才会让明锐对他防备，至于羊城的官司，我会想办法解决。」

    展穆摊手道「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勇敢的人，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

    简辉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尽快解决麻烦，你才有时间验证你的勇敢。」

    「下周有时间吗？」展穆问道。

    简辉起身关上自己房里的窗户，道「有。」

    「笑歌的新电影《侠义》上映，我请你看电影。」展穆邀约道。

    简辉道「两张票。」

    展穆不解的看他，简辉轻笑道「明锐下周出差回来，我和他一起看。」

    说罢简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光是听着铃声，简辉就急不可耐的跑回床上接起来，电话那端赵总关心的问着他吃饭了没有，简辉趴在床上笑道「吃了，你在哪里？」

    赵总道「还在巴黎。」

    简辉笑道「那我还等你吃饭，岂不是要饿死。」

    赵总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却阻不断那浓浓的思恋，光是听着他们的电话，展穆都觉得轻松。

    展穆在简辉打电话的途中就悄悄离开了他的房间，不过他没去虞笑歌的房间，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里，明早他要赶班机回溪城，他怕打搅了虞笑歌的睡眠，索性就不去打扰他了。

    =============

    溪城

    万金区

    展穆开车到郑玮的别墅前停下，他在屋外等候没多久，就有仆人前来开门。

    「展先生，您过来了。」

    展穆笑着点头，问道「郑玮在家吗？」

    「郑先生在游泳。」

    展穆道「您忙吧，我去找他。」

    郑玮的家展穆已经熟门熟路，找到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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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玮时，他正在奋力的来回游着，展穆走到泳池边，问道「玩够了？」

    郑玮从水里冒出来，湿淋淋的看着他，展穆蹲下来，问道「你打算旷工到什么时候？」

    郑玮看着他不说话，展穆却升起一股无名火，他抚过一把水泼到郑玮身上，郑玮道「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展穆冷笑「我以为你会很干脆的退出剧组。」

    郑玮轻笑，挑衅道「我为什么要退出？」

    展穆道「我看不出来你有一点拍戏的样子，你知道你这样的做法把剧组的人都给惹到了。你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郑玮从泳池里起来，道「你想我拍下去？」

    展穆道「我没精力再去换演员。」

    「好，但是我要提个要求。」郑玮道。

    他还没开口，展穆就知道他没好话说，郑玮道「我要求加戏。」

    展穆站起来和他对视，道「你别告诉我，你是不服气。」

    郑玮轻笑，「决定在你，我不会勉强。」

    展穆抱臂道「给你加床、戏你要不要？」

    郑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挑衅道「只要你敢加，我又不是没拍过。」

    展穆被他的行为、语言和眼神挑衅到怒火高涨，他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愿意拍亲密镜头的是你，现在闹着加戏的还是你，你多少岁了，还玩这种把戏。」

    「我不加戏你这电影拍的下去吗，你把原著改的面目全非难道没有一点私心？你想捧红虞笑歌，我谝不让你如意。」

    展穆猛的把郑玮推了一把，呵斥道「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闹僵不可，由着你的性子来，你就要把别人都踩在地下。」

    郑玮扑上来扯着展穆和他一起坠到泳池，展穆不客气的按住郑玮，郑玮这次处于被动位置，被展穆压的喘不上气，展穆生气的说道「你要怎么玩我都可以奉陪。你想加戏是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加多少都没问题，赶紧给我拍完这部戏滚蛋！」

    郑玮呛一口水，咳嗽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展穆推开他爬上泳池，郑玮在水里喊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展穆坐上自己的车时，身上粘腻腻的，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扔到车上，看了看郑玮的房子，展穆满身晦气的驱车离开。

    下午，展穆和舒高科约好一起喝茶，展穆到餐厅时，舒高科已经等候在此。

    「晚上的飞机赶回去，要不要这么拼命。」舒高科笑道。

    「本来计划回来三天，谈拢就不想拖时间。」展穆毫不隐瞒的说道「有时候真想把郑玮狠狠的揍一顿。」

    舒高科开怀的笑道「他回来的头几天，天天躲在这里喝闷酒，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看你，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怕自己把你砸死了。」

    「我说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要是成了一对该多好。」舒高科感叹道。

    展穆头疼的说道「我和他怎么可能，你乱说什么。」

    「我也不想这么说，可是你们看看。都单身这么久，一门心思在对方身上你们图的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沈桂澜吧，你们不在一起，那不是祸害别人。」

    展穆想着舒高科的话，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他解释道「我和他的事情很复杂，说不清楚，但是我不谈恋爱和他绝对没有关系。」

    虽然展穆和舒高科的关系不错，但对于自己恋爱的事他并不想过早的让别人知道，在他和虞笑歌的感情还没成熟前，他不想冒昧的增加虞笑歌的苦恼。

    舒高科调侃道「以前我总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你对他实在是太好，好到当年沈桂澜都没法把他宠到无法无天，后来想想也觉得不对，要是真对他有意思，你也不会故意放纵他，像你这样的性子，喜欢谁那还不是把他捧着护着。」

    「我以为你很早以前就知道。」展穆道。

    舒高科叹道「不知道啊，才看走眼了。」

    他们相视而笑，却都有无可奈何。

    展穆去机场的时候给虞笑歌发了一条短信，只不过展穆自己都没想到飞机晚点，他到半夜才回到旅馆，展穆走到虞笑歌的房前犹豫了半响还是不打算进去，他人正打算走，门却打开，虞笑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但看他准备走的姿势，虞笑歌便问道「怎么不进来？」

    展穆道「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虞笑歌道「说了今晚回来，我肯定要等你。」

    展穆揉揉他的头发，走进去说道「我要是不回来，你今晚就不睡了？」

    虞笑歌微微一笑，从展穆身后将他拥抱，展穆看他穿着睡衣，笑道「我没洗澡，赶路回来身上脏，等我洗完澡再抱吧。」

    虞笑歌摇头，吻着展穆的脖子，轻声道「这段时间你不在，我没有一晚上睡的安稳。」

    虞笑歌的这句话却是不轻不重的敲击在了展穆心头，他闭上眼转身拥抱着虞笑歌，展穆心里想说出和他一样的话，他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总是难以入眠，是否他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少了这份温暖，便觉得无法安心。

    他满身的疲惫和倦意在这一刻放下，这个人的身体可以完全的让他放松，展穆觉得，再不会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展穆洗完澡一沾到床就睡了过去，虞笑歌在暗夜里打量着展穆的疲态，紧紧的将他拥入怀里。

    ===============

    展穆重返剧组大大的鼓舞了士气，简辉把拍好的一部分交给展穆看后展穆非常满意，他再三的表示要答谢简辉，简辉却都没有接受，只是提点展穆电影票别忘了两张，展穆为简辉大摆送行宴，剧组又回到前段时间热闹闹的场面。

    剧务委婉的向展穆询问郑玮的情况，展穆交待先别管他，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休养了十来天，再回到剧组展穆还得预热一下才能状态良好的进入拍摄，抽空把剧本修改了一部分展穆就通知郑玮回来，接到电话第二天郑玮就回到影视城，他也没有对剧组感到愧疚，看了看展穆修改后的剧本，他也没评价，只是说那就这样拍吧。

    ===============

    落叶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轮胎压成一堆。

    远景里，一辆老式汽车开到一栋精美的西式建筑前停下，选景里的房屋有着浓厚的民国建筑风格，木材质的百叶窗，高大的窗架，大气的门庭和石阶，昭显出贵气和奢华。

    谢君棠和虞世秋双双从车里走下来，身旁的仆人大包小包的拧着行李，虞世秋吩咐着仆人将箱子放到他的房里，谢君棠向他问道「这是原来的俄租界，那藤原先生住在哪里？」

    虞世秋领着谢君棠进屋，笑道「他在日租界，离我们并不远。这边的气候可能需要你花一段时间来适应，不过这座房子还不错，应该能避点寒气。」

    谢君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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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话自己，淡淡一笑，走到屋内后，他帮着下人把行李放到客厅，到处转了一圈，谢君棠把百叶窗打开部分，看着外面的西式建筑群，一只猫从他身边跳过去，却被仆人利索的抓住。

    虞世秋让仆人把猫放下来，一松开猫，猫就跑的无影无踪。虞世秋走到谢君棠身边看了看隔壁，他道「这里的外国人有一部分是贵族，尽量少和他们打交道。」

    「为什么你不住在日租界，那边比这里安全很多。」谢君棠不解道。

    「哪里都不安全，从夏天开始美国就派飞机轰炸日租界，住那边怕是晚上连觉都睡不好。」虞世秋放下百叶窗，拍拍谢君棠的肩膀，道：「我们上楼看看，房间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等会你休息。」

    谢君棠点点头，便随着虞世秋上楼。

    ==================

    谢君棠刚从灯火辉煌的人群里走出去，冷冷清清的路上还有些热气未消，汉口热的非同寻常，谢君棠用手当扇子吹吹风，此时天空呼啸而过一架飞机，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爆炸，轰隆一声，谢君棠百米外的房子被夷为平地，如同爆炸一般的呼喊声划破寂夜。

    从四周忽然涌出民房里居住的人，大家四散逃开，谢君棠被人推着往他来的的反方向逃，他捂着耳朵逃都拦不住那震耳的轰炸和尖叫声。

    人们都慌了，死亡离他们非常的近，似乎只要停下来，瞬间就会尸骨无存，动乱让人失去理智，被推倒踩踏的人不在少数，谢君棠被人潮涌进长街，街上的人头放眼望去没有尽头，这种时候没有人敢躲在家里，都在逃命，谢君棠在一个小巷口边挤了出来，一切都太乱了，不给人思考的时间，他就已经被推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忽然接连的枪声响起来，就像是扫射一般，枪火让夜变得亮了起来，天空中交错的炮火声让人恐惧之际，谢君棠蹲下身从巷子里向外看，数辆坦克从后方开来，日本军队齐步往前扫射，还有人在喊着「不准跑，蹲下来，所有跑的人一律当场枪毙！」

    谢君棠立刻小巷子的另一端开跑，他边跑后面就传来「那边有人！快追！」的声音，他刚跑到转弯处，身后就有枪声袭来，「砰砰砰」连环十几枪追着谢君棠跑。

    谢君棠跑过一条偏僻的巷子时，身后的一群日本人直直从他身边跑过去。谢君棠老实的藏在巷子边。

    ========================

    拍到这里大家一窝蜂的冲到前面去灭火，展穆半撑着腿在墙边喘气，这是海棠中后期部分，谢君棠跟随虞世秋从广州迁居到汉口，此时汉口的日本伪军政府正在遭受美军的强烈轰炸，这也是整部电影情节比较有张力的部分。

    大家灭完火后立刻各就各位，再度开始。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街上归于沉寂。

    谢君棠走在路上认不清方向，他想自己恐怕是迷路了，已经很晚了，刚才炮轰的地方还有浓烟。

    越是在这里行走，谢君棠的步子越慢，他东张西望，举步维艰。

    「君棠！」突然，远处漆黑一片的阴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谢君棠停下脚步。

    只见虞世秋从远处向这边跑来，他的面目在火光的忖托下显得有些紧张，虞世秋跑到他面前喘着气把他的脸到身体都摸了一遍，他一遍一遍的说着「你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要急死我是不是，哪里都见不到你，我差点以为你被枪击了。」

    说罢，虞世秋猛的把谢君棠抱紧，还紧紧的抓着谢君棠的衣服，道「说过让你出门带人，你转眼就把我的话丢到一边，今天外面都是轰炸和戒严，你出事了怎么办，你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这才是来汉口的第一天，你是不是要我把你锁在家里才能安心。」

    谢君棠听着虞世秋着急的话，用手抚摸着他的后颈，笑道「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幸好没有丟命，我答应你，以后自己不会乱跑了，我发誓。」

    谢君棠捧着虞世秋的脸，看他苍白的脸色，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

    忽然虞世秋似乎是要崩溃一般的蹲下身，谢君棠着急的扶住他，虞世秋紧紧的抓住谢君棠的手，谢君棠半拥着虞世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虞世秋喃喃的喊着「君棠……君棠，我心口好难受。」

    谢君棠立马抱起他，道「世秋你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给你看医生，你别着急，我没事。」

    虞世秋慢慢的昏倒在谢君棠怀里，谢君棠边跑边喊着「有没有人！！这里有人晕倒了，有没有知道哪里有医院！！」

    谢君棠抱着虞世秋绝望的空旷的街头里呼喊寻找，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人影，动乱的街道都是火苗在乱窜，这是有战争的废墟，有死亡的阴霾，有绝望和无助，独独没有救援。

    谢君棠扶着虞世秋不停歇的向前走，直到前面的路被轰炸的房屋阻断，谢君棠疲惫的靠在一颗树边，小心翼翼的把虞世秋放下来，把他半拥着。

    他抓着虞世秋的手，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的生活才刚开始，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世秋。」

    说罢，谢君棠又抱起虞世秋，他转身往回走，身侧就有汽车开过来，藤原武的脸在车窗里显现出来，他看着谢君棠怀里的人，连忙让身边的下车帮忙谢君棠把虞世秋搀扶到车上。

    当藤原武的手下接过虞世秋后，谢君棠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和手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汉口夏末的夜燥热疯狂让人不安，也让人思绪涌乱，浮躁冲动。

    =================

    第5章 《海棠红》无香

    展穆还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郑玮打开门走进来时，展穆正好在脱衣服，郑玮问道「你很赶时间，这么急着拍完。」

    「我没有精力再耗下去。」展穆简单的说道。

    「说的好像很为难似的，听说你把电影的版权卖给星源了。」

    「yes，有异议？」

    「当然没有，有分红当然是好事。」

    展穆听他终于说了人话，连忙套上忖衫，他边说边往外走，「卖版权不是为了分红，谢谢。」

    「在此之前你没和投资商谈谈？」郑玮追问道。

    展穆匆匆看他一眼，心想他怎么今天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于是停下来看着他说道「我会安排好这些事，你所要做的只是好好拍下面的戏而已。」

    郑玮眼看着展穆离开，再没说一句话。

    ============

    「春尽了，花谢，花开，人去人来。

    你的侧脸，在车窗外闪现而过。

    当海棠凋零在你的指尖，我的目光却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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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留片刻。

    原谅我，对你的拒绝，只能让夕阳染红你的双眼。

    鸣笛的船驻留在港口，江水却似一刀割断来时的路，你就像是我最美的梦魇。

    秋来暗夜凝霜雪，怎奈世事如梦痛不堪言，你怎能只是梦里的人，我亦步亦趋追寻你的脚步。

    此情，本如夏末的海棠。

    炙热的情浓，却总如晚来的风。

    雨凄凄，秋去了，花开，花谢，你曾来，又走了。」

    当片场放着虞笑歌已经录好的《海棠红》，展穆才有点自己真的旷工了很久很久的觉悟，布置好的民国场景里，虞笑歌站在二楼的阳台下和他们微笑，展穆坐在下面接着电话，他的经纪人联络他回溪城录制节目，时间定在明晚。

    好像之前是有过这么一个安排，但是展穆并没有关心，加上进来太多琐事，他也没把这些娱乐性质的事放到心上。

    郑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片场，白天其实并没有他的戏。他没心没肺的听着歌，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心里去。反正他对于于己无关的事，总是漫不经心。

    展穆看了看台词，让自己很快的进入状态，虞笑歌也回到房里准备。

    ==================

    各就各位站好，拍摄开始。

    当听到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时，展穆就大步向上跑，楼上的摄影机在拍摄他上楼时紧张的样子，他在门前焦急的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展穆喊着「世秋！你开门！」

    屋子里有东西不断掉落的声音，里边的人却久久没有回应。

    这时仆人拿着钥匙上来开门，门一打开，镜头特写里边的场景，满地纸屑，本来已经摆放整齐的桌子已经都被推到了一边，虞笑歌扮演的虞世秋正在狠狠的撕着东西，展穆连忙上前走去。

    虞笑歌当即喊道「别过来！」

    展穆立刻停下脚步，他的眼神落在虞笑歌身上，恰当的表现出担忧，虞笑歌抓起一把纸撕烂后点燃火柴往纸堆上扔，展穆想制止他，虞笑歌却尖锐的喊道「我说过让你们都别过来！滚出去」

    「你要是再烧下去，这屋子你也得一块都给烧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台词念出口丝毫不费力。

    虞笑歌紧接着讽刺的笑道，「我不稀罕！这里又不是我家。」说罢他继续点着火。

    展穆不顾他的情绪，冲上前抓住他的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世秋。」

    「哈哈哈。」虞笑歌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展穆说道「老天爷若是善恶分明，为什么总是泽恩于别人。」此时，虞笑歌的眼睛里有些红了，剧本里这时他应该是撕心裂肺的质问老天对他不公，但此时虞笑歌自己变换了另一种表演形式，他把所有的怨意写在了眼里。

    展穆只得跟着剧本走，沉默着不回答他的话。

    虞笑歌低下头，问道「你是不是我命里的劫数，呵，我真不明白。」

    展穆看着满地虞世秋卖国求荣的罪证被销毁，眼神中要表现出谢君棠对他的恨和愤怒，又要有对情人的心疼，展穆当即便把虞笑歌拥入怀里，安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下来想，你发脾气于事无补，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虞笑歌牢牢的抱紧展穆，低声说道「没用的，君棠，你救不了我。」

    「你这样让我很担心，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待着。」

    「我没事，没事。」虞世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失落道「君棠，我现在除了你，一无所有。」

    展穆下意识的亲吻了虞笑歌的嘴唇一下，当他们四目相视时，展穆完全抵抗不了虞笑歌那温柔的眼神和深情的模样，展穆自己都愣住了，其实这里是没有吻戏的，可他却情不自禁的投入。

    虞笑歌对他笑的满足，然后温柔的靠在他怀里，展穆理所当然的继续着谢君棠的动作，将他搂着，他们坐在地上拥抱着，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摄像机交叠的在他们身边围绕，而郑玮站在门口打量着他们，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后来展穆自己看着镜头回顾拍摄的这一幕，他没想过效果会那么好，在那样剑拔弩张的时候，虞笑歌退让了一步，就让气氛变得不同，拍的时候展穆心里其实还在担忧，怕自己拍的太用力，也怕虞笑歌控制不好虞世秋的情绪，但是拍完以后展穆却觉得虞笑歌对虞世秋的驾驭非常好，好的让他自己都快不舍得虞世秋的落幕，而事实却是他的确快要落幕了。

    ==============

    后面的再连续拍几天的夜景，就不用在暗夜里摸瞎着走路了，因为明晚展穆有事，今晚大家赶工赶点的加拍。

    郑玮化妆完毕后急匆匆的走到路灯下，展穆在二楼站着。

    拍摄开始后他们依照戏里的设定各自站好位置，展穆通过不断的挪动位置来体现内心的焦虑，而在楼下的郑玮靠在电灯旁。

    展穆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身上便无法移开，他坚定的看着郑玮，镜头努力的扑捉着他眼神的变化，从震惊到不舍，再到留恋，然后在郑玮离开后成了黯然神伤，他跌坐在躺椅上，无助的靠上去，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却是无声的感伤，虽不言不语，但他把谢君棠对虞希的爱恋表现的柔肠刻骨。

    几次的走位展穆都对自己不太满意，于是他和郑玮反复的拍着这一幕，拍到凌晨才开始拍下一场。

    月光朦胧的夜晚，展穆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他费力的睁开眼，看着虞笑歌躺在躺椅上吸着大烟。

    虞笑歌为了拍一幕特地钻研了一下民国时期瘾君子的生活习俗，他闭目侧躺着，吸过一口烟便将烟枪放到身侧，懒懒的靠在躺椅上，身上的毯子盖着膝盖。

    展穆下床向他走去，此时脚步声在这么安静的夜里显得刺耳，于是虞笑歌睁开就眼睛，展穆蹲在他面前，问道「怎么不到床上去睡，这么晚了还抽大烟。」

    虞笑歌用手撑着额头，对他微笑，笑里带着烟瘾沉醉的微醺，迷人又性感，暗夜里他低沉的声音也有些蛊惑人的味道，「怕惊到你，叶叔说你睡得晚。」

    展穆摸摸虞笑歌的脸颊，一把把他抱起来，好在展穆力气不小，还不至于费力到面目狰狞，但被抱在展穆怀里后，虞笑歌却轻笑了起来，展穆没被他的笑声感染，此时虞笑歌身侧的烟枪掉落在地上，他入戏道「喂，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展穆抱着他大步走到床边，把虞笑歌按到床上不准他挣扎，虞笑歌直直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

    展穆道「太晚了，不准胡来，快睡。」

    虞笑歌把展穆的肩膀一搂，黏到他身上，温柔的说道「君棠，我好想你。」

    展穆把手放在他的腰侧，道「天天见面还不腻？」

    虞笑歌摇头，笑道「不腻，我就喜欢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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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展穆和他拥抱着缠绵到一起，情潮暗涌，展穆就像是被包裹在织好的网里，处处印着他的痕迹。

    拍完这一场打情骂俏的戏，已经快三点钟了，虞笑歌因为帮摄影师拿材料先走了，余下展穆和郑玮同路。

    郑玮穿着虞希的戏服，一身优雅的跟在展穆身后走，一路上月光盈盈，他们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尽管展穆和郑玮吵架的次数不少，但拍戏一旦投入，计较的反而少了，展穆听着他的脚步声，依稀记得大学时他们晚上一起到操场跑的大汗淋漓，那整齐的脚步声，如此却变成了前后交替，人生本就如此，他们都变了，那些同步的路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第二天，白天展穆和虞笑歌拍摄了他们在汉口发生转折的戏，虞世秋的贴身仆人发现谢君棠要偷窃虞世秋的机密，便警告他不要辜负虞世秋对他的感情，谢君棠没回答他，仆人年老体衰在下楼时被那调皮的猫惊吓到从二楼跌下，摔死了。

    虞世秋得知此事很是伤心，而这时这屋子里另一个沉默的下人和虞世秋揭发了谢君棠和那老仆人吵架的情况，暗示着虞世秋谢君棠有问题。

    白天拖拖拉拉只拍到这里就不早了，其他人还在收拾片场的时候，展穆就交代了今晚自己要回溪城录制节目，让他们早点收工休息，展穆回到旅馆收拾东西时，他的经纪人夏路就来了，展穆很少和他联络，除非是任务繁忙的时候安排不过来，要不然平时他很少和夏路联系，因为他不太喜欢按着章程办事。

    夏路在门口看他收拾东西，问着需不需要他帮忙，展穆没让他动手，随手拿了手机和钥匙钱包还有一些证件就准备走了，夏路看他的架势这是打算速去速回，立马拦住他，说道「节目完了还有应酬，你今晚回不来。」

    展穆看着他，说道「我只参加节目，不陪人应酬。」

    夏路有些无奈，还是不放行，坚持道「上次也是赶着回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敏感而又聪明的经纪人真的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展穆道「有什么问题你不是立刻就能解决，再拖下去我们就要迟到了。」

    夏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会反对你的私人活动，但是你首先要注意安全，上次你被人打伤我们做了很多公关工作，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ok！可以走了。」展穆直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夏路看着他不动，展穆却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夏路在门边露出一个快受不了的表情便追着展穆走了。

    许多人都夸展穆有个能干的经纪人，有才有貌有背景，这样的人屈才当个经纪人太委屈了。

    面对如此有才干的人，展穆却与他保持距离，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是展穆只觉得夏路的控制欲也只有在做经纪人的时候才能发挥的淋漓精致，小到穿着服饰，大到人生归宿，只要是夏路经手过的明星身上都留着他的烙印，展穆最初知道自己的经纪人是他的时候很反感，因为展穆恰巧是那种不喜欢被控制的人。

    但是在合作了这么久后，展穆和他倒是保持相当疏远的距离，虽然圈子不大，性向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展穆对于爱在外面瞎玩的人绝对隔绝，面对如此出众的经纪人，展穆毫不解风情，时间久了，夏路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了，他的精力都在他的新宠身上。

    坐上车后夏路的手机就不停的响，展穆对于他如此嚣张的到处网罗情人感到无法理解，夏路在几段暧昧的通话后就恢复他那气质的坐姿，临上飞机前展穆收到了虞笑歌的短信，让他别赶忙回来，注意安全，展穆这才在低压的环境里有了一些轻松的愉快感，但是很快就被夏路打破。

    飞机才起飞，夏路就问展穆和虞笑歌是不是走的太近了，展穆知道他的脾气，于是直接否认。

    夏路忠告道「你和谁交朋友我不会干涉，不过虞笑歌你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他的背景比较复杂，圈子里没几个人敢招惹他的。」

    夏路提到这里，展穆才发觉自己对于虞笑歌的家庭真的一无所知，隐约觉得夏路的话有别的意思，展穆道「背景复杂？娱乐圈有几个人的背景是单纯的？」

    夏路转过头看他，道「这不是抬杠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满足我的好奇心。」展穆道。

    夏路扬起嘴角，道「你的确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他，听说他有个很有权势的后台，大多数人传言是他哥哥。」

    哥哥展穆皱眉，他从来没听笑歌提过。

    夏路继续炫耀着他所知道的信息，「还有另一种说法，说那人其实是他的养父，只不过为了避嫌，就让虞笑歌在外面喊他哥哥，其实他们真正的关系是情人。」

    夏路的一句话立刻击中展穆的神经，夏路观察着展穆的神情，继续道「他养父有自己的家庭，曾经还把虞笑歌带回家养过，后来虞笑歌长大了，就自己离开了他养父的家，不过他们在外面另有爱巢，算是有同居的关系。」

    展穆没心思再听他说下面的话，他的思绪有些乱，夏路对于展穆的反应很是满意，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说起来虞笑歌那么大牌，也都是被惯坏了，有人捧在手心里难免就放纵自己，年轻人多少还是会有些花花肠子，虞笑歌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老实的做别人情人的样子。」

    「一切都是传言和听说，我觉得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比较好。」展穆侧过脸面无表情的朝夏路说道。

    夏路轻笑着点头，道「说的有理，世界这么乱，谁知道呢，不过展穆你倒是很奇特啊，这么久，一丁点绯闻都没有，真难得。」

    展穆轻笑，戴上耳机说道「我只是比较自爱罢了。」

    夹枪带雨的挑衅，夏路领会的侧过脸去，他闭上眼假寐，每次和展穆如此相对，让他心情很是糟糕。

    =================

    当展穆到达电视台时，就被告知今晚会有惊喜呈现，展穆很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是作为艺人他不能表现出不耐烦或是不悦，所以他只能由夏路去解答这些安排，夏路面对媒体，有强大的公关能力，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动静都不需要展穆操心。

    节目录制开始的时候，展穆才知道这是类似于明星访谈的节目，还有一些趣闻聊天，当主持人问及展穆的新片时，展穆回应了还在拍摄，至于档期还没定，主持人就开始围绕着这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挖掘信息，展穆一一做了回应，当问到另一位男主角时，暧昧的话题就展开了，主持人穷追猛打的问郑玮的表现如何，和他互动有没有擦出火花，还有片场比较有意思的事，诸如此类的问题让展穆有些难以消受。

    本以为糊弄过这一关一切就会好转，当主持人说今晚会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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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嘉宾前来时，展穆就有些感觉不妙了。

    郑玮是在《海棠红》的主题曲唱响时走出来的，主持人一见郑玮就心花怒放，台下的观众显然也很卖郑玮面子，喊声的一波大过一波。

    郑玮走到展穆面前，与他并肩而立。今晚他们穿着奇异的和谐，都算是简约风格，主持人看着他们调戏道「这样站在一起真的很登对啊。」

    郑玮轻笑着客气道「没有没有，不凑巧穿的这么合拍。」

    展穆踮着脚尖，踢踢踏踏的动着，一点也不安分的样子。

    主持人笑道「当导播告诉我《海棠红》的另一位主角是郑玮的时候，我真的很兴奋，因为郑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作品，去年鹿泉夺冠后，粉丝都翘首以盼你新的作品，正好这么巧，这次合作的对象是展穆，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情。」

    郑玮轻笑着看了看展穆，展穆心想你这是故意要制造暧昧吗，混蛋。

    「我们认识太久了，太熟了，已经没了什么新鲜的感觉。」郑玮直白的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可是先前展穆宣传的时候提过这部片子尺度很大，那也就是说两位会有很多交流了，这些难道不需要培养一下感情？」

    郑玮摸摸头发，笑道「其实这部片子算是谍战类型，我是个特工，展穆演的是一个富家少爷，我和他相互暗恋，但是一直没有表白，中间他为了帮我窃取情报，和我哥哥，也就是片子里的反派有了纠葛，大尺度的拍摄基本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我和展穆是灵魂交流。」

    「听说那个反派是虞笑歌，展导能不能透露一下，信息是否属实。」

    展穆点点头，应道「是的，是笑歌。」

    主持人一听露出惊喜的表情，笑道「竟然是这样啊，那我可要去电影院捧场了，三位大帅哥一定拍的非常养眼。」

    郑玮抱臂说道「其实要看帅哥那真的要去捧场了，有沈殊客串。」

    台下一片欢腾，主持人一听便是笑道「看来大家都是为了看帅哥而来，请问这部电影里有什么女性角色吗」

    展穆凑到麦克风前，说道「基本上没有。」

    「那就是纯爷们的片子。」主持人鉴定道。

    展穆无奈的笑着，「倒也不觉得多爷们，就是谈恋爱啊打仗啊这一类的剧情。」

    郑玮插话道「他是嫌弃谈恋爱太多了。」

    展穆道「我没有。」

    「那你是嫌弃和我谈恋爱太少了。」郑玮问道「在拍下面的不就是我们谈恋爱吗？」

    展穆一口水梗在喉咙，险些一掌拍到郑玮脸上。

    主持人听着他们的谈话，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展穆对着郑玮道「我们不是一直在电影里谈恋爱吗？」

    主持人被展穆的这句话惊道嘴巴张成o形，郑玮舔着嘴唇，笑道「但你不觉得我们的暗恋比你和虞笑歌的明恋吃亏吗。」

    「那你是希望多多互动还是希望我们也拍出那种激情似火的感觉。」

    郑玮一听到展穆形容他和虞笑歌拍戏激情似火，便是笑的如同偷腥的猫。

    主持人被展穆的话带动了情绪，急忙问道「就是打断一下你们打情骂俏啊，笑歌和展穆的戏真的很火辣吗？」

    郑玮一听火辣，立刻就笑的面目扭曲，展穆轻咳一声，解释道「算是普通人谈恋爱的级别。」

    「那三个人之间会不会很纠结呢，因为算是两段感情了嘛，观众会不会因为剧情引发对人物的攻击和对整部剧的质疑，因为先前《剪画》在这方面的问题很严重啊，三个演员的粉丝态度相差很大。」

    展穆作为制片人，被郑玮推到前面解释，展穆说道「这些问题都是难免发生的，因为感情冲突比较大，而且作为这种类型的电影，基调本身就很压抑，看的时候也许会觉得爱情啊这些东西都是掺杂着利益，但是故事的收尾我觉得很完美，就是说每个人都作出了对自己来说最正确的选择，人生匆匆，只要活的无愧于心就好。」

    郑玮在展穆身后听着他说的话，带着微笑的脸慢慢归于恬静。

    录完节目，展穆和郑玮一起离台，郑玮明显是赶来的，一身衣服还是早上在片场穿过的，他独自一个人在电视台门口等着车子，展穆便鬼使神差的让夏路把车子开到了他身边。

    「一起走吧。」展穆在车里对他说道。

    郑玮看了看手表，只得坐上展穆的车。

    「去哪里？」展穆问道。

    「回影视城。」郑玮回道。

    展穆看着他，「已经很晚了。」

    「我还没背完剧本。」郑玮不看他，说道「明天我还要拍一天的戏。」

    展穆朝夏路道「送我们去机场。」

    夏路回头看他们，展穆坚定的说道「送我们去机场。」

    郑玮坐在展穆身边没一会就倒头睡了，他微微靠在展穆肩上，睡颜毫无防备，展穆看了看便转过了头，到机场时，夏路跟着展穆下车，展穆让他别送了，他和郑玮一起回去不会有事的。

    夏路叮嘱展穆注意安全，郑玮已经率先去买票。

    坐上飞机后，郑玮问展穆为什么现在走，展穆想了想，道「我的剧本也还没背全。」

    郑玮笑笑，却不戳穿他的谎言。

    飞机飞行的很平稳，郑玮睡的很沉，在微凉的冷气下，展穆伸手一揽，郑玮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的迷迷糊糊，曾经很多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相互依靠着飞过半个地球，到底是什么阻隔了他们的兄弟情，展穆已经说不清楚，如果郑玮当初不那么骄傲，或许此刻他依靠的肩膀该是沈桂澜，可是郑玮从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总是试图在别人身上寻找平衡，却不知道逃避的结果是把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都刺伤。

    回到旅馆后，郑玮没理会展穆去哪里，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

    而展穆偷偷潜进了虞笑歌的房间，虞笑歌趴在床上，睡的不像样子，被子被他捻到一边，展穆帮他捡起来给他盖好，这段时间他拍戏很拼命，所以到了晚上就一睡不醒。

    展穆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今天夏路的话还在他耳旁萦绕，虞笑歌对他告白的话也在他耳边作响，展穆记得虞笑歌说过，他们之间的那次是第一次，他还提出以后要同居的事，不管这些是不是事实，展穆都会选择相信他，他不管虞笑歌有怎样的过去，他只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为虞笑歌的将来。

    早上吃完饭，展穆就和虞笑歌就到了片场，随意的到处走动了一圈后，展穆在二楼拿着剧本看了看台词，而虞笑歌在和摄影师聊等会的那场戏。

    今天展穆和虞笑歌都有点紧张，因为要拍亲密戏，而且还是非常激情的那种场面，摄影师提前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放松，展穆作为导演还要指点虞笑歌，其实最紧张的莫非他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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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等会其他人都退出去了，放松。」虞笑歌叮嘱着展穆。

    展穆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嘴唇，说道「舌头都在发麻，所以才紧张。」

    虞笑歌坐在床边，一身民国的洋装，显得非常有气质，展穆站在他身侧，两人边聊边说着等会的安排。

    一切准备就续后，展穆走到阳台弯腰摸摸那盆海棠，虞笑歌走到他身后站好位置，摄像机拉开位置，一声大喊，拍摄开始。

    展穆拉开帘子，阳光照射在他与海棠花之间，展穆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在他毫无防备之际，虞笑歌从他身后将他拥抱，他轻咬着展穆的耳垂，轻笑一声。

    展穆拍拍他的后颈，笑道「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说罢，展穆回头看向虞笑歌。

    「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展穆问道。

    虞笑歌朝他摇头，阳光在他脸上，金色的阳光此时显出一丝暖意。

    展穆笑道「那我去找找看。」他刚要抬步，虞笑歌一把抓住展穆的手，倾身吻上他的嘴唇，镜头向他们靠近，展穆在愣了一会后，即刻闭上双眼，虞笑歌掌握着主动权，他边吻着展穆，边把他往床边逼进，展穆开始回应虞笑歌，你来我往的试探，让这个吻越发激烈。

    镜头拉的更近，将他们缠绵的吻录下，展穆的手抚摸过虞笑歌的身体，只见虞笑歌微微分开他的嘴唇，轻微的喘气。

    展穆看着虞笑歌，眼里流露出爱意，不过片刻他捧住虞笑歌的脸吻的热火朝天，虞笑歌开始扒扯虞笑歌的衣服，他们一起跌倒在床上。

    散落在地的衣服，压低的镜头呈现出人体的美感，虞笑歌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展穆的发间，鼻尖积累着薄汗，他的身体因为展穆而微微起伏。

    「君棠……」

    带着缠绵悱恻的味道，展穆亲吻他的肩膀，用他低沉的鼻音回应。

    「啊……」

    一声惊喘，让镜头里的五感展现出张力，摄影师移动着脚步，拍摄他们紧扣在一起手。

    虞笑歌闭上眼，一声声呢喃着「君棠。」

    表现出刻骨的相思，展穆低下头看着他，若是戏里能体会故事里的那些痛苦，展穆大概体会出谢君棠的那丝无奈和心动。

    要说他没爱过虞世秋，那就是自欺欺人，虞笑歌看着展穆没有动作，微微睁开眼，朝他做了唇语，「吻我。」

    展穆抚摸过他的脸颊，他低头亲吻虞笑歌的额头，从鼻尖挪到嘴唇，小心翼翼，唯恐惊吓到怀中的爱人。

    这点小小的变动无伤大雅，却让虞笑歌的眼里露出无可奈何的意思。

    「君棠，抱紧我。」

    展穆用力将他抱紧。

    他们紧贴的身体，展现出男性的身体美学，虞笑歌微弓起身体，低声呢喃的问道「你爱我吗？」

    展穆激烈的吻住他的双唇，一场深吻后，展穆点头道「爱，爱到甘心死在你怀里。」

    虞笑歌低笑一声，问道「都说情人在这一刻说的话都是不可靠的，对不对。」

    展穆摇头，他亲吻虞笑歌的头发，缠绵的说道「世秋，别再为日本人卖命。我们一起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永远在一起。我不要你再为我担惊受怕，也不要你难过无助，答应我。」

    虞笑歌看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问道「你是真心的？」

    展穆点头，温柔的说道「世秋，和我一起走。」

    虞笑歌慢慢摇头，叹息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可以爱你，但我不会离开这里，君棠，我没有退路。」

    说罢虞笑歌的手摸到枕头之下，他在展穆没有防备之际，拿出一把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还紧紧相连的身体，却抵不住两颗越走越远的心，最近的距离，却是最不该被祝福的爱情。

    虞笑歌的双眼里都是对他的深情，却只能演变成伤心和绝望，「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喜欢像我这样的人，但是无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对你是认真的。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爱你。」

    展穆深吸一口气，虞笑歌道「君棠，你别怪我。叶叔是不是你杀的？他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故意杀了他？」

    展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是我，如果你还相信我。」

    「我的账目你交给了谁？」虞世秋问道「是不是虞希？」

    展穆本是愧疚的眼神立刻转为担忧和焦急，他的变化落在虞笑歌眼里，虞笑歌讽刺的笑着，「果然是他，你到底有多爱他，才会为了他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展穆问道，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痛苦。

    「我不是你们人人喊打的卖国贼吗，你不会爱上卖国求荣的汉奸。」虞笑歌边说眼里边落下眼泪，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他只是下了一个对他来说犹如死刑的结论。

    展穆低下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忍受折磨的痛苦，是的，他不该爱他，也不能爱他，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楚明白的放在他眼前，他怎么能闯破那个早已定下的规则。

    他们妄自改动的台词，却变成了一把利刃，还不如千言万语藏在心里，有些话在书里被囚禁，在他们彼此的沉默里变成了一个死局。

    展穆低声道「你早就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

    虞笑歌没有说话，仿佛他早已心死成灰。

    「你现在要杀了我吗？」展穆闭上眼道「你可以动手。」

    展穆此时想起书里冷漠的叙述，“每个人都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当他踏上某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去就可能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坦率已经让死亡没有任何恐惧。”

    虞世秋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爱上谢君棠的呢，他明知道这是一个死胡同，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常常听人说人生是条可以感知的路，死亡并不可怕，他只需要知道沿路是否有值得他等候的风景就足矣。

    那么，虞希是否就是他甘愿赴死的理由。

    虞笑歌扣动扳机，在枪响的那刻展穆丝毫没有恐惧。当他睁开眼，虞笑歌已将那把空枪扔到一侧，屋外进来的人将展穆扣住，虞笑歌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来，他颓废的撑着额头。

    半响后，虞笑歌下令道「把他关到地窖去。」

    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镜头拍摄着虞笑歌颤抖的肩膀和低沉压抑的沉默，这扇门仿佛就是他关上的心门，把虞世秋和谢君棠生生的分隔在善与恶的两端。

    当门再次打开时，展穆裹着衣服走进房间，虞笑歌还坐在床边，摄像机被搬走了，屋里没人，大家给予他们穿衣服的时间。

    展穆坐到虞笑歌身边，他们看着彼此，展穆亲了虞笑歌一下，道「你演的很好。」

    虞笑歌勾住展穆的后颈，主动献上他炽热的吻，展穆心里有一丝庆幸，还好，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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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平凡的人，只要有相爱的勇气，他们不会忍受触摸不得对方的痛苦，虞笑歌亲亲展穆的额头和鼻尖，笑道「你的温柔藏着刀，刚才好想上一发子弹杀了你。」

    展穆扑倒虞笑歌，握紧他的手，他们仿佛走入戏里，又从戏里跃出，虞笑歌的另一只手游走在展穆身上，展穆朝他摇头，「等会有人看到不好。」

    虞笑歌立刻吻住展穆，不让他有开口拒绝的机会，微风吹来海棠的幽香。

    展穆忽然好想买海棠花，花有其名，人有其情。

    书中海棠常说无香，人间总是无情，却不知是人无情，还是命不由人，情不由心，种花的人不必懂花语，赏花的人却要识得花香，才不负暗香一段，情人相交如颈吻，花落入土，相思成灰。

    第6章 《侠义》首映礼

    沈殊晚上给展穆来了电话，问他《海棠红》拍的如何，《羊城旧事》那边还在等他客串。

    展穆初步估计这个星期就可以杀青了，沈殊听着就说那等他完工，他亲自过来接他了，展穆笑道那没问题。

    虞笑歌在一旁听着音乐，展穆趴在床上问道「拍完电影你有什么活动？」

    虞笑歌把音乐关掉，道「新专辑要发行了，下个月还有演唱会，对了，《侠义》还在宣传档期内。」

    「很忙啊。」展穆总结道。

    虞笑歌笑道「彼此彼此，你也不闲。」

    「上次你不是说要请简辉看《侠义》吗。」展穆道，虞笑歌和他一起趴在床上，道「嗯，他有空吗？」

    「有空，不过人家要两张票。」

    虞笑歌立刻领悟过来，笑道「说的也对，怎么把那位给忽视了。」

    「沈殊请吗？」展穆问道。

    虞笑歌笑道「他正好过来，就一起吧，反正好久没见面了。」

    第二天大清早，展穆就赶去片场，虞笑歌只剩下最后几幕戏，准备前往汉口的江汉关前取景，接下来在影视城里的，全都是展穆和郑玮的戏，所以虞笑歌可以睡懒觉了。

    展穆去的时候，郑玮的妆都定好了，今天来影视城的粉丝很多，不少人围着郑玮说话，郑玮倒是心情不错，和她们有说有笑，展穆把衣服换好出来，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完毕。

    长街上，郑玮坐在车里，和展穆的车子擦肩而过，展穆透过车窗见郑玮，立刻停下来喊他，但是坐在车里的郑玮没有听到，展穆立刻下车追着车子边跑边喊着「虞希。」

    郑玮听着声音后，急忙让人停车，他推开车门下车，展穆喘着粗气跑到他面前，问道「你回来了。」

    郑玮看着他，笑道「嗯，我去天津交代了一些事情，那边的事都已经妥善处理，刚回来。」

    「你这是打算回家？」展穆问道。

    郑玮应道「家里还有事要处理。」

    展穆微微一笑，「那，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郑玮笑着点头，他们看着彼此，眼神里流露出不舍，到最后郑玮还是上车，消失在展穆的视线里。

    展穆坐在房间里，衣柜里的裙子挂满了一长排，展穆拿起来又放下，这时有仆人走进来说道「二爷，有客人在下面侯着。」

    展穆点点头，让他先去招待。

    把衣柜里收拾好，展穆才下楼去，镜头的格局拉大，展穆缓缓从楼梯走下，而站在客厅里的郑玮听到脚步声回头，展穆看见来人是郑玮，立刻朝他微笑。

    展穆和郑玮进房间时挤到了一起，展穆率先退后一步，郑玮立刻窜进屋，两人坐到床上后，都没开口说话，但是相处的气氛却格外轻松。

    展穆道「今晚还是在这里休息吧，你家里也没人。」

    郑玮轻笑着点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孩子气，展穆侧过脸不动也不动的注视着他，道「你从汉口离开后，我一直挺担心你的。」

    「我把大哥的骨灰带了回来，然后领命去天津交代汉口的任务。」

    「我听人说，你被开除党籍。对不起，虞希，如果不是因为我……」

    郑玮转过头看着他，真挚的说道「那和你无关，我并不觉得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需要考虑那么多，再让我选择我依然会义无反顾的救你。」

    两人凝望着对方，曾经极度压抑的感情，在此刻就像是月光下盛放的花，充满了诱惑力。

    郑玮伸手将展穆拥入怀里，展穆伸手抱住他的腰，他把下巴搁在郑玮的肩膀下，眷恋着他的拥抱般，温柔的闭上了眼睛。

    「君棠，我喜欢你。」郑玮自然而然的抚摸郑玮的头发，没了之前拍摄亲密戏的不自在，一切浑然天成，展穆对他能走下来感到万分舒心，接着郑玮问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

    展穆和他微微分开，他抚摸着郑玮的脸颊，和他近在咫尺，原本这里是有床戏的，但是先前郑玮不愿意拍，所以展穆只得改成亲密的肢体接触就完了，可是从剧情来说，又总是觉得差点什么，展穆感动的朝他点头，几乎是要哽咽，「谢谢你，还愿意等我，谢谢你没有对我失望。」

    郑玮的眼里有些奇异的惊诧，展穆把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他的双手放在郑玮肩头，这是情人间温柔的相依相靠，也是这一幕戏的落幕。

    可是在展穆不经意间，郑玮倾身亲了他的嘴唇一下，然后不出意外，郑玮再度吻上展穆的嘴唇，展穆心里虽然很诧异，但已经拍到这一步，他们都不能喊停，只得加深这个让人神迷心醉的吻。

    他们缠绵的吻进而演变为跌落到床上，不需要任何指导，下一步动作只需要跟随彼此的目光，郑玮把展穆压住，扣住的十指，越发激烈的吻上他的嘴唇，一旁的摄影小组纷纷表示惊讶，因为剧本上没有这个安排，但是导演都没喊停，他们也没有阻止，相反，镜头跟随他们的肢体拍摄出令人心动的画面，郑玮褪去衣服后，美好的身体在镜头前一览无余，展穆翻身把郑玮压倒，他低声在他耳边问道「再下去，就大尺度了。」

    郑玮把他的肩膀一拉，边吻着他边说道「你能拍，凭什么我拍不了！」

    展穆的衣服被迅速褪去，一部分工作人员离场，只剩下摄影师留下。

    在一组遮挡的拍摄后，展穆和郑玮薄汗交叠的拥抱在一起，郑玮抓住展穆的手，亲吻他的指尖，虔诚的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君棠，再不会有人阻隔在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立场把我们分开。」

    展穆任由郑玮带动他继续下去，倾身吻住了他的嘴唇，画面定格在他们之间，带着对爱情最美好的期盼，和最完美的结局。

    当虞笑歌听到工作人员讨论展穆和郑玮最后一幕戏拍的有多唯美多感人时，有些好奇他们最后一幕是如何拍摄，当虞笑歌走到展穆身边时，展穆正在观看他和郑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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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出的那些亲密戏份，显然郑玮是放开了，却没想到他能放的如此开。

    虞笑歌站在展穆身后，看着他们二人的完美结局，问道「他进入状态很快。」

    展穆回头看他，无奈道「意外的表现，不过也好，要是真像原定剧本那么拍，怕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

    虞笑歌微笑着从展穆身后搂住他，亲着他的脸颊，道「郑玮呢。」

    展穆清咳一声，「在厕所里。」

    虞笑歌挑眉，「他这是……」

    「拍戏归拍戏，他心理上很难接受，还在里面吐呢。」展穆摊手「他愿意拍的，我没强迫他。」

    虞笑歌无奈的拍拍展穆的肩膀，道「占了人家便宜你还说风凉话。」

    展穆回头，笑道「说话这么酸，吃醋了？」

    虞笑歌轻笑，「那是，男朋友和别人接吻了，还不允许我吃醋？」

    展穆站起来亲了亲虞笑歌，「行了，我错了。」

    虞笑歌心情不错的问道「这边的戏都拍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汉口。」

    「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下午过去，后天回来。」

    「正好后天晚上《侠义》首映，干脆回溪城。」虞笑歌商量道。

    展穆想了想，应道「那我让沈殊别过来，直接去溪城。」

    在他们二人还在商量事的时候，郑玮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撞见他们打情骂俏，郑玮也没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屏幕里他和展穆拍的床戏，郑玮头疼的想走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展穆还是喊住了他，说道「郑玮，谢了。」

    郑玮回头白他一眼，说道「你绝对是我见过吻技最差的。」

    展穆和虞笑歌互看一眼，郑玮朝虞笑歌道「放心，我对他没意思，我对男人都没意思。」说罢，他傲慢的离开。

    虞笑歌看着他的背影，道「他的吻技很棒？」

    展穆黑着脸看他，问道「你想试试？」

    虞笑歌顿时大笑起来，摇头道「你们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要是让我和沈殊拍吻戏估计也是和你们两个一样的感觉，好怪。」

    「这叫德艺。」展穆把虞笑歌搂着，边走边道「走吧，吃饭去。」

    虞笑歌笑道「那我们到汉口再看看你的德艺。」

    在飞机上，郑玮玩着他的电脑，虞笑歌瞄了瞄，在玩游戏，展穆假寐着靠在虞笑歌肩上。

    于是，虞笑歌试着和郑玮搭话。

    「这款游戏设计不错，玩了多久？」

    郑玮漫不经心道「要代言，所以尝鲜。」

    「哦，敬业。我代言的时候可没玩过这些玩意。」

    郑玮没理他了，虞笑歌继续搭话，「《海棠红》拍完以后准备拍什么？」

    郑玮切断电脑的电源，关上电脑，看着虞笑歌道「有话直说。」

    「有部电影想找你合作。」

    「先给我看剧本。」郑玮把电脑放好，拿出手机玩。

    虞笑歌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笑道「联系方式？」

    郑玮道「找展穆，他知道。」

    虞笑歌总觉得郑玮似乎知道了他和展穆在恋爱，于是问道「那我让展穆直接给你剧本吧。」

    郑玮又没回应了，虞笑歌正准备再说话，展穆却把他掐了一下，虞笑歌侧过脸看他，展穆闭着眼，压低声音道「再说话他要发火了。」

    虞笑歌意兴阑珊，然后展穆伸个懒腰，打哈欠悠悠醒来，虞笑歌心想装的可真像。

    郑玮侧过脸看了看展穆，问道「你要去《羊城旧事》剧组客串？」

    展穆点头，「和沈殊拍“兄弟”。」

    郑玮嗤笑道「说的好像多纯洁似的。」

    「额，本来就是情人。」展穆直接回应。

    「乱七八糟，没一对干净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穆知道郑玮在批评《羊城旧事》，道「还没拍完，谁知道会拍出什么感觉。」

    郑玮道「那就拭目以待。」

    「逝水不测

    此情逐浪

    拍案千堆雪

    如换你容颜

    烽烟不绝

    汉关高锁

    钟声凭风来

    静夜起相思

    这一回海棠如旧

    下一世情缘再续

    铭你姓氏烙我心头

    奉我的爱让你带走。」

    展穆戴着耳机听着《海棠红》的配乐，和虞笑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偏不凑巧到汉口的时候这个城市没赏脸，正下中雨，夏天的武汉热浪滚滚，展穆下飞机后立刻跑进车里，他们一行由机场再到订好的酒店又花去一两个小时，快到上班的时间，路上堵的从头看不到尾。

    到酒店歇歇脚，他们便一同游赏江城夜景，沿着江汉路一带的民国建筑还保留的比较完善，包括曾经的金城银行、花旗银行旧址都保留了下来，不过看样子有后期的修葺。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晚饭，然后坐游轮游长江，还好剧组里有本地人，一切都安排的妥当。

    虞笑歌和展穆在船边看夜景，郑玮本来和他们一起，接到电话后就暂时离开，等他回来后神情就不对劲了，展穆问他怎么回事。

    郑玮不情不愿的说着「沈桂澜回来了。」

    展穆一听，只是静静的看着郑玮，却没开口再说别的，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在等着郑玮继续说下去。

    郑玮左右来回渡了几步，微微低头，不悦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展穆皱眉，语气不善道「他又没找你。也许只是回来看别人。」

    「刚才的电话就是他的！」郑玮的反应出奇大，厉声反驳道。

    展穆也没想过沈桂澜会直接给他来电话，「他说什么？」

    郑玮带着怨意的看着展穆，「他问我在哪里，他要见我。」

    「你怎么回答的。」展穆问道，郑玮不愿意回他，展穆继续问道「你怎么回他的？」

    郑玮别过脸去，虞笑歌看他们一提到这个人都不对劲了，立刻拉住展穆，希望他别发脾气，劝道「你别发火，这里人多」。

    郑玮豁出去一般的直视着展穆说道「我说我们在一起了，让他不用再来找我了。」

    展穆整个人都要冒火了，他好笑的说道「你和他说我们在一起了？」

    郑玮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不是吗？」

    展穆立刻拿出手机，郑玮道「他不会接你电话的，我保证。」

    果然展穆拨了半天沈桂澜的电话，都没人接。

    郑玮嗤笑「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展穆把手机放下，道「你了解，那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算了。」说罢展穆狠狠的瞪郑玮一眼，把虞笑歌拉着彻底远离郑玮，而郑玮看着滔滔江水，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虞笑歌靠近展穆好奇的问道「那个沈桂澜是谁啊，你们怎么一提他就变脸了。」

    展穆摸摸他的头发，道「我们大学同学，追了郑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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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了，刚才我故意甩给郑玮脸色看的，其实我根本没沈桂澜的电话。」

    「你们搞什么鬼？」虞笑歌皱眉，展穆朝他笑的狡黠，「他最喜欢拿别人当挡箭牌，这次我不干了，看他耍什么花招。」

    虞笑歌把他的腰一捏，展穆大笑着躲开，于是两人在船上你追我跑，到角落边时，虞笑歌一把抓住展穆，两人面对面笑的灿烂之极，江边的彩灯将整个长江映的星光璀璨，虞笑歌看着景色赞叹道「真美。」

    展穆和他相互依靠着，说道「所以把最美的景色留到了最后。」

    虞笑歌立刻听明白展穆的话，半拥着他，拍摄快结束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也快到头了，不过虞笑歌想回到溪城后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不过这部戏也拍了一段时间，快落幕还真是有些不舍。

    展穆把他的手抓起来，笑道「拍完以后会有很多活动，能参加吗？」

    「随叫随到。」虞笑歌诚意十足的说道，展穆就喜欢听他这句话，亲吻他的手背，道「那我可要好好利用你的人气了。」

    「哈哈哈，有你在，还怕电影票卖不出去？」虞笑歌笑道「再说了，有星源发行，档期一定没问题。」

    「你说我会不会成了星源的奴隶。」展穆忧愁道。

    虞笑歌摇头，「赵明锐只是一个生意人，再说简辉也会帮你的，放心好了。」

    游玩了一圈长江，到岸时已经十一点，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酒店，因为房间实在隔的太远，陌生的环境里，虞笑歌和展穆要顾及一些闲杂人等，没有造次的潜入对方的房间，不过他们想了简单有效的方法，开视频聊天，结果你等着我关我等着你关，一直耗了半个多小时才熄火的滚回床上各自安睡。

    ==================

    第二天白天他们只是取了部分路景，等到夜晚，先是拍摄了宴会上捉拿日本军官藤原武的戏，然后再跳过虞世秋绑走谢君棠的戏份，因为这里在影视城已经拍了，接下来，只需要拍摄虞世秋中枪而亡的几幕镜头，和夜景下屹立在汉江之滨的江汉关钟楼，这部戏就彻底拍摄完毕。

    剧组的成员相互鼓励，疏散完路人后，拍摄开始。

    在枪火里，虞笑歌将展穆塞到车里，自己快速的上车，这时郑玮身边的特工一枪下去，虞笑歌开车逃走。

    郑玮立刻上了另外一辆车，车里已经有摄影师等候，前面的车子左右摇摆着惊悚的开在路上，龙套喊道「虞世秋刚才可能中枪了。」

    郑玮紧张的看他，道「他这样开，君棠岂不是会很危险。」

    但是此时他们除了追赶别无他法，郑玮的面色越来越沉重，车子也在不断提速。

    而另一边，对立的两位主角还在争论，展穆看着虞笑歌道「你不该回来的，我不会跟你走。」

    虞笑歌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着抖，展穆没注意看，他侧过脸观察虞笑歌的表情，只见虞笑歌额头都是汗水，展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世秋，你刚才中枪了？快点停下来，我们去医院，你别再逞强了。」

    虞笑歌表现出忍受着剧痛的样子，不发一言，但是他看着前方的目光非常坚定。

    展穆伸手要去抢他的方向盘，车子在路上更加混乱的冲撞。

    「你停下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展穆努力的想说服他，虞笑歌弄破身侧的血袋，把身子稍侧过来，展穆看清他的右侧胸前和腹部出现大块血迹，脸上满是痛楚和震惊。

    虞世秋咬着嘴唇，笑了一下，道「如果被他们抓住，还不如把车子开下江，倒还死的干脆些。」

    展穆不断摇头说道「世秋，你别再执迷不悟，你不停下来会很危险的。」

    虞笑歌皱紧眉头，忍着剧痛，他转过头看着前面，问道「如果我此去无回，你还会陪着我吗？」

    展穆没回答他，虞笑歌轻笑着，笑声里却带着刺骨的深情，他道「你别怕，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拖着你死的。」说罢他转过头朝展穆露出一个带着泪的笑容，道「我舍不得。」

    在展穆开口说话前，虞笑歌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侧门，把展穆用力推下车去。

    驶去的车子跌跌撞撞的开着，展穆狠狠的跌落到地上后，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防护措施良好，他身后的摄像机追逐着车子高速拍摄，展穆立刻爬起来追过去。

    郑玮在车上看到展穆活着时欣喜若狂，就在这时郑玮身边的特工拿出枪开向虞笑歌的车，连开数枪，当然这里只是表演用的枪，而镜头里虞笑歌的车在一阵凌乱的路线后朝着路边的树直撞而去。

    剧组的人员立刻冲过去查探虞笑歌的情况，怕他受伤，还好那边情况还不错，化妆师立刻给虞笑歌化死亡的妆容。

    这边郑玮还坐在车上，他惊讶的看向身边的特工，特工冷静的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已经犯了错，让他走了你就要记大过，这是最后拦住他的机会。」

    郑玮立刻把车子停下，他看着展穆跑向虞笑歌的车，挣扎了半响打开车门跑下车去。

    镜头里，展穆慢慢的靠近那个已经残破的车子，镜头跟随他的目光移动，车窗边可以看到虞笑歌仰躺在椅背上，胸前已经被血浸透，他闭上眼睛安静的沉睡过去，脸苍白的病态，展穆打开车门把虞笑歌抱到怀里，他的手在他鼻尖试探过后，展穆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总是由着自己，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什么！！」

    他的质问到最后只是变成痛苦的嘶吼，郑玮在车边见到虞笑歌的尸体时，愣住了不敢前行。

    远处江汉关的大楼依旧屹立在长江之滨，大楼那边传来钟声，犹如空灵的圣音，压抑的色彩弥漫在镜头里，黑暗的夜色下，郑玮年轻英俊的脸庞滑下一滴泪，他呢喃了喊了一句「大哥。」，再不会有谩骂和质问，那个总是笑的奸诈算计的虞世秋，就这样倔强的一去不回头。

    ===================

    《海棠红》落幕了，大家直接在汉口杀青，结束完一部戏的拍摄，对于所有人来说就像是结束了一段旅程，尽管这段时间剧组里有过不愉快和分歧，到最后都得到妥善的处理，展穆额头上的伤疤却还提醒着剧组里曾发生过的暴力事件，摄影师们纷纷给展穆灌酒，他们是合作已久的团体，展穆非常乐于接受他们的致敬。

    虞笑歌因为这部戏和剧组的许多工作人员混熟了，以前刚到剧组时不少人称呼他为小天王，如今大家也都敢喊他一声“笑歌。”

    反倒是郑玮，合作的越久反而是让人更加不敢接近，就算是有人想向他敬酒，也怕他给脸色看，展穆依旧替他护住面子，客气的对大家说，郑玮酒精过敏。

    酒精过敏可真是酒桌上百试不厌的好点子，如果郑玮不会在哪天传出酒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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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的丑闻，这确实是个能让许多人理解的借口。

    杀青酒宴后，郑玮一分钟没多留，立刻赶飞机飞回溪城，说到底郑玮毕竟是影帝，片约不断，在《海棠红》能耗这么久，已经是非常卖展穆的面子，郑玮虽然走了，展穆和虞笑歌却没急着走，两个人趁着剧组的人纷纷离开，好好的在酒店里温存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才甜甜蜜蜜的携手回到溪城。

    电影一拍完，两方的经纪人就要把他们的电话打爆，不过再多的安排，也抵不住今晚《侠义》首映，反正展穆是一定要去捧虞笑歌的场，说起来《侠义》的前期宣传工作打的扎实，院线的安排却有些不尽如人意，很多粉丝知道内幕后对排片不满，闹的风起云涌。

    正值美国分账大片上映，院线为了赚钱，把《侠义》的排片缩水了将近1/3，虽然如此，依旧抵挡不住武侠爱好者的支持，网络上许多人纷纷表示要去电影院观看，而首映礼当天，电影院里排队等候着观看首映礼的影迷，比之美国大片，丝毫不逊色。

    展穆在电话里和夏路吵了一架后，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他出门已经很晚，到电影院又被堵在门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破人海走进了会场，这时简辉协同赵明锐被困在红地毯上，看样子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被媒体追问不休。

    「赵总今天是特地从巴黎赶回来支持容导的新作？」

    赵明锐一身黑色礼服，英俊不凡，双眼大而有神，完全看不出已经年过四十，而简辉穿着十分简单，却丝毫不掩他的帅气。

    赵明锐微笑着回应记者，「昨天已经回来了，到这边来一方面是支持容导，另一方面也是陪简辉过来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自从上次网络颁奖后，有好长时间没看到简辉了，哈哈哈，还是那么英俊。」记者微笑着夸奖简辉，简辉淡淡一笑，道「也没有新的作品呈现，所以只能说是来捧场。」

    「简辉是爱好武侠，所以今天特意来看侠义的？」记者好奇的问道，简辉摇头，笑道「其实我个人的话，比较偏爱民国题材还有枪战和恐怖片，不过《侠义》我之前在网上看过宣传片，很棒，正好这次有朋友邀约，所以就想来看看这部电影。」

    「简辉平时也上网？那上网都是做什么？」

    赵明锐替他回道「听歌，网游，和乱晃。」

    简辉看他一眼，微笑着没说话。

    记者笑的十分开心，道「网游很多男生都会玩，不知道简辉……」

    正在此时一大波尖叫声响起，展穆在许多粉丝的尖叫声里看着虞笑歌从车里走下来，虞笑歌的穿着偏向英伦，却不得不说非常适合他，他好像今天没化妆，一身短装干练又简洁，迎面走来的动作霸气十足，记者因为嘉宾的蜂拥而来不得不打断了对简辉的采访。

    虞笑歌走向展穆，和他击掌打招呼，笑的阳光帅气，「竟然来的比我早，稀奇啊。」

    展穆同他一起走向简辉，回道「我一向准时，大明星，你迟到了。」

    「反正我不是垫底的就行。」虞笑歌说完迎面向赵明锐伸手打招呼，赵明锐礼貌性的和他点头打招呼，虞笑歌朝简辉道「今晚太英俊了，必须要和我合影才能放行。」

    简辉轻笑道「那你先和明锐打个招呼，我没有自主权的。」

    赵明锐一听简辉如此贤惠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两人这甜蜜秀的太招仇恨，展穆朝赵明锐问道「赵总今晚得通融一下了。」

    赵明锐把简辉的肩膀一邀，假客气道「别听他胡说，什么不是他做主。」

    简辉看着他说道「你说的？」

    赵明锐把他的手抓住放下来，道「我说笑的。」

    这逆转的情况，让展穆和虞笑歌双双笑了出来。

    记者们不断抓拍他们四人聊天的场景，续完旧他们一起离开，坐到了贵宾席。

    展穆看了看手表，问着虞笑歌「你到底有没有通知沈殊过来。」

    虞笑歌回道「他说过今晚他有私事，可能会来晚一些。」

    简辉听说沈殊要过来，表情有些精彩，就是想被踩到尾巴一样，嘴巴微微张开有些震惊。

    虞笑歌楞了一下，转而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他偶像。」

    赵明锐瞄了瞄简辉一样，不说话。

    简辉立刻背靠在椅子上，展穆圆场道「侠义的主题曲算是我和笑歌的第二次合作啊，现在听着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虞笑歌也跟着圆场，笑道「是啊，明明才几个月而已。」

    「时间过的真快。」

    虞笑歌附和，「是啊是啊。」

    简直就像是一对活宝一样，简辉侧过脸朝赵明锐道「你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我没有生气啊。」赵明锐理直气壮道「年轻人，谁没几个偶像，想当年我也追过星。」

    简辉一听就愉快了笑了起来，正在这时，远处沈殊已经进来，就在展穆要起身要他打招呼之际，沈殊走到简辉面前，从背后拿出一只玫瑰花送到简辉面前。

    简辉看了看花，再看了看沈殊，脸上堆了好看的笑容，却有些收不回劲。

    沈殊轻笑道「学长，听说你今晚要来，特地去买了玫瑰花。」

    简辉把花接过来，道「已经不早了，快坐下来吧。」

    沈殊兴高采烈的坐到简辉身边，拉着他说话，平时所有的酷帅拽统统没有了，此时就像是一个追星族一般满是笑意的看着简辉。

    赵明锐捡起那朵玫瑰花看了看，然后放到一边，这时展穆觉得沈殊过火了，把沈殊的注意力转到了他那边，简辉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他长嘘一口气安抚住自己的情绪。

    赵明锐却是把简辉的反应的看在眼里，道「送玫瑰花这么老掉牙的把戏，还不是我们玩烂的。」

    简辉不自在的看他，刚才谁说的不在意的。

    接着赵明锐自信道「这种小男生，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简辉用手撑着下巴，连赵明锐也不想理了。

    「赵总在，你买玫瑰花不是来砸场子的吧。」虞笑歌皮笑肉不笑的朝沈殊威胁道。

    沈殊笑的狡猾，低声道「当然是故意的，给学长长脸嘛。」

    虞笑歌捅捅沈殊的肚子，笑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笨，喂，别过火了，小心破坏人家的感情。」

    「这种小儿科还不是给他们当情趣。」沈殊道。

    展穆勾住沈殊的脖子，威胁的问道「臭小子，这么迷简辉，将来你老婆肯定得吃醋。」

    「那我就找个简辉的死忠粉结婚，然后我们一起追星。」

    展穆笑道「你这个死流氓，等会给你表白的机会。」

    「嘘，不要说出来，等会看我的。」沈殊笑的骄傲，他自信的看了看简辉，然后推推虞笑歌道「主演你还在这里接客，还不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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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有关的梦 作者: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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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笑歌推他的脸一把，骂道「说谁接客呢！」

    然后他起身，潇洒的走入《侠义》的主创团队中，容导简单的讲话后，就由虞笑歌现场演唱《侠义》的主题曲，另一位主演因为赶赴美国拍戏今晚不会到场，所以虞笑歌一肩挑大梁，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

    人定，名剑起，烽烟入长空

    雨落，花不遗，江湖不远行

    此生，写不断，情仇与你

    忘我，负不尽，高山流水

    俗世客，与世可争，哪得千古功与名

    君子兰，踏雪寻梅，何处求来万川雪

    霸气男儿铮铮铁骨，生死状前割喉断骨

    鲜血不掩身后路，侠义总是有情天

    ……

    忆往昔，追不回，寥寥数笔

    洒碧血，染不透，儿女情长

    副歌部分百转千回，犹如江湖路险，人心扑朔迷离，快意江湖，总是以碧血承君一诺。

    台下的观众们看着mv里虞笑歌饰演的落魄弟子顾芩凨一步步经历江湖险恶，杀伐之间，血泪如诗，那爱恨缠绵的刀光剑影，跌宕起伏的音乐和美轮美奂的人间奇景构成一幅大气磅礴的画卷，让人不经感叹江湖儿女几多情仇，而千古江山总是屹立于此，风雪掩盖天池绝壁的路，另一位主角御剑乘风，冲破漫天风雪在绝顶之巅见到圣洁的雪莲绽放，然而触手之间，雪莲凋敝，冰封的雪川崩塌，将他狠狠的抛下万丈深渊。

    他坠落之时，万顷白雪纷纷落下，而虞笑歌那动人心弦的歌声更是将气氛渲染到高潮，那句“侠义总是有情天”回荡在心头，颇有余音绕梁的味道。

    虞笑歌唱完后全场掌声热烈，在一番客套的答谢后，虞笑歌坐回他在台上的位子。

    剧组的成员接受各方记者的提问，也将自己在拍摄这部电影的趣闻讲述给台下及电视机前的观众听，互动环节后，又到了邀请嘉宾上台的时间，沈殊作为年度备受关注的新人，理所当然的上台捧场。

    「很高兴今天能参加《侠义》剧组的首映礼，首先要预贺我的好友虞笑歌电影大卖，然后今天对我来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的偶像正坐在台下。」

    台下传来一片喝彩和起哄声，沈殊笑道「我相信我的粉丝和朋友都知道我所指的那位是谁，在这里我并不想直接提出他的名字给他增加困扰，但是我还是想用我的歌声告诉他，他是走进娱乐圈最初的原因，虽然我不能肯定我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起码现在我想说，我的事业就是与你有关的梦。」

    简辉看着台上笑的开朗的沈殊，眼睛里平静似水，沈殊朝他的这个方向微笑着，说道「第一次看校园演出，你让我对表演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如果不是你的话，也许我会继续叛逆下去。感谢你在我毕业交不出作品的时候站出来帮我，虽然你沉默寡言，不善于面对很多复杂的事情，但是这就是你最大的魅力，你坚持的就是最简单的，而你对爱情的执着也让我对爱情充满了希望，下面我给大家送上一首《与你有关的梦》，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坚持自己最初的梦想。」

    乏力不觉天黑

    摸索不到路的疲惫

    晨曦来的太晚

    我有理由颓废

    过了几年就后悔

    陪伴在我身边的你已不见

    才发觉

    深种在我心里的希望

    并不曾熄灭

    与你有关的梦

    昨日岁月

    那些关于理想的壮志

    统统都被毁灭

    辉煌重现

    才惊醒那屹立的高峰

    阻断视线

    我撕碎被你蔑视的伪装

    假装坚强武装起来的防备太过生硬勉强

    假如这梦还在燃烧

    就让我毁灭在醒来之前

    你可会为我祭奠

    与你有关的梦

    再痛

    再疯

    我仍会燃尽一切

    只为你能看见盛放之时的美丽

    ================

    任何让人疯狂的东西都是不理智，但是梦想不是。

    赵明锐听着台上那激昂的音乐，嘴角扬起微笑，道「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年轻有朝气，前途无限。」

    简辉平静道「那是他的青春，不是我的，不过确实很不错。」

    展穆听着简辉的话，扬起带着笑意的脸看向台上的虞笑歌，而虞笑歌也正在微笑着看他，年轻人总有属于年轻人的表现方式，展穆欣赏沈殊的勇气，这是一首美妙的音乐，不管他是唱给谁听，他是以自己的歌声传递着属于他的故事。

    一个与你有关的梦，是我对你的执着，也是我在绽放自己的梦想。

    =======================

    第7章 《同居生活》

    什么是梦想，展穆也曾经迷茫过，后来他在一次次挫折中明白了，梦想就是他想要的，那可以是生活方式、奖项、票房、别墅、成就或是恋人，他想要的，并且为之奋斗和追逐就是梦想，梦想的结果可以不重要，但是最挑战人的是追逐梦想的那条路，艰难而又充满诱惑力。

    沈殊唱完歌台下一片欢呼喝彩，他成功的推动了气氛，也让更多的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展穆看着沈殊浅笑着拿着话筒注视着简辉，那温柔的目光里包涵了许多感情，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敢爱敢当，绝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崇拜。

    在粉丝互动环节里，不少人关心虞笑歌的绯闻，还有人旁敲侧击他是不是有地下恋情，虞笑歌笑着说他的恋情是否面向大众，取决于他的恋爱对象，如果他的恋人觉得无所谓，他更希望能在大众面前牵起他的手，这个说法隐晦又暧昧，再加上他全程带着微笑回答，大家纷纷笑着哄场，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他拿着话筒说着还在独居，笑容里却带着浓浓的甜蜜气息。

    展穆是在虞笑歌快下台的时候被邀请上去问了一些问题，他站在虞笑歌身侧，接受着各色闪光灯，但是没有人会联想起他们的关系，似乎，从色彩上来定义，他们是区别在两个系统之外的人，没人会觉得他们是一对。

    而当容导问起展穆和虞笑歌的合作是否愉快时，展穆很自然的回答，是的，很愉快。其余官方的回答不必多说，有记者问展穆是否在三个月内不打算再见虞笑歌和郑玮了，因为这有可能会让他有性向错乱的风险，很多拍同志片的演员在拍完戏后都会避讳，要不然可能会出大问题，比如当初简辉和路云就闹得太要命了，一个退出娱乐圈，一个自杀，再不会有比这种结局还要惨烈的结果。

    展穆匆匆答道，拍完戏自然就结束了一切，他会分清现实和拍戏，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电影开场后没多久，沈殊就因私事离开，展穆已经很久没看过武侠电影，所以期待值还是比较高，简辉和赵明锐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电影，途中展穆听到他们二人提到这是他们第二次坐到一起看电影，第一次还是《剪画》，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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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看电影的心情也大为不同，而当初一起看那部电影的人有的已经步入生死轮回，总之，就是一句世事无常人生如戏。

    《侠义》别树一格的色调和选角，让整部电影都在一种冷色调里，特别是天山的那段，白茫茫的天地间，素雅的白衣都融入其中。

    展穆喜欢看这里面的武打镜头，看得出来是导演和武术指导精心设计，那神奇的幻剑虽然是电脑合成，但是制作水平很高，毫无敷衍的意思，当然展穆最喜欢的还是虞笑歌在里边的那身红衣，长发披肩，一剑荡起千层雪，回眸间笑如阳春白雪。

    顾芩凨与三大反派在地宫疏死决斗是最精彩的武打场面，剑影交错，冰雪不息，最终顾芩凨虽是武功不敌他们，却触发了地宫的五形阵，将他们杀死在阵中，而作为触犯杀戮的罪人，顾芩凨的代价是要承受万箭穿心。

    当他半跪在地上，眼睁睁看地宫的门缓缓关闭，那一刻，他全身血迹斑斑，嘴角还在逸血，手中的剑也已握不住，掉落到地上，但眼中毫无悔意，那一身侠气肝胆，一诺终生的气节让人的心里都为之震撼，再加上优美的女声吟唱，让这一幕凄美又感人泪下。

    耳边是虞笑歌饰演的顾芩凨内心的独白，“我知道自己早就可以走完这一程，从他走后，我每天都会盼着他回来，他不回来，我总是魂不守舍。但是当地宫的门关上的这刻，我知道他回不来了，至少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再也不会见到他。有些后悔他走前没多看他几眼，不过我并没有后悔留下来，我想就算他知道我已经死了，也不会后悔离开，因为他会尊重我的选择，就像我会永远相信他的选择。”

    在场的不少人在擦眼泪，而这个主角也在黑暗里悄然逝去，他以死坚守自己的道义，却留下一个未兑现的承诺。

    当毕方打开地宫的门时，光明再次降临这座华丽的地下宫殿，他践踏过满地的死尸，在那五行阵中，答应过等他回来的那个男子却穿着一身红衣流干了满身的血，毫无生气的跪在地上，毕方一步步走向他，半跪在他面前，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在没有温度，不过顾芩凨死亡的面容并不太痛苦，安静的就像是在做一个梦而已。

    整部电影里再没有比这位主角还要傻的人，但是也再不会有比他真的人，看着最善良的人离去，看着最美丽的事物流逝，这是最残酷的，也是不可抗力的事情。

    电影最后一幕给予毕方的只是一个孤独的背影，他抱起主角缓缓走出地宫，江湖纷争结束，天下第一仍是他，武林神话却如落日辉煌，留下的是无限凄凉。

    「我一直以为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展穆听着主题曲说道。

    简辉听着他的话，回答道「的确算得是美好，除却结局，如果单就武侠来说，合乎情理。」

    「是啊，作为一部武侠电影，它的确成功了。」展穆却不知为何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简辉拍拍展穆的肩膀，朝他安慰般的轻笑。

    散场时，简辉、赵明锐被保护着离开，展穆到贵宾室等候虞笑歌。

    这是看电影前约定好的事情，看完电影一起回去，不过是回谁的家，他们还没定。

    作为公众人物，他们的房子都显得不太安全，而去酒店又太奇怪，好像是偷偷摸摸般，没有归属感，展穆坐了一会就觉得心里闷，拿出烟抽了一根便有人打他手机，看到是郑玮时，展穆犹豫了好半天才接。

    「喂，有什么事。」展穆问道。

    「我睡不着，觉得心烦意乱。」郑玮语气有些闷，显然就和他的心情一样。

    展穆应道「我不认为我有心理治疗的功能。」

    「我很怕会再见沈桂澜，一想到要见他，我就觉得生活要乱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现在安逸的环境。」

    「你太紧张了，桂澜并没有勉强你，如果你自己想不穿，谁也没办法帮你。」

    「展穆，你不能丢下我。」郑玮低声委屈道「我没办法走出去，你在哪里，能不能来我家陪陪我，我已经几个晚上没睡觉了。」

    「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郑玮，你需要依靠，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不应该盯着性别，你应该跟着感觉走。」

    「我不是你，如果我家里人知道我和别人搞同性恋，他们会杀了我，我自己也不可能接受男人，我怎么能和同性谈论爱情。我该怎么办，沈桂澜他是个疯子，他是不是要把我逼到走投无路才甘心，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电话里郑玮歇斯底里的问道，展穆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要哭出来。

    「你别这样，郑玮，你冷静下来！」

    「他用他的方式给我烙下印记，却从来不过问我的意愿，你们都是口口声声为了我，你们有多少时间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和我的家庭不一样，却都逼着我接受你们的世界。」

    「如果你觉得这是逼迫，我只能说对不起，那我们可能只会走到这里，郑玮，小王子也要长大，他会有成为国王的机会，但是前提是他具备有这个资质。」说罢展穆把电话挂断，而到这时展穆才发现虞笑歌已经在屋里站着了。

    展穆站起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郑玮来的电话，他心情不太好，我也是。」

    「我听到了，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不用了，让他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想见他。」

    「我觉得他看起来是很冷感的人，很难以接近，为什么在你面前这么……」

    「他就是这个样子，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毛病该改了。」

    虞笑歌点点头，道「你不愿意去就算了，等会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展穆道。

    「我们的新家。」虞笑歌笑道。

    展穆停下脚步看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我和你表白之后，电影总会拍完，拍完电影我们还得继续，总不能搬到对方家里去吧，太不安全了。」

    虽然虞笑歌没问过展穆打不打算出柜，但是作为保险起见，他还是以展穆的意见为主，他可以无所谓，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无所谓。

    两人都是开车来的，所以返程也各自驾车，以免再让人来取车，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展穆知道虞笑歌要为他们准备同居的房子时，大致印象就该是公寓或是小区里的房子，万万没想到虞笑歌却是在溪城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安置了一栋房子。

    「你有钱也得悠着花，这里住比你家还不安全，到处都有狗仔在这里抓拍。」展穆压低帽子向虞笑歌道。

    虞笑歌笑道「放心好了，这里早就规范化管理，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这里环境好，你累了在这边住也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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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展穆知道说多了不好，他钱都花了，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随着他开门进屋，生活用品都已准备妥当，拖鞋洗漱用品全都是成双成对，多的没有，简直就是二人世界的天堂。

    客厅的墙壁上摆满了片子和cd唱片，还有一些书籍，空出的部分虞笑歌指着说道「留给你的，抽空我帮你搬。」

    展穆淡淡一笑，道「恩，你把你家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也不是，还有些没拿。」虞笑歌道。

    展穆坐到沙发上，虞笑歌拉开窗帘，展穆侧过脸去，只见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甚是养眼，展穆问道「你喜欢这些。」

    「这都是别人送的，死了可惜，就养着呗。」

    展穆随口道「真有心，送了这么多，这得每个月送才行啊。」

    虞笑歌面色有些怪，连忙拉上窗帘，走回客厅他就扑到展穆怀里，展穆搂着他，笑道「累了就洗澡睡觉。」

    「我不想动，就想抱着你。」虞笑歌抱紧展穆的脖子，连着亲了他的脖子几口，道「抱着你就不想放手。」

    展穆任由他耍赖，道「明天有活动吗？」

    「有，小杨说未来一个月都会很忙，你呢？」

    展穆带着歉意道「我明天要去《羊城旧事》剧组报道，你知道我答应过沈殊要客串的。」

    虞笑歌坐起来看他，问道「去多久？」

    「还没定下来，也许不会太久。」

    虞笑歌道「我知道了，你去吧。」他掀开展穆额头的刘海，上次受伤后他就改了发型，也只有这样，才能遮住那里，不过现在看着那淡淡的痕迹，好像已经快好了。

    「已经好了。」展穆轻笑道。

    「其实后来我左思右想，那天能伤你的人也只有那一个了。」

    展穆打断道「笑歌，别说了。」

    「我并没有指责他，但是，你对他会不会太过纵容。」

    「以后不会再有，他也不会再失控。」展穆道。

    虞笑歌神情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失控，他打伤你就逃走了，如果你出了差池，他就是故意伤人，这种犯罪的行为你怎么能纵容。」

    「郑玮有精神方面的异常，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他会变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你对他有责任感，代价大到他可以任意伤害你，你确定这不是虐待？」

    「ok，我们别再吵了，今天我们才住在一起，我不希望制造任何不愉快的情绪。」

    虞笑歌收敛起神情，他低下头轻笑着，像是自嘲，展穆知道他是在担心他，所以才会希望他不要太过纵容郑玮。

    「笑歌，我和郑玮的事情很复杂，如果你愿意了解，我可以告诉你。」

    虞笑歌看着展穆，却没有开口说话。

    展穆搂着虞笑歌，和他一起靠在沙发上。

    「你还记得沈桂澜吧，当年我们三个人是同班同学，也同宿舍，两个同性恋，一个异性恋，诡异的组合，居然神奇的形影不离。」

    「沈桂澜非常优秀，从里到外，堪称完美，那个时候是全校名人，他家里背景很强大，所以个性有些霸道，我和郑玮在他的光芒下就显得平凡的多，郑玮很喜欢粘着沈桂澜，开玩笑的时候对沈桂澜肆无忌惮，沈桂澜反倒是高贵的不可一世，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沈桂澜讨厌郑玮，可是后来我发现沈桂澜对郑玮有意思，有天我们聚会，我本来说是回家，后来发觉东西掉到宿舍，然后我回去打开门就撞见沈桂澜抱着喝醉酒的郑玮吻的热火朝天，那天郑玮喝的烂醉如泥，差点就……因为我，沈桂澜那晚没成功，后来沈桂澜得知我也是同性恋后问我是不是喜欢郑玮，我说不是，然后他就要我帮他追郑玮，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是他们的搭桥线，成天为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他们相处的越久，郑玮就越迷失自己，他在沈桂澜面前完全没有防备，直到沈桂澜守不住心里的那点希望，和郑玮告白。」

    「郑玮当时的反应特别激烈，为了躲避沈桂澜，他直接搬出学校，并且把沈桂澜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完全不能听关于同性恋的一点新闻，他觉得沈桂澜就是个骗子，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泡他，最开始我没觉得不对劲，可是后来我发觉郑玮去一些不正常的场合，才发现郑玮学坏了，沈桂澜也知道了，于是我和他去酒吧找郑玮，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郑玮就像是疯了，朝他又哭又闹还骂沈桂澜恶心，沈桂澜说他送郑玮回家，让我自己先回宿舍，可是当晚沈桂澜没回。」

    「后来，他再也没回来过。」

    「那晚他和郑玮发生了关系，确切说是强迫发生关系，郑玮用这件事威胁沈桂澜离开，他要他永远离开他的视线，沈桂澜很爽快的出国，中间他们没再联络，知道最近，沈桂澜打算回来。这件事给郑玮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恐惧爱情，恐惧性爱，恐惧亲密接触，也恐惧沈桂澜。」

    「最开始，我用尽力气补偿他，陪着他，我不希望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精神病，后来，我发觉他越来越依赖我，依赖到我完全没办法没时间寻找自己的感情，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同性恋是恶心的事情，这种事情应该接受惩罚，他不能看着我堕落，如果我敢和男人在一起，他就做出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

    「他终于把威胁的手段用到我身上了，可是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没办法，我没有答应他，我告诉他如果我遇到我爱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和他在一起，同性恋不是错，错的是他病态的反对方式。后来，我无意间在他钱包里发现了沈桂澜的照片，还有沈桂澜送他的东西，他居然贴身戴着，我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偷偷的想着他，因为这件事我开始思索他那么抵触同性恋的根本原因，时间久了，我也明白了，他只是走不过心里的坎和家里的坎，但他从来没忘记过沈桂澜。」

    「他也许是爱着沈桂澜的，把他逼得走投无路的不是沈桂澜对他的纠缠，是他爱着他，却又不能承认。」

    一直沉默倾听的虞笑歌看着展穆疲惫的样子，终于开口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如果他害怕别人的异样眼光，要么他只能失去，没人有义务等着他觉悟，也许他永远不会接受事实，你不能陪他一辈子，这不现实。」

    「我知道，我甚至比他还绝望。如果没有这段感情，他不是这个样子，你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很开朗，说话总是带着笑意，就是因为沈桂澜的事，他性情大变，精神也变得难以控制。」

    「难道做影帝的，脑袋都不太清楚？」虞笑歌问道，展穆低下头，苦笑道「有时候我都不明白，到底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我和他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简直就像是镜子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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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之间本来就是互补的存在，这些年你们百般折腾也能走下来，的确不容易，但是心病还需心药治医，他的心病是沈桂澜，不是你，该弥补他的人也是沈桂澜，他不是你的债主。」

    「是吗，有时候我也会恼火，恨他怨他却又没办法丢下他一个人。」郑玮无奈道「他有时候真是可怜的让人对他无可奈何。」

    「展穆，如果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心软，我一定不会开心。」虞笑歌肯定的说道。

    展穆从前没谈过恋爱，但是大约也知道虞笑歌指的是什么意思，有些时候该坚定的意念决不能马虎，要不然就是优柔寡断，不过……

    「我知道，郑玮我会处理，但不是现在。」展穆也直接说出来。

    虞笑歌起身，道「洗澡吧，你明天要走，多睡会精神会更好。」

    展穆起身把虞笑歌抱住，牢牢的将他困在自己的双臂间，虞笑歌道「恩？」

    「舍不得离开你。」展穆眷念的说道「会不会太贪心。」

    虞笑歌靠在他身上，道「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工作第一。」

    展穆掰过虞笑歌的身体，和他温柔的接吻，即使他们已经有过很亲密的接触，接吻都不会成为厌烦的事，虞笑歌的手指穿过展穆乌黑的头发，带来触电般的战栗，舌尖的接触袭来汹涌的情潮。

    「笑歌，你的眼睛很好看。」

    虞笑歌微笑，「不要有把它做成标本的邪念。」

    展穆露出动人的笑意，倾身吻了吻他的眼睛，「我们一起洗吧。」

    晨曦微光，展穆的电话就响起来，展穆生怕吵醒虞笑歌，立刻挂断电话，小心翼翼起床后，展穆出门去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房拿起自己的一些用物，帮虞笑歌把被子盖好，出门直奔机场。

    等到虞笑歌醒过来，才发现身边空了，他起床拉开窗帘，看了半响外面的景色，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出来后经纪人来电话，说在他家门口等他，虞笑歌道「不用等我，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过去。」

    敏锐的经纪人对他彻夜在外有些诧异，但也只有无可奈何的配合，虞笑歌要么没架子，耍起脾气来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经纪人还不想承受他的火气。

    =================

    当天晚上，虞笑歌接到了展穆的电话，显然沈殊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喊着展穆出去，展穆随口应了几句话，就对虞笑歌说「晚上还要拍戏，刚才吃完饭，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和你打电话了。」

    虞笑歌坐在花园里听着展穆的话，笑着说道「看样子还很忙啊，电话有空再打也可以。」

    「再忙也不会没时间给你电话了，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虞笑歌轻笑着，「我在试着写歌。」

    「什么歌？」展穆笑道。

    「录好了寄给你。」

    展穆笑的更为开怀，「不急，拍完戏我就回去了。」

    「恩，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展穆靠在阳台上，道「在家里。」

    「在我们的家。」虞笑歌笑道「我一直渴望有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家。」

    展穆朝沈殊做手势让他再等等，虞笑歌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么久才能定下来。」

    「等我回去，罢工陪你。」

    「算了吧，对了，听说你自己也打算剪辑一版《海棠红》？」

    展穆点头道「星源拿下了《羊城旧事》的版权，赵明锐决定把两部电影当系列推出，所以有些地方会修改，它的定位首先是一部商业片，但是作为我自己的初衷，不希望它太过商业化。」

    「好吧，有时候真的很痛恨商人的作风。」虞笑歌无奈道，「不过这就是现实，在强权面前要生存必要时还是得妥协。」

    「沈殊的压力很大，他的戏份被迫删除了一些，作为商业电影总要有噱头，纯粹的爱情电影节奏太慢，我可能又要加戏了。」

    「其实我个人觉得《羊城旧事》也可以拍成纯粹的爱情故事，那么复杂做什么，当然我没钱投资，说话没用。」

    「沈殊也这么抱怨，不过他很努力的在争取，就看他的三寸不烂金舌能不能打动赵总了。」

    「哈哈哈哈，就他那点功力，被赵明锐卖了还得为他数钱，不过电影交给赵明锐的团队也好，省心，也不用为档期发愁。」

    「还在为《侠义》的档期烦心？」

    「没，就是遇事说事，在这些方面，它的确有弱势。」

    「作为演员，片子已经尽心了就行。」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聊了这么久，沈殊肯定等的火烧屁股了，拍完戏早点睡，挂了。」

    「好。」展穆微笑。

    眼看着展穆挂断电话，沈殊急忙打开门，边走边说道「半个小时了，肯定有猫腻。」

    展穆呵呵的笑着，沈殊挑衅道「非奸即盗。」

    「好了，走吧。」展穆无奈的推他一把，笑道。

    一周后，展穆拍完戏回房，服务员就给他送来包裹，说是今天中午邮过来的快件，展穆回房拆开，竟然是一盘cd，简单的封面上写着《同居生活》。

    展穆拿出来播放，轻缓的前奏抒情，而当虞笑歌的声音传出时，展穆才发觉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

    正面是虞笑歌站在家门口微笑的照片，反面写着，「想我的时候多看几眼。」

    展穆看着虞笑歌龙飞凤舞的字，微笑着拿出手机给虞笑歌打电话。

    耳边的粤语情歌随着滴滴滴的声音让夜色变得温柔。

    「今晚谁在电话那端等候留言

    早已习惯默契的开门扬起笑脸

    演不出戏里的三分

    逃不过戏外的缠绵

    并不是急于逃离寂寞

    喜欢的平凡相处多过于告白悸动

    生活总是琐碎的事情太多

    爱情故事有几段敢直面伤痕

    唯恐惊醒了你的美梦

    害怕你没勇气牵我的手走到最后

    我不否认懦弱，也不承认犯错

    同居生活考验的毅力类同婚姻的法规

    稍一出轨就会粉身碎骨

    我见过的海誓山盟不会差于情人节的玫瑰

    我知道誓言破碎多过于成双的墓碑

    今夜难以入睡的我，和对岸没有回音的你

    是否走不出分离的噩梦

    原谅我讲不出歉意，那是假意的温柔

    如你贪恋我的拥抱

    弥补缺口的不是时间而是决心天荒地老

    我亦可原谅，因为这就是我。」

    电话接通时，传来虞笑歌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然是被展穆的电话给吵醒了。

    「很累？要么继续睡，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展穆笑问道。

    虞笑歌哼了一阵声音，然后睡意十足的说道「不累，你说吧，我听着。」

    展穆笑道「这还不困，算了，明天我再联络你。」

    虞笑歌那边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响后虞笑歌道「不准挂电话！你挂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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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爆你的电话！」语气甚是不满，都快有些生气了。

    展穆大笑着回答他，「好，不挂！」

    「在听歌？」虞笑歌音乐可以听见那边的背景音乐，「今天就收到了？挺快的。」

    展穆笑道「是啊，收到了。」

    「好听吗？」虞笑歌关心的问道，似乎对展穆的反应很在乎。

    「很好听，就是歌词挺狠的。」

    虞笑歌轻哼一声，道「我和你当然不是一个风格。」

    「啊，要算旧帐了，话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换做别人谁都得和你口水战。」展穆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虞笑歌直接批评他歌词太傻。

    「可你是专业写词的，我和你怎么能放到同一个位置比较呢，档次不同，当然要求也不同。」

    「臭小子，拐弯抹角的损人。」

    虞笑歌传来软软的笑声，他耍赖道「我唱歌给你听了，你也要唱给我听。」

    「你要听什么歌？」展穆笑道，「最近我没什么新作品，羊城旧事你要听吗，我刚学会的。」

    「我已经听过了，你们剧组的人传到网上了，全体演员跳舞一点形象都没有！」

    「哈哈哈哈，还不是沈殊逼着我跳的，算了，那你要听什么歌？」

    「一首我没听过的。」虞笑歌道「我要听，别人没唱过的！」

    「让我想想，那就少年曲？」

    虞笑歌笑道「那你唱吧。」

    「秋来春去几度夕阳红

    人间百步惹离愁

    风月不堪，岁月易催

    犹记塞上飞歌铁马去

    雨添白头吟双鬓

    谢去红蕊韧春蚕

    莫问多情，谁记风流

    陌上谁家少年曲。」

    「这个歌，是你最近写的？」虞笑歌问道「很像八十年代的歌。」

    「本来就是为民国电影打造的。」展穆透漏道。

    虞笑歌好奇了，「啊，又是做人情的白手活，羊城旧事的音乐整个都可以做音乐剧了。」

    「音乐剧不好吗，又美又动听，还有艺术价值，我觉得挺有创意的。不过这个歌并不是写给《羊城旧事》的。」

    「你又接活了，我都被放逐冷宫这么久，你好歹也要翻我的牌子宠幸一下嘛。」虞笑歌可怜巴巴的说道。

    展穆被他逗的笑意不绝，许诺道「后天我休息，明晚等我。」

    虞笑歌被他哄的窃喜不已，不过还忘不了打听，「你又接什么活了，自己的电影都没弄好，别给乱七八糟的剧组做白活。」

    「有你这么严肃的后盾在，我怎么敢。这件事还在商量，要看赵明锐的态度，等一切妥当我再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小事，明天我等你回来吃饭，你要是不回来，我饿死了就算是你谋杀！」

    「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一定严肃对待。」

    虞笑歌伸个懒腰，道「你再唱给我听吧，我当摇篮曲睡觉。」

    「你真会享受啊，好吧，为了弥补我不能陪着你的过失，给你唱歌。」

    虞笑歌「嗯嗯嗯。」的连连点头。

    「春尽了，花谢，花开，人去人来。

    你的侧脸，在车窗外闪现而过。

    当海棠凋零在你的指尖，我的目光却只能逗留片刻。

    原谅我，对你的拒绝，只能让夕阳染红你的双眼。

    鸣笛的船驻留在港口，江水却似一刀割断来时的路，你就像是我最美的梦魇。

    秋来暗夜凝霜雪，怎奈世事如梦痛不堪言，你怎能只是梦里的人，我亦步亦趋追寻你的脚步。

    此情，本如夏末的海棠。

    炙热的情浓，却总如晚来的风。

    雨凄凄，秋去了，花开，花谢，你曾来，又走了。」

    展穆唱完《海棠红》，那边虞笑歌就安静了，展穆听着电话那端，微弱的呼吸音，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着，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虞笑歌睡觉的样子，房间里虞笑歌的那首粤语歌还在无限循环，展穆就在梦里见到虞笑歌在珠帘前坐着，他的眼睛若隐若现，很美，那里隐约闪现着泪光，他安静的看着他，展穆慢慢向他走去，展穆知道他不是虞笑歌，他是另一个人。

    「世秋。」展穆轻唤道。

    虞世秋莞尔一笑，还像是他最单纯的时候，干净的面容，不带丝毫算计和狡诈，展穆伸手，虞世秋也同样伸手，他们把手放到珠帘上，慢慢的抓住对方。

    虞世秋漂亮的眼睛里露出羞怯又欣慰的笑意，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展穆使劲扯开珠帘，他想触摸他，但是一旦冲破这层阻碍，对面却空无一人，那小圆凳孤零零的在那里，那个人却不见了。

    「世秋！」展穆在屋里喊着，「世秋！！你出来！你出来！」

    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窗外的桃花如雨而下，就好像是情人泪。

    「世秋！」展穆躺在床上喃喃的喊着，突然他从床上惊起，抓住眼前的一双手，喊道「世秋！你别走，别丢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展穆被沈殊一巴掌推到床上，两人双双发出尖叫声，沈殊叫道「你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吧！！！！fuck！！」

    而展穆大叫完全是被沈殊的叫声给吓到了，「你大清早不打招呼的跑到别人房间还动手打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一句标点符号都不带，沈殊用別样眼光看他，哼道「打你电话你关机，还好意思怪我骚扰你，快点起来，今天我约了人喝茶，你要是耽误我约会，你就自己献身，我警告你！！快起床！！！」

    展穆连忙把手机拿起来，的确是关机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没挂断电话，展穆捶捶脑袋，立刻跳下床穿衣服，沈殊不停的扔给他衣服穿，展穆就算是千手观音都接不下来，衣服满天飞，大清早，展穆的房间就被沈殊折腾的下不了脚。

    第8章 《羊城旧事》往昔

    「你轻点，再扔衣服都糟蹋了。」展穆边穿衣服边喊着沈殊注意，沈殊却是笑得十分得意，好像是觉得展穆这副样子很有意思。

    等展穆稍稍把衣服穿好，沈殊就起哄着催他，弄得展穆急急忙忙跑出门，结果穿着的是拖鞋，被服务员发现后展穆又赶回房里换鞋子。

    两人上车时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沈殊大笑着说道「你以前也是这样赶场子吗？太搞笑了。」

    「昨晚是意外，今天早上纯粹都是你瞎起哄闹得。」回想起早上的鸡飞狗跳，展穆自己也觉得好笑。

    沈殊半撑着脑袋，侧过脸注视着展穆，感兴趣的问道「你是不是拍《海棠红》太认真，早上还喊着虞世秋的名字，这也太敬业了。听说当年路云自杀前也不对劲，分不清简辉戏里戏外的身份。」

    「那你还想拍《剪画》，不怕自己也中邪？」展穆别有深意的看他，笑着问道「你到底是在追星还是在追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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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紧逼着，简辉有稳定的感情了，我不希望我身边有朋友做别人的第三者，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古人都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简辉那样的男人，让人心动很正常，况且我并没有破坏他的感情，我只是单纯的表达我对他的喜爱，我不认为这有错。」

    「ok，你接受了潮流思想，勇于表达喜好我很欣赏，真的。但是，有些事情需要适可而止，比如说你确定赵明锐真的不介意你对简辉这样狂热的崇拜？你年轻，英俊，狂热，的确是个很有冲击力的对手，但是，有些事情容易玩过火，你敢说你没有和简辉上床的念头？」

    沈殊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让他那英俊非凡的脸都多了光彩，「我喜欢危险和冒险，不过我也喜欢永恒，不变的人心。」

    沈殊不再看展穆，而是看向玻璃窗，缓缓说道「我曾经告诉自己，无论他的选择如何，我只会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有天站到他身边。虽然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的笑他的哭他的一切只属于那个人，但是我对他的执着是我自己的事，他可以不为此有任何负担，我只需要他看我几眼就行。」

    展穆摇头，无奈道「就为了他看你一眼，你就疯狂念书，然后签约造梦？你把他当你的梦想追逐，可这不实际。」

    「对，我是为了他才进的演艺圈。不过后来才发现拍戏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迟早你会过了这种追梦的年纪，到时候你会觉得现在的你很幼稚。」

    沈殊凑到展穆耳边问道「你的假设是假设，至于我的追求，是我说了算。」

    「你可真难缠。」展穆把沈殊的脑袋一推，骂道。

    沈殊笑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和简辉比赵明锐配多了？赵总的私生活在圈子里出名的乱，可我……」

    「简辉只是普通人，他也会看走眼，但是这是他的事情……」展穆有些惋惜的说道，他多少知道简辉的感情历经，他和赵明锐的这段路，走的坎坷辛酸，但是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情况，那只是他们两个的事，他们作为外人，不能干涉太多。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让他选择，我自爱也会爱他，我比赵明锐和路云都适合他，不是吗。」

    「你动真格了？」展穆有些生气的问道。

    沈殊沉声笑着，问道「路云只是逼他出柜，他都能和路云一刀两断，要是我逼他出轨，他要是不愿意，岂不是要恨死我，我要可不是恨。」

    展穆点点头，应道「那个时候退出演艺圈对师兄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擅长面对那么复杂的事情，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不必承受那些压力。」

    「很多人都是因为《剪画》认识简辉的，我不是。」沈殊轻笑着，却有些遗憾，「真可惜，他再也不会拍电影了。至于你最初问得那个问题，我觉得仍然可以做梦。」

    「什么问题！」展穆皱眉。

    沈殊轻笑着侧脸，做出唇语「m……love。」

    刚刚还因为沈殊的话感动一点的展穆突然好感蒸发，如果他敢把这句话告诉简辉，以后沈殊这个名字一定会被简辉列入黑名单。

    看着展穆的脸色变了，沈殊露出恶作剧后的满意笑容。

    「你呢，扯了这么远，也没听你解释《海棠红》的事。」沈殊转移话题说道，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玩笑。

    「没什么好解释的，只不过是做梦而已。」展穆轻松的说道，「我现在反倒是对我们的戏更期待。」

    「才怪。」沈殊轻笑着说道「我信你的话，那就是见鬼了。」

    展穆笑着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他们取景的地方本就是有些偏僻，颠簸的路程反倒是因为他们的闲聊变的好混了许多，到达镜湖时，杨齐乐已经来了，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湖边热热闹闹的扎营玩闹，展穆一下车，杨齐乐就直奔沈殊而来。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杨齐乐向他们打招呼道，展穆轻笑道「是我耽误了时间，别怪沈殊。」

    杨齐乐撞撞沈殊，问道「听说你今天晚上有约会？」

    「听谁说的，这对顺风耳。」沈殊把杨齐乐的肩膀一搂，轻笑着问道。

    杨齐乐凑到沈殊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沈殊整个人立刻惊住，他开心的问道「他来了？在哪里？」

    杨齐乐要挟道「报信你得给点奖励。」

    沈殊立刻把他的肩膀搂的紧点，笑道「齐乐，别卖关子了，今天他是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杨齐乐朝他摇头，沈殊惊喜的脸立刻垮下去，「赵总也来了？」

    那边展穆把车子已经停好，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未免太多人知道这事，杨齐乐道「来了，在影视城那边，可能中午会过来。」

    展穆看他们搂的挺像样子的，笑着说道「小情人，还在联络感情。」

    沈殊立刻掩饰掉失落的表情，笑道「当然，来亲一个。」说罢沈殊故意对着杨齐乐的脸颊做了一个要吻的姿势，杨齐乐直接把他的脸推开，骂道「滚开。」

    展穆早已习惯他们两个打打闹闹的样子，问道「导演来了没，今天晚上我还有点私事要离开。」

    「来了，我们先去补妆换衣服，等会就可以拍了。」杨齐乐把展穆的肩膀一邀，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去补妆。

    坐到一起后，沈殊让化妆师随意修饰一下，不必画得太浓，他不太喜欢那股味道，杨齐乐笑话他有洁癖，展穆想起来上次他们一起这样上妆还是拍《海棠红》的时候。

    沈殊边由着化妆师折腾自己，一边问展穆，「《海棠红》的海报定下来了没有？」

    「三张，你、虞笑歌、郑玮一人一张。」

    「竟然这么赏脸，你没给郑玮开后门？」沈殊笑道，再说了郑玮怎么也是第一主角。

    「你把我想的太坏了，主宣传海报的确是郑玮，这是星源决定的，毕竟电影想传达的主题需要积极。」

    沈殊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化妆师连忙按住他，不让他动，他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虞笑歌才是男一号，不过他那个角色太惨了，还是虞弟弟可爱些。」

    「今年《海棠红》会参加一些电影节还有电影颁奖，到时候就看评委的口味了。」

    「这么快就有戏了，有大后台就是强势。」沈殊笑道。

    「后台也不是为我走后门，赵总想捧的还是他们两个。」展穆无奈道。

    沈殊不服气道「你都拿了多少奖，还唏嘘。」

    杨齐乐把沈殊一撞，笑话他，「你再说，大家都要听到了，这还算哪门子后台消息。」

    化妆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殊道「赵总宽宏大量，说不定还会给我个机会。」

    就在沈殊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看来你是觉得我会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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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你夺奖的权利了。」

    当赵明锐和简辉双双走到棚子里的时候，展穆立刻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沈殊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立刻跳起来，茫然的看着简辉。

    杨齐乐客气道「赵总你怎么提前过来了，不是说中午再过来吗？」

    「中午你们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达不到突袭的效果了，也听不到演员中肯的意见了。」赵明锐看着沈殊笑意满满的说道，沈殊收敛起刚才的笑意，在简辉面前倒像是个犯错了小孩，等着接受批评。

    「你们继续上妆，外面都准备好了。」赵明锐笑道。

    展穆点头应道「那赵总、师兄你们再等一会，我们马上就好了。」

    这边他们三个继续上妆，那边赵明锐和简辉倒是看着简陋的棚子聊的不亦乐乎，简辉浅笑着和赵明锐讲述自己当初拍《剪画》的社戏部分时，和路云就是在荒郊取景的情况，还有那时钟越和他们在一起时玩闹的情景，沈殊透过镜子专注的看着简辉。

    简辉比划着那片芦苇丛，还说晚上的时候真的可以看到很漂亮的夜景，漫天的星辰，赵明锐站在他身边，静静的听他说话，两人站在一起时，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全世界就是他们的，再没有多余的人可以插入。

    沈殊低下头，浅笑着没说话，展穆看他笑的古怪把他一撞，沈殊轻咳一声，道「没想到简辉喜欢看星星，我也挺喜欢的。」

    他的话恰巧被赵明锐听到耳朵里，简辉无奈的看着沈殊，眼神里仿佛是在告诉他，让他别再恶作剧，沈殊扬起好看的脸，笑着把刘海一拔，道「就这个造型，我喜欢！」

    赵明锐走到沈殊身后，双手把沈殊的一勒，沈殊立刻被他掐的从椅子上半站起来，赵明锐道「臭小子！往哪里看呢。」

    简辉走到他们面前，温柔的说道「明锐，行了，别闹了。」

    简辉一发话，赵明锐就把沈殊按到椅子上，顺便拍拍沈殊的肩膀，笑道「小鬼，眼睛看前边，别看不该看的。」

    简辉抓过赵明锐的手，笑着哄道「别把人吓到了，走，我们先出去等他们。」说罢简辉不等赵明锐回话，把他的手一拉就转身走了。

    沈殊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肩膀，嘀咕道「这个老男人，真难缠！」

    展穆一巴掌拍到沈殊后背，笑道「输了吧，再玩过火了。」

    沈殊露出戏耍的表情，不在意刚才赵明锐的威胁。

    =================

    「最开始我们都是渺渺众生里看着万向变化的人，后来，也许是长大了，原是最清醒的人糊涂，最糊涂的人清醒，痴情的人都是傻子，疯了的都是可怜人。人间哪得如意算盘，可以算尽一生，到最后不过笑里藏泪，泪里藏刀。」

    柔情的前奏伴随着沈殊悦耳又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悲欢离合。

    谢云棠（沈殊饰演）站在大树下等待着，而宋帧（杨齐乐饰演）一身洋装在湖边，光影照在他年轻的脸上，他回眸看向山坡上的那刻大树，慢慢向它走去，谢云棠看着他，眼中是疯狂的爱情湮灭后的寂静，他们看着彼此，再无言语。

    画面慢慢的转变成阴暗的天色，雷鸣震天的暴雨袭来，谢云棠穿着学生的的校服跑到屋檐下避雨，他的手指在肩头拂过，身边跑来一位穿着长衫的少年，镜头转过去，年少的宋帧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他颌首微笑，漫天的雨阻隔了前方的路，而在屋檐下并立的两人就如同镜头里那嫩绿的叶子，还是最美好的年华。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往竹栏门去？ 」宋帧清亮的声音透过两人相对的画面传来。

    谢云棠淡淡的看他一眼，宋帧指着他手中的的伞笑道「你带着伞，如果顺路，能不能带我一程。」

    谢云棠毫不客气的说道「不顺路。」说罢他撑开伞离开，宋帧紧跟在他身后，死缠烂打着撞进了伞里。

    画面上投出一行字，「时光悠悠不复返，多少往昔成遗憾。」

    伴随着展穆温柔的声音，唱出旧时代的悲欢无常。

    画面再转向谢云棠和宋帧站在洋房前看着烟火，宋帧仰头看着暗夜里的火光，笑道「真漂亮。」

    谢云棠道「恩，很美，注定了昙花一现。」

    宋帧道「你是个悲观的人。」

    「怎么说？」谢云棠冷淡的问着。

    「看你的样子，就让人觉得高兴不起来。」宋帧浅笑着说道，仿佛是在耍弄谢云棠般，带着戏谑。

    谢云棠自然而然的回道「你不是说性格很难改吗？」

    宋帧诧异的看他，笑道「你还记得？」

    背景的烟花再度绽放，把他们的眼睛都照耀的光彩照人。

    谢云棠点头，「你说的话，我当然记得。」

    焰火下，十几个年轻的学生牵手围着树祷告，宋帧仰头看着树上的灯，闭上眼睛在心中念道「这些都是无辜惨死的人，个个都是报效祖国的栋梁，就算他们已经捐躯，革命的步伐也不会停止。」

    宋帧坐在教室里问道「云棠，以后你想做什么?」

    谢云棠反问，「你呢？」

    「想去看看更广阔的地方，最好是和郑和一样，下到西洋，看尽广博的天地。」宋帧满是期望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到。」

    「有志气。」谢云棠由衷的说道「浮云身外物，你倒是把名利都看得很轻。」

    「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依靠父母。」宋帧轻笑道，骄傲又自信，他就像是一只破茧成蝶的蛾，等待展翅。

    谢云棠由衷的说道「但愿有天，你真的可以天高海阔，随意自由。」

    夏风吹起帘子，宋帧和谢云棠趴在凉席上，宋帧翻着书，漫不经心道「我做了一个梦。」

    谢云棠看着书，问道「什么美梦？」

    宋帧凑到谢云棠耳边，笑道「我梦到，我们在接吻，这可真是要乱套了。」

    谢云棠低着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宋帧一愣，笑道「什么怎么样？」

    「喜欢吗？」谢云棠抬头看着他，平静的问道。

    「咦，你说什么呢，梦都是假的，我怎么会……」

    谢云棠把宋帧的脸掰过来，把自己的唇映到了宋帧的唇上，宋帧睁大眼睛看着谢云棠，谢云棠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宋帧的嘴唇一下，宋帧立马退后捂着自己的嘴，像是受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睁着他的大眼睛看着谢云棠。

    谢云棠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不是梦了，你喜欢吗？」

    「你……你……」宋帧结结巴巴的站起来，说道「你真的亲下来了！谢云棠，你……这是……」

    「开玩笑的。」谢云棠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宋帧气呼呼的看他，然后宋帧捡起来自己的书，连爬带滚的逃走了，谢云棠眼睁睁看着宋帧逃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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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难过的表情。

    宋帧醉醺醺的躺在床上，谢云棠坐在一旁不敢越距。

    直到宋帧躺在床上呢喃的呼喊着「云棠……云棠……」

    谢云棠弯腰抚摸着宋帧的脸颊，宋帧慢慢睁开眼睛，谢云棠亲吻他的耳垂，温柔的说道「宋帧，我喜欢你。」

    宋帧哽咽着伸手抱住谢云棠，哭道「你这个闷葫芦！」

    谢云棠手慌脚乱的帮他擦眼泪，宋帧倾身吻住谢云棠，让他抬起来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腰间。

    「宋帧，我们试试吧。」谢云棠把宋帧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宋帧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小声道「那就试试吧。」

    展穆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多少有情人成双，多少无情人离场。」

    画面里宋帧在慌乱的收拾东西，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推开门踏着醉步走进屋里，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和同学约好了出远门。」宋帧回答道。

    「什么同学，打算出去多久。」宋应山仰起头冷厉得问道「你的衣服都穿不好了，该扣的没扣好。」

    宋帧摸摸自己的扣子，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的笑道「干爹，我是去留洋，最少也得两三年。」

    「谁准你出去的！」宋应山往前一冲，把宋帧的衣领子扯住撕开，当看到宋帧脖子上那一大串的吻痕时，宋应山骂道「这是你和谁干的！是你的哪个同学，还是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沾的。」

    宋帧不断的挣扎，喊道「干爹，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

    画面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喊叫中陷入黑暗，当光亮再度照射进画面里，宋帧站在谢家门口，问着谢君棠（展穆饰演）「我来找云棠，他人呢？」

    谢君棠轻笑着看他，道「云棠今天早上已经走了，留洋去了,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会你一声，真不懂事。」

    宋帧低下头，捏紧了手掌，眼眶里慢慢蓄积起来一层眼泪，但他哭不出来。在谢君棠的呼喊声里他转身离开，长街尽头他孤零零的走着，落魄的自白让人心如刀割。「什么亲情什么爱情什么理想，统统都是自欺欺人，其实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虚伪和欺骗才是真的，就连三天，云棠都等不下去，也许他根本就等不及想要展翅，还妄论是一辈子带着包袱。」

    画面上打上歌词「梦里巧记山水远，云中锦书寄谁言。曾是年少的轻狂，此生为何不识君。」

    成年后风流成性的宋帧轻笑着轻吻他干爹的侧脸，笑道「我想要什么？是你能给的。」

    昏暗的房间里，褪去青涩的谢云棠拉过宋帧的手，逼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海阔天空？你这是在作贱你自己！」

    宋帧笑的浪荡不羁，他挑衅道「广州没有海阔天空，这里就是一座死牢，让出不去的人在这里等死！」

    宋应山抱着宋帧得意的在谢云棠面前转身，坐上车后，宋应山抱着宋帧，笑道「忘了他吧，也就是个花瓶子，没用的男人能让谁依靠，宋帧，你只有跟着干爹才能活的无拘无束。」

    宋帧怨恨的看着他，骂道「就是你毁了我这一辈子！我永远都恨你！」说罢，他狠狠的推开宋应山。

    宋应山将宋帧的衣领一扯，拿出枪抵在他的头上，威胁道「只要不管你，你就能把天地都给翻了，宋帧，做好你的本分，安心在我身边待着，其他的，你安分些，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和谢云棠偷情，我一定不会饶了你，更不会饶过他。」

    宋帧尖锐的笑了起来，就像是要发疯一样，他疯狂的说道「我还不够安分？宋应山，你不把我逼成一个疯子就不甘心是吧，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到生不如死！」

    宋应山愤恨的说道「我那么疼爱你，换来你的什么，你转眼就和谢云棠搞到一起，还打算和他远走高飞是吧，我告诉你宋帧，只要我活着，你没有天高海阔，你到死都是我宋应山的枕边人。」

    「啊！！」宋帧捂着耳朵尖锐的叫着，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的用脚踢着宋应山，他漂亮得脸上满是痛苦和不堪，宋应山按着他不断的亲他，宋帧却只能匍匐在他怀里痛哭。

    「交易的事，是不是你透漏的？」谢云棠没有发大脾气，而是和颜悦色的问着，宋帧笑道：「你是明知故问。」

    「这次你回到我身边，不是为了利用我，是不是？」谢云棠恳切的问道「你告诉我！你没骗我。」

    宋帧轻笑着，坦率道「云棠，你就是个傻子。我早就说过，你爱的宋帧早就死了，你也真是容易骗啊，几句甜言蜜语就让你什么都说出来，记住，以后别这么单纯。」

    谢云棠忍着心里的痛苦，笑道「宋帧，这份情，你有没有当真。」

    「云棠，一直走不出来的那个人是你，过去的情，它早就过去了。」宋帧绝情的说道「怪只怪你你爱错了人。」宋帧说完开门离去，谢云棠麻木的坐在床边，半响后，他的肩膀开始耸动，压抑的哭声散开在这间昔日缠绵的屋子里，却不得任何回应。

    宋帧转身出门就靠在墙上，他咬着嘴唇，先是哽咽，后是哭出了声音，他不说话，却是越哭越撕心裂肺，最后他害怕谢云棠听到他的声音，只得捂着自己的嘴唇沿着墙壁坐到地上，失声痛哭着。

    宋帧的独白再度响起，「这个初恋太痛了，痛的让人心里只有绝望，无论我心里有多痛苦，无论我有多么爱他，这辈子，我们注定了得不到一个结果。」

    水墨色的《羊城旧事》打上屏幕，虞笑歌关掉宣传片，隔着电话道「很压抑的片花。」

    展穆笑着说道「在这边拍戏更压抑，后面的情节让人觉得很难受。」

    「那你还拍，赶紧回来。」虞笑歌问道，「到了机场没有？我等了你很久了。」

    「大明星你今天就是专程在家里等我回来？」展穆轻笑着说道。

    「是啊，你看我多么有诚意。」虞笑歌看着新剧本，笑着说道「今晚我们吃什么?」

    「随你点，最近我胃口不太好。」展穆笑道。

    「怎么回事，你之前不说，有没有吃药？」虞笑歌关心道。

    展穆看看路上的风景，笑道「没吃，小事，你多想想今天吃什么吧，我先挂了。」怕虞笑歌太多担忧，展穆借机挂了电话，赵明锐问道：「恋爱了?」

    展穆轻笑着也不闪躲这个话题，「才几个月而已，还在接触阶段。」

    赵明锐点头，笑道「圈子里想找个稳定的过日子挺难的，遇到了就一定要珍惜。」

    展穆听着赵明锐如此说，有些讶异，按道理来说，最不乏情人的属他当之无愧，当然自从和简辉在一起后，他的确改了很多，但是当初赵明锐的名声在溪城可是远近驰名，从天王巨星到金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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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优质情人，让人称羡，也被人诟病。

    赵明锐光是看着展穆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说的话，笑道「有时候缘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其实每一段开始都盼望能长久下去，但是有时候感情不由人来决定，分开也不一定是不相爱了。这就是简辉和我理念上的不同，他就是能守着一段感情，就算要受很多苦，所以我很感激老天爷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抓住他。」

    展穆没想到赵明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赵明锐英明商人的印象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他总觉得赵明锐十分厉害，从为人处世到面对感情，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对他动情，但是赵明锐的这番话却让他觉得就算是像赵明锐这样传奇的人也活在许多平凡人的苦恼里，便觉得有些新奇。

    到达机场时，简辉才醒了过来，他睡的迷迷糊糊，赵明锐说让他再睡会，他送展穆进去，展穆早就发觉简辉的身体不是那么好，便让他休息。

    展穆问着赵明锐，「师兄的身体是因为那件事留下病根了吗？」

    赵明锐惭愧的低下头，苦笑道「恩，一直都是这样。」

    「赵总，如果这辈子有人爱我爱到不顾一切，我一定会加倍珍惜。」展穆坦率的说道「当然我相信赵总你做的到。」

    说罢展穆在赵总相送的目光中离开，一坐上飞机，展穆就盼望着飞机赶紧起飞，虽然只是十几天的分别，展穆已经迫不及待的见到虞笑歌，这短暂的分别，好像反而加重了他对虞笑歌的思念，展穆看着手机里拟定好的海报，虞笑歌站在昏暗的阁楼里搂着他轻笑，往后一翻，是郑玮亲吻指尖的一幕，夕阳下他虔诚的吻让人觉得凄美，再翻看沈殊搂着他站在泗堂房间里，他们双目相对，欲言又止，一旁的烟雾围绕在他们身侧，就像是要一起化为灰烬一般。

    展穆想起来他和沈殊拍摄《羊城旧事》其中一幕，谢云棠强吻谢君棠的时候，沈殊开玩笑道「谢云棠肯定暗恋他二哥很久了，要不然这个时候谁不招惹偏偏挑着他二哥。」

    展穆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三部片子加起来就是他们兄弟的感情史。」

    沈殊惊讶道「哈？要不要这么折磨人，三部电影讲述一个悲剧？」

    展穆耸肩，道「我只是猜的，毕竟他们最爱的始终不是彼此。」

    「你演戏很有意思，会去揣摩很多。」沈殊笑道。

    展穆嗤笑道「你不揣摩敢演吗？」

    沈殊得意道「我当然会揣摩，但是不像你这么深入了解，所以我很佩服你。」

    「沈殊，你别说口是心非的话。」展穆心似明镜，戳破沈殊的话，沈殊笑着闪过这个话题。

    ===============

    展穆推开敲门后，门立刻就被打开，虞笑歌大笑着扑出来抱住展穆，展穆被他穿着睡衣的模样逗的笑意不绝，问道「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虞笑歌抓过展穆的手，让他先进屋，门刚关上，虞笑歌就吻住了展穆的嘴唇，搂着他热情的就像是一把火，展穆抱起虞笑歌，反把他压到墙上，不断的亲吻他。

    虞笑歌轻笑着，手指在展穆的皮肤上划过，展穆抓住他的手指，亲吻指尖，道「想我吗？」

    虞笑歌点点头，笑道「我闭上眼，脑海里都是你。」

    展穆把他压到墙角，不住的亲吻他，蹂躏他的嘴唇，虞笑歌把额头挨在他的额头上，道「想你的时候，我就看你拍你的电影，想象着你抱的是我。」

    「然后呢？」展穆亲吻他的鼻尖。

    虞笑歌大笑道「然后就会更想你。」

    他们跌倒在沙发时，展穆撕扯着虞笑歌的衣服，虞笑歌跟着热情的撕扯展穆的衣服，他们在双方温柔的目光中，更加抱紧彼此。

    =================

    出门的时候，虞笑歌还紧紧抓着展穆的手，展穆亲了他的侧脸一下，宠溺的笑道「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虞笑歌道「随你。」

    展穆开车的时候，虞笑歌拿着他的手机，翻着照片。

    展穆任他看着照片，道「怎么样，满意吗？」

    「这是你的电影，你决定就好。」虞笑歌浅笑着说道，展穆伸出右手扣紧他的手，两人完全是沉浸在两人世界的幸福感，虞笑歌道「沈殊给我电话说你做了奇怪的梦。」

    展穆无奈的摇头，笑道「真的不是大事，可能是无意间想起来。」

    虞笑歌侧过脸凑到他面前，笑道「不会是那个梦吧。」

    展穆笑的更为不好意思，道「没有。」

    虞笑歌故作可惜的叹道「我还以为是你太想我了，害我白开心一场。」

    展穆揉揉他的头发，像是长辈宠溺的朝虞笑歌微笑。

    虞笑歌继续玩着展穆的手机，到电话簿时，虞笑歌看到自己的名字是“笑歌”，问道「干脆你就叫我“哥”算了。」

    展穆把手机一抢，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占便宜！」

    虞笑歌不安分的坐着，道「那我喊你展哥。」

    「怎么你一喊就显得我比你大很多。」展穆道「而且像是黑社会。」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虞笑歌去抢他的手机，展穆看他一时半会玩不厌他的手机，只得任由虞笑歌翻着。

    然后虞笑歌身子一侧，和展穆来了张合影，他一拍展穆就喊道「别！」

    虞笑歌不明所以的看他，展穆把身体往前一看，照片已经自动上传到展穆的公共平台上。

    虞笑歌赶忙的按，进入到里边时，照片却被转发了五百次了。

    「这么快？」虞笑歌像是犯错了，惊讶道。

    展穆无奈的看他，虞笑歌把手机递给他，赔礼道「我不玩了，太高端了。」

    展穆也很头疼，他接过来把车子停下来道「这是夏路以前设置的，他说我太懒了，要我有时间拍点东西传上去，刚才忘了提醒你。」

    虞笑歌看着转发次数已经上窜到了四位数，问道「现在删除，岂不是作贼心虚。」

    展穆道「大明星你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哦。」说罢虞笑歌立刻把手机拿出来，说是和展穆一起出去玩啊什么的话，一经发出，下面转发评论的一大片。

    而不到30秒，夏路的电话就来了。

    展穆快速的接起电话，夏路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拍完戏还单独约会？动静这么大，不怕死啊。」

    展穆轻笑道「你太敏感了，就是单纯的吃饭而已。」

    「我不管你是吃饭还是约会，圈子里知道你喜欢的男人的人不在少数，把事情闹大了，对虞笑歌来说肯定不是好事，还有，你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是让你离虞笑歌远点吗。」

    展穆觉得好笑，「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学生要人看着，如果你连这点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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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都没有，那就问问自己配不配拿公司的薪水。」说罢展穆立刻挂断电话。

    虞笑歌看展穆很苦恼的样子，带着歉意的说道「干脆我们别去吃饭了。」

    「今天不见人，以后还是得见人，你怕了？」展穆直接看着虞笑歌问道。

    虞笑歌第一次听到展穆正面回应关于出柜的可能，展穆发动车子，把语气放温柔，道「这不怪你，如果和我在一起要你什么都受委屈，那就是我的错。」

    虞笑歌没想到这个时候展穆能说出这番话，展穆朝他笑道「别担心，夏路他搞的定。」

    虞笑歌点点头，手却不敢再乱摸乱碰。

    ==================

    第9章 羊城一生别

    遮阳的藤树棚，遮住了半掩的路，极为私密的会所在溪城市中心地带的偏路上，停车场在地下，除非专属会员，要不然根本无法进入，而这里的会员都是保密性质，绝不对外透露。

    虞笑歌没想到展穆会把他带到这种地方吃饭，听说过但是他还真没来过，主要是这种地方都是需要人引荐过来，洛俊风可不喜欢他玩神秘。

    但是展穆做事比较谨慎，这么多年没绯闻传出来，多少还是和他出行隐蔽有关系。

    进到会所里订好的房间，服务员是特色美女，大眼睛瓜子脸，爱笑爱热闹，不停的向他们推荐招牌菜，展穆把菜单递给虞笑歌，全让他做主，虞笑歌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就和展穆对坐着闲聊。

    「你那边会不会有麻烦。」展穆端起茶水问着，他有些担心虞笑歌那边的人过分关注，毕竟圈子里怀疑展穆是gay的人不在少数，虞笑歌又花名在外，就算之前没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现在也会往那边想了。

    「小杨做事还行，他那边我倒不担心，反倒是我家里人会紧张。」虞笑歌含蓄的提到，展穆问道「你爸妈会介意这些？」

    虞笑歌摇头，他拿着杯子左右翻转，明显是有些紧张，「我父母很早前就出车祸死了，我被寄宿在干爹家里。」

    展穆点点头，闲聊道「没和你干爹一家人住在一起？」

    「长大了就不方便。」虞笑歌漫不经心道，「干爹和他男朋友需要他们的二人世界。」

    展穆听到虞笑歌的话，有些觉得突然，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外面传的都是虞笑歌是被他干爹养着的，倒没提他干爹的感情状态，这样说来谣言的漏洞还是颇多的，只是关于那些绯闻虞笑歌从没正面回应过，也是，这种事不拿到台面上来说，大家都不会太过计较。

    展穆的表情自然被虞笑歌收到眼底，虞笑歌笑着说道「我干爹很年轻，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所以我读大学以后就和他们分开住了。」

    「他们感情很好吧。」展穆笑道「我知道是你干爹和他恋人。」

    既然一起生活这么久，感情应该不错，展穆是这样认为的。

    虞笑歌低下头，看着杯子的菱角，「不太好，时间久了，矛盾越来越多，他们都是很强势的人，遇到问题互不相让，很容易就会冷处理。」

    展穆看他好像不开心，笑着问道「怎么提到家里人就闷闷不乐了，不想提就跳过去吧，聊聊你最近在家里做什么，我倒是很关心你私下的生活。」

    虞笑歌朝他淡淡一笑，坐直了身体，说道「倒也不是不愿意提他们，只是有些事情说不太清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是现在还不行。」

    「没关系，我不介意。」展穆温柔的笑道「和我在一起谈恋爱的是现在的你，过去的你我想了解，但那并不是必须的，我们可以不提过去，只谈将来。」

    「恩。」虞笑歌展开笑脸点点头，他打心里感激展穆，也为自己的隐瞒和不能坦白而愧疚不已，但是更多的是他不想展穆为他担忧，也不想拖累展穆。

    「你不在的时候，收工回来就在家里听歌看剧本，白天忙起来可以忘了一切，晚上就不行，有时候想骚扰你，但你那边赶戏那么累，怕耽误你休息。」虞笑歌摇晃着茶杯，轻声诉说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粘人。」

    听到虞笑歌这么问，展穆笑得有些开怀，他心想要是他没有这种热情，那他们才叫真有问题了，于是展穆调戏着虞笑歌，反问道「粘人？你自己觉得自己粘人吗？」

    「有点吧。」虞笑歌自我批评的说着「大概是缺乏爱的表现，这也是我渴望有家，有属于我的家人的原因。」

    展穆看着虞笑歌，虞笑歌也看着他，虞笑歌道「这是合法自私的事情，爱情和家庭需要独一无二。」

    展穆伸手握住虞笑歌的手，轻笑着看他，「笑歌，我想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的家，家里面的一切按照我们喜好的去布置。」

    「已经有了不是吗？」虞笑歌温柔的笑着，展穆心里升起一股心酸，是的，都有了，却不是展穆为他布置的，房子里一砖一草全都是虞笑歌自己准备，这该是展穆为他准备的惊喜才对。

    这就像是过生日，自己买了生日蛋糕准备好一切，给了别人惊喜，邀请别人为他唱首生日快乐，然后就心满意足。

    其实这该是珍惜他的人为他准备的，展穆愧疚道「笑歌，抱歉，我好像做的还不够好。」

    「不，你已经很好。」虞笑歌道「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展穆听着虞笑歌的话，内疚感更为深重，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上来，虞笑歌正要动筷子，手机却突然响了，展穆停下手，看虞笑歌拿着手机却迟迟不肯接听。

    展穆刚刚看到屏幕上戚冬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耳熟。

    虞笑歌挣扎了半响还是把电话接通了，他低声道「喂，戚哥。」

    「在哪里？」电话那端说话的声音略显低沉，但很温和。

    虞笑歌把头低的更厉害，闪躲似的回答，「我在外面吃饭。」

    「和谁？」戚冬平静的问着，虞笑歌缓缓抬起头看展穆，展穆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犹豫和慌乱，电话持续了短暂的沉默，虞笑歌轻声道「我男朋友。」

    戚冬应了一声，也没觉得特别惊讶，再问道「你干爹这两天有没有找你。」

    虞笑歌站起身避开展穆，走出房间到外边去接听电话，展穆的脸上很平静，他知道这是虞笑歌的私事，既然他选择了信任，那么他会坚守自己的原则，而此刻这室内明亮的灯光忖托着一切美轮美奂，展穆悠闲的欣赏着墙上挂着的画。

    虞笑歌很快就回来了，他快速坐到展穆面前，但显得有些拘谨，把手机随意放到桌上，他解释道「抱歉，刚才有点不太方便，我干爹和戚哥吵架了，戚哥正在到处在找他。」

    「哦，你干爹没来找你？」展穆不经意的提到，虞笑歌想了想，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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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昨晚来过，不过我没收留他。」

    展穆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他想虞笑歌可能真的害怕他误会，所以他不会让他进退两难。

    虞笑歌看着展穆，突然说道「我和干爹的绯闻一直让我很苦恼，你在外地，我怕你看到八卦新闻会生气，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展穆给虞笑歌夹菜，笑道「好歹在娱乐圈也混了这些年，我不是喜欢看风评的人，我只会选择相信你说的，别想太多，我们继续吃饭。」

    虞笑歌看着碗里的菜，半天不说话，展穆见他不对劲，笑道「这些事我们以后可以再谈，你别往心里去。」

    虞笑歌却突然抬头扬起温柔的笑脸看展穆，他珍重的说了一句，「谢谢。」却倾刻间红了眼眶，好像所有的话语都凝聚到他的眼眶里，展穆想起来自己做过的那个梦，也是这样一双带着泪的眼睛痴痴缠缠的与他相望，或许那个得不到的虞世秋就是他心底思念着的虞笑歌，所以这或许不是入戏，而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在某个时间交汇熟悉对方

    阴天的傍晚

    潮湿的天空下

    台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如果不是相遇在这座城市

    上天或许不会安排我们认识

    人的缘分好像奇妙的旅程

    爱情更像是交织霓虹

    美在深夜，度不过黎明

    我们总在争吵

    想要摆脱这种关系却需要勇气

    十八岁的花季已经凋零

    三十岁的人生还需要珍重而行

    这样的夜里，我在想着谁

    这样的夜里，你在隔壁有没有入睡

    我常问你最爱的是谁

    却害怕着我最爱的谁

    这个城市的风景不变

    这个屋子的摆设还如当年

    青葱的你抱我抱紧

    年少的我投入你的怀里

    而最美的重逢却是在梦里」

    灯光下，暧昧的音乐催化着感情，让它极速升温。

    后面怎么吃完饭的，展穆都有些记不太清，但是虞笑歌的眼神却一直刻在他的心里，让他觉得有什么压在肩膀上，不能卸下来。

    虞笑歌抱着展穆靠在床上，饭后他们没有立刻离开会所，而是到酒店的房间休息。

    虞笑歌暂时不想回家，因为就算是搬了新家，周围也还是会有洛俊风的属下盯梢，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洛俊风坚持要把虞笑歌放到自己的铜墙铁壁里，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他总以为这样是为了虞笑歌好，却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只会让虞笑歌更加想要逃避，因为不自由比不爱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洗完澡躺到床上后，他们就没再说什么，虞笑歌像是在想着事，而他的沉默让展穆心里有些慌张，他一直看着虞笑歌，怕他再难过，但是太过安静的气氛下开口说话好像会打破什么，所以展穆没有主动说话。

    虞笑歌察觉到展穆炽热的目光，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虞笑歌道「你有一双容易让人放下警惕的眼睛。」

    展穆觉得他的夸奖太过奇怪，便转过目光将额头靠在虞笑歌肩膀上，「第一次听到这种夸奖，不过倒是挺受用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喜欢，虞笑歌轻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我一直知道外界传言我是干爹的情人，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我接受着他的宠爱，理所当然要付出代价。」虞笑歌打破了寂静，缓缓的叙述起属于他的秘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找个恰当的时间让展穆知道他的立场，但是刚才他想了很久才发觉他的隐瞒对于展穆来说实在太不公平，展穆有权利知道自己恋人的一切，「而被他保护的代价就是我们三个现在进退两难的关系。」

    「三个？」展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我，干爹，还有戚哥。戚哥本名叫戚冬，曾经是黑社会，十年前为了我干爹，金盆洗手。他们那时候爱的非常轰动，很多人又开始羡慕他们，都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爱情，他们也这样认为，然后他们领养了我，可谁都没想到，一切开始变了。」

    「干爹待我比较严厉，但是我做错事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我，戚哥看样子很温和，但是为人处世十分冷酷，我很敬重他，也怕他，所以我和干爹走的近，和戚哥就比较疏远。两年前，干爹对我……有过暗示，我知道的时候很震惊，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和不理解，所以我选择逃避，我不想失去他们两个亲人。」

    展穆抬头看他，问道「那你戚哥知道你们的事吗？」

    「大约知道，要不然他不会打电话问我干爹的行踪，他……肯定以为他在这里过夜。」虞笑歌说完自嘲道「在有些人眼里，我就是脱了裤子赚钱的混蛋，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没人敢招惹了。」

    展穆摇头，道「这些都是误会而已，时间会冲淡。」

    「我也希望，终有一天，干爹和戚哥都能理解我，可我知道这都是我妄想而已。」虞笑歌仰着靠在床上，喃喃道「你说什么是爱情呢，我演海棠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虞世秋，最后我一定要杀了谢君棠。」

    「为什么？」

    「这样他就不会爱上别人，不会离开我了，我不要像干爹和戚哥那样，去经历背叛和伤害，我只希望和我爱的人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不需要多余的人打搅。」虞笑歌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展穆，「我的爱很疯狂，展穆，被我爱上是你的不幸。」

    展穆闻言轻笑着，他搂着虞笑歌的肩膀，此刻亲密的动作轻易的让虞笑歌的身体放松，没有多余的言语，展穆小心翼翼的为虞笑歌脱去衣服，虞笑歌睁开眼睛，一双干净却又处处透露着倔强的眼睛，让展穆移不开眼。

    展穆立刻亲住他的嘴唇，热情似火燎原。

    虞笑歌伸手抚摸着展穆的胸膛，爱抚着他的身体，当他们的身体交叠到一起时，风吹起纯白的纱帘，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月光散落在他们交织的身体上，浸染着神圣的光辉，这好像是摆脱了情欲，成为了一种铭刻爱情的仪式。

    第二天，展穆醒过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拉开，阳光很刺眼，散落在他的身上，落下七彩的光点，展穆低下头看，虞笑歌正爬在他胸口睡得很香，展穆怕打搅他休息，丝毫不敢挪动，虞笑歌倒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展穆的胸口，像个毛茸茸的玩具一样逗的展穆胸口直痒，正在展穆考虑作弄虞笑歌时，虞笑歌的电话就响了。

    虞笑歌立刻醒了，迷迷糊糊的到处摸，最后手摸到展穆的眼睛上去，展穆带着笑意的把虞笑歌的手抓开，给他递上手机。

    虞笑歌捏着半响才回过神来，他朝展穆可爱的笑了一下，然后接通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喂……」

    「在哪里？」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是洛总。

    虞笑歌用手抹脸摆脱困意，回道「在外面。」

    「你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家，现在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展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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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虞笑歌沉默着，电话那端的人轻笑一声，道「笑歌，你在和我较真，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三番四次的警告只是在开玩笑，这样玩火自焚，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没有，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但我也很认真。」虞笑歌道，「谈恋爱是我的个人自由。」

    「所以你要离开我了？」不是威胁也不是怒吼，他只需要轻声的问一句话，就让虞笑歌动弹不得。

    「我们说的不是一码子事，就当是我不听话，你随便处罚都可以。」虞笑歌认真的说道，「我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况且我喜欢展穆也是认真的，干爹，你别逼我。」

    「有时候我宁可你还是小时候，至少听话，你戚哥非常反对你谈恋爱的事，你应该知道他发脾气就不是开玩笑了。」说罢，洛俊风挂断电话。

    从始至终听着电话的展穆脸上一直都很镇定，虞笑歌下床没说一句话去了洗手间，展穆起来，推门到洗手间，发觉虞笑歌在里边抽烟，他背靠在洗手台，看样子很烦。

    见到展穆进来，虞笑歌苦笑道「有时候我恨自己，可我更恨他。」

    虞笑歌灭了烟，他有些担心自己会拖累展穆，可是他又舍不得放开展穆的手，此刻他举步维艰。

    「你想和我分手？」展穆问道。

    「不想。」虞笑歌侧过脸看他，眼神很坚定，「我爱你，展穆，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展穆走到虞笑歌面前，白炽灯的光线让虞笑歌白净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展穆轻笑道「前面那句话我收下，至于连累，你想太多了，好歹我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吓到。」

    「不会怕你没用，我是怕自己保护不了你。」虞笑歌自嘲的笑道，展穆笑的更加开怀，他温柔的眼神满是包容，展穆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他是被人宠坏了的，既然那个时候我就义无反顾的接受了，我还会在他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吗？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笑歌，坦白说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我连和你风雨同舟的信心都没有，当初我不会接受你。」

    「你说过性向问题很危险，你好不容易在娱乐圈站住脚，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一无所有。」虞笑歌道。

    「当初我说这句话，是怕你会退出。」展穆坦白的说道「你一看就是那种没经历多少事的人，说白点，你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年龄不代表心智成熟。当然我现在不是指责你不懂事，你只是缺乏成长的历练，也许现在你会觉得你干爹的威胁让你寸步难行，但是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就算在演艺圈混不下去了有什么大不了，人活着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虞笑歌低下头，半响后他慢慢靠近展穆，笑话道「所以别人说谈恋爱要和成熟的男人，这句话还真是没说错。」

    展穆推推他的额头，扶着他的肩膀到镜子前，展穆的脸贴在虞笑歌的脸颊上，温热而又亲密的接触，让人心口有股酥麻的感觉，虞笑歌侧过脸想看展穆，展穆笑道「看你的黑眼圈，晚上不准再熬夜。」然后展穆自虞笑歌身后将他紧紧拥抱，他们深吻着对方，虞笑歌渐渐沉沦在展穆温柔包容的热情之中，从前他总以为自己要为展穆抵挡住什么，他要给予他最好的一切，到现在他才明白，一直被人保护的反而是他自己。

    送展穆坐上回到影视城的飞机后，虞笑歌就接到了戚冬的电话，戚冬还是温和的语调，却已经掩不住疏远，就算虞笑歌很想珍惜自己仅有的亲人，但他也明白，变质了的就是变质的，他改变方向往洛家去，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暴风聚雨，但虞笑歌一点也不害怕，就算是一无所有，展穆也会陪在他身边，而虞笑歌更清楚，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现在也不过是把一切归还给他们而已。

    ================

    「时光悠悠不复返，青春往昔成遗憾。

    多少有情人成双，多少无情人离场。

    梦里巧记山水远，云中锦书寄谁言。

    曾是年少的轻狂，此生为何不识君。

    旧年一别又逢春，雨滴白首音容绝。

    惊鸿声声断秋雁，执手默默盼忘年。

    羊城几度风雨后，回首瑟瑟情无终。

    故人识得相思曲，结发黄泉奈何前。」

    片场播放着主题曲，在这一幕雨景里，展穆和沈殊在瑟瑟风雨中，沈殊将撑好的雨伞放到展穆头顶，展穆朝他温柔的笑着，行到谢家大门前，门前有人撑着一把雨伞，雨伞缓缓抬起，雨伞下的脸显现出来，杨齐乐浅笑着看着沈殊，打招呼道「云棠，君棠。」

    「好久不见。」沈殊远远的看着他，轻声道，展穆楞了片刻，朝他浅浅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齐乐侧过身体，笑道「早上，这几天去了香港看望我大哥，回来后才发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就在这里住几天吧，上次你走的匆忙，我们也没叙旧。」展穆笑道。

    杨齐乐点点头，就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而一旁的沈殊视线从未离开过杨齐乐。

    ======================

    昏暗的房间里，不着寸缕的展穆被沈殊抱着，沈殊看着展穆，温柔的说道「君棠，等工厂的事安定下来，我们就一起回韶关，到时候杜鹃花差不多也开了。」

    展穆点点头，「满城的杜鹃花，一定很美。」

    沈殊温柔的笑着，他紧紧的抓住展穆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喃喃道「君棠，我总是不能给你安定生活，这几年让你担惊受怕。」

    展穆摇头，他恳切的看着沈殊「云棠，只有你平平安安，我别无所求。」

    沈殊亲吻展穆的额头，虔诚的说道「我也是，只要你平安喜乐，我就会满足了，原谅我过去的伤害，其实我心里一直……。」

    展穆没听他说完，就封住了他的嘴唇。

    「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为难住了，宋帧这次回来不会报复你吧。」展穆关心道。

    沈殊搂紧他，把他的手拉下来，温柔的说道「他恨我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我辜负了他也罢，你别和他走的太近，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宋帧。」

    「要不要我暂时离开广州，我在这里始终是你的包袱，宋帧也会介意我们的关系。」展穆考虑了片刻，说道。

    沈殊摇头，缠着展穆，缠绵的说道「我不准，一天看不到你我寝食难安，放心，我对宋帧有防备，不会让他伤害你。」

    展穆听着沈殊的话，捏捏他的鼻尖，笑道「越来越油腔滑调。」

    沈殊浅浅一笑，灯光下，沈殊倾身吻住展穆，展穆闭上眼睛，接受着这样坦白的亲吻，而背景里飘起的烟雾将他们怀抱。

    拍完这一幕，下面就是拍摄沈殊睡梦里呢喃着宋帧的画面，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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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被他抱在怀里，却听得真切。经过一番挣扎后展穆慢慢起床开门，离开前他回头看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沈殊，展穆读过原著，也知道这一别，谢云棠谢君棠后会情不在，今生缘已尽，所以展穆留下一个黯然的背影，决绝的离开，镜头转到空旷的街头，展穆一身风衣消失在夜幕里，而对于这对情人来说，这一别，就是一生的生死殊途。

    ==================

    展穆在片场拍摄时，偶尔会和虞笑歌打电话，虞笑歌显然很喜欢展穆找他解闷，展穆关心过虞笑歌的活动，虞笑歌却说比较闲，没接工作，展穆也没想很多，以为是倦怠期，却不知道虞笑歌是被戚冬禁足了。

    因为现在只是补拍谢云棠和谢君棠的戏份，所以杨齐乐的戏份比较少，他坐飞机来往溪城和影视城，完全是空中飞人的生活，展穆也从沈殊的话里得知杨齐乐最近和一个律师走的比较近，回溪城这么频繁也是为了那个律师。

    展穆虽然也想这样天天见到虞笑歌，但是毕竟戏份太多，根本不可能抽身，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思念，继续拍摄，但是拍摄到后期，展穆听到谣言，说赵明锐的身体出了状况，暂时休假了，沈殊知道这件事后，情绪一度不好，拍戏也有些急躁，好像很想把戏赶完，导演为此对他不止发了一次火，为了这件事展穆单独和沈殊谈了话。

    「赵总那边，简辉应对的了，生病是人之常情，你别操太多心。」展穆为沈殊开啤酒劝说，沈殊接过啤酒，边喝边闷闷不乐。

    展穆邀过他的肩膀，笑道「你不进入状态就永远拍不好这部戏，别忘了，还有剪画，你要是把这部戏拍砸了，赵总可是理都不会再理你，你怎么拍剪画。」

    沈殊轻笑着摇头，问道「你知道赵明锐生了什么病吗？」

    展穆心想还算年轻，总不会是大病吧，沈殊道「他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别看他平时隐藏的好，其实简辉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展穆觉得有些震惊，如果这是事实，简辉该怎么去接受这件事。

    「简辉在电话里说的。」沈殊难过的说道「我听着简辉失魂落魄的声音，就一刻也待不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承受这些事，他只有一个人在那边，要是赵明锐出事，他怎么办。」

    展穆点点头，「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再拍三四天你就能回去了，冷静下来，况且这种时候你回去，简辉也不一定会见你。」

    「对，他不一定会见我，他心里只想着赵明锐。」沈殊不停的喝酒，好像只要借酒消愁，就能把一切忧愁遗忘。

    ===============

    第10章 鹊山的风

    眼看着沈殊喝的烂醉如泥，展穆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考虑到他的确需要酒精麻醉一下自己，展穆便没有再制止他。

    把醉的人不清路的沈殊送回房间，展穆浑身就湿透了，他回房洗澡冲凉，浴室里的水还在淅沥沥的冲刷他的身体，屋外有人不断敲着他的门。

    展穆急急忙忙把身体一擦就出去开门，看到一位英俊的男子站在门外向他淡淡一笑。

    「您好……」

    「你好。」男子笑道「我姓洛，方便打扰几分钟吗。」

    展穆让开路，道「洛总请进。」

    洛俊风不客气的进屋，环顾一圈展穆的房间，他坐到沙发上，道「很干净。」

    「不，有点乱，昨天没收拾。」展穆连忙跑到浴室把衣服换的正式些才出来。

    洛俊风瞧了展穆一眼，道「这边拍戏挺辛苦啊，还要拍多久？」

    「很快就完了。」展穆道。

    「哦。」洛俊风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为什么来找你。」

    展穆心知肚明。

    洛俊风继续道「笑歌被戚冬禁足了，让他听佛经陶冶情操。」

    没想到戚冬信佛，展穆连忙道「笑歌没和你们吵架吧。」

    「他倒是挺镇定的，比以前懂事，让他听佛经他就去了。」洛俊风浅笑，「我考虑让他退出娱乐圈。」

    展穆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你开个价吧。」洛俊风稳重的脸上有些疲惫，「你配不上他，趁早分开对你来说也好，免得耽误你的前程。」

    被人上门来这么侮辱，展穆还是头一回经历，但是他不像洛俊风犯横惯了，以为钱能摆平一切，展穆不缺钱。

    「我和笑歌是真心在一起，认真的交往。洛总，您作为长辈我理应尊重你，但是谈恋爱是我和笑歌两个人的事……」展穆的话还没说完，洛俊风就拦住了他的话，「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只是通知你，你可以不用去打搅他的生活了，作为你的感情补偿，我赔你钱而已，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

    展穆把脸侧到一边，这脸已经撕破的有些难看，他严肃道「洛总，如果你可以不讲道理，那么我也可以，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笑歌的事，其他任何人没有权利让我们分开。」

    「你和我谈人权？和他同居不考虑隐私，被报社杂志拍下一堆照片，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被别人指责这就是你的维权？展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我不会把笑歌交给你。」洛俊风强势的说道。

    「如果我担心性向暴露就不必谈恋爱，同样笑歌也早就有承担这一切的准备，如果洛总你真的关心他，就不该以你的思维去左右他。」展穆道「这不是爱。」

    洛俊风站起来和展穆面对面站着，反问道「你自私的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就是爱？」

    「至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展穆坚持的说道「在一起也好，分手也好，我都会尊重他。」

    「尊重？」洛俊风呢喃着展穆的这句话，忽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他？」

    「如果洛总你一定要认为是在针对你，那么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觉得我说错了。」展穆说到这里想起来洛俊风这么晚赶过来，再次道「就凭您这么晚来找我，您对笑歌的关心和爱护我都能看到，但这不是我需要放手的理由。」

    「笑歌说你这个人很固执，年轻人都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到最后你就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笨蛋而已。」洛俊风轻笑。

    「对，爱情很容易让人冲昏头脑，金钱更容易让人忘记初衷，我答应过笑歌和他在一起，这是我的承诺，我从来不背叛自己。」展穆把语气放坚定些说道。

    「呵，很好，那我就好好看着你的意志够不够坚定。」说罢洛俊风要离开，展穆为他把门打开，临走到门口时，展穆喊住洛俊风，道「洛总，笑歌是真的喜欢演戏，别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洛俊风微笑着看展穆一眼，便是头也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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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

    ================

    接下来几天展穆和沈殊两人为了能趁早离开剧组，拼命的赶戏，终于在九月中旬《羊城旧事》杀青，杀青宴当天赵明锐给剧组送了语言祝福，沈殊隔着那个电子屏幕一直看着站在赵明锐身边的简辉，简辉看样子挺好的，也没有预料中的憔悴，赵总更是谈笑晏晏，哪里看的出来大病缠身的人。

    展穆望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变的很难受，那种感觉好像是觉得生命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就算是会走到终点，也不必惶恐和惊讶，那个意气风发的赵明锐，会气势十足的去走完他接下来的路，可是半年，展穆一想到这个时间，心里就难受到不行。

    和导演他们告别后，展穆踏上了回溪城的路。

    或许是有简辉和赵明锐的事搁在心里，他突然觉得自己虞笑歌太幸运，就算是洛俊风他们反对又如何，这些困难在人生的长河里算的上什么，这不过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坎，而简辉的这段情却是已经快要走到绝境，前方只有悬崖等待着他们。

    所以展穆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气馁和妥协，还有未来那么多年的时间等待着他们，展穆闭上眼睛安心的等候，他的爱人正在前方等待他归来，这条路不会太久，很快就会到达终点。

    ================

    虞笑歌在和小杨打电话沟通通告的事，小杨那边已经接到了要虞笑歌休息的消息，而且洛总已经着手解决虞笑歌的合同。

    「笑歌，你的处境现在很不好，外面已经有人在传，你要退出娱乐圈了。」小杨担忧道「你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虞笑歌失笑，打哈哈的调戏小杨，「怎么，舍不得我了？」

    「那是，我好不容易带一个大明星，我还要靠你打响招牌。」小杨委屈兮兮的，虞笑歌笑道「好了，我不过是休息几天而已，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虞笑歌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为我操心，挂了。」

    戚冬坐到房间的沙发上，把饭菜放到座子上，全是素食，倒是真有点修身养性的疑似在里边，虞笑歌一看就觉得自己的胃不舒服，他坐到戚冬身边，商量着，「戚哥，能不能换点菜色，每天都是绿色的一片，我都快成靠光合作用活下去了。」

    戚冬看他一眼，笑着把碗塞到他手里，道「我伺候你，你就闭嘴吃。」

    早知道和他说话是打在棉花上了，虞笑歌只能捡起筷子吃饭，戚冬吃了几口就把碗放了下去，漫不经心道「俊风在为你解决合同，很快你就不用拍戏了。」

    虞笑歌听了戚冬的话没耍脾气，只不过吃饭的速度明显减慢了。

    戚冬当然察觉出来虞笑歌不开心，问道「你不想回来陪我？」

    「也不是。」虞笑歌道「我当然希望能多花点时间陪你，你总是一个人，怪孤单的。」

    「不容易，现在还知道说几句好听的话了。」戚冬开启一瓶矿泉水喝，虞笑歌点点头，乖乖的说道「戚哥，我拍戏也可以陪你。」

    「自从搬出来之后，你回家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就和嫁出去的女儿一样不回娘家了。」戚冬轻笑道「最近谈恋爱搬家，居然也不和我们商量，你说我还能不能相信你？」

    「戚哥，我是不想什么事都麻烦你和干爹。」虞笑歌无奈道「和展穆在一起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开口，我觉得挺难为情的。」

    「你和他不合适。」戚冬一句话拍板，「我不会同意你和他谈恋爱。」

    「戚哥，我是真的喜欢他。」虞笑歌眼巴巴的看着戚冬，希望可以软化一下戚冬的态度。

    「笑歌，戚哥是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戚冬摊开手，似是嘲弄自己，十根手指上在没有任何东西锁住他们，「当初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拿掉戒指，你在看，没了。」

    虞笑歌知道戚冬心里也不好受，他放下碗筷，道「戚哥，对不起，干爹的事……」

    「和你无关。」戚冬拍拍虞笑歌的肩膀，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你要是听话，我就算是很欣慰了。」

    「我对不起你。」虞笑歌伸手抱住戚冬，道「戚哥，你要是把我打一顿我还好受些。」

    「我还真有过把你打一顿的冲动，不过这不怪你，俊风故意这么干，你没被他害了就是好的。」戚冬把虞笑歌推开，还不忘拍拍他的脑袋，道「笑歌，考虑和我出国怎么样？」

    从来想过戚冬会有这方面打算，虞笑歌愣了。

    「其实很早以前我和俊风提过这件事，不过他不同意。」戚冬平静的说道「我有兄弟在国外做生意，我和戚家的人也不必在纠缠不清，和你干爹也可以断的彻底。」

    「戚哥，你和干爹……不会的，你们还有可能，他会回心转意的。」

    「这么多年，我累了，他也累了，我们分开的很平和，前段时间吵了一架后我就搬到这里来散心，他说的对，我永远洗不掉黑社会的背景，他也不喜欢我为了戚家和他吵架，在这样勉强下去真的很没意思。」戚冬依旧笑的温和，商量道「我把你当亲儿子看待，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娱乐圈那么复杂，并不适合你，去美国你有更好的发展前途，我们都可以当人生从头来过。」

    「不行，戚哥，我答应过展穆，我们不会分手。」虞笑歌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这件事别告诉你干爹，等我走了再让他知道吧。」戚冬道。

    「为什么？」

    「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戚冬看虞笑歌那碗饭还有一大半，笑道「快点吃饭，等会我们去听经。」

    「好。」虞笑歌点头，然后他低下头使劲的扒饭。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展穆打了半天虞笑歌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他抄起行李箱躲过来往的人，打通夏路的电话，「喂，来机场接我。」

    「呵呵，大少爷，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夏路阴阳怪气的笑着。

    展穆立刻挂断电话，他给小杨打去电话问他查到了虞笑歌在哪里没有，小杨说刚刚还和他通过电话，他没说在哪里，就是说肯定不会退出娱乐圈。

    展穆听了小杨的话心里稍稍有点定下心了，他站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夏路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刚杀青你就回来了？你当自己是超人啊！」夏路嘴上嘀咕着，顺手就把展穆的行李给抢过去了。

    「有终身大事要解决，不回来人跑了怎么办。」展穆把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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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袋里一插，十分悠闲的边走边说道。

    夏路咂咂嘴，骂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不打算着急了，告诉你吧，明天早上各大报纸上都会是虞笑歌退圈的消息，你老婆跑了。」说罢，夏路笑的十分奸诈的把展穆的行李往后车箱里放，展穆无奈的上车。

    「消息可靠？」夏路上车后，展穆问道。

    「这个嘛，明天早上你不就知道了。」夏路卖关子道。

    「我发觉你总是可以把人逼疯啊。」展穆意味深长的调侃夏路，夏路闻言讪讪一笑，老实交代「是洛俊风放出的消息，他已经和虞笑歌解约，并且宣布虞笑歌退出娱乐圈。」

    展穆闻言面色沉沉的，倒是没多说什么。

    「所以早和你说过吧，和谁谈恋爱不好，非得和这么麻烦了，把你甩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找他呢。」

    展穆道「就算他退出娱乐圈，我们一样可以谈恋爱。」

    「当然当然，继续，我看你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夏路好像是要看展穆出丑，情不自禁的吹起口哨，展穆盯着他看，道「你high过头了。」

    夏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摇动着身体，跟着那节奏强劲的音乐闪动起来。

    展穆简直拿他没办法，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

    夏路兴奋的说道「拍完这部戏，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继续拍戏。」展穆把头扭到窗外道。

    「我昨天接到一个剧本，很不错，你拍不拍？你不拍别人就找郑玮了，好机会你别让它跑了。」夏路说完就跟着音乐在那里唱了起来。

    展穆挥手，道「不拍。」

    「你私下接活了？」夏路立刻关掉音乐惊讶的问展穆，展穆点头，假笑道「是啊，所以帮你省事了。」

    「切~」夏路傲慢的翘起下巴一笑，哼道「什么电影？」

    「剪画。」展穆道。

    展穆一句话说完，夏路整个表情就是下巴要掉了。

    「你是在玩我吧？你什么不拍拍剪画？」夏路激动的说道。

    展穆按着他的肩膀，警告道「你先别激动，开车，看前面。」

    夏路简直是拿展穆没办法了，低骂了一句，然后质问道「这部鬼电影你能不能别拍，经典在前，你干嘛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展穆轻笑道「再说我们只是续拍第二部，和简辉他们的表现不冲突。」

    「这电影真的很邪门啊，演员到导演，个个不得善终。」夏路刚说完就发觉展穆的脸色不好看了，于是假咳一声，「我知道你和简辉关系很好，但是这件事你要知道非比寻常，路云的粉丝会把你们吃了的，我带过这么多明星，没见过比他的粉丝还彪悍的人，你会完蛋的。」

    「路云也是我非常佩服的演员，拍戏而已，我不觉得这是不敬。」展穆道「之所以答应拍这部电影，就是为了纪念路云。」

    「你总是这样，自己接戏自己拍，我这个经纪人简直就是摆设，哦，不对，要跑路的时候就想起我了。」夏路不忿道「说，到哪里，我晚上还有约会不和你浪费时间。」

    「到我的公寓就行。」展穆道。

    「呵呵。」夏路诡异的笑了两声就加大油门。

    远去的风景被刺眼的光芒遮盖，展穆垂下头掏出手机，那个人依旧关机。

    展穆靠在车椅上，双眼里有迷茫有挣扎，也有期盼和思念。

    ==============

    吟诵的佛经和熏眼的大香不断从佛殿里传出来，虞笑歌瞌睡不断的听着，戚冬坐在一边认真听着大师的讲解，有人进屋时，大师低下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戚冬回头，只见洛俊风双手捧上，轻笑着看他们，不知为何，戚冬脑海里翻过一断话。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

    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不为修来世

    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洛俊风对上戚冬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凝注，转而弯腰向大师打招呼，「这几日戚冬在这里打搅大师了。」

    大师笑着摇头，道「洛施主哪里话，戚施主是为积德行善，是为普度众生。」

    洛俊风温柔的笑着收回手，这时打着瞌睡的虞笑歌终于醒了，戚冬低下头看他一眼，就让虞笑歌起来准备离开。

    走出寺庙的大殿，洛俊风问戚冬，「这几天笑歌听话吗？」

    「还行吧。」戚冬冷冷淡淡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接他回去。」洛俊风道。

    「明天再下山吧，天黑下山不安全。」说罢戚冬自顾自的回房，洛俊风回头看虞笑歌还迷迷糊糊的，问道「明天下山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其实讲的还挺有道理的，不过我道行太浅，听不太明白。」虞笑歌打着哈秋说道。

    「哦。」洛俊风点头，问道「你戚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我看他听经的时候挺开心的。」虞笑歌说完就跑去找戚冬了，洛俊风在原地琢磨着虞笑歌的话，听经之后就是他来了，于是戚冬的心情就不好了？所以错在他不该来？

    洛俊风脸上流露出不知是喜是悲的滋味，跟着虞笑歌一起走进了戚冬的房间。

    戚冬正在是收拾东西，洛俊风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戚冬道「今晚你和笑歌睡这里，我去前边。」

    虞笑歌一听戚冬的话就知道戚冬还误会着他们的关系，立刻解释道「戚哥，我们不是……」

    「笑歌，你先出去，我和你戚哥单独说几句话。」洛俊风道。

    虞笑歌白他一眼，不想出去。

    「你出去吧，我和他不会出事的。」戚冬吩咐着虞笑歌，虞笑歌纠结了一下，就离开了。

    「笑歌说他还想拍戏，你不妨考虑一下让他继续留在娱乐圈。」戚冬让洛俊风坐下慢条斯理的和他说着，洛俊风道「关于他的事你总是摇摆不定，说好的事转眼也能变卦。」

    「他是我们一起养大的孩子，我不希望到后来让他觉得我们两个不可理喻。」戚冬直视着洛俊风，「难道你能保护他一辈子？」

    洛俊风轻笑着，「你终于要问我一句了，我以为你永远是漠不关心，不问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反正你都知道。」

    「这种冷漠你也快熬到头了，以后会有人天天对着你笑。」戚冬这话说的古里古怪，洛俊风却是气的不行，他想对戚冬发火，但是对着戚冬那冷冰冰的脸，洛俊风说不出多的话来，他们的争吵已经够多了，洛俊风压下去火气，道「是啊，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戚冬无所谓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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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东西要出去，洛俊风道「你不用走，你留下陪笑歌吧，我会找地方解决。」还不等戚冬回话，洛俊风就先一步离开了这个房间，仿佛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洛俊风走后，虞笑歌急急忙忙的跑进房里，戚冬对着面前的那面墙发着呆，不发一言，虞笑歌摇晃他，戚冬低下头没让虞笑歌看清自己的脸，「你先睡，我等会回来。」然后他急忙的蹿了出去。

    虞笑歌刚才分明看见戚冬的眼睛红了，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又怎么了，一个跑出去谁也不理就走了，一个却在这里黯然神伤，并且不久以后就要永远的离开溪城，虞笑歌瘫坐在床上，曾经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他看着他们从恩爱的情人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作为他们的义子他不知道自己扮演的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好像他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这时虞笑歌突然想起来听经书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了，他立刻拿出手机开机，山上的信号特别差，总是接不到电话，打电话给展穆却总是接不到，虞笑歌拿着手机在窗边晃了几圈，展穆的电话就来了。

    终于接到展穆电话了，虞笑歌欣喜若狂，立刻按下接听，「喂喂喂，展穆！！是我啊！」

    电话那边很安静，展穆温柔的声音传来，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在哪里？」

    「在鹊山，戚哥罚我和他一起听经书。」虞笑歌倾诉道「挺无聊的，但是戚哥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放心不下。」

    「怎么了？」展穆关心道。

    「他和干爹吵架了，这次闹的最凶，哎，戚哥决定出国再不回来。」虞笑歌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总觉得他们的感情没完，就是……再回不到过去。」

    「你干爹让你退圈的事你知道吗？」

    虞笑歌点头，不在意的说道「知道啊。」

    虞笑歌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展穆险些要以为虞笑歌真的打算告别娱乐圈了。

    「你真的打算退圈了？」展穆问道，虞笑歌轻笑，「哪里，我还要拍戏，怎么可能现在就退圈，我的目标是影帝！」

    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展穆笑意连连，「那大影帝不打算回来是收拾烂摊子？你干爹已经对你们公司的人说了你要退出娱乐圈的消息了，小心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什么！！他竟然下手这么快，还好你通风报信，要不然我真是要被他们骗了，我还真以为是让我学佛学，还想着和他们说说好话，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算了。」

    展穆听了虞笑歌的话，笑道「你还真是想的简单易行，要是这么容易搞定你那一家子人，你用的着痛苦这么久。」

    「你不知道啊，我戚哥最近变了很多，我好担心他，所以他说什么我就听着，我怕他想不开。」虞笑歌失落道「现在我才发现，他对我真都很好，我都不明白以前我干嘛怕他。」

    展穆莫名的觉得虞笑歌懂事了。

    虞笑歌在电话里继续说道「突然发现我以前真的一点也不体谅他，看他酷酷的就不和他说话，其实他应该是想和我亲近一些的，我是他儿子嘛。」

    「你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他，他应该很高兴你现在这么想。」展穆轻笑着安慰道。

    「恩，等会我去找他吧。」虞笑歌道，「亲爱的，你现在在哪？」

    「哈？这句亲爱的我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过来。」展穆本来很担心虞笑歌会出事，但是从虞笑歌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知道，虞笑歌现在应该没什么安全问题。

    「我在家里。」展穆道。

    「拍完戏了，明天拍吗？」显然虞笑歌还没反应过来展穆已经回到溪城。

    「我在浇花，你的花都快死了。」展穆边笑着边把手机放到花洒前，稀拉拉水声从手机里传到虞笑歌耳边，虞笑歌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等我，明天我就回来了。」

    「好，我会想办法不让你退圈的消息发出来。」展穆道「退圈这种话不能当儿戏说，何况你还想继续拍好作品。」

    「那你不是又要去找人，你别啊，我马上找干爹，让他把话收回去，展穆，我不想你为了我去求别人。」虞笑歌严肃的吩咐道，「你答应我。」

    「那你干爹要是不答应呢。」展穆无奈道。

    「他会答应的。」虞笑歌笑道「你放心，他疼我，狠不下心的。」

    「那好吧，你小心点，山风大，别着凉。」展穆笑道。

    「你也早点休息。」说罢虞笑歌对着手机亲了一口，展穆听到那个吻声轻笑着关掉了手机。

    虞笑歌把手机收好就跑出了房，寺庙因为是溪城最大的佛教圣地，规模很大，虞笑歌住的算是贵宾房，位置很好，但是晚上走出去要绕很多路，虞笑歌找了很久才在寺庙外的停车场找到了洛俊风，他披着自己的西装靠在车椅上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很累很疲惫。

    虞笑歌弯下腰透过玻璃窗看他，莫名的觉得洛俊风虽然不是好爱人，但勉强也算是个称职的父亲，至少他总是把最窘迫的境地留给自己，免却了他们三人的很多尴尬。

    虞笑歌敲敲车门，洛俊风慢慢睁开眼，看见车外是他，打开车门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

    「洛总，我喜欢拍戏，我是认真的在做一个演员。」虞笑歌把手撑在车门边，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和洛俊风商量着。

    洛俊风脖子一绕，道「你上车，我和你谈。」

    虞笑歌绕过一圈路从侧边上车，洛俊风拿出车里烟，用拇指按按额头，抽着烟和虞笑歌说道「关于展穆，我和你已经吵了很多次架，你一定要坚持和他在一起？」

    「干爹，我和你是不可能的。」虞笑歌重申道「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戚哥，虽然你们现在吵架了。」

    洛俊风闻言笑的很是开怀，他英俊的面容被岁月磨练出一种沉稳的气质，浑身都是男人的魅力。

    「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连我和你戚哥都不相信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们旧情难忘。」

    「直觉你信不信？」

    洛俊风抽着烟，那晕开的烟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的手不自觉的去摸那个戒指，可是手指上空荡荡的，洛俊风就像是摸到了烫手的东西，猛的收回手。

    熄灭了烟头，一支烟索然无味，愁绪却无法斩断。

    「缘分尽了，就是尽了，我和他都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展穆不适合你，娱乐圈也不适合你，还不如来公司帮我，未来千盛都是你的。」洛俊风笑着诱骗小孩子，「这是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

    虞笑歌失笑，「洛哥哥，这才是那个我一直尊重和喜欢的家人，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洛俊风揉揉虞笑歌的头发，「只有做我儿子的时候，你才会说点甜言蜜语。」

    虞笑歌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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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一股内疚和强烈的冲动涌上来，他抱住洛俊风，道「干爹，你和戚哥和好行不行？我不想看你们分开，你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非要说自己变心不喜欢了，就算是你不喜欢戚哥和黑社会的人来往，他也已经努力的去做了，至于戚家那些神经病你在乎他们干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是戚哥，他对你从来没变过，你别被那些人给利用，戚哥很伤心很伤心，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今天……今天我看他那么难过……」

    洛俊风拍拍虞笑歌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他好好谈，再不发脾气，我保证！」

    虞笑歌从他怀里让出来，洛俊风道「你先回去休息，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至于你演戏的事我已经处理了，刚才你戚哥已经跟我说了你喜欢拍戏，这件事可以暂时缓缓，但是你和展穆，必须分手。」

    「为什么？我爱他，我……」

    「你配不上他，或者他配不上你。」洛俊风无奈道「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们的处境比我和戚冬当年还好艰难，你到底知不知道展穆家里的情况。」

    虞笑歌无言以对。

    「论家世，你根本不可能被他家里人接受，我也不希望你为了和他在一起承受那么大压力。」洛俊风道「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也配不上你，毫不顾忌家里的身份和你谈恋爱，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你们的性取向，就算我不让你退出演艺圈，你也是寸步难行。与其你以后艰难的去走，还不如现在就停下脚步。」

    虞笑歌完全没想过洛俊风为他考虑那么多，虽然他们的关系一度那么紧张，但是虞笑歌一直都很清楚，这个男人对他的关心和宠爱是不会减退的，但是他没想到洛俊风考虑的那么远，这是一种浓于血的感情，他们是亲人，是更在爱情之上的感情，维系一生，不离不弃。

    「干爹，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虞笑歌很感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被他们保护一辈子，还有就是这次他相信他的爱人，「我不知道展穆有什么样的背景，但是这些和我们的感情没有关系，我会和他一起坚持下去。」

    「你再多考虑一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有很多事情，你还没有到可以承受的时候。」

    虞笑歌看他一眼，「干爹你进去睡吧，这里躺一晚上不舒服。」

    「不必了，我和你戚哥还是不见面的好。」洛俊风笑道「现在睡，还能再躺六个小时。」

    虞笑歌知道洛俊风也很固执，于是无法坚持下去，只得下车离开，鹊山的山风的确很大，虞笑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呜咽之声，就和他生命的步伐一样，前面的路是一片漆黑，而回不去的路上到处传来哀鸣一片，但是虞笑歌知道他还得往前走，因为这就是人生。

    ===================

    作者有话要说：

    佛殿的那一段，回眸一瞬，沧海桑田。好虐==

    第11章 公益广告

    展穆并不喜欢把每部电影都和艺术这个词挂钩，有些电影只需要简单粗暴，肾上腺素往上直窜就行了，所以展穆偶尔也会拍一些离谱的电影，但是不跨越底线。

    展穆的粉丝们也习惯了展穆擦边球的电影，算是当偶像的自我放逐。

    不过自打《羊城旧事》那个十分催泪的预告发布后，展穆的粉丝都不镇定了。

    网上就像是轰炸出了效应，不少人表示泪流满面，兄弟没有在一起不幸福，到处哭天抢地一大片骂声，还有人唏嘘展穆这一拍就是两部同性题材的电影，简直就是豁出去了，干脆出柜算了，但是也有人很反感别人说展穆是gay，骂着那些腐女是脑残粉。

    骂着骂着，展穆一下子变成了娱乐大热门，赶超了久居首位的虞笑歌，他在《海棠无香》和《羊城旧事》造型也是一样，完全是把两部电影当续集在推。

    几个养眼的男明星戏里戏外关系那么好，惹得传言不止，夸展穆帅的也好，夸他演技太屌也罢，总之好评如潮，迅速席卷几大主流网站，展穆早就是影帝，演技公认的好，再加上自己持有自己经纪公司的股份，唱歌、写词、电影，样样都混的风生水起，可谓是干一行精一行，一时间被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被某些媒体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风头太盛，就会被人揣测营销，不过用业内人士的话说，都到展穆这个地位了，他还需要营销？那才叫笑话。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也不过是当娱乐，笑一笑，骂一骂就过去了。

    夏路对于这件事表示喜闻乐见，展穆却极为冷淡的处理，除非星源安排他出席活动，要不然他绝不出门，拒绝所有采访和拍摄，有人就坐不住了，猜测着展影帝你这么红躲着藏着干什么，都想拍展穆却偏偏什么都拍不到，于是开始挖掘展穆的过去，说他的影帝路程、说他的辉煌人生，最后更有甚者爆料展穆出身“豪门”，非同一般，于是纷纷猜测展穆的身价到了什么地步，片酬该水涨船高，结果偏偏展穆一部新作也不接，什么话都不透露，一副要把全世界都逼疯的节奏。

    而展影帝其实没空着，不过他是忙着谈恋爱和虞笑歌过二人世界了，两人整天窝在家里，要么一起看《剪画2》的剧本，虞笑歌常常调侃展穆，「一连拍三部民国同志片，你是要把这辈子的民国电影都拍完？」

    展穆窝在虞笑歌怀里，懒懒的说道「这是向偶像致敬，你不懂，这是情怀。」

    「话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喜欢路云，都说喜欢路云的影迷都很彪悍，到你这样直接去拍他拍过的电影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虞笑歌问道，「你喜欢原风的电影吗？很酷的。」

    「还行，不过他和路云一直都是冤家。」

    「哪有，原风多么酷帅，根本都是别人瞎说的。」虞笑歌挥着剧本道，「可惜啊他不拍电影了，要不然我得抓着他和他一起拍电影。」

    「安静，我在看剧本。」展穆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安静的继续看剧本。

    虞笑歌打开电视，播放着《剪画》第一部，精致的画面简直就不像电影，一幕幕都像海报，它把民国时代的各种美都把握的更好，布景、服饰、语言、人物个性、色彩、场景、背景音乐，都做的出彩。

    路云拿着笔为简辉描眉时，简辉的风情万种，路云的多情温柔，那晕开的橘色光芒，还有窗外那粉色的桃花，忖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经典。」虞笑歌感叹道，「就这一幕戏就是路云一生的功力。」

    展穆抬头，正见简辉的正面特写，若这个世间还有绝色，简辉饰演得上爻当之无愧，那不仅仅是脸上透出的美，还有气质，上爻这个角色本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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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辉而生，想要超越经典，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一个量身定做的角色，要超越不可能。

    展穆从没想过要超越谁，他只是想再重现路云那层表皮之下的靖华，那个乱世之下，风流多情的公子哥，那份痴情不悔一生只为一人的缠绵悱恻。

    「不能想象简辉现在接着拍戏会怎么样，这么美的男人，可惜了。」虞笑歌连连感叹，展穆笑道「让师兄听到你说这句话，他肯定要收拾你。」

    「啊？为什么？」

    「你夸他美，你看他是什么滋味。」展穆把虞笑歌的手抓起来放到自己肚子上，虞笑歌下意识的给他挠挠痒，「哪里哪里，谁美都没你美，来，亲一个。」

    展穆笑了起来，反摸到虞笑歌身上，两个打打闹闹的，剧本就被甩到一边。

    整个屋子里都是他们两个打闹的声音，电视里《剪画》的音乐还在播放着。

    你指尖纠缠的红线，尽付在年华中；

    我看见十丈的华彩，与座中宾客有何不同；

    你笑如春花，浸染山水的美色；

    我只觉，这一眼倾尽了此生的温柔；

    说不爱是你的执着，说着爱的我该去何从；

    这乱世风起云涌，你是我心口的烙印，而我是你眼中的倒影；

    一曲百年，曲终人散，唱到落魄，情到荼蘼。

    这走走停停的时光，在转瞬间铸就永恒；

    故园春深，而你仍旧在我掌心中。

    在落地窗边，展穆一把从身后抱住虞笑歌，虞笑歌轻笑着回头。

    「你要勒死我？」虞笑歌调戏道。

    「恩，抱得不够紧。」说罢展穆更是用力将他揽进怀里，「你的合约谈的怎么样？」展穆把下巴搁在虞笑歌肩膀，温柔的问道。

    「我打算自己弄个工作室。」虞笑歌抓着展穆的手，紧紧的扣在手心道「这样比较自由，也不用被动的接那么多通告，我想多花时间陪你。」

    「不如到我这里来，我养你。」展穆轻笑着亲了虞笑歌脸颊一口，虞笑歌干脆就贴上去索吻了，两个人如胶似漆，明明已经过了好几天二人世界了，还是黏的不像话。

    「你养我？我怕你会破产。」虞笑歌笑得格外温柔，抱着展穆身体晃来晃去，像是跳舞似的，活泼热情，讨人喜欢。

    「有那么夸张吗，我不信。」展穆再次吻住虞笑歌，就在两人亲热时，虞笑歌的电话响了。

    虞笑歌只得无奈的看展穆，展穆放开他，「去接吧。」

    虞笑歌小跑到沙发边拿起电话。

    「笑歌，给你接了个事，明天出来吧。」小杨在电话里挺高兴的，虞笑歌笑道「什么好事？说说看。」

    「公益广告。」

    「肯定不是公益广告那么简单吧。」

    「那是，有大导演。」

    「哦，你安排好就行，我不操心。」虞笑歌道。

    「嘿嘿，二人世界过的怎么样？」

    虞笑歌看看展穆站在窗边，一副禁欲系的模样，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还不错。」

    「那我不打搅你了，拜。」

    挂断电话，虞笑歌就把电话里的事告诉展穆了，展穆闻言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淡淡一笑，算是为他有事可做感到小小的高兴一下。

    ==================

    「很久没看到虞笑歌参加活动，今天会参加声势这么浩大的广告拍摄，很出乎意料，我们在摄影棚和他不期而遇，所以抓住他赶紧做个采访。」

    刚拍完戏，摄影棚里就有记者采访虞笑歌。

    「那倒也不是很意外，我之前也参加过不少广告的拍摄。」虞笑歌用是手指抠抠脸颊笑道，「正好最近档期很多，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

    「前段时间和经纪公司解约，也有要退出娱乐圈的传闻，正好今天接受采访，能不能在这里和我我们聊聊？」

    「哈哈哈，没问题。」虞笑歌把话筒拿的更近些，笑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关心这些事，避而不谈那肯定是不实际，外面的人都会去议论，猜测，甚至也会有人造谣，我的粉丝压力也比较大，我在网上看到不少人讨论我如果退出演艺圈之后会转行做什么，开店做生意当老板，大家都在猜测，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鼓励，不过转行最起码是十年以后的考虑，这点我可以坦白的说，演戏也好，唱歌也好，做模特也好，我都很喜欢。」

    记者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虞笑歌的话。

    「既然是喜欢的职业，爱岗敬业是基本的准则。」虞笑歌半是开玩笑的聊起自己最近的心境，「很多人都知道最近我拍了一部新电影，其实拍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影响还是蛮大的，因为可以和更出色的演员在一起互动，就是，你在拍电影的时候可以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这时身边的工作人员起哄，说那电影拍的很棒。

    「他说的挺中肯的，就是展穆自导自演的那部戏嘛，很棒，展穆是那种很有演戏天赋的演员，很自然。」虞笑歌听着身后有人大赞展穆，虞笑歌轻笑着让后面的人别起哄，继续在镜头前说话，「最近大家都在谈论展穆，我和他关系也比较好，和他也聊过网上的评价，其实他本人把这些都看的淡的，这点我佩服他，是真的从容。」

    「你们想想看，从第一部戏开始就是影帝，后来多方面发展，拍戏、唱歌、导演、编剧、制片、到现在可能更多的人是喜欢他的歌词，他也填词，我唱过他好几首歌了，不得不说，的确很优秀，我觉得我现在这么夸他，下次见面他会不会把我打入冷宫。」说到这里虞笑歌笑的有点恐怖，后面的人起哄赶紧打马赛克，记者连忙调戏虞笑歌，「我会回去让工作人员给你打马赛克，标注这是圈内好友的爆料。」

    虞笑歌笑的前翻后仰，道「那把声音也得马赛克，变音。要不然他会觉得我是叛徒。」

    「好好好，没问题，说了就办。」记者笑道。

    虞笑歌舔舔嘴唇，「不行，我觉得他肯定还是能认出我来。」

    「为什么？」

    虞笑歌不断的笑着摇头，「好吧，我要剧透电影了，就是，我们拍的这部电影是民国的同性恋题材，我和展穆演的算是一对情侣吧，但是也不能算，我想想看怎么形容，郑玮是正宫，我是侧妃。」说到这里虞笑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记者频频表示虞笑歌笑场了。

    「确切说，我和展穆在里边的关系很复杂，就是不能简单的说是情侣或者是恋人，更多的是一份无奈吧，里面我和展穆的戏份是最多的，我其实是男二号，但是角色定位在那里，所以戏份真的很重。和展穆有很多很多的肢体语言，比如说床戏。」

    听着虞笑歌如此淡定的说床戏，身边听采访的人一片哗然，又开始起哄凑热闹。

    「刚才谁说的在一起，站出来！」虞笑歌猛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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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身后的工作人员们喝道，他们纷纷当路人逃窜，虞笑歌连忙回头，对着镜头放电，「我觉得这个摄影组都太厉害了，我被欺负的翻不了身，哈哈哈。」

    记者也聊的很开心，问道「我也听说你们那个戏很多，你会不会害羞和不好意思，通常吻戏和床戏多少还是会让人觉得挺容易放不开的。」

    「这个原作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对于拍这种戏还是比较抵触的，因为拍的很少，但是展穆就是很入戏的那种，他可以把你带到戏里边去，让你觉得你这不是在演戏，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全程都是带着这样的一种状态去拍，所以效果拍的很好，到时候你们都可以看看，镜头很棒。」

    「因为单独相处的时间比较多，然后很多时候是在很暗的光线下拍的，你觉得你根本就看不清人的脸了，我和展穆就需要很敏锐的去抓住对方的位置，就是说就算是你看不清他的脸，听不清他的声音，也必须很快速的判断出哪个是他，到后来我们基本上就是这种状态，但是感觉还不坏。」

    很少在采访里聊这么多，也颠覆了以往他酷酷拽拽的形象，虞笑歌算是爆料的彻底，记者当晚在网上就说虞笑歌很有意思，还透漏虞笑歌剧透了很多有关于《海棠红》的事，粉丝们翘首以盼等爆料，第二天整篇采访一出来，网上就high翻了，说两个人好基情。

    展穆在娱乐报道里看到虞笑歌的这篇采访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版面，于是漫不经心的把它看完，看完后他倒也没觉得虞笑歌说了什么很要命的事，但是网上那欢呼的情景真让他莫名其妙。

    在虞笑歌忙着赶通告拍广告时，展穆也没闲下来，他到处在做慈善活动，还专门去了山区一趟。

    回来后整个人晒黑了一圈，人也瘦了很多，虞笑歌心疼不已，主动下厨为他接风洗尘。

    展穆斜倚在厨房门口看虞笑歌做饭，「明天我和沈殊他们要去宣传《羊城旧事》了。」

    「哦，沈殊缓过劲来了没有？」虞笑歌大致也知道沈殊和简辉的事还没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有种斩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应该还没有，但是已经到了宣传期，不能为他一个人把所有人都搁在一边。」展穆笑道。

    「说的对，只有自己去适应别人的，哪能所有人都迁就他。」虞笑歌把做好的菜装盘，还用手拿一块尝味道，展穆看他嘴馋的样子，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碗，笑道「等会都留给你吃。」

    虞笑歌哈哈哈大笑几声，便接着做下道菜。

    他们二人一起吃饭时，虞笑歌给展穆多夹了几筷子菜，展穆边吃边笑道「看不出来手艺还不错。」

    「那是，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全靠这手艺活下去。」

    「这次去山区，真是见识了农村的困难，有机会要在那边投资创办学校。」

    「要我投资就开口啊，我现在负责赚钱养家。」虞笑歌说完就扒饭，展穆道「新电影你和郑玮谈的怎么样？」

    「郑玮那边还没给消息，他经纪人说他这两天都失踪了似得，再等等吧。」

    「这次打算拍什么题材？」展穆感兴趣的询问，对于虞笑歌会拍的电影他还是很期待的。

    「时尚。」虞笑歌卖关子，俏皮的笑道「等定妆照出来，给你看。」

    展穆轻笑两声，虞笑歌道「你和沈殊什么时候拍《剪画》的定妆照？」

    「我暂时不敢打搅沈殊，等他和简辉把这段日子熬过去再说吧。」

    「那行，多吃菜。」虞笑歌又给展穆夹菜，展穆投桃报李，两个人你来我往，嘻嘻闹闹的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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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给予厚望

    转正钟点的齿轮

    时间却不等人

    转身，梦已遥远

    千山万水不定的风雨

    铜镜锁春深

    梧桐栖凤

    划不来往事的涟漪

    瑶山泗水

    归期，来兮

    我与你

    在红尘辗转来去

    ……

    前奏唱响时，展穆和沈殊他们就从后台往前走。

    后面播放的是羊城旧事导演的成名作，一部穿越题材的爱情故事，展穆回头和沈殊聊了聊那部剧，主持人就走向了他们。

    杨齐乐最近都是神出鬼没，今天的活动他也没打算来，展穆就被推到前边和沈殊站在一起，正好大家最近都在抓展穆的新闻，主持人当然是不会放过展穆。

    沈殊情绪低落，对于主持人的提问回答的比较敷衍，当然表面功夫做的还是比较到位，就是有种一句话说完不想让你再多问的感觉，于是主持人自觉的放过了沈殊。

    「展穆最近上网吗，网上的消息看不看呢？」主持人是个熟门熟路的老行家，经常做这种节目，也不会怯场，什么都敢问。

    展穆笑着向镜头打招呼，回答她，「就是闲一点的时候会看一些东西。」

    「你微薄很少更新，也没有关注谁，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僵尸，当然你的认证在那里摆着，我才敢关注你。」主持调侃道「你不会一直在微博潜水吧？」

    「没有，我很少去微博，觉得没什么可发的状态，然后也没有很想说的事。」

    「虞笑歌经常玩。」支持人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展穆不由得失笑，「我就知道今天逃不了要被问到他。」

    「哈哈哈，我是被他们推上来问的，其实我不八卦。」主持人道，「前几天虞笑歌的那个采访我们大家也都看过，没想到你们关系那么好，私下还会经常一起吃饭谈心，你和郑玮拍完戏后倒是没走的这么近。」

    「怎么说好呢，郑玮他的通告很多，一般都没什么时间出来和我们聚吧，虞笑歌的话，就是最近他也比较闲。」展穆当然是能扯远就扯远，尽量避开虞笑歌的话题。

    「其实我看海棠那本书的时候，很喜欢虞希，所以郑玮演虞希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从后期的报道啊，还有你们剧组发出来的剧照，我觉得虞希的戏份好像少了很多，也有人采访过郑玮，他说是自己档期的问题，所以大家都对他很理解，其实我还是觉得蛮遗憾的。」

    这件事算是说到展穆心坎上了，他先是大大的叹了口气，接着笑道「其实最初拍海棠的时候，是考虑把谢君棠交给郑玮去演，但是档期啊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实在是没办法，我就只能自己上，当时演员找的很痛苦，笑歌还是宣传《侠义》的时候，我们搭伙做过一期节目，导演给我推荐的，当然这些都不算是很难去挑的，最难把握的可能还是找谢云棠吧，毕竟……」说到这里展穆微笑着看看沈殊，道「这个算是一生最爱，所以我真的很感谢沈殊来救场，毛遂自荐演云棠。」

    「好吧，大家最关注的事情要来了。」主持人欣喜的笑道「你看过文评吗，我很意外为什么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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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很喜欢你和沈殊的那对兄弟？」

    「可能是剧照啊，就是那种很唯美的感觉，还有当时拍出来的感觉吧，不过这些都是很零碎的，比如拿海棠红来说，好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三张海报，基本上是谢君棠人生里最重要的三个人，虞世秋、虞希、谢云棠，这里没有上爻了。」

    「他和他们三个人都有一段情，我不剧透最后的结局，每一段都很刻骨铭心，只有谢云棠是延续了三篇小说，到最后他们还是个悲剧，所以就太揪心了。」

    「虐恋情深。」主持人总结。

    「哈哈，算是这种意思，我也希望就是说甜蜜一点啊，但是这个剧情我们按照小说来，因为我们拍的初衷就是向逝世的导演和演员表示致敬，至于网上的那些评价，希望谁和谁在一起啊，觉得哪个和哪个般配，这些都不是意料中的事情，我们作为演员，只是去拍摄，戏演完了，私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是很私人的事情。」

    「其实我开始还蛮怕你生气的，因为网上争的太厉害了，一溜烟的都是支持你和沈殊私奔，我看见那些漫画的时候觉得好玩，但是这对于电影本身来说，可能就是娱乐过头了。」

    「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大家现在看到的只是海报，宣传的预告，还有我们几个演员出席的活动，真正的剧情都留在电影里，到时候电影出来的话，可能大家的感受就会改变，我很希望海棠红可以早点上映。」

    主持人拿出卡片，道「听说剪辑了两个版本，一个是在国内播放，另一个去国外参赛。」

    「是，就是公司里剪辑一版，我自己再剪一版。」

    「这样剧情会不会很跳？」

    展穆想了想，道「不会，讲的其实是同一部片子，不过是镜头改动一些。」

    「感谢展穆耐心的回答这么多问题，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也希望展穆的新作品能早点上档，大家要多多去电影院捧场啊。」

    展穆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沈殊凑过来不知道和展穆说了什么，两人像是咬耳朵似的，于是，第二天，网上依旧炸开锅了，说是展穆美男缘好。

    展穆拿那些媒体没办法，就现在这个趋势，让他们知道剪画要拍了，那岂不是要炒作到天边去，虽然展穆觉得不太好，夏路倒是很开心，夏路的意思是不怕被人骂，就怕没人理，话题多，票房才会上去。

    《羊城旧事》的宣传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展穆和沈殊就偷偷把《剪画》的服装给试了，沈殊的衣服大多数是军装，英气逼人，帅哥不论怎么打扮都有卖相，何况沈殊的轮廓深邃，气质上佳，他一试衣服赵明锐就鼓掌了，展穆和沈殊相比，衣服就要素雅一些，因为还有装傻子的需要，还有乞丐服穿，所以没有沈殊的卖相好。

    简辉看了看展穆的造型，说是挺好的就这样，展穆干脆穿着乞丐服跳舞，可把他们逗坏了，沈殊也在展穆的恶搞下，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试妆完毕后，简辉和沈殊在后台相遇，赵明锐给了时间让简辉和沈殊单独相处，于是沈殊就把简辉拉到了房间单独相处。

    「你最近，还好吗？」沈殊温柔的问道，简辉点点头，便是还不错。

    「剪画开机，你能不能来探班。」

    简辉闻言淡淡一笑，道「看情况吧，不忙的话，可以去。」

    「赵总的情况怎么样？」

    「保守治疗，不过他心态很好。」

    「简辉，你别一个人死撑着，要是难受，不妨和我说说。」沈殊关心道，「你这样我很担心。」

    「谢谢，不过我可以接受，接下来的时间，我只希望能多陪陪他，你好好拍《剪画》。」说罢简辉拍拍沈殊的肩膀独自离开。

    沈殊站在原地，有些黯然，但是抹一把脸后，他依旧得走出阴霾，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简辉是一座封闭的城，那里只对赵明锐开放，别人想要靠近，都是痴心妄想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歌和展穆是不是太甜了，其他人画风都不对==

    第12章 你是我的梦

    沈殊晚上被展穆强行拉到他们家里做客，展穆的理由是给沈大帅哥撒点阳光，免得他总是郁郁寡欢，难得朋友这么关心，沈殊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于是就去了展穆和虞笑歌的爱巢。

    虽然早就做好他们在一起的准备，但是看到开门的是虞笑歌时，沈殊还是愣了一下，虞笑歌把沈殊一搂就让他进屋了。

    展穆刚进屋，手机就接到了短信。

    「尊敬的展穆先生，请于十月二十日上午，玛利亚教堂参加郑玮先生的婚礼，谢谢。」

    展穆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忍不住揉揉，然后定睛一看，“郑玮”二字黑白分明，展穆整个人立刻僵住就。虞笑歌发觉展穆有点怪，笑道「怎么了？」

    展穆把手机递给虞笑歌，虞笑歌一看，笑得合不拢嘴，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突然要结婚？」

    「我也不知道。」展穆摊手，虽然他一直知道郑玮挺神经质的，也不至于这么诡异，十月二十日，那不就是下周吗，他在玩什么花样。

    沈殊也跟着看了看，笑道「他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虞笑歌听到沈殊这么说忍不住笑得更肆意，「做伴娘去。」

    「你去，我才不去呢。」展穆硬声道。

    虞笑歌和沈殊笑颜逐开，虞笑歌让沈殊坐好，就去把做好的饭菜拿出来。

    沈殊吃着饭，还忍不住说虞笑歌这么贤惠，持家有道。

    展穆在客厅恼火的和郑玮打电话，没一会就把手机给扔到沙发上了。

    「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别提了，他和沈桂澜吵架，波及无辜。」

    展穆说罢就走过来端起碗吃饭，沈殊看他一眼，道「我觉得郑玮挺怪的的，要是真的有问题，还是早点治疗的好。」

    「也对。」展穆边扒饭边道。

    吃完饭，展穆和虞笑歌就把沈殊送走了，虞笑歌接到戚冬的短信，说他今晚的机票，和他道个别，如果想他就去美国看他。

    看到这短信时，虞笑歌缓冲了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他是真的要走了，彻底的死心了。

    「笑歌，他会很坚强的。」展穆道。

    虞笑歌苦笑着，抬头看看天际，一架飞机从轮月亮下飞过，他道「是啊，他其实比我坚强。」

    上飞机后戚冬就把手机关机了，他带着墨镜遮盖满脸的憔悴，把行李安顿好了以后，身后有个男人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让路，戚冬回头，那穿着短装的帅气男子诧异的看他，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看了好半天戚冬的穿着，道「你这是……」

    戚冬没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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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做到位子上，飞机还没起飞，时间比较松散，洛俊风没有去自己的位子，而是停留在戚冬面前，戚冬拿下墨镜抬头看他。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这里也能遇到。」洛俊风其实心里已经很清楚，戚冬这是一去就不打算再回头了，还是忍不住先打了招呼。

    「是啊，世界太小了。」戚冬喃喃自语。

    世界太小，还是人的心太小，他们已经分不清，这去异国他乡的旅途，也许是他们人生的共同走过的最后一站路，渺渺尘世里，他们曾是对方最执着的守护者，而现在人事已非。

    洛俊风突然放下行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项链坠子，伸手就挂到了戚冬脖子上，然后他提起行李向前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戚冬低下头去摸索，这是一枚戒指，正是那天戚冬扔到大海里的戒指，那时他坚定的说着一切都结束了，洛俊风也毫不犹豫的摘下了他手里的那枚，十几年的感情就因为两枚戒指画上了句号，可今天当这戒指再度回到戚冬手里，他却没了那日扔掉戒指的冲动和伤心。

    戚冬拿起戒指，轻轻吻了一下刻着洛俊风名字的地方，就算分开，他们的确曾经深爱过，不能走下去，也许并不是不爱，只是他们已经不会去爱。

    那边坐在位子上的洛俊风却不知不觉已经哭的眼睛通红，他捏紧自己手里的那枚，恨不得把手心的血肉都抓的模糊，侧边的少年给他地上一张纸巾，洛俊风摇头拒绝。

    「先生，你怎么哭了？」

    「大概是太伤心了。」洛俊风在这样的回答，「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丢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啊？那要不要我报警帮你找，是不是刚才掉到机场了？」

    洛俊风捂住自己的嘴，哽咽道「不用了。」

    不用了，他已经落在了最珍贵的地方，一个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

    展穆来到教堂的时候，教堂很空旷，根本就没有预期的婚礼和人。

    展穆到处找寻郑玮，却是连一辆车子都没看到。

    他想郑玮也许在教堂等他，于是展穆就跑去教堂了，推开门，“吱呀”一声显得很刺耳，展穆认真的看这个教堂，里边应该是新装修过的，色彩很明亮，环境很好，有个人坐在坐前面，展穆向他走近。

    那坐在前排的男子听到脚步声站起来回头，展穆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

    「桂澜。」说完这句话，展穆立刻跑上前一把抱住眼前这位如同天神般俊美的男子。

    沈桂澜被展穆的热情感染，嘴边扬起一抹笑，他拍拍展穆的背，道「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没有。」展穆笑道，「怎么会是你呢，我还以为是郑玮又在发神经病。」

    听到展穆说郑玮是神经病，沈桂澜笑的越发温柔，他向展穆做个手势，没想到郑玮此时正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也是穿着一套西服，正在满是怨气的看着他。

    「你们这是？」

    「嘘。」沈桂澜笑道「我们只请了你一个朋友，为我们证婚。」

    「你们，别吓我。」展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桂澜没骗你，今天我和他结婚。」郑玮站起来很认真的说道，他一步步走向沈桂澜，眼中却是一片幸福的笑意，和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截然不同。

    展穆根本没想到他们发展的这么快，这几个月郑玮到和沈桂澜发生了什么？

    「我打算让郑玮和我一起离开了，你朋友的电影他恐怕拍不了了。」沈桂澜静静的抓着郑玮的手，感激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代我照顾你，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上次他对你动手的事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郑玮温柔的看着沈桂澜，再没了之前的疯狂和压抑。

    展穆心想，果然他的结就是沈桂澜。

    郑玮咬了咬嘴唇，恋恋不舍的看着展穆，道「对不起，这几年也就是你还能忍着我。」

    是啊，好几年了，他们彼此身边只有对方，一下子看着郑玮把手交给沈桂澜，就有种自己的女儿要嫁人的感觉，怪难受的。

    恍然之间，展穆终于明白为什么郑玮在得知自己自己谈恋爱后反应会那么大，他之前一直猜不透他，如今立场转换，那种心情立刻心领神会，的确是不太好受。

    展穆独自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看着沈桂澜为郑玮戴上戒指，郑玮轻笑着扬起头，一切一切好像又回到当年，那个宿舍里，郑玮做回了他的小王子，宠爱他的另一个王子已经回到他身边，他再也不需要骑士的保护，而骑士的使命也已经完成。

    嬉笑怒骂，爱恨悠悠，他们三个人走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当沈桂澜亲吻郑玮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展穆的眼角有些湿润，但是依然可以笑的从容不迫。

    简陋的婚礼其实不过是一个仪式，郑玮就是那种害怕被人嘲笑的人，他才不会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就算是他真的爱到要发疯，他也只会一个静静的去疯。

    送沈桂澜和郑玮去机场的时候，眼看着沈桂澜揽着郑玮消失在门后面，展穆控制不住自己，终于哭了出来，人来人往的机场，郑玮几次回头也跟着哭了，不过沈桂澜不断的安慰他，郑玮干脆就不再回头看展，低着头往前走，好像是真的打算一去就不回来了。

    是谁说的又爱又恨，这是再恰当不过的比喻，展穆走出机场时，风凉的很，展穆坐上车，在回家的路上沈殊打电话告诉展穆，赵明锐快不行了，已经停职在家休养。

    展穆立刻调转方向往深海别墅去，到那边时，虞笑歌已经陪着简辉坐了好一会。

    再多的安慰都已经于事无补，展穆只能无声的鼓励简辉希望他坚强。

    简辉真的很坚强，在外人面前没有丝毫的失礼，但是展穆进房里探望赵明锐时，展穆却是难受的很，赵明锐靠在床边，看起来很虚弱很虚弱，看见展穆他们还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简辉坐到床边和他说话，赵明锐听着简辉说话，眼睛却是一直温柔的看着简辉，还让简辉好好招待客人。

    寒虚问暖了一番，虞笑歌就觉得不好意思打搅了，拉着展穆离开，简辉和他们到海边继续说话。

    「最近明锐总是让沈殊到这里来陪我，我觉得他是故意的。」简辉坐在沙滩上，茫然道「他不希望我以后孤零零一个人。」

    虞笑歌一听这话，立刻就安慰起简辉，让他别想太多不开心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陪着他，他欠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连本钱都还没还清，我怎么能甘心。」简辉轻笑着说道，沈殊从别墅里走出来，展穆没想到沈殊会在这里过夜，简辉道「他留在这里也好，要是明锐走了，我一个人撑不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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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辉，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这样我觉得心里提心吊胆的。」

    沈殊这时走向简辉，为他披了件外套，简辉轻咳了几下，向展穆道「你放心，有沈殊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沈殊把简辉的衣服拢好，朝展穆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简辉，也会好好照料赵总。」

    虞笑歌古怪的看沈殊一眼，勾勾手指把沈殊弄到一边，「你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怎么这么奇怪。」

    「你有所不知，是赵总让我来看着简辉的，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趁虚而入的小人，不会这么缺德。」沈殊一句话就听出来虞笑歌的担忧，还道「再说我和简辉又不是同居，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行了吧你，我信你那就是见鬼。」虞笑歌说完把沈殊推一把，「好好陪他，人出事了唯你是问。」

    说完这些虞笑歌和展穆就和简辉挥手告别了，沈殊和简辉两个站在海边，沈殊关心道「这么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也回去吧。」简辉道「我想一个人陪着他，沈殊，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

    「可是，我真不放心你，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但是我不会这个时候对你做什么，或者是伤害赵总。」

    「我知道，要不然明锐不会这个时候找你过来，他想把我交给你，是不是？」简辉的问题让沈殊无从回答，他逃避这个残酷的问题，简辉和赵明锐在爱情里的观念有所不同，就在这里。

    赵明锐心里对简辉充满亏欠，所以，他不希望简辉把自己的一生都陪葬在这段爱情里，而在这个时候正好沈殊闯入，或许赵明锐的做法会让人难以接受，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爱着简辉罢了。

    「沈殊，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简辉说完就独自一人往别墅走，沈殊无法只得离开。

    而就在一个星期后，赵明锐就离开了人世。

    那一天，潮水反复，沈殊和展穆在《剪画2战火烽烟》的开机仪式上接受着各色的闪光灯，突然沈殊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不顾一切的离开。

    赵明锐走了，而那栋深海别墅孤零零的在海边，显得落寞又孤独，没过多久沈殊就搬进去了。

    第二年，在《剪画2战火烽烟》的发布会上，简辉一身西装到场为沈殊庆祝，沈殊对着简辉，可谓是笑的迷人又帅气，展穆才发现，他们恋爱了。

    宴会结束后，沈殊大方的牵着简辉的手，在人潮里穿梭而过，两个帅哥的爱情，似乎又会砸起一圈涟漪，但那已经是后话。

    简辉和沈殊会开始，展穆很意外，其实一直不明白赵明锐死之前对简辉说过什么，让他能放开过往，重新开始一段爱情，但是展穆知道，这或许是对于死者来说是最好的答案，过去的都只能让它过去罢了。

    为了能让简辉开心，沈殊就带着简辉环游世界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去了，玩的兴致高昂时，还和简辉一起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传给展穆和虞笑歌。

    所以等沈殊和简辉旅游回来，虞笑歌接机敲诈沈殊，非要他交出自己买的礼物。

    简辉穿着简单的衣服和沈殊双手紧扣，看起来很幸福。

    展穆向简辉打听消息，「电影节快颁奖了，师兄你压个注，看看谁得奖。」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简辉轻笑道「展穆你拿奖的几率是最高的。」

    「没听过得两次奖的，我猜不是笑歌就是沈殊吧。」

    简辉看了沈殊一眼，沈殊看他，「怎么？你不相信我会得奖？」

    说罢沈殊把他的肩膀一揽，「你竟然不相信我，太让我伤心了，要是我得奖了你有什么鼓励。」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简辉浅笑道，沈殊想了想，「你一点也不认真，算了，做顿饭犒劳我就行了。」

    「你们两个这是在秀恩爱啊。」虞笑歌把沈殊一撞，笑骂道。

    「我们本来就很恩爱。」沈殊毫无顾忌的笑道。

    上车后，沈殊和简辉坐在后面，简辉把手机打开，沈殊道「回来之后还是觉得溪城好。」

    简辉还在玩手机，沈殊已经凑过去和他接吻，简辉被他吻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坐好，前面有人。」

    「你们继续，当我们是背景板吧。」虞笑歌浅笑道。

    沈殊轻笑着看简辉，两人对视间，眼角都是笑意，沈殊牵着简辉的手，道「到现在还觉得是一场梦。」

    「为什么？」简辉道。

    「没什么。」沈殊说罢倾身亲了简辉的额头一下，简辉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把我从噩梦里带了出来。」

    沈殊没多说什么，而是把头靠在了简辉的肩上。

    ===============

    颁奖礼对于展穆来说是个不陌生的场合，但是对于对虞笑歌来说，他还是很紧张的。

    之前因为拍摄《海棠红》而人气反转，在电影圈里话题度暴涨的虞笑歌今年算是得奖热门，展穆的新作《剪画2战火烽烟》更是不必说，直冲最佳电影而去，但是最具有话题性的新闻还是展穆和虞笑歌那扑朔迷离的恋情，似乎已经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从他们两个一起走红地毯开始，聚光灯就没从他们身边离开过，谈笑之间，意气风发。

    沈殊和简辉来了之后，没怎么在红地毯流连，很快就坐到了嘉宾席上。

    颁奖礼一开始虞笑歌很紧张，展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等会他要么哭要么疯，反正不会正常就是了。

    果然到最佳男主角颁奖时，虞笑歌道「我要是输了，明年我全年无休的拍电影。」

    「你愿意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贡献，荣幸之至。」展穆笑道。

    果然当主持人说出最佳男主角是展穆时，全场疯狂，连展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再度拿下影帝。

    虞笑歌第一时间站起来把展穆抱着转了一圈，他兴奋的大喊道「靖华！展穆，你终于成功了！」

    展穆本是极为平静的脸上也不禁扬起微笑，这或许真的是一场美梦，他在拍摄《剪画2战火烽烟》时，整个过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责任感，当网络上得知他会出演剪画，并且挑战路云的角色，疑惑质疑和嘲讽纷涌而至，他也终于见识到路云那强大的粉丝团，但是他没有退缩。

    之前票房斩获第一后，他还是心里在打鼓，总觉得拍摄中留下了许多遗憾，他和沈殊都没有发挥出最佳的状态，但是他极力的有限的空间里去发挥，把观众心目中那个风流多情的靖华演绎出来，如今，距离他上一次拿影帝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没想到这次他又要登上那个颁奖台。

    展穆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念完感谢词的，只记得最后他紧张的对着虞笑歌说道「我们为之奋斗的理想，都是与你有关的梦，这个奖杯是你的理想，也是我们共同追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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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笑歌，下一首歌，我唱给你听。」

    所以，当展穆现场演唱歌曲时，他毫不犹豫的挑选了沈殊的那首《与你有关的梦》

    乏力不觉天黑

    摸索不到路的疲惫

    晨曦来的太晚

    我有理由颓废

    过了几年就后悔

    陪伴在我身边的你已不见

    才发觉

    深种在我心里的希望

    并不曾熄灭

    与你有关的梦

    昨日岁月

    那些关于理想的壮志

    统统都被毁灭

    辉煌重现

    才惊醒那屹立的高峰

    阻断视线

    我撕碎被你蔑视的伪装

    假装坚强武装起来的防备太过生硬勉强

    假如这梦还在燃烧

    就让我毁灭在醒来之前

    你可会为我祭奠

    与你有关的梦

    再痛

    再疯

    我仍会燃尽一切

    只为你能看见盛放之时的美丽

    虞笑歌在台下感动的听着展穆为他唱的这首歌，眼中已经泛滥，他满是欣喜的表情被印刻在了展穆的眼中，这一路走来，有苦有累，又害怕也有担忧，但是他们的爱情从来没有因此改变，展穆由衷的庆幸着在漫漫人海里能与他相遇相知相爱。

    当展穆接受了全场的荣耀和称赞，缓缓走下舞台，虞笑歌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向他伸出手，无所谓别人的目光和世人的不解，他只知道，他是他的荣耀和光芒。

    当展穆在众目睽睽下吻上虞笑歌的双唇时，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安静，然后是最热烈的鼓掌和欢呼。

    「这该不会真的是我在做梦吧？」虞笑歌幸福的说道，没想到展穆会以这样的方式出柜，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说过，你的恋爱公布权利都在对方手上，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适合向你表白的机会了。」说罢展穆把影帝的奖杯递给虞笑歌，道「请接收我的求爱吧，虞先生。」

    虞笑歌伸手将他拥抱，不断的呢喃道「我接受，展穆，我爱你。」

    或许爱情的下一站在哪里谁也不能预料，也许他们明天会成为戚冬和洛俊风、也许会是赵明锐和简辉、也许是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哪种谁都没有答案，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知道彼此和对方拥有同样的梦想，这一刻的相爱让他们愿意倾尽一生去交换和守候。

    颁奖典礼后，虞笑歌和展穆出柜的事太轰动了，他们全程被保安护着离开。

    简辉和沈殊倒是清静的多，他们牵着走过长长的街道

    海边静怡的天空在墨蓝的海水上，和天连成一色。

    沈殊在简辉身后将他拥抱，他温柔的笑道「简辉。」

    简辉抓着沈殊的手，闭上眼睛听着海浪声，他低声说了一句话，只有沈殊听的到，再没有比这更美的誓言，沈殊知道，他不能期望简辉真的把他放到第一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只期望有生之年，这个梦再不必醒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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