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 分卷阅读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文案: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在同一条河流里反复涉足,这就是羁绊,一旦泥足深陷,就成了爱情。 千万人中我只爱你。 不太靠谱的架空黑道背景(其实既没有用也不醒目) 第一章 夜色墨一般深沉。 天上没有星子,室内没有灯光。 霍雍察觉到不对,警醒的站在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下看。 他本来不该有怀疑之心。泰国这里他们的生意并不复杂,虽然是巨利可也一向麻烦不大,不该被人盯上。也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仇家,这地方是二哥名下的小楼,地头蛇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不会让他嗅到杀机。 可现在他只看见路灯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影,就明白大哥说的是真的,二哥说的也是真的。 有人变节,只是这个人不是二哥说的底下人,而是他云海楼自己。 霍雍抬手扶额,揉着眉心翻身靠在墙上,神情疲惫不堪,脑海里已经在思索如何处理这一团乱麻。 三十多岁的男人,本来正当青壮,不该感到力不从心,只是无论是眼下的棘手状况,还是他自己的心情,都太耗费精力。 他现在虽说是在集团核心,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但若论资历,被派来处理二哥手下的人就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何况现在还是要处理二哥。纵然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情义,甚至因为对方常驻泰国,经手的业务也各不相同,而没有多少机会交流,也不好下手。 霍雍出身在集团内部不算好,是现任集团掌舵人慧眼识珠,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初做的都是技术活,没怎么沾染过原始生态,是另一种残忍冷酷,现在洗白上岸之后更是做了斗智的工作,说来稀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大规模流血事件的发生。 二哥这个称呼说来充满江湖气,实际上是因为那位现任的掌舵人戴沉和这位二哥一同长大,都是元老之子,霍雍要融入核心,自然要跟着称呼,有些人因此而产生错觉,顺着叫他三哥,他也只能应了,倒像是认真的论资排辈。 霍雍知道这些年来戴沉和二哥之间,反复争论的话题是什么,只是他既然已经站在戴沉这边,就不能多和云海楼说什么了,最好就这样彼此疏远,互相提防。 戴沉是聪明人,虽然他和这两人都论兄弟情谊,却当然明白他们不和甚至敌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曾经撮合但却并不见效,何况后来他自己都和云海楼渐行渐远,就更加不管这二人私交如何了。 云海楼的名字旖旎甚至相当秀致,可实质上却并不是个风雅的人。他生性无情,对戴沉的温吞与内敛相当不满,就霍雍这些年来亲眼所见也有四五次掀桌子的大吵。 戴沉耐性好,又一向对他多有优容,底下人于是也不好多说什么,霍雍劝架都要谨慎,何况是其他人,更是连多嘴也不敢。 从前戴家老头子话事,矛盾还能少些。戴沉虽然对父亲的做法多有不同意见,却也因为尚未真正掌握权柄而相当愿意蛰伏,与云海楼之间不算剑拔弩张,三年前老头子过世,戴沉是独子,顺理成章继承偌大集团,原本还有些不安稳,却也被云海楼亲自镇压,血腥作风霍雍虽然没有机会见识,但也大致听说过。 戴沉坐稳,两人的矛盾初现,云海楼一气之下干脆来了泰国坐镇,天高皇帝远,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国过。 如果只是这样克制的疏远,那不算什么,甚至他们分道扬镳,云海楼另立门户,也不是问题,可现在显然是云海楼自认为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想要反扑。 猛虎被自己指使的时候,当然越凶猛越好,可现在他扭头要咬饲主,就不免让人后悔为什么将他饲养的如此有力。 霍雍轻叹一口气,拿出手机,他猜测既然对方已经准备动手,当然也就在时时刻刻监视他,幸好因为对云海楼本人的提防,下午他并没有在具有当地风格的接风宴上推拒太多,喝到上头,顺理成章的将对方推来“伺候”的当地男孩赶出去了,否则恐怕睡梦之中就会被擒。 现在回忆起来,真让他情不自禁的赞叹云海楼心思的细腻和深沉。他这样的人,即使想要那个位子也不算是过分的想法,更算不上僭越,反倒是戴沉的暧昧含混,不像是一个行业大佬了。 云海楼当初是想让戴沉来的,所以霍雍不清楚现在来得是自己这个在云海楼眼中显然不够分量的小虾米,得手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拿他撒气,至于吃一番苦头已经是肯定的了。 信号虽然满格,可霍雍想了想,还是没有拨打电话,更没有通过无线网络发送信息,转而在门口细听,没有人声,看一看楼下,暂时也没有人,西装外套一脱,挽起袖子,打开了窗户。 他顺着楼外管道下到一楼,按照记忆到了后面服务人员的休息区域,想找衣服换了尝试先离开这里。 云海楼就算是时时刻刻都让人查看监控,要搜查他去了哪里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机会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了。 一楼走廊上有灯光,霍雍放轻脚步一路往前,却听见走廊拐角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声,心里一紧,悄无声息贴到一扇门前,轻轻一转,发现是能打开的,松了一口气,开门之后迅速闪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一无所知继续前进,很快就消失了。霍雍并不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 看起来是个更衣室。云海楼倒是很擅长享受,虽然这地方在国内看来算是穷乡僻壤,可他的生活质量倒是没有降低,还是那个挥霍无度的样子。服务人员不仅多,而且有专门的工作区域,霍雍进来的显然就是服务人员活动的地方。 霍雍这时候才觉得这次出差不要双倍工资真是亏了,他本以为就是个视察工作的流程,没想到还要上动作戏,紧张激烈严肃活泼。 毕竟是云海楼的地方,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三五个人,还和他自己是分开招待的,虽然下午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因此带来那几个人也留了个心眼,但现在联系显然也没有什么用。势单力微,就是闯进来也是羊入虎口,最大的作用不过在外接应而已。 这不算是霍雍人生最大的考验,但却是他最失意的时刻,以至于让他觉得这种困兽的心境下唯有拼命宰戴沉一次,才能勉强心平气和继续工作。 其实,此前,他刚失恋。 对霍雍这样的人来说,显然从没有料到自己也有情场失意被人甩的一天。他算是个好情人,也并不贪花,专一而深情,失恋之前甚至还在想自己这回可能是真的栽了,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可能是洪水猛兽,对方只留下一张诀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 别的纸条,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霍雍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就怒极反笑了。 他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吗?只是想分手而已,何至于跑得如此干净利落? 只是,怒完笑完,到底是一桩失意事,他不会找人诉苦,只能自己咽了,闷坐家中,抚今追昔,只想好好失个恋。 没想到戴沉就把一个令人不爽的任务扔到了他头上,美其名曰散心。 这可好,岂止不是散心,甚至还有可能是送命。 他对云海楼不过是一般般的看不顺眼,云海楼可简直就是恨他,这次彻底翻了脸,戴沉又不在,恐怕他被抓住是不能完整离开的。 霍雍活到现在,自认为是个豁达的无神论者,现在也不免觉得实在点背,早知道应该在失恋的时候就听从迷信下属的建议,去庙里拜拜,而不是一味瘫着。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也只是暗自抱怨两句,手上不停,先是给带来的人发消息,随后准备通知戴沉。 毕竟是用惯了的下属,聪明还是聪明的,默契也是有的,知道这回问题大了,根本没有睡觉,秒回了霍雍的信息,说就在附近守着,请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霍雍沉吟半晌,叫他先报告戴沉。 “就说云海楼,他的好二哥,叛变了。” 下属也很为难,十指如飞在键盘上狂舞:“三哥这不好吧?这么大的事儿,您得缓着说啊!您现在还在里面呢,那对面又是您二哥,大哥知道了,怕不急出心脏病来!” 霍雍没有好气,火藏于内:“就这么说。” 他显然是工作态度有问题,下属一看劝不回来,也不多说,毕竟不是斗嘴的时候,乖乖答应了,一头通知戴沉,一头担心他反应不及时,又往国内霍雍的势力联系,多少是个助力。 霍雍知道他们就在附近,接应不成问题,松了一口气,在腰间摸了摸,按着掖在腰上的枪,总算内心镇定,准备开门出去。 门从外面打开了。 他反应极快,一把扼住咽喉把人抓进来,按在墙上锁紧,抬起膝盖挤进对方双腿之间防止反抗,随后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这才稍微放心。 然后他借着微光,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霍雍一怔,猛然间觉得无名火突然上涌,彻底占据了他的理智,干脆不再顾忌对方会不会出声,两手抬起,将这人的上衣齐齐整整从中撕开,摸上了肩头。 没错,是他,这道疤他还记忆犹新,人心却已经变了。 第二章 室内很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霍雍摸到那道疤,有一瞬间的沉默,他还算表面平静,被他按着的人却像是受了惊,颤抖着,呼吸声也跟着颤,如烈火焚身一般露出明显的痛苦来。 从前的时候,他要是露出不悦或者不舒服,霍雍总不会勉强他,可现在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默然的来回抚摸那道伤疤。他的动作虽然暂时还算温柔,可正是这温柔令人胆战心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 寂静之中酝酿着惊天动地。 “燕云。” 霍雍终于开口了,可声音却相当冷静,甚至冷酷,他十分暧昧的侧过脸贴着他的脖颈厮磨,落在肩头的手滑落到腰间,搂着他的细腰往上缠绵抚摸,随后两手合抱这把细腰,用力握紧,十指陷入柔韧腰肢之中,逼出青年一声压抑的闷哼,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下去:“果然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连这个名字也是,对吧?” 果然,欺骗一个感情并不丰富的男人的感情,是要遭报应,也会被他痛恨的。 燕云本来并不想多说话,可随后却因他贴在自己耳际的唇打破了沉默,瑟瑟发抖着,声音干涩,仓促回应:“不是……你听我说……求求你……” 霍雍冷笑了一声。于是燕云迅速的明白过来,他其实没有什么可说,更没有什么理由辩驳,指控全部成立,他十恶不赦,现在这幅姿态,不过是恶心人的伪装成为了习惯而已。 他是个骗子,从头到尾都是。 于是他继续咬住嘴唇不再发声。 这幅隐忍的样子,霍雍实在很熟悉。燕云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很熟悉,可现在物非人非,要他说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种话自然不可能,要举重若轻的放下,却也做不到。 他默然片刻,在燕云急迫的呼吸声里想自己的心事,终于想起现在的境况,就这样松了手:“你是云海楼的人。” 形势已经变成这样了,他不傻,客气话不用再说,连二哥也不叫了,态度冷淡之极,连带着对燕云,也是刚才的怒火都消失不见,就像是面对充满敌意的陌生人。 燕云骤然被放开,默不作声的拢了拢衣襟,默认了。 霍雍继续毫无感情的说下去:“他派你来,是因为你的长相吧?也是因为大哥那边安插人手太难?大多数事情我都不会刻意瞒你,想要的东西要拿到,对你来说不会太难。我本来不愿意相信……” 说到这里他终于流露出一丝痛苦,燕云一时忘情,抬起头辨认他的神色,想知道他是否还能看到真情流露的霍雍,却对上他针芒一般刺人的眼神,顿时又缩了回去。 对这些问题,他无法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把曾经亲手打碎的东西拼凑回来。 世界上是否有一种语言具有真正的魔力,能够倒流时光,能够蛊惑人心,能够不计一切代价,让他和霍雍回到从前? 燕云很清楚,没有的,于是他只好沉默,无论什么指责,都一概认了,一声不吭,把自己酿造的苦酒和刀子,一起吞下去,流血就当是痛哭。 他不说话,又缩起来,模样看着不是一般的可怜,霍雍看得他低头,随后就锁起眉头,默然在他身上看了一遍。 从前和云海楼来往,也没有看到过他,可如果只是对方找来对付他的人,不会有资格进到这里,所以,他不算是云海楼的得力手下,却算是亲信。 把这样一个人送到他身边,云海楼真是深沉如海,一点都无愧于戴沉对他的评价啊。 外头渐渐乱了起来,霍雍立即意识到应该是他的消失被发现了,也顾不上继续沉浸于儿女情长,低声询问:“我是捆着你还是打晕你?” 他的专业范畴似乎与这些不搭边,可实际上做起来似乎也是相当熟练,燕云见过他的身手,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有这一问虽然无情,但已经是让他自己选择了。 只是……他两个都不能选。 外面已经有了喧扰声,霍雍一个人要出去太难了,他片刻之间就下了决断,上前一步握住霍雍的手:“你跟我来。” 霍雍的惊讶与怀疑不用言语他就全部明白。他现在不愿意也不能信任他,燕云自己都能说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 出好几条理由,只好继续压低声音恳求:“相信我,我不会再骗你了……” 这话说得并没有多少底气,燕云出口的艰难,可霍雍默不作声,没有挣脱他的手,也没有反应,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甚至想让他永远保持沉默不要说话,安全的出去就好。 那之后哪怕是恨他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既然要帮霍雍出去,燕云这才打起精神,思考有什么办法,顺便注意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 始作俑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却突然耳根一热。 想起从前,其实他和霍雍不是没有更亲近的时候,可当初离开的时候他都要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他,现在却如此尴尬的重逢,他尚且觉得刚才暧昧,可霍雍却好像已经……已经没有感觉了。 这是他自己一手造就,现在却觉得失魂落魄,不仅太晚,而且可笑,燕云想伸手揉揉眼睛,却不愿意露出太多情绪了,忍住之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去随便找了一件衣服背对着霍雍换上,同时故作镇定的解释:“这里有个小门,本来是可以悄悄走的,不会惊动什么人,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你消失了,守卫会更多,但是你不知道小门的存在,应该还是可以试试……” 霍雍突然打断了他显然一心二用的絮絮叨叨:“你爱过我吗?” 燕云手一颤,一个扣子就扣错了,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解开重新扣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却说不出话来。 霍雍不是会问出这种话的人。他的作风相当老派,多数时候只会做,不会说,语言在他看来是无用的东西,对他好宠他也是用事实证明。 在燕云身上,他始终显得特殊,从前会和他说腻死人的情话,现在会问他这个。 可燕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爱过,他一直在做的是要他命的事,岂不是嘲讽?说没有,燕云又无法下定决心,彻底摔碎自己留存在霍雍心中的印象。 他们毕竟也有过很好的时光,霍雍这样的人会对他说你是世上最好的一个,燕云就算明知道他在霍雍心中的形象多半已经不剩什么了,也只想掩耳盗铃。 沉默让气氛僵硬,燕云意识到流逝的不仅是时间,还有霍雍的耐心,和错觉一样的一丝柔情,正想说些什么,霍雍却已经下了结论:“你不用为难,我明白了。” 不忍心也好,愧疚也好,燕云是什么样的心情都不重要了,他不想知道了。 自觉已经在燕云身上用了太多不应该的心力,甚至有一瞬间,在拥抱燕云,认出他来的那一刻,霍雍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忘记了急需解决的问题,只想问他为什么。 事实就是没有为什么,或许他们两人有一点缘分,可只有霍雍不是霍雍,燕云不是燕云,才能有个结局。 如果是另一种相逢,就好了。 燕云终于抖着手穿好衣服,惨白着一张脸转过身来:“好。” 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燕云其实并没有分析出,只是强撑着不失态,示意霍雍往门边藏:“有人过来了,我先把他们打发掉。” 霍雍十分配合的走到门边,站在阴影之中,看着燕云开门出去,没有随手关门,他的声音十分清晰:“怎么了?” 来的人不多,似乎和他也很熟悉,叹息一声,烦躁的回答:“别说了,一会没看监控,人就不见了,咱们正找人呢。” 云海楼心腹只有一两个本地人,因此说话多半都说汉语,虽然腔调有些怪,但霍雍也不是听不懂。 燕云声音有些沙哑,恰到好处的扬高音调,是吃惊的样子:“怎么回事?前门后门都有人,他跑不出去的,等我检查完一楼也来找。” 他说的自然,人又一贯冷淡,反应不大也很正常,对方一路抱怨着,走远了。 霍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分明是危急时刻,想的却全是不相关的事情,比如,燕云演技这么好,他是最清楚的一个才对,只是不知道燕云究竟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而已。 纠缠于已经有了结果的事情,对于霍雍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他只能承认,燕云对他的影响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远的多。要是依照他的行事风格,其实应该在认出他之后就杀了他。 燕云并不知道自己也算是生死关头,回过头来示意他可以出来了。 “小门是采买走的路,知道的人不多,我们只要从后面走过去,不要被发现就可以了,在那里有一辆小货车,随便放着没人管,你开走就可行。” 他解释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让霍雍相信自己,而是打破两人之间的死气沉沉,就算霍雍并不接话,也能说下去。 霍雍跟着他,想,他瘦了,果然,这里的水土并不养人。 第三章 燕云显然对这里很熟悉,霍雍跟在他身后,从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曲曲折折前进,最后顺利走到了一片开阔地,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樟树,树冠如云,在夜色中很难引起注意,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显示存在感。 树下停着一辆小货车。 燕云似乎对采买的人也很熟悉,伸手到半摇下来的车窗里摸索,成功拿出一把车钥匙,转身交到霍雍手里,避开他的视线,冷淡而隐忍:“你走吧,从这里一直往前开,守门的只有一两个人,趁他们不注意冲出去就行了。” 霍雍的实力如何他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并不担心,何况他这次来也不是没有带人,自己的身份既然都被他知道了,瞬间想明白云海楼的其他算计,也并不是难事。 燕云暂时还不想去思考自己该怎么办,他对背叛云海楼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恐惧,甚至也没有多少真实感,突如其来的重逢就像是一场车祸,让他的感知和情绪彻底分离,站在夜晚凉风里听着树叶婆娑的声响,只注意得到霍雍身上干燥温柔的香气。 霍雍注重生活品质,这种味道燕云十分熟悉,是檀香和广藿香,带着一丝可可粉的苦甜,这时候竟然显得应景,并不浓郁的香气像是他的幻想,丝丝缕缕把他缠绕包围,燕云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一头栽进霍雍怀里才会有的气味,舌根发苦,胸口发麻。 他甚至不想道别,转头就要离去,脚步却十分拖沓,茫然如同幽魂。 霍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声要求:“你跟我一起出去。” 不是你跟我一起走,而是你跟我一起出去。燕云肩膀一颤,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放心自己呢,还是在替他担心。 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到了现在还有一分为了霍雍好的心思,就不应该想这些能够安慰自己的事,一心一意满含愧疚的让他成功脱身,从此之后再也不要相遇,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想起自己。 他对霍雍做的事情不能算是犯罪,可是在两人之间已经是最深重的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 背叛和伤害,他是没有立场说任何可笑的我确实爱过你,现在也……这种话的,只好缄口不言,甚至怀抱一份深沉的愧疚,希望能够有些微弥补。 霍雍恨他,他固然不好受,可也有一种受到惩罚的快意,反而当霍雍这样没什么情绪的淡淡说话,却不容拒绝的时候,燕云总觉得仿佛时光倒回,仿佛霍雍还有缠绵情丝未曾断绝。 这或许是幻觉,或许是真的,但对燕云来说,都是蚀骨之毒,只能让他肝肠寸断。 他机械的转过身,看了霍雍一瞬,也不反驳,主动接过钥匙,爬上了驾驶座。 霍雍倒是有些意外燕云的主动选择,不过旋即明白过来这是因为他的迷惑性更高,更容易出去,而只要出去了,就是他们再次分道扬镳的时候。 第一次两人分离,是燕云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留下一张纸条,彻底消失,第二次也就是今夜了。 霍雍有一种深沉而无来由的宿命感,似乎这是个故事的开头或者结尾,夜风飒飒,拂动人的衣角,强烈的预感和刻骨的情怀都同时主宰他,他想要专心于自己的理智应该专心的,比如眼下的困境,但却情不自禁的感到自己在偏离轨道。 比如他要求燕云和他一起出去。 即使出去就是真正分离的时刻,而这短暂的相处也没有任何作用,但他毕竟还是这样要求了。 燕云出奇的不擅长拒绝。他从来如此,这一点即使在他伪装的时候也很轻易地就暴露了。霍雍深知这一点,让他意外的是到了这个时候,燕云还是这样听他的话,甚至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可以拒绝。 霍雍在半摇下来的车窗外看着燕云苍白的脸,觉得那好像一轮残缺的玉璧,在夜里也有温润的光晕,似乎很适合用手掌的边缘缓慢接触摩挲,给他带来一点人类的温暖,但他随后就转开了视线,从另一边上车。 燕云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发动了小货车,借着远处的微弱灯光打方向盘,转过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往那个小门开去。 这货车白天里装过蔬菜水果,到了夜晚虽然被无尽稀释,可还是能闻到热带水果甜蜜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的清润,轻而易举就能勾动食欲。大概是些菠萝和芒果,气味是湿漉漉的,似乎带着水果丰厚的水分。 这香气来的幽微而柔软,却冲淡了缠绕着燕云的那股霍雍的味道,他终于觉得能喘过一口气。况且霍雍坐在副驾驶座上,他除非扭头,否则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放在膝上的一只手,深色的裤子几乎消隐在深夜。 这也让燕云有很多恍恍惚惚的想法。 霍雍的手看着不像是杀人的手。看不到他的脸,燕云倒是能感到些微的放松,任由这无法控制的大脑一角仍旧把思绪缠绕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手骨生的很漂亮,修长,掌心恰到好处的厚,颇有安全感,手指长而灵活,是很均匀很内敛的象牙色,燕云喜欢这双手,也无法否认自己怀念这双手抚摸他的后颈,头发,耳后肌肤的感觉。 霍雍待一个人好,就好像他眼里只有这个人,极尽温柔,把他圈在领地之中,对他百般眷恋温存,即使明知道自己能够顺利的走到这个人面前多半还要仰赖这张脸十足十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可燕云仍然无法不为这种温柔目眩神迷。 他庸俗而肤浅,甚至都不知道要一个人的真心,而只溺死在这些虚幻的泡影之中,至今都神魂离体,无处归依。 他算计霍雍,得到怜惜与垂爱,而霍雍这样就报复足了他,这笔账燕云只算出来一个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的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霍雍就觉得心虚,明明他已经失去太多,可却仍然对霍雍充满了心虚与愧疚,甚至设身处地的想怎么才能补偿他。 决定救他只是一念之间,可这一瞬间燕云就清楚,自己并不是一时糊涂,也不是因为情绪冲动,他只是做出了决定,拨开了迷雾,想要无论如何,都不辜负自己认清的现实,追随自己的本心。 是他先爱上霍雍的,如坠深渊,无法生还。 开始的难堪,重逢得尴尬,燕云甚至无暇去感叹为什么他的命运如此艰难,更不知道自己除了让霍雍脱身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不负本心,眼下他只能咬住嘴唇极力忍耐,看着小门那盏灯光越来越近,门前的保安疑惑的表情越来越清晰。 燕云放缓了速度。 采买是有固定的时间的,一般要配合云海楼起床的时间,都是在大清早,赶着买回来最新鲜的水果蔬菜,而这时候这里的保安虽然未必知道霍雍消失了,但一定察觉得到这其中的怪异之处,电子闸门半阖,小货车要挤过去一定会撞在这个保安身上,燕云就是为此而犹豫。 霍雍察觉了他的变化,又利又快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可燕云多少猜得到,他已经做好扭断自己脖子的准备了。 虽然那不是一双看起来就能够杀人的手,可真的杀起人来也并不会手软的。 燕云摇下车窗,放缓车速,在保安已经警惕的迎上来查看的同时,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这张脸在云海楼这里是最近才被人熟悉的,但谁都知道他是自己人,自然而然就放松了警惕。这保安是个本地人,不会说汉语,好在燕云会一点泰语,日常对话能应付,听明白了他说的是“怎么回事”。 人很容易被熟悉的事物欺骗,看到燕云的神色保安就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而燕云的伪装也毫无破绽,好像下一刻就会解释缘由。 保安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燕云,看到了副驾驶,随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想要辨认那是谁——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开的是采买的小货车,副驾驶上还有个人,就是再迟钝的人,难免也会意识到问题所在。 而燕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用力踩下油门,擦着保安的身子离弦箭一般撞破电子闸门冲了出去。 外头的路是一条窄窄的被树木簇拥的道路,燕云这才打开车前灯,照亮前面的路途:“你的人在哪儿?让他们发个定位。” 霍雍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问了消息,报了个地址:“到那儿就可以。” 燕云知道这是对自己的防备,但也没有心力多在乎什么,反正他指定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太远却十分隐蔽,只要他安全就够了。 开到霍雍指定地点附近,燕云熄了火,关了车灯,一声不吭打开设备锁:“你走吧。” 他扭过头去,不想目睹霍雍离开时的场景。他天性畏惧离别,当初要离开霍雍都用的是狗血又古老的留纸条的法子,更不要说现在让他目送霍雍。 再一次的。 霍雍动了动,衣料摩擦,悉悉索索,随后燕云忽然陷入一个怀抱,和浓厚香气之中。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5 第四章 被夜风和水果甜香冲淡的气息卷土重来,被拥抱的燕云却像是镣铐加身,瑟瑟发抖,要不是紧咬牙关,早就发出了一声痛叫。 他像是应激反应中的兔子,僵直着一动不动,裹着一层温顺的壳子,被霍雍包围。 修长手指摸到他的侧脸耳根处,果然触碰到一片黏黏的濡湿,敏感的闻到一种熟悉的温热腥气,霍雍说话的声音倒仍旧很平淡:“你流血了,是刚才割破的?” 燕云这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可让他失神的并不是这个。伤口怎么来的他猜得到,应该是刚才冲出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不长也不深,应该是不要紧的,但霍雍离他这样近,他觉得已经无法呼吸,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 他欲哭无泪,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心绪繁杂的时候,是不是还应该注意到霍雍对他的脸仍旧这样在意这种事。 他的挣扎虽然轻微,可确实传递了拒绝的意念,霍雍不费吹灰之力就按住了他,仍旧用一种极尽亲昵的姿态在他耳畔说话:“你冷不冷?” 昔日柔情的鬼魂就这样用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燕云颤抖的越发厉害,他意识到自己流出了眼泪,可却挣脱不出去,只感觉到霍雍的情绪变化,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他就能够做出选择了,宁肯让霍雍对他更加残忍,不要看他一眼,也不想承受他这似是而非的微妙恨意与报复欲。 他不要痛彻心扉的纠葛了。 霍雍却不肯放过他,握着他的腰把他往下拖,让他半躺在椅背上,朝天露出柔软的肚皮,将一只手从衣服底下伸进去抚摸他起伏越来越剧烈的腹部。 那里面装着五脏六腑,若是伸进去往上摸,还能与他的心脏相遇,燕云头脑一阵一阵发懵,下意识张开嘴唇喘息,眼前出现旋转如同万花筒一般的斑驳猩红,仿佛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开膛破腹,弃尸荒野。 他为什么没想到霍雍也可以在最后一次用完他之后就把他杀了呢? 虽然他自诩为多少了解熟知霍雍,可他真的了解过霍雍的控制欲和报复心吗? 燕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后悔,还是该反杀,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霍雍亲吻了他。 这转化来的猝不及防,而燕云正专注的喘气,甚至毫不设防,轻而易举就被熟稔的突入,随后彻底失去了主动权。即使久别重逢如此诡异,似乎完全不该发生这样的亲密,可一旦发生,燕云就融化。 他意识到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也能是亲昵的抚摸,腹肌一阵无力的抽紧,随后感觉到霍雍的掌心滑过腰侧,从他腰后塞进了裤腰里。 这时候一切都变的很熟悉了,燕云眼底泛起水波,似乎有水草在里面荡漾,霍雍在亲吻他。 正是因为一切都已经改变,可人的感觉却尚未转移,燕云突然遭逢这样的亲密,第一反应是欢愉之中混杂着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霍雍会这样,更不知道现在这算是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反复抛弃又暧昧不绝的那个人,却没有立场,只好在霍雍手里瑟瑟发抖,内心甚至无法盼望这一刻永远持续,而是希望尽快结束。 霍雍用气味溺死了他,又用这个吻把他复活,一瞬间燕云甚至觉得自己也是个亡魂,彷徨无定,不知道该做什么。霍雍很习惯的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他就自己搂住了霍雍,姿态柔顺而熟悉。 这一刻就像是曾经的很多时刻,燕云天生质地温顺,不仅不擅长拒绝,在这样的时刻也一向显得乖顺而欣喜。 他不仅仅是承受者,同时也在渴望霍雍,在深夜或者清晨,他们依偎在一起,好像缠绵无尽时。 车窗忽然被夜风压低的树枝敲打,犹如溺在水底的人听到一声含混不清的惊雷,燕云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挣扎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刻,他即使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成为事实,燕云不知道正确的反应是什么,总之他已经挣脱出了霍雍的怀抱。 前一刻他尚且觉得浑身无力,似乎脸上的流血的伤口也一并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可突然被惊醒的时候,燕云才意识到从霍雍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陷入了虚幻的梦魇,挣脱之后才是真实。 霍雍的手并没有完全撤离,还拉着他的手腕,燕云觉得自己似乎从手腕开始齐齐断裂,但却并非彻底失去知觉,而是宛如藕断丝连那样,无数绵密丝线联络他与身体大脑分崩离析的手,甚至传递回霍雍的一举一动,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触摸到霍雍的心情。 他不高兴。 那是当然的,虽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但总的来说,霍雍是个不喜欢被人违逆的人。他算不上和蔼可亲,也因此而在温柔表象之下时时让人能够感觉到风雷涌动,因此燕云从前也不会经常反抗他。 他不想看到霍雍变色,或者表露失望。 但现在维持这个幻梦有什么意义呢?今夜已经是诀别之夜了,即使他温顺如初,也早就失去了挽回的机会,燕云宁肯对自己狠心,也不想继续沉溺了。 他脸色白的可怕,映衬着月光,甚至泛出青色,霍雍还没来得及捏住他的手腕,燕云就用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弯下腰准备离开,这次也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怒气不知从何而起,霍雍的身体先于大脑被行动驱使,拦腰把他扯了回来。 这一次就不如前一次温柔克制,燕云下意识护着胸口,因为霍雍扯开了他的衣襟,霍雍并不与他纠缠,转手扯开了他的裤子。燕云大脑一片空白,却轻易理解了他要做什么,觉得十分荒唐,下意识蹬了他一脚。 “你疯了!” 他听见自己惊慌失措的声音,带着焦灼与压抑的痛苦,霍雍却不回答他,甚至一手掐着他的后颈,用十分的控制欲堵住了他的嘴。 燕云马上闭上眼睛。 霍雍的手挤进他因为仓惶的姿势而紧绷的裤子里,燕云的大腿根一阵战栗,他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却又被重新拉回了幻觉里。 过去的太多深夜,他们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这就像是烙印,或者圣痕,一旦落在一个人的皮肤上,就无法被洗去,覆盖,或者随着时间缓慢消失。 从前燕云欺骗自己,因为他毕竟清楚自己会离开,他把这些叫习惯和随波逐流,但现在霍雍无意之中用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爱情。 燕云的眼泪一直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到深黑的鬓发之中,他的呜咽和挣扎同样被霍雍吞噬,只剩下不得已抓住霍雍的手不断收紧,像是窒息的人攀附湖岸边垂落的藤蔓,又好像是抗拒到底无法接受事态这样发展。 霍雍并不在乎,他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 他要让燕云永生难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6 忘,要把自己复杂的感情完全让他感同身受。谁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或者有什么意义,但这并不妨碍霍雍用任性过头的方式在这一刻紧抓着燕云不放。 他不是不理智的人,但人生总有几个无法用理智度过的关头,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彻底放任情绪一次,何况即使没有这个权力,霍雍也并不会就乖顺的龟缩在壳子之内兀自煎熬。 燕云抖得厉害,不光是因为欢愉,更多是因为痛苦,但霍雍喜欢他这样。两个人如果都克制,那显然没有什么乐趣,只有一个被逗引情绪,也不算是最有意思,只有当双方都不得已放下种种理智和社会性 交错编织的伪装,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才算是彼此应和的癫狂。 霍雍并不认为这就算过分,因此即使燕云反抗,他也仍旧坚持,岿然不动,把这个吻和更多的亲密继续下去。 燕云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刺激过,他恢复自由并不代表可以放浪形骸,况且仅仅是跨越被自己抛之脑后的那扇门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霍雍就突然出现了。 他来不及发展什么新的关系,身体自然因为长期无人造访而重新回到青涩,霍雍轻而易举就让他湿黏腥甜,完全不由自己主导的香气轻盈盘旋。 像一个噩梦,最可怕的部分是无法自主醒来。 燕云无法定义,这究竟是羞辱还是超出的亲昵,他没料到最后一刻霍雍解放了他的唇舌,于是他攀附在霍雍身上,恬不知耻,泄露出一声比肉体更加黏腻甜美的罪恶之声。 霍雍从他的裤子里抽出手,心不在焉,抽了一张纸擦手,侧脸弧度锋利,垂落的睫毛像一排蕨类植物的叶片。 燕云头晕目眩,无意识的哽咽着,浑身虚软的爬起来,感觉到夜风吹透他汗湿的衣服,缠绵在他被细汗浸湿的后背上。 狭窄空间里萦绕着的这回成了燕云动情的香气,霍雍的脸上毫无内容,和他对视。燕云萌生毫无理智的退意,他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霍雍面前坍塌成一盘散沙,于是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眼里如何波澜荡漾,简直像是小动物走投无路,湿漉漉的求情。 霍雍藏在阴影之中的喉结从上往下,无声滑动。 燕云终于受不了这沉默,转头推开车门,顺利落荒而逃。 霍雍眯起眼睛,怅然若失看着他的背影。 第五章 下属很顺利的和霍雍会和,既然已经联系上戴沉,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不选飞机而从水路先离开。 云海楼手眼通天,但这并不代表戴沉拿他没有办法。霍雍并不计较戴沉到底准备怎么办,他没什么好奇心,现在更没有什么心情,只要安全转移不成问题,他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 这二人之间过招,往往兵不血刃,却很容易误伤围观者,要是年轻时候的霍雍,多半还会意思意思居中调停,但现在戴沉和云海楼都已经视若平常,他也就顺水推舟,当做没这回事。 反正反水这种程度的事放在别人身上霍雍可以断言性命不保,但放在云海楼身上那就很难说,他提前站队或者表示不满都不是明智之举,不如等到风平浪静再要求补偿。 码头往常人烟阜盛,是个繁华之地,也相当喧嚣,在夜里会多少安静一些,霍雍被寥寥几个下属簇拥,走到轮船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城市另一角的火光冲天。 既然要来视察,霍雍带来的人也多少对云海楼的生意和地盘心里有数,这时候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甚至去看霍雍的表情。 那是云海楼的仓库。 戴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也相当惊人啊,而且十分舍得,这出围魏救赵,倒是很让霍雍承情。他内心波澜顷刻平复,率先上船准备离开。 着火的地方当然也有许多叫嚷声音,但决不可能传到这里来,因此码头入口有喧嚣传来的时候,霍雍也迷惑了片刻,随后他意识到这恐怕就是当断则断,一路追来的云海楼。 这倒是出乎意料,霍雍本以为对方此时已经完全被戴沉不留情面的这一手激怒,绝不应该还有心力来追击自己,不过显然他和云海楼完全是两路人,且互相并不熟悉,以至于判断完全失误。 轮船已经缓缓发动,云海楼反正是来不及了,霍雍清楚的看见岸边歪歪扭扭挤进来的银色宾利,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影,他遥遥望着这位二哥,觉得此刻甚至应该开一瓶酒才相配。 这场角力,终究是云海楼功亏一篑。 他不仅输在燕云的突然反悔,也输在霍雍的决断,和戴沉隐忍至今的狠毒上。 前两者的挫败尚且算是能够忍受,戴沉从未显露的这一面,对于云海楼而言就是一种奇异的背叛了,他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就此认输。 不过此时此刻这都不关霍雍的事,他站在带着水汽的夜风和雪亮灯光之下,在云海楼眼中同样是一条鲜明的影子,冷静而安闲的接起了云海楼的电话。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云海楼的声音倒仍旧很稳,让霍雍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仍然能够清楚回忆起他的脸,眉峰浓黑,眼尾下垂,漫不经心,又戾气外露,颇有一种深沉心思和复杂过往共同威慑旁人不多问一句的气质,深不可测,又喜怒无常。 霍雍没在他手下做过事,当然也就不太容易被他的威压克制,云淡风轻,接过下属递过来的酒杯,遥遥致意:“都是二哥招待的好,不过现在既然大哥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其实他始终怀疑云海楼对戴沉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但却看不清戴沉的意图。这种私事终究不能搬上台面来说,何况就是云海楼自己都没有说开的意图,霍雍自然也不多事,只是难免心里嘀咕,不知道云海楼反复针对他,是否有私人感情的因素。 要验证这件事到也不难,只是霍雍没有那么无聊,而且戴沉未必乐见,但现在用这隐秘猜想刺一刺云海楼,就显得含蓄隽永,而且合宜。 霍雍隐约感到隐秘的得意。自从他和云海楼之间那若隐若现的紧张气氛夹进去一个燕云之后,他就不得不改变看法了。从前没有什么特殊表示无非是因为没有伤筋动骨,现在霍雍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云海楼。 轮船离岸,霍雍和云海楼遥遥相望,彼此都有一种无关正经事的敌意蔓延,片刻后霍雍听见云海楼咬着牙杀气腾腾的夸赞:“好,你很好。” 霍雍轻轻笑笑,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算多么游刃有余,只是现在云海楼更狼狈,隔岸观火嘲讽他片刻,还算不错的调剂。 挂了电话霍雍就想起燕云,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当时应该带着燕云一起走的,只是那时候气氛实在奇怪,燕云一副继续和他待在一起就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7 会死的样子,即使他提出要求,燕云也应该不会答应。何况最后都已经是落荒而逃,让霍雍觉得自己哪怕是稍微还有点良心,都不应该继续为难他。 强求来的不能算是真心,这一点霍雍早就知道,他也不能枉顾燕云意愿——虽然他确实很想。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霍雍抬手揉揉眉心,放下只抿了一口的酒杯,转身进了舱房。 现在大概是联系不上戴沉的,毕竟云海楼是条一旦咬住东西就不会松口的狗,都能追到这里来,怎么会放过戴沉,不如让他们先争论厮杀。 下属知道他现在也算是一个头两个大,安静如鸡什么也不说,更没有不长眼的提起什么事,霍雍顺利的进入舱房,翻开了手机相册。 他不能算是很解风情的男人,和燕云之间的进展也多半沉默,于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难免怀疑是否自己的感觉本来就是错的。究竟不能说是天真无知的少年人,居然仍旧会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吸引到忘记安全守则,本身就很可疑。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迷惑人心的东西,那反而好解释一点。 霍雍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动了十分的心,只是尚且来不及全盘托出,燕云就撕破了假面。 他若有所思抚摸着屏幕上的照片,恍恍惚惚,甚至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留在他的手机里的。 燕云出现的突兀,可却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对于霍雍而言,承载着一段过去的回忆,是个影子,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过去的人走出记忆来到他面前,让他触摸另一个灵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不少人都谨慎的向他表达过面对燕云他的容忍和接纳速度都让人吃惊,甚至是可怕的地步,但霍雍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也并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明白燕云来到自己身边有目的之后,霍雍反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证据,但却觉得巧合没有那么容易达成。如果是云海楼,要知道他过去的事情,要明白什么样的人可以打动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从一开始,哪怕是他认为是意外,巧合,命运安排,甚至某个人冥冥之中的保佑的,燕云的容貌,多半也是一场谋划而已。 计较这之中燕云究竟有没有真心,是很可笑的,但霍雍已经给出去的就是覆水难收了。他甚至无力去想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枯坐半晌,霍雍深深叹一口气。 他现在还不能睡,因为事情尚未结束,云海楼只要还不在戴沉的控制之中,就很难说已经彻底安全,不出境霍雍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就云海楼的搞事能力而言,他甚至怀疑即使被抓了,云海楼也仍然有后手。 这是个难缠的角色,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思维始终纠结在和戴沉的分歧上,可能会变成更不可控的庞然大物。 霍雍无心去体验戴沉要控制这么一个人的感受,他只是在等待戴沉的电话。 事实证明他的预测没有什么偏差,戴沉确实在事态得到控制之后给他打了电话。 “这次辛苦你了。” 很难判断戴沉说这句话的情绪,他显得过于平静,霍雍反而觉得像是被愤怒主宰,但他回答的很平静:“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他没有问云海楼,而是想了想,扭头去看深沉夜幕:“大哥,我想请你帮我注意一个人。” 他的感情受挫这回事,知道的自己人还是不少的,戴沉略一停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现在千头万绪,还没有消息,找到之后我给你送过来?” 事情的逻辑不难推理,戴沉意外的语气是因为在他心中霍雍不该是会纠缠的人。他向来很有分寸,也向来很疏离,燕云做的事情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霍雍本来不该问起他。 但毕竟是骨干和挚友,这点通融不算什么,却没想到霍雍拒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必须知道为什么。” 虽然动机已经明确,但霍雍仍然觉得这匆忙的重逢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问题。 燕云就像是一个紧紧封着口子的秘密,让他不能不伸手去掏里面都有些什么。 或许这是他唯一的理由了。 戴沉欣然答应。 这时候尚且没到天蒙蒙发亮的时候,霍雍得知情况已经受到控制,松了一口气,出门站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其实什么都看不见,燕云带着他一路逃离云海楼的控制的时候,也看见这样一幅图景吗? 第六章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霍雍从窗边回来室内的热闹还没停止。戴沉注意到他的动静,投过来意味不明的一眼,霍雍并没有太注意。 距离泰国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霍雍的生活早就回归了正轨,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照旧做自己的工作,照旧和戴沉来往,照旧出入自己管辖之下的声色场所,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燕云从未出现。 或者说,燕云失踪了。 他对环境熟悉,并没有回到云海楼那里,而是趁乱消匿了踪迹,如同石沉大海,戴沉只查到他银行账户的最后动静,是提款。 霍雍虽然没有说话,更没有怀疑戴沉是在欺骗自己,转过头来还是亲自查了一遍,照样没有什么消息。 他们在泰国的势力经过云海楼搞的这一出,发生了很大变动,一时之间消息不畅,再加上燕云毕竟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是最要紧的,情况又太复杂,他只要愿意,轻而易举就能彻底消失。 或许持之以恒的查下去,他总能找到燕云,但那不是霍雍的本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执着于燕云的下落,甚至总是在思考他到底好不好。 戴沉倒是试图说服他接受现实,做更多的努力。他的理由也挺充分。“毕竟人的感情不是数据,无法删除,也不能即刻终止,你要是觉得不甘心,就要好好处理它。” 霍雍不说话,也没表态。 他内心到还算得上是守旧派,虽然从祖父那辈就开始出国留学,家庭作风却不能说是开放先锋,因此面对这种事情,难免无法很快就顺从本心,何况后来他在自己的抽屉里翻到一个倒扣的相框,本来是面朝上放着的。 这让他更加意识到,燕云很有可能不愿意再见他了。 他终于认识到,他们之间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只顾着一头坠入深渊,而忘记了思考始末原委,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不过也正因为自己焦头烂额,疑问重重,霍雍没怎么追问过戴沉的解决方案和云海楼的下落。总之现在事态平息,云海楼销声匿迹,对于集团来说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8 ,这样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戴沉和云海楼之间的私事应该怎么解决,霍雍无暇插手。 他转而去调查了燕云的过去。 这其实不比燕云的下落好查多少,而且信息散佚,能找到的并不多。霍雍只得知他是泰国华裔,少年时候就父母双亡,后来到了云海楼手下,起先只是做些零散的活,不一定干净——云海楼经手的可就比霍雍这里的黑多了。 他实在不是个重要的人物,因此留下来可以找到的痕迹就更少,霍雍并不在意燕云是如何得到云海楼的扶持,上了大学,受了教育,最后被派到他面前,突然出现的。 他甚至连他的过去,也不是那么想要了解。 曾经燕云在他心里建筑起一个截然不同的印象,现在要他去剥落表象,看到本来面貌,纯然是一种残忍。 虽然燕云给他的假象,也不过是个纸壳子,在此之外,霍雍记住他的味道,触感,气息,声音,而不仅仅是燕云灌输给他的那些信息。在达成目的之外,燕云显得太安宁,需求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似乎是不想被他记住的样子,很少提要求,也很少进一步。 霍雍有一种感觉,燕云擅长隐忍。 他想掏出来这个人究竟都在忍耐些什么,就不得不回忆起这个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无论是在燕云面前碾碎他隐忍的,还是壮大他的恐惧,似乎都是霍雍新近的欲望之一,但问题是他去寻找燕云,却遍寻不获。 戴沉大概清楚他的行动轨迹,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硬拉他来消遣。他倒是做不出乱点鸳鸯谱的事,霍雍也不得不给他点面子,随大流坐在这里,心思却很散乱。 他甚至不懂什么时候戴沉就以过来人自居了? 虽然平时也有些底线之下的娱乐节目,但在一个已经上岸的集团第二代领导人之间,要适应格调与情调兼具的场合也不算问题,周遭是轻声细语,衣香鬓影,看在霍雍心情沉重的份上,相当克制,然而还是憋闷。 霍雍随手将漂浮着碎冰的威士忌杯放下,对戴沉低声交代行踪:“出去走走。” 随后就出了门,一路沿着走廊向前,本来是想在拐角处喘息片刻,望向窗外的时候却改了主意,准备下楼。 这时候是很深的夜里,外头既没有多少人,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景致,他只想出去透透气。 戴沉的作风一向不太像是黑道世家的太子爷这类人物,要是在其他地方或者还有些该有的谨慎,不在重重保护之下一口水都不喝,但这里是霍雍的地盘,总可以放松些,所以给他预留的房间虽然是最好的,但却会和其他人混用电梯。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戴沉自己也不太在意。 霍雍下楼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没回头,只在反光的墙面和镶嵌着镜子的电梯口往后看。 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走廊只有寥寥几个人,没人注意到他。 霍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些没道理,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也能混进来对他怀有不明目的的人,那他大概这张脸也不用要了。但他还是决定相信直觉。 没人跟他进电梯,他抬头看了看摄像头,拨通了安保处的电话,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至于他自己么……霍雍并不准备折返,而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到一楼。 他有把握即使混进来什么人,也不会太多,处理起来虽然可能要弄出点动静,但自己不会遇到危险。 已经是深夜,一楼反而寂静,霍雍毫不犹豫,一路向前,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向着门口走去。 这里的安保基本是外松内紧,主要目的是控制内部不乱起来,严格的准入机制就可以隔绝大部分有问题的人。 霍雍忽然觉得倦怠,背后已经响起追捕与逃亡的杂乱声音,他却一步迈出大门,站在了外面。 清凉雨气扑面而来,霍雍不知不觉长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根烟。 他相信这样的场面不必自己出手,更不必多此一举坐镇,只是仍然感到疲乏,似乎他现在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似乎他始终在追寻一种已经失去的东西…… 他隐约觉得这是一张对自己的否认。他大半人生都可以称作顺遂,即使职业生涯多有挑战,也不太平,但仍然可以算是得偿所愿的,唯独只有……唯独只有燕云是个意外。 要认清自己的控制欲和自信心全部都在这个人身上折戟沉沙,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即使对自己承认是不会为人所知,更不会成为什么羞耻的黑历史的。 霍雍望着袅袅烟气在夜幕之中散开,仰头看了一眼天上。 天幕是暗淡的,不过和他离开泰国,第二次和燕云分开的那一夜不太一样,城市让自然的伟力最大程度的黯淡,即使是在这样周遭静谧的深夜里,黑暗和微光仍然与自然规律没有什么关系,反而带着强烈的人为痕迹。 一点也不像。 一点也不像那天晚上,也让他无从回忆起那时候,最后一面所见的燕云。 霍雍想起他残缺玉璧一般蕴含温润光辉的脸,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那莫名其妙的预感此时此刻也并没有完全消失,几乎要让霍雍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树敌太多,到了会致命的程度,否则何至于这样内心难安。 只是这预感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寸了。霍雍又摸了摸腰间掖着的枪,略微放松肩膀,但还是左右环顾了一遍,排除干扰,确定安全。 他敏锐的看到了建筑物阴影的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瞳孔骤然缩紧,人却保持不动,谨慎的佯装无意,继续观察。 距离有些远,实在看不清,霍雍向前一步,自己站到了明亮灯光之下,坦荡荡的看着那个方向。 对方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轻轻晃了晃。 这次霍雍就看清楚了。很模糊的轮廓,他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想着这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同时一步一步逼近了这个在黑暗之中注视着他的人。 是一张陌生的脸,但却带着奇异的熟悉,霍雍隐约觉得自己逼近了真相,却不得不让自己更加集中精神,才能全力去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对自己怀有恶意了,因为他眼睛熟悉,呼吸颤抖,身形瘦削,既不构成威胁,也不足以防备,只是仿佛一段蒙尘的记忆活生生来到面前。 那人其实很静,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要不是霍雍本来就足够敏锐,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现他。 现在场面变的尴尬,他默不作声,甚至拒绝与霍雍对视,扭头就想走。 就是这一瞬间,激荡起蒙在记忆上的尘埃,霍雍无比笃定,脱口而出:“燕云?” 如果说出口的时候还有不可置信和迟疑,在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9 对方站住的时候,霍雍就知道了。 真的是他。 第七章 燕云并没有料到会在这样一个场景之下提前见到霍雍,更不会想到对方会主动过来。对视的那一刻他已经僵硬了,随后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剩下,只有逃跑的本能。 然而霍雍叫出了他的名字。 名字是与一个人最有关系的咒语,甚至也是最有力量的,燕云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在浊浪一般的命运之中还是被霍雍吸引,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被他叫破了自己的身份,即使改头换面,也一瞬间被剥离煞费苦心的伪装。 他站在原地,头也不敢回,甚至不去想霍雍到底怎么做到认出他,以及霍雍到底要什么。 意识完全空白,他接收了所有的信息,却已经无法分析,只听到脚步声在背后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霍雍拉住了他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燕云就像是被他牵起丝线的木偶,亦步亦趋,也不问他要到哪里去。 这个地方其实他是熟悉的,因此霍雍把他拉进直通顶层的电梯的时候,燕云就认出来了。 霍雍还没结婚,行动相当自由,有一段时间就在这里起居,因此顶楼有他给自己预留的生活区,可以处理公务,也可以休息,他们第一次见见面之后,燕云也就知道了这里的存在。 他只是没料到自己还有机会再进来而已。 霍雍的私人空间变化不大,装修风格基本都不变,大气沉稳,客厅没有电视墙,放着一个硕大的水族箱,里面是寥寥几只热带鱼,灯光一打,看上去不像是海底世界,倒像是异世界。开放式厨房占了很大面积,起居的地方倒是不大,大概也是因为这里几乎不来客人,因此只有一组沙发,走廊通向唯一的卧室。 燕云机械的被按着坐在餐桌上,还没察觉出什么不对,自己的肚子就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谁都没料到这个插曲,霍雍原本平常而难测情绪的表情马上被破坏,他甚至有些无奈,抬手摸一摸燕云的脖颈:“饿了?” 这时候他们之间就显得太过家常,让燕云神情恍惚,觉得这隐隐带着些熟悉。 说到底他们毕竟也曾同床共枕,情意或许可以是假的,熟悉却是真的,某些留存在心底的本能,既然无法一把抹去,那就会在时隔多日的再次相逢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 多数人都不知道霍雍会做饭。虽然相对都是些简单的烹饪,但做的很熟练。他家教育孩子相当严谨刻板,很强调独立,在钱财上不算苛刻,但生活条件毕竟要自己去创造。霍雍二十岁就留学,独自一人居住,且自己打理财务,零花钱都是有数的,能生出多少钱全看个人,久而久之,骄娇二气也就自然没有了。 他家族太大,蘖生也多,堂兄弟姐妹总有十几个,再加上表亲,是个庞大家族,因此亲缘关系更像是盟友关系,燕云就没见过他的几个亲戚,平常来往的反倒多数是朋友。 也可能只是因为在霍雍从没有见过真正的燕云的同时,燕云也没来得及见到真正的霍雍。 他木木从餐桌上下来,才感觉出方才应该是有一点危险的,上次见面的时候霍雍对他也一点都没客气,这次可能也不会收敛太多…… 该说是肚子叫救了他一命吗? 至少燕云现在是无法想象如果霍雍真的继续和他保持肉体上的亲密关系而不宣判,自己会怎么样了。 他已经是一盘散沙,继续施加压力也谈不上崩塌。 然而霍雍却中途改变了主意,转身开火去给他做饭了。 两个炉灶同时点燃,一边做奶油蘑菇意面,一边做浓汤。燕云茫然的看着,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这画面他并不是不熟悉,尤其霍雍握着锅铲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扯松了领带,神情专注而认真,熟悉得简直可怕。 以前燕云也不是没有吃过霍雍做的饭,只是那都不与现在的感受相同,他失魂落魄,犹如被雨打湿,费力逆着河流而上,伸出双臂跟着他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乎迎接自己的是刀锋还是拥抱,霍雍却能够游刃有余,转身给他做一顿简单的晚餐。 到底是他的心思太重,还是霍雍的情意太轻? 燕云觉得呼吸困难,不知不觉中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候。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霍雍为什么认出了自己,甚至是毫无障碍的脱口而出,这给了他某种希望,也让他更加无法承受霍雍的平静与平常。 但最后还是霍雍打破了沉默:“你从哪儿来?” 他没说我没有找到你,燕云也自然无从得知,他像是怕冷一样下意识的发抖,随后又像是被人逼迫,动作迟缓的迎上霍雍清透的目光:“我……你到底怎么认出我?” 对这个问题霍雍的回答显得过分简单:“你没怎么变,只是瘦了很多。” 这是事实,但燕云疑惑的并非这个,他神经质的绞紧衣摆,过了片刻又松开,从头开始说,语无伦次的坦白:“我是云海楼的手下……既然你认出我,那也就该知道了,我以前接近你的时候,是整过容的……” 霍雍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以为燕云从前那张脸才是真实的,没想到云海楼远比他想的更豁的出去。但这份惊讶也实在很有限。 燕云越发觉得一脚踏空,但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你挂念某个人,又觉得我轮廓相似,所以就派我来……其实他也想知道你和戴沉是不是……我确认了没有之后,他又要我趁机盗取机密,我不能找借口说那时候我没有办法,但我只能听他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触摸到爱情,只是到了后来,无法收手,也来不及了。 霍雍微微挑眉,若有所思。云海楼是个很自我的人,而且毫不讳言地说,他可能也有点精神疾病,只是毕竟还有领导能力,注意到霍雍并没有仔细掩藏的秘密其实并不难。 他又看了燕云一眼,用解释的语气平和的回答他:“你没有回到他身边?” 这说的就不是燕云留书逃走之后,而是泰国诀别之后,燕云却没料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一时露出迷茫的神色,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我不想回去了,我拿了存款,去修改了自己的脸,现在虽然和原来的样子也不是一模一样,但也……也没有你挂念的那个影子了。” 他如同获得解脱,霍雍却只是挑了挑眉,不予评论。 燕云其实翻到过那张照片,是有点年代了的,一个年轻女人的留影。她看上去很温柔,又有些哀伤,照片有些褪色,边缘甚至还有裂痕,被很谨慎的放在一个玻璃相框里,放在霍雍房间的抽屉里。 他不知道那是霍雍的什么人,只知道是一个红极一时,后来却没有了声息的女明星,在她红透半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0 边天的时候,霍雍也曾一掷千金,追捧过她。 虽说这就多半可以断定霍雍对这个女人不正常的留恋来自于没有结果的爱情,但燕云总觉得不全是这样。霍雍并没有经常在他眉眼之间寻找另一个人的举止,除了刚开始引起他注意的时候十分方便之外,燕云也没看出更大的影响。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还是暗暗保存一份希望。 能够认出来改头换面的自己,燕云甚至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只是他还不敢问。 霍雍默不作声,捞出锅里煮着的意面,放进平底锅搅拌。他做这些动作很难得的并没有过分改变自己的气质,变的居家,而另有一种日常生活之中挥斥方遒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他做的饭也不怎么好吃,不过中规中矩而已,更加能够提醒有幸欣赏他厨艺的人,他原本并不是这种洗手作羹汤的人。 燕云望着汤锅上冒出来的袅袅热气,竟然在颠沛流离之后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与舒缓,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疲惫和麻木。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燕云昏昏欲睡,甚至差点遗忘饥饿。其实时间并不长,他就闻到了一阵食物香气,随后很快强打精神,下意识接住了霍雍塞在手里的叉子,然后才意识到霍雍在接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霍雍的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燕云低头看着白瓷餐盘,眼眶一湿。 霍雍看起来仿佛有急事的样子,捡起外套,挂断电话,过来和他告别:“我要出去一趟。” 燕云也有些意外,他感觉得到刚才霍雍并没有准备出去的意图,但却没问发生了什么——他还没忘记自己现在就是妾身未明,于是只是乖顺的低下头,并不反抗。 霍雍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抬起他的下巴,又流连在他的嘴唇上,酥酥麻麻,最后揉了揉他的下唇:“我其实一直想问你,那天夜里,你为什么要救我?” 燕云欲言又止,因为他一张嘴,霍雍的大拇指就入侵,倒像是他故意做出诱惑的动作,于是只好用眼神表示抗拒。 霍雍也并不追问,甚至笑了笑,松手离开:“我还有事,你吃完饭记得洗澡。” 随后就出门去了。 这次轮到燕云愣怔,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八章 霍雍突然被叫走,是因为戴沉知道了外面的动静,其他人却不知道霍雍去哪儿了,因此紧急联系他。 遇到燕云这件事完全超乎想象,甚至让他忘记了之前闹出的乱子。戴沉却颇为重视,要他过去跟进事态。 毕竟是大老板的要求,霍雍只好暂时抽身,去料理自己的公务。 他回来的时候,燕云已经睡着了,室内灯光暖黄,燕云缩在沙发里,像只无辜的小动物,沉沉睡去毫无防备,甚至摆出一副仍然在等待他的样子。 霍雍弯腰把他抱起来。 从前燕云就不算重,现在更是轻盈,简直像个肥皂泡。霍雍把他放在床上,弯下腰来摸了摸他的脸,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做别的事情。 燕云醒来的时候还很早,天色朦胧发青,厚实的窗帘挡不住熹微晨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却很朦胧,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也想不起自己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卧在云端,片刻之后才有了肢体的感觉,又过了一会,才迟钝的意识到腰上横着一只手臂。 他直觉性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理智仍然无法分析出什么有效的结论,轻手轻脚转过身去,就看到霍雍还在睡。 霍雍的作息算不上规律,毕竟他要照顾夜场,时常也要加班,但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很少会被闹醒来,这点轻微的动静,燕云并不觉得会面对尴尬。 但他还是后悔转过身来了,霍雍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往下滑,搭在胯骨上,指尖正好落在屁股上,痒得出奇,他几乎颤抖起来,只好咬着嘴唇继续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在一个人睡着之后平静安宁的脸上看到什么,只是一旦接触就无法移开目光。 他真的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张熟悉的脸了,即使是上一次在泰国见面的时候,他也无法直视霍雍,只一味逃避痛苦。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燕云想起来仍然为自己那时候的一腔孤勇感到吃惊。他已经一无所有,却在那种时候突然醒悟自己爱上了霍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他离开了。 他并没有怎么考虑自己,考虑云海楼的计划一旦失败,会不会殃及所有人,这些都来不及。 在医院里第二次经历改头换面的手术,实在痛彻心扉。医生说他再也不可能恢复本来的面貌,新的这张脸不过只能有五六分像,甚至可能会有比较严重的后遗症,他也没有怎么后悔过。 多数时候他独处都会想起霍雍,反复翻检记忆,想要知道对方有没有哪怕一刻,对自己真正动心。数来数去,也没得出什么答案,只是独自纠缠,姿态一点也不潇洒,更谈不上体面。 所以他想来看看,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他既不知道霍雍究竟在不在,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然而命运在这一刻对他万分慷慨,他不仅见到了霍雍,霍雍也见到了他。 燕云知道自己的体态容貌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即使是对视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料到霍雍真的会认出自己。 但他认出来了。 燕云瑟瑟发抖,不知道这出奇的厚待又会收取什么样的代价,可他也无法拒绝霍雍那一刻的要求。他吃完了饭,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忐忑难安的等待着霍雍再次出现,然后他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霍雍把他搂在怀里,和他安静的躺在一起。 就好像中间的诸多波澜从未发生,只是燕云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他内心隐隐知道这种错觉不是真的,但仍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霍雍的脸。 手伸了出来,又收回去,燕云忍住自己确认真相的渴望,重新转过身去,蜷成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闭上眼睛。 现在的这一切都太好了,他不想尝试什么了。 霍雍在他背后睁开眼睛,收紧了手。燕云剧烈的一抖,于是就被发现了他是清醒的。落在腰上的手揽着他在床上轻易落入霍雍的怀抱。这时候香水的味道已经差不多完全销声匿迹,于是霍雍本来的味道就十分清晰,燕云闭着眼掩耳盗铃,像僵硬的木偶,任由霍雍把他翻过去。 随后霍雍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燕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昨夜洗过澡,肌肤光滑匀净,形销骨立,所以摸起来十分令人怜惜,穿着霍雍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像是被妥善收藏的娃娃,这幅乖顺到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1 甚至都不躲避的模样,越发让他在朦胧晨光之中显得软糯好吃。 霍雍摩挲着他的脖颈和下巴,克制着自己的重量不会让燕云难以呼吸,随后想了想,顺应自己的冲动,含住了燕云的耳垂。 湿热,绵软的触感让燕云忍不住呜咽一声,他想要推开霍雍,可做起来却太难了,尤其霍雍仍然在追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原因燕云并非不知道,他心知肚明,但他无法开口,不知道什么东西梗在他胸口,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霍雍的亲昵让他想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委屈,却无法阻止霍雍搂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两人正面相贴,彼此摩擦,燕云意识到自己衣襟散开,却连遮哪里都不知道,委屈而可怜巴巴的搂着霍雍的脖颈,感觉到他反复抚摸自己的腰窝,一阵阵发抖。 这回就既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冷了。 霍雍似乎并不执着于答案,燕云浆糊一样甚至无法正常思考的脑子里甚至有直觉,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要用这种问题来为难他。燕云暂时还不能分析出霍雍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觉得窘迫,扭过脸不肯看他。 这很像是闹脾气。燕云尚且没明白霍雍到底准备做到哪一步,只是无措的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任由霍雍托着他,脱掉了他的衣服。 燕云就这样光溜溜的躺在霍雍怀里,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霍雍现在大概是不用再出去了,逗弄他逗弄的身心愉悦,逼上来亲了亲他被自己咬出软红色的嘴唇,用戏弄的语气继续追问:“说说看,明明都分开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这问题的答案是同一个,因此燕云只能不吭声,他觉得霍雍有些过分,可又说不清楚过分在哪里,被逗弄得难堪,眼眶稍微有点湿意,霍雍就逼上来舔他的眼角:“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哭什么。” 燕云头一回被他当做孩子一样哄,觉得很不好意思,又觉得这举止似乎很甜蜜,于是也无暇反抗,反而和霍雍滚在了一起。 这种事他们做的不少,白昼黑夜和黄昏,但毕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近了,燕云显得生涩,只好被霍雍搂在怀里从头抚摸到脚,又被抵在床头上亲吻。 这好像是在继续那天晚上他们没能做完的事。燕云想起霍雍是如何把他困在荡漾水果甜润香气的车里做那种事,就觉得羞耻而意犹未尽。他浑浑噩噩,不晓得为什么刚才满腔的沉重到了哪里去,只剩下紧紧拥抱霍雍,贴在他胸口的欲望。 这一点也不正常,一沾上霍雍,他就像是失忆了一样,一点也不克制,一点也不坚固。 霍雍对于如何使其他人顺应自己的想法和安排,简直是有天赋,燕云简直是怕他,下意识求饶:“疼……” 其实那一点也不疼,只是黏糊糊,甜腻腻,软绵绵的,燕云情不自禁感到害怕,甚至昏了头扯着被子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体,从这让他无法招架的场景里暂时逃开。 霍雍当然知道其实一点也不疼,他轻易就能剥开燕云毫无章法裹起来的被子,把他抓回来:“听话,我不会弄疼你的……” 燕云突然簌簌掉泪,用一种坚强到了极致才哭出来的表情看着他,反驳:“你不会的,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霍雍难得的沉默了,不知自己是先辩解,还是会先失控把这个可怜巴巴的燕云揉碎。只是继续保持距离那就太难了,于是他俯下身去亲了亲燕云的眼睛:“我当然喜欢你。” 像他这样的人,随便说一句哄人的话,都显得像是誓言,燕云默不作声看着他,似乎在评估这句话里真心的分量,随后固执而可爱的继续逃离:“你骗我,你明明恨我!” 霍雍真不知道燕云到底怎么看待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想说这是没有的事,旋即又想起燕云离开之后他是如何气急败坏,于是欲言又止,叹着气看燕云:“我没有恨你,我也不会为难你。” 燕云懵懂的看着他,略显不安:“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霍雍几乎脱口而出,但随后明白了燕云的意思,他伸手摸了摸燕云的头顶:“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燕云眼睁睁看着他翻身下床离开,然后进了浴室,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他知道刚才如果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但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这和从前一点也不一样,是霍雍变了,还是他变了? 第九章 从前的事情,其实燕云也记不清楚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已经无法被自己所控制,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记忆混乱,感情也混乱,全靠本能,才没有在滚滚红尘走丢。 能够重新到霍雍身边,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小概率事件,就和当初他们相遇一样。 那个女明星早已消失,所以要靠她引起霍雍的注意,实在很难。燕云先找了一份工作,就在霍雍的夜场,驻场唱歌。 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容易,云海楼毕竟能做的有限,所有危险和意外,全靠他自己规避,燕云唱了半个月,这才找到机会,等到霍雍来巡查。 虽然经营销金窟,但霍雍名下当然不会全是声色场所,燕云的工作名义上就只与唱歌有关,算是招牌和特色,其他事务理论上来说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实际操作之中是否如此,当然要看具体情况和主管态度是否暧昧。好在燕云的运气实在不错,没遇上什么事,平平安安的过了半个月,只是当时霍雍来的时候,燕云也一无所知就是了。 他那天唱的是一首情歌,不过姿态并不缠绵,反而有些忧愁,在看着他的人眼中,别有一番风味。他不知道霍雍站在阴影之中看了他多久,只知道下台之后,他的好运就结束了。 有个人看上了他,却没有向经理提出要求,而是尾随他到了员工更衣室,动手动脚。 燕云的善于忍耐,并不代表他就只会委曲求全,虽然还没想好失去这个机会之后他还能用什么方法完成任务,但也不可能放任对方对自己动手动脚。 大概是没见过敢于反抗的服务行业从业人员,醉醺醺的对方显然不觉得这是拒绝,而是情趣,扑上来就拱。 燕云实在无法忍受,干脆直接扭着对方手臂,把他勒晕过去了。 他并没有预料到那时候霍雍就站在门口,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做这种事情被大老板看到当然非常不妙,可燕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把那被勒到闭气的倒霉鬼往桌子底下踢了两脚,欲盖弥彰。 霍雍笑了。 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这件事,他也没有站着看一个人看完整首歌的时间,燕云还在考虑该怎么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2 继续执行任务,毕竟他终于成功吸引了霍雍的注意力,以及该怎么解释打晕客人这种行为,霍雍就转身走了。 燕云留在原地,真的很凌乱。 那天之后,他攻击客人这件事到底也没有瞒过太长时间,虽然经理倒是有意向维护他,但却不好做,对方有权有势,燕云却只是个驻场歌手,因此再次见到霍雍的时候,燕云就说不上从容了,他被一把推到霍雍怀里,实在是个很俗套的开头。 就像是所有俗套的故事,霍雍风驰电掣把他救走,用一切大佬该有的方式来宠他,燕云不意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他甚至根本都没有什么成形的计划,事情就自动发展到了这一步。 他五味杂陈,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霍雍金屋藏的娇,包养的小情人。他倒是不在乎名分,只觉得十分不适应。 霍雍对他很好,是真的很好,宠他也充满了霸气和用心,如果不是翻找资料的时候找到了那张照片,或许燕云会沉沦的更快一些。 他在那一刻突然回忆起自己现在这一切不仅来自于阴谋诡计,也来自于霍雍过往之中某个人的阴影。 这多么诡异,他未曾用上真心,霍雍的感情也来的错位,彼此倒是很般配,直到燕云不可遏止,觉得他动了情。 这在后来看,简直是命中注定。燕云一生所有,已经十分稀少,他少年时候失去双亲,从此再没有人爱过他,即使只是一点呵护,也能让他融化,何况是霍雍那样不计成本的泼洒? 在极度亲密的肉体关系之下,要产生感情实在容易,尤其深夜霍雍匆匆归来,燕云佯睡卧在床上不动,霍雍在他背后抱住他,在他脖颈上落下轻吻,带着日渐熟悉的广藿香气,和沉沉力道。 燕云顿时觉得眼皮抬不起来,睡意几乎是马上袭来。 他不知道霍雍怎么就代表了这么多的安全感,让他长久以来的睡眠困扰不翼而飞,也让自己看到他就觉得定下了心,即使被圈养,也丝毫不觉得生活无趣——这在某个角度来说,也足够令人害怕。 霍雍把他安放在一栋小楼里,并没有拘束他活动的意思,其实也不反对他继续工作,但燕云深知这不过是再次离开的前兆,因此什么也没做,安分的待着,偶尔养养花草,连宠物都没要。 他知道自己清心寡欲的已经有些奇怪,所以翻了翻烹饪书,想要学学做饭,找点事情做——结果是失败了。 虽然积攒经验,认真练习,是个人都能做出可以吃的饭菜,但要做的好吃,当然是需要天赋的,至少燕云不行。 让他彻底放弃了的,是霍雍的厨艺还不错的事实。或许是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所以燕云总是试图说服自己不要留恋太多,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他不仅留恋,甚至还爱上了霍雍。 感情不受人力控制,实在不能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燕云来说不是。他和云海楼之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生活的一向很艰难,起先想说服自己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安逸生活迷惑而已,后来却彻底明白他是被霍雍迷惑。 刚开始遇到真正的动心,人总会惶恐。 燕云躲在花园角落发呆,霍雍下班回来却不见他迎接,倒觉得很新鲜,像是玩躲猫猫,情趣版的。 其实往常燕云都很乖巧的等待,只是心里有事才下意识找了个角落藏起来,花木扶疏,他坐着发呆,突然被霍雍抱起来,倒是吓了一跳。 霍雍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气,燕云一阵天旋地转,吓得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他不放。霍雍蹭了蹭他的脸,十分亲昵的样子,说出口来的话却照样很犀利:“你不开心?” 只一个照面,燕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看出自己不高兴的,但总归不能说实话,敷衍:“是有点无聊。” 霍雍把他放下来,揉揉他的头发,看起来心不在焉,态度也很宽松:“闷了就出去走走,总是待在家里,见不到什么人,当然就觉得无聊了。” 虽然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出去逛的意愿,燕云却知道自己继续闷着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顺口要求:“那我出去工作吧。” 工作这回事他们还没商量过,霍雍像是随便他的意思,既不干涉,也不在意,燕云过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提起来。 他倒也不是心安理得被当做金丝雀,只是一时之间提不起劲来,真正的身份不能用,学历也就不能拿出来,他现在不过是个家境贫寒六亲死绝的小可怜而已,还年轻,没有什么正经工作经验,在遇到霍雍之前在地下场子驻唱,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很正常。 按照一般情况,其实找个蛋糕店的工作,或者咖啡厅的活也不是不可以,但燕云偏偏对这两个都不感兴趣,闻到甜香就觉得头疼,所以只好打消念头。 霍雍自然而然道:“我给你安排,你就在我那儿上班吧。” 燕云十分惊讶的看他一眼,不知道这所谓的安排究竟要怎么安排。他理解中的霍雍那里就是他平时独立处理的那个公司,算是他自己的地盘,全权掌握,要塞进去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 但问题是霍雍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徇私枉法,随便往公司安插小情人的人。他一看就是公私分明,绝不因公废私,对于工作和感情(或者亲密关系)分得非常清楚的人。哪怕是误接了他的工作电话,或者开不合时宜的玩笑都会被他甩脸子那种。 当然这种事燕云还没有遇到过,他只是觉得像。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霍雍把他堵在花园问了好一会,又上下其手一番,随后很迅速的给他办了手续,让他做了自己的行政助理。 虽然按理来说行政助理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端茶倒水核对日程之类的工作,但到了霍雍这个地位,要进他的办公室,恐怕一个一流大学的本科毕业证都有些不够,何况是燕云这个什么都拿不出来的黑户。 当然了,霍雍用自己身边的萝卜坑来安置小情人自然也没有人不长眼的反对,都默认了。 反倒是燕云觉得十分奇怪。 他好像是真的被霍雍包养了。 或者就是做着一份随时都会被上司反复骚扰的工作。 说不上哪件事让他觉得更不真实,但是被堵在锁上门的办公室被迫玩强迫游戏的时候,燕云觉得两个感觉可能都是对的。 他既然擅长隐忍,平常也就很拘谨,其实不很能接受超出常规的亲密举止,霍雍一般都不难为他,反而很享受在秘密的地方安全的一层层剥开他的感觉,就好像世上只有自己能够拥有他。 但玩这种游戏当然也很有趣,尤其是燕云真的觉得屈辱,又真的沉迷,自己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撕扯,总是让人生出更强的占有欲,和更深的眷恋。 第十章 这次燕云住的地方,就不再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3 是从前他熟悉的小楼了,而是始终待在顶楼,自从被霍雍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栋建筑。 生活倒是很方便,霍雍总不会饿死他,派人送饭。或许是对他定位有点问题,对方是个熟面孔,甚至还会嘘寒问暖,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关怀他的心理健康。 燕云一概不在意,专心的思考自己的问题。 他无心去问霍雍到底准备怎么办,反而像是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任由事态发展,而不进行任何追问。 他倒是曾经追问过霍雍是否爱自己,不过并没有找到答案,场面还变的十分尴尬,于是不得不退避三尺,从此之后闭幕塞听。 对于从前的燕云来说,现在的日子是无法想象的,限制自由,无法出入,不和其他人交流,成天无所事事——霍雍不看电视,所以不怎么配备电视,燕云也不上网,整天就是呆坐着,偶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从前不说是个多么活跃的人,至少也绝对无法忍受被限制,或者无所事事。他对自己毕竟是有些要求的,而这要求绝不会是做某个人家养的宠物,或者安于平静生活。 他终究是得到了一点云海楼的影响,对人生如果没有野心勃勃,也就无法成功改变命运的轨迹。 但在经历过一番逃亡和彻骨改变之后,燕云已经看得很开。他甚至已经不在乎霍雍是否爱自己了。 这不是问题,难道霍雍不爱他,他就能把已经给出去的感情放下吗?如果放下真的那么容易,他也没有必要在当时存了死志,用满足今生最后一个愿望的心态来面对霍雍了。 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他挣命挣来的,对于一个在心理上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而言,大多数生命之中不可或缺之重,都变成了可有可无。 让他唯一牵肠挂肚的,是霍雍也不怎么经常来这里。 这倒是可以理解,即使是在他们用非常正常的情人关系相处的时候,霍雍也不能算是一个时间宽裕的人。他工作起来没日没夜,作息也绝不规律,燕云想想从前,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时间和他相守,倒好像总是在错过。 但现在不会了,他追上了,等到了,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含着这种心情过下去了。 他唯一所担忧的也不过是霍雍不愿意再见他了而已。 实际上霍雍的忙碌理由很充分,上次疑似被人渗透之后,经过了好几次排查和加强安保,结果事情还没完,戴沉开始放权了。 这就很不科学,霍雍很不想接手戴沉手里关于集团扩张基建的事务,千头万绪,而且殚精竭虑,奈何戴沉往常还算是恪尽职守,现在根本抓不到人,只好自己顶上,加班加到头晕脑胀。 虽然拥有经典款霸总的性格和作风,但霍雍说到底只能算是霸总的合伙人,对自己这急剧增长的工作量十分头疼。 他也是个金屋藏娇很解风情的男人啊!也是个很有生理需求和感情需求的男人啊! 但这种抱怨显然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还在招标环节就突然换了话事人无疑对工程的影响很大,霍雍简直是被乙方包围,无论如何都要配合社交,同时还要研究戴沉先前留下来的资料和他的意图。 虽然在云海楼早些年的大力整改之下,集团内部上一代元老的权力已经大幅缩水,但毕竟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他愤而出国自我流放之后,戴沉和霍雍采取的多数是怀柔手段,虽然排挤从未停止,但毕竟看起来仍然具有能量,一旦集团有什么大动作,总是少不了他们出面。 就算是不用应付蜂拥而来想要拿下工程的乙方,霍雍面对这些长辈总要保持晚辈该有的态度。 这么看,戴沉躲清闲其实找了个非常好的时机,霍雍只好下次跟他学习。 终于腾出功夫来看燕云的时候一算日子,才发现已经有半个月了。他走的匆忙,没法关注太多,只记得抽空提醒手下人记得照顾燕云,不要拘束他,随便他,也不用向自己汇报。 虽然拿不准燕云准备怎么办,但霍雍毕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完全没料到一开灯就惊动了里面的燕云,随后就被他扑了上来。霍雍一伸手,就抱了个满怀。 就像是很多复杂的事情都从未发生,很多个霍雍回来的夜晚,燕云格外热情的一个。 这个拥抱对于他们而言都得来不易,燕云搂着霍雍的腰,感觉到他也抱住了自己,不愿承认自己的忐忑和复杂心绪,掩饰一样把自己埋进霍雍的怀里。 他还是很瘦,腰又软绵绵,霍雍从后背摸到腰际,叹息一声:“怎么就是一点肉都不长。” 燕云本来就算吃不胖的体质,何况最近实在没有心情吃饭,怎么会长肉。他被霍雍的手摸得发痒,忍不住想躲,凑到霍雍耳边悄声低语:“屁股有肉。” 这也是真的,霍雍从善如流往下摸,一用劲就把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顺便还掂了掂:“嗯,是软绵绵的。” 燕云被他弄得有些难为情,但又没空反驳。他刚才虽然在卧室,但却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里端详着把他放到床上的霍雍的表情,自然什么也看不清,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迎接他的亲吻。 霍雍很温柔,燕云蜷缩起来,顺从地躺在他身下,思绪飘飘荡荡,身体却觉得很安全,稍作诱哄,就完全展开,任凭揉搓和亲昵。霍雍伏在他耳边喘息,像是梦一样带着回音。 做梦这种联想让燕云觉得害怕,他仓惶的抬起手在霍雍胸腹之间乱摸,花了一番力气才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急切的问:“是真的吗?你是真的吗?” 霍雍不知道他的感受,但仍然觉得心软。 仔细算算,虽然感觉上完全不像,但他们分开也有将近一年,久别重逢原本就让人感慨顿生,所以霍雍并不觉得奇怪,而是低头亲亲他,随便他伸手乱摸:“是真的。” 他很有耐心,燕云却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流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泣,但心里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积压,无法释放,像个狭小空间里有水族箱翻倒了,水一滴也漏不出来,鱼在里面乱跳。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闸。 霍雍把他抱起来了,可他并没有遗忘这个房间,心仍然停留在里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只好更加用力的拥抱霍雍。他的体温偏高,抱着实在安全。 燕云不想被发现自己真的哭了这件事,极力维持正常,软绵绵的任由霍雍细致耐心的抚摸亲吻,甚至拉着他的手腕扣在床头,极其有力的反复来侵占他。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有了陌生的滋味,头发汗涔涔的搭在额头上,视线迷离,两腿张开搭在霍雍的大腿上,是无比贴近的距离,燕云咬着嘴唇忍耐软弱的哭声,隐约觉得他们似乎要纠缠到世界末日去,他忘记了时间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4 如何流逝,只是看到窗边发白,有一天来临了。 没做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件事很难开始,可是一旦结束,第二天早上燕云就开始疑惑他为什么会害怕和畏惧,明明发生的如此顺畅,他们也都很愉快。 他仍然背对着霍雍睡,醒来的时候霍雍也还没起床,在他身后贴着,手放在他肩头。 霍雍是清醒的,燕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听到呼吸声就知道他早就醒来,隐约觉得有些窘迫,不知该怎么转过身去,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已经醒了。 他总是为这些不需要为难的事情感到为难。 霍雍搂着他,两人贴在一起,过了片刻,霍雍开口:“想不想出去转转?你待在这里会很闷。” 他起先并不知道燕云如何安排等不到他的这些日子,是昨晚来的时候,手底下的人觉得奇怪才试探着说了一两句。霍雍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的意思,也知道常人不能闷在一个地方太久,何况这里连一点娱乐设施都没有,就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他简直不知道燕云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他会放备用的现金,燕云知道在哪里,所以霍雍从不觉得出行是个问题,早上醒来看着燕云的睡脸就想起这件事,发现他醒了之后,就开始讨论。 燕云却没明白他的意思,迷迷糊糊,音调软绵绵的回答:“去哪儿?” 他一向很乖,留在霍雍印象里的就是安静和懂事,虽然很多事情他都做得很好,但却相当被动,好像不触发就不会发现他的才能一样,乖巧的过分就让人心疼。 比如这种时候。 但霍雍也不是拥有很适合燕云的生活经验和推荐的人,他们之间毕竟有将近十年的年龄差。并不承认自己是个老男人但却是与燕云这个年龄的爱好脱节,要做建议不太容易。 所以他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提出一个不太靠谱的选项:“你想去游乐场吗?今天是周末。” 燕云没看出一点先兆,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种选择,大脑一片空白,翻过身来很可爱的瞪大眼看着他,没说话。 第十一章 这个建议真的很不靠谱,因为霍雍没有去过游乐场,燕云其实也没有,因此他们并没有料到周末去游乐场是个多么不靠谱的选择。 燕云当时瞪大眼睛,霍雍就忍不住觉得他可爱,伸手摸摸他的下巴:“不喜欢?” 你真的很难拒绝一个温柔且暗含不容拒绝的霸道问你不喜欢也好像充满魔力的男人。燕云本来就是很好安置和打发的小孩,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起来换衣服准备出去。 霍雍再次意识到他对燕云的事情实在不能算上心,连衣服这种事都没有考虑到。他们的体型不太一样,而且霍雍平时的着装风格也并不适合燕云,互相穿衣服这回事行不通,他只好啧一声,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 好在他对燕云的尺码熟悉,即使有什么不确定的数据,直接现量也没有问题。燕云站在窗边放空,霍雍过来两手搂住他的腰,侧着脸夹着手机报数:“腰围要小一点,他瘦了。” 虽然明白这是在核对尺寸,燕云还是默不作声转过头,悄悄脸红。他长的太艰辛,所以反而对旁人体贴关怀,对他上心的举动很不适应,稍微一点点温柔,就能把他这一池静水搅得天翻地覆。 霍雍也并不介意他这点别扭,目光在他从领口伸出来的洁白脖颈上往下滑,颇觉满意。 燕云穿的是他的衬衣,纯黑色,很凶的样子,松松垮垮,抬起手来的时候袖口顺着手腕往下滑,露出一段小臂,带着湿气的头发变的有些长,和脖颈对比十分鲜明,赤足光腿站在地上,有强烈的暗示意味,和事实差不多一样的暗示意味。 这种对方浑身上下都打上自己的烙印,待在自己的巢穴里,是属于自己的宝藏的感觉,相当能满足一个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甚至是虚荣心。 霍雍还没挂电话,就一手搂住燕云,靠在他身上。 燕云虽然瘦,可总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认真的说来,其实并不是柔软,而是柔韧。霍雍相当变态的想到燕云被他揉搓到浑身发红,上下滴水,带着哭音想逃跑的样子,就无法不觉得他软绵绵了。 他想起在泰国那个匆忙的晚上,奇怪的是事情过去之后,好像当时的心情也会迅速淡去,至少回忆起来的时候霍雍只觉得在那种场景之下留下紧张刺激的回忆,也挺不错。 他们彼此都十分熟悉,刚被抱住的时候燕云甚至没反应过来他的意图,接着后颈一湿,是被霍雍亲了一口。 他有些无奈,似乎为此而烦恼的样子,回头横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此情此景对于霍雍实在算不上是骚扰,燕云也不想和他计较。他现在仍旧在纠结霍雍对他好,让他本能不安,又毫无必要的隆重感动,因此产生羞怯和拘谨的矛盾之中,哪里顾得上一点点的动手动脚。霍雍伸手缠住他的手指头,燕云也没反对,甚至不知不觉,把他抓紧了。 他向来很少直白表露自己的依赖,总是一脸倔强,“我自己能行”,但每当霍雍插手帮他,他不仅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委屈想哭。 这真奇妙。 霍雍终于挂了电话,燕云心思多,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更没料到霍雍挂了电话就两手都抱着他,从背后低语:“是我不好。”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燕云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自责,张口结舌,想说根本没有,却无法对症下药的宽慰他,不禁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误了大事。 霍雍在他耳边落下一串轻吻,握着他的手,挤进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低声继续往下说:“以后我疼你。” 燕云浑身一抖,讷讷开口:“没有……你不用,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委屈……” 他实在没有宽慰人的天赋,尤其是感觉到霍雍的歉意和决心,更加说不出太漂亮的话,甚至有些着急了。霍雍对他,很难说是否用了十成十的真心,但对于燕云而言,已经是他所有。他真从来不觉得霍雍对自己还不够好——如果说的无情一点,霍雍本来也不必对他负起多少责任。 不过,他自己都觉得言语匮乏,自然也无法说服霍雍,霍雍也并不觉得他认为的没有问题就真的什么问题也不存在,燕云和他十指相扣,一低头看到缠在一起的手就心乱如麻,什么也顾不上,懵懵懂懂,就被牵着坐在了床上,然后……就开始试新衣服了。 燕云不怎么适应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霍雍兴致勃勃摆弄的洋娃娃,可这个比喻最怪异的一点就是霍雍并不是少女心蓬勃旺盛的人。 所以,大概,就是,真的有观赏性吧? 燕云完全拿不准。他天性不算是善于展示自己,甚至还很具有东方人共有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5 的羞涩和内敛,虽然平常不太能够体现出来,但他完全不是个对换装给一个人看这种事很感兴趣的人。 更让他感觉很复杂的是,霍雍手底下的人当然是知道他在这里放着一个人的,看样子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有很多猜测和看法,虽然近来的时候表现的相当正常,但浑身上下的气场就充满了八卦的感觉。 燕云倒是不介意自己被当做附庸或者宠物,但也不想被奇怪的目光打量。 好在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但对他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霍雍的审美其实不错,燕云觉得这些衣服应该是在他相熟的店里拿的青年线,问题不大,但脱了又穿,穿了又脱,还要改换角度给霍雍品评,就不能让燕云喜欢上穿新衣服这件事了。 他恍惚觉得这种事似乎也曾经发生过,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戴沉的时候。 霍雍是个对仪式感或者说礼节很看重的人,他从没有过把燕云藏起来不让见人的这种想法,确定关系之后没有多久,恰逢戴沉举办晚宴,是他们集团高层内部的感情交流渠道之一,霍雍决定了要带燕云去,反而是燕云不太肯定自己该不该去。 他拗不过戴沉,也不愿意违抗他,就同意了,但没有料到第一站就是帮他采购应有的行头。 回忆起来,霍雍确实很爱打扮人。他审美出众,眼光毒辣,又是个大手笔的霸总,几乎每家店都很喜欢他。燕云头晕眼花,没料到讲究居然这么多,他本以为男人的衣服已经很简单了,头昏脑涨,只好全听霍雍的。 这段经历后来总是让燕云深深察觉自己的青涩和涉世不深,比起霍雍的游刃有余,他简直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或许正是因此,才让老辣的人觉得新鲜而有趣,反正在试衣间偷情这种事都差不多做过,燕云对老男人也算是有了很深的了解,自觉不算亏。 他神游天外,霍雍却倾身过来给他整理领口,燕云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暗中觉得这场景也曾经出现过。 霍雍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多么事无巨细亲自打理的那种体贴的人,所以他越是做这种不值一提的细微小事,就越让人觉得受宠若惊。那时候他羞于多看,现在却觉得无法遏制心中的柔情,干脆抱上去,在看过来的霍雍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亲亲。 还来不及说什么,霍雍用手指蹭一蹭他的脸,含着笑夸奖:“你好乖。” “……”燕云默默扭过脸去。 他被撩了,有些不好意思。 霍雍不说话,站起身端详一番,赞许:“也很好看。” 燕云更加窘迫,站起身的时候脚下一绊,直直往霍雍怀里扑,这一下倒是很让人意外,霍雍下意识伸手接住,抱孩子似的哄他,摸摸脑袋:“我接住了,没事。” 虽然并不觉得被当做孩子哄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被霍雍当做孩子宠爱,却是让燕云十分想回避的一件事,他自己站稳了,要从霍雍怀里出来,又觉得有点难舍难分,想了想,小声,迅速的投桃报李:“你才好看。” 霍雍愣了片刻,竟觉得很想笑。他年岁越长,越少有人敢于这样直白的夸赞他的外貌,何况燕云向来很少直白,突然这么说,显得又可爱,又莫名好笑。 只是燕云已经因为说了这句话而很不好意思了,他只好十分辛苦的忍住,什么也没有接着说,只是黏黏糊糊继续纠缠了一会,才一起出门。 带个孩子去游乐场这种事,显然从来不在霍雍的人生计划表上。他不喜欢小孩,也没有婚姻规划,虽然家庭作风是保守留学派,但对此倒没有太多要求,大半都随便他。 能够替他做主的人越来越少,霍雍也就越来越自由,但牵着燕云小朋友的手站在游乐场售票处长长的队伍后面的时候,霍雍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没有预料到的蠢相。 他真的没想到周末游乐场会爆满成这样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燕云也愣了一会,反应很不给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这种场面,就完全用得上通俗金句“来都来了”。 霍雍虽然基本没有什么在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的经验,但其实对这么大的人流量适应还是挺不错的。 人太多并非没有什么好处,至少他们只能一直牵着手避免走散了。不是说他们之前不够亲近,而是这种一看就十分幼稚的事情,和霍雍的画风不搭,燕云也做不到多么黏人。 他心里窃喜,看什么都很新鲜,因此没有完全明白霍雍提问“你想玩什么”是要买票的意思,回过神来就发现所有的票他都买了双人份。 燕云迟疑:“这……好像不对吧?” 哪儿不对?霍雍用眼神表示疑问。不过其实燕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的知识储备里面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只好跟着霍雍,随着人流往里面走。 在人群之中的感觉,其实很安全。燕云已经过够了孤身一人,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警惕的日子,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霍雍牵着手在人群中正大光明的走过去,反倒是新鲜而有趣的体验。 习惯了隐藏和伪装,他对人群就显得无所适从,霍雍察觉了,什么都没说,由拉着他的手改成圈着他的腰。要是从前,燕云的体型难免让这个姿势显得亲密而别扭,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竟然十分和谐。 燕云察觉人流之中的诡异目光,低声道:“有人在看我。” 霍雍目不斜视,心情很好似的纠正:“是在看我们。” 燕云不明白其中区别何在,更不知道为什么霍雍丝毫不介意。这和把他带到朋友面前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在此时此刻面对的几乎是整个世界。或许是接受了自己半地下的定位,这种高度公开透明,反而让燕云觉得好像是做了错事。 他心情复杂,难免显得愁眉苦脸。可惜霍雍一点都体谅不到他的心情,趁着被人群包围寸步难行的时候扭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吓人的吻:“紧张了?你杀人都不会紧张的。” 燕云一个激灵,终究没有推开他,小声嘀咕:“能一样吗?” 确实是不一样,可他自己却意识不到,这两件事之中他能把难的那件做得很好,对于简单的这件却十分畏难,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作为对比的杀人其实也不能算是随手扯来的例子,当初还没暴露身份的时候,燕云和霍雍曾经一起遇到险情,当时情况紧急,无法迅速脱身,燕云摸到枪,也曾犹豫过一瞬是否真的要动手,但最终还是抬手开了一枪——没瞄准,仓促之中并没有让那人毙命,只是延缓了行动。 后来发生了什么燕云并不清楚,因为他一开枪,霍雍直接把他拎起来塞进了车里,随后他就被霍雍的怀抱淹没,哪里还有余裕去关心外面的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6 世界。 总之后来是成功脱险。霍雍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会用枪,只当那是运气,况且燕云肌肤容易留下伤痕,霍雍配枪是定制款,后坐力强劲,燕云之后还敷过一段时间膏药,当时反而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现在算是水落石出,霍雍想起旧事也不觉得太意外,甚至对燕云当时的表现有很深的印象,燕云四下好奇的观察,霍雍就在他耳边继续用外面的世界诱惑他:“想打枪吗?” 燕云迅速的回过头,眼睛闪亮亮,却不说话。霍雍语气又很平静,随手拿过一个摊位上的草帽在他头上观察一下,摇摇头放回去,又拿过一对垂耳兔的软绵绵耳朵,这回倒是很满意,直接买下来。 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说什么,也一点都不真诚那样平常。燕云不想做兔子,躲闪了两下没躲开,最终还是戴上了,不适应的摸摸垂下来的兔耳朵,忍不住开口确认:“真的吗?” 霍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知道燕云是个成熟且冷静的成年人,但就是喜欢看他撒娇,或者扮可爱,用另一根兔耳朵挠挠她的下巴:“真的。” 这倒确实不难,霍雍进一步解释:“有个射击俱乐部,是地下的……” 燕云一听就明白了,多半是公开部分做气枪和弓道授课,用减压这个噱头宣传,实际上内部采用会员介绍准入制度来做真枪射击。他知道霍雍既然提起,带他去的应该就是内部心照不宣的那部分了,不由十分心动。 一个已经摸过枪,知道那种感觉的人,很难忘却射击技术,也很难不喜欢上那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霍雍抓住了自己真正的爱好而感到害羞——这本来就毫无必要,而且他早就知道霍雍很敏锐,只要愿意,他可以看透大多数人。 霍雍看出他喜欢这个提议,但就是不好意思说愿意,也没有不耐烦,用兔耳朵挠燕云的脸:“那就说好了。” 虽然燕云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显然也不想反对,高高兴兴的默许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霍雍也注意到周围频频回头看他们的小姑娘未免太多了点,他对亚文化还是有所了解的,但对于自己变成亚文化现象被观察就没有任何兴趣,尤其燕云现在戴着兔耳朵,是被观察的主要对象,下意识就把他往怀里更深的藏。 这护食一样的举动显然不太理智,其他人又不能把他们俩怎么样,但霍雍却很满意燕云对这种亲昵的迟钝,回过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傻乎乎的四下观察了。 这种活动倒是可以多一点嘛,傻乎乎的燕云就很可爱。 霍雍总的说来,对自己选择的活动很满意。燕云吃了冰淇淋,也很满意。以前他有空的时候,会自己做冰淇淋吃,由于气候和农作物的差别,多数是水果味的,所以这次他选的是牛奶提子味。 为表示配合,霍雍也吃了一个,香草味的。 边吃边走,燕云又在爆米花面前站住脚。回头看霍雍:“我想吃这个。” 他这次仍然身上没带一毛钱,所有花销全由霍雍负责,看起来就更像是被怪叔叔拐走的小可爱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少了人群盲目前进的推力,就走得越来越不专心,渐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霍雍展开随票赠送的地图查看,燕云被安置在栏杆上坐着。他隐约觉得在霍雍心里自己的设定似乎有点问题,像个需要很多傻瓜式嘱咐的智障小孩。 “……”燕云对自己的联想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之所以乖乖听话,大概是因为霍雍现在正忙着吧。 他并不确切知道两人的年龄差究竟是几年。当初资料里面有这一条,可霍雍只是看起来沉稳,并不显老,况且也还没到老的时候,所以燕云慢慢就忘了,现在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托着下巴观察霍雍的表情。 就算是这种在游乐场走丢了的事情需要一个解决方案,他也表现的挥斥方遒,运筹帷幄,以至于燕云连一点紧张情绪都没有,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迷失路途。 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对立面走到这个最强有力的盟友的地步的?燕云对自己何时变心,居然一点都找不到轨迹和印象了。他从没有把霍雍当做对手,因为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最多只能说算是任务目标而已,可这个任务目标,现在成了他的心上人。 命运偏爱弄人,要他把得到的一点点东西都吐出来,还倒算出这么多情深不悔。 霍雍确定了自己和燕云所在区域,又记下了几条路和地标,准备带着燕云再次启程,就碰上了他专注而柔软的眼神。 这时候燕云就显得很惆怅,有一点点愁容,很像是他那张旧照片,可霍雍第一个念头并非伤感和怀念,而是想亲亲燕云,唤醒这个不知道沉浸在什么情绪里,心思极重的小孩。 燕云在他看过来几秒之后已经醒神,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坐在栏杆上要比霍雍高出差不多一头,是个非常适合接吻的身高差。霍雍上前的时候一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燕云却情不自禁上半身后仰,像是要逃跑,随后又主动低下头来,勾着霍雍的脖颈,迎上他的嘴唇。 这一幕很像是一幅画,绵软的兔耳朵垂下来,燕云缓缓闭上眼睛,霍雍扶着他的腰,像对待一个透明而易碎的孩子。 在这种公共场合亲昵远超出燕云的想象和预期,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又一点不觉得奇怪,只是疑惑为什么他们能够没有一句对话就心意相通,就互相明白。 他独自在世界上跋涉了太远的路程,终于在一个栏杆上被人抱下来的时候,反而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他被接住了。 过往有无数暗夜,瘦小的孩子在草野之中狂奔,他跌倒过,也流过血流过泪,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他拥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忍不住再三确认,反复抚摸。 第十三章 其实游乐场之行,燕云除了过山车,什么都没有记住。周末的人流量实在太多,虽然他们手里有票,但光排队就花了不少时间,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什么好玩的,至少他就吃了很多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路边摊。 霍雍对此的态度倒是出奇平和,一点也没有燕云对他印象之中那种出身应该带来的轻描淡写的抗拒,只是他自己没吃几口。 燕云一度怀疑是自己吃得太多,所以霍雍都让给他了,然而也不对,他就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而已。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因为游乐场本身而玩的酣畅淋漓,燕云把这当做新鲜体验,霍雍只是来陪他,玩没玩到其实不很重要,而且很多项目都没什么意思。 燕云不恐高,也不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7 晕车,海盗船也好,过山车也好,对他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摩天轮按理来说是个到此一游都应该上去一下的设施,但这个粉色就让燕云望而却步了,他很嫌弃的看霍雍:“就算我不看电视剧,这个也太过时了。” 经典款就是会有这种问题,用烂了的告白方式就不能再用。霍雍也没有执念,于是放弃这一步,带着他到游乐场的餐厅吃饭。 味道一般,不过乐趣却很多,咔嚓咔嚓吃薯条的时候燕云从窗户里面向外看。天空是渐变的明紫色,大片火烧云像融化的金水,太阳缓缓垂落。他从未在这种时刻感受到这么多的平和与宁静,这或许是因为霍雍就在身边,或许是因为他人生的阴霾正在逐渐散去。 只除了一件,他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兔耳朵抓了下来。 卖萌扮可爱这种事让燕云来做,他的羞耻感会爆棚,偏偏霍雍在这一点上表现的很幼稚,燕云只好配合他表演一下,往往还是虎头蛇尾的。 见他随手就把耳朵放在桌上,霍雍眼神一荡,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燕云直觉这个笑里面不怀好意,悄悄往后退一退保平安。 这时候他才察觉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一句话不说,甚至眼神也不用交流太多,就完全明白彼此的意思,甚至能够完成一场没有什么结果和胜负的谈判。 晚上霍雍才带着燕云回去,这次就不是他那个临时的住所,而是他自己常住的一栋花园洋房,燕云第一次来这里,心情复杂,只能概括成一句话:有钱是真的好。 这片地界寸土寸金,霍雍也不是刚开始就负担得起,这栋房子六千万,全靠他给戴沉这个不怎么靠谱的老板打工,奋斗出来的。 不过这房子也完全值得这个价位,有点年头,非常漂亮。 燕云看出这似乎就是霍雍的老巢,心情倒有些紧张,他恍惚觉得脚下的地面都是软绵绵的,走进来就再也出不去的,干脆自暴自弃:“我走不动了,头晕。” 刚才明明没给他喝酒精饮料,又不会醉,哪儿来的头晕。霍雍很吃惊他在这种时候居然撒娇,但仍旧很受用,什么也不问,拦腰把他抱起来往里走。 燕云隐隐对自己居然这么娇气感到不太好意思,但霍雍什么也不说的纵容让他很快就心安理得。 这里早就准备了给燕云的房间,是在他离开之前开始布置。霍雍虽然一把年纪,但也有突然之间不太好意思的时候,他知道让燕云住进来代表着什么,犹豫了几天该怎么开口才能继续显得沉稳低调有内涵,一点也不急着结婚,没想到人就跑了,之后波折那么多,让他几乎忘记这件事。 他脚下微不可察的一停顿,最终还是抱着燕云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晚上,他一点都不想告诉燕云以后他们分床睡,何况这也根本毫无必要。 去他娘的私人空间! 将燕云放在自己床上的时候霍雍很赞赏自己的这个决定,他随手按亮了床头灯,手指上还挂着今天买的兔耳朵,就看到燕云翻过身往床头爬,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他今天没喝酒,但是抓住脚踝和腰肢把人拉回来之后,霍雍还是没忍住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一点也不重,只是很响,听起来相当过瘾。燕云被打得发懵,呆呆的回头看着他,好像是不可置信。霍雍亲昵又具有威胁感的弯腰去咬他的嘴唇,像个流氓,又像头猛兽:“不许跑。” 他说的像是命令,燕云却不觉得哪里不合适,甚至霍雍随手扯下一条丝带把他的双手捆在背后的时候也没明白过来。 然后他就再也没什么机会保持清明了。 霍雍给他戴上兔耳朵,满意的上下打量,随后又拍拍他从裤子里剥出来的白屁股,这回倒是很遗憾:“你瘦了。” 燕云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憋住气不吭声,满心都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就那么听话的情绪,报复性的保持沉默。这也并不要紧,因为霍雍一顶他,他就哭,反抗得简略到连个程序都走不齐。 虽然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爱上这个人,燕云仍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好使,哭了半天才被解开,一次结束之后霍雍把他翻过来,是兴致勃勃还想要的样子。燕云后背绷紧,条件反射的要跑,又想起来他刚才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就心一软,想,跑什么跑,反正还是要被抓回来的,干脆摊平了随便霍雍了。 他很乖,霍雍很喜欢,握着他的手舔他的手指尖,燕云受不了这种似是而非,却力道十足的撩,呜咽着挣扎,因为浑身没有力气而一点也不坚定,眼看着要再次失守,霍雍的电话响了。 是戴沉。这个铃声是给他准备的,燕云也知道这一点,哭也不哭了,用脚踢霍雍,带着哭腔:“接电话。” 他哭霍雍就硬,蹙着眉头看他一眼,十分不耐烦的找到手机,翻身起床,背对着燕云坐在床沿接起电话。 燕云这才扯过毯子勉强遮住自己,爬起来靠在床头大喘气。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关心霍雍在忙什么,在和戴沉说什么了,眼神借着暗黄灯光逡巡,终于发现这似乎是霍雍自己的房间。 他一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带回来春宵一度的猎物,一时又觉得怕是要被霍雍囚禁在这儿无法脱身了,心情很矛盾。 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不知道霍雍到底准备把他怎么办,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上,该做什么样的事。 霍雍不是会对每个情人都关怀备至的那种人,也不会带着每一任去游乐场,还给他买兔子耳朵,但这些也太轻,做了也不能证明什么,燕云怕的是自己多想,最后无法收场,只好勉强说服自己收拾好情绪。 他扭头去看霍雍的背影,随后贴上去,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腰,听他胸腔里模糊不清的震动,满心里都是灾劫过后有一天算一天的安宁。 霍雍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手指头,甚至还拿起来咬一咬,燕云轻轻颤抖却不抽开手,乖顺绵软,十分可口。霍雍越发心里发痒,说话虽然还算正常,却越来越简短,满含着“有屁快放”的意思。 再过一会,他就转过身来了,燕云顺着他躺下,像一座起伏温缓的雪白山丘,霍雍埋进两根手指,轻轻揉他,燕云睁大布满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咬住手指不吭声,浑身打颤。 霍雍的耐心终于告罄,也不顾戴沉的废话到底说完没有,直接挂了电话。 这举动太突然,燕云倒是吓了一跳,就看他头也不回把手机扔开,提着他的腰把他揽起来咬他的嘴。 他今晚很急切,有一种不太常有的热情,于是燕云也更热,攀附在他怀里,恍恍惚惚抓着他的肩膀哭叫,像仓皇无措,从风浪中挣扎逃脱的归舟。 霍雍在他耳边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8 反复低语:“你好甜,我喜欢你……” 燕云听得不够清楚,但这也足够他如痴如狂,他像是融化的雪山那样,觉得自己原本以为严密坚固的铠甲崩塌,却提不起一丝本能的防卫,反而被从里到外摸了个透,全都被看清了。 他不想问第二遍你到底爱不爱我,因为没有的东西不会被逼问成有,如果有的话……那他就当是已经得到了吧。 霍雍的怀抱炽热,温暖,甚至有蜜的甘甜,燕云躲进去就昏昏欲睡,不再孑然一身。 被挂了电话的戴沉,却不怎么有睡意,他大半夜打扰忠心不二的属下兼朋友,当然不是为了说废话,只是因为最近日子过得其实不怎么顺畅,心烦意乱而已,却忘了霍雍美人在怀,早就忘了他是谁。 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片刻,戴沉叹息一声,还是扭头准备去面对烂摊子。 他一路下到地下室,脚步轻盈,似乎是为了不惊醒某个人,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和一个骨瓷盘子迎面相遇。 “海楼,你的脾气该收敛了。” 戴沉慈眉善目,闪开那盘子,若无其事的劝谏。 第十四章 云海楼一个盘子没有砸中,扭头就瘫在躺椅上了,一脸非暴力不合作,似乎刚才采取暴力手段的并不是自己。 戴沉对他无计可施,也不去收拾撞在墙上粉身碎骨的盘子,进门随手反锁,态度仍然软弱可欺:“你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气大伤身。” 云海楼脸上肌肉抽了两抽,一张俊美阴冷的脸扭曲起来。他其实并不是擅长隐藏情绪太长时间,隐忍多半是为了更好的爆发,这些日子他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日子却也绝对不好过,耐心早被戴沉的温吞消磨干净,听他这幅与己无关的语气,再也忍不住了,毫无缓冲扑上前一把扯住戴沉的领子:“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警告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才不会斯德哥尔摩,因为你把我关起来就爱上你!” 振聋发聩,戴沉也不反抗,被他一把扔到床上,还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 这里虽说是用来关押叛徒云海楼的地下室,其实却一点也没有该具备的冷峻和拘束器具,反而颇显奢靡,床上铺着埃及棉,脚底下是皮草地毯,家具装饰也相当讲究,云海楼与其说是在坐牢,还不如说是被圈养。 戴沉把他弄回来的时候五花大绑,态度倒是照旧,就像是很久之前云海楼拿他恶作剧被发现,彼此都因为这种剧情太多见而轻车熟路,戴沉是无可奈何的,也是早有预料的。 没能激怒他,也没有能抓住他,云海楼内心受挫,十分失败,也就见不得他这幅包容的胜利者的样子,心里却不担心戴沉要把他沉海或者砌进水泥里。他知道戴沉,对自己向来雷声大雨点小,即使是个不开窍的木头桩子,也根本不会自保,但他永远不会伤害云海楼。 所以被弄进这个地下室的时候,云海楼根本没有料到戴沉这次铁石心肠,他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没失去自由之前,云海楼从不知道自由多么可贵。反应过来戴沉这回来真的,云海楼就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他闹脾气,戴沉并不在意,说不想看到他,戴沉就真的好几天没出现。饭照送,但谁都不和他说话。 云海楼颐指气使的劲儿没地方发散,迅速上火。 他简直不知道该恨谁,戴沉这沉静而无情的样子与他印象之中的偏差实在太大,让他转而怀疑自己可能是记忆错乱了,其实那个离不开对方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这未免太丢人。 云海楼忍不下这口气,摔碎了餐具,捡起锋利的瓷片绑架了进来收拾卫生的家政,叫嚣着要戴沉来见他,否则他就杀人了。 那时候戴沉正在开会,不过问题显然够大,他回来之后,云海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这等待的功夫,他早可以销声匿迹跑的远远的,管戴沉去死? 见他有什么好处? 但他还是放了人。戴沉青筋乱跳,被他气得不轻,云海楼看在眼里,心中竟隐隐还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算是扳回一城,甚至很享受戴沉的愤怒。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戴沉忍无可忍,一把给他甩到床上,就扒他的裤子。 云海楼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才猛力挣扎,却已经失手了。 戴沉恶狠狠抽他的屁股,完了还咬了好几个深深的牙印子。云海楼这时候顾不上什么脸面,嗷嗷大叫,疼得差点哭出来,死咬着不肯求饶。 感化他这种恶人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戴沉干脆就把他日了。 云海楼手里还攥着碎瓷片,情绪太过激动,给自己手心和戴沉身上都来了几下,其实不是故意的。戴沉一停,他才发现两人身上都有血,颇有暴力美学该有的样子。 戴沉看他染血的手,云海楼一个哆嗦,唯恐他报复不够,想扔碎瓷片,手掌却一时伸展不开,越是惊吓夹得越紧。戴沉看他一眼,从他手心抽走了染满血的瓷片,随手扔在地毯上,就要退出去给云海楼处理伤口。 云海楼悚然一惊,马上抬腿缠住他:“是不是男人?!” 他真的很服气戴沉这性子,明知道自己居心不良,根本不是一心一意和他做朋友,就是不说不问不主动不负责,日一下都不肯,现在好不容易日了,居然还想半路提裤子走人?!是人吗?! 意识到他的想法,戴沉平静解释:“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云海楼的回应非常硬核:“包个屁!你是不是不行?” 戴沉养气功夫比他到家,不生气,就是把他煎了个透,云海楼吃了个饱,一时之间居然觉得囚禁戴沉失败自己被囚禁没什么过不去的,反正他想要的也就是被日。 然而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美,戴沉一日惊人,之后就又不碰他一指头了。 云海楼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看那天晚上的事,是泄欲还是情之所至,或者只是暴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他都不知道。一头雾水,还没有性生活,连个电视都不能看,云海楼的耐性很快就又消失了。 他一无聊,所有人都跟着遭殃,戴沉怕他惹祸,也怕他逃跑,只好什么也不敢,全推给正忙着你侬我侬的霍雍,自己回家来做狱卒。 云海楼态度越发恶劣,经常要和他寻衅滋事打一架,试图再现犯罪现场,却始终没得逞。 今晚大概也就是第一千零一次吧。 戴沉被摔在床上也平静承受的样子,实在很像是被丈夫家暴之后要强上的贤妻良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云海楼恨得牙痒,上手就扯他衣服:“你不是人!” 却遭戴沉捏住他的手腕,认真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19 云海楼更疑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很糟糕的歧义,而且他现在大脑短路,满脑子都是这个糟糕的歧义。他一被戴沉碰到就筋酥骨软,提不起力气来一鼓作气把扣子崩开的衣服继续往下扯,只好在床上一坐,冷笑一声,装出个凶狠冷漠的样子:“别说这种屁话,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他的态度实则已经变软,所以戴沉也就顺势坐了起来,端详他面容片刻,温柔问道:“你想吻我吗?” 这是他们之间,今生今世,头一次有这种暧昧的对话,云海楼吓了一跳,呆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居然不敢回答。 他们之间也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亲吻。云海楼一时觉得自己暗恋得可怜,一时又觉得欲火焚身,只想不管不顾的扑过去。 戴沉招招手,甚至只是用这温柔无二的眼神看着他,他就只想扑过去,这么多年,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但他终究没有,只是用警惕的表情看着戴沉,短促的笑了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干嘛?要肉偿买我的安分?” 他嘴硬,但眼神却逐渐柔软,仓皇无措,十分可怜的样子,像是被同一个人不断抛弃又捡回去的狗,脏兮兮,苦巴巴,学了一身流浪狗的凶蛮习气,可是在某个瞬间,还是能看到他安静依偎在主人腿上的乖顺和驯服。 戴沉在心里叹息一声,主动凑过去,用手指抚摸他的嘴唇。云海楼下意识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把这场面变得更加具有丰富意味。戴沉拿他没有办法,用湿漉漉的手指抚摸他的脖颈,一路向下。云海楼配合他抬起头,戴沉用上另一只手,就像是扼着他的咽喉要和他接吻。 反倒像是戴沉强迫了他,虽然这或许就是真相。 戴沉一无所知,戴沉是罪魁祸首。 云海楼很少觉得委屈,他只是突然之间暴起许多占有之心,一把扯住戴沉,和自己一起跌落在柔软的床铺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按。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今夜做对了什么,只知道算是成功了,戴沉顺着他的意思轻轻抚摸他,又因为他不满的声音而用力揉搓。 云海楼实在喜欢戴沉的粗暴。他一点也不怕疼,但要戴沉用力的,用力的,以不到最深处不剥夺所有感官不罢休的方式,和他纠缠在一起。 他忍不住,等不了,翻身骑在戴沉腰上,自己用力。内里湿滑,似乎早就等待这一刻,甚至等了许多年。云海楼大脑嗡鸣,血液急速流动,居高临下,把过长的额发捋上去,用要吃掉他的眼神看着戴沉,咬住自己的嘴唇镇压紊乱的喘息,卖力地纠缠他,吞吃他,上下起伏颠簸,哼哼着,声音是软绵绵的,像撒娇:“放我走吧……放我走,我随叫随到,你想什么时候日就什么时候日……” 戴沉抱着他的腰,配合地往上用力顶,似乎中途还被他逗笑了,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要和我一起。” 云海楼脸上一片空白,内心的恼怒骤然翻涌,甚至忘了呼吸。 第十五章 如果这是一个攻略游戏,那戴沉攻略云海楼,甚至不用一秒钟。这一点也不公平,可云海楼显然在乎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公平。 他们两家世交,从襁褓之时就认识了,但并不代表随着漫长时光,感情也自然过渡到左手摸右手。 戴沉是个很端正的继承人模样,不似老头子狠厉,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但要是接近他,就会发现他内里的倔强和冷漠,云海楼一度着迷,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要知道倒是不难,戴沉信任他,也亲近他,他只是君子慎独,从来不肯过多暴露自己的想法,而只要他不说,似乎就没人可以知道。 原先云海楼本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为此骄傲自满,青春期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戴沉也可以发展出另外最亲密的关系,另外最信任的人,这一切都会逐渐与他无关。 虽然那时候戴沉其实根本没有发展这种关系的预兆和念头,云海楼也被自己臆想中的嫉妒折磨得不轻。戴沉的欲望很淡泊,或者说,是很不动声色,所以云海楼也所知不多。他恶向胆边生,想要提前诱使戴沉掉到自己手里,却始终失败。 戴沉表现的太过淡定,就好像一点也不对他令人望而生出许多复杂冲动的美貌和格外的动人有兴趣。云海楼不择手段,但唯独十二分的看重自己的骄傲,于是总是不了了之,浅尝辄止,稍微撩一下,迎上戴沉不明就里的目光就逃跑。 这当然很懦弱,懦弱到一丝一毫的作用也没有。 云海楼从不知道戴沉到底交过正经的男女朋友没有,却对他的男女关系搞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既不敢说,也不敢做,看戴沉一眼就觉得自己气短三分,回头靠醇酒香车和美人的大腿胸脯催眠。 这样稀里糊涂,又过了些年。其实相思病并不难熬,因为那时候他们正在权力的角斗场里挥洒血汗,彼此之间信任到无需申明的地步。虽然内心深处仍旧有欲望难以满足,但其实这也并不重要,云海楼要的东西早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变了质,成了扭曲的独占欲。 那些年是最好的时光,没有之一。枪林弹雨也好,腥风血雨也好,云海楼能记得的反而是一些琐碎时光。戴沉在老宅的花树下面睡着了,他走过去望着他,池塘里静水流深,他蹲在戴沉面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刻什么样的纷争都远去了。 有一夜下着瓢泼大雨,戴沉要处理一桩急务,开车到他那里去,黑车被水洗过,亮而新鲜的光泽在灯影下一照,戴沉开了车门,打了一把很大的黑伞,长腿先跨出来,神态疲惫,望着他的眼神却含笑,走过来的那几步,简直是要走进他的心里去。 云海楼实在无法描述戴沉在他心里到底算是什么,他们一同度过的光阴太长,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彼此的定义都混沌,无法分个界限,所以到了矛盾真正暴露的时候,他无法忍受的是戴沉居然把他看做外人。 长时间的不分彼此,让他忘记了戴沉坐上第一把交椅之后,他就只能是个二号人物,从此之后行事要把握一个妙不可言的度。这一点霍雍就做得很好,但那是因为他和戴沉本来就亲近不足,生分有余。云海楼自认为自己是戴沉的一部分,并未及时料到身份的变化,这让他吃了大亏。 原本要是同心同德,其实越俎代庖并不算什么大事,可真正让云海楼一夜之间视戴沉为陌生人的,是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理念也是不同的。 这很讽刺,并肩趟过乱世,可到了天下承平共享荣华富贵的时候,矛盾变的不可调停。 他厌恶霍雍的缘由正是因此。戴沉是个理智的人,所以要控制云海楼不让他获得过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0 分权力导致结构不稳和更大动乱的最好方式就是扶持霍雍,让他们互相掣肘。 道理云海楼全都懂,但他就是受不了。 他知道戴沉和霍雍不可能有什么,他们一个赛一个理智,满口都是生意和投资回报比,哪会做这种色令智昏的事。 所以色令智昏的是他。 他们大吵过许多次,只是为人所知的不多,戴沉说,难道你就不懂我吗? 云海楼沉默很久,等到他走了,才觉得自己也很苦涩。戴沉难道六懂他吗? 最后一次吵架,云海楼坚持了好几年的神经终于绷断了。 他听不见戴沉在说什么,只是一瞬间失去理智,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把他按在地上亲。 这看上去很不理智,却很具有成年男人的兽性,戴沉试图挣扎,但事出突然,云海楼先手,要挣脱十分不容易,于是他们纠缠的十分激烈。 云海楼十分清醒,钳着他的手,他想人生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魂飞魄散,既然如此,多少也该争分夺秒,抢到些什么。 他们抱在一起亲了很久,到后来云海楼甚至不用钳制戴沉,一松手他就自己抱了上来,甚至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这都无所谓,云海楼只需要这种亲近,并不在乎什么主动被动。 于他们两人而言,这体验只能算的上销魂蚀骨,不能叫超出底线,分开之后,戴沉坐在地上,靠着落地窗,嘴唇嫣红,神色迷离,简直像个勾人魂魄的恶棍。他衣衫凌乱,也不去整理,而是语气软软的继续:“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云海楼几乎答应他。他用手背擦拭过唇角,寥落的笑一笑,站起身来扣好扣子,系好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心中满是萧萧风声:“我会离开的。” 当时戴沉没明白他的话,因为毕竟一切看起来都因为云海楼的突然发疯而可以进入另一个从未预料过的解决方案之中。 但第二天云海楼就要求常驻泰国,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戴沉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的巨变,他们之间裂开天堑,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他确实并不知道当时云海楼上了飞机,望着外面的茫茫云海,几乎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恶狠狠心态发誓,要把他抛到脑后,再也不会爱他了。 可惜发誓并不能决定什么,更不能删除掉对一个人的感情。云海楼把自己流放在泰国,日子过得并不算寂静无声,他手段酷烈但却很有效,雷厉风行整合改组,之后就高卧加餐,声色靡靡。 好是很好,只是高床暖枕,半梦半醒之间,戴沉沉睡时的睫毛,喘息着的嫣红嘴唇,总是在他的意识之中闪回。 这是一种煎熬,相思煎熬人的苦肠,把一秒钟的光阴拉扯成好几年那么长。云海楼越来越坐卧不宁,越来越不可遏止与收拾,他很恨自己当时昏了头做出强吻戴沉的那种事。如果他不知道其中滋味也就算了,可既然做了怎么又不做完?搞到现在空惆怅,实际上根本不算是沾过戴沉的身。 他像渴水的鱼,在滩涂里翻来覆去的蹦跳挣扎,一丝清水都没有,又不想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对戴沉卸下所有尊严和骄傲,说,求求你爱我吧。 他做不来。 于是翻开当初来时的行李,找到唯一和戴沉有关的东西。 是有一年戴沉写给他的明信片。正面是一张风景照,风烟散尽的古都,色彩斑驳,沉郁静美,背后是戴沉写的一首诗。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月涌大江流。月下飞仙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这是李白的渡荆门送别,只因云海楼的名字从此而来,因此对他们都很特殊,那时候云海楼不在戴沉身边,于是过节的时候收到这么一张明信片。 但看来也实在很合适,戴沉写这首诗的时候,知道他们终将分道扬镳,云海楼终将远走他乡,且再也不想回来吗? 他要是知道,又会不会挽留他? 云海楼亲缘淡薄,所以可以一点都不想家,可正因如此,他人生的所有眷恋和怀旧,也就都寄托在戴沉身上了。 人向来如此,越是重视的越不敢出口,因为知道对方看自己并没有这样重,一旦出口天平越发倾斜,终有一日他这里太重,会跌落在地上。 平衡可以长久,疯狂痴缠就不能。云海楼自认自己克制自己倒了不可能的境地,但最终还是和戴沉长长久久的分开,他不主动,就没有会面的机会。 他恨戴沉。 然而又想他。 最后仍然是他,跨过不可穿越的天堑,决意拼搏一把,只是没料到结局也算得上是好。 戴沉从来不说为什么那些年只在开头云海楼气性最大的时候联系过他,更一次也没有来过云海楼的地界,做出试图挽回关系的努力。 云海楼也没有问过。他不问尚且可以欺骗自己是因为戴沉也因为那其实在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去的一夜,似是而非根本不成形的暧昧而受到强烈的冲击,以至于无法继续若无其事的当做朋友交往。 只要他曾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云海楼也不能亲自去否认,找到证据证明这不是爱情。 戴沉不让他走,他其实也走不到哪儿去了。 第十六章 那一晚到底是怎么过去的,云海楼事后差点失忆。 有时候戴沉对他很冷淡。不是那种对不识相的陌生人的冷淡,而是面对他所特有的冷淡。他的眼睛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脸上却在笑,一举一动,说一句话都是希望他赶紧离开。 这不一定是因为他们不够好,不够亲近,只是因为戴沉这一点总是特别可恨。他坚信成年人应该负责自己的一切,很难叫人与自己共同分担。夺权和巩固地位这种事情也就罢了,本来就是团体合作项目,可是感情上的,私人界限的,甚至是和云海楼自己息息相关的,戴沉就不肯吐出一个字。 而他拿戴沉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总觉得自己和戴沉之间,再长的光阴也显得匆忙,不够,也或许是他们用得太浪费,到后来紧巴巴的,捉襟见肘,怎么缝补也不够用。云海楼恨这种感觉。 但有时候戴沉又对他很热情。他吻他的嘴唇和耳朵,在他耳边喃喃低语,语气温柔到能滴出水来,云海楼只要稍微有点听力障碍,就能误读成一句“我爱你”。他进入云海楼的身体,揉捏他的屁股,热情而直白,就像是情人的相处,纠缠在一起,能纠缠一整晚。 这种夜晚太好了,对云海楼而言,也实在太少了,他只能把自己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全部都归罪于戴沉——他的性生活一直都很不理想。察觉自己对戴沉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之后,云海楼就再没有过真正意义上丰富而酣畅淋漓的夜间生活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1 ,他游走在很多人之间,极尽暧昧之能事,但却连一句情话都说不出来,一段稳定长久的感情都没有建立过。 他失去了这种能力,因为他把一切都耗费在戴沉身上了。 但戴沉对此一无所知,也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比起云海楼,他更像是个冷静成熟的成年人,他克制自己的欲望,伪装自己的面目,甚至自诩离他最近的云海楼也不敢说完全知道他。 他恨的就是戴沉的这部分。 所以一觉醒来,赤裸的戴沉抱着同样赤裸的云海楼,毫不设防,沉沉安睡,这真是极其稀有的场面。 云海楼似乎觉得自己占有了什么。 他其实很累,浑身酸痛,制服戴沉并不容易,即使其实对方也已经很配合了。何况后来他们折腾了那么晚,云海楼简直觉得自己到最后是半梦半醒中的。他觉得戴沉可能有某种神经官能失调症,吃到撑死,然后闭着嘴巴拒绝一切直到饿死。 可能戴沉是已经习惯了不会死,但云海楼骄奢淫逸,实在遭不住,要是这种循环多来两次,他能减二十年的寿。 戴沉总在自以为克制之中把他折腾到无力承受。 云海楼用目光描摹沉睡的戴沉的眉眼,又去看他嫣红且饱满的嘴唇,看着看着心猿意马,开始考虑自己现在爬起来能否悄悄逃脱,从此天高地远,把这个婊子养的没良心的甩在身后。 这冲动很诱人,但云海楼还是控制住了,一方面是他太累了,浑身乏力都是好听的说法,另一方面是现在这个戴沉对他而言太少见了,他舍不得。 这真可笑,云海楼抛弃过绝大多数东西,绝大多数人,他甚至向来有不把人当人看的美名,现在居然也有这种柔软到好笑的情绪,黏连拉丝,扯不断,理还乱,叫他最甜蜜的时候五脏六腑也隐隐作痛。 戴沉真的是食物链顶端。 云海楼从柔情万种到越想越气,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戴沉,眼不见为净了。他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专心养膘就行了,与其多想,不如补眠。 同样的清晨,燕云却很早就醒了。 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太一样,所需求的睡眠时间要短,大概二十四个小时能睡四到六个小时,精力充沛。 但这样的早上,他往往都赖床。 倒不是主观能动,而是霍雍还没起来。虽然精力同样过人,霍雍也喜欢睡懒觉,尤其是抱着燕云的时候。前一晚上像个棉花糖一样的梦,软绵绵,甜滋滋,燕云什么也想不起来,懒洋洋的看着晨光爬上霍雍抱着他的手臂,爬上霍雍的面容,觉得十分安稳。 他人生其实也没有多少颠沛流离,至少燕云这样认为,他只是无处归依,漂泊游荡,但因为没有过被从一个地方驱逐到另一个地方的经验,更没有因为所谓家乡而产生的游子乡愁,所以大概也还可以接受。 他也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终有一日,会像一只轻薄的蝴蝶一样落在谁手心,然后被收藏起来。这不能算是一种失去自主权的联想,而带着轻盈的甜蜜和完全不相符的厚重安全感。 他,和另一个人,建立起最深的联系。 在他的少年时代,求得生存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几乎是唯一一件事。他或许模糊的对某个人动过心,但求生欲主宰着一切,他不像是个人,而是只警惕又无力的小兽,翻检枯枝落叶,寻找食物果腹。 后来他遇到云海楼。 说实话,他对云海楼是很感激的。虽然以世俗的目光看来,这个人剥夺他的自由,给他下达各种不近人情的命令,把他从小兽训练成杀人机器,又随便的把他派遣到霍雍身边,但对于燕云而言,这都不算太严重的问题。 云海楼让他活了下来,甚至还让他见到了霍雍,这两样完全可以抵消云海楼或许对他造成的伤害。 他很难说对云海楼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私人的感情。一来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私人层面上的感觉,二来云海楼似乎也没有。他们不存在感情交流,基本没说过什么废话,甚至统共也就会面过四五次,云海楼指点过他的枪法,给他派过任务,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云海楼是个很威严的人,话不多,习惯命令语气,虽然严肃冷漠,但仍旧带着一种慵懒的底色。燕云有时候觉得可能在其他人看来云海楼是很有魅力的。他皮囊好看,又具有独特气质,还手掌大权,同时又神秘,强大,冷酷。 比起云海楼这种色彩斑斓睥睨雨林的大型食肉动物,燕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可怜。 不过小可怜也无所谓,他有霍雍。 这部分的得到,可以抵消他整个人生的全部痛苦和失落。 霍雍在睡梦里的呼吸平缓而清浅,燕云从他劲瘦有力的腰侧摸过去,手指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他不想惊醒霍雍,只想多看他一会。这个拥抱因为缓慢而显得格外珍重,燕云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笑了起来。 他的头靠在霍雍胸口,似乎他是什么被好好珍藏的小动物,毛绒绒,软绵绵,是很小的一团,就应该睡在霍雍的胸口上。 昨晚的月光很明亮,但燕云深陷在床里,根本看不清霍雍的眼神,只能随便他摆布。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燕云不很紧张,只是下意识地抽搐紧绷,似乎抗拒,又似乎挽留。他被烫得哆哆嗦嗦,又像是受了惊,直往霍雍怀里靠。霍雍紧紧地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鼻梁,肩膀,胸口。 和他们从前做的好像一样,但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燕云被他捉起指尖轻轻啃咬,整个人都几乎昏过去。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霍雍变得不太一样,只剩下呜呜哭泣,和浑身打颤的劲儿。 霍雍揉搓他,疼爱他,掠夺他,兔子耳朵纠缠成一团,从他头上掉下去,湿漉漉的,十分可疑。 他说宝贝儿,心肝儿,你真可爱,想把你揉碎了,又想整个儿的把你吃掉…… 燕云本能的明白这是羞耻的,也是幸福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反而好像是霍雍用甜言蜜语把他狠狠地欺负了一通似的。 甜言蜜语是如此的重要,燕云也想对霍雍说一说,可他又累又乏,脑子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抱紧霍雍的脖子,像个孩子似的黏在他身上,勾着他的腰,低声喃喃自语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的“我爱你”。 霍雍其实并没有料到燕云会这么说爱这个字眼。有一刹那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耳中只剩下燕云软乎乎的告白,几乎要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又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他问燕云,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他们彼此都知道答案,他只想听燕云说出来。 时隔了很久,似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2 乎他们都早该忘却这件事,燕云说,我爱你。 他就是世界上所有的花。 所以霍雍醒来的时候,看到燕云澄澈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凑过去索取早安吻。他没有直接拿,而是停留在一个蜻蜓点水的距离,向燕云要。 或许是清晨太美好,或许是霍雍撒娇实在平淡安然,燕云自然而然仰起头,啾了他一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第十七章 燕云起床之后,走到落地窗之外,站了一会。 他刚洗漱过,身上有很清新的薄荷味,站在早晨的凉风里,也很相宜。 霍雍没有大改过这栋买来的时候就相当漂亮的房子,只是把自己的卧室搬到了一楼,床靠着墙,落地窗外面有个露台,是开放的,放着一张餐桌,有时候他在这里吃饭。露台直通花园,夜里有时候能听见风和树叶的声音,只是昨晚燕云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睡得很沉。 和霍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睡得很沉,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很温暖,很明亮。窗帘紧紧的拉着,霍雍抱着他,搂着他的腰,好像一座遮蔽风雨的楼阁,只装着他一个人。 燕云其实经常有这样关于安全感的想法,但他不能说出来,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似乎他不应该这样把霍雍当做自己世界的一部分,他们彼此都应该独立一样。 露台周围是白色的台子,上面种着很多月季,是玛格丽特和胭脂扣,还有其他的一些品种穿插,燕云不很认识她们,但这也不需要认识,她们自然而然的在台子上俯下身,擦碰着他的肩膀和脸颊,十分亲昵而愉快的样子。 燕云伸手摸一摸凉凉的带着露水的花瓣,霍雍就进来了。他很满意燕云怡然自得的样子,觉得带他过来,把他安置在这里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听到他的脚步声,燕云回过头来,下意识的笑了笑。 他不经常笑,也不经常害羞,但看到霍雍的时候这两样就都显得很平常,好像他总是这么高兴,又因为自己的高兴不好意思似的。 “我们在这儿吃早餐,你想吃点什么?”霍雍摸一摸他的鬓角,很有耐心也很有情调的样子,燕云就自觉的抬起头,让他亲一亲自己的嘴唇。 他们抱了一会,霍雍剪了两朵月季,带着叶子,洗干净之后插在了白色餐桌上的陶瓶里。那是一个浅灰色的瓶子,敞口,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因此造就了阴影,燕云看了一会,抬起头看霍雍。 他在调整花和叶子的分配,这种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需要多少天赋,但霍雍扶着叶子的样子显得他很温柔,很平常,很接近普通生活,也很接近燕云这个人。 他拨弄过之后,陶瓶里的花确实显得颇有艺术感,是很不一般的好看了。 燕云对于早餐没能发表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所以他就跟着霍雍的习惯吃。 这种早晨其实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很多。那时候霍雍事业心很强,总是很忙,他们其实没有多少时间来交流,更没有机会坦诚相对——主要是燕云无法坦诚,他展现在霍雍面前的本来就是扭曲的自己,哪里能说出无数翔实细节和小故事? 所以他们其实总是回避交流,也回避这种显得太亲近了的相处。 燕云咬下一口法式吐司,盯着鲜果酱看。这是今天早上现熬的果酱,还是热腾腾的,里面有桑葚,蓝莓,草莓和树莓,颜色鲜红,还散落着鲜果粒,看上去就很好吃。 霍雍注意到他的眼神,在自己的牛奶面包片上涂了一口那么多的果酱,喂到燕云嘴边。 他的脸有点红,霍雍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看他乖乖的张嘴咬掉:“喜欢这个?” 燕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解释:“很甜。” 这是真的。霍雍干脆把自己的这片面包都喂给了他。这种亲昵的喂食在从前也很少发生,只是霍雍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幸好为时未晚,还很来得及。 燕云不能喝咖啡,所以他喝的是牛奶。霍雍不用赶早上班要提神的时候,也不喝咖啡,换成了红茶,所以吃完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亲起来,燕云就尝到一种淡淡的茶香,温厚甘甜。 或许其实是霍雍的味道。 他闭着眼睛,仰着头,背靠在月季花的台子上,脖颈里甚至钻进去一朵花,霍雍搂着他的腰,不让他靠在冰冷的石头上,哪里都很舒服,都很愉快。 亲完之后,他们又抱了一会,燕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们经常拥抱,也经常亲吻。 霍雍从他的脖颈里拨开那带着小小毛刺的花枝,燕云的下颌被花瓣蹭了一下,他侧过头,张开嘴唇喘息,嘴唇比花瓣还要红。 他送霍雍到门口。 “我会早点回来,你在家等我。”霍雍抚摸着他的脸,珍重地叮嘱他,似乎这是很重要的事。 燕云抚摸他的手背,乖乖点头,隐约觉得他是被交付了什么任务。 他不说话是很乖巧的,甚至乖得有点幼稚感,霍雍又忍不住亲亲他,手指滑下来落到他的领子里,反复摩挲他脖颈上印上去的那些红痕,重复了一遍:“我会早点回来。” “嗯。”燕云似乎觉得自己不出声,这黏糊的告别就无法结束,低声答应了一句。 “要不然,”霍雍突然有了想法:“你跟我去吧。” 这算是异想天开,燕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话。霍雍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一向理由很充分:“我想带你去。” 很有诱惑力,但燕云还是摇头了。他不想去,他想起曾经他在霍雍身边工作的时候,是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蹲在办公桌下面,或者趴在办公桌上,甚至进到休息室里…… 总之,这个历史他暂时还不是很想重演。 霍雍也并不勉强他,到底还是出门了。 其实就今天的工作安排来看,他也不适合带着燕云一起去,只是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时候,还是难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不想为难燕云,也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想去,所以只好决定尽早回来。 这时候就体现出戴沉的用处了。平常他也不插手霍雍的工作,可只要有他在,很多事情就不必霍雍自己处理了。 况且他才刚把燕云带回自己的老巢,哪里能忍受片刻分离。 燕云本性其实很能忍受孤独,这不难发现,他和世界上的其他东西都联系太少了,如果不是因为云海楼胡闹,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更别提到了现在这一步,要霍雍简单的觉得现在就很好,那也太强人所难。 他其实还是很怕燕云会离开他,即使他看的很清楚,燕云眼中的爱意无法掩饰,仍旧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够牢固。他就像是要驯化野生动物的猎人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3 ,只能很小心很小心,不流露太多端倪,以免吓到他,才能让他慢慢相信自己,然后变成他的爱人。 燕云有太多不确定性,这让开始很梦幻,也让过程像是阵痛,既然现在算是比较好的那种阶段,霍雍也就可以不用着急。 总有一天,燕云会学着直白,信任他。 霍雍走得拖拖拉拉,但毕竟是绝尘而去了,燕云站在门口片刻,才转身进去。 家政人员都很专业,照顾他的时候表现的只是公事公办,这距离感让他觉得还算舒服,只是毕竟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探险的兴趣,乖乖坐在露台上望着花园。 前一晚他实在是很累,这时候也不想动,随便翻过手腕,看到一排牙印,才觉得应该羞耻,但又实在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奇妙。 霍雍把他放在这里了,也没说会怎么处理他,是不是要给他换个地方。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棵植物,任由霍雍从花盆里移来移去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被搁在他的窗台上的时候,枝叶茎秆都颤颤巍巍,恨不得开出一串花来表示欣喜。 不能说他就是爱霍雍到了这种地步,只能代表他从未得到太多好,以至于现在只想要霍雍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不是祈求,只是愿望。 如果他愿意,多少也可以做蹩脚的戏,他知道霍雍喜欢什么样的人,知道什么能够打动他,他本来不至于如此被动,是他全部放弃了,而选择一心一意的等待。 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低成这样,而丝毫不觉得这不应该? 坐在霍雍为他安置好的窗台上,燕云默默回想过去的很多个日夜,想起他们相遇之前,也想起他们分离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不过所有的一切都面目模糊,像被水打湿的纸一样,皱成一团,失去颜色和意义。 只有霍雍有意义。 黑夜黄昏,他昏昏沉沉的做梦,睁开眼睛是医院的床单,闭上眼睛是霍雍的面容,他沉静如水,把燕云笼罩在怀抱里,如果和他对视,就会觉得他似乎也很痛苦,可如果放任身体去感知,他的手却在做与情况格格不入的事。 燕云说不上就竟是什么感觉,但他已经被人间诸味,被霍雍浸润透了。他想说很多话,在梦里他似乎可以解释,他抓住霍雍的手臂,说我爱你,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当你我分开的时候,我唯一的愿望就变成了你也爱我…… 但其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默默的坐在窗台上。 第十八章 霍雍回来的时候,燕云已经睡着了。 暮色才刚刚浸染天际,时间还算早,他睡着是因为实在无聊,干脆躺下。霍雍毕竟日常就在这里起居,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这感觉很安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霍雍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燕云睡觉一向喜欢弓着背,好像这样就很有安全感,他一只手抓着枕头一角,另一只手蜷在胸口,被子遮住了下巴,明明睡得很安心,眉头却微蹙着,似乎很忧虑的样子。 他伸手抚平那浅浅的褶皱,又摸了摸燕云的脸,他就自己蹭上来,贴住掌心不动了。 即使是醒着的时候,燕云也没有这么会撒娇。 霍雍泛起笑意,干脆在床头坐下,伸手把被子往下拉,掖到下巴底下,拿不准主意是把他叫醒吃饭,还是干脆让他继续睡。他现在这幅消瘦的样子,休息和健康饮食显然都很重要,才能养起来。 燕云的睡眠也并不深,他动了动,幅度轻微,眉头却又皱起来,往被子里缩,小声哼哼,像是哽咽。 霍雍觉得他是做了噩梦,伸手想要把他抱起来,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明白情况,燕云呜的一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霍雍。 这一下两人都没有防备,撞得发疼,不过也没人在乎。霍雍以为他做了噩梦,搂着他扔开被子,干脆抱到自己怀里安抚。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冽,怀抱却温柔,燕云一头扎进他怀里,才慢慢忍住了想哭的欲望。 他抓着霍雍的衣服,一阵一阵的发抖,十分伤心的样子,让霍雍无端觉得他像是脆弱的小孩,放轻了声音哄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燕云却摇摇头,小声说:“是好的梦。” 既然是好的梦为什么难过?霍雍包着他的屁股把他挪到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腿上,蜷成一团,靠在胸前,像是完全被他包裹,这才问他:“你梦到什么?” 他本以为燕云没那么容易坦白,毕竟他最擅长不说不想说的话,没想到燕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就说了点东西:“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你和我,在泰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霍雍隐约明白一点。 谈到泰国,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牵扯的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遗憾。 重逢到如今好像也只是一两天,其实他们还没有怎么谈论过这个问题。霍雍隐约察觉了燕云心里的不安,于是从他腰上腾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笃定解释:“我不生你的气。” 燕云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他在说什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情绪仍然很低落。 霍雍明白他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于是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作为理由,实在相当敷衍,但有的时候,也确实是实情。从前燕云并没有什么选择,当他有了选择的时候情况又那么危急,他从来没有什么机会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权利想要什么东西。霍雍知道他的身世,几乎就已经不在乎他曾经做的那些事。 何况即使之前燕云有充分的理由和恶意,那也完全可以用那个晚上争分夺秒的逃亡,燕云几乎是一瞬间做出的决定补偿。 至少是个两不相欠。 可他们既然藕断丝连,就只能从头开始。 霍雍不知道该怎么讲明白这个计算公式,只好握着他的手保证:“我不会生你的气,你也没做什么真的伤害到我的事,以前的事情都不用想了,你可以想想未来,想想以后。” 以后还有很长的光阴,大概一辈子那么长,燕云不能自责到天荒地老。 然而他确实固执,抬起眼的时候,黑白分明,看人简直像是指责:“那时候我要是不反悔,不救你……你是不是想杀我?” 这问题太过锋利,霍雍也沉默片刻。他察觉手掌心燕云的指尖颤抖,马上紧紧握住,无奈的笑了:“我下不去手。” 这是实话。当时确实有这个选择,可霍雍几乎是本能的就排除了它。他永远记得在那个背着光的更衣室,燕云是怎么一脚将被自己勒晕的倒霉鬼一脚踢到台子下面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4 的。 他的眼神澄澈透亮,又惊慌失措,一副硬撑着的样子,明明是很害怕的,却既没有求助,也不肯露出可怜的样子,甚至不知道掉两滴眼泪,顺便就把他收服,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 要说他傻,那也真是很傻的。 霍雍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这么合适,为什么就一定要是他,不过这也并不是最要紧的问题。 燕云仍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霍雍却比他轻松,想了想,把他搂进怀里,更低声的描述:“如果你不放我走,那我就把你打晕了带回来,关在这儿,不给你衣服穿,打你的屁股,问你知不知道错了,要看你哭起来的样子……” 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种话,燕云耳朵敏感,闻言几乎跳起来,又被按在怀里根本没法挣脱,整个人都软下去,像一块塌陷的熔岩蛋糕,软绵绵的。 霍雍的描述似乎很认真,这让燕云不得不想到那个场景和画面,他头一次意识到其实霍雍一向对他很好,好的过头,从没有凶过他,更从没有真正伤害过他,把他当做这段话里的那种盛满了欲望的容器看待过…… 他眼里还是湿漉漉的,就不得不面红耳赤起来,偏偏越害羞霍雍越要逼他,说着说着,就忽然一侧头,含住了他的耳垂。燕云不得不彻底软下来,任由他挽着自己的腰,原本揪着衣服的手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小声抗拒,像兔子蹬着脚反抗:“不行……” 霍雍很坏地揉他的腰,呼吸落在他泛红的脖颈上:“怎么不行?你明明也很喜欢……” 他笑起来:“你喜欢这个吗?” 燕云脊背上滚过一阵战栗,他没法说不,也不能赞同,左右为难,反而忘记了刚才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这样的霍雍实在难以招架。 他好像很坏,又好像很动人。 他们靠得实在太近,燕云一路退避,居然靠到了床头上,随后霍雍就抓住了他的两只手,不容反抗地单手就摁在了燕云头顶。他不得不挺起胸膛才能保持呼吸。 霍雍用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很慢很慢地靠过来,似乎就是要让他看清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同时噙着一句话贴上他的嘴唇:“别哭,等会儿。” 燕云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软绵绵的,十分乖顺地由着霍雍钳制着自己,把他摁在床头亲了个透,过了好久,才被放开,可那时候他已经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和理智了。 他差一点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但毕竟还是在霍雍转身去拿毛巾的时候组织起了语言,顺着他的意思张开腿让他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大腿根和湿漉漉的屁股缝,同时提出新的疑问:“我已经不长那样了,你看着不觉得奇怪吗?你还……还喜欢吗?” 霍雍正趁着这会功夫揉捏他的大腿肌肉让他放松,闻言动作停了一下,用热毛巾敷着他软乎乎的屁股,抬起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默然片刻,霍雍清了清嗓子:“我是脸盲。” “你骗我。”燕云问出这些其实已经用尽勇气,可霍雍的回答却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也莫名其妙的卸下压力,脱口而出这句很像指责的话。 霍雍看起来不太明白:“我知道你长得不太一样了,但你还是你啊?” 燕云张口结舌。虽然事实却是如此,可是好像也不应该接受的这么快吧?他丝毫没忘记自己当初整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张脸改来改去,说不定留下了无法修复的问题,霍雍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 那翻来覆去担心害怕的人不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吗? “那我……”燕云不算嘴皮子很利索的人,他的母语本来也不是汉语,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什么,气急败坏:“你当初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长得……长得……” 他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太急没控制好力道,马上就是一个巴掌印。霍雍看着都疼,连忙挪开他的手揉,一边揉一边逐渐恍然大悟,知道燕云不太愿意说所以咽回去的那句话是什么,好像什么都串起来了:“云海楼没跟你说?!” 燕云懵了:“说什么?他说了你……你心里有人。” 这时候他倒是理直气壮,看在霍雍眼里照样可爱,甚至想亲一亲,可燕云现在是在太紧绷,想来是不给亲的,他干脆站起身去找放在这里的照片。 燕云看他拿着照片过来,如临大敌,表情僵硬。 是一张照片,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暗红色连衣裙,希腊式的,短发蓬松打卷,看着镜头,靠着一个黑檀木架子,架子上的倒挂金钟蹭着她的头发。这一回她没有眉目含愁,反而微微笑着,是很愉悦的样子。 燕云委屈,燕云不说,燕云写在脸上:“是她。” 霍雍这回真的笑出了声:“你都不问她是谁?” 这还能有第二个答案吗? 事实是,有的。 第十九章 燕云目瞪口呆,好像反应过来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是误会了最重要的事,心情复杂,拿起那张照片,声音虚飘飘的,带着震惊:“她是谁?” 霍雍也觉得这个乌龙太微妙,哭笑不得:“她是我姐姐。” 这件事燕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是很认真的查过资料的,为了接近霍雍做了相当多的准备,但还是不知道这个:“我没听说过……你也没有提过……” 他意识到事情要不然是比一般的情况复杂,要不然就是云海楼在交代信息的时候省略这部分。 霍雍揉揉他的头,叹了一口气:“是很复杂,我和她同父异母。” 像是霍雍父母那辈的人,婚姻状况都复杂些,他们把婚姻当做合作的一部分,也当做一门生意,彼此之间拆伙的事情不胜枚举,所以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燕云对这个是知道的,他点点头,翻开那张照片细看。 这姐弟两人长得并不像,霍雍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有这种眼波流转,眉目传情的感觉,所以就被他给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再说,谁会对自己的姐姐念念不忘啊? 想起这个,燕云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对她……???” 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霍雍一看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欲言又止,干脆坐下来。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很多年不和人提过,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所以这时候多少也有些不合时宜的伤感。 “我和她其实没怎么见过面,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他们都不提。我不能问,她也不想认祖归宗,后来就只是当做陌生人来往。”霍雍摸摸燕云专注的脸,看出他眼里的感同身受,忍不住翘起嘴角:“她其实死的很早,所以对她我总是很在意。以前我对娱乐明星没有什么兴趣,她进去之后我帮过她几次,所以看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 他没继续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5 往下说,燕云也差不多理解了,想想看,好像也确实是个求而不得的剧本。 这误会没说开的时候很沉重,但说开了之后两人居然都很尴尬。燕云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理解成了那个意思,霍雍更是现在才恍然大悟,他感觉燕云不太对劲到底是为什么,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雍先忍不住想笑,抓起枕头捂脸。 燕云看得见他的肩膀在抖动,感觉非常不好意思,锤床:“别笑了!” 他不闹脾气还好,一说这句话,霍雍笑出了声。 燕云有一种骤然从高山上回到平地的感觉,氧气充斥在肺里,好像不能不感到轻松。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迷茫,大脑也似乎缺乏能够照常运转的冷静,晕晕乎乎的,漫无目的的想到,他似乎很少见到霍雍这种忍俊不禁的状态。 他一向都很成熟,也很霸总,形象崩坏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他这时候也确实照样让人心痒痒,燕云似乎在这一瞬间能看到很久以前,他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 那时候霍雍一定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他现在也不老,燕云在心里默默纠正。 说清楚这个历史遗留误会造成的问题之后,燕云其实也问过霍雍当初云海楼不说这些的原因是什么。 霍雍沉默片刻,艰难猜测:“他根本就不在乎到底是为什么,也根本没兴趣知道原因。” 这么一看,即使是谋反篡位这种大事,云海楼也做得很任性,计划会失败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燕云在心里小声嘀咕,很快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因为霍雍提出了另一件惊人的事:“周末的时候我们会有客人来。” 燕云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问问题:“几个?” 霍雍看他一眼,忍不住上手揉他的头:“我准备把兄弟姐妹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都请过来。” 燕云暂时没能理清楚思路,但仍然本能的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都……?” 霍雍看出他反应过来了,摸摸他的脸:“对,不用你做什么,到时候会请专业团队,也不用担心该怎么面对他们。他们的意见决定不了什么,我只是认为是时候把你和我的关系公之于众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燕云默默张大了嘴。 霍雍过来托着他的下巴给他合上:“没事,不用怕。” 怕倒是有限,他只是很紧张,而且摸不透霍雍的意思:“为什么突然?” 霍雍是个很独立的人,他几乎对什么都没有过分的依赖感,况且自己也可以处理好生活中遇到的绝大多数问题,人际关系也是一样。在这种事情上他不应该需要什么家人朋友的认同,更不应该郑重其事的把这当做一个重要计划来做。 说了这么多,燕云就是一点也不觉得紧张情绪能够控制。 他几乎对霍雍的社会关系一无所知,其实霍雍对他也是,但霍雍身后联结着一个庞大的世界,他可什么都没有啊! 燕云倒不会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而伤心,他只会因为无法面对这个大场面而紧张,尤其是,霍雍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 这时候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霍雍会喝两杯酒。他的酒量很不错,所以没醉,只是比平常放松不少,防线全面撤下,看他的眼神温柔了好几倍,绵绵软软,像酒心巧克力。 他们坐在花园里,四周很安静,燕云不知不觉就靠在了他肩上,觉得十分安全温暖,又很放松:“我怕我做不好。” 他感觉得到霍雍的目的,但却说不好,只觉得这是很郑重,很真诚的一番心意,不能拒绝太多次,可又害怕自己把什么都搞砸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怎么做。 霍雍抱着他,想了想,摇了两下:“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是要让他们都知情,知道我有你,这就够了。” 这似乎已经无限接近于告白,甚至求婚。燕云没料到他不说的内容却重到了这种地步,腿一软,整个人都惊慌失措:“我我我我我……你在说什么?” 隐隐是霍雍看了他一眼,又亲亲他的额头,把他扶起来好好坐在自己腿上,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问:“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燕云又不傻,当然知道,可这来的着实太突然,他知道也不可置信,身体的反应倒是很诚实,霍雍抬起他的下巴,就看到他眼里含着一汪水,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是这样的,把一个人弄哭,往往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无论是因为什么哭,无论是什么关系,都会充满成就感。 霍雍倒还不至于真想把他逗哭,捧着他的脸,大拇指摩挲着他眼下的光滑皮肤,无奈的笑起来:“好了,不用怕。” 他顿了顿,似乎带着很多喟叹之意,抛弃身后风雪,直视着燕云的眼睛,说:“我想要你留下来,住在这里,每天早上都和我一起醒来,每天晚上都和我一起回家,我想要你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停留下来,不要再离开了。” 燕云忍住没有掉眼泪。他毕竟还是会为自己突然哭起来这种事而感到羞耻的人,虽然霍雍显然不在乎甚至可能还会很开心,但他在乎,于是硬是忍住,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留下来,然后呢?” 他不知道霍雍其实一直都害怕他这无根浮萍漂着漂着就漂远了。毕竟燕云在世上是真的已经毫无挂念的东西,如果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就这样离开了呢? 要说霍雍不知道燕云的真心,显然是在装傻,可真心有时候也没有什么用,何况燕云是做过这种事的。 社会关系和利益共同体远比爱情更能让人紧密连接在一起,只是躲在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谈恋爱算什么?霍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斩钉截铁的许诺:“我养你。” 铁打的霸道总裁。 霍雍广发邀请函的时候,戴沉正在和云海楼闹别扭。对于他们俩,这算是常事,所以彼此都不怎么紧张。 云海楼成天在金碧辉煌的地下室也没有什么事可干,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记恨戴沉,大声哔哔。 自从那天戴沉又不慎失身之后,也就懒得躲着他了,想起来就来看看他。云海楼看看形势,很认真的建议戴沉干脆把牢房改成他的卧室得了,反正这两个的功能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戴沉还是没同意,理由是地下室的设施更齐全。 云海楼倒也无所谓。 他最近过的很惬意,性生活和谐,人也随和很多,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戴沉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他的情人,但他也不是很想搞清楚了,暂且贪欢。 原本这种只顾小家不顾大家,你侬我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6 侬的生活就挺好的,但作为社会人的戴沉,毕竟还是要应酬应酬,一般人不给面子可以,霍雍的面子不给不行,所以只好告诉云海楼一声。 “霍雍要结婚了。” 他说得言简意赅,云海楼却瞪大了眼睛。 “霍雍要结婚了。” 云海楼:那你他妈啥时候和我结婚??? 暴躁超凶。 第二十章 云海楼对霍雍的事其实不太感兴趣。只是戴沉既然说了,他也就配合出一副好像很吃惊的样子,翘着脚躺在床上:“你没必要跟我说。” 他就是这么一种人,戴沉对他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就能马上抖起来,话也不好好说,十分口不应心,入神的观察着自己的脚背,懒洋洋的补充:“我也看不出来你出门还需要我批准,他肯定给你发请柬了,是吧?” 说实话,这种被舒舒服服关禁闭的日子,真正过起来也不赖。戴沉至少没有暴力倾向——算是没有,除了要出门绝不可能答应之外,也很少驳回云海楼的什么要求,如果能一直这样岁月静好恬不知耻的痛快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内心实在太安逸,云海楼甚至已经不怎么在乎霍雍的事了:现在还有人比他距离戴沉更近吗?嫉妒之心大概也可以休眠。 戴沉知道他话里话外不刺自己两句是不会舒坦的,置之度外了:“我刚才说的不太对,他只是广邀亲朋到家里聚会,公开自己的新恋情,他的男朋友你也认识,就是燕云。” 云海楼猛然坐起身来,这次不是装出来的吃惊,而是确确实实,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他当然还不至于失忆,忘记燕云是谁,但他……他们有什么契机在一起?现在?霍雍? 云海楼很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而且是个荒唐梦。 他们之间其实很少谈起云海楼那次失败的篡位夺权,说戴沉是胜者为王的慈悲为怀也好,说他是刻意回避云海楼显然不愿意提起的失败也好,总之是从来没有提及过。 云海楼也已经认输了,自认为没什么好说的,就把这件事给略过去了。 戴沉神情晦暗不明,语气很平静,从头解释:“从泰国回来以后,他就不太对劲,我知道燕云这回事,还帮他留意过,不过没有什么消息,后来燕云又出现了,他好像也没追究过去的事,现在看起来,是很认真的。” “他真的动心了。” 这叙述的语气十分寻常,云海楼却被勾起了自己的心酸,表情复杂,僵着脸好一会没动,满心里都是说不出口的话。 比如,那你呢? 一共三个字,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就像一把烧到滚烫的沙砾,揉在心脏和肺叶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无法若无其事,也不能摊开来解决,引起病变,组织死去,都是默默无闻,毫无征兆的,好像一点也不疼一样。 过了很久,他空荡荡的回应:“哦,你帮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云海楼多看戴沉一眼都觉得疼,心尖上的疼,干脆又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眼不见为净。 他其实没有一点睡意,只是不知道在这种突然把内心的防卫都撕下来的时候该怎么面对戴沉,闭上眼睛却竖起耳朵,清楚的听到他走到床头,似乎在叹息,随后伸手到被子里摸他的脸。 影影绰绰,他听见戴沉问:“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 恨不过来。 云海楼用力的把脸埋进枕头里。 霍雍说了是个亲朋之间的聚会,又好一顿宽慰安抚,燕云也就暂时放下心了。 他放心的太早,这也是因为其实他对霍雍究竟有多少亲朋心里没数。其实早在霍雍说会有专业公司打理一切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这天的客人可能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所以到了霍雍把他带到花园开阔地上,举杯向众人介绍的时候,燕云已经懵了,被人潮淹没,不知所措。 他听见霍雍说的话了,大概是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所以邀请朋友们小聚,同时宣称,他是有主的人了,从今之后就算是金盆洗手不骚了,安定下来了。 能来的人至少都是识相的人,至少霍雍发表这番其实在请柬上他们已经看过的言辞的时候,都很给面子的举起香槟杯欢呼着敲起来,叮叮当当,十分热闹。 燕云环顾四周,本来应该觉得茫然无措,却感觉到霍雍的手在背后支撑着他。 其实并不像是看起来那样,他们亲密又不失风度的并肩站立,而是霍雍在撑着不在状态的他。燕云一时间有很多感慨,五味杂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的看了霍雍一眼。 他们的眼神刚好碰上,燕云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一首诗,到现在只剩下了一句话: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霍雍的手滑落下来,不轻不重捏了捏他的手,燕云顿时醒过神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端着什么样的微笑,总之是终于跟上了这个节奏。眼前济济一堂,人头攒动,其实关心他的并没有几个,反而都很把他被霍雍承认的身份当一回事。 致过开场词,场面就活泛了许多。在场的人除了几个知情人,比如心事重重的戴沉,或者被霍雍带到泰国的那几个属下,几乎都不认识燕云了。 他的样貌毕竟有了改变,对于这个霍雍的圈子来说,又是完全的新人,自然受到了很多明里暗里的打量。其中也并非没有燕云的熟面孔,但他没工夫一个一个仔细辨认对视过去,一坐下就和霍雍说悄悄话:“你没跟我说有这——么多人!” 确实没说,但在霍雍看来这都不算事:“当他们是土豆白菜就好了。” 燕云满脸都写着办不到,霍雍表示了解,换了个方式安慰他:“等会我们就偷偷溜走。” “可行吗?”燕云考虑的很实际。 霍雍很有信心:“你的潜伏应该没有问题,我也没有。再说,在自己家要到哪儿去,还用得着考虑可行性吗?” 他说得太有道理,以至于燕云都没觉得主人双双逃席是什么不太对的操作。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成功脱身。 虽然有戴沉吸引火力,可戴沉比他们跑的更快,而且理由正当:“海楼还在家里,我怕他拆家。” 此言一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霍雍和燕云现在又都不是很想听他和云海楼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样了,轻而易举就把他放走了。然后非要用宝贵周末举办这个不知所云聚会的霍雍就自食恶果,被人群包围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燕云带在身边。 人确实太多了,一旦分散就不好找,何况今天人多眼杂,霍雍向来信得是人性本恶,不可能对今天的来宾全部能百分百信任,于是最安全的地方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7 也就是他的身边了。 燕云起先不太自在,因为前来搭讪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忽略他,总要打个招呼,不过很快也就适应了,乖乖待在霍雍身边,偶尔还能三心二意的接两句话。 他在霍雍那里上过班,也算是半个业内人士,霍雍早发现其实他也是勾心斗角倒买倒卖的一把好手,只是云海楼没往这方面培养过他,果然敏锐度非常高,偶尔搭两句话,犀利又冷静,作风和他异曲同工,于是更加得意。 他这里情场得意,倒让看得人不太受得了,纷纷败退,终于留了点清净地。 这时候霍雍也不急着走了,拿过一份龙虾放到燕云面前:“饿了?” 他看出来其实燕云不太喜欢这种应酬性质更多的交谈,何况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是霍雍的无奈之一,无论他发展出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总是免不了很多社交活动,无法省略,也是必须联络的感情,一旦出现,总是要给面子的。 燕云点点头,喝了一口果汁。 他酒量其实还行,但刚才那些人就有车轮战敬酒的意思,霍雍眼疾手快,给他替换成了果汁,还再三提醒他不用跟着喝,现在才没醉倒。 其实对方也不一定有恶意,但这么多人肯定是招架不住的,霍雍的判断非常正确。 他自己其实也没吃什么东西,燕云接过他手里的叉子,挑了点虾肉,心不在焉吃掉,又摸了一盘千层面:“你也吃点东西吧,刚才只顾着应酬了,什么都没吃啊,这怎么行。” 霍雍刚才几乎都在挡酒,虽然没人不给他面子,但这回事毕竟是礼尚往来,他就有些微醺,平常不会说的话,现在倒是不成问题了:“你喂我。” 大庭广众之下,燕云脸一红,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新婚夫妻婚宴之后终于能坐下歇歇说两句话的状态。这联想很没来由,但却很令人动心,让燕云几乎都忘了不对劲,乖乖给他喂食。 本以为霍雍这是调戏他的另一方式,却没料到他吃的很乖巧,什么事也没搞。燕云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有些醉了,忍不住想笑。 或许也并不仅仅是喝醉,今天这件事,把他的存在公之于众,对于霍雍恐怕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志得意满,飘飘欲仙,所以比平常看上去乖顺很多,也更容易醉了。 明明刚才还滴水不漏。 燕云在心里小声嘀咕。 不过醉酒这回事嘛,一反常态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十一章 燕云从没有见过霍雍喝醉,其实他也没见过任何人喝醉,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手忙脚乱的反而是他。 外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燕云脚下一绊,明明是准备把霍雍扶到床上,自己却仰面朝天掉进软乎乎的床里了,这不太对劲啊? 好在霍雍那时候和他纠纠缠缠抱得很紧,也跟着掉下来了。燕云惊呼一声,被压了个结结实实。霍雍并不动手动脚,趴着不动了,所以燕云也只怀疑了一瞬他是装的,就试探的摸摸他肩膀:“你睡着了吗?” 霍雍的声音很随性:“你高兴吗?” 高兴什么?燕云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今天这一切有没有让他高兴一点。他没想到霍雍的出发点好像只是让他高兴,顿时感情复杂,要说不感动也不是,但这么兴师动众,好像是很任性的样子啊。 燕云不说话,霍雍就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燕云下意识地躲,没躲开,被捏到痒痒肉,笑出声了:“我很高兴。” “真的,我很高兴。”燕云又重复了一遍,推开仍然压在自己身上的霍雍。他是真的醉了,所以燕云不知不觉,有些想说真话了,他看了看霍雍异常澄澈的眼睛,还是避开了和他对视,而是靠在他胸口,小声说下去:“我喜欢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就算……那也没有关系,从决定留在你身边的那天起,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你不拒绝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如果霍雍醒着,他这些话反而无从说起。燕云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或许能够处理某些问题,可却始终无法郑重的面对自己的感受和感情。尤其是对于霍雍,他总觉得说出来十分难为情,甚至还很心虚。 只有这样的夜晚,霍雍搂着他,躺在他身边,却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又什么都不会记得,他才有勇气坦诚。 霍雍翻过身,亲了亲他的额角,燕云吓了一跳,却发现他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又是惆怅,又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戴沉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他跑了。” 霍雍才刚起床,查看过未接来电,几乎全是戴沉的,他靠在床头按着抽疼的额头,表现十分没心没肺:“那不是必然的吗?” 戴沉一时语塞。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但和燕云安宁的早上被打扰,霍雍就特别有毒舌的欲望,继续插刀:“难道你真的以为他能够安分的被你关一辈子?” 知道云海楼被抓之后是个什么待遇的人实在不多,能够让戴沉宣泄内心不安和挫败的人更少,霍雍是其中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即使他反复插刀,在被收拾的边缘这么横跳,戴沉也只当做没听见,心灰意懒:“我以为……我以为他已经有一点爱我了,昨晚我回去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等我……” 那明明是不得不在家里等你。 霍雍头疼欲裂,实在不懂这两个人在搞些什么把戏:“他爱你是一点点吗?你不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误解?这些年你们俩为什么还这样,没有一点进展?” 他省略了一句你们都在吃屎吗没讲。毕竟是老板,留点面子还是很必然的。 戴沉被噎了一句,也不生气,只是长长叹息:“你不懂。”、 霍雍确实是不太懂。 这点动静已经让燕云醒来了,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抱住霍雍,他伸过手,燕云就蹭了蹭,乖巧可爱。强烈对比让霍雍更觉得自己人生赢家,安慰了戴沉两句,让他去查找云海楼下落,就挂了电话。 燕云坐起身,抱着被子发呆。 一般情况下他不赖床,也没有起床气,但是昨天比较特殊,他现在就很想知道霍雍到底记不记得昨天的事? 而霍雍还在思考云海楼逃跑的事情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排除法之后发现:没有。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自然而然的揭开被子给燕云穿衣服。 燕云:??? 即使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了,早上帮忙穿衣服这条也太羞耻,燕云一向奉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原则,迅速抢过来自己动手。 霍雍也不拦着他,若有所思:“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燕云在穿衣服的间隙抬头看他一眼当做询问。 “你想出去工作吗?”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8 这话来的时机太诡异,燕云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霍雍解释:“毕竟你还很年轻,没有必要总是待在家里,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他补充:“我觉得你之前的工作就很不错。” 他的助理。 那当然是很不错,燕云也很适合这份工作。 “你愿意吗?” 燕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霍雍对自己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如果让燕云自己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拖延多久才提出工作这件事——他已经对这件事很无所谓了,当然只会更加拖延。 其实他确实一直很在意自己究竟是以什么名义留在霍雍身边的,虽然按照现行法律来说,他们永远无法拥有正当的配偶名分,但即使只是人生伴侣,也有不同的规格和程度。 每天都睡在一起,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也许还不够。 燕云晕头转向的洗漱出来,早餐就已经准备好了。他把太阳蛋戳的稀巴烂,终于下定决心:“我想去。” 霍雍伸手过来摸摸他的下巴:“好。” 燕云抓着叉子被他摸,像只傻乎乎的兔子,片刻之后才假装若无其事:“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霍雍表现的很平常:“我平时都太忙,在家的时间不多,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很孤单,这是个迟早要解决的问题,我不想让你逐渐和社会产生隔膜,更不想把你变成家养的宠物,你才不是。” 燕云确实不是,他只是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问题。在他模糊的未来规划里,确实知道自己是会找到一份工作的,但他没想到霍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主动提了出来。 好像一切都在逐渐回到从前。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现在燕云不仅觉得自己站在同一条河流里,甚至产生了其实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中间的波折全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当他下定决心回到原地,其实并没有想过感情也能回去,毕竟只是他重蹈覆辙。 霍雍在他的印象里并不是这么会为人着想的人,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他天生太习惯与人保持距离,很难说是否能从他的举止之中看出他的真心。他一向给人留足了余地和自由空间,于是显得好像是很冷淡。 但他现在变了。 燕云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猜想分开的那几个月,对于霍雍而言也不容易,他一定是发生了某些变化,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太相信自己能够对霍雍产生足够大的影响。 其实如果追溯过去,燕云大概能看出来霍雍对他的不同之处。他只是不太自信而已。 燕云心里风波不定,也无法立即取证,只好抛开这个话题:“云海楼怎么了?” 霍雍惊讶挑眉,他只好解释:“你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不过没弄清楚,他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些事,不过本来也不需要对他保密,霍雍简短说了一遍:“他之前是被戴沉关着,今早跑了。” 燕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不是必然的吗?难道能关一辈子?” 问题无非是什么时候,怎么跑而已。 霍雍表示赞同。 燕云的神情不像是介意云海楼的存在,所以他也没有敷衍,没想到燕云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他会跑到哪里去?他在这里算是举目无亲,也没有可以用的势力了吧?” 就是要出境恐怕都不太容易,而对于他这个人来说,不想东山再起基本是不可能的。难道云海楼实际上还有什么后手吗? 霍雍没料到燕云会这么在意云海楼,想了想道:“这倒真的不一定,他虽然有几年没有在这里,人脉却不会全都断了,能用的应该还有几个,就看他有几分本事说动别人了。” 说到一半,燕云就紧张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霍雍干脆直接问:“你怎么了?担心他?” 没想到他解读出这么个结论,燕云哭笑不得,只好把话说开:“我担心他会影响到你。” 这一点看表情就知道霍雍还没有想到,燕云说了之后他很明显的一愣,随后就摇了摇头,安他的心:“不会的,你不用担心。” 燕云显然是不信的样子,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他这时候倒是忘了平常保持的隐忍和含蓄,十分紧张。霍雍到很少有这种被呵护关爱的感觉,新鲜的同时又觉得安心,不厌其烦再次保证:“真的没事。” 云海楼不傻,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够说服霍雍背着戴沉帮他的筹码了。且不说霍雍的立场问题,现在他也根本没有必要往知情人面前凑。 他首先就丢不起这个人。 至于云海楼究竟要做什么,霍雍也不准备研究调查了,他还不至于八卦到这个地步,全看戴沉能不能追的上云海楼逃跑的步伐了。 没想到再过了两天,他就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霍雍信守诺言,带着燕云去了射击俱乐部。 其实他自己喜欢这种运动很有限。霍家上一代也不算是跟着戴沉父亲南征北战的那一批人,更严格来说是老爷子有意向洗白之后用利益拉拢来的合伙人。 敢伸手和戴家人一起赚钱且不怕被惦记的人,显然也不是善茬,略加学习,就很适应这种工作环境。当初的习性和风格多少延续到了下一代人身上,霍雍自己就拿得起枪,但不像是走黑道出来的那么有瘾。 但他很喜欢看燕云射击。 给他准备的是霍雍问过之后确定的沙漠之鹰,典藏版,是有一年霍雍收到的生日礼物,镶嵌象牙,很沉。 燕云只奇怪怎么有人能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枪来练习,但始终不觉得这是霍雍的风格,没能接近真相。 拆了枪又组装一遍,燕云带好耳机,感觉怪怪的,看了看同样带好耳机但似乎并不准备顺便练两下的霍雍,极力屏蔽对他的感知,转而去瞄准靶子。 这种地下性质的射击俱乐部隔音设施都做的很好,绝不可能被人发现,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对完善的服务性设施表现的不太适应,但再次摸到枪的时候,内心还是涌上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枪就像是他的体外器官,一旦重新回到他身边,就让他拥有了更灵敏的感官,更清晰的视野,更冷静理智的心灵。眼里只剩下靶子的时候,他的心态永远是平和的。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然而不出乎燕云的预料,他和这把枪相性不和,且自己也水平退步,打空了一弹匣的子弹之后看看靶子,成绩并不怎么理想。他摘了耳机,随手擦擦汗,喘息着放空。 嘴边突然横过来一根吸管。 燕云吓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29 了一大跳,差点躺在地上蹬腿,才反应过来是安静围观的霍雍递过来的果汁,顿时觉得自己方才反应过度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之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很蠢很丢人。 他想接过果汁,霍雍却不松手,又把吸管往他嘴边送了送。 燕云诡异地觉得这喂食的动作很丢人,但又微妙的觉得自己被宠着,十分不好意思,叼住吸管喝果汁。 霍雍从他手里拿过手枪,随手一放,撩起他汗湿的额发:“不顺手?” 燕云嘴里含着一大口冰镇果汁,点点头。 霍雍看看他的手掌,揉揉他的手腕:“是太沉了,手感不好。” 燕云听出端倪,咽了果汁,有些惊讶:“是你的枪?给我用?” 霍雍的表情很有深意:“我的枪就是给你用的。” 燕云觉得他这句话说的色色的,露出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霍雍并不接着色下去,解释:“是别人送的,我也觉得太像是礼物,没怎么用过,给你换一把?” 燕云平常用的也就是手枪,不过有段时间没有训练,场地和枪都不熟悉,感觉差了很多,摇头拒绝了:“不想玩了,下次吧。” 顿了顿,问:“还有下次吗?” 霍雍实在喜欢他软绵绵的样子,欣然应允:“你想来就来。” 旋即提出新的提案:“要试试射箭吗?” 这个燕云真的不会。弓箭这门技术现在已经纯粹变成了素质教育里相对偏门的技术,且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甚至也没有什么可以秀才艺的地方,会学习的人很少。燕云确实有点兴趣,但问题也不小:“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霍雍回答得很快,似乎就等着这个回答。 事实是,燕云很快理解了射箭教学的暧昧之处。霍雍站在他背后,仗着身高差,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包着他拉弓的手,在他耳边低语“放轻松”——这明明就是教科书式的调戏。 燕云觉得,或许从一开始,霍雍带他出来玩,就是很有目的性的,只是自己太过迟钝,没察觉而已。 他的耳朵被吹得酥酥麻麻,浑身上下都无法舒展,只想像受到刺激的刺猬一样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根本不能好好瞄准。 霍雍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终于得到机会实践一番,十分愉悦的感受着燕云软乎乎的身体和修长手指微微颤抖的感觉,觉得逗弄他确实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你这样我瞄不准。”察觉了他的意图,燕云也没法坚定的拒绝他,小声哼哼。 他原本还有一点胜负欲,很想好好玩,可是意识到霍雍根本就是想调情,自己也走神了,满脑子糟糕的事情。四下寂静无人,他甚至很担心霍雍会把臭不要脸的技能发挥到这里,十分紧张,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了。 霍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握着他那只持弓的手往上挪了一点:“不用你瞄准,我叫你放手的时候放手就好。” 燕云小声嘀咕:“这根本就不是我在射箭。” 霍雍表示不同意:“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呵,霸道总裁的强词夺理真是清新脱俗。 就这样燕云在他的控制下射了几箭,成绩不错,不过他也完全不关心这个了,不得不走神到广藿香真好闻,和不知道霍雍现在出汗没有。 在家的时候霍雍也会健身运动,晚上做完常规之后燕云经常看到他头发湿漉漉的带着刚洗完澡的水汽走出来的样子,很多次他被这样的霍雍抱着就会失去意识,再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压倒在床,还真没有怎么见过他流汗的样子,因此在想象中这一幕就十分狂野撩人。 说来燕云也没有见过霍雍太失态的样子——不能说完全没有,在泰国的时候他就见过霍雍生气的样子了,虽然后果无非是被按在车上无法脱身,腿软脚软而已,想想还真有些刺激。 他好像天生善于控制自己,不会暴怒,始终都在用理智解决问题。燕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没见过他真正失去理智发怒的样子,还是应该遗憾没见过脱离理智的霍雍。 “在想什么?”霍雍很快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贴在他耳边,放松了给他修正动作的手,轻声问。 这种想象当然不能告诉他知道,燕云随口扯了个理由:“累了,不想玩了。” 他没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语气多少带着点恃宠而骄,霍雍却很容易的捕捉到了,一翘嘴角,很自豪自己终于养他养出点成效,宠溺道:“那就洗个澡回去?” 燕云这才意识到高级俱乐部就是不一样,松开拿弓的手,点头同意。 他没想到这个洗澡的意思居然是霍雍有个独立的私人休息室,也没想到霍雍会和他一起洗。警惕的靠着瓷砖:“你没出汗!” 霍雍很淡定:“我出汗了,你不知道。” 燕云没这么容易被骗:“你根本就没有运动,怎么会出汗!” 霍雍一把拉开衣服,跨进来的同时回手关门:“你没看到而已,我靠近你就紧张,所以悄悄出汗了。” 说得好像很萌,燕云一时语塞,就被他抓住了,惊慌失措:“这是在外面,你不要乱来!” 霍雍一挑眉,燕云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好像很盼着他乱来似的,噤声了。霍雍已经迅速脱光,一伸手把他托起来,摘下水龙头开了热水:“没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燕云不太相信他的话,不过手往下一滑,摸到他因为发力而隆起的胸肌,顿时失去反抗能力,转而要求:“只来一次。” 霍雍笑着来亲他:“好。” 在洗澡的时候乱搞这还真的是第一次,燕云觉得很新鲜,水柱被调到细雨那么柔和,热气弥漫在他的视线里,咫尺距离也让他什么都看不见,索性闭着眼睛在墙面和霍雍的怀抱之间发抖。 他悬在半空,全靠霍雍的手臂保持岌岌可危的平衡,因此不得不心惊胆战,十分害怕。水的润滑有独特的涩感,加大了摩擦力也不见得会让人觉得更安全。 水珠迸溅,燕云被迫抱紧霍雍,隐约听见他低声说话,却听不清楚内容,更无法去分析辨别。他们的距离如此迫近,好像发生什么都是寻常。 燕云不得不缩在他怀里躲避更多的迷蒙,抬手抹开脸上的水流,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胡乱混在一起,他眼前是霍雍湿润而坚硬的胸膛,紧抓着他的手臂喘息着,想叫他慢一点,又觉得舍不得。 水声这么大他还是能听见霍雍的喘息声,他的心脏在跳动,生动活泼,比平时多了好几重热情的意味。 所谓只许做一次的共识显然不太有用,燕云自己也忘了这回事,只剩下用两条腿缠紧霍雍的力气,倒在休息室的皮椅上,留下湿漉漉的水渍,和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0 。 霍雍拿着热毛巾裹住他的大腿按摩,俯下身来亲亲他微微发红的眼睑:“想睡就睡吧。” 燕云的体力还不至于这么不中用,他摇头,望着霍雍认真的脸,心想,其实他也不是没见过霍雍失控的样子,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我太喜欢你了。” 这话来的很突然,霍雍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很顺畅的接了下去:“我也是。” 燕云笑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他真的很擅长隐瞒,虽然早就发过誓不会再骗霍雍什么,但还是不得不对他有所保留。 霍雍对他温柔,他就开始心虚。 第二十三章 燕云第二天中午偷偷溜了出去。 霍雍不在家,按道理来说他根本没有出门的理由,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比如说某个明显经过变声器扭曲的粗糙嗓音给他打来电话,语焉不详,说些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爱你之类的话,然后约他见面。 车库里有车,但燕云本能的不想霍雍有任何机会察觉端倪——他知道霍雍不会盯紧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很少过问家政人员他的日常如何度过,虽然出门是有些突兀,但只要他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霍雍不会太注意的。 入职手续还没办完,无论是霍雍还是燕云,对这件事都很有耐心,一点也不着急,感觉起来不像是在认真的讨论工作问题,反而是老板娘巡视公司,只要愿意,没有正经的名头也无所谓。既然都是自家名下产业,什么时候去也根本不用着急。 事实上霍雍提出这个邀请也就是前几天的事,燕云在家怡然自得,没有表现出什么恶化的倾向,也不用赶着做。 燕云出门之后,约好的网约车就来接他了。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很少会用到网约车,因此司机也很吃惊,居然有些拘谨,没有说什么搭讪的话。 燕云也不知道正常人会在这种萍水相逢的时刻说些什么,保持沉默正合他意,于是玩弄着新手机在沉默之中到了那个电话里的人指定的地点——一个咖啡馆。 除了执行任务,燕云其实很少来这种消遣的地方,他付了钱下车,对躲躲藏藏掩饰行径的人居然约在这种地方碰头而感到吃惊。人流量不大,不够隐蔽,甚至还很接近霍雍的公司,虽然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句话似乎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走进去报上对方留下的假名字,服务生把他带到一张桌子前。显然两个男人约在这种相亲胜地不太对劲,因此倒也招来一些目光,尤其在双方颜值都不低且各有千秋的情况下。 燕云忽略了这一切,坐下来,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是你。” 他对面的云海楼懒洋洋的摘下傻兮兮的鸭舌帽,撩起眼帘看他,对他不怎么吃惊的表情也不怎么吃惊:“是我。” 虽然现在确实还在逃亡途中,甚至被戴沉暗中追捕,但他看起来并不狼狈,只能说是亲民了很多,神态语气都和燕云所认识的那个倨傲孤高,又诡异无常的云海楼没什么区别。 他真的也不怎么吃惊。 就从他贫瘠的社会关系来看,能够费尽心机绕过霍雍一定要和他联系上的人实在不多,除了某位不服气他成功入主霍雍私人空间的大小姐之外,最锲而不舍的恐怕就是云海楼了。 “我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燕云干脆开门见山。 论心机十个他加起来也比不上云海楼,毕竟术业有专攻,况且他并不反感云海楼,甚至隐约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既不狠厉也不张扬,反而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不介意主动先把话说开。 这也是实话,他自己现在基本都是霍雍的附属品,没有独立人脉,更没有收入,渠道,无论云海楼要做什么,哪怕是通过燕云联络霍雍,他都不会答应,也做不到。 云海楼相信这一点,他十指搭成尖塔,靠在舒服的皮质座椅上,甚至有几分与现下境况格格不入的慵懒:“我知道。” 燕云用眼神询问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来找自己。按照道理来说,云海楼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现在绝不至于毫无退路,无处可去,不能反杀。 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怜,这一点燕云还是对他充满了信心的。 显然云海楼也有些拿不准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他用拇指蹭了蹭鼻子,语焉不详:“我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 燕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很快转过话题,好像这只是久别重逢的闲聊:“你过得怎么样?我知道你回到了他身边,重蹈覆辙,感觉如何?” 这倒是熟悉的风味,一针见血。燕云有些不舒服,在座椅里缩了一下,随后遭遇了更严酷的眼神指责。 云海楼很难改掉自己身上颐指气使的批判气质,何况他和燕云之间勉强能算得上前饲主和小兔子,前上级和傻下属,前主人和自己长脚跑了的武器,批评起来驾轻就熟。 如果不是最近人生大起大落耗费太多感情和感知,云海楼可能会对燕云的背叛行径做出点反应,但他毕竟已经自认是一个辗转反侧在戴沉的床上死过很多次的人了,也就彻底忽视了这一条过节,单纯采访燕云对新生活的感觉。 和云海楼坦白的感觉不太对劲,但燕云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能够理直气壮要求他的人,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诚实回答:“我觉得挺好的,虽然我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云海楼眯起眼睛评估性的看着他,比刚才更加一针见血:“那就证明没那么好。” 他说的很对,燕云脸上一僵。 云海楼察言观色技术一流,哪怕他其实不想看懂,也差不多轻易能够看透一切,他用一种猫科动物玩弄猎物的残忍接着往下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心里没底。” 燕云表情更僵硬了。 云海楼很难说自己到底是在针对傻乎乎的燕云,还是在针对那个内心藏着许多侥幸的自己,但说出这种话之后他反而有一种轻飘飘的失重的轻松感。燕云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像是应激反应中的,僵直的兔子。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个这么柔软的小傻瓜? 很不是人的云海楼只好多说了一句:“我真的看不出来你是不是瞎。霍雍在此之前绝对没有任何算得上认真的关系,你以为他对谁都很容易带到家里去吗?” 其实他还是有蠢蠢欲动的毒舌欲望,不过想想也很无聊,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他最近很容易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是最近才会出现的状况,所以很轻易的就忍住了恶意,整个人都瘫在座位上,摆出一副死狗的样子。 其实他的时间不多,和戴沉争分夺秒斗争的感觉不好受,虽然他的风格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1 邪典,经常出其不意,和戴沉却缜密而冷静,似乎根本不会受情绪影响,或者根本就没有情绪。 在地下室的时候,云海楼很少去想什么未来,明天,甚至都很少去想戴沉。他就在身边,呼吸轻缓,肌肤相贴,神情安定而放松,如果不考虑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和横亘在两人之间始终没有消融的冰山,和情侣也不差什么了。 云海楼不能算是不会妥协的人,他追求很久一度以为自己会永远和真爱失之交臂,现在得到打了折的某些东西,也不算是坏结局。 问题是戴沉。 他表现的太平静,似乎所有一切不过是因为云海楼易燃易爆炸,为了让他安定所以不得不脱下裤子献身就义,除此之外只有些虚飘飘的,变了质的兄弟情谊。 他很注重所谓的私人空间,每次都要问云海楼可不可以,除了上床的时候之外,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更近的肢体交流,甚至经常说着说着话题就中断了。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戴沉的牺牲。 想起这些云海楼就感觉到胃酸翻涌而上,让他作呕。 他可以不计条件的屈服,但不能一直这样,好像自己对戴沉毫无吸引力,毫无魅力,毫无其他意义,只是一个需要安抚的麻烦。 戴沉参加霍雍的“婚宴”回来的那天,云海楼表现的很焦躁。他不知道自己看不到戴沉会有这么大的不适应,倒好像是某种新型毒品的戒断反应,因此戴岑不得不看到他暴躁的一面。 云海楼确实不太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况且长时间的监禁也让他喜怒不定,无法自如转换——面前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完善的伪装毫无必要,而且戴沉总能看出来。 “你不高兴。”他轻易的鉴定。 然后他们接吻了。 云海楼下意识张开嘴想要更多,他很快就被安抚下去,变的绵软黏腻,搂着戴沉。 这场景尝起来和看起来一样温馨,好像就是他梦里隐约梦到过的样子。 如果戴沉没有接着就脱他衣服的话。 其实云海楼觉得自己现在还坚持穿着衣服,这件事真的很滑稽,人类会穿衣服无非是因为要遮羞和保温,他不见天日也不会见到其他人,戴沉还会时不时把他压倒,穿衣服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他毕竟还是穿着,想要在肉体的交流之外,能够保持一些灵魂上的,社会性的,和戴沉一如多年前的往常那样的交流和关系。 人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反思,觉得当年得到的也不算少。虽然当初戴沉和他不会睡觉,但他们无话不谈,坦诚直率,在朋友到恋人的界限之间反复试探,几乎拥有对方的一切。 现在他只要夹不紧屁股,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十四章 燕云还是不太明白云海楼究竟为什么找他,追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说的语焉不详,什么“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之类的。 如果以他的直觉来看,好像云海楼根本就没想寻求他的帮助,或者利用他做什么事,而是单纯来找个人聊聊天。 说的还都是不咸不淡的话题。 这样子的云海楼着实少见,他的动物本能表现最深的居然是判断出燕云不会告诉霍雍这件事,这么看照旧还是那个洞悉人性的云海楼。燕云毕竟年轻,完全忍不住,憋了半天,还是主动问:“你为什么好像对我……很有信心的样子?” 云海楼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并没有多说,只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给他以洗礼。 虽然隐约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完全不对的意外时间节点而产生了类似于朋友的质变,燕云还是不能做到简单的把他当做朋友看待,没有追问。 云海楼显然有隐蔽和转移的需求,什么有用的内容也没说,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燕云喝完咖啡,吃掉自己的小蛋糕,结账之后才想到现在时间也还早,他还有空顺便逛逛。 但却没什么地方好去。他不爱逛街,更没有购物的需求,想来想去,居然只剩下去看霍雍这一个选择。正是这个选择让他原地踟蹰,无法下定决心。 云海楼嫌弃的眼神到底给他一种来自于这段关系之外的一点锚准之力,虽然说不清内心为什么非常抗拒,时刻都想逃跑,但他还是通过前台给霍雍打了个电话,成功进入了久违的,霍雍的办公室。 以前他也来过这个地方,不过没有哪一次能够感觉到霍雍象这次一样高兴,他进门的时候霍雍就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来:“怎么今天想到过来了?” 他表现的实在太惊喜,燕云不得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常是不是显得太冷淡了。 况且他确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这种惊喜会让霍雍多么高兴。 明白这个燕云就不得不更加心虚了。他不想欺骗霍雍,更不想瞒着他云海楼的事,可是想也知道他们之间不是那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约定能限制行为的关系。他很清楚对于霍雍而言云海楼就是个不安定因素,有实际上的利益制约,霍雍的立场也完全在戴沉那一边,他不得不帮云海楼守住这个秘密。 他其实也根本不想知道这回事啊! 霍雍问他怎么想起过来,就只好敷衍:“闲着无聊,就想起可以过来看看……我打扰你了吗?” 平常都是宅在家的燕云,实在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转移话题。但他也确实担心云海楼在谋划的事情,秘密像是多余的空气,让他的脸颊涨了起来。 霍雍很少见他这么孩子气,按着他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你能来我很高兴。” 燕云左右为难,干脆埋进他怀里,小声嘀咕:“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么看来倒像是他来接霍雍下班似的。时间已近下午四点,霍雍看看时间,又捋一捋他的头发,答应了。燕云不会缠着他,反而自己待着也自得其乐。霍雍和他黏糊一会,正好有人进来汇报工作,燕云就进了休息室避开了。 不光是考虑到要避嫌,同时也是他需要个空间来冷静一下,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做出决定。 他不知道霍雍转而就去查了燕云今天的行踪。 如果只是燕云自动自发的来探班也就算了,霍雍确实不爱查根究底,但燕云现在看起来不太对劲,他就有些担心。而且独自一人从安保措施相当严格的花园别墅区到这里,可是不短额一段路程。 家里的消息从他出门就断了,燕云在路上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但那个奇怪的电话也引起了霍雍的警惕。他心里隐约有预感了,但还是等到手下传来调查结果,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云海楼。 虽然不知道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到这个程度是准备做什么,知道是他毕竟也算是个提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2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2 示和帮助。 燕云不可能替云海楼做任何事,霍雍不无得意,冷静而理智的笃定,他爱他,才不会随便就被别人掌控。 而想要单纯用语言欺骗或者威吓燕云做出愚蠢的决定那也是不可能的,燕云可聪明了。 看云海楼各种不爽,霍雍只犹疑了片刻,就把自己手里所有的消息都打包发送给了焦头烂额理智不复存在的戴沉,他不想去亲自研究,搞明白云海楼在想些什么了,与其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如全交给戴沉去头疼。 他是个没有人性的霸总。 霍雍发送了邮件,又微信提示戴沉记得查收,转身进了休息室。燕云正托着下巴发呆,他进来才醒过神:“下班了?” 霍雍笑眯眯的:“对,今天想吃什么?” 燕云没来由打了个寒噤。 晚餐是在外面吃的,霍雍格外的慢条斯理,细致入微,帮燕云掖好餐巾,给他切好牛排叉起来送到嘴边,燕云吃得心惊胆战,不小心呛了一口,霍雍马上把自己的杯子递过来让他喝一口压压惊。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体贴,只是今天燕云格外心虚,所以特别受宠若惊。霍雍本来打算跟他说清楚自己已经处理妥当了,但看他这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想多逗他一会,暂时按下不提。 燕云喝了一口佐餐的白葡萄酒,缓过来,隐约觉得现在这场景很像是最近看的电视剧里一对情侣去吃烛光晚餐的场景。他看着又送到面前的,一口大小的牛肉块,甜蜜到牙疼,负罪感不得不越来越重。 霍雍见他乖乖张嘴被投喂,越发觉得逗他是个十分令人愉快的事情,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抛出个线头:“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燕云瞪大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显然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唯一的秘密,脱口而出:“你是怎么发现的?” 跟着想起云海楼,出于人道主义追问了一句:“那他会怎么样?” 霍雍深思熟虑,示意燕云吃一口芦笋:“这不用你关心,他不会有事的。” 说得很笃定,燕云却对未曾谋面的戴沉没有什么信心,啃掉一根芦笋马上再次追问:“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显然也算是业内人士的燕云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会被忌惮的点在哪里,搜索枯肠,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什么都没有答应他!他也什么都没说!” 虽然这话听起来就很不可信,但霍雍相信燕云不会骗自己,也并不关心云海楼想干什么。这是在戴沉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自己解决,在牵扯到燕云他可就要生气了。 霍雍唯恐燕云心思太多,连声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你什么都不会答应他的。” 他展开双臂,燕云就扑过来,像是要证明什么,十分用力的抱着他的腰,反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我,我以为不关我的事……” 他现在可真的是金盆洗手做羹汤了,哪儿知道云海楼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想起来才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警惕性,可能会在短短的会面之中也被云海楼看穿某种关键信息,或者还是通过他算计到了什么东西,不由觉得很委屈。 他可真是变的一点也不敏感了。 霍雍被他这告状一般的语气弄得心里软到冒泡泡,揉揉他的头发,搂着他的肩膀哄:“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想了,也不用害怕。” 燕云其实不是故意撒娇,他只是真心怀疑自己做错了事,或者霍雍会误解他。天地可鉴,他真的对云海楼没有任何遗留感情啊,才不关他的事! 现在霍雍接受这件事,说没事了燕云就全信了,彻底放下心,换了个角度靠在霍雍怀里,期期艾艾表明心迹:“我只怕你会误会我,我才没有帮他的忙,就是……也是有点担心他。” 霍雍大概能明白他的担心是什么意思,毕竟现在云海楼还在东躲西藏的逃亡之中,像燕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会对他的未来和安全感到担忧。他不会太在意——如果云海楼继续联系燕云另说。 燕云当然不知道霍雍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有什么前提条件,只是想起云海楼斩钉截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那句“你以为他对谁都很容易带到家里去吗?”就心潮澎湃,十分荡漾,吃完饭出去的时候和霍雍手拉着手,还一直往他那边走。 他这么黏人,霍雍心情愉悦,觉得云海楼的突然出现也不算是单纯的坏事,趁着四下无人,干脆把燕云抱了起来。 毕竟是大庭广众,燕云惊慌失措四下张望,发现没人,稍微放松一点,乖乖被他抱着了,搂着他的脖颈,很小声的说:“我特别喜欢……” 霍雍眼神飘过来,他马上就切断了这句话,埋头装作自己什么也没说,而且喝醉了。 第二十五章 燕云要装缩头兔子,霍雍也不逼他把那句话说完,抱着他技巧性的开了车门,放在副驾驶座上,却不急着离开,反而把软趴趴的燕云按在座椅上,先给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扣上安全带。 咔嚓一声让燕云略微挣扎回一点理智,他抬起眼就看到霍雍俯下身,又轻又软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后也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恋恋不舍的留恋不止。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软了,原本只有三分醉意,完全可以保持清醒的燕云瞬间陷入这柔软氛围之中,闭上眼睛抓住他的手臂往上摸,柔滑的面料让他抓不牢靠,但却执着的想要多抓住一些东西,丝毫不肯放手。 霍雍被他抓着,要配合就不得不弯腰低头,上半身都紧紧贴在了燕云身上。亲了一会,又厮磨纠缠一会,燕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松开手,五指在他的袖子上往下滑,霍雍翻过手,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笑,十分撩人:“你刚才想说什么?” 经过这么一段大脑缺氧的运动,燕云哪里还记得什么,却本能的心虚,脸上红了一片,往后一缩,小声嘀咕:“我什么都不知道。” 顶灯昏黄,给他的眉目上了一层极其锋利的阴影,又因为害羞的表情而平添许多旖旎温软,反差如此强烈,可却在他身上融合的很合适。霍雍意随心动,不知不觉带上笑影,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搂过来摁到怀里,低声道:“你不说那我可就说了。” 燕云敏锐的意识到什么,耳朵一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埋在一片广藿香里,还能嗅到淡淡的残余的可可粉味道,心荡神驰,耳中恍惚传来霍雍的声音:“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这种表达其实霍雍是很少用的,太直白,太年轻化,太坦率,似乎会被自己的炽热灼伤。 但现在这一切别扭的感觉都消失了,他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3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3 揉了一下燕云滚烫的耳垂,继续往黏糊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燕云终于动了,他想抬头,可霍雍毕竟用了一点力气,他又特别绵软,根本抬不起来,只好闷在霍雍胸口,像是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心脏里似的,手软脚软,哪里都使不上劲,哪里都滚烫的吓人,甚至听着听着都要落下泪来。 长久以来没有怎么困扰过他的愧疚感却在这一刻全部冒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是个小偷,偷了东西还偷了心,心虚气短,一点也不敢去看霍雍的脸了,只好埋在他胸口细细密密的亲他,两手乱扒,终于费劲的扯开霍雍的衣服,不由分说把脸贴上去,亲了亲他的心脏处。 霍雍被他亲得发痒,心里更痒,干脆把他从怀里拉出来,一摸眼角,略有些吃惊,又十分爱怜,亲亲眼角:“怎么这就哭了?” 燕云没听出里头的黄暴内容,被发现了于是光明正大的抽抽噎噎:“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呜呜呜呜我也不想的……” 他这辈子头一回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却弄得霍雍笑也不是沉痛也不是,只好挤进来抱他,好在车内空间够大,一个副驾驶虽然紧凑,但也能塞进去两个人,抱着燕云放在腿上哄:“我就喜欢你骗我,乖,不哭了,你最好就骗我一辈子……” 燕云真的哭的很投入,可霍雍这么颠倒黑白的哄他,又让他觉得好笑,哭也哭不下去,眼泪坠在睫毛上,尴尬的停住了,羞愤恼怒:“谁要骗你了!我明明是真的……真的……” 他越语塞越恶狠狠,最终痛下决心,终于坦白:“我明明是真的爱你啊!” 这句话从很久之前就一直被他压在心里,没有合适的场合可以说出来,现在真的脱口而出,原来也很简单。燕云说了之后才觉得火烧似的羞耻,比刚才孩子一样哭出来更要羞耻,闷头一缩,什么也不说了。 霍雍终于让他开了口,志得意满,见他不好意思了,更加得意,揽着他的腰,低头去亲他的脸:“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燕云最受不了他这样反反复复重复这种羞耻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捂着耳朵也不管用,破釜沉舟,抬头堵住了他的嘴。 他投怀送抱,霍雍自然不会不解风情,一手已经从他的衣摆钻了进去,顺着光滑暖热的后背往上摸,另一手解开了燕云的腰带扣。 这场景何其熟悉,燕云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正好望进霍雍的眼中,一时走神,失了先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得不屈起腿来抵抗了。他的内裤都是霍雍挑的,贴身至极,塞进去一只手怎么也得鼓起一个包,何况这只手还要作乱。 燕云恍惚嗅到水果甜润潮湿的香气,心知是幻觉,却仍然紧张起来,扭过头委委屈屈喊:“不要在这里!” 他还不想被人发现,更不想以这种姿势被人发现。 霍雍退而求其次,咬住他被热血烧沸的耳垂,一路往下舔到他的脖颈锁骨,燕云打抖比上一次还更厉害,他小声呜咽,两条腿绞缠在一起,霍雍的手硬是挤进他大腿内侧,就被他紧紧夹住了,动一下都难。 可毕竟肉是软的,真要抵抗起来,怎么也拦不住,燕云不得不瘫软下来,扭过脸埋头在霍雍怀里,贴着他光裸的胸膛,炽热光滑带着香气的皮肉包裹着硬邦邦的骨头,这是他的爱人。 他不想发出太多羞耻的声音,两条大腿无力的散开,一张嘴就咬住了霍雍胸前一小块皮肉,含在嘴里,好帮助自己好好忍耐。 他的屁股软软的,没一会就开始流水,霍雍干脆扒了他的裤子,因为不能在公共场合搞起来的郁闷而用力拍了两把软弹的屁股肉。燕云扭动起来,用力嘬那一小块皮肉,在他腿上乱蹭,霍雍揽着他的那只手往下滑,勒住他的胯骨,又一探,就搂住了他的屁股。 燕云被他一搂,毫无防备往上一窜,幸好霍雍及时扯了一把他的衣服,才让他向下栽倒,趴在自己肩膀上,而不是撞到车顶。 到底是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霍雍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在燕云后腰上胡乱涂抹,又埋进去,咬着牙速战速决。燕云一阵阵发抖,又一阵阵呜咽,挠的人心痒痒,几乎忍耐不住。霍雍满腔火气没处散发,一抬头咬住燕云正好送上来的,粉粉嫩嫩的小嘴嘴,暴力的舔了几口,又按着他的后颈叫他低头配合。 燕云被他亲得舌根发麻,几乎揉成一滩水,才被放下去,瘫在副驾驶座上喘气,安全带重新被扣上,霍雍面色凝重郁结,开车回家。 他还来不及因为互通心意互相告白而甜蜜一下,就意识到今晚这趟车恐怕是下不去了,又是期待,又是本能恐惧,最后还是忍不住往霍雍的大腿上放了一只手,慢慢上下摸了几趟。 这清浅逗弄就让霍雍趁着红灯的时候把他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又俯身在他脸上用力而克制的咬了一口。 燕云脸上一痛,却知道并不严重,反而越发心猿意马,似乎让霍雍失控这件事也会上瘾似的。 撩了一路终于回家,一开车门,冷空气突然进入,燕云的大脑也清醒起来,对上霍雍拉开车门之后平静而又暗含灼人火焰的眼神,一时踟蹰,居然不敢动了。 他这里拖延,霍雍却显然已经忍无可忍,拦腰把他抱出来,抱进了卧室。 窗帘没拉,莹澈月光落在身上,燕云被揉搓了一顿,衣服裤子都是皱巴巴的,很快就被扒干净扔到了床底下,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应该害怕,翻过身往枕头和被子里藏,霍雍从床尾上来,一手就抓住了他两个手腕,摁在身体两侧,慢条斯理,用胯顶了顶他不得已翘起来的屁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住你。” 这话在平时听起来,应该是挺可怕的变态发言,可燕云盛满了月光的脊背却一阵颤抖,居然可耻的红了。 霍雍也不把他翻过来,而是从后颈开始亲吻啃咬,缠绵又甜腻,燕云不敢回头,但霍雍的手松开他的腕子,从身体和床铺的缝隙里塞进去,就把他拦腰抱起来了,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他不得不朝后顺着霍雍的心意,折起双腿坐在他身上,随后就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松,心里发慌,用艰难的姿势反手抓住霍雍,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往下,又摸他可怜兮兮的小兄弟。 燕云妄图咬住嘴唇,好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马上就投诚倒戈,霍雍却好似预料到了一样,把手指塞了进来,燕云只好尽力的去讨好他,忘了自己想忍住发声的初衷,甚至被搅弄出更多黏腻的声音。 燕云汪着一汪眼泪,意识模糊的去看落地窗外的月朗风清,神智恍惚,扭不过头去,整个人都像是温度过高的蜜糖一样,化开了。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4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4 第二十六章 这一夜树影摇动,燕云被压在床上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落地窗外静谧的夜色,又被霍雍唤回注意力,反反复复在沧海烟波之中辗转,无法逃脱。他从不知道自己还能落到这种境地,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咫尺天地之间,融化,滴落,连哭也是柔软婉转,仿佛撒娇。 霍雍注意到他总是看着外面,十分意动,干脆把他抱起来,走到了露台上。 燕云吓了一跳,两条无力的腿从霍雍臂弯里垂下来,推着他的肩膀,声音软软地叫他回去,霍雍却只是低头亲亲他,胸有成竹的保证:“不会被人看见的。” 问题不是这个好吗! 燕云简直要崩溃,欲哭无泪,就感觉到屁股一凉,被放在了餐桌上。这时候和早晨不太一样,夜风很凉,夜色像一层薄纱覆盖着天穹,浓郁的月季花香围绕着他,让他既觉得这是公共场合,又觉得露天席地也无所谓,反正不会被人看见。 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他既觉得自己的推拒抵抗和羞耻都不太对,又无法摒弃干扰,心乱如麻,表现出来就是乖乖巧巧的,听话极了。 霍雍的掌控欲向来很强,就喜欢他这么乖巧可爱的,被萌得心肝乱颤,宝贝儿心肝儿的哄他,把他搂在怀里从头摸到尾,很快燕云就忘记了自己的纠结,软软的趴在他胸口哼哼唧唧撒娇娇了。 他隐约觉得今夜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但却没工夫去仔细思考分辨,沉沦欲海,方生方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霍雍还在床上躺着。 他这人其实很少放任自流,不经常赖床,多少次都是和燕云在一起,才会在醒来之后也躺在床上,等他醒来。 四肢交缠,身体相依相偎,燕云从暖洋洋的被窝里醒来,迷蒙的眨了眨眼睛,慢慢清醒,身体的感知也逐渐回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以何等亲密的姿态和霍雍鸳鸯交颈一样睡在一起,而霍雍又是用何等温柔甜蜜的目光看着他,安静的等他醒来的。 这感觉像是一朵花颤巍巍的开了,却发现有人盯着他等待了很久一样。 燕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回事,想到自己睡眼惺忪,一定哪儿都不好看,干脆一翻身头埋进了霍雍怀里,不给他看脸了。 霍雍读不出他的心理活动,只觉得他在撒娇,满心爱怜的揉揉他的头发,柔声哄他起床吃早餐。燕云也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害羞情绪从哪儿来,总之被哄得心猿意马,很快也就忘记了,又腻歪了一会,才起床一起吃早餐。 霍雍出门后不久,家政阿姨就来说有客人登门拜访。 燕云十分意外,先看了眼时间,又心生疑惑。他第一反应就是云海楼,但仔细想想云海楼哪里像是会登门来找他的人,何况霍雍说过自己处理好了,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处理,也不太可能让他还有闲工夫上门来找自己吧。 他认识的人实在不多,转念一想,就有了预料,嘱咐阿姨准备好玫瑰花茶和小点心,自己出来到客厅准备待客。 趾高气扬的孔雀小姐就在客厅等着他。 这姑娘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是霍雍的堂妹,不算是他那核心交际圈的人物,但出身很特别,又喜欢粘着霍雍,因此露面的机会也不少。 她虽说从辈分上而言是堂妹,但实质上是抱养的女儿,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又被养父母宠爱,成了这个张扬如孔雀的性子,对霍雍的那点心思也从不遮掩,甚至还颇理直气壮。 燕云倒也听说过一点,在他之前霍雍也不是没有一年半载的稳定关系,这姑娘在这种情势之下还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个坚毅不屈的人物。 他虽然年龄也不算大,但毕竟比这个小姑娘大那么两岁,再加上经历的事情太多,早就不是什么幼稚的年轻人了,看到她也不觉得有自己的宝物被觊觎的被冒犯感,反而十分优容,坐下来看着她,表情柔和而慈爱:“又怎么了?” 这姑娘其实背着霍雍上门甩狠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奈何燕云心理素质其实很不错,无动于衷不说,还会把她劝回去,稀里糊涂就出了门,让她无功而返。 起先她倒也担心燕云会扭头就告状给霍雍知道,提心吊胆,还预习了一下到时候该怎么糊弄霍雍,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她慢慢放下心来。 燕云的性格又表现的很软,甚至时常用一种“你还是个孩子”的眼神看她,未免让这位大小姐更加理直气壮。 她其实也做不出多么没有形象的事情,更不至于有胆子伸手到霍雍家里来对燕云实施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所以很多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个小女孩在闹小脾气。 燕云这辈子几乎没什么机会和女孩子接近,对她们总是充满了轻飘飘的温柔情怀,十分忍让,觉得她们都像棉花糖一样可爱,值得温柔对待。 何况他学的是杀人术,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如何威胁利诱排除异己这种技能云海楼也没教给他。 小姑娘气鼓鼓的,燕云看得有趣,邀请她坐下:“别站着了,尝尝新做的黄油饼干。” 他如此轻车熟路的以主人姿态招呼客人,让小姑娘更加生气,但还是一屁股坐下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多半都要减肥,对饼干这种东西很是抗拒,用幽怨的目光看着燕云咔嚓咔嚓,一会就吃掉了四五块。 燕云用无辜的眼神看回来。 他昨晚的体力消耗太大,今天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无需顾虑体重,当然能吃则吃。 燕云被看得心虚,下意识把装着饼干的碟子递给她,小姑娘摇摇头,拒绝了。燕云继续无辜,咔嚓咔嚓咔嚓。 小姑娘来的次数太多,从刚开始的主持正义和颐指气使,已经变成了拉家常式进攻:“你俩还没分手啊?” 燕云咔嚓咔嚓咔嚓。 小姑娘换了个姿势托着脸:“你真的觉得我哥对你是真爱吗?” 燕云抬头看她一眼,咔嚓咔嚓咔嚓。 见这句话似乎有成效,小姑娘打起精神,多说了两句话:“我哥这个人我清楚,他根本就没有长性的,你们两个男人又不能结婚,没有世俗承认的身份,就更难维持啦。他现在是很宠爱你,但是没有这份宠爱你还能怎么办呢?做人要为自己打算呀。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和他结婚,我爸妈是重要股东,能帮上他很多忙,我们两个会……” 畅想未来的话还没有说完,燕云突然停下了吃饼干的动作,抬起头叹息一声。 小姑娘后背莫名竖起一片汗毛,警惕的看着他,心想,终于来了!反击! 没料想燕云只是蹙起眉,随后很笃定的笑笑:“不会的。” 小姑娘隐约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心情复杂,结果没想到这还不算大招,闪光弹在后面。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5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5 燕云摇摇头,靠在沙发背上,眉梢眼角荡漾开的都是藏着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的甜:“他喜欢我。”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燕云多少要受一点精神污染,毕竟虽然小姑娘说话不好听,但大多数都是事实。从冷硬的世俗观念来看,他确实能给霍雍的不多,不说婚姻,那也还有孩子,还有事业。 但现在不同了,燕云刚被洗脑了一晚上的“你爱我我也爱你,我特别离不开你”,现在大脑里还有数量不少的多巴胺横冲直撞,完全抵消了这种遗憾和惆怅。 再说,就算是相信自己不能给霍雍什么的时候,燕云也没有愚蠢到要把他让给谁。 霍雍不是东西,是他的爱人,怎么能出让?又怎么能被推来推去作为交换?心里不舒服终归是心里不舒服,他可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会屁股开花的主意。 只要霍雍要他,他就不会主动离开。 小姑娘现在劝说他也很像是走流程了,原本以为燕云最多只是说不,根本没料到他居然放闪光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傻傻的看着他,像是被一声巨响吓懵了的兔子。 燕云不合时宜的产生自己在暴打小朋友的错觉,于是又举起那个装着许多黄油小饼干的碟子递给她,仿佛闹矛盾的小朋友别扭示好似的:“这个真的很好吃,尝尝看。” 小姑娘受了打击,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减肥这档子事,抓起一片饼干塞进了嘴里,同时哼哼唧唧:“哼!秀恩爱!讨人厌!” 她其实已经很不执着于要嫁给霍雍这回事了,这燕云也看得出来,不过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不好去除,如果不来这里好像反而缺了点什么东西,所以不得已的,她还是照样来,甚至在今天吃了会变胖的小饼干。 没有意中人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变胖,小姑娘想着想着悲从中来, 爬起来又抓了一块小饼干。 燕云忍俊不禁,微微一笑,像平静湖面上小小的波澜。 第二十七章 面对好似外星生物的女孩子,燕云总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霍雍就不一定了。 他心猿意马上了一天班,尽快处理了公务就回家来,却没料到会看见这幅讨人厌的小堂妹正和燕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的画面,看到他回家还都露出一副“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的吃惊脸。 霍雍于是更加不爽,尤其是对燕云的意外感很有意见,干脆伸手拉过燕云,搂在怀里,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下巴:“在家怎么样?一个人无聊不无聊?” 甜甜蜜蜜,旁若无人,这话里话外的排斥让孔雀姑娘脸色十分难看,觉得自己非常多余,她甚至都不想和霍雍说话了,哼了一声就噔噔噔跑了。 燕云在霍雍怀里看着她迅疾如风的离开,心想似乎哪里不对,一般来说要撬墙角除了背后来diss他这个鸠占鹊巢不自量力的人之外,好像更应该对霍雍使劲吧? 本末倒置了喂! 他这里回忆电视剧经典剧情和套路,霍雍却已经把他拦腰抱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喜欢她?” 这两句话简直就是地雷阵,燕云用看电视剧磨炼出的大脑发呆,心想,这剧情走向不是很对啊,为什么最后他成了万人迷人设? 霍雍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就算燕云其实一向对语气不是很敏感,也感觉到醋气逼人。不过他最近遭受到很多电视剧暴风雨一般的洗礼,觉得这种场面也不算大,至少没有扔钱锤墙扇巴掌,可以接受,于是心不在焉的伸手摸了摸霍雍的后脑勺:“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态度十分敷衍的安慰一遍。 霍雍被他这呆萌又淡定的态度逗笑了,把他放在藤椅上,弯腰在他脖子里蹭一蹭:“你不要碍于面子不好拒绝别人,就老让别人来打扰你,收拾她。” 毕竟是自己的堂妹,到底什么性格他还是很清楚的,燕云不适合和这种小公主搅在一起,最好当然是彻底吓退她,让她再也不敢来了。他收拾弟弟妹妹,可是很有一手的。每年家族聚会,甚至都没有小孩往他身边凑,这可不光是凶脸的功劳。 燕云沉默片刻,脑海里出现了诸如砌进水泥柱,装麻袋扔进海里,等等尸骨无存的收拾途径,犹豫了:“她还是个孩子,不好吧?” 霍雍:“……你就是喜欢她!”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因为提前下班的缘故,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云海楼的戴沉没能联系到霍雍。他是亲自到办公室来找人,秘书答曰不在,虽然知道这时候霍雍多半是在家你侬我侬,但他却没有什么精力去找了。 何况想也知道霍雍现在心满意足,生活何等愉快,他这种焦头烂额心神不宁的人到他家里去,完全是自取灭亡,自讨苦吃。 他转而出了大楼,漫无目的的开车到了主干道,望着前面车如流水马如龙,发起呆来。 他知道囚禁云海楼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不可能真的关他一辈子,所以在他尚未想出来到底该怎么留住云海楼的时候,他就又一次逃跑了,从他的身边。 戴沉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想要云海楼永远留下来的想法,明明年轻之时他心无旁骛,也根本没想过要让云海楼为自己如何如何。 究其原因,无非是他变了,云海楼也变了。 云海楼向来给人很强的不稳定感,他随心所欲,而毫无底线,兴趣变化的又那么快,很多次戴沉都以为下一秒他们就会亲在一起,或者互相告白,但最终云海楼还是飘走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戴沉就不得不对自己严加看管。他太清楚云海楼给自己的是何等珍贵的信任和多么赤诚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他也无所谓了。 难道还要贪得无厌,去要求更多吗? 戴沉向来懂得什么是知足,什么是克制,他不介意……可以不介意云海楼人生中注定多姿多彩,充斥着许多其他人,只要云海楼能够心满意足,享受人生,哪怕只要戴沉作为朋友留在身边,那也可以。 但事实发展往往不随人愿,戴沉记忆模糊,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的沟通变的那么艰难,似乎彼此诉求完全不同,而他的退让反而会激怒云海楼,似乎双方再也无法沟通,一夜之间就面目全非。 很多次戴沉都忍无可忍,想要对他大喊: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只要你说出口,我什么都给你,命也给你! 可他到底已经是个成年人,哪里说得出来这种中二的告白,只好反复让步,退无可退,最后被云海楼按在落地窗边啃了一顿。 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心潮澎湃,只以为他们的关系马上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云海楼居高临下看着他,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6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6 而他毫无反抗之力,只好去仰视。 结果第二天云海楼就迫不及待出了国,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戴沉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云海楼那时候是否根本就不是想亲他,只是怒到极点要咬他,却被他反客为主,变成了一场意味不明的,挚友之间的暧昧。 他联系过了,云海楼拒绝了他的通讯请求,也没回复只言片语。 当一个人常年沉浸在“我的挚友好像在撩我”和“这他妈都是错觉你怎么这么龌龊”的感知拉锯战之中,就不可避免的在领会别人的意思这件事上退步了。 戴沉做不出判断,云海楼又真的不肯回来,他只好等,只好逃避,好像缩在壳子里过往一切伤心事就都没有发生。 他生而善于伪装,装作安好无恙简直易如反掌,甚至能骗过自己。只是很多个深夜或者凌晨,他都觉得疲惫而茫然,不知道该回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实则失败而仓惶的人生。 他很想念云海楼,可却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想念自己,最初的坚冰破灭之后,他和云海楼都颇有默契,公事公办起来,再也没有说过私人话题,再也不会心照不宣的同时笑起来了。 戴沉好似失去了多半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全都做对,云海楼是否能够停留更长时间。 潜意识里他不相信自己能够留得住云海楼,于是反而对寂寞的接受能力相当良好,直到云海楼亲自授他以柄,试图夺权。 戴沉记得自己那时候的愤怒,是被背叛的恼羞成怒,和云海楼带来的伤口烧灼的双重作用,让他几乎感觉自己完全能够狠得下心,用对待敌人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云海楼。 他的心肠坚硬,直到见到云海楼。 他爱云海楼,这毋庸置疑,他不能伤害他,他做不出这种事。戴沉为此而痛苦,因此原本的计划消失不见,他把云海楼关进了自己的地下室。 他真想关着云海楼直到天荒地老,而不去思考这计划可行与否,甚至还不知怎么回事就上了云海楼的床,和他一起醉生梦死。 戴沉猜测,醉生梦死的滋味,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他表现的好似很后悔,好似很尊重云海楼,并不想因为他是自己的俘虏而对他为所欲为,可实际上他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关于云海楼的事,尤其是尝过他的味道之后,更加想念赤身裸 体的云海楼。 他无法欺骗自己了,他是个丑陋虚伪的人。 戴沉真心实意为此而痛苦,可他也确实无法抵抗云海楼,看到对方的耳垂,脚踝,手腕,脖颈,他都心荡神驰,无法自主。他独自度过那么多没有云海楼陪伴的日夜,到现在哪里还能抵抗的了近在咫尺的诱惑。 可他也不敢去想云海楼在想什么,他不拒绝并不代表就和他一样坠入情海,兴许是并不在乎,兴许是已经不把他当做挚友看待,又或者只是物尽其用,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总之和他不会一样。 戴沉觉得这不公平,可又无可抱怨,只是闭上眼睛,把任何相处的一刻都当做永恒,好像永远不会失去。 但他内心总有一种预感,知道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他也留不住云海楼的。 戴沉本以为自己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云海楼离开,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何至于无法让云海楼从自己的手里再一次挣脱呢?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不仅不能放手,现在还满心都是“只要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的愚蠢想法。 他真的怕了最后一个知道云海楼已经毫无留恋的离开这种事,也不敢想再次离开云海楼他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在刚开始动心的时候他可以欺骗自己,不被云海楼爱也没有什么,但现在他太知道云海楼是什么了,哪里还能控制自己。 他想见云海楼,不管怎么样,不管要发生什么,他必须去。 或许云海楼恨他,他的爱也无法凭空消失。 第二十八章 正是晚高峰,戴沉神思不属,抚今追昔,前面的车流蜗牛游行一样爬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开出了拥堵路段,不得不强打精神,注意看路。 他其实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甚至十分疲倦,却不得不被深深的不甘心和再见一面的渴望驱使,找到了云海楼的现居地。 是一栋有些年头了的灰色楼房,这地方是云海楼留在国内的诸多东西之一,是他名下的房产,但当初买下这里的时候云海楼就没有怎么来住过,出国之后更是仿佛忘到了脑后,连带着戴沉也差不多忘了还有这桩事。 常年没人打理的结果就是爬山虎旺盛,灰尘遍地,野草丛生,铺着青石砖的院子里蔓延出绿色棋盘格,屋檐上长满了瓦松,有些地方甚至还有随风摇曳的野花。 戴沉没有钥匙,所以是翻墙进来的。 他顾不上被灰尘蹭脏的裤子,直起身来,用怀念的眼神四下打量。 这院子他来过一两次,但只有现在才突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他都记得。 云海楼显然也不会有钥匙,所以他大概也是翻墙进来的。戴沉不知道云海楼现在到底应该在哪里,抬起头看了看院子一侧的那栋小楼。这还是后来修建的,观景消夏都很合适,有三五层楼那么高,戴沉原本只是无意识扫过一眼,随后却在上面发现了一点不同。 楼顶开着灯。 他顿时神魂离体,向着小楼狂奔起来。 戴沉其实时常有云海楼会风流云散一样轻而易举消失不见的预感,但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强烈过。他体能不错,却因为剧烈的不祥预感自己吓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大长腿一步跨过两三个台阶往上奔。 虽然在云海楼身上戴沉时常挫败,但他在这一刻醍醐灌顶明白了的事情却足以要了他的命,以至于他根本不怕云海楼会离开,而是一心一意怕他要死给他看了。 戴沉之前从没有意识到还有这种可能,所以当他气喘吁吁爬到顶楼,从台阶上看到云海楼坐在窗边,似乎一翻身就能跳下去的时候,甚至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谨慎地停下,一条腿跨过两层台阶,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云海楼听见了他一路上来的动静,扭过头来,站起身,在灯影里看着他。 灯下观美人,确实更添迷蒙美感,戴沉心跳如擂鼓,搜肠刮肚,想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一句都想不出来。 反而是云海楼镇定得多:“你来了。” 戴沉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隐约觉得他笑了笑,平和得简直像是时光倒流,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血液从头顶刷刷流淌到脚底,恐惧得说不出话来。 云海楼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这个动作看在戴沉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7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7 眼里简直是神级恐怖,他想扑上去把云海楼拖回来,却浑身僵冷动也动不了,想劝阻他,却舌根发麻,张不开嘴。 他对云海楼,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至于我们之间居然走到今天……”云海楼这次是真的笑了,戴沉看在眼里,更加觉得诡异,甚至都快听不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现在想来,兴许只是因为我太贪心了,如果我什么都不要求,什么都不渴望,或许也就不会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迈不开脚步?” 云海楼很少这么平和而抒情的说话,戴沉张了张嘴,艰难尝试:“不是你……不是你的错,我都听你的,你过来好不好?” 他几近哀求,云海楼定睛看了他片刻,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戴沉:“我不想再回去了……我不能再过这种日子,我会被你杀掉,你知道吗?” 戴沉剧震,一眼不敢错的盯着他,希望他再多说几句话,好拖延时间,让他想出办法来,让云海楼离开那个悬崖一样突出的窗台。 云海楼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要跳下去的征兆,只是异常的平静,看着戴沉,神情晦暗不明。这一刻他们似乎都有很多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要说,可却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戴沉用力一咬舌尖,唤醒麻木的神智,也被尖锐的痛意刺激出了莫大的勇气,他定一定神,咽下一口腥热的血,尽量稳定了语气,开口说服云海楼:“只要你下来,我就放你走,我再也不会纠缠你,更不会控制你,你自由了,我放你走,你别做傻事。” 云海楼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良久才诡异而惊讶的问他:“怎么你觉得你之前是在纠缠我?你到底是怎么纠缠我的?” 场面顿时变得滑稽。 云海楼高高挑起眉头,又发现一个新的盲点,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看窗外楼下停着的车和上面焦躁急切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下来的手下,又看看紧张焦灼带着隐隐不安的戴沉,崩溃了:“你以为我要跳楼吗?!” 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戴沉慢了一拍,意识到云海楼似乎并没有寻死的心,顿时松了提着的那口气,整个人都脱力了,软趴趴的退了两步,靠着墙坐在台阶上了。 他还有些遭逢大变之后的头晕目眩,仿佛一瞬间所有的空气都涌进了他的肺里,不得不扶着额头适应适应。 云海楼原本因为戴沉似乎根本不了解自己而暗怀怨怼,看他这幅死里逃生的样子,又觉得气焰不得不慢慢削弱下去,居然还有些于心不忍。 说实话,他因为戴沉,焦头烂额几十年,现在戴沉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心软了,甚至还很有怜爱之心,不得不在内心唾弃自己的优柔寡断和愚蠢,但终究还是不忍心,向前走了两步,下意识的想要去安慰安慰他。 戴沉却抢先开口了:“你走吧,我们……我不会继续阻碍你了。” 云海楼心里一沉,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嗅出来恩断义绝的味道,他木着脸站到戴沉面前,轻声柔软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了解云海楼的人都知道,他一旦放软声音,诱导一样问什么,一定是准备好了下一刻就把这人甩到墙上往死里折磨,不过是一个流程罢了。 戴沉却不甚清醒,抬头可怜巴巴又失落空洞的看了看云海楼,伸手抓住他的裤腿,在他的视线里吞咽一下,抿了抿唇,似乎接下来要说的是很难出口的话。 “我……是我不好,我总是觉得你也会爱我,但总是等不到,我不应该不顾你的意愿,和你做那种事……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把你留在我身边是不对的……” 他说得七零八落,不过也不要紧,因为云海楼从他说“我总是觉得你也会爱我”已经失去意识,满脑子都在循环播放这句话了。 云海楼真的很委屈:这他妈说的是什么话?!抢的是他的台词吧?戴沉要脸吗? 但这种委屈和错位的愤怒终究不过占了他情绪的一小角落,其他地方全部在放烟花,云海楼的意识,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他体内升腾起数万朵蘑菇云,虽然还没有弄清楚戴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经只剩下想把他甩在墙上这样那样的冲动可以主宰他的行动。 如果这两个人之间有一个相对出于正常状态之下的话,就会发现戴沉说完这些词不达意语无伦次的,或许可以叫做完成度很低的告白的话之后,他们沉默的时间未免太长了。 云海楼就算是大江大海,此时此刻也被轰炸到涓滴不剩,费了很大力气才保持着一副看起来正常的表情,轻飘飘,做梦一样,感觉十分古怪地问戴沉:“你不想让我走?” 戴沉默不作声。 云海楼焦躁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说?” 既然已经告白,戴沉也就破罐子破摔,三十好几的男人,委屈的仿佛只有五岁一样智障:“你又不爱我。” 云海楼想表演一个后空翻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顺便再玩点其他的花活表达自己的心情,因为白眼已经无法表现出他的心情,哪怕把眼珠子翻到天灵盖上也是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你是傻子还是瞎子?你他妈智障吗?” 终究还是没忍住,云海楼的声音越来越高,不像是哄孩子,像是要打孩子。 戴沉的状态不同以往,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懵了,心情复杂,和云海楼对视。 沉默再次蔓延,云海楼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揍他一顿,缓解这种互相误会造成的尴尬。 他还没动手,戴沉霍然站了起来,一把扣住了云海楼的肩膀,简直像个溺水之后死死抓住浮木的绝望之人:“你刚才说什么?” 云海楼面对这个沙雕,反倒逐渐从被潦草告白的呆愣状态之中缓和,利落的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是个沙比。” 他这样子戴沉很熟悉,不耐烦,又带着奇特的容忍,甚至还有些娇羞和不好意思,狡黠生动,暗含着许多眉梢眼角溢出来的柔软。 不用问了,云海楼就是爱他。 戴沉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这个沙雕到底错过了多少年?! 第二十九章 不过非要说起来,云海楼必须要承认,自己也是挺沙雕的。 现在显然不是互相指责或者自责自己沙雕的时候,戴沉几乎是马上就扑了过来,云海楼一时没有防备,下盘发虚,被他一撞干脆噔噔噔后退到墙边,随后就被戴沉用力的抱住了。 原本他有很多抱怨想说,现在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这似乎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第一个心意相通,带着情人的亲昵的拥抱,云海楼愣了片刻,抬手抱住戴沉,感觉到戴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8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8 沉山呼海啸一样极不稳定的呼吸,甚至还温柔贤惠的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戴沉却掐住了他的腰:“你是不是准备好了要逃?” 云海楼吃痛,轻声吸气,试图躲开,却没见效,不得不忍痛回答他:“你说了放我走的。” 这当然是赌气的话,用戴沉自己说出口的话来堵他的嘴而已,戴沉却不得不一点风吹草动都当了真,死死把他钳制在怀里,恶狠狠咬了一口云海楼的脖颈:“休想!” 认识这许多年,云海楼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年之后的戴沉用这种气鼓鼓的语气说话,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忍住,挑衅一般斜着眼看了看戴沉:“你说了算吗?” 戴沉一时想不出什么铿锵有力落地有声的话来回他,干脆耍赖,堵住了云海楼的嘴。 云海楼终于没机会不受控制的说怪话影响氛围了。他起先还有些点本能的不服气,很快就软化了,一心一意的被戴沉抱着亲。好像要把错过的许多年都弥补回来,他们都急切又热情,似乎回到了懵懂无知的青春年代,又一次变成了毛头小子。 云海楼不得不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拥吻之中,回忆起过去的很多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是忘了,没想到不仅记着,还印象尤其深。而现在这个宝贵时刻,他也盼望许久,甚至都快失去希望了。 温情只有一会,片刻之后云海楼就察觉了戴沉解开自己胸口衣扣的动作,不可置信偏过头表示拒绝:“这里到处都是灰!!!你清醒一点!” 戴沉很真诚,甚至还红着脸:“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我看到你就忍不住……” 话是这么说,好像还挺羞涩的,但手上动作可一点都没停啊,云海楼已经感觉到后背蹭上灰了。他虽然不算是有洁癖的人,到底也不可能马上接受这种场地的play,顿时十分纠结。 毕竟刚互通心意,彼此都很激动,云海楼感觉自己也是忍不了的。如果是还在地下室的时候那种心情,他现在一定会痛殴戴沉一顿让他歇了这个心思,现在却不得不在戴沉的热烈和滚烫之中左右为难,最后毫不吃惊的败下阵来,随便他了。 衬衫掉在地上,腰带被解开,裤子褪到膝盖处,戴沉就把云海楼托着屁股抱起来了,一边摸他一边撒娇:“你别走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软绵绵的低沉撒娇声映衬着窗外一声比一声凄厉急躁的鸣笛声,倒好像云海楼还有的选,而且十分为难似的。他连呼吸都是颤巍巍的,哪儿有功夫说什么话,满心都是窘迫和古怪的羞耻:你慢点比什么都强!你看老子这会儿像是有空说话的样子吗?! 心里有无数个mmp,云海楼还是有口难言,他刚张开嘴,戴沉就咬他胸前皮肉,用力而且贪婪,云海楼仰着头看房顶,心想,这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栽了,可是一次又一次这么让他认清自己在戴沉身上的无能和毫无自控力,还是要把他摧毁了又重塑,即使知道戴沉也一样沉沦痛苦,辗转反侧,还是觉得意难平,不由更加用力的夹了一下,让戴沉闷哼一声,抬起头嘶了一声。 云海楼算是出了一口小小的恶气,略微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戴沉,勾起嘴角:“你再得了便宜卖乖,就把你鸡儿揪断。” 戴沉从这个温柔且挑逗的表情里轻而易举看出了威胁和杀气,不过这时候的云海楼又湿又软又甜,一点都不可怕,他也不当一回事,干脆凑上去索吻:“好,你说了算。” 云海楼百忙之中仍然拨冗翻了个白眼,随后就被顶得倒抽一口气,彻底没了继续撂狠话的资本。 最后,云海楼不得不穿着灰扑扑的上衣,皱巴巴的裤子,姿势别扭,被戴沉抱着,从正门走出去,回家了。 他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是另一方面,嫌弃自己脏也可以不提,最大的问题是,戴沉居然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戒指。 一个,戒指。 不是对戒,也不是婚戒,不是订婚的那种戒指,就是一个蓝宝石铂金戒指,二话不说就给他套上了。 云海楼难得痴呆了:“这什么意思?” 戴沉仿佛大傻子:“我早就买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戴上。” 云海楼知道自己就是二傻子:“我戴上了,但是这什么意思?我被你折腾这十几年还不够,你什么时候能上道?” 一把年纪了叫他亲力亲为调试沙雕情人的程序,他有点累了,不想干。 戴沉愣了一下,惊喜之中带着强行压制自己脑洞的小心翼翼:“……你想和我结婚吗?” 云海楼张了张嘴,没来得及骂人,戴沉就察觉了端倪,委屈脸:“霍雍都……” 不得已,云海楼终于蹬了他一脚:“不会说话给老子闭嘴!” 戴沉:委屈屈!!! 云海楼翻了个白眼,察觉了自己头疼的日子估计还在后头,瞬间老了很多岁:“你这到底是戒指哇,是镣铐啊?你见过什么活动是搞一个戒指能完的?你当我是喜欢珠宝首饰的女人怎么回事?我不给你两脚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是吗?你意思拿个东西把我一圈,你就地就成了雷峰塔了是吗?” 骂了两句,云海楼自觉痛快淋漓,满意了,倦意重新把他包裹,于是闭嘴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戴沉感觉自己好像只买一个戒指是买错了,于是干脆不辩解了,也没说这宝石是他在云海楼避居泰国的那些年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孤品,好贵好贵的,镶嵌也花了好大一笔钱,找了大师弄的,就因为这个颜色他觉得特别衬云海楼。 现在看来他的感觉也没错,确实和云海楼很相称。 算了,下次找找看,有没有差不多的石头,也做一个戒指,让云海楼给自己戴上吧。 毕竟都十几年了好不容易破镜成圆壁,还能怎么办? 戴沉这头云销雨霁,于是就乐不思蜀,过了二十多天,霍雍在开董事会议的时候看到趾高气扬的云海楼在座,才发现这个巨变。 ……………… 场面一度充满了会让戴沉有生命危险的气氛,花了二十分钟才解释清楚,云海楼已经升级从阶下囚到老板娘了。 想想燕云这两天经常偷偷闷闷不乐,还拐弯抹角打听云海楼的下落,霍雍来回看了看这夫妻俩,露出危险的表情:“二十多天,不能先通知一声?” 戴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谈了恋爱之后,似乎就成了食物链最底层,但霍雍的指责也很有道理,他只能干巴巴的解释:“忘了。” 这就是真相没错,是真的忘了。 霍雍沉默片刻,没脾气了,站起身来就走:“告辞!” 老板娘云海楼歪歪斜斜倒在椅子里,招招手和他告别:“有空带燕云一起玩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9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39 !我们泡温泉去啊!” 霍雍头也没回,消失了,回家吸燕云消气。 燕云本以为董事局会议怎么也要开一天,没想到霍雍回来的这么早,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室,往书架上面放最近学习需要的书,霍雍开了门径直把脸埋进他肩头了。 “怎么回事?” 这个姿势燕云不方便转身,霍雍抱得紧,他也不想挣脱,于是只好摸摸霍雍的手,轻声询问。 他的入职手续最近才办好,正式上岗还没有一周,霍雍总觉得自己在某个奇怪的领域已经输了比赛,难得孩子气一会,埋在燕云颈窝里不抬头:“是好消息。” 好消息为什么要用不高兴的表情说?燕云搞不清楚,只好嗯一声,等着他继续揭破谜底。 “你不用担心云海楼,他没事了。”霍雍简短的说了说今天的所见所闻,拉着燕云的手揉来揉去,揉得两人心里都有些发热,好像在揉猫咪肉垫似的专心。 燕云没什么心思继续关心云海楼了,嗯了一声,靠在霍雍身上不说话了。 霍雍思索了片刻,下定决心:“我们去泡温泉吧!”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燕云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很奇怪。 霍雍不说话,拉着他的手不放,燕云被搂着,心情很柔软,回过身靠在他怀里,感觉到霍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想和你一起去看。” 燕云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句话比一切直白的情话都动人,轻轻嗯了一声。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还有很光明的未来,很多很多的风景,都可以一起去看。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番外,是儿童节番外的续,不要离开,后续更精彩!!! 第三十章 番外,六一 燕云在来霍家之前,从没有过过儿童节。他生命里几乎没有什么节庆,就算有,也不过是在扰攘人群之中穿梭,或者躲在狭窄逼仄的危房里听外面的喧嚣。 所以第一个六一让他有点惊恐。这种惊恐实际上也持续了很长时间,打从他到这里就开始了。 这里对他是一个新的世界,有许多好到根本没必要存在的东西,还有个哥哥。大宅子里有很多人,他们来来去去,但却不是家人,他有了一个很严厉的“爸爸”,“爸爸”把一个哥哥带到他面前。 他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宅子里来来去去那些人,都叫哥哥“少爷”。 再过上两年,当他能够熟练掌握复杂的汉语,当他不再沉默寡言,当他抽起条脱胎换骨,他就有了一个新的称呼:小少爷。 只是这时候燕云还不知道这称呼是可以赢得的,只是本能的察觉到区别。他会说的话不多,因此干脆成天都不说话,随便躲在一个什么地方,除了必须要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 他的哥哥大概是他年岁的两倍,比他高出那么多,两人不在一个地方上学,却总是一起上学放学,甚至还一起做作业。这对燕云来说,还是很吃力,他咬着笔头发呆,霍雍看到了就会过来帮他。 变声期的嗓子沙沙的,很低,其实也很好听,燕云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被哥哥包起来,在纸上写字。 这不是他的字,这是霍雍的。 他隐隐约约,在见到霍雍的时候就觉得很安心。 “爸爸”发脾气的时候,燕云会悄悄躲到霍雍背后去,霍雍就自然而然悄悄拉住他的手。其实爸爸并不是在生燕云的气,但他还是很害怕。 他有时候做噩梦,然后就会发抖,在床上抱紧自己,不声不响,憋到极限才流眼泪。 他太安静了,起先这种事没有一个人发现,后来有一次睡午觉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了,然后就痉挛着不知不觉的掉眼泪,霍雍推开门准备叫他起床,然后就变成了哄他。 其实刚开始,对于要多一个弟弟,霍雍并没有什么感觉。这可能是他们家慈善项目的新环节,也可能是燕云将来有用,总之他父亲虽然不能说无利不起早,但也不会做没用的事情。 可燕云一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只是本能的惶恐不安。他有一张很奇妙的脸,是冷静的,淡漠的,甚至带着点成年人才有的,饱受磨砺的沉淀,但他还是个孩子。 他伸手去擦燕云的眼泪,他就把脸贴过来,软绵绵的叫哥哥。 霍雍也很沉默,笨拙的把他揽进怀里,拍抚他的后背。他这时候还没有什么丰富的情史,更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是照着记忆里得到的安慰那么做,燕云就抬起手来揪住了他的衣襟。 他的心变得很柔软。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霍雍没和燕云一起回家,而是绕道买了蛋糕,和一个气球。 燕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其实新家里也没人在乎,包括他自己。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他到霍雍的房间看看,摸摸床上的枕头,又环顾四周,似乎要确认霍雍不在之后,汲取一点他的味道,或者气息。 他到花园里去了,霍雍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一片灌木丛的阴影里,抱着膝盖,入神的看一只蚂蚁,一片叶子,一朵凋落的花。 “我回来了。” 燕云抬起头来看他。 天光云影都羽毛一样落在这个人肩头。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料到,再过十年,他们之间会变成另一种相处模式。漆黑的房间,没有开灯,燕云横七竖八的睡在床上,他一半身子都被另一个人笼罩,睁大眼睛也看不到月光。 我一直很深,很深的爱着你,像你的影子,像你的身体发肤。 霍雍抱着他,亲吻他的鬓发,指尖,给他一个滚烫的拥抱。 第三十一章 六一番外,续,一 燕云十六岁那年,霍雍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生长环境太过特殊,燕云从没有想过女朋友这回事,见到人了才想起来,霍雍总是不只有他一个。 他有一个那么庞大的世界,燕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何足挂齿。 那姑娘很适合带回家,门当户对,留美硕士,和霍雍颇有共同语言,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对燕云也并无忽视,甚至还给他带了礼物——他毕竟不是亲生,养父母也并没有摆出视若亲生的样子,因此总是很尴尬的。 看出霍雍因此而越发对女友满意,燕云饭也没吃几口,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回房间闷闷不乐,当晚就发起烧来。 他身体素质其实不错,只是心思沉,藏着事,很容易受此影响。霍雍惦记着他晚饭没吃多少,给他带了樱桃蛋糕,进门却看到燕云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顿时惊动了家庭医生来看诊。 这种事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吊水吃药,嘱咐补充水分,也就完了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0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0 。家庭医生知道这关系的错综复杂,向来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留下医嘱就走,霍雍叫人端来温开水,哄着燕云喝下去。 他半梦半醒的,很不舒服,又因为方才扎针的时候费了一番力气,于是格外听话,噙着杯沿小口喝水,紧抓着霍雍的袖子不放。 霍雍没办法,哄不下来,只好叫人带女朋友去休息,自己留下照顾他。燕云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不知怎么,昏昏沉沉之中生出隐秘而罪恶的欢喜,似乎自己赢得了什么似的,埋在他怀里,要霍雍拍着他哄睡。 霍雍到这个年纪,哄孩子已经很有一套了,轻柔拍着他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些不要紧的闲话,好让他安心入睡。 毕竟不舒服,睡不踏实,燕云迷迷糊糊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哭起来,反反复复:“我不喜欢她……你不要和她一起好不好……” 霍雍过了几分钟才听清楚这哼唧的是什么,一愣神,燕云已经停住不说了,就叫他哥哥。 这很奇怪,第一次见到燕云的时候,霍雍就觉得自己似乎担负了某些责任。这责任不是与生俱来,是他自己选的。 他低头摸一摸燕云还滚烫的额头,又摸一摸他的脸,顺便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感受一下温差,担忧的蹙起眉,多少知道燕云急病的症结在哪里了。 霍雍养尊处优,理直气壮的长大,哪里能设身处地的明白燕云的不安和惊慌,但毕竟燕云已经说出口了,他太聪明,懂了,又拿这自己养大的小孩没有办法,为了哄他连声答应。 燕云未尝不知道这都是假的,可当时能够被哄骗也已经够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霍雍当然已经离开了。 他成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产,不经常在本宅留宿,只是会定期回来看燕云,陪陪他,或者接他去自己那里住几天。 燕云忘了昨晚自己说了什么,也忘了霍雍是否答应过什么,失魂落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像个被遗弃的小卷毛玩具熊。 但他从此之后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 长大到明白更多事理之后,燕云不得不怀疑霍雍那浅尝辄止的男女关系,是否是留给自己的一道空隙。 可他不敢去钻。 他不知道世界上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恋爱,更不知道自己和霍雍并无血缘关系就可以跨越身份鸿沟,他只是无师自通,不得不坠入暗恋之中,饱受煎熬,因为任何一点无用的蛛丝马迹而欣喜,又很快因为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而陷入绝望。 青春期让他纤细修长,过快的抽条让他看起来有些弱柳扶风,可实际上他那时候就已经算得上弹无虚发。 高强度的训练和被灌输的忠诚意识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作用:他可以做任何霍雍需要的事情,可以成为任何霍雍需要的人。 他是霍雍的影子。 燕云心甘情愿。 霍雍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总是抚摸他的头发,说,我不这么想,你是我的弟弟,才不是什么影子,你就是你自己,我不会那样看你。 燕云却并不在乎,不仅不在乎,甚至很高兴自己还有这么一重身份,好得到正当且无法辩驳的理由,来紧跟着霍雍不放。 他是个漂亮的年轻人,且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来出身也不算差,霍家待他不薄,从不在钱上委屈他,自己却过得清心寡欲,不谈恋爱,不享受,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叛逆期,一心一意的逆着人潮离开学校,在自己的房间里,在霍家本宅庞大的花园里,期待着霍雍来找他。 那时候霍雍总是很忙。他忙着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忙着学习逐步执掌家业,忙着在灯红酒绿之中穿梭,也忙着拓展社交关系,为将来的一切做准备。 燕云所做的一切准备就是留出大段的空白时间,好配合霍雍的闲暇。 纵使很少交流,霍雍还是意识到了他不喜欢在本宅待着,反而更喜欢自己的公寓,于是给了他一套钥匙,告诉他你在这里畅行无阻,哪里都可以进去。 他不知道这对燕云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多么丰厚的给予。 燕云从此名正言顺的进入了霍雍的世界。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躺在霍雍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闻着他的味道睡觉,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像个变态一样舔霍雍的杯子,钢笔,抚摸他挂在衣柜里的白衬衫,翻找床头柜里的小东西,赤着脚在木地板上来回,打开冰箱观察食物储备透露出的新变化,漫无目的的猜测这里是否来过其他人,霍雍的心里是否有人入侵,或者只是无所事事,想象霍雍在这里怎么生活,什么时候洗澡,出浴之后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来,望着外面的夜色,或许还会喝一杯白兰地。 燕云第一次碰了酒精。 他没料到自己的耐受度不高,也没料到霍雍的藏品度数不低,又或者只是用霍雍的杯子喝酒这件事让他醉了,总之霍雍回来的时候,就不得不看到一个光着屁股横七竖八躺在自己床上,浑身上下泛着血气充足的微粉的燕云。 他醉醺醺的,叫也叫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抱着他的枕头,乱七八糟的躺着。 霍雍弯腰扯开领带,同时不得不把他往床边挪一挪。长手长脚的少年人瘫软成泥,要抱起来也不太容易,霍雍累了,不想挪动,干脆就这样躺下。 燕云很快贴上来,四肢紧紧地缠住他,咂咂嘴,露出一点酒香。 霍雍忍俊不禁,摸黑捏了一把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无奈叹息,伸手把他架在自己腰上的腿推下去。 触手光滑温润微热的肌肤,他这才明白过来,光屁股的燕云,具体是个什么概念,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某些新奇的事实。 燕云又骑了上来。 霍雍不得不鸡儿梆硬,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最近太忙的头上,暗自抱怨两句,强逼着自己闭上眼赶紧睡觉。 梦里倒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醒来的时候,颇有一番兵荒马乱,霍雍被一阵惊慌的悉悉索索声弄醒,睁开睡眼,就看到燕云做贼一般溜出房门,赤着脚逃跑了。 他笑了笑,随后又蹙起眉,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燕云还小呢,他什么都不知道,胡思乱想是不对的。霍雍劝服了自己,才不紧不慢的起床,两人各怀鬼胎,假装无事发生过,倒是很默契。 年轻人,面对这种意外事件总是要别扭一会的,霍雍对此倒是很理解,一言不发,什么也不说,假装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燕云心里多少心虚,他知道自己做的梦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可却总是害怕霍雍会读心,躲了两天,这才恢复正常,继续当那个傻白甜的弟弟。 他恢复了信心,就不得不面对霍雍仍然一无所知的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1 重蹈覆辙 作者:薛直 分卷阅读41 现状,不免觉得委屈,又亲耳听见霍雍与女人逢场作戏的调情,整个人都酸唧唧的,黯然神伤。 霍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心思变化,燕云却回忆起先前那女人无声无息的消失,难免动了心,想依法炮制再来一次,却拿不准是否会照样灵验。 这是巧合,又不是客观规律,何况他这么做,总是不够光明正大,更没有什么理由支持。 他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至少自认为是,再做那种哼哼唧唧撒娇的事,不合适了。于是只好强忍着,看霍雍收到那女人的礼物,你来我往的调情,忍不住觉得自己多余。 他倒是想讨厌一下霍雍撒撒气,可是也做不到,只好暗地里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又反复的批判自己。 变故出在不久之后,燕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撞到正在洗澡且顺便解决生理反应的霍雍,当场愣住,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霍雍解决完了。 他一瞬间醍醐灌顶,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之便了。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