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分卷阅读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作者:花不老 文案: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因为他很可能成为你的正牌攻~ 自卑善良的人.妻受,被渣攻抛弃后,捡到了正牌攻。 温柔强大的正牌攻慢慢治愈受,受也足够温柔坚韧。 面对回头的渣攻,受微笑说再见,和正牌攻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本意是写一个狗血治愈文。 此文结尾是大纲,慎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七年之痒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乐 ┃ 配角: ┃ 其它: ☆、岳子章的男朋友 夏日傍晚,无风,闷热。 陈乐出了幼儿园,走在去公交站点的路上。 刚刚园长邀请他一起吃饭,他微笑着拒绝了。园长是个中年阿姨,面善人也和气,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知道啦,你们年轻人,当然是要回家和年轻人一起吃。快回去吧,别让女朋友等着急了。今天真是太辛苦了,回去吃点好的。明天周末不用上班,好好休息。” 这话好像是张温柔舒服的网,柔柔地罩住了陈乐的心,一天的辛苦,也没那么累了。 园长半生都在哄孩子,说话声细且柔,听着说不出的熨帖,好像把谁都当成了园里的孩子。 陈乐是一名幼儿园老师,他应该早点下班的,四点半。但实际上,陈乐每天都要忙到很晚。 今天大班刘子文的爸爸要晚点儿来接孩子,陈乐得陪她。这个孩子也怪,自打进幼儿园起,就不让别人哄,只跟着陈乐,安安静静,游魂一样。 按理说,四、五岁的小孩儿,无论男女,都该喜欢温柔漂亮的女老师。当然,也有些男孩子以为女老师不够阳刚,便喜欢男老师。可刘子文是个例外,这个五岁的小姑娘只喜欢陈乐,她管陈乐叫“哥哥”,不叫老师。 为了这声“哥哥”,陈乐带着刘子文在幼儿园里等了三个小时,才把刘子文的爸爸盼来。 小太阳幼儿园位于城西郊区,是一所规模不大的私立幼儿园,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家庭条件自然比不上市里的孩子。可像刘子文家庭这样的,却也少见。 刘子文爸爸一身□□,不知是面粉还是石灰,出现园门口。看到爸爸的那一刻,刘子文从陈乐怀里跳了下去,穿过长长的操场,跑到爸爸跟前。 看到小姑娘歪歪扭扭跑着的背影,陈乐一阵心酸,却还是提醒着:“慢点儿,子文,慢点儿。” 他也快步走到园门口。 刘子文的爸爸推着一辆在市里早已绝迹的旧式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两瓶一看就十分劣质的白酒。男人脸上晒得很黑,布满沟壑,看着简直不像五岁女儿的爸爸。若不是听到刘子文叫爸爸,陈乐最开始简直要以为他是刘子文的爷爷。 “爸爸。” “哎,今天有没有听老师话?——哎,别碰爸爸,脏。” 他推开女儿伸出的双手,示意女儿做到后座上。刘子文乖乖的照做。 陈乐看刘子文短胳膊短腿,坐上去很是费力,便抱起了刘子文,放她上去。 刘子文爸爸不好意思道:“真麻烦陈老师了,我这身上干活脏兮兮的,都不好意思碰她。” 陈乐摸了摸刘子文的头,笑着说:“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再说子文这么乖,老师喜欢还来不及呢。” 刘子文的爸爸又道了谢,称以后一定尽量早点儿来,不让老师加班。 陈乐依旧笑着说没什么。他看着刘子文爸爸载着刘子文远远行去,刘子文还回头跟他摆手。他也笑着说:“下周见。” 心里百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想起岳子章常说自己的一句话:“你就是爱瞎想,看着什么都想。你想又有什么用?你能改变什么?” 是啊,不能改变什么。他或许只是觉得,有父亲,真好。——无论贵贱。 所谓园长口中的“女朋友”,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园里人人都知道陈乐陈老师有一位“女朋友”,他对这位“女朋友”言听计从,事事报备。因为陈乐经常晚下班,幼儿园又是女老师多的地方,于是这群单身狗就天天被洒狗粮: “今天又要晚回去一会儿。嗯,给你做冬瓜排骨汤好不好?嗯,大概六点。嗯嗯,好……” “喂,阿章,我……嗯,对,好,你不用来这边,到楼下就可以了,没那么黑。” “你不要等我,先吃饭,晚上给你做夜宵。嗯……听你的……” 陈乐声音是少年人的清亮,尽管他已经早不再是少年人。这样伏低做小又言语缱绻,凭空就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电话一年前常打,近一年,倒也少了。 他从大学毕业就在小太阳幼儿园上班,到如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如此算来,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少说也有三年。 公交站点人很多,有闲聊的,有玩手机的,天依旧是闷热,已经热了一周多,看样子是要下一场雨。 陈乐喜欢雨,他抬头看天,希望下一场大暴雨。实在是太热了。 看完天,他又拿着手机,无聊的翻通讯录,对着一个号码发呆,看样子,是个要打不打的情形。 号码没有备注,是一串刻在心里的数字。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来电显示正是那串数字。 陈乐一开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按了接听键。 来电者正是陈乐的“女朋友”,陈乐的同居对象——岳子章。 “乐乐,下班了?”虽是问句,却是个肯定的语气,想必是听到了公交车站嘈杂的声音。 只是语调虽温柔,却怎么都和“女朋友”不搭边。这声音分明是一把男人的声音,深沉厚重,说不上多好听,但搭配上关心的话语,便动听极了。 “嗯。你……到家了?”陈乐却是询问的语气,他实在不知道岳子章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应酬。 “没有。公司有活动,今晚晚点儿回去。” “哦。”陈乐难掩失落,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也不想掩。 那边笑了,很低的一声,陈乐也不自觉的笑了。 那边说:“乐乐,明天周末,今晚洗好了等着老公。” 陈乐的脸红了,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那边却是大笑。 结束了通话,公交车也来了,陈乐自觉地站到了后面。岳子章常说他总是被人欺负,一点儿都不会占便宜。陈乐却想,我为什么要占便宜,上天把你给了我,已经是天大的便宜,我早就心满意足。 只是这话太肉麻,陈乐说不出口。 居民楼是老旧的,这个点儿正是吃完晚饭下来遛弯的时间。小区的外面有一个小型菜市场,乱是乱了点,但充满人间烟火气。陈乐觉得,过日子么,就是柴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 米油盐酱醋茶,于平淡中见温馨。 逗猫的,遛狗的,老夫老妻散步,早恋的学生偷偷牵手;菜店老板娘骂老板就知道玩儿,耽误了生意;糕点店的小儿子不想写作业,哇哇大哭…… 陈乐看了一路,心里欢喜了一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欢喜。似乎只要看到真真实实的过日子,他都会很开心,很傻。 买了点儿豆腐、豆芽还有海带,打算给岳子章做点儿醒酒汤。进入屋子的那一刻,陈乐脱掉运动鞋和袜子,换上了一双和旁边款式一样的拖鞋,把菜放进了冰箱。 简单的两室一厅,是两年前两人贷款买下的,小小的,家。 简单收拾一下,陈乐把自己摊到沙发上,放松。随手打开电视机,晚间黄金剧场已经播出,女强人发现丈夫出轨,声嘶力竭地骂小三。 陈乐心想,演技浮夸,女强人发现丈夫出轨,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什么样子,陈乐也说不上来。一闭眼,竟是一张眼角布满皱纹的惨白惨白的脸,唯有唇上口红如血,眼睛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执着神态。陈乐赶忙睁开眼睛,换了台。 岳子章在外面应酬一向吃得少,陈乐索性也就不吃了,等岳子章回来给他做点什么,两个人一起吃。 陈乐总觉得,饭要大家一起吃,才有味道。 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电视实在不好看,陈乐边看电视,边刷手机,竟然睡着了。 再醒时,是一阵心悸。做了什么梦已经忘记,只心口如压重石的感觉异常明晰。 陈乐的睡姿是侧卧的,腿部蜷缩,手也缩在胸前。费了好一会儿功夫陈乐才真正清醒过来,之前手机“啪嗒”一声落地他也没管。陈乐想,以后睡觉可不能再把手放在心口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做恶梦的感觉。可有些感觉,却像生怕他忘了似的,在将忘未忘之时,提醒他一下。 深呼吸了一会儿,手上已恢复了力气,他慢慢坐起,捡起手机,看了看时间,21点45,是该做点饭把醒酒汤熬上了。 然后,他仔细看了一眼手机,显示一个未接来电,他以为是岳子章,点开一看,却不是他。 上面只有一个字:冬。 响铃一声。 回与不回,陈乐犯了难。若是她不小心按过来的,拨回去反倒讨人嫌,陈乐是不在乎被嫌弃的,但他怕她烦。若是真有什么事,该不会只响一声。 陈乐犹犹豫豫打开微信,要不要给她发条消息? 找到了对方的头像,是个黑白风格的写真,少女把淡漠和不屑都写在了脸上。 他斟酌着打字:冬冬,有什么事吗? 还加上了一个微信自带的害羞表情。 等了十分钟,对方没有回他。 预料之中。 就在陈乐把手机调成响铃模式,刚要放下手机去做饭的时候,一条微信通知响了。 他赶忙将放到茶几上的手机拿起,点开查看,心中有些激动。 是她肯理他了吗? 不是。映入陈乐眼中的,是一条好友申请,上面写着: 岳子章的男朋友。 七个字,还带着句号。头像是个清秀的少年,只是妆太浓了些。 陈乐想,应该是岳子章的好朋友,打错了。 岳子章人缘好,交际广,想来是他的朋友想要认识认识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岳子章常让他多交朋友,也许是岳子章推荐他加的呢。 陈乐点了同意,因为手抖,点了两次才成功。 对方正在输入。 陈乐等着,默默想对方应该是在自我介绍,我改怎么介绍自己呢?岳子章的朋友?男朋友? 正想着,那边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微信提示音很响,尤其在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 是十几张照片。 ☆、我叫岳子章,你呢 陈乐右手拿着手机,左手食指放在照片上,又收回来,如此反复,终是下了决心,点开图片。 其实他已经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却非要求一个确定。 仅看了一眼,他就触电似的扔下手机,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 他思绪很乱,头脑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就留下泪来。而他本人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不去擦。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交缠的身体,其中一人,是岳子章。 他太好认了。 陈乐看着屋顶的吊灯,上面有些许灰尘,不妨碍灯的亮度,却格外刺眼。这灯还是刚刚住进这里时,两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装上的,转眼,已经三年了,落灰了。 陈乐和岳子章相识,远比三年还要长。 说来,已经是七年前了。 七年前,陈乐拖着豆芽菜似的自己来到师范学院,正好碰上同来报道的岳子章。 秋老虎有时候比夏天还毒,太阳狠狠地晒着,像是要把人晒褪一层皮。道路两旁的树被晒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师范学院门口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接新生的大巴一趟又一趟往来于车站和校门口,迎新的学生不知疲惫似的穿梭在校门口和各个楼之间,来报道的新生大多是家长陪着,三五成群地奔走。乱哄哄,热闹闹。 陈乐站在门口,看眼前熙熙攘攘,喧喧闹闹,好像与自己无关。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世界快乐、热闹,开心时可以肆无忌惮的笑,难过时可以放声大哭。 这是他们的世界,与自己无关。 陈乐的行李很少,只背了一个书包,他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白的脖颈。陈乐天生很白,怎么晒都不黑,她妈妈王芳常说,随他爸。 岳子章就是这时候注意到陈乐的。 前面的人背着书包,白t恤,黑裤子,低着头,一看就是和自己一样来报道的新生。他不去报道,也没有热心的学姐学长来问他,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怪可怜的。 不同于陈乐,岳子章是个行动派,他对那个男生感兴趣,就马上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嘿,新生?” 陈乐吓得往边上一躲,回头,就看到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方方的,黑黑的,笑着问自己。他的牙真白。 一瞬间,学生们的说话声音,汽车的轰鸣声,甚至这热,都有了声音,声声入耳,一切都鲜活生动了起来。许是阳光太耀眼,陈乐被晃得说不出来话,他又把头低下去了,轻轻点了点。 岳子章觉得面前这个人和他曾经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他性子开朗,活泼好动,身边的朋友也多是和自己一样的,甚至在年少无知时,还威胁过那些胆子小的男生。 但他觉得,陈乐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带着安静与温柔,让人不忍心破坏。 “真巧,我也是。我叫岳子章,你呢?” “陈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3 乐,快乐的乐。” 他向往快乐,尽管从未拥有。 在陈乐的记忆中,大学的天空高而淡蓝,没有一片乌云。 新生报到之后,岳子章和陈乐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对于陈乐来说是个稀奇的词汇。 和岳子章交朋友的过程如同处女的初夜一样,新奇而刺激,期盼又害怕,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在和岳子章交朋友之前,陈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爱人的能力;在和岳子章交朋友之后,陈乐从未怀疑过自己对岳子章的爱。 没错,是爱。 岳子章带陈乐融入了大学生活,或者说,是他带着陈乐,重新融入了这个世界。 大学的同学都知道,岳子章有个学幼教的好朋友,走哪都带着,像个小跟班似的,简直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跑步,一起出去玩儿…… 陈乐想,也许岳子章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苦了十年,终于苦尽甘来,和他的名字一样,快乐了。 开心时笑,难过时哭,似乎也并不是别人的专属,自己也可以。 他仰望岳子章,这个黑黑的大男孩儿阳光、开朗、向上,甚至可以说无忧无虑。他身上有他想要的一切,一切。他怎么能不爱他? 可这份爱终究是禁忌的,秘密的,他把这份感情小心的盛放在心底。好像有了这份爱,陈乐就有了力量,他什么也不怕。 后来,陈乐想,如果那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他也会爱上她。 但有些事情,没有如果。 “黑将军,打篮球去!”下课后,岳子章的同学赵东明叫岳子章。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黑将军。——走吧,去体育馆。” “哟,我叫不行,你的陈乐叫就行。哎,我说,你俩到底啥关系?”去体育馆的路上,赵东明问。 “黑将军”是陈乐给岳子章取的外号,因为岳子章天生皮肤黑,又孔武有力,是运动场上一健将,体育馆里名英豪,没少为管理系夺得荣誉。陈乐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岳子章也毫不示弱,给陈乐起了“白姑娘”的外号。两个人私底下叫得欢,一时不注意被其他同学听了去,便有许多人也跟着叫。 “黑将军”倒还挺有男子气,这“白姑娘”就有点娘,陈乐没说什么,岳子章先不同意了,谁叫他们的外号他跟谁急。 其实不只赵东明有疑问,和他们两人认识的多半会问:“他们是不是兄弟?发小儿?” 在得知都不是之后,就变成了:“他们俩感情真好。” 没错,感情真好,可不是兄弟,也不是发小,和大家一样,都是大学认识的,这关系可就不同寻常了。 师范学院最缺男生,也最爱流传男生的八卦。渐渐地,就有些不对劲儿。 陈乐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他暗暗欢喜,他确实喜欢岳子章,对他的感情绝非好朋友之情,而是类似男女之情;另一方面,他又怕岳子章受到影响,发现自己对他的“不轨之心”,厌恶疏远了他。 那段时间,陈乐很不好受 其实陈乐从前过的日子,也不好受。但那是外力造成的,和陈乐没有多大关系;这次却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寝食难安”这个词的真正涵义。 相比之下,岳子章倒坦然多了,完全不受影响,和陈乐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只是多参加一些管理系的活动。陈乐想,避嫌吗,应该的。 后来这个传闻也就渐渐淡了。 陈乐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在陈乐的大学时代,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乌云的事,是岳子章交了女朋友。 那是大三上学期,同学们对他们的亲密早就习以为常的时候。 一次出外野炊,在初秋公园凉爽的风里,岳子章向大家介绍他的女朋友,同系不同专业的韩蕊。 同学们一阵欢呼,直道:“我的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把我们班的班花搞到手,你可真行。” “韩蕊,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怎么就被这小子抢了先!” 一派欢声笑语,吵闹不止。 陈乐突然觉得那种全世界在笑,只有自己在哭的感觉回来了,他恨这样的自己。他偷偷爱着的人找到了女朋友,他该开心才对。 他机械的笑着,这时,赵东明突然说:“行啊!保密工作做得挺好。是不是你的陈乐都不知道?” “你的”两个字出现在这个场合,陈乐觉得异常刺耳。可别人不会感觉到,甚至说话者赵东明本人,都是有口无心的。 他问陈乐:“陈乐,你知道吗?” 陈乐看看岳子章,对方的眼睛却没有看他,岳子章在看韩蕊。陈乐忽然想起,从这次野炊开始,岳子章就没有看过自己,目光对上便马上错开,好像怕什么似的。 现在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小声说:“不知道。” 韩蕊走到陈乐跟前,挨着陈乐坐下,她身上的香水味儿熏得陈乐很不舒服,但他没办法,这是岳子章的女朋友,他没办法。 面对岳子章的事,他从来是没办法的。 韩蕊称得上美女,瓜子脸,大眼睛,又是化妆的一把好手,在美女如云的师范学院,叫一声“班花”也不为过。 她轻声说:“陈乐,你的事我都听泽章说了。以后我会把你当弟弟看的,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礼貌而疏离,好一个“我们”。言下之意,没事就别来烦我们。 也许韩蕊本意不是如此,但陈乐多年来察言观色,他很能分清一个女人怎样说话是真的,怎样说话只是客气。 他淡淡的微笑,岳子章瞥见,又是那种他最不想看到的笑,假笑。 陈乐说:“谢谢。”内心却在想:岳子章告诉她什么了,我的父亲、母亲、妹妹,还是全部?这是我只告诉他的,他怎么能告诉别人,哪怕是他的女朋友。那一刻,他的心是真的痛了。 岳子章有一种想要冲过去抱住他,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手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他安慰自己,陈乐只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已,仅此而已。 其实,若是没有岳子章的默许,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不是兄弟,胜似恋人的地步?陈乐早该想到的,对对方起了心思的,从来不是他一个人。 只是现在,岳子章累了,怕了,他不想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爱情游戏,在这一天破碎。 岳子章还像以往那样对陈乐,但陈乐却学会了拒绝。他爱岳子章,可他更不想破坏别人的爱情。 陈乐以为毕业后岳子章会和韩蕊结婚,到时候,他要随一份大大的红包。可事情完全不像陈乐想的样子,毕业后,和岳子章同居的,不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4 是韩蕊,而是他。 那是6月26号,陈乐记得十分清楚,犹在昨日。 毕业典礼结束,领完毕业证,大四的学子们就要走向社会了。陈乐没什么大志向,就是喜欢小孩子,他大一起就在小太阳幼儿园兼职,毕业也打算留在那里继续工作。 园长把惊讶写在了脸上,问他为什么不去市里好一点的幼儿园。 以陈乐的学历和性别,去市里最好的幼儿园都可以。 陈乐说,我喜欢孩子,和这里的孩子都有感情了,舍不得他们。 园长又震惊又感动,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陈乐说没什么要求,就是现在没有房子,能不能在园里宿舍住。 温柔的园长连忙说,我们求之不得啊。在园里住,不知要多工作多久,一般的幼儿园老师宁可出去租房子住,都不住园里的宿舍。 陈乐笑,让他和孩子们在一起,工作多久都行。这是他想的,没跟任何人说。 工作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陈乐坐在宿舍看着自己的毕业证发呆。就这样结束了,最美好的大学生活,虽然近两年和岳子章走得没有之前那么近,但这两年陈乐也很快乐,岳子章教会了他快乐。 以前,他把岳子章视为神明,认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现在他也依然这样想,只是他觉得,即便没有岳子章,他也还是会慢慢变得快乐起来。——离开那个“家”,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陈乐笑了,他虽然在看毕业证,想的却是岳子章。如果岳子章在,一定会说他又胡思乱想。 他把毕业证放下,好好收拾收拾宿舍,室友们各奔东西,他想坚守最后一天,再睡一天宿舍。 他的床铺靠门,他铺床的时候,寝室门被撞开了。 之所以用“撞”,是因为那声音实在太大了,陈乐转过身去,看见的是岳子章一张说不清什么表情的脸。他已经一年多没有仔细看这张脸了,现在看着,还是生出了一丝心痛。——为岳子章的表情。 岳子章本就生得黑,却是那种健康的黑,现在额头上青筋暴起,原本和谐的五官变了形,说实话,有些可怕。 可陈乐是从来不怕岳子章,他问:“阿章,怎么了?” 一声“阿章”刚刚说出,岳子章就猛地抱住他,他紧紧勒着陈乐,身体庞然大物一般,他说:“乐乐,我和韩蕊分手了。这两年,我还是忘不了你,我喜欢你。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是把你当老婆的那种喜欢。” 随后是长久的静默,陈乐能听到岳子章胸膛“砰砰”的心跳,还有自己的。 再然后是自己的泪,岳子章的泪,一米八几的男儿“黑将军”,他也流了泪。 两人相识于最好的年纪,经历离合选择,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 岳子章低头,吻去了陈乐眼角的泪,陈乐抬手,擦掉了岳子章脸上的泪。 陈乐睫毛微颤:“你不喜欢女人了?”声音小心翼翼。 岳子章说:“有你,还要女人做什么。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喜欢女人,可现在我不想骗自己了。” 陈乐眼睛又湿了:“那这一年多……” “乐乐,是我错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可分开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你看我以后怎么对你就好了。” 岳子章确实说到做到,在一起的三年,他没让陈乐受一丁点儿委屈。 外面雷声起,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三年前,窗外暴雨如注,他们在宿舍里相拥□□,虽然疼,但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三年后,窗外雷声轰鸣,又将是一个雨夜,陈乐看到岳子章和别人□□的照片。 门开了,岳子章回来了。 陈乐看了看手机,十点半,明明只过了半个多小时,怎么如同三年那样长? 他对着玄关处的人,说:“你外面有人了。”是肯定的语气。 岳子章一愣。 ☆、岳子章,分手吧。 明明客厅的灯一直开着,岳子章却如同身在黑暗中,他沉默着,没有动,甚至没有换鞋,高大的身影矗立,就那么愣愣的站着。 不知怎的,陈乐忽的想起了幼儿园里被老师批评的学生。这样的岳子章,令陈乐感到陌生。 他应该理直气壮地否定、质问,对陈乐怒吼,骂他竟然怀疑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他该大失所望,咆哮,有气无处撒,咬牙切齿地恨陈乐对自己的不信任。 如果那样,陈乐会听他的骂,受他的吼,脸上委屈吧吧,心底却开出花。他会向他道歉,说对不起,然后,抱住他,亲他。 可岳子章只有沉默。 陌生过后,便是一阵令人晕眩的心痛。 “先换鞋吧。”陈乐坐在沙发上,先前紧紧盯着岳子章的眼睛收了回来,他低着头,不再看岳子章。 岳子章如同听到老师的指令,开始动了,他静静地脱下皮鞋,换上和陈乐脚上款式相同的黑色拖鞋,一步一步,走到陈乐面前。 他离他很近。 陈乐闻到了岳子章的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干燥、阳光,以及一种西柚味洗衣液的味道。那是陈乐上个月在超市买的特价洗衣液,没想到用起来还不错。 前面高高的人好像一座山,压得陈□□不过气。他们本是最亲近的人,无所不谈,陈乐将藏于心底的伤暴露出来,岳子章小心的舔舐他的伤口,用温柔而强硬的声音,告诉他,走出来。 而此时此刻,坐着的陈乐还是那个陈乐,站着的岳子章也还是岳子章,却又什么不一样了,陈乐突然想逃避,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也不想说。 他轻声说:“我去给你做饭。” 站起来,不得不正对着岳子章,他看到岳子章的脖颈,喉结,然后转身要去厨房。 岳子章伸手拉住了他。 “是小然告诉你的?”他问。 小然,就是那个发给他照片的男生吗?陈乐不想问,他知道答案了。 陈乐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给你发照片了?——他手里没有我其他把柄。他……怎么会……”岳子章急急忙忙的说,他看着陈乐,陈乐并不看他,“他怎么会,我不会和他好了……” 不知是解释还是求证,这和他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以前的岳子章,无论面对什么事都可谈笑,这次却十分慌张,如果陈乐看他一眼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陈乐依旧没有看他,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 “乐乐,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是个疯子!真的,乐乐,我是逼不得已,我……” 说什么都不要信吗?事实上,那个叫小然的男生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发了十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5 几张照片而已。 他对陈乐说的话,只有一句:岳子章的男朋友。 “照片也是假的?”陈乐说话了,也看岳子章了。 岳子章的神情称得上狰狞,他太激动了,陈乐以前不怕他,现在也不怕,可还是会不忍。 听到这句话,岳子章原本瞪着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是真的。”他听见他说。 “岳子章,分手吧。”陈乐被岳子章拦着,去不了厨房,他索性就不去了,坐下了。在坐下之前,他这样说。 岳子章望着他,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陈乐性格内向,为人和善,少有和人红脸的时候。但岳子章和陈乐在一起这么多年,深知道他看似软弱,心里却犟的很,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别人口中的“分手”,也许是恋爱中的撒娇调剂,吵架时的气语,做不得真。但陈乐的“分手”就是货真价实的分手,没有回转的余地。 在一起三年,柴米油盐,怎会没有吵架拌嘴的时候,岳子章有时脾气不好,陈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爱钻牛角尖儿的个性。不过,不管岳子章怎么发脾气,陈乐怎么钻牛角尖,三年中,吵过,打过,就是没有说过“分手”。 “乐乐……我……我错了。”岳子章斟酌着措辞,他坐下了,就在陈乐的旁边,挨得很近,陈乐没有避开。他伸手拿了茶几上陈乐的手机,陈乐也没有阻止,陈乐的手机密码岳子章自然知道,看完手机,他看着陈乐,像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是个非常关心的情形。他说: “乐乐,你听我说,我是和小然上过床,但我是有苦衷的,小然他有病,他真的有病,他是个疯子!他给我下了药,还拍了照片,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拒绝他他就把照片发给你,我……” “所以你拒绝他了?”这是今晚陈乐第一次打断岳子章的话。陈乐看着岳子章,认真的问。 所以你拒绝他了,所以他给我发照片了。陈乐在心里默念。 “我……没有。” 陈乐又把眼睛垂了下去。他不再问了,不想问了。 “他爸爸……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我不敢得罪他,我……没有拒绝他。” 陈乐闭了眼,最后问:“多久了?” “去年这个时候。”一年了,怪不得。近一年岳子章工作应酬频频,陈乐加班都要考虑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他工作,要不要打。 原来,是忙着应酬那个小然。 岳子章看陈乐闭了眼,脸色白得不像话,是个深深疲倦的模样,他伸出手臂,拥着陈乐,陈乐并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配合。岳子章受到了鼓励,另一只手臂也环了上去。他把陈乐抱得很紧:“乐乐,原谅我,我会找时间和他断了的。” 陈乐面无表情,好像听不到。实际上他的耳朵连岳子章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岳子章一向说到做到,之前说对她好,三年里也确实没有让他受委屈。 可找时间了断,找时间…… 时间静默了下来,陈乐和岳子章都没有说话,岳子章一直抱着陈乐,没有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陈乐缓缓挣了眼,看了看岳子章腕上的表,12点了。 岳子章期望地看着陈乐,陈乐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岳子章的。 岳子章看了看陈乐,又想了想,还是放开了抱着陈乐的手,伸手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陈乐一直呆呆的,倦倦的,好像岳子章接电话和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似的。 岳子章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没有避着陈乐,接起了电话。 “小然,你和乐乐说了!”是质问的语气。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岳子章说:“你答应过我的,我哪里做的不好?” 那边又说了什么,岳子章哧哧的喘气,不说话。 陈乐忽然觉得很好笑,岳子章,小然,和自己的爱情。 “什么?小然,你别!”忽然,岳子章大声说,因为和陈乐离得近,被震得一哆嗦。 岳子章还在说:“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别激动。” 那边好像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岳子章不停的喊,这声音太大了,已经不能用“说”来形容了:“小然,小然……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激动,你到底在哪里,在家吗?” 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走到门口,脱下拖鞋的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陈乐。 陈乐一个人坐在素色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他,看起来落寞又孤独。 岳子章顿了顿,他手机没挂,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换鞋,此时又要和陈乐说点什么:“乐乐,小然他有病,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 他似乎是希望陈乐像以往他借口工作,出去私会小然那样,对他笑,让他路上注意安全,问他想吃什么,回来做给他吃。 可岳子章知道,陈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然,小然,我就来了,你等我。” 岳子章最后看了一眼陈乐,开门,离开。 就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窗外哗啦啦下起了雨,声音很大,想必是一场大暴雨。 陈乐今天等公交的时候想下雨,真下了。 陈乐呆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沙发,他细瘦的一条身影,幽灵一样荡进卧室。 卧室是木制地板,整体色调偏蓝。岳子章喜欢木制地板,陈乐喜欢蓝色。 他打开了床头灯,卧室被暖黄色的灯光包围,但因为只有陈乐一人,这灯光中就有点清冷的味道。 床头灯下,18岁的陈乐和19岁的岳子章,笑得灿烂无比,是的,无人可比。 陈乐伸手摸了摸相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转身走到柜子前打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和岳子章的衣服混着放,都是他亲手叠好的。他总能找到岳子章要穿的衣服在哪,哪怕是许久没有穿过的。 看了看,他找出行李箱,将里面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进去。白色的普通t恤,是大学时两个人一起买的,穿了多少年,现在当家居服穿;灰格衬衫是工作后岳子章非要给他买的,岳子章总说陈乐穿衣服太随便,不正式;蓝色牛仔裤是去年网购的,为了赶在折扣的时间买到,陈乐特意定了闹钟,结果先把岳子章吵醒了,是夜双人床被两个人折磨得痛苦不堪…… 每一件衣服,都有岳子章的印记,抹不掉。 装完衣服,陈乐跪在地上,从衣柜和地板的空隙中摸出了一本东西,是个相册。这是陈乐的秘密。 陈乐跪着看相册,这相册有些年头了,淡粉色的,样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相册封皮中间漏空成心形,露出一张结婚照,依旧是上个世纪的风格。青年男人一身灰色西装,心口戴着新郎官的胸花,头发斜分,皮肤白皙,眼睛大,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6 非常精神,甚至可以用美来形容了,他没笑,或者说,笑得很勉强;穿婚纱戴新娘胸花的女人也很好看,同样的白白净净,一双丹凤眼极有风情,五官放在一起看着又明艳又耐看,她笑得满足。 这是一张透着古怪的照片,照片中间有一道明显的撕痕,显然是被撕开又粘上的,男俊女俏,却不搭。 陈乐的手放在撕痕处抚摸。 他翻开了相册,第一页上有三张照片,前两张是男孩儿的百日照和八岁生日照,小孩子看不出什么,但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是个好看的模样。第三张是一个十一、二岁女孩儿的照片,女孩儿站在一家水果店前,直瞪镜头,眼眸黑白分明,就是煞气太重,脸上挂着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表情。第二页开始,就是陈乐和岳子章的照片了,全是岳子章的单人照和他们两人的合照,没有一张陈乐的单人照。 陈乐的目光在一张二人合影上流连许久,那是大一的时候,岳子章带陈乐去登山,山脚下两人的合影。照片中,岳子章从背后抱住陈乐,岳子章笑得恣肆张扬,充满活力,陈乐嘴角微翘。照片本身的质量乏善可陈,那是用岳子章的老式翻盖手机拍的,但就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期间。当时给他们拍照的是两个女生,对他们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那时陈乐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猜到他们关系非同寻常了吧。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收拾得全部是和岳子章在一起的点滴时光。 卧室窗帘没拉,夏天天亮得早,转眼已破晓,陈乐看向窗外,除了一点天光之外,他看不到其他。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陈乐愣了一会儿,才记起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把相册放进行李箱,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片漆黑,他扶着衣柜站了好久,才看清东西。 他本来就低血糖,昨晚没有吃饭,又一夜没睡。想起园长说让他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周末好好休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不是岳子章,是冬,他赶忙接起:“喂,冬冬。” 声音因一夜未睡而格外沙哑。 ☆、一巴掌 陈乐接电话的表情堪称虔诚,如果单听对话,会以为对方是陈乐的长辈。 “你被草得挺爽?”对方语气很冲,全然不是个长辈的模样。声音是同样沙哑的女声,只是无论怎样祸害自己的嗓子,毕竟还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没……”陈乐下意识想反驳。 “就你那点出息,一辈子就是被男人干的命。” “……”陈乐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的言语会引来对方怎样的轻蔑。 以前他是不在乎的,现在也不在乎。只是,有点累了。 他不说话,对方火气更大:“说话啊!你不挺能说的吗?怎么,哑巴了?” 陈乐想,他从来没“能说”过。可是对方叫他说话,他还是开口了:“冬冬,你……” “闭嘴!” 陈乐又听话的“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嫌弃的说:“算了,我怎么会想起来给你打电话,我真是脑子抽了,你能干什么?” “冬冬……” “让你闭嘴了!” “嗯。” “我让你闭嘴你就闭嘴,你怎么这么听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陈乐觉得听不听话和是不是男人没有必然联系,可她觉得有,那便有吧。 那边一顿发泄过后,才说:“如果有人去找你,你千万不要理,听到没有?” 陈乐知道她是要和自己说正事的,不然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但她这句话,反倒把陈乐搞糊涂了。 “啊?你说谁……妈吗?” “谁是你‘妈’?别上赶着叫妈。”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是谁。” “你管是谁,不理就是了,算了,你这种人,跟你说了也白说。” “你男朋友?”陈乐试探着问,他声音小小的,很没底气 。 “不是!——你有完没完,刨根问底跟个女的似的。” “我……” “没事挂了,我要睡觉了。” “冬冬你不要再和……”那个人混了。陈乐赶紧抢着说,他知道那边要挂了。可还是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 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陈乐皱了皱眉头,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后,马上就舒展开了。 是了,皱眉头是不对的。陈乐一向听话,怎么会忘了妈妈的教育呢。 他的妈妈――王芳。 王芳是个美丽的女人,在陈乐的童年时期,也曾给过他和别人母亲一般无二的母爱。 那时的她把头发烫成大波浪,是个时髦的造型,嘴唇是大红颜色,张扬又明艳,经常笑,在陈乐幼小的心里,曾以为所有的妈妈都这么漂亮。看到楼下张阿姨的模样才知道,原来只有自己的妈妈这么美。张阿姨也是有孩子的,和自己一般大,那时候,陈乐从心里生出了一种感情,他更爱自己的妈妈了。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在他八岁以后的漫长岁月里,别人时常对他抱有的感情:优越感。包括楼下张阿姨的儿子,吴凯。 后来,王芳的装变得更浓了,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她还是经常笑,只是这笑总感觉牵强,陈乐那时候已经上小学,王芳天天去接送,老师同学都说,“你妈妈真漂亮。”陈乐听得美滋滋的,就跟夸自己似的。 陈乐想,他的前八岁,是生活在蜜罐里的无忧的小熊,八岁之后,则是一片黑暗。 王芳的脸像是涂了层厚厚的面粉,他对八岁的陈乐说:“你爸爸走了。”她笑得凄厉,似哭似笑,陈乐不解地望着妈妈。他眼睛很大,皱了皱眉头,他不懂,他不懂什么是爸爸走了。 王芳忽的不笑了,不哭了,她把脸拉下来,冷冰冰的,是陈乐从未见过的样子,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他要每天面对这张脸。 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婴儿床上的婴儿哭了。 王芳大声说:“哭什么哭,给谁嚎丧呢?——你爸还没死呢。对,他不过就是走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十几个月的婴儿听不懂她的话,只扯着嗓子叫,她饿了。 陈乐要过去看自己的妹妹,王芳叫住了他,她伸手抚摸陈乐的眉头,低声说:“以后不许皱眉,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她的手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陈乐记住了这温度,也记住了这句话。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怎样,他很少皱眉,他不能。 冬冬说他听话,这是事实。他想,如果他听话的话,是不是王芳就不会是冰冰的表情,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开心的笑。抱着他,给他讲故事,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7 送他去上学,给他买玩具…… 他下意识的想要做好,想让妈妈不再生气,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知道,无论他做什么,王芳都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爸爸走了,她就已经疯了,和自己无关。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听王芳的话,已经成了习惯。 冬冬是他的妹妹,那个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婴儿,她和陈乐长成了完全不同的人,她没有父亲,也没有享受一天的母爱。 她出生在最寒冷的冬天,她叫陈冬,陈乐喜欢叫她:冬冬。 岳子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走进客厅,没有见到陈乐,他以为他走了。 却看到厨房的灯开着,里面有很大的声音。岳子章大步跨了进去,见陈乐站在锅前炒菜,抽油烟机呜呜地响着。有那么一瞬间,岳子章以为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陈乐,“乐乐……” 陈乐挣开岳子章,说:“你去洗手吧。” 岳子章放开了手,有些不知所措,他出去洗了手,回来时陈乐已经开始往桌子上端菜。 陈乐给自己和岳子章都盛了饭,他示意岳子章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岳子章的对面。 他拿了筷子,说:“炒豆芽,海带豆腐汤,昨天买的,可能不太新鲜。吃吧。” 他说完不顾岳子章,自己低下头扒饭吃。他从昨晚就没有吃饭,但到现在也不饿,只是空虚,这空虚要用饭来填满。 岳子章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同。 看陈乐吃得香,岳子章也只好拿起筷子吃,只是同样的菜,陈乐狼吞虎咽,岳子章却是食不知味。 饭后,陈乐收拾完碗筷,走到岳子章面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对岳子章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岳子章心里一沉,他知道陈乐的谈谈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着陈乐,说:“你能原谅我吗?” 陈乐没有回答。 他抬起左手,手起手落,“啪”的一声,刺耳异常。 陈乐的手在抖,岳子章不敢相信的看着陈乐。 陈乐打了岳子章,好脾气的陈乐打了坏脾气的岳子章。 陈乐说:“这一巴掌,打你背叛。” 岳子章自嘲地笑笑:“不过分。”如果是昨天,他还想求陈乐的原谅,可为了小然离陈乐而去后,他的心里就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我已经找好房子了,明天搬走。今晚我睡沙发。” 陈乐心意已决。 岳子章笑道:“乐乐……你可真是……” 陈乐说:“你以前总说我想的太多,没有用。”可有时候,不是自己想太多。 岳子章点头:“不,这次不是你想多了,是我错了,对不起。” 陈乐没有说话,他无法原谅岳子章。 岳子章抱了抱陈乐,不带任何□□意味,只一瞬,便放开了。 他说:“你睡卧室,我走。”说罢转身离去。 三年情,一巴掌,结清。 ☆、他遇着坎儿了 房子是在网上找的,周一就可以搬进去。 如果是一年前,陈乐是可以住在幼儿园宿舍里的,但一年前幼儿园扩建,把宿舍拆了建成教室。因此,陈乐就只能自己找房子。 周日这一天,陈乐一直在网上找房子,他最终选定了城西郊区的小区,二楼,一室一厅,很破旧,但因为离市区远,价格便宜。 便宜,就可以了。 陈乐打算周一上完班就搬过去,他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呆一分一秒。 之前不过是奢求,上天派岳子章来,又把他收走,陈乐想,也许自己本就不该快乐,不配快乐。 但工作还是要工作,他用冷水洗了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像是没睡醒,其实是根本没睡。他太苍白了,镜子里像有个鬼在看他。 到了幼儿园,她又是那个人人喜欢的陈老师了,他面带笑容——哪怕心在滴血。这是他的技能。 认识陈乐的人都知道,陈乐从来没有情绪,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他都会笑,没人见过他发火儿。昨天那一巴掌,可能是陈乐最强烈的情感爆发了,但也是克制的、清醒的、理智的。 他开心是这样,不开心也还是这样,他笑。 曾经有一个懂他的人,现在,哪个人消失了,不见了。 比起背叛,陈乐更愿意理解为消失。 小太阳幼儿园规模不大,分大中小三级,每级分别有三个班。陈乐在大班一班当老师,和他搭档的,是个年轻女老师,叫小玲。陈乐对孩子十分热爱,和他搭档,也就格外轻松。 这天中午,陈乐和小玲把孩子们哄睡着了之后,小玲离开休息室先去吃饭,留陈乐一个人看着二十多个孩子。照理说,这工作应该由保育员完成,但小太阳幼儿园规模小,这个工作就一直由老师负责了。老师们得把孩子们哄睡着了之后才能去吃饭,每天都得一点多。 今天格外晚,已经两点了。 陈乐是男生,自然让女老师先去吃。以往这个时候,陈乐都会很饿,但今天,他早上没吃饭,现在也不觉得饿。这三天,他只吃了一顿饭。 陈乐在刘子文躺着的小床边站定,伸手把她额上的碎发抚到耳畔,刘子文今天扎了个双马尾,但男人带孩子,毕竟照顾不那么细致,这马尾扎得歪歪扭扭,还余下许多碎发。刘子文的眼睛动了动,但没睁开,陈乐知道刘子文醒了。 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今天她受了委屈。上午上课的时候,她后座一个叫魏龙的男孩子揪了她的马尾,这本是这个年龄男孩子的常有之举,小玲老师批评了他几句,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中午吃饭的时候,魏龙对着刘子文大喊:“刘子文,没有妈,没人疼。”刘子文的手拿着筷子,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愣是没掉下来。 最后,小玲老师把这件事情报给了园长,园长亲自教育魏龙,但有时候,打骂远比教育更有用。——在这个阶段,真的有部分孩子听不懂话,惯的。 园长亲自打了魏龙手板,并让他给刘子文道歉,本来鼻孔朝天的魏龙被几个手板打晕了,打怕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园长说:“大声点!” 魏龙只好大声说:“刘子文对不起。”连成一片,语速飞快,但声音起码是大了。 刘子文看着魏龙,对方趁园长说话没注意他的时候对她做口型:“我要你好看。” 刘子文没理她。 下午的课是陈乐的,上完这节课就可以放学了,孩子们的心都很雀跃。在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魏龙忽然举手,大声说:“老师,刘子文偷我橡皮。”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8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子文身上,刘子文的脸有些红,她急忙辩解:“我没有!” 陈乐先是批评了魏龙不经老师同意就发言的行为,然后开始调查。他走到了刘子文旁边,刘子文看着他,急切地说:“老师,我没有偷他橡皮,我自己有橡皮。” 她打开自己的文具盒,呆住了,文具盒左上角,赫然有一个白色的大块橡皮,放在她原本小橡皮的上面,它放得极不规整,和整个笔盒整整齐齐的风格不太一致,七歪八扭。 但,毕竟是有,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魏龙笑嘻嘻的说:“老师,那块白色橡皮就是我的,刘子文小偷!” “我不是小偷!”刘子文大声反驳:“魏龙,一定是你放到我笔盒里的。” “胡说,才不是我放的。”魏龙看了看自己同桌,说:“老师,我有人证。我同桌,你让他说。” 陈乐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只是这些学生沉浸在自己的小社会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包括刘子文。 魏龙的同桌说:“我看见刘子文偷了魏龙的橡皮。” “什么时候?” “嗯,上课之前。” “哪节课之前?” “下午。” “手里攥的糖是谁给你的?”以他的性格,家里带的吃的在上午就会全部吃完,绝对留不到下午,更何况这都快放学了。 “魏……”魏龙使劲儿推了他一下,他马上住嘴,低下头接着说:“我自己的。” “再问你一遍,谁给你的。” 魏龙的同桌哭了:“老师真是我的,我自己的,老师你相信我。” “好,那是谁给你买的。” 魏龙同桌用袖口抹眼泪:“我妈……” “那一会儿等你妈来接你的时候老师问问你妈妈,是不是他给你买的。” “不是,老师,你别问,是魏龙给我的。” “他为什么给你?” “他让我……” 魏龙使足了劲儿推他,“别说话,我给你的怎么了。我就是和他关系好。”后一句是对陈乐说的,理直气壮。 眼看要问出的结果,被魏龙打断了。 “我和他关系好我就给他了呗,不为什么。” 最后这件事情还是惊动了园长,园长过来,温温柔柔的问魏龙的同桌:“你为什么要说谎呀,是魏龙给的就是魏龙给的,为什么要说是妈妈给的?” “因为……”他想了好久,说:“我妈不让我要别人的东西,所以我不敢说,我怕她知道了打我。” 大人们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可就是问不出来答案。家长们陆陆续续来接孩子,魏龙的爸爸也来了,是个有着啤酒肚的胖男人。 魏龙常说他爸爸是大老板,其实他只是带着几个人在工程队干活儿的小小包工头,自己也要干活的,而刘子文的爸爸,正是他的手下。 刘子文的爸爸也来了,这件“偷窃”事件,引来不少家长围观,园长亲自出面,把各位好事的家长送走。最后,教室内只剩下园长、陈乐、刘子文、魏龙,他同桌,以及三位家长。 三个小孩儿都哭了,刘子文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伸手抹眼睛,陈乐马上蹲下用面巾纸给她擦。她哭得更凶了,没有声音,只有抽泣,陈乐的心都在疼。 最后,刘子文还是给魏龙道了歉,把橡皮换给了他,他爸爸也连声对威龙的爸爸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回家好好教育她。 魏龙和他爸爸趾高气昂的走了,魏龙同桌也被妈妈带走了,路上边哭边说:“我没撒谎。” 陈乐觉得一切都想做梦一样,他在这里工作好多年,见识过小孩子的天真和残忍,他虽然敏感难过,却也没有放弃对这个小孩子的热爱,心中常怀希望。 只是今天,他真的累了,倦了,想要休息了。他甚至不确定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职业,到底喜不喜欢小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刘子文的爸爸对园长说:“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说话粗嘎,嗓门奇大。 园长摇摇头,她蹲在已经不哭了的刘子文的面前,伸手捏了捏刘子文的脸蛋儿:“子文,老师知道你没拿橡皮,老师相信你。” 这些学生们管园长叫大老师。 刘子文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她抬头看向陈乐。陈乐的心像是在有打钻机在钻,真难受,他只顾发呆,两个眼睛虽然是看着刘子文的,但实际上他双目放空,什么都没看。 园长也发现了陈乐的反常,站起身刚要叫陈乐,被刘子文爸爸的话打断了。 他说:“园长,这也差不多月底了,我们家子文在这儿呆半年了,我家正好要搬走,以后就不来了。” 园长有些激动:“子文爸爸,这件事,是我们没有处理好,我们都是相信子文的,可我们也要以证据说话,我……” “园长,真不是因为这事,我本来上周就要说的,子文非要让我今天说,他说想和陈老师多待一天。” 园长见他这么说,叹了口气,不再挽留。 刘子文走过陈乐身边的时候,小声说:“老师,我不是小偷。” 这是她第一次叫陈乐老师,但陈乐却没有回应。事实上陈乐听到了,他想蹲下抱起刘子文,想对他说老师相信你,可是他没有,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 园长送刘子文父女出去,回来见陈乐还立在那里,连姿势都像是没动过,忙问:“小陈,怎么了?” “园长,我想辞职。” 园长一震:“怎么了小陈,是因为刚刚的事吗?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的,我知道你很喜欢子文,我也相信她没有偷东西,可是在园里,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要拿证据说话。“ 陈乐只是摇头。 园长说了一箩筐好话,情怀牌也打了,工资牌也打了,可就是劝不动。 “要不,小陈,咱们先休息几天,我给你放半个月假,工资照开,你好好歇一歇,嗯?” 陈乐还是摇头,他艰难的说:“园长,和园里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园长想了半天,点点头:“好,小陈,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给你多开一个月工资,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陈乐想要拒绝,但他不想说话。 她伸出手,拍了拍陈乐肩膀:“小陈,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小太阳幼儿园永远都是你家。” 陈乐很想哭,可他哭不出来了,他只能用力点头。 “小伙子,人生很长,别想太多,你还年轻。” 园长一双眼睛看了无数孩子,看大人眼力也是一流,当年他就看中了这个男生的细心和善良。现在,他也看出了这个小伙子遇到坎儿了,难过了,走进死胡同了。 但人生的路只能自己去走,去经历。 陈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9 乐走出幼儿园的时候,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在等他。 ☆、搬家 对面的人是岳子章。 陈乐微微一愣,看着岳子章有些发呆,他站着没动。 岳子章借着晚霞打量陈乐,他依稀还是初见时少年人的模样,血黄色的夕阳下,陈乐显得有些不真实,好像一碰就会散似的。 岳子章对着陈乐招了招手:“过来,乐乐。” 陈乐听到岳子章的呼唤,乐乐——无比熟悉的称呼。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幼儿园门前有专门的减速标志,但这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时期,陈乐在车丛中闲庭信步,就显得格外不合时宜。一声声鸣笛异常刺耳,可陈乐却好像没有听到,就那么慢慢地、慢慢地走了过去。 其实他不是闲庭信步,只是没有力气。 到得岳子章跟前时,岳子章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怕陈乐出什么闪失。 他把车门拉开,陈乐做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两个人没有对话。 车开了许久,陈乐盯着窗外的景物发呆,岳子章几次想说什么又几次咽了下去。在一起这么多年,陈乐就算没有看他,也能感知到他是有话要说,陈乐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他以为已经没有什么话能让他伤心难过了。 他听到岳子章,用一种充满愧疚、哀伤和痛苦的声音说:“乐乐,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陈乐猛地转头看岳子章。 岳子章一个不稳,车颠簸了一下,“我不是、不是赶你走,可是,我看你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一会儿就走。”陈乐的声音没有起伏,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岳子章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向陈乐坦白的那天,挨陈乐一巴掌那天,岳子章都没这么难过。 “乐乐,那房子也有你一半,我本来是想留给你的。可小然他说他想住过来,我……” 他看见陈乐把头又转了过去,他闭了嘴。 小然、小然,在他面前,岳子章也会叫自己乐乐吗? 到了住处,陈乐要拿钥匙开门。两天前,这里还能称之为“家”,现在,就只能叫住处了。 岳子章伸手拦住了陈乐,他伸手敲了敲门,陈乐懵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生,长发披肩,随意穿着衬衫。 陈乐一眼就发现,这衬衫是岳子章的。 这就是小然了。 岳子章的男朋友。 小然开了门,看都没看陈乐一眼,看了看岳子章,就赤着脚回沙发上去了。——昨天陈乐还坐过的沙发。 陈乐忽然想笑,怎么自己反倒像第三者了。他站着没动,他觉得,是自己闯入了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家。 岳子章进门换鞋,他说:“小然,你又不穿鞋。”伸手拿了一双拖鞋,走到小然跟前放好:“这是地砖,不是地板,凉。” 小然没说话。 岳子章这才想起来陈乐,说:“进来呀,乐……” “乐”字刚说了一半,就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不说了。 原来,他不会在小然面前叫我乐乐。他陈乐想。 陈乐该庆幸,自己的拖鞋还在,没有被岳子章拿给小然。 他换好拖鞋,经过沙发走进卧室,拖出了自己的两箱行礼,他把钥匙弯腰放在茶几上,没说话,拖着箱子走到门口。 岳子章站了起来,说:“我送你去。” 陈乐没有回头:“不用了。” 他换好鞋,把两箱行礼拉到外面,关上门。 住了三年的家,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去送刘乐?还是李乐?”小然坐在上发上看电视,岳子章坐在他旁边,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是陈乐。”岳子章纠正,并没有回答他。 “哦,没差别。你们男人真是靠不住。”他伸手调台,不为看什么,就胡乱的换着。 岳子章低声一笑:“看,又来了,那你不是男人。” “你管我是不是?你没爽到?” 岳子章马上伏低做小,连声诺诺:“是,你是,我们的小然当然是男人啦。” 正是夏季晚饭时间,楼下吵吵闹闹,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已经把音响调到最高,声音从窗户里进来,飘到小然的耳朵里:“什么声?” “跳广场舞放的音乐。” “要吵到什么时候!”小然一脸不开心,“你当初怎么把房子买到这了,又破又吵。” 小然抱怨。 岳子章自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陈乐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感觉,才特意选在了这里。 他说:“不喜欢咱们就去别的地方住。” “算了,我想感受一下什么是家的感觉。”小然把嘴一撅。 岳子章凑上去要亲他,却被小然躲开了。他定定的看着电视屏幕播放的一段新闻。 岳子章看了看那新闻,没有作声。是本地兰市地方台的新闻,某某领到下去视察云云。等镜头切换到主持人开始播报下一条的时候,岳子章拿过遥控器换了台,轻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小然还在盯着电视屏幕。 “吃什么?小然。” 小然看了看岳子章,笑着说:“吃肉,回锅肉,然后吃你。” 他一笑,露出两个虎牙,一派的天真无邪。 房东从来没见过这么利落的租客,还没来看房子,就直接决定入住。其实对于陈乐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 陈乐的新住址没有告诉任何人,岳子章微信问他,他也没说。 一室一厅的房子和曾经的家很像,但终究不是。 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散发着潮味儿和樟脑丸的味道,但陈乐不想开窗。 夏天,即使是夜晚,也还是热的。陈乐就这么把自己放在空房子里,他哭了。 爸爸走的那天晚上,他意识到了爸爸可能不再回来,妈妈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柔美丽的妈妈之后,陈乐也哭了。 他一无所有。 手机铃声响了,陈乐没管它,他不想接。 铃声响了三声,陈乐终于拿起了手机,万一是冬冬呢,陈乐想。 来点显示:吴凯。 陈乐不想接,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大概知道吴凯为什么打电话,他要干什么。 “喂,乐子,我去你那住一宿啊。”吴凯,以前陈乐家楼下开蛋糕店张阿姨的儿子。 他和陈乐是邻居、玩伴,上一样的小学、中学,该是最好的朋友。 按道理说是该这样的。 可事实上,在陈乐八岁之后,他和母亲王芳以外的人相处少之又少。 反倒是陈乐读了大学,吴凯读了个中专,两人学校不远,这才有了接触。而且陈乐大学变化很大,再加上小时候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0 的情谊,渐渐地就熟了起来。 “丽丽又把我赶出来了,好兄弟,好哥们,收留我一晚吧。我给你和邱哥带夜宵,我睡沙发,保证不打扰你俩。” 杨丽丽是吴凯的未婚妻,两个人分分合合打打闹闹也好几年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杨丽丽女士是个斯文人,不骂人不打人,吵架了就把吴凯赶出去,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大半夜的,吴凯又不好意思回家跟他妈说被女友赶了出来,以他妈那脾气,还不得当场翻脸不认这个儿媳妇;匆忙间也经常不带身份证,有时甚至穿着睡衣就被赶了出来,活像被赶出家门的大狗,可怜得要命。 别的朋友大晚上的不好意思打扰,可陈乐是个省事的,岳子章又是个好客的,一来二去,吴凯成了陈乐家中的常客,这可是救命的交情,他们的关系比大学时还要好上几分。 “我不在那住了。”陈乐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啊?你们搬家啦?真不够意思,搬家都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怕我过去住啊?你怕我还非要去!你们搬哪去了?” “西山小区。” “哪个西山小区,西山景苑?” “不是,城西郊区,西山小区三栋201。” “我去,乐子,你们咋搬那去了。邱哥咋想的,那地方据说闹鬼,能住人吗?——等着我打个车过去啊,我带点酒咱们喝?” 吴凯本以为他会拒绝,陈乐工作时间是从来不喝酒的。以往都是陈乐睡觉,他和岳子章在客厅喝酒吹牛皮,吴凯说自己的老婆多吓人,吵起来不打不骂,二话不说就是把你往门外一赶;岳子章则说陈乐多贤惠,不吵架不闹人还给自己做的各种菜,馋得吴凯直咽唾沫,羡慕不已。 没想到那边应了一声“好”。 三栋楼楼道的灯今天恰巧坏了,楼道里黑漆漆一片。吴凯拎着一提酒,哆哆嗦嗦的上了二楼,敲门。 “邱哥,乐子,我来了开门。”他边敲边说,好像这样能给自己点儿鼓励似的。 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陈乐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吴凯吓得手里的酒差点儿掉了。 “进来吧。”陈乐说。 吴凯进来,发现这里格外破旧,没有一丝人气,行李箱还在,显然就是刚搬进这里的样子。 陈乐一声不吭的到沙发上坐下,脚也放在沙发上面,双手环膝,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坐法。 “邱哥呢?又加班了?——我说你们怎么想的?好好的市区不住,跑到这地方遭罪。”他边说边把啤酒拿出来,放到布满灰尘的茶几上。刚想说陈乐怎么也不知道擦擦灰,这能住吗,就听陈乐说: “没有岳子章了。” “我们分手了。” 陈乐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低着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茫然的说。 吴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陈冬 陈乐没有回答,吴凯义愤填膺。 吴凯在屋中来回踱着步,他的头脑中只回荡着四个字:怎么可能? 可他看陈乐疲倦的神色,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在他眼里,陈乐和岳子章除了性别不对,简直就是夫妻界的楷模,他和杨丽丽吵架时总要搬出的对象。他总对杨丽丽说你看人家陈乐多贤惠,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再看看你,杨丽丽往往不会说话,就只把他往外一赶,把门一关。 吴凯终于不走了,在陈乐旁边坐了下去。谢天谢地,他终于不走了,陈乐想。再走下去,陈乐都要晕了。 吴凯将头伸了出去,仔细看着陈乐埋在阴影里的脸,是个关切的姿势,他说:“乐子,是不是受委屈了?” 陈乐的心一痛,终究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他摇了摇头。甚至是笑着摇头。 吴凯对这个表情太过熟悉了。 在陈乐父亲出走后,原本郎才女貌的婚姻瞬间成了笑话,成了街坊邻居闲聊的谈资,吴凯的父母也不例外。他妈妈终于扬眉吐气了,经常说:“长得好看又什么用,还不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而陈乐的妈妈王芳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带着陈乐和他妹妹在流言蜚语中住了下来,没搬家。 外人和他们家无仇无怨,顶多就是看两天笑话,然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事情发生半年后,一天晚上吴凯把数学习题册落在学校了,吴凯做作业晚,每天都要到吃完晚饭才开始写,写得也出奇的慢,别的孩子在晚饭之前能写完的作业,他要拖到十点多钟。这个点儿去别人家太晚了,他妈让他去楼上王芳家借陈乐的习题册,她妈妈自己和王芳关系不好,是不肯自己去的。 王芳家门虚掩着,那时候小,还没有敲门的习惯,吴凯一推门就进去了,客厅里没开灯。 也是夏天,王芳家却窗户紧闭,没开风扇,空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不知是忘了还是吓的,吴凯没有叫王阿姨,事实上从陈乐爸爸离开以后,他就觉得王阿姨变了,不只是突然间变得衰老,更是变得吓人了,吴凯有时候看到她都会远远躲起来,尽管王阿姨依旧会对他笑。 小孩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 厨房的灯亮着,有很细小的声音。吴凯悄悄地走了过去,他从门缝里望见王阿姨叉腰站着,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势,她的脸涂得很白,嘴唇又很红,鬼似的,眼睛瞪得奇大,丹凤眼撑起,是一种不伦不类的表情,她张着嘴,用一种压得极低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和你爸一样,说!” 她声音低得可怕,后来吴凯想,她是不想让邻居听到。她太要面子了。 陈乐跪在瓷砖上,低着头,小声辩解:“没有。” 王芳随手抄起身边的擀面杖就像陈乐打去,陈乐本能一偏,左手抬起挡了一下,“啪”一声,吴凯听着都疼。 可陈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隔壁屋里的陈冬突然发出了哭声,夜里格外凄惨。 吴凯拔腿就跑,回到家仍是惊魂未定。他妈责备他没借来练习册,他那时候小,不懂事,就把见到的都跟他妈说了。 他不知道,和他妈说了,就等于和隔壁赵二媳妇说了,和王芳的邻居刘老师说了,和去他家店里买蛋糕的顾客说了,基本等于拿大喇叭把王芳虐待陈乐这件事在附近宣传个遍。 他也不知道,王芳以为是陈乐说出去的,陈乐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只知道第二天上学,他见陈乐大夏天还裹着长袖校服,不知怎么就有些愧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陈乐愣了好几秒,随后摇头,笑:“没事。” 也是这么个表情。 吴凯和陈乐喝啤酒,吴凯是一杯就倒的,他醉了就什么话都出来了,什么哥们你等着,我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1 帮你去揍姓邱的,给你出气;什么我也不过了,你们感情这么好都说分就分,我跟杨丽丽还没领证,算怎么回事,不过了…… 陈乐真心羡慕吴凯,说醉就醉,什么胡话都说得,没有人会和一个醉酒的人较真。可陈乐偏偏是个不会醉的人,他太清醒了,喝多了只会头疼,像感冒一样,就是不会醉,不会说胡话。 果然,第二天一早,吴凯接到杨丽丽电话,就屁颠屁颠地走了,什么帮陈乐出气,什么不过了,好像都不是他说的似的。 陈乐笑笑,吴凯能这么说,他已经很感激了。 吴凯没去揍岳子章,可有人去了,是陈冬。 她本意并不是去揍人的,就算她脾气再不好,也不会无缘无故揍人,他本是去找陈乐的。 门是岳子章开的,见到陈冬,头都大了好几圈。陈乐的这个妹妹,无法无天不管不顾。她看着岳子章,问:“陈冬呢?”正是周六,陈乐离开这个“家”,已经快一周了。 不待岳子章回答,陈冬已经自己走了进来。短发女孩儿东张西望,大声喊:“陈乐,你给我出来。”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却不是陈乐,而是一个穿着睡衣的陌生男子。陈冬愣了一下。 岳子章马上道:“小然你进去,没你事。”一边伸手拉着陈冬:“冬冬,你听我说。” 陈冬反手一巴掌,她个子矮,几乎是跳起来打的,不同于陈乐的力道,这一巴掌打得岳子章的头歪了好半天,耳畔呜呜作响。 “冬冬也是你叫的?” 指着小然,问:“他是谁,陈乐呢?” 小然搞明白了,这原来是那个陈乐的亲戚,找陈乐来了。 小然刚要开口,岳子章就大步走过去把他推回卧室,堵着门对陈冬说:“陈冬,是我对不住乐乐,你要打我出气就来吧,我不还手。” 陈冬怒极反笑,“你可别叫他‘乐乐’,受不起!——让人恶心。” “他真是眼睛瞎了,找个你这样的人,装什么情深。” “行,你说的,我不打那个□□,就打你。”陈冬笑着,是那种她惯常的嘲讽的笑。她活动手腕,岳子章以为她要给他一拳,已经想好了怎么躲——他说了不还手,可没说不躲。陈冬下手又黑又准,真不躲的话,恐怕得进医院。岳子章虽然觉得对不起陈乐,但这点对不起还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挨打到住院。 落在岳子章身上的不是拳头,而是脚;并非上身,而是下身。 岳子章一下子卸了全身的力,手捂着下身倒在地上,弓成了虾米。 陈冬十一、二岁就出去混了,最知道怎么和人打架,最知道打人的什么地方。她蹲下,看着岳子章的痛得紧绷的脸,说:“你不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吗,行啊,看你那东西都不好用了,还有没有人跟你。” 站起身:“哦,也不一定不好用,不过你得快点儿去医院。” 扬长而去。 “你在哪?”对陈乐,陈冬说不出来好话,即使是在电话里。 “我……在家啊。”陈乐并不知道陈冬已经去过他的“家”,并且还打了岳子章。 “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都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陈冬到了陈乐现在的住处。从市区到这里少说得一个多小时,他不知道陈冬是怎么做到的。 陈冬风尘仆仆,气喘吁吁,陈乐站着,低着头,他不知道该跟陈冬说什么。说哥哥没事,让你担心了;说你不要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的,赶快和那个在外面混的男朋友断了吧。 陈乐在想,他该怎么和陈冬表达。 事实上,岳子章的背叛对他的打击确实是沉重的,但这更暴露出了他自己的一些缺点,比如在感情中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太低,比如遇着困难就放弃等。这些,在和岳子章分开之前,他是没有意识到的。 “冬冬……” “陈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陈冬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声音发颤,竟有一丝哽咽。 陈乐很少见陈冬哭过,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次和陈乐通过电话后,陈冬就就觉得陈乐的声音不对,陈乐很少晚睡,怎么接电话的声音哑成那样? 陈冬不会像陈乐那样,想会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她有疑惑,怀疑陈乐出事了,她就来了。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想,陈乐出事了。 她从来搞不懂陈乐的那一套,岳子章说陈乐想太多,而陈冬只觉得陈乐软弱。 看着陈乐不说话的样子,陈冬就烦:“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都不在乎,谁能帮你?” “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要,你是不是傻?” 陈乐低头听着。 陈冬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陈乐不在乎,而是他觉得自己不配。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乖,父亲才离开的;也是自己不够好,岳子章才离开的。 陈乐好像是困在一张网里的鱼,出不来。陈冬拼命喊,甚至骂,让他出来,很简单的,你把网掀起来就好了,可陈乐做不到。鱼是没有手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爸爸就是因为你才走的!”这是王芳和陈乐共同生活的十年里,陈乐听到最多的话。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乖,怎么听话,他尽力了。 “我就不该来,你真是个废物!”陈冬跑了出去,她个子矮,十分灵活,陈乐意识到她走了的时候,她只给他留下了一道关门声。 陈乐呆呆的站着,陈冬说话不好听,但心底里还是关心他的,他能感受到。 外面的天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却忽然打了雷,下起雨来。是一场很急的暴雨。 陈乐赶快拿了伞去追陈冬,出去看,还哪有她的人影。 其实,下雨的时候,离陈冬走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陈乐还希望能再见见陈冬。 出去没见到陈冬,却看到小区废弃的花坛旁边躺着一个人,就这么被雨浇着。 陈乐撑着伞朝那个人走过去。 ☆、捡到一个男人 陈乐走过去一看,躺着的分明是个男人。此时暴雨初下,人们早就找地方躲雨,破旧偏僻的小区,没有一个人路过。 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声音很大,也分外萧瑟。 那男人一身黑衣,斜倚在花坛边,眼睛闭着,陈乐不知道他是昏了过去还是没有力气睁开。 这城西郊区治安本就不好,若是平时遇到这种事,陈乐多半不会管。但今天下着雨,陈乐喜欢雨,可他知道有的人不喜欢下雨,比如陈冬。 不知道是对陈冬的移情作用,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孤独,他半蹲下去,把伞向男人倾斜:“喂,你还醒着吗?” 那男人并没有说话,也许是昏了过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2 去,也许单纯不想理陈乐。 陈乐的伞虽大,却也不能装下两个成年男人,伞向那个男人偏去,陈乐自己就被雨浇到了,冰冰凉凉,让陈乐想到王芳蛇一样的手指。 如果自己不救他,他是不是要一直这样被雨浇下去;他看起来状态不好,他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如果我救了他,他会不会像那些电视上报导的讹我…… 陈乐想了很多,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赶快救人,一个让他远离事端。 最后,是一个心念让陈乐不再犹豫,他伸手扶起面前的男人:“你也和我一样孤独吗?” 周围没有人,面前的人又昏了过去,陈乐说出来了。 大雨天,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怎么说来,都不会是一个愉快的故事。 男人很重,陈乐根本不能一边打伞一边扶他,他索性就把伞扔掉,搀着男人,两个人一路磕磕绊绊,回了陈乐的住处。 陈乐把男人往沙发上一卸,赶快去找热毛巾给男人擦脸,他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果然在发烧。男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一看就不好受。他又把自己干净的睡衣从箱子里翻出来,给男人换上。睡衣太小了,男人穿在身上很滑稽,陈乐看了看,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和岳子章分手后的第一个笑容。 在给男人换衣服的过程中他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以前他只以为是醉酒的人,倒在花坛边便睡。谁知他竟是刚刚动完手术,男人的腹部被绷带缠着,还有些轻微的红晕,许是抻着刀口了。 换完睡衣,陈乐回卧室去拿了一床被子。——这是他来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进卧室。 被子有些潮,外面又是下雨天,没法晾了,只好委屈他一下。陈乐抱着被子,走到沙发前,想。 忽然,他把头一偏,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卧室开着的门。他走了回去,把被子放在卧室床上,掸掸灰,然后走到沙发边,把男人扶进了卧室,让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陈乐生出了一种满足感,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他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下了楼。 他不知道,就在他下楼前,刚刚他捡到男人的花坛边,经历了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陈乐买了绷带、酒精、消炎药、退烧药,还有白糖和姜,以及一些青菜,他想,他是该做顿饭了。 当年他为了岳子章,整天看书看视频学习做饭,现在岳子章不在了,他也可以做给自己吃。 回到住处,陈乐先把姜和糖放在锅里煮,然后拧了一个凉毛巾,想给男人降降温。 他把凉毛巾放在男人额头上,还未及抽手,一只手就捏上了他的腕子。那是一双有力的大手,不过只是松松的拢着,并没有弄疼陈乐。 陈乐的目光从毛巾移到男人的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凌厉的眼,含着探寻,正在望着他。 陈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下巴布满胡茬,又生着病,该是个很憔悴的样子。但不知怎的,他看陈乐的眼神,让陈乐有些心惊。这眼神像武侠片里那些历经沧桑的刀客,不怒而威,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喽啰们落荒而逃了。 “那个,我看你躺在花坛边上,外面又下着雨,嗯,我就把你带上来了。” “这是你家?”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烧的,但询问中带着严厉,让陈乐有点害怕。 “嗯。” 男人把陈乐的手放开了。 陈乐本以为捡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醉鬼,谁知道这人非但一点儿都不感激,说话还硬硬的,脾气还臭臭的。 男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斜倚在床头。许是牵连到了腹部的刀口,他的手放在腹部。 陈乐说:“我给你买了绷带,要不要给你换上?” 男人的目光中含了一丝惊讶,他缓缓点了点头。 只见陈乐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东西。他先拿了退烧药,取出一片给男人递过去,又倒了杯温水递给男人:“退烧药,先吃吧。虽然没吃饭会伤到胃,但现在来不及了,退烧要紧。等我给你换完绷带再去做饭。” 男人拿着药喝水,打量陈乐,面前这个人,从他醒来开始就不停的在眼前晃啊晃啊,现在要给他换绷带,还要给他做饭。男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把药吃了下去。 陈乐看着他不情不愿的吃了药,有些好笑:“我又不能给你下毒。来,我给你换绷带。” 这于陈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男人却皱了皱眉头,这于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受伤了,有人来给他包扎。这个人,甚是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吗?” 陈乐一边解下他的旧绷带,一边说:“啊?不认识,我看你在那躺着,雨还挺大的,就带你回来了。” “你这是做的什么手术,怎么这么长的伤口。”陈乐用手比了比,在男人的右腹部,足有陈乐一个手长的刀口。 陈乐给男人缠新的绷带,他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这声音极小,不注意恐怕会听不到,但陈乐听到了,他刚要开口,就听男人说:“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陈乐确实想过,他想过这个男人会不会赖上他,会不会说向他讹钱,他抬头看着男人,男人下半张脸上都是胡茬,是个很邋遢的样子,他坦然说:“怕啊。” “怕你还救我?还带我到你家?”男人有了兴趣。 陈乐给绷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说:“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倒是陈乐的真心话。 他站起来,对男人说:“我看你应该刚出院不久,为什么不回家?” 男人笑了,摇摇头:“哪有什么家。” 陈乐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走了出去:“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男人看了看腹部的蝴蝶结,若有所思。 陈乐一直以为他救的是一个刚刚出院的病患,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这是陈乐搬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开火做饭,不知道是技术退步了,还是锅用着不舒服,他在厨房手忙脚乱,烟直往外冒。 他看到男人拿着水杯走到了客厅,大声说:“叔叔,你回卧室,把门关上,烟有点大。” 叔叔? 男人正在喝水,听到这个称呼呛着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咳嗽了起来。 “你看,我说烟呛人吧,快进去。” 陈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伸手拿下男人的杯子,塞给他一个碗,把他推进卧室,关上门。 男人被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弄得没脾气了,他坐在床上,看了看手里的碗,是一碗正在冒着热气的姜糖水。 我有这么老吗?——三十二年来,男人第一次思考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3 这个问题。 这顿饭做得乒乒乓乓,兵荒马乱,明明是下雨的凉快天气,陈乐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忙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顿饭做得并不好,油菜炒糊了,菠菜汤太淡了,炒火腿又太咸了。——这可苦坏了男人。 陈乐忙忙活活,是吃不下去什么的,只吃了一小碗水泡饭,夹了点油菜。 看着陈乐瞪着大大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男人觉得自己如果说实话实在太伤人,于是他就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光了菠菜汤和炒火腿,好在一个淡一个咸,综合一下,也算正好。 洗碗的时候,陈乐实在忍不住了,笑了起来。陈乐做了这么多年饭,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吃,他实在是手生了,放盐的时候没放好。想想男人装作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大快朵颐,陈乐觉得开心,打心眼儿里开心。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得到尊重更开心的了。 陈乐决定,明天去超市买菜,给他好好露一手。 当天晚上,男人就住在了陈乐这里,他睡卧室,陈乐睡沙发。因为他身上有伤,不能洗澡,陈乐就拧干了温毛巾给他,让他擦身。 男人擦身,陈乐要走出去,谁知他忽然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啊?不知道。”陈乐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萍水相逢,算是有缘,陈乐没有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梁一安。” “哦。” 他本打算走的,谁知男人就在他眼前脱光了自己,没觉得丝毫不妥,大方得坦荡。在救他回来给他擦身时,陈乐其实是看过这幅躯体的。但再次看到,还是感叹人家的好身材,肩宽臀窄,正是个标准的倒三角;肌肉有力,却不是健身房出来的流水线肌肉,而是遒劲的、蓄势待发的,真刀真枪练出来的。 看着陈乐打量的目光,梁一安一笑:“你叫什么?” “啊?” “我说,你叫什么?”梁一安好脾气的解释。 陈乐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叫陈乐,快乐的乐。” 陈乐下意识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有些后悔——快乐的乐。 “好了,陈乐小朋友,我擦完了。”梁一安把毛巾递给陈乐,示意他可以走了,丝毫没觉得自己住在人家家里,还指使人家有什么不对。 “晚安小朋友。” 陈乐拿着毛巾愣愣的:“晚安。” 他走了出去,梁一安借着灯光,发现陈乐的耳朵红红的。 梁一安关了灯,霸占了陈乐的床,嘴角微翘,轻声道:“陈——乐——” 梁一安一宿好觉。陈乐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过去。这已经是他这周睡得最好的觉了。 第二天,陈乐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在自己眼前。 “啊——”陈乐大喊。 ☆、看,彩虹 陈乐并非大惊小怪之人,只是面前这张脸——太大了。 刚一醒来,睡眼惺忪,就看见一张脸在晃,实在是任谁都不能淡定。 陈乐躺在床上,梁一安弯腰,脸离陈乐的脸极近。陈乐叫出声后,对方又混不在意的直起身,好像刚刚把陈乐吓着的人不是他似的。 梁一安一脸无辜:“你怎么了?” 陈乐以前经常做恶梦,对待噩梦有着自己的一套经验,深呼吸,调整睡姿,用力睁眼。但这一套,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好用。 是以做完了这一整套驱逐噩梦的动作之后,陈乐还是半支起身,想说你有什么事,为什么离我这么近。话未出口,他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陈乐终于看清来人的相貌而已。 要不是他还穿着昨天那一套哪里都短的睡衣,陈乐简直要以为面前的人是另一个人——梁一安和昨天太不一样了。 他刮了胡子,露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来。左脸上有一道浅色刀疤,约有两指宽,不显狰狞反倒平添了男子气。细长的眼睛微挑,是一个颇具侵略气质的男人。 “怎么,剪了胡子就不认识我了?” 陈乐“啊”了一声。其实他是想要表示疑问的,可梁一安哪给他时间疑问?他大手一挥,像老鹰提小鸡一样,就把陈乐拽了起来,陈乐又“啊”了一声。 梁一安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啊’啊!” 陈乐被梁一安抓去卫生间,从他的角度向上望去,梁一安笑起来竟然有两个酒窝,有些可爱。 如果梁一安知道此时陈乐竟然用“可爱”来形容他,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把陈乐放在洗漱台前:“快洗干净自己,吃早餐。” 陈乐一愣,这个人,反客为主还理直气壮,却并不使人感到厌烦。 陈乐许久都没照过镜子了,他把生活弄得一团糟,此时看着自己,竟觉得从前qq空间那些风花雪月的空洞语言,竟有一句无比适合现在的自己。 四个字:恍若隔世。 陈乐收拾好自己,走出卫生间,就见饭桌上摆着油条豆浆,梁一安坐在对面分筷子,看见陈乐出来了,说:“快过来吃,刚买的。” 陈乐走过去坐下,刚要开口,却不知想到什么,马上闭了嘴。 “啊——”于是,陈乐发出了今晨的第四声“啊”。 陈乐也觉得丢人,他把头低下,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昨天对面的人邋遢憔悴,叫“叔叔”倒还过得去。——毕竟陈乐和孩子们呆久了,见谁都想叫叔叔。 可今天梁一安剪了胡子,精神大好,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这声“叔叔”实在是叫不出口了。 “陈乐小朋友,你今天很不正常啊。昨天不是还能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吗,今天怎么就‘啊’了?” 陈乐抬了头,看了看梁一安,又把头低下了:“我……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昨天叫错了。”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他害羞了。 管一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人叫叔叔,实在……有些丢人。 梁一安哈哈大笑,“瞧把你害羞的,脸都红了,我都要以为你是小姑娘了。——好了,叫错了也没什么吗,改过来不就行了。” 陈乐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下了好大决心,想了好久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抬起头,鼓足勇气叫了一声:“梁一安。” “谢谢你的早餐。”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陈乐确实饿了。 这一周来陈乐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昨天又捡了梁一安这么大一个人回家,折腾一天,是有些饿了。 他拿起油条开吃,虽然是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模样,可梁一安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这小子,怎么不开窍呢?多少人赶着喊他一声大哥,这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直呼他姓名。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4 真是不开窍啊。 陈乐自顾自的吃着,并没有发现梁一安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只是,好像有一个问题,陈乐忘记问了。 吃完早餐,陈乐打算出去采购一番。这一周他活的一团糟,但现在不是他自己了,他收留了个流浪汉,流浪汉昨天吃了他那么难吃的一顿饭,还都吃光了。他心怀感激,决定今天一定要犒劳他一番。 陈乐翻行李箱找衣服的时候被梁一安发现了:“你要出去?” “嗯。”陈乐自顾自的找衣服。 梁一安站在那里不动了,就看着陈乐找衣服。外面还在下小雨,要带把伞去,陈乐有些后悔昨天把伞扔了,他只有一把伞。 抬头一看梁一安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孩子似的。陈乐有些不忍,就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 梁一安毫不客气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力气大,能帮你拿东西。” 陈乐笑,自己又不是女人,哪里用他拿东西,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暖暖的。 “好,那你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去。” 梁一安伸手摸了摸鼻子:“你这,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陈乐一愣,看梁一安穿在皱皱的、小小的睡衣里,不好意思的说:“你的衣服在卫生间,我没有动。现在洗好像来不及了。” 想了想,陈乐又问:“你早上买早餐是穿什么下楼的?” 梁一安大大方方的承认:“就这身。”指了指自己那小号睡衣。 陈乐想笑,这人也未免太随意了,不过他又不太好意思笑,毕竟是自己给人家穿上的,他这个带笑不笑的表情被梁一安看在眼里,腹诽道:“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穿成这样,还要笑话我。” 陈乐看梁一安面色不善,不敢再笑了,他清清嗓子,强装严肃:“好吧,我找找看。” “这件呢,我穿着很大的。”陈乐拿出一件t恤。 梁一安当着陈乐的面换上了,不用他说话,陈乐就赶快说:“好了快脱下来。”都快被你撑破了。这句陈乐没好意思说出口。 以前和岳子章在一起时,陈乐大号衣服岳子章是可以穿的,不过是紧一些,对付对付也没问题。陈乐按照自己的逻辑给梁一安找衣服,结果没一件能穿的。 最后,一箱子的衣服都被他翻得差不多了,陈乐坐在沙发上,一副无奈的表情:“你好像去不了了,我这没你能穿的衣服。” 梁一安站着,看几乎被掏空的箱子,又看陈乐旁边高高的一摞不能穿的衣服。 “喂,你别去了,你还缠着绷带呢。”陈乐忽然想起,别看今天梁一安生龙活虎,但他是个病患啊。 梁一安正自不甘,在箱子里和沙发上乱看,听陈乐这么说,嘻嘻一笑:“这点儿伤算什么?” 不过心下却道:“这小朋友怎么连‘梁一安’都不叫了,直接叫‘喂’,我这地位,下降得有点快啊。” 陈乐听他这么说,显然是经常生病的,心里一阵同情。可看他高大壮实的身躯站在自己眼前,又怎么都和经常生病联系不到一起。 只见梁一安走到箱子边,审视了一番,然后弯腰,拿起了箱子角落里的两件衣服。 陈乐连忙制止:“那个不能穿。” 梁一安比划着,虽小了一点,倒是也能穿,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穿?” “这个……”陈乐急了,站起来走到梁一安面前,抬头说:“不能穿就不能穿。” 很是坚决。 梁一安愣了一会儿,看陈乐是个较真儿的意思,便也不再坚持,把衣服叠好放到陈乐手里:“小朋友生气啦,给你,我不穿了,别生气。” 说完就走过去换上那身不合身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我今天看电视,你早去早回啊。” 陈乐拿着叠好的衣服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小题大做,不过是件衣服,给他穿穿又什么问题,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儿。 这衣服有些烫手。 陈乐拿着衣服走到梁一安面前,低着头,看也不看梁一安一眼,把衣服递了过去:“你穿吧,是我不好,你不要在意。” 梁一安知他害羞,不好意思看自己,有心逗上一逗,又怕给人家逗哭了,那就不好办了。算了,来日方长。他伸手接过衣服,目的得逞,嘴上却说:“哎,我也不是非穿不可,不过陈乐小朋友让我穿,那我就穿吧。” 陈乐舒了好大一口气,有种做错事被原谅的感觉。 梁一安边换衣服边偷窥陈乐的表情,好笑得不行,却只能憋着,怕陈乐发现自己的阴谋。 那衣服比陈乐大了不止一个号,肯定不是陈乐的。至于到底是谁的,为何不让自己穿,梁一安把疑问埋在心底。 面前这个小朋友太敏感了,又太善良了,有意思。 两人终于收拾完下楼,陈乐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计算着时间,从这里坐公交到市区得两个多小时,这一来一回再加上买东西的时间,午饭是肯定吃不上了。打车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晚点吃午饭倒也没问题。就是打车有点贵,肉疼。 陈乐在坐公交和打车之间纠结,没注意到下楼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雨刚过,小区下水没那么好,积水未干,陈乐不得不和梁一安蹦蹦跳跳躲着小水坑。 陈乐忽然想起六岁的时候,爸爸带他回乡下老家,正好赶上下雨,他爸爸手里拎着看爷爷奶奶带的东西,不能抱他,爸爸说:“乐乐,跟着爸爸,见着水坑就跳过去。” 他那时只得六岁,玩心大,并不觉得脏或者难走,蹦蹦跳跳的跟着爸爸走过了那段路。 那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竟是童年难寻的快乐时光。 “看,彩虹。”一声呼唤将他从回忆里拉出,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小区门口,路已经好走了。 说话的人是梁一安,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指着天空的一处。陈乐顺着他手指看去,果真是一道彩虹,是不是七色看不真切,天空碧蓝如洗,彩虹桥一样横亘天边,纯净,美好。 一辆出租车经过,陈乐招手:“梁一安,上车。” 到得车上,陈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今早就要问却被遗忘的问题: “哎,梁一安,你今天早上脸为什么离我那么近啊?” ☆、他是谁 到了超市,陈乐自觉的去推车,梁一安跟在陈乐后面,双手插兜,显然是不习惯在超市购物。 陈乐却对这超市熟得很,以前他每周都要来采购一番,算算好像只有两周没来。 陈乐买了许多食材,都是他施展身形优势在一众阿姨中穿梭的结果。除此之外,陈乐还买了许多日用品,包括还在打折的西柚味洗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5 衣液。 梁一安一直跟在陈乐后面,在陈乐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又马上跟上,活像个保镖。 就在陈乐正拿着一大一小两款果酱对比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 梁一安看见陈乐原本在咬着嘴唇换算着什么,认真极了,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表情如坠冰窟。 他顺着陈乐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货架旁边,两个年轻男人手牵着手在说些什么。 手牵着手——倒是个大胆的姿势,可是,他们不热吗?梁一安煞风景的想。 他还以为陈乐是见两个男人亲近才有些震惊,走进了一瞧,发现不对劲儿,这哪是震惊,分明是委屈! 梁一安又瞧了瞧那两人,低声对陈乐说:“陈乐小朋友?” 陈乐没有反应。 他又叫了一声,陈乐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 说完不等梁一安,自己推着车跑了。 梁一安看着陈乐放回货架上的两罐果酱,又看了看那两个亲密的男人,转身跟上了陈乐。 那两个人是梁一安和小然。 这之后陈乐一直不在状态,不是没有称重就放进了推车,就是拿了根本不需要的东西。梁一安看着陈乐慌慌张张乱了阵脚,把推车抢了过来,自己推着。他没有说话,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这回换成陈乐乖乖的跟在梁一安后面。 “还要什么?——没有去结账?我有点饿了。”梁一安回头问。 陈乐看着推车很认真的想了想:“再买条鱼吧,你爱吃鱼吗?” 梁一安倒不怎么爱吃鱼,但很想尝尝陈乐的手艺,说想吃。 两人在鱼池旁边站定,梁一安说要最大的那条鲫鱼,旁边一个声音说道:“我也要吃鲫鱼。” 梁一安没在意,陈乐回头一看,正是小然。 他千躲万躲的的小然和岳子章。 岳子章似是没想到再次见到陈乐该准备什么表情,所以脸上写的都是不知所措。 小然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没想到在这碰到啊,那个……”岳子章本想寒暄几句,却在看到陈乐旁边的人收住了话题,“他是谁?” 他看着梁一安,是一种雄性动物的领地被侵犯了的表情。 梁一安觉得好笑,看着陈乐:“他是谁?” “他是我从前的……一个朋友,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们走。” “好” 却在路过岳子章身旁时被抓住了手腕:“乐乐,他是谁?” 陈乐想,他终于肯在小然面前叫我一声乐乐了,却是为了吃一个根本毫无关系的人的醋——实在是太讽刺,他现在算我什么人呢? 梁一安伸手拿开了岳子章抓住陈乐的手,按理说岳子章手掌坚硬,哪里是那么好拿开的? 可岳子章的手落到梁一安手里就如一片羽毛一样,被梁一安轻轻松松的拿开了。 岳子章一愣,梁一安放下了岳子章的手:“抱歉,借过一下。” 梁一安带着陈乐离开了。 岳子章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回到住处,陈乐把梁一安拎回来的两大包东西分好,他安安静静的,好像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梁一安拎了东西,充当了一次苦力,自觉有功。他坐到沙发上休息,看陈乐忙前忙后,心里涌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甜甜的,还有些酸酸的。 后来他知道,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哎,过来搭把手。” 陈乐叫梁一安。 被叫的次数多了,梁一安也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称呼了,听到“哎”这种称呼反而有点久违了的感觉。 陈乐爱做饭,爱做鱼,但对把鱼弄死,开肠破肚这种事情一直很抗拒。之前和岳子章在一起时,一直由岳子章代劳。 此时没了岳子章,不过还好,又有了一个梁一安。 陈乐本以为梁一安没干过这种活,打算自己在边上指挥,谁知道梁一安竟是动作熟练,开膛破肚一气呵成,没给陈乐留半句话的时间。 陈乐目瞪口呆,梁一安把弄好的鱼往盘子里一放,明知故问:“怎么?” 陈乐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熟练的。” “我以前啊,经常给我弟弟做鱼吃。他喜欢吃鱼,我就做,做得多了,就熟练了。” 陈乐没想到梁一安会主动和他提起家人,既然有弟弟,为什么会让他一个身上还缠着绷带的人,独自倒在雨中? 却也不想多问,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想与人言说的秘密,陈乐无意窥探梁一安的家事。 谁知梁一安却敞开了话匣子,在陈乐做饭的间隙,问:“陈乐,你多大了?” “25” “哦,看不出来,你挺显年轻的。” 陈乐笑着不说话,让梁一安把醋递给他,两个人就边炒菜边聊天,忙得陈乐都没有时间去想刚刚见到岳子章的种种。 端饭菜的时候,陈乐忽然觉得,有什么好想的呢,他已经有他的生活了,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忽然发现,梁一安刚刚貌似话唠,没话找话,实际是在宽慰自己。 饭菜上桌,这回陈乐没有亏待梁一安的胃,红烧鲫鱼色美味鲜,水煮肉片香辣可口,其他菜色也卖相与味道俱佳,两人对面坐着,梁一安毫不含糊,席卷了半桌子的菜。 陈乐只是小口的吃着饭。 梁一安吃饭快,他已经吃完了,看陈乐还是那么心不在焉的吃着,便没放下筷子,陪着他。 “刚刚在超市碰到的,是你前男友吧?”终于,梁一安以一种温柔的、却不容拒绝的语气询问。 陈乐暗想,来了来了,面前这个男人,他要知道自己的过往。 从前,父母妹妹皆是他心里的伤,触碰不得,现在,还要加上个岳子章。 他已经习惯负重前行,别人问他,他一般也会一笑了之。他的心是常年关闭的,岳子章打开过一次,现在岳子章不在了,他又把那道门关上了,更紧地关上。 他刚想建起厚厚的围墙把自己保护起来,梁一安却说: “你喜欢男人?真巧,我也是。” 陈乐呛住了,他咳嗽起来,梁一安起身给他倒水,递给他:“怎么,吓着了?” 陈乐接过水喝了,刚感觉好了一些,听岳子章这么问,使劲儿摇头,摇成了拨浪鼓,脸红红的。 其实他确实是吓着了,这个他捡来的男人,本该在他的照顾下身体渐渐康复,然后道谢、道别,再无瓜葛。 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自己照顾,反而会强势又理直气壮的问自己喜不喜欢男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好像并不反感。 是溺水太久的人渴望浮木吗?陈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醒理智,是他最后的坚持。 可也许是太过清醒理智,才会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6 如此累。 陈乐心里很乱。 他斟酌着开口:“我们是在一起过,不过已经分手了。” 梁一安就站在他的边上,陈乐偷偷拿眼睛瞧他。 梁一安哈哈一笑:“分手了就分手了,伤春悲秋像个女人。” 这话本应该是恶毒的,陈乐本该心里很不好受,可不知怎的,他心里却很受用。 他想起了小时候,跟在爸爸身后走路摔倒,腿破了,流血了,他爸爸也说过类似的话:“流血了就流血了,男孩子怎么能随便哭哭啼啼的?” 他爸爸是老师,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和梁一安粗犷豪爽大有不同。 可陈乐偏偏就想起了他父亲。 一天之中,第二次想起这个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是啊,分手了就分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他人生最灰暗的十年里,没有岳子章,他不也熬过来了吗? 现在离了王芳,明明该一天比一天好,他却陷在过往的阴影里出不来。 有一个人把他叫出来了,是梁一安。 举重若轻的几句话,没有规劝,没有埋怨,就那么轻飘飘的进了陈乐的耳,重重的进了陈乐的心。 如果陈冬知道,估计会气得火冒三丈,骂他贱,骂他听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听自己的,但心底里是为他高兴的。 陈乐抬头,看着梁一安高高大大的身影,就那样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看了看他的眼,终究收回了视线,他有些害怕。 他看着梁一安身上的衣服,说:“谢谢你,梁一安。” 那衣服是他卖给岳子章的,岳子章嫌弃颜色鲜艳,一直没穿;梁一安却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穿上。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陈乐想起了这首古诗。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弥漫着什么。 “你的刀口怎样了?”陈乐想转移话题。 梁一安:“没事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不。”陈乐站起身,说:“收拾收拾桌子。” 说着拿起碗筷要走,梁一安拦住了他:“我跟你一起。” “好。” 两个人并不默契的收拾碗筷,刷碗,收拾厨房。 陈乐说:“你好像经常做饭的样子。” 经常下厨房的人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干起活来,马上就能分辨。 梁一安笑:“我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一个人照顾弟弟,习惯了。” 父母去世、照顾弟弟,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梁一安却这么轻松的说出来了。 陈乐没再问下去,他自己敏感,便也怕触到别人的心伤。 可梁一安却毫不做作:“有兴趣听我给你讲我的故事?” 陈乐笑:“不听。” 他不想打探别人过多的私事。 梁一安做受伤状:“原来我在陈乐小朋友这里这么没吸引力。” “我的故事很好玩,确定不听?” 陈乐没有回答,后来他和梁一安互通心意,知道了梁一安过往种种之后,他才知道,梁一安并没骗他,他的故事,在某些人眼里,确实很好玩,很传奇。 只是此时,陈乐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通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并不是陈乐的手机。 ☆、陈冬救美 铃声不是陈乐的,自然就是梁一安的。 陈乐在衣篓里翻出了捡到梁一安那天他穿的衣服,找出了手机。 递给梁一安的时候响铃已经停了。 梁一安接过手机看了看,眉头有一瞬间的紧皱,随即舒展开来。 陈乐心想,也许他遇到麻烦了。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梁一安看了眼陈乐,走到离陈乐较远的阳台去接电话。 陈乐低下头,把刚刚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电话那边是一个沙哑粗糙的声音:“大哥,成了。” 梁一安回头看了看陈乐,低声道:“嗯。” “大哥,涛哥说……” “他说什么?” “他说想见您一面,您怎么处置他都行。” 梁一安没说话,挂断了手机。 那边陈乐早已经收拾好了厨房,坐在沙发上发呆。 梁一安走过来:“小朋友,你这样是不行的。” 陈乐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睁大了看着梁一安,他睫毛很长。 “总坐着多没意思。——我们玩游戏吧!” 陈乐以为是什么高难度的游戏,连忙摇头说自己不会,谁知梁一安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对着陈乐伸出了双手。 他一边用手把陈乐的双手拽出来,一边说:“就是这样,你的手在下边,我的手在上边,你打我,看能不能打到。然后换我打你。——打到你可不许哭鼻子。” 陈乐笑出了声,在幼儿园没少看见小孩们玩这个。后来总有小孩下手重,被打疼了的小孩就哭着鼻子找老师,后来园长就把这个游戏禁止了。 看梁一安神情认真,满怀期待,陈乐小声说:“幼稚。” 却还是乖乖伸出了双手。 陈乐做什么都极其认真,玩游戏也不例外。梁一安看见陈乐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又怕真把他弄生气了,只好一直笑。 陈乐知他笑自己,又不知道笑自己什么,只好气鼓鼓的不说话。 梁一安看陈乐这个样子,更想笑了。 陈冬上次和陈乐不欢而散,她回去之后痛定思痛,决定自己有必要和这个毫无主见且软弱的哥哥谈一谈。从前他和岳子章在一起,虽然挨操,好歹还有个人管着他、护着他。现在剩他一个人,可怎么活呢? 陈冬此时还不知道陈乐已经没了工作,若是知道,肯定要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即便她现在没有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她的同居男友——强子,已经很不舒服了。 在陈乐眼里,一头杀马特黄毛,皮肤黝黑,胳膊上还有纹身的精瘦青年——强子,乃是拐了她的好妹妹,让她的好妹妹辍学,走上混混这条不归路的罪魁祸首。 强子是个混.混。 就是那种大家斗殴跟家常便饭似的,经常被请到警.察局里喝茶的人。 在他们这伙人里,强子勉强算个老大,被人张口闭口强哥的叫着,自以为就是那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陈冬年纪轻、个子小,但因为跟了强哥,便也被叫得一声强嫂。 在强子管着的两条街上,还是有点名气的。 这天中午,两人还赖在被窝里,强子说:“冬冬,你和你那个哥哥到底什么关系,我看你对我都没这么用心。” 这几天陈冬为她哥操碎了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哥说,她一见到陈乐的窝囊样儿,就控制不住自己。 “嘴巴放干净点儿,他是我哥,亲哥,还能什么关系!”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7 说罢起身穿衣服,“这两天我不回来了。” “找他?” “嗯。” “冬冬,你找他可以,晚上必须回来。” 陈冬满不在乎的穿好衣服,站在床边,看着躺着的强子,把脸一抬:“你凭什么命令我。” 强子说:“你不回来我就找别的女人。” 陈冬嘴角一抬,转身就走。 “随便。” 陈乐和梁一安正玩得开心,两人都专注对方的手掌,没有听到敲门声。 直到外面拍门声震天,好像要把门拆了似的。陈冬侧耳去听,被梁一安打了个正着。 本来嘛,梁一安提出玩这个游戏就是要逗一逗陈乐,和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他下手极有分寸,可陈乐却走了神。此时梁一安大手一落,陈乐的手未及离开,登时就红了。 陈乐没怎么样,梁一安却心疼的不得了,心想这白嫩的小手,得多疼。 陈乐哪里管得了手上疼不疼,他听见外面喊:“陈乐,开门!” 是陈冬的声音。 本来陈冬可以早点到的,谁知刚出门不远,就看到几个小流氓欺负一个女的。原本这种事情陈冬绝对不会管,可今天不知道是是善心发作,还是看那几个流氓实在不成体统,竟然连女的也欺负。总之她出手几下就解决了那几个人。 陈冬年纪虽小,却从陈乐上大学开始就在外厮混,算来也七年了,身手了得。只是对付这条街上的流氓,自是不用动拳脚,“强嫂”这个称呼足矣。 当三个流氓落荒而逃后,陈冬看也不看那女的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那女的却一把拽住了她:“同学,我眼镜掉了,能帮我捡一下吗?” 同学?陈冬差点儿笑出声,多少年没人这么叫她了。 她看那女的一身白裙,长发飘飘,是个美人的样子。只是这美人实在狼狈,眼睛掉到了地上,背包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她眼睛咪着,显然是高度近视,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 是了,她要是能看到,也不会管我叫同学。陈冬想。 或许是因为这个称呼,原本转身欲走的陈冬,被唤起了久已未有的同情心。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黑框眼镜,幸好,眼睛没碎。 不过她的同情心也就到此为止,对于被欺负的女人,陈冬一向是瞧不起的。把眼睛递给那人之后,她说:“以后路上注意点。” 叶芳菲戴上眼镜,就看到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儿,仰着头,以一副老江湖的语气对她说“注意点”。 她头发很短,表情冷漠,却掩盖不住未脱的稚气。 叶芳菲对人的年龄超乎寻常的敏感,她一看就知道女孩儿至多刚成年。却又见她一副看惯一切的冷漠样子,职业病发作,不禁好奇,于是伸手再次拉住了面前要走的人。 “同学,谢谢你救了我。” 陈冬嘴上说着“不谢”,心里想的却是:她怎么还叫我同学? 心里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又往那女的身上看了看,正对上一双温温柔柔的眼,不禁心里一动。 陈冬愣住了,这种眼神,她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见过。 这双眼睛很小,在金属眼镜里弯弯的,亮亮的。 但因着王芳,陈冬天生对女性有偏见,她没打算因为这个意外多做停留。 谁知就在她愣住的时候,那女的已经迅速收拾好散落在地的物品,跨上背包:“同学,我请你吃饭吧。” “没时间。”陈冬拒绝得干脆。 叶芳菲也不气馁,跟上陈冬。陈冬走路的速度快,叶芳菲虽然个子比陈冬高了好大一截,但跟着陈冬走,却是要用跑的。 陈冬理也不理,任叶芳菲连跑带走的跟着。 叶芳菲的高跟鞋在陈东后面一声声的响,陈冬听得好不耐烦。 “你有病吗?都说了没时间还要跟我?” 她回头对叶芳菲吼道。 只见那女的住了脚,红了脸,低了头,连连摇手:“同学,你别误会,我不是跟踪狂。” 就你这样还跟踪狂,你要是跟踪狂我早打你了好吧!——陈冬心里腹诽。 “那这样吧,同学,你今天不方便的话,我改天请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叶芳菲抬头,满含希望的看着陈冬。她声音略带沙哑,温柔异常,是个商量的语气,却又有那么点不容拒绝。 陈冬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这女的是赖上她了。给联系方式陈冬自是不乐意的,她看似凶狠,不好欺负,其实骨子里和她哥哥一样:不愿与人深交。 “快点吃,赶时间。” “好。”叶芳菲笑了起来,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赶不赶时间,叶芳菲一眼就能看出来。 事实上陈冬确实赶时间,她很想去见一见陈乐,好好和他交流。但一想到陈乐那副受气样儿,又心生退缩。所以这赶时间,便也就不那么赶,被叶芳菲钻了空子。 叶芳菲带陈乐进了附近一家西餐厅,装修华丽,室内安静。 陈冬坐下后就浑身不自在,点完餐之后,叶芳菲问: “我叫叶芳菲,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学生。” 陈冬不喜欢叶芳菲的名字,她对名字里有芳字的都不待见 “看到你们这么大的小姑娘就总想叫学生。”叶芳菲笑道。 她又问:“你……多大了?” “22”陈冬撒谎都不眨眼睛。 叶芳菲只是笑,没有戳穿她。 “那你又多大了?” “我啊,你猜?” “我猜不出来。”陈冬对猜人年龄没有兴趣。 “我29了,看不出来吧。”叶芳菲歪了歪头。 陈冬心道我就是不想猜,不过29……她相貌年轻,确实不像29岁。 “我还以为你是师范学院的学生。”刚刚那条街的确临近师范学院。 “你猜对了一半,我是师范学院的,不过不是学生,是老师。”叶芳菲略带俏皮的说道。 陈冬想,原来她总爱管自己叫学生是这个原因。不过她也不喜欢老师,她那个没见过的爸就是老师,还不是毫不为人师表,跟别人跑了。 这个女人,从名字到职业,就没有陈冬喜欢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这顿饭之后,自己和她也不会再有交集。 陈乐甩着手给陈冬开了门,被梁一安误伤的两双手火辣辣的疼,他现在知道梁一安的力气有多大了。 陈冬见到陈乐,罕见的没有出言讽刺,她憋着憋着,心道我要好好和他说。 可还是在见到梁一安的一瞬间愣住,脸变了颜色。 ☆、生日 “你又找男人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能不能有点出息?” 陈冬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当着梁一安的面就说了出来。只是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8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8 ,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穿在不合身的红色t恤里的男人,有那么一丝熟悉。 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在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说出来之后,没有再说些什么。 可毕竟当着梁一安的面,陈乐的脸红了红,又白了白。 梁一安见此情景,哈哈大笑:“看来陈乐小朋友要解决家事了,那我先走了。”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一眼陈冬,“啧啧”了两声:“脾气真不好,小姑娘要不得。” 陈冬道:“要你管!” 路过陈乐身边的时候,梁一安俯身低声说:“我会再来找你的。” 陈乐感觉他说话间的热气喷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很痒,耳朵也悄悄红了。 梁一安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陈乐和陈冬兄妹俩,十分安静。 陈冬环视了一圈,觉得这破地方终于有了点儿人住的样子,点了点头,坐到了沙发上。却不知这里的转变,全拜刚刚走了的那人所赐。 “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嗯。” 陈乐坐下了,坐在上发上,离陈冬不近不远的地方。 “他是谁?”陈冬没好气的问。 “我在路边捡到的,那时候下着大雨,他一个人,很可怜。” 陈冬气笑了:“这种人你也敢捡,万一他是坏人呢?你还把他带到自己住的地方,胆子可真大。” 陈乐胆子自然不大,可见死不救他也做不到。 不过听说那人不是陈乐新的男人,陈冬心里好受不少,屈尊降贵的说: “你明天,什么打算?” “什么?”陈乐不知道陈冬指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明天,你生日!”陈冬恼了。 如果不是陈冬提起,陈乐都记不起来自己的生日。他只过过八个生日,后来和岳子章在一起,岳子章问他生日,他也只笑说忘了,他们只过岳子章的生日。那时陈乐以为,自己不过生日有什么要紧,有岳子章,就够了。 多么可笑。 这么多年来,陈冬从未提起过陈乐的生日,陈乐以为她忘了,或者根本不知道。陈乐总是在冬至那天给陈冬买礼物,而陈冬从未给他过过生日。 原来她知道,也一直记得。 “那是什么?”陈冬看见沙发旁边打开的行李箱一角,粉粉的,旧旧的,一个类似本子的东西。 “没什么,冬冬,你想吃什么,我……” 陈乐不安起来,试图转变话题,但他水平有限,陈冬已经起身拿出了那粉粉的相册。陈乐失败了,在陈冬面前,他似乎只有失败的份。 陈冬就着站着的姿势看相册,只看外面心形镂空下的照片,她就知道这是父母的结婚照了。 她和陈乐的大眼睛都遗传自那个站在左边,一点笑意也无的男人。不管他多么帅气、多么漂亮,陈冬都恨透了他。当然,她也恨王芳。 陈冬用鼻子发出了一声重重的、不屑的哼声,“这男的叫什么来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小时候上学填表格,父亲那一栏陈冬从来都是空着的,老师问起,陈冬就说死了。老师找王芳核实情况,陈冬少不得挨一顿打骂,不过骂的时候多,打的时候少。因为王芳拳脚几乎都被陈乐抗去了。 渐渐的陈冬越来越讨厌上学,讨厌老师。其实她成绩还行,特别是数学,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是满分,尽管在初中她已经天天逃课,出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了。——她只是,单纯的讨厌填写家庭情况而已。 陈乐说:“他叫陈远山。” 即便是陈乐,也无法叫出一声“爸爸”或是“父亲”来。 “哦,对,陈远山,大学生,陈家村飞出的金凤凰,飞了哈哈哈哈。”陈冬笑。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个人渣!” 陈冬翻开相册,在第一页,看到了她自己。 那是陈乐在小太阳幼儿园干了一个暑假,用赚的钱买了第一部手机,回家给陈冬照的照片。陈冬百般不愿意,百般不配合,最后只照了这么一张。 后来,陈冬再回去,已经很难见到陈冬了。 陈冬抬手摸了摸曾经的自己,这么多年了,她好像没有变过,瘦瘦小小,眼神倔强。 “你还会回去吗?”陈乐问。 陈乐摇了摇头。 在陈乐上大学后,陈冬也离开了那个“家”,她已经七年没有再回去了,尽管王芳和她在一个城市。 陈乐倒是偶尔会去过,也只是买点东西,母子间的交流几乎为零。在陈冬上了大学之后,王芳倒是不打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冬出走,她只剩这一个孩子的缘故。事实上王芳倒也不常打陈乐,但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来的深。 陈乐和岳子章在一起后,曾经一起去看过王芳,被王芳拿着拖布扫地出门:“我没你这个儿子!”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街坊听到。——实在是个太要面子的女人。 陈乐也就再没回去。 有时候陈乐想,王芳也挺可悲的,丈夫走了,女儿走了,儿子又是个同性恋。 他同情她,却不能认同她对自己和陈冬的所作所为;他爱她,爱给了他生命养育他的女人;他也恨她,如果不是王芳,陈乐也许会真如名字一样开开心心。 当然,他更恨离家出走,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陈远山。如果没有他,王芳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人的感情本就是矛盾的,特别是沾染上血缘,说不清,道不明。 陈冬又往后翻了翻,都是岳子章的照片,兴趣大减: “这东西你留着干嘛?” 这是王芳和陈远山的结婚相册,陈远山走后,王芳发疯了似的把相册里面的照片都撕了。陈乐偷偷的把相册藏了起来,一藏就是十年。后来上大学,又偷偷的带走。 其实他们的照片已经被王芳撕得所剩无几,但这个相册伴着陈乐度过了仅有的幸福时光。小时候王芳会翻着相册,一张一张的给陈乐说每张照片的故事。那时候陈乐没有任何烦恼,左耳朵听着,右耳朵就飘了出去,他想出去找吴凯玩,想等爸爸下班向他要五毛钱去买冰淇淋吃,他想得很多,就是不想听这些照片的故事。那是成人的故事,他才不想知道呢。 后来他想知道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讲给他听了。 是啊,留着干嘛? 陈乐想不出。他一直放不下,远则家里的种种,近则岳子章背叛,他都放不下。他像一个薄薄的气球,里面不但有空气,玻璃、石头也都往里进,他快被磨破了。 “没什么,留个纪念。” 陈冬合上了相册,拿着它坐到陈乐旁边,她离陈乐很近。 “哥,过去了,忘了吧,王芳过去了,岳子章也是。” 这是自陈乐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9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19 上大学后陈冬第一次叫陈乐“哥”。 她伸手环住陈乐:“你还有我。” 陈冬从不愿说这么动情的话,在今天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种话。但刚刚见到陈乐,见到陈乐保存的相册,她好像忽然就懂了,陈乐,他的哥哥,也许不是软弱,只是太过在乎情感。太在乎,才会状似软弱,患得患失。 她其实和陈乐一样,是个情感丰富却不会表达的人。 太阳出来了,乌云躲到了太阳后面;金黄色的太阳照在蔚蓝平静的大海,踱上一层暖色;久旱的林间迎来一场春雨,树叶上新绿晶莹。涛声、雨声,甚至阳光,都有了声音。 陈乐听见自己说:“好。” 鱼儿长出了双手,他要试着冲破渔网。 过去了,都过去了,往事,岳子章,再见。 陈乐和陈冬收拾了陈乐的新“家”,陈冬一面抱怨: “哎呦,乱成猪窝了,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我去,你不会连卧室都没睡过吧!可真便宜了那个男的。” “哦对,他就这么走了?也没给你点钱什么的,真不够意思。” …… 陈乐原本想插话,但后来发现陈冬根本没有问他的意思,自顾自的说着。他也就笑笑不说话。 当陈冬提起梁一安的时候,陈乐忽然想起了他走时说的那句话。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他见面。 晚上,陈冬和陈乐睡在了一起。陈乐觉得陈冬都这么大了,两人再睡在一起不太好,他要去睡沙发。谁知被陈冬死拉住不放:“以前你不是也和我睡一起的吗?” 陈乐笑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才多大。”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睡一起。” “不行,咱们都这么大了,睡在一起不好。” “你怕什么啊陈乐——你是同性恋啊!” “唉,你……” 陈乐无奈。 躺下后,陈冬没有看陈乐,她小声说:“你能像小时候那样拍拍我吗。” 陈乐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陈冬:“睡吧。”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陈冬哭了,很小声的,她怕被陈乐发现。陈乐知道陈冬哭了,也知道她不想被自己知道,在努力掩饰。陈乐没有一句安慰,手也没有停,只是唱的声音有些发颤。 第二天,陈冬起了个大早,给陈乐买回了生日蛋糕。 陈乐吹蜡烛的时候,默默许愿:“希望陈冬能离开强子,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一句没提自己,他不迷茫了,不需要靠许愿达成。如果真的有神明,他希望能救救陈冬。 昨天晚上,陈乐在陈冬睡着的时候偷偷说:“冬冬,离开强子吧,你还年轻,继续上学或者做点安稳的事,好吗?” 他没想让陈冬听到,只自己喃喃轻语。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声——“好”。 他不确定。他不确定这一声是陈冬应他的,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他知道,过了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他是陈老师 九月,兰市已经进入初秋,金黄色的阳光照耀这座城市,一派生机。 金童幼儿园位于市区,位置良好,交通便利,是兰市最大的幼儿园。 嘉嘉是第一天上幼儿园,梁一平和妻子肖雪很是不放心,自家孩子贪玩好动,是个活脱脱的小祖宗,不知道会不会把幼儿园拆了。 夫妻二人路上几次告诫嘉嘉,五岁的男孩嘴上应着,却酷酷地做了个鬼脸,以示内心的不在乎。 到得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年轻女老师笑着脸将他们带了进去。梁一平本想抱着嘉嘉,却被他一个挺身蹿了下去,指着年轻的女老师要抱抱,年轻女老师伸手抱起了他,男孩儿说重不重,走起路来也就慢了。 这女老师正是小玲,在陈乐辞去小太阳幼儿园工作之后,小玲也离开了那里。因为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应聘这家兰市最大的幼儿园,竟也成功了。小玲老师长得甜美,虽然比陈乐还要大上几岁,看起来却和二十出头一样,很能和小朋友们很能打成一片, 屋内家长和老师乱哄哄的交谈着,梁一平分不清哪个是老师,哪个又是学生家长。嘉嘉是个不怕生的性子,小玲老师把她放下后,就和小朋友们一起嬉闹。 梁一平看见一个人被围在家长中间,想必就是老师了。他利用身高优势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普通t恤,脸上挂着笑容,耐心的回答家长的问题: “是的,后天正式上课,今明两天是学生报到的时间。这段时间也方便小朋友们交流熟悉。” 他说话语调温柔,很是缓慢,想是常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的缘故。 他被人群围在中间,很热,很挤,光线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他额头上挂着汗,他的人是笑着的。 身为一个父亲,梁一平自是希望自己孩子勇敢坚强,嘉嘉在他大伯的教导下勇敢了,坚强了,可也学了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匪气。他和肖雪商量,不能再让孩子这样野下去,得有个人管教管教,这才把心肝肉嘉嘉送进了幼儿园。 只是此时夫妻俩都有了疑问:这么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能管住嘉嘉吗? 夫妻俩都是医生,今天请了假来送孩子上幼儿园,便也没有时间多呆,又嘱咐了已经开始和同学摔跤的嘉嘉几句,二人便走了。 走之前,梁一平向小玲老师打听嘉嘉的班主任是谁,小玲看了一眼正在和家长交流的年轻男人,露齿一笑: “他是陈老师,陈乐。” 陈乐刚一下班,就接到了陈冬的电话。 “你怎么样,再见到那些小屁孩儿,有没有幸福死?”陈冬拖着长音问。 陈乐笑了:“幸福幸福,托冬冬的福。” 原本,陈乐想再回小太阳幼儿园工作,谁知陈冬死也不同意:“在那工作你才赚多少钱?你怎么能一点儿都不为自己想想?——你难道要靠男人养活一辈子?” 陈冬自作主张把陈乐的简历投递到了市里最好的幼儿园——金童,这才有了陈乐今天的工作。 “我要吃红烧鲫鱼,今晚做给我吃!” “好。”原本已经要上公交车的陈乐转了身,去往超市方向。 陈乐刚刚卖完新鲜的鲫鱼,又接到陈冬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很急,很小: “你什么时候来?” “怎么,强子找你麻烦了?”陈乐心里一惊。这两个月,陈冬和强子断了联系,在师范学院旁边开了个鲜花店,师范学院的学生喜欢花的不少,生意不错,陈冬过上了陈乐一直期望的安稳生活。 只是,陈冬的前男友强子偶尔会来,他不捣乱,就往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0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0 那一坐。来买花的学生看见那样的瘟神,都躲之不及,十分影响生意。 “没有,是……”陈冬遮遮掩掩的,“行了我挂了,你快点儿。——哦,对了,三个人得焖多少饭?” “一碗够了。你是要请人吗?用不用多做两个菜?” “不用,你快来吧!” 师范学院西门前,华灯初上,各种小店林立,学生们三三两两的逛街,热闹非常。陈乐对这条路极为熟悉,他拎着鱼,在一家商店前站定了。 牌匾上写着:冬天鲜花店。 陈乐推门进去,第一眼见到的,不是陈乐,而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 那女人上身穿着嫩黄色短袖,下配碎花长裙,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正歪着头打量陈乐。 陈乐不知道原本陈冬坐着的地方为什么换成了一个陌生女人,愣愣的不知怎么才好,他甚至想出去确认一下自己是否走错了。 于人际方面,陈乐一向不擅长。 谁知那女人却说话了:“你是冬冬的哥哥吧?她在厨房忙呢,说是你要来。” 陈冬竟然在厨房!——陈乐简直不敢想象,遭陈冬毒手摧残的厨房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好,我是冬冬的朋友,我叫叶芳菲,是师范学院的老师。” 叶芳菲笑盈盈的说。 陈乐对老师总有一种敬重之感。虽说他自己就是个老师,但幼儿园老师和大学老师,还是不一样的。 “啊,叶老师你好。”陈乐对叶芳菲点头道。 “我去看看冬冬,今晚叶老师留下吃饭啊,我做红烧鲫鱼。”陈乐想,陈冬说三个人,就应该是这位叶老师了。 叶芳菲笑着答应。 陈乐推开厨房门,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冬冬你又抽烟,不是说好不抽了吗?” 陈乐已经做好了陈冬不听话的准备,谁知,面前的女孩儿点点头,竟然说:“嗯,不抽了。” 说着,按灭了手上的烟头。 陈冬养了头发,现在头发堪堪到肩膀。她穿一件黑色砍袖,露出一双瘦瘦的、雪白的胳膊。 她心不在焉:“买鱼了?你来做。” 厨房狭窄,陈冬让开位置让陈冬过去,自己依旧半蹲半倚在墙角,不出去。 陈乐问她为什么不出去,她说烦。烦什么?烦那个女老师呗。 “那个叶芳菲叶老师,天天往店里跑,要请我吃饭。不吃饭呢,就要和我去逛街。不逛街呢,就要带我去旅游。我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哥,你说她想的是什么?” 陈乐在收拾鱼,鱼不听话乱蹦,他把鱼开膛破肚,他想起了梁一安,那个手脚熟练帮他处理鱼的男人。 他说会再来找他。 一声“哥”把陈乐拉回现实,他问:“你和叶老师怎么认识的?” 陈冬讲述了她和叶芳菲相识的过程。 “我本来以为,她请完我吃饭,我们就没关系了。可是后来,我几乎天天都能‘偶遇’她,楼下、超市、路边,我简直要怀疑她跟踪我。可她跟我说没有,只是有缘而已。” “慢慢的,她就有了我的联系方式。后来,我和强子分开,她找到我,说师范学院旁边有个店铺,便宜出租,我可以试试看。于是就有了这个花店,她再来,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陈乐很少听陈冬说这么长的话,陈冬一向话少,今天却因为外面那女人差点变成了话唠。 “冬冬,我看叶老师不像坏人,她真的是师范学院的老师吗?”陈乐问。 “是老师,教教育学的。她还带我去旁听她讲课来着。”陈冬无奈道。 “既然没骗你,我觉得她没有恶意,冬冬,你可以试着交些这样的朋友。” 陈冬低头不语。叶芳菲人好,人也美,处处在帮自己。可不知怎的,陈冬有些怕。她十二岁和一群混混在一起,都没有怕过。可面对斯斯文文的大学老师,她怕了,她怕她会改变自己。 她不会做饭,却躲在厨房,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陈冬的风格是不喜欢、不乐意,就会把她赶出去,哪管她是谁。 可面对叶芳菲,她做不到。 或许她心底里是喜欢的,却也是怕的。喜欢虚无缥缈,陈冬抓不着,可怕却是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一顿饭吃完,已经月上梢头,陈乐帮陈冬收拾好厨房后欲走。陈冬要去送陈乐,实际上是要逃避叶芳菲。 陈乐却说:“冬冬留下看店吧,一会儿学生下了晚课,还会又一拨客人。——不如,我和叶老师一起走走?” 陈乐说出这话,是要很大勇气的。他天生不善与人交流,但,爱会使人变得勇敢。 叶芳菲微笑点头。 她嘱咐了陈冬几句,陈冬乖巧的听着,像听老师话的学生。——这是陈乐从未见过的陈冬。 凉风习习,初秋的夜晚,舒服无比。 陈乐对叶芳菲说:“谢谢叶老师对冬冬的照顾。” 叶芳菲和陈乐并肩走着,她穿了高跟鞋,和陈乐差不多高,她说:“你不用谢我,让我猜猜看,冬冬的哥哥会对我说什么。” 她刻意压着嗓子,拿腔拿调:“叶芳菲叶老师,你总是粘着我家冬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叶芳菲说完,自己笑了,她把白色背包从肩上拿下来,用手前后轻轮,像个孩子在玩游戏。 陈乐觉得此时,身边的人颇有些天真可爱。 她说:“我没什么目的,只是,喜欢冬冬而已。” ☆、梁老大的追求 嘉嘉在金童幼儿园呆了两周,既没有把幼儿园的房顶掀了,也没有把别的小朋友欺负哭了。梁一平和肖雪深感欣慰的同时,也对他的老师也产生了好奇。 那么温柔文静的人,是怎么管住这位小霸王的? 这周二人又要加班,梁一平是外科医生,肖雪是妇产科医生,每天忙得要命,还要带孩子。虽说有保姆帮衬,但怎么都不如亲人来得可靠。 肖雪是孤儿,无依无靠,梁一平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一个哥哥,可因为一些原因,他不想让嘉嘉和那人过多的接触。尽管嘉嘉粘那人粘得要命。 他的哥哥是梁一安。 这天周五,夫妻二人怎么都挤不出时间去接嘉嘉,刚好嘉嘉又想大伯想得要命,天天要去找他大伯,他们也怕孩子想出什么病。梁一平拨通了那个他不怎么愿意拨的号码。 如果说有什么时间是小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候,那就应该是每天放学了。如果说最最欢乐的时候,那必定就是周五放学。 放学时刻,陈乐一眼就注意到了来接嘉嘉的那辆车,并非往日那辆。陈乐不懂车,但颜色大小,他还是会分辨的。 来接孩子的家长一般在幼儿园专门准备的房间里等候,当然,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1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1 也有在门口等着的。梁一平和肖雪认为孩子可以自己走几步路,到门口找他们,便经常在门口等待。这段路程多半是老师带着或看着,以防路上出个闪失。 嘉嘉背了个大书包,在前面走着,陈乐就在后面跟着。看到门口那辆车,嘉嘉显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三步并做两步去开车门,里面传来声音:“嘉嘉,去后座,有惊喜。” 嘉嘉开心的上了后座,拆开礼物。 这边陈乐觉得有必要打听下这人和嘉嘉的关系。往日梁一平来接孩子,虽说不进去,却是站在车外等孩子的。 这人却气定神闲的坐在车里,怎么都觉得古怪。 还没等陈乐询问,那边副驾驶的车窗已经摇下:“陈乐小朋友,好久不见。” 陈乐愣住了。车窗落下,那个侧着头,微笑看自己的男人,分明就是两个月前捡到的梁一安,那个说过要来找自己的人。 只是感觉,这人的气度风采,和当时很是不一样。 “大伯,你认识陈老师呀!”后座真正的小朋友嘉嘉插话了。 陈乐想过无数遍同梁一安的再见,却从未想过是如此场景。他一直以为梁一安会主动找他,而不是这样的偶遇。 心里又想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又觉得终于见到很是开心。酸酸甜甜,陈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说是偶遇,却也不是。梁一安从不食言,他回去的第二天,就将陈乐的出身年龄工作,甚至包括之前的男朋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只是,真要找陈乐的时候,一向果敢的梁一安犹豫了:确定要把那个干净善良的人拉倒自己身边吗? 梁一安干的不是正经行当,往大了点说是黑社会,人人敬他一生大哥、老大;往小了说就是打手,那些不能明面上动的人,需要他来当刀、当枪。 风风光光这几年,可梁一安从未忘记,当初没了父母的他和弟弟,是怎样活下来的。 虽说这几年梁一安也投身地产事业,有了个好听的新名字“梁董”。但入会不容易,出会更加艰难,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又那时那么容易洗白的?何况还有那么多手下兄弟。 梁一安犹豫是犹豫,如今既然再见到了陈乐。那他便也确定,就是陈乐了。 梁一安坐着,仅是摇下了车窗,陈乐站着,低头看梁一安。 好像没有人听到嘉嘉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陈乐才想起来他来的主要目的:“对了,你是嘉嘉的……大伯?” 他隐约记得,嘉嘉的父亲,好像是叫梁一平,当时他还觉得这名字和梁一安,真算得上是兄弟了。 没想到还真是兄弟。可为什么一平是弟弟,一安才是哥哥? “嗯,晚点儿我来接你。”梁一安伸出手,似是要摸摸陈乐的脸,却在半空中生生收了回来。算了,别吓着他。 陈乐看着那只有力的手伸出,心都提到嗓子眼:他要是摸我脸怎么办?躲还是不躲?哎,他摸我是什么意思呢? 结果看到那只手落下,心里又有一阵没来由的失落。 “等我。”梁一安说完这句话,示意司机开车。陈乐看着黑色汽车绝尘而去,嘉嘉大喊:“老师再见!”他也没理会。 陈乐反应有些慢,他没有拒绝。事实上是车开得太快,他没来得及拒绝。 梁一安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陈乐茫然的抬头,在接孩子的家长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眨眼,又不见了。 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陈乐想。 陈乐回到教室里,心一直不能平静,总是走神。小玲老师忙前忙后,送走一个接一个的学生,趁间隙问:“陈老师,你怎么了?” 其实她年纪比陈乐还要大上两三岁,可看起来年轻得很。 “啊,没怎么。” 小玲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对陈乐说:“我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明天的,陈老师有时间吗?” “我……” “《出逃的男人》,明天首映。” 这电影陈乐听过,鬼才导演施家新作,宣传上说探讨当代男性知识分子的精神困境。 陈乐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谢谢玲姐,可我明天没有时间,玲姐找别人吧。” 在学生面前,陈乐叫她小玲老师,私下里,叫她玲姐。 “为什么没时间,约会吗?”小玲老师的眼睛放出了期待的光芒。 “算是吧。”陈乐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他私心里觉得,明天,大概会和梁一安度过。 “哎,算了。好不容易放假,我要舒舒服服的宅在家里。既然你有约了,那就送你吧。”小玲老师伸手把票往陈乐身边一放,也不管陈乐接不接,说:“小陈老师,约会愉快哦。” 小玲老师和陈乐认识得早,两个人在小太阳幼儿园就是同事,一个班的搭档。她知道陈乐有一个交了很久的“女朋友”,也猜到了他后来消沉的原因。听说陈乐要去约会,恨不得他马上成功抱得美人归。 小玲老师走后,陈乐在心里说了声谢谢。这世间并非没有善意,只是陈乐之前封闭了自己,拒绝体会,不去感受而已。 金童幼儿园规模大,管理正规,不会随便加班。陈乐下班了。 他走到幼儿园门口,就见梁一安立在一辆车前,显然是在等他。 从刚刚接走嘉嘉,到陈乐下班,不过20分钟,现在又是晚高峰,陈乐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快。 梁一安见陈乐出来,正了正身姿,从原本斜倚在车边,变成了立正挺胸抬头,就差没敬礼了。 “陈乐小朋友,我为没主动找你而道歉。”说话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陈乐看着梁一安,他又高又大,细长眼睛,左脸上有刀疤,怎么都不像好人的样子。自己当时怎么就救了他呢? 陈乐清楚的知道,是因为心底的那点善良,更是因为自己那时太过孤独。 他说:“没什么,请我吃顿饭,我就原谅你。” 梁一安很是震惊,他没想到陈乐会这样说,张了嘴巴,又在半路变成了笑的姿势,这并不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只是看起来有点傻,有点好笑。陈乐笑了。 其实,陈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20分钟里,他忐忑,他不安,甚至焦虑,他像一个初次约会的少年,不知所措。 但等他见到梁一安,听到他为没来找自己而道歉,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小心翼翼,又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梁一安从震惊到受宠若惊,为陈乐拉开车门:“我很愿意和陈乐小朋友共进晚餐。” 陈乐抿着嘴,低着头,上了车。 梁一安坐到驾驶的位置上,车子发动了。 他们的背后,是金童幼儿园活泼可爱的建筑;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高档豪华的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2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2 餐厅,而是西山景苑——梁一安的家。 ☆、梁老大的追求2 到了梁一安的住处,西山景苑里面的一栋三层别墅。 屋里装饰华美,就是少了一丝人味儿。 一路上,陈乐都没有说话,他有些紧张。 他实在不擅长主动。 客厅内并无他人,“嘉嘉呢?”陈乐问。 “送去他爸妈那了。”梁一安本想接嘉嘉和陈乐一起。但嘉嘉人小鬼大,梁一安怕他胡言乱语,无意中伤到陈乐,便把他送走了。好在梁一平夫妇也怕梁一安带“坏”了孩子,于是皆大欢喜。只有嘉嘉不喜,他才刚刚见到大伯,就要分开,小男子汉才不会哭呢,就是不说话,梁一平夫妻怎么都哄不好,答应了他周末一定让他见大伯,这才好些。 陈乐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梁一安给陈乐找出了拖鞋,让陈乐在沙发上坐了。 “喝点什么?” 这里的客厅高大宽敞,比陈乐租住的房子都要大。 陈乐略微打量了一番,小声说:“不用了。” “这怎么能行呢?陈乐小朋友,是你说要我请你吃饭的,结果你什么都不吃,连水都不喝。” 陈乐心道我哪里知道你要在家里请我吃饭。他刚刚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听到梁一安叫他小朋友,低声辩解:“我不是小朋友。” “哦,对。你是嘉嘉的老师,自然不能叫你小朋友了,那叫你陈老师?嗯?”梁一安笑着说。 陈乐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但梁一安笑了,他也跟着笑。 最终梁一安给陈乐倒了杯温水。 陈乐抿了一小口,听见梁一安说:“今天先订餐,明天我给你露两手。” 陈乐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把自己带到他家,结果还是订餐。既然如此,在外面吃不是也一样吗?而且他本意并非要吃饭,只是找个借口原谅梁一安而已,谁让他言而无信,道歉又那么真诚呢? 陈乐不解的看着梁一安,梁一安伸手碰了碰他的头,“想什么呢?家里没阿姨,只有钟点工。——就算有,他们做饭不也要花时间,你不饿吗?” “不是,我……算了,听你的。”陈乐原本想真诚的问,为什么不去饭店吃。不过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似乎知道原因,但这原因又是模糊的、朦胧的,甚至是混乱的。 好像他下意识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餐很快送到,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陈乐确实饿了,刚刚初到这里的不适已经随着交谈烟消云散。明明很不习惯,甚至不喜欢在别人家里吃饭,此时陈乐却毫不扭捏,放开得很。 吃到一半,陈乐自己也呆住了,没想到自己在别人家也能如此自如。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什么呢?” “想我做得那顿特别难吃的饭。——其实我知道很难吃。”陈乐低着头说。 梁一安一笑:“原来你知道。怪不得第二天就去超市,还做了鱼,原来是要补偿我。” 陈乐点头。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梁一安一直往陈乐碗里夹菜,堆成了小山。末了,忽然想起什么,停了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那个,忘了换公共筷子,你不介意吧?”似乎是想到陈乐的性格,一边伸手要给陈乐换碗,一边连忙补充:“不要不好意思啊,要是介意,就换一碗饭,饭很多的。——这事儿怪我,没想周全。” 陈乐轻轻推开了梁一安的手。他狠狠的摇头,狠狠的吃饭,没有说话。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给他夹菜是什么时候了。 饭后,天已经黑了,陈乐要自己回去,梁一安怎么都不肯,非要送他。 车子到了陈乐的楼下,陈乐没有动,梁一安也没有说话。 “我到家了。”陈乐打破了沉寂。 “嗯。” “明天,有时间吗?”终于,陈乐问出了口。 “怎么,陈老师想约我?——随时奉陪。”梁一安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陈乐要约他了。 “玲姐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明天的。”陈乐飞快的说完。 “好啊,什么时候,我来接你。然后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乐没说要和他去看,梁一安自动把那句补上了。 事实上陈乐极少主动,这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最初说让梁一安请吃饭,是因为见到梁一安太过激动,找个理由原谅梁一安而已。不过幸好,梁一安不逼他。陈乐说不出口,他就自己补充,省了陈乐好多口舌,好多害羞。 “那,明天见。”陈乐看着梁一安的眼睛说。 梁一安也看着陈乐的眼睛:“明天见。晚安。” 他发现,陈乐的眼睛比前两个月前,多了太多神采。人的嘴可以骗人,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梁一安很想知道,经过打磨的陈乐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着急,他愿意等。 梁一安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不对,应该是“度夜如年”。他只体会过刀尖悬枕、头颅别腰,哪里感受过相思想念、夜不能眠?未再见陈乐时,他没有如此想他,再次见到陈乐后,心里好像生出了个钩子,不想去想,便越去想,像是有什么勾着他,不疼,又酥又麻,还有些甜。 他不是干正当生意的人。上回雨中昏倒在陈乐家楼下,是因为手下反了——他多年的手下,曾经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涛子,刘涛。 刘涛在他去参市里某奠基仪式回来的路上,捅了他一刀,对梁一安来说,那刀在腹部,未伤及要害,不疼。可是心疼。奠基仪式非常隆重,请到了市里的领导冉权,也请了如今的梁董。刘涛和梁一安的不和,自梁一安成为梁董开始。刘涛不愿洗白。 这人反也反得不干脆,手未下死,事未做绝,最终还和兄弟们一起找梁一安。梁一安回来后也没处置他,涛子仍旧是他得力的手下,左膀右臂。弄得手下兄弟疑惑重重,不知在道上提起名字都让人胆寒的梁老大,什么时候转了性,对背叛的手下都这么宽容了?便有几人蠢蠢欲动,像是要探一探梁老大的底线在哪里。结果线还未碰到,便都碰了钉子,不知进退的,也只能在地下琢磨梁老大的底线在哪里了。 两个多月,风波初定。 这段时间,他偶尔会想起陈乐,温柔的、善良的、好骗的陈乐。但他没有时间,也刻意不去践行再见他的承诺。今日一见,思念如潮水般涌上,明明明天就要再见,此刻梁一安甚至想马上去找陈乐,好像要把两个月对陈乐的想念统统补上一样。 这一夜,梁一安躺在定制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3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3 第二日,梁一安没有吃早饭便到了陈乐家楼下。因为太早,只有四点多钟,他没上楼,怕打扰陈乐。 陈乐醒来觉得不安,昨晚做了一夜梦,将醒未醒之时,他看到了梁一安。他高高大大,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然后他栖身上床,对陈乐说:“陈老师,我喜欢你。” 陈乐惊得满身是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挣扎着醒过来,拉开窗帘,看见了梁一安的车。 他匆忙下去,头也没梳,后脑上有几根头发不服帖的翘了起来。他拍拍车窗:“梁一安。” 梁一安在家睡不着,如今在陈乐楼下,知道陈乐在上面,安心的睡着了。 听到陈乐的声音,梁一安转醒,赶忙下车。 九月已是初秋,白天仍旧火辣辣的热,早上却有些寒凉。陈乐裹紧睡衣:“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电影明明是九点多的。 梁一安拉着陈乐:“快上去,别冻着你。——怎么没披件衣服?” 陈乐心想还不是因为你,谁想到你来得这么早。他还没说话,梁一安就不由分说的把他搂住了。 “快走。”陈乐几乎是被梁一安半搂半拖着进了家门。 一到周末,方达影城人满为患。叶芳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陈冬拉来。 陈冬实在对看电影没有多大兴趣,但叶芳菲想看,她就陪着来了。 叶芳菲满脸兴奋:“施家五年磨一剑的新作!上次他作品首映我正在赶论文,没时间去看。这次终于赶上了!” 叶芳菲很少这样兴奋,她一向安静又温柔,还有几分书呆子气。 陈冬问:“真的那么好看?”她其实并不想知道有多好看,只是想继续看叶芳菲神采奕奕的表情而已。 这样的叶芳菲,侃侃而谈、充满活力,像极了在讲台上的她。陈冬去听过一节叶芳菲的课,讲台上的叶芳菲独有一份神采,与众不同。 “他真的是个鬼才!五年前一部《红娘》震惊影坛。红娘的原型是《西厢记》中为张生和莺莺姻缘立下功劳的红娘,她机智勇敢,敢于帮莺莺同强权作斗争。《西厢记》曲文里张生曾对红娘说‘若共你家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施家便从这点引申开去……” 张生和莺莺成婚后,张生欲纳红娘为妾,莺莺不愿,最终伤心憔悴,红颜殒去。张生虽然悲痛,却也别无他法,另娶了别家小姐为妻。红娘委身张生,并生下一子,表面上对张生极为顺从,实则伺机报仇。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活活剖了张生的心祭奠莺莺,然后逃到莺莺坟前自杀。 明月高悬,夜幕低垂,北风悲鸣,凄凉萧瑟。红娘一身染血,双手捧着张生的心脏,立于莺莺墓前,眼神温柔,像是望着自己的爱人:“小姐,奴来陪你也。” 该剧服装道具有戏剧元素加入,无一不美,演员虽然年轻,但都是肯下苦功夫琢磨剧本的,镜头诡异又如梦如幻。 叶芳菲接着说:“一直以来,张生和莺莺都是爱情的象征,可这部电影颠覆了张生的传统形象,这里的张生软弱、好色、无能,甚至猥琐,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当然,也有影评人说他表现出了古代士子的真实心理状态。而且,片中红娘和莺莺,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情谊……” 她没再说下去,转了话题:“对了,那年施家才18岁,据说《红娘》是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他自己说《红娘》是借着女人讲男人,不知道这部《出逃的男人》是不是借着男人讲女人。” 陈冬许久没有说话。叶芳菲说得口干舌燥,拿起矿泉水喝水,她发现陈冬听着听着,似乎有点儿不太高兴。 叶芳菲讲起课来激情澎湃,给陈冬讲《红娘》和施家也自认为有趣,忙问:“冬冬,怎么了?” 陈东笑了笑:“没怎么,就是觉得红娘报了仇,可孩子先丧父又丧母,还是母亲杀死的父亲,对他来说,有点残忍。” 叶芳菲一怔。她试着从各个角度解读过这部电影,甚至从张生另娶的小姐角度解读过,唯独忘了那个婴儿。 “电影快开始了,走吧。”陈冬说。 在排队进场的时候,陈冬发现前面有一个人,他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一起。 那人特别像陈乐。 ☆、出逃的男人 当人们想观看美的时候,电影是艺术,要欣赏、要解读;当人们只想借助电影谈情说爱的时候,那它就只是一个工具,从某种意义上讲,看场电影和去游乐园玩并无区别,目的只是为了加深感情而已。 于叶芳菲来说,是前者;于陈乐和梁一安来讲是后者。 于陈冬,她不好说。 《出逃的男人》并不是一部令人愉快的电影,实在不是恰当的谈恋爱的工具选择。 影片中的人物甚至没有名字,只有男人、女人和妻子。 时代背景极为模糊,里面的男男女女一会儿穿的确良布做的蓝色衣裤,一会儿西装革履时尚摩登;有时住弄堂胡同骑自行车,有时又住别墅高楼开小轿车;灯光时明时暗,有时像是在观看黑白片,有时又太过艳丽,晃得人眼晕。 影片的剧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妻子爱男人,男人爱女人。 男人和女人是大学同学,学中文。 频繁的镜头切换,男人和女人读诗集,参加话剧社,一起看电影。 从心到身,从灵魂到肉体,都无比灵犀契合。 他们毕业了,女人去了天涯海角流浪,而男人必须回家,因为他有父母,有兄妹,有责任。 男人回到了老家的城市,当了高中语文老师,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生了一双儿女。在外人看来,团团圆圆,美美满满,娇妻在侧,儿女双全,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有人都觉得圆满,只有他觉不出,妻子人美心善又听话,敬他爱他如神明。可男人就是觉得不满足,是啊,妻子样样都好,只是不会读诗。 男人常常在夜里梦到女人,梦到他们一起演出的话剧,梦到他们雷雨之夜在天台做.爱。 男人爱女人,这毫无疑问。 平静的日子,令男人窒息。 终于,毫无预兆的,在某个既不艳阳高照,也不天阴欲雨的普通日子里,男人逃走了。 他抛弃了妻子、儿女,去寻找女人。 直到结尾,观众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找到女人。 有始无终。 叶芳菲专注地看着电影,期间陈冬几次去卫生间,她只当她水喝多了,并未在意。直到电影散场,叶芳菲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望着空空的座位,叶芳菲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大意。 陈冬在外面等她。 对付陈冬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叶芳菲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4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4 这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像极了兔子眼,说她没哭,真是鬼都不信。 可小孩爱面子,又不能直接说她哭了,伤了人家的自尊心。 于是叶芳菲贴心的递上纸巾,又贴心的什么都不说。 因为陈冬情绪低落,原本定的逛街也取消了。 二人回到陈冬的鲜花店。 陈冬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洗脸,不一会儿便出来了,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异常。 她进了厨房去做饭。 事实上陈冬一点儿都不会做饭,但开了鲜花店稳定下来后,又不能天天订餐,一来费钱,二来也不卫生。陈乐偶尔过来帮她做,陈冬也开始自学成才,从最简单的炒鸡蛋做起,现在也能做一些菜了。 而叶芳菲则是个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倒不是她不想沾,看陈冬忙东忙西,她是真的想帮忙的。但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天生相克,只要叶芳菲一进厨房,碎个碗都谢天谢地,搞不好就是炒锅着火,电磁炉断电,真真正正是厨房杀手。 今天,陈冬却化身厨房杀手,在碎了第二个碗的时候,叶芳菲一边念叨“碎碎平安”,一边将陈冬拉了出来。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但在陈冬面前,却学着老人的做法念叨,只想让陈冬平安、喜乐。 她不问陈冬,只是把陈冬拉到自己身边坐着,让陈冬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冬说:“你知道吗?我……我妈,和电影里的妻子很像很像。我简直要怀疑这个编剧就是按照我家的故事编的了。” 她不说,叶芳菲也能猜到几分。 “那男的走的时候,我没电影里小姑娘那么大,我哥那年和她一样大,八岁,我才一岁多一点儿。”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出生到底是对是错。我妈一直都知道他不爱她,用尽各种方法留住他,她永远打扮得时髦漂亮,就是怕他不要她。” “她以为男人都喜欢女儿,喜欢小棉袄,就不顾大家反对生了我。那时候计划生育很严,她跑到乡下偷着生,难产,生了三天三夜才把我生下来。” 叶芳菲抱着陈冬,听她诉说心底的伤。 “我不喜欢上学,我讨厌被人问家长……” 同样讲述过往的,还有陈乐。 他和梁一安回到了西山景苑,他安静的讲,梁一安认真的听。 最后,陈乐一笑:“没想到看一场电影,就好像又回顾了一遍童年一样。不过,我好想对他,能有几分理解了,但永远不能原谅。” 这是陈乐的心里话,从前,他只对岳子章讲过;现在,他对梁一安讲了。 从前,他只对岳子章敞开心扉,表达爱意;现在,他敞开心扉生活,对人保持善意,对喜欢的人,也不吝啬情感表达。 陈乐和梁一安在厨房忙活,厨房宽敞,工具一应俱全,梁一安特意提前订购了食材,梁一安下厨,陈乐给他打副手。 真是久违了的,家的味道。 “先去洗手,没你事了。等着吃吧。” 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梁一安把陈乐推出了厨房,要开火了,他怕熏到陈乐。 他把洗过手的陈乐带到客厅,开了电视,把遥控器塞到陈乐手里:“看会儿电视,自己调台。” 然后一阵风似的又回到了厨房。 陈乐拿着遥控器愣愣的,唇边绽出一个笑意来,满是喜悦与满足。 “开饭了!陈……乐乐?”将近一个小时后,梁一安喊。 “哎——”陈乐答应着。 饭菜上桌,这回梁一安没有像上回一样坐在陈乐对面,而是坐到了他旁边。 二人边吃边聊,梁一安百般逗引,要陈乐承认他做的菜好吃,比陈乐做得还好吃。 陈乐自是不从,说他做得虽然好吃,但比自己做得还差那么一点儿。 “差一点儿是差多少?” 陈乐用不拿筷子的左手比划着:“嗯……差这么大。” 他的食指和拇指逐渐分开,动作缓慢,似是随时都会停止,等到二指全部伸开,变作一个手掌那么大的时候,陈乐又轻轻抬起了手,边比划边用眼神示意,梁一安差了他手离地面的高度。 梁一安大笑:“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陈乐抿嘴笑着。 “可惜嘉嘉没来,不然有得热闹了。”梁一安感慨。 “嘉嘉有时候不听话的样子,很像你。小眼睛瞪得特别大。” “那是,他可是我侄……你是说我眼睛小?”梁一安先是自得,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陈乐无辜的眨眨眼,摇摇头:“没有。” 他本就一副惹人怜爱的长相,再做出这动作,梁一安不禁伸手摸了摸陈乐的头。 陈乐发质有些偏黄,是小时营养不良的缘故,摸上去软软的,又柔顺又舒服。 梁一安多摸了两下。 “对了,你不是打电话叫嘉嘉了吗?” 梁一安收回手,耸耸肩:“他爸带他出去玩儿了。” “嘉嘉管你叫大伯,所以你是嘉嘉爸爸的哥哥,嘉嘉爸爸叫梁一平,你叫梁一安,嗯,平安,可为什么不是哥哥叫平,弟弟叫安呢?”陈乐终于说出了心中疑惑。 “我这个弟弟,五岁之前什么都同我抢。他觉得我的名字比他的大,非要我给他,不给就哭,一天一夜的那种哭法。后来我没办完,就让父母给我们换了名字,我就变成梁一安了。” 梁一安平静的说道。 这个弟弟,还真是有点任性,梁一安也太惯着他了,陈乐想。 “那为什么五岁前和你抢,五岁之后不抢了,该不会你偷着打了他一顿,把他打乖了?” 梁一安摇了摇头:“他五岁那年,我们父母出车祸,死了。——他想和我抢,也没什么好抢的了。” 陈乐默了一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视剧中,每当问到不好的消息,主人公都会抱歉的说:对不起。 陈乐不想这么说,语言总是那么苍白,有时又过于虚伪。 他们离得及近,陈乐把头靠到梁一安厚实宽阔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油烟味道,陈乐吸了吸。 一只小小的脑袋落了下来,又轻又柔,还带着那么点安慰的意思。梁一安马上做得笔直,动都不动一下。 过了许久,梁一安突然问:“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陈乐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 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了他他会是什么反应,会吓得逃跑吗?一时间梁一安心念电转。 原本,梁一安想等到真正脱离了那些人和事,再好好找人过完下半生。他的爱情观是稳定而从一而终的,这也是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不乏爱慕者,却没谈过一场恋爱的原因。现在有一个人,他喜欢的人,他又善良又单纯,美好得如同梦幻泡影,他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5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5 怕等到那时候,陈乐已经随风而飞,消失不见了。 可梁一安又不想欺骗陈乐。 梁一安听到陈乐缓慢的,用那种哄小朋友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 ☆、强子 嘉嘉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父母说好周末要让他和大伯见面,结果大伯打电话过来要他过去吃饭,被父亲编了理由拒绝了。 嘉嘉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梁一平和肖雪的心头肉,太上皇一般的存在。他一不开心,梁一平和肖雪自然也开心不了,饭也吃不好。 肖雪抱怨:“嘉嘉喜欢他大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拦着他,只会助长他的叛逆心理。” 梁一平推了推眼镜:“当初谁说他大伯不是什么正经人,让嘉嘉离他远点儿?” 肖雪把脖子一偏:“我是说过,我说错了吗?你哥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嘉嘉跟着他都学野了。”我看着你哥就害怕。这句肖雪没好意思说出口。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还躲不过你吗?”梁一平说着,起身穿衣。 肖雪坐在饭桌前瞪眼睛:“你干什么去?” 梁一平叹气:“我能干什么,送儿子去他大伯那儿住一晚,明天再接回来。” “儿子,走,爸爸送你去大伯家!” 嘉嘉听了,这才从自己的儿童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睡衣和书包。 梁一平一看:“得,装备自己都带好了。” 嘉嘉原本正谋划着怎么逃出去,这东西自然是要带好的。 肖雪心里难受,在她的认知里,梁一安那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可看到儿子好不容易才现出的开心模样,又不忍心破坏,只说:“嘉嘉,去了听话,明天妈妈去幼儿园接你。” 嘉嘉点了点头,跟着梁一平在夜幕中出发,去往西山景苑。 谁知梁一平和嘉嘉扑了个空,梁一安不在西山景苑。 这事儿说来还得怨陈冬的前男友——强子。 强子乃是师范学院附近两条街的一霸,师范学院附近的商家都知道,这小伙子年纪不大,人却不好惹,打起架来不要命一样,小小年纪就有不少人管他叫“哥”,好烟好酒好钱地供着,学生们见着他也都绕道走。 此人还无比好认,一头黄毛的杀马特青年,纹身加金链子,走到哪都扎眼,和大学附近的氛围实在是格格不入。 今天下午,陈冬和叶芳菲一边看店,一边靠坐在一起,看叶芳菲用手机播放的视频。 叶芳菲是施家导演的粉丝,播放的是施家的一个访谈节目。 陈冬今天从叶芳菲口中听到无数次施家的名字,心中不免好奇,只是这主持人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没完没了地表达自己有多喜欢施家,对他的才华无比欣赏,对他的颜值也无比心动,整场访谈变成了主持人的个人专场,花痴之情像是要溢出屏幕。而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施家一言不发。 陈冬有些不耐烦:“这女的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吗?” 这话有些刻薄,叶芳菲看了陈冬一眼,眼神温柔中含着责备,陈冬马上改口:“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不过她确实有些讨厌,都没见施家说话。” 说完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忐忑地看着叶芳菲。 叶芳菲点点头,伸手抚摸陈冬刚刚过耳的头发:“咱们换个视频看。” 陈冬心里舒了口气。 店里来了一对儿小情侣,看到叶芳菲有一瞬怔住,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老师。 其实叶芳菲常在这里的事从来没有避过自己的学生。但教育学是师范学院所有师范专业的公共课,师范学院有一半她教过的学生,有些学生她都记不得了,但学生认识她。 男生先说:“叶老师。” 叶芳菲点头:“来买花啊?——冬冬,这是我教过的学生。” 陈冬笑:“看看吧,叶老师的学生,给你们打折。”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逛逛。” 陈冬也没有强迫他们消费的意思,不再说话。 男生要给女生买玫瑰花,女生却在一束百合花下站定:“好香,你闻闻?” 男生闻了闻:“嗯,香。” 陈冬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心里为他们开心。不过在几个月以前,陈冬见到这种情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不知道是鲜花店客人多情侣,见惯了便不觉得怎么样,还是得益于叶芳菲叶老师的教育,总之陈冬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她中午刚刚痛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此时在屋外阳光射入,她翘起的嘴角牵动了叶芳菲的心。 情侣最终买了两束百合,结账之时,男生忽然感觉背后被人拽了一把,手劲儿奇大,拿着的两束百合花也掉落地上。 女生“啊”的一声,去扶摔在地上的男生。 陈冬抬头一看,是强子,他逆着光,陈冬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和叶芳菲都站了起来。叶芳菲过去帮忙扶起男学生,和女学生一起看他受没受伤。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男生不想丢人,想要挣扎开女生和叶芳菲。 叶芳菲对他说:“和你女朋友先回去,她吓坏了。跟你们没关系,下回老师送你们花。”至于“你打不过他”这种伤人自尊心的实话,作为教育工作者,叶芳菲是不会说的。 女生也说:“咱们走吧。”半拖半拽把男学生带出了鲜花店。 她走到门口看了看匾额“冬天鲜花店”,刚才那混混的表情,确实寒冷如冰。 以往强子只是在店里坐着,不动手不说话。今天不知道触了哪根逆鳞,竟然公然在陈冬面前打架。 若是按照以往陈冬的性格,早就动手招呼上去了。但叶芳菲在,陈冬不想打人。 她问:“你发什么疯?” “你又发什么疯?你要开店,不想混了,行,我让你开;你把我当空气,行,我就来这坐着,我不打扰你;但你家也不回了,别人叫你嫂子你也不答应了,今天上午我来的时候你这店大白天的关着门,你干什么去了” 陈冬在强子控诉的过程中深吸了几口气,等他说完,用尽量冷静的语气说:“我记得两个月之前我就和你说明白了,我已经和你分手了,薛强。” “我同意了吗?” “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和我无关。”陈冬冷漠的说。 强子抬手,要打陈冬,但手落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改了方向,把柜台上摆着的一束玫瑰拂到地上,和不远处散落在地的两束百合摇摇相对。看着鲜花委于洁白的地面,他好像忽然找到了发泄途径。强子和这屋子里的花较上了劲,把鲜花扔得到处都是。 叶芳菲走到陈冬身边,抱着她。她能感受到陈冬的身体在微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6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6 微发颤。 “报.警吧,冬冬。” 陈冬摇头,有些事情,并非报.警能够解决;而且她和强子,他们两个人的事,也不至于闹到别人介入。 陈乐每周日晚都会来陈冬这儿,今天也不例外。梁一安充当了一次车夫,在陈乐下车的时候,问:“不带我进去?” 陈乐想了想:“下次吧,我妹妹一直反对我……” “那我送你过去,你妹妹就是那个暴脾气短头发的女孩儿,我有印象。” 梁一安的车停在路口,离陈冬的鲜花店有一段距离,陈乐点头:“不过,你不要被他发现,不然,我怕……”想了想,自己也笑了。 两人边走边聊。 “怕什么?” 陈乐忍住笑:“我怕她打你。” 鲜花店里,强子已经将所有鲜花捣乱,其实陈冬知道,他不是刻意和这些花过不去,而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发泄完了,他也就停下了。 谁知当他砸乱了最后一束完好的花的时候,陈乐刚好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大喊:“你干什么?”跑到陈乐和叶芳菲前面护着他们。 陈冬知道自己哥哥文文弱弱,哪里是强子对手,赶快说:“薛强,这是我哥,你别犯浑。” 别人尤可,强子一听是陈冬的哥哥,刚刚熄下去的火气又都上来了。他总觉得,陈冬变成现在这样,肯定和她哥哥的教唆分不开。 红了眼的强子伸手就是一拳,陈乐傻傻的,也不知道躲。预计的疼痛感却没有来临。陈乐睁眼一看,是梁一安。 梁一安已经把强子双手拧到背后,强子不敢置信的说:“梁、梁……哥?” 原来陈乐进去后梁一安并未马上离开,在听到陈乐的喊声之后更是跑了进来。这才解救陈乐于强子的拳头下。 梁一安这些年早就不必干这些动拳脚的活动了,但早年的底子还在,在强子出拳的同时出手攥住强子的胳膊,借着强子出拳的力道将他胳膊反手拧到背后,出其不意,既快又狠。 梁一安放开强子,说:“强子,大白天把人家花店砸了?” 强子揉着膀子,低头不语。 “明天,让你的人把这儿恢复成原样。” 强子刚要说话,被陈冬打断:“不用,这儿不欢迎你的人。只要你不再来了就行。” 梁一安说:“听到没有?” 强子点头。 “说话。” “听到了。” “那就滚吧,还用我请你吗?” “是。”强子连声诺诺,退着出去了。 一时间有些安静得可怕。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叶芳菲,陈家兄妹各怀心事,新来的厉害人物盯着陈乐,也不言语。她说:“陈乐,没事了。一会儿我和冬冬收拾收拾,咱们吃晚饭。” 一向礼貌的陈乐没有理她,反倒是陈冬问陈乐:“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她指着梁一安。 梁一安笑道:“小姑娘,我们见过。” 陈冬吼:“没问你!” “什么样的朋友,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乐摇摇头:“冬冬,我比你大了七岁,我知道自己交的是什么朋友。你……” 陈冬说:“我们说好的,你不找男朋友了,你有我,你怎么能这样。” 她哭了。如同被家长许诺买洋娃娃,结果家长却没给买的小孩子一样,哭得说不出话来。她蹲下去,叶芳菲也蹲下去,搂着她、安抚她。 “你们滚!”陈冬用尽了力气,指着门口。 陈乐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当陈冬知道有岳子章的存在时,也对陈乐发了一顿脾气,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哭。只是对陈乐越来越喜怒无常,脾气越来越糟。 叶芳菲对陈乐说:“你先回去吧,冬冬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没事,我陪着她。” 陈乐木然的走到门口,梁一安先出去,他想了想,回头,看着陈冬。 陈冬蹲坐在地下,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小团,头深深埋在膝盖下,陈乐对着她说: “冬冬,哥哥不管交男朋友也好,交普通朋友也好,你都是我的亲妹妹,我最亲的人。” ☆、大纲完结 岳子章被小然抛弃,他发现小然只是利用他气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真正爱过自己。 他来找陈乐,希望得到原谅。他说得声泪俱下,指天发誓要痛改前非。可陈乐发现,自己的心不会痛了。不会再因为岳子章有任何波澜。 他是真的不爱岳子章了。 陈乐和梁一安继续交往,一日他们出去路遇一个流浪汉,陈白好心给流浪汉钱。 两人对视的瞬间,陈乐愣住了,他完全动不了:面前这个又邋遢又老的男人,正是抛弃妻子,离家十七年的陈远山。 他把陈远山来回了自己的住处。拨通了那个他十分不想拨通的号码。 王芳来了,脸色沉静。她已经是个老太太了。她接走了陈远山,并且对陈乐说:“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 她语气硬邦邦的,但不知怎的,陈乐竟听出了关切的味道来。 陈乐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怕王芳了,也没有那么恨了。 她实在老了太多太多。 陈远山最终死在医院里,他逃避了一生,最后病重了最想回到的还是这里。他没脸见王芳,才在街上流浪。 他死时十分平静,没有看到诗,也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他只看到了以前带着小小的陈乐回老家时,陈乐在老槐树下玩的场景。他对陈乐说:慢点,别摔着了。 发生的这一切,梁一安一直陪着陈乐。 陈冬从来没出现过。 王芳在陈远山死后大哭了一场,哭得陈乐以为王芳也要跟陈远山去了。 可她哭完,像是放下了十七年的重担。 十七年爱恨如梦。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她是一个母亲,用笨拙的方式向陈乐和陈冬示好。陈冬不理她,陈乐心疼。 他从小到大没有反抗过王芳,不是因为怕,而是爱,孩子对母亲的爱。 陈远山的死,让陈乐意识到生命的脆弱。他对陈远山的印象其实很少很少,其中还混杂了长大后对父亲这个角色的幻想。 一转眼,“父亲”就已经没了。 尽管他始终叫不出“父亲”这个词。 陈远山死后,陈乐病了一场,梁一安无微不至的照顾,陈乐感谢他,梁一安说我长你那么多,照顾你是应该的。 怜取眼前人。 他们同居了。 陈乐一开始很不习惯,他已经习惯在两个人交往的过程中让步、接受、忍耐。这也就意味着,他有许多想法不会说,就算受了委屈也觉得这是自己该受的。 在梁一安的陪伴下,他慢慢改变。梁一安会照顾他,在有矛盾的时候会主动沟通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7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作者:花不老 分卷阅读27 ,尽管他们的矛盾是吃什么饭,今天工作到多晚这种小事。 吴凯和杨丽丽终于结束爱情长跑,举办婚礼。 陈乐去参加,无可避免地碰上了岳子章。 岳子章特意守在陈乐的必经之路,对陈乐死缠乱打。 梁一安来接陈乐,刚好看到了让人比较误会的一幕,陈乐和岳子章拥抱。 在这段感情中,梁一安从来都是主动者,甚至是控制者,因为陈乐是一个太被动的人。 可看到陈乐和岳子章在一起,梁一安动摇了,是不是,陈乐对自己仅仅是依赖,而不是喜欢? 梁一安自己回去了。 陈乐回来后很开心的样子,吴凯结婚了,他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 看到梁一安有些异常,他主动去找梁一安谈,解开误会。他说他和岳子章已经说开了,那个拥抱是他说以后做朋友,没有别的。 “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 以前陈乐不会主动去说什么,现在他已经可以主动为自己争取了。 他对梁一安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梁一安又何尝不是呢,没有陈乐,他没有想过,离开刘涛他们,他又能和谁在一起。 他们做.爱。 梁一安彻底离开了曾经的人和事。 王芳患了癌症,她没有和任何人说。依旧每天给陈乐送她做的汤,三份,陈乐、梁一安、陈冬。只不过最后那份从来都没人喝。 肖雪出了车祸,梁一平在外出差。是梁一安把肖雪送进医院的。 梁一平和梁一安兄弟俩坐下一起喝酒。 说起小时候梁一平的倔强,说起父母的死,说起梁一安为了自己和梁一平能活下去,给昆哥做打.手。 梁一平说:“哥,对不起。” 王芳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主动离开,她没有打扰任何一个人,彻底消失不见。 她和陈远山,一个一生都在逃离,最后归来落叶归根;一个一生都在等待,最后出走漂泊天涯。 强子不甘心陈冬离开自己,最后一次去找陈冬。此时陈冬已经和叶芳菲在一起了。 叶芳菲给陈冬补课,她准备参加成人高考。 强子的出现她们并不感到意外,该了结的总要了结。 强子就像是陈冬整个青春时代叛逆的缩影。 她想和叶芳菲一起建一个“新我”,必然要和“旧我”说再见,哪怕这其中关系千丝万缕,也必须斩断。 在强子试图侵犯陈冬的时候,叶芳菲将手中水果刀毫不犹豫的落下。 叶芳菲想,既然要斩断,那就由自己来吧,陈冬刚刚能看到光明未来,她不适合这样的事。 梁一安曾经的手下给叶芳菲辩护,最终叶芳菲被判了五年。 陈冬说:“我等你,五年,我正好大学毕业,我养你。” 陈乐和梁一安开了一家幼儿园,梁一安当院长,陈乐当老师,两个人当起了孩子王。 看着嘉嘉调皮捣蛋,梁一安想要收养一个孩子。 他们去了福利院,陈乐几乎是一眼就发现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正是刘子文。 原来刘子文的父亲给她退园,并没有送她去小学。那时她父亲已经患病,后来去世。刘子文在亲戚家几经辗转,最后被送到了福利院。 梁一安和陈乐领养了她。 她依旧叫陈乐“哥哥”,为了和陈乐一个辈分,梁一安也只好委屈自己的年龄,让刘子文叫自己哥哥了。 嘉嘉淘气,谁都欺负,唯独不欺负刘子文。刘子文和他玩得很好。 陈冬考上了叶芳菲曾经的大学,和叶芳菲一样学心理学专业。她不再特立独行,她愿意对别人示好,也愿意帮助别人,人缘不错。 她每个月探监日都会坐五、六个小时的车去看叶芳菲,风雨无阻。 她和叶芳菲说自己学了什么,哪个老师特别好,哪个老师特别严厉。叶芳菲也会说自己都干了什么,她说她在自学德语。 陈冬说我也学,这样以后咱们就能用德语交流了。 叶芳菲说好。 陈冬从探监室里走出来,外面阳光大大的,她又满怀激情投入到学习和生活中去了。 阳光下,陈乐和梁一安看楼下大爷们下象棋,梁一安不时叫好。 远处,刘子文正背了书包向他们跑来。 全文完 分卷阅读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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