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分卷阅读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 书名: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文案: 原创 男男 现代 微h 正剧 纤细受 h有 此作品列为保护级,未满6岁之儿童不得阅读, 6岁以上12岁未满之儿童须父母、师长或成年亲友陪伴辅导阅读。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着自己的家教老师的魏央保持着心中的感情不敢言明。原以为彼此会一直以这种师生关系进行下去的魏央却在某一天意外得知自己的家教老师换掉了。 不知道郭晋善为何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就这么离开的魏央的人生却也因为这一份感情而有了改变。 当魏央得知郭晋善原来是自己所工作的学校的教授的时候他不由得为彼此又可以重逢而欢喜。却不想到这一次的重逢于他而言却是一个苦难的开始…… ☆、01、家教 被问及初恋是在什么时候的时候,魏央有一瞬间的愣怔。活了十八年,期间唯一一次的恋爱却也只是单恋,而且,还很可笑的,他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大约五岁的男人。 因为自己是一个男生,所以他并没有对那个人说出自己的感情,因为他不想要那还可以拥有的男人的笑却在那一句「喜欢」之后被彻底的破坏。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那个男人担任自己的家教老师的期间,他们两个人相处得还算是融洽。 「呐,魏央,该你说了!」或许是因为终于高中毕业了,大家都很开心。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明明这三年内大家都没有什麽过多的交流,可是这个来跟他搭话的女生还是会用着似乎彼此很熟络的口气来问他。 魏央微微的摇了摇头,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没有喜欢过人。」虽然是撒谎,但这也是爲了避免之后的麻烦。 比起说「有」以后被人问东问西的,倒还是这样的答案更为方便。 喜欢的对象是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实在说不出口。刻意的将那个人塑造成有些女性色彩的一个人,他也无法做到,毕竟他是一个缺乏想象力的没有情调的人。 一间并不算大的包厢内一时之间惊讶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盖过了音响内放出的音乐,反而显得更为刺耳。 「什麽?那就是说,你连恋爱什麽的都没有过?」离魏央最近的一个男生惊讶的问道,那男生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什麽稀有物种。 或许,那真的是很稀奇。 在这种早恋现象极其普遍的年代,一个都已经高中毕业了的人却说出自己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过,这于别人而言着实很奇怪。 勉强的点了点头,魏央额前那微微有些过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嘴角的那一抹淡笑于大家看来是害羞。 「这还真是稀奇啊!十八年来居然没有喜欢过什麽人……」大家说话的声音传入了魏央的耳朵。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附和些什麽会比较好?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对于大家的话,魏央除了淡笑之外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麽。 他的个性有些迟钝,不管是什麽话题,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转移了话题,所以他开始显得有些不合群。为了可以尽量避免这种状况再发生,他一直以来都是极力让自己保持着笑容。 思绪不由得开始飘远,耳边明明应该是嘈杂的人声,可是不知为何魏央的耳边却响起了夏日的名物——蝉鸣。 那一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热。仅仅是为母亲跑一趟超市,路还没走到一半,魏央白皙的皮肤便开始因为热意而染上了些许绯红。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衣服上面,然后再被衣服彻底的吸收。几乎没有人的街道,只有蝉在不断的鸣叫。 对了,今天好像有新的家教老师要来。 因为要升入初三了的缘故,家里的父母也开始越发的重视起了他的学业。爲了之后可以考入一个重点高中,魏央的父母甚至去咨询了很多地方而最后爲他选择了一位似乎很优秀的家教老师。 并不反对父母的决定,魏央知道他们也是为自己好。只是……一旦想到之后自己的生活将会充斥着学习二字的魏央不免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当拎着装有两瓶调味酱的塑料袋子回到了开着空调的家的时候,魏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充斥着冷气的屋子非常的舒适,与外面的炙热的地狱全然不同。 「啊,谢谢。对了,新来的家教老师我已经请他去你的房间等你了,快点去吧,记得要好好的学习。」在厨房里面忙碌着的母亲在研究着新的料理,只是简单的关照了一两句以后,她又看起了手边的食谱。 并不知道那一位家教老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魏央只能够尽量祈祷那不会是像他们的班导一样性格讨厌的人。 门被他推开的时候,那个坐在他的书桌前正在看着他的习题册的男生也回过了头,而后朝着他笑了笑。过于灿烂的笑让魏央下意识的想到了现在正挂于正空的太阳。 「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我叫郭晋善。」 名字听上去很纯良,而那笑也过于的纯良。这样的家伙说起来就应该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阳光少年吧。 「好年轻……」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的家教老师应该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人才对。而这个家伙看上去就象是一个高中生或者是大学生。不禁怀疑自己的爸妈是不是一时有些头晕所以才会选择这么年轻的家伙的魏央开始以着有些失礼的打量的目光看着郭晋善。 「哦,我今年十九。虽然很年轻,但是我很会教人读书的哦!你可以放心啦。」郭晋善说的话里面,有着满满的自信。 不知道他这满满的自信是靠着什麽而来的,就着将就一下,如果不好的话就可以直接要求家教中心换人的心理,魏央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课。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名叫郭晋善的家伙的水平的确很好,甚至可以超过一些补习老师的他的来头也让魏央不禁有些好奇。 当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他是那个k大文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一直名列前茅的优等生的时候,魏央只能以目瞪口呆的表情来回以那一脸羡慕的母亲。看上去根本就象是体育系的阳光少年的他竟然会是那个超级难考的k大文学院的学生什麽的,魏央简直不敢相信。 带着一些的敬佩之情的他,在第二天接受郭晋善的授课的态度也完全就变了。 「今天很不错嘛。」郭晋善这么说着,然后伸手摸了摸魏央的脑袋。 柔顺的发丝被他这么的抚摸,结果却变得乱糟糟的。瞪视着那罪魁祸首,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的魏央有些气恼。皮肤本就比别人白的魏央因此脸有些红,这气恼的红,却又被郭晋善理解成了是羞涩的红。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 作者有话说:这一篇是2014年1月份写完的~~~ 其实也曾经发表在网上,用的其他笔名,不过我也要忘了是用的哪个笔名了orz 反正全都发在这个笔名下了orz ☆、02、初恋 就这样,每一次授课结束后被抚摸头然后再被称赞简直就象是家常便饭。成绩比起以前更上一层楼的喜悦占据了魏央的心的同时,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开始期待起每一次的补课;开始在意起对方的手指,甚至会很不纯洁的幻想起那手指抚摸过身体每一个部位;开始将目光投注于对方的唇,希望那性感的薄唇会侵占自己的唇,将自己吻得无法呼吸;也会开始期待起每一次的近距离接触。 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正常。 仅仅是嗅着对方的气息,就会心跳加速得难以呼吸;仅仅是被碰到,就会有莫名的期待;仅仅是被抚摸着头发,就会有生理反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然后在某一次的随堂测验中,他考了人生第一个不及格。 很简单的试卷,上面的习题甚至都是郭晋善让他做过的。可是,彻底的被「郭晋善」三个字给占据了的大脑却迟钝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是看着上面的每一道题,那些题目就会化作郭晋善的脸望着他。 藏起来的考卷,不想让郭晋善知道这件事情最终却还是因为这一次考试成绩的异常而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的班导而暴露的。即便自己无数次的重复自己这次会考成这样并不是因为郭晋善的能力而是因为自己最近都在开小差,可是全然不相信他的话的父母找到了家教中心,而郭晋善也因此受到了批评和警告。 忐忑不安的坐在房间里面等待着补课的到来,担心着会不会被撤换家教老师,担心着郭晋善来了以后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很多的担忧教魏央变得无比的焦躁。 推开房门进来的郭晋善脸上是带着笑的,说着被上头训得好惨的郭晋善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打算,甚至还在看到了他一脸自责的模样后开始安慰魏央并且告诉魏央或许是他教的方法不好才会导致魏央考砸,并且还说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可以向上头申请为魏央实时更换家教老师。 「不,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你的教法不好,那些题目……都是你让我做过的……只是……」话,到了这里就说不下去。唯恐说下去自己可能会暴露了对郭晋善的感情的魏央抿着嘴唇,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地板,恨不得把地板瞪出一个洞似的。 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的是郭晋善。 似乎带着些许的无奈的笑着的郭晋善坐到了魏央的身边,道,「嘛,不用那么自责啦。虽然说我给你做过那些题目,但也有可能是你没有理解清楚。你考试的试卷给我看一下,我一道道给你分析。」 郭晋善很温柔。很温柔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责备,这反而让魏央更加难以面对这个男人,同时,也更加的喜欢着这个男人。 感情的升华变成了学习的动力。爲了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魏央开始更加认真的读书。他的动机有些不纯,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就不能再和郭晋善接触了。 在拿着一份期中测试的成绩表并且无比兴奋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间的门的魏央所看到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等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那个会朝着自己很温柔的笑着的郭晋善了。坐在那里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的穿着西装的男人。 所有的欣喜在一瞬间象是被装进了一个大型火箭内然后被发射进了外太空,再也找不着踪影了。公式化的笑容,公式化的自我介绍,男人说着郭晋善因为学业开始变得比较繁忙,所以从今天开始就会由他担任魏央的家教老师。 心里面百般不是滋味。 郭晋善要不干他的家教老师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知晓。郭晋善没有和他说过,是不是意味着对于郭晋善而言其实他什麽都不是?就连……一个主雇关系都不存在。因为,雇主是他的父母而不是他魏央。 「呐,魏央,你不去唱歌吗?」突然凑到了面前来的话筒着实吓了魏央一大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话筒,魏央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在表示了自己对唱歌很不在行之后却还是被女生推着去唱了一首歌的魏央却也不知为何竟然唱着唱着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在意识到自己和郭晋善的关系之后,魏央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彻底的放弃这一段完全无果的恋情。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却完全不能够忘记。 倒不如说……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印象深刻。到最后,别说是要稍微减少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他甚至……更加的喜欢那个男人了。 或许他这一辈子就这么的被那个名叫郭晋善的男人给毁了也不一定吧。 「哎?魏央,你哭什麽啊?」细心的女生注意到了魏央脸上的眼泪而叫出声的时候又一次的引起了一阵骚动。 以为魏央是不是因为要和同学们分离而伤心的人有,也有以为魏央是想到自己终于考上了志愿校,也就是那个很难考上的k大文学院后感动得流泪的人也有。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魏央知道。 他的志愿校是k大文学院,得知他报考的学院的人在那一刹那都觉得魏央是不是疯了。魏央的成绩并不算差,倒还可以算是优秀,但是要考上那个k大文学院,如果不是年级前五名的话,那根本就是无望。 就连魏央自己都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虽然知道自己考上的可能性很小,可是魏央却仍然没有想要改填志愿的打算。这么坚持的他让所有人觉得吃惊。当然,爲了考上这个学校,魏央在高考前的几个月内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可以说是一片黑暗,即便是用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话说回来,魏央你爲什麽那么坚持k大文学院?难道是那里有你很喜欢的教授之类的吗?」一个男生这么问道。 手中紧握着的杯子上满是水气,与魏央掌心的汗水相混杂后也再不能分辨出。 「也……不是吧。或许,只是我的一种坚持,只是……很想要见一个人。」如果他也进了k大文学院,说不定他可以得到关于郭晋善的一些消息。心中的答案是这么显示着的,这一份不寻常的执着让魏央也不禁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可怕。 魏央模模糊糊的回答虽然提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可是,在看到了魏央那满是苦涩的表情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八卦下去。 一直以来看上去都是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样子的魏央,爲什麽会以着那么痛苦的表情笑着,没有人知道,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 也没有人问。 作者有话说: ☆、03、被讨厌了吗 「魏副教授!」身后响起的一声叫声叫住了正准备去上课的魏央。魏央缓缓的转过身看向了那个叫住了自己的人,那个人,是这个系的系主任。「不好意思啊,关于明天你有没有空?」 虽然不知道主任是爲什麽这么问,但是魏央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我有空。呃……是有什麽事情吗?」 「哦,你是新来的,所以大概不知道。我们系还有一位教授,他呢因为被派去其他地方三年所以你们大概也没有照过面。正好今天他回来了,所以我就想我们好歹也应该开个欢迎会来迎接一下他。」 魏央原本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在考取了应该要的证书以后魏央被别的学校聘任了。后来在别的大学干了几年以后好不容易成了教授,因为一直都做得很不错所以就在今年年初被分配进了这个k大文学院做副教授。虽说听起来似乎还降了级,但是能够在k大当副教授其实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了。 「那位教授是?」k大文学院每五年都会分配人去国外的学校训练三年,因为这指定的人数很少,所以能够被学院选中的人绝对可以说是极其优秀的。 被魏央这么问道的主任显得有些惊讶,想着大概是没有人和这个不善沟通的家伙说过的主任呵呵的笑了两声道,「他啊,他本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来着的。啊,对了,你本来好像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来着的,那么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才对。他叫郭晋善,一开始就在我们学校里面工作的他能够在三年内就成功的发表了那么优秀的论文然后升到教授的位子还真的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啊!而且他在学校的时候,在学生当中也是相当受好评来着的。」 主任对郭晋善的评价非常的好,曾经被还是大一学生的郭晋善教过的魏央当然知道郭晋善很有一套,只是当他得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的那个人竟然再过一天就会和自己一同工作的时候,他开始变得好紧张。 注意到魏央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主任一时之间还以为魏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请人代替一节两节课也没有什麽关系。」 被主任这么问道,魏央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他注意到自己反常的在不断的颤抖着的手。「啊,不是的,我只是有些激动。听您这么说,感觉郭教授好厉害而不由得有些敬佩了。」编造着这种谎言,见到主任点了点头以后的魏央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那颤抖,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待,魏央也弄不明白。或许是两者皆是。 「等到你和他真正接触以后,你一定会更加敬佩他的!」主任半开着玩笑似的说着,却也有着肯定。「既然这样,明天七点一起去举行欢迎会吧。我地方都已经订好了。地点是xx路xx号的xx饭店。」 仅仅是办一场欢迎会,竟然会让主任订上那家饭店,魏央不禁开始感叹起郭晋善的面子还真大。 看着手裱上那接近上课的时间,无意继续和主任说下去的魏央和主任说了一句他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以后就立刻离去了。 他不知道再见到郭晋善的时候,郭晋善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如果不记得了的话,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应该从陌生人做起还是提起过往的事情来让郭晋善回想起来。太多的烦心事堆积在一起,魏央的脑子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而这一节课,当然上的一塌糊涂。原本还是在讲课本上的东西,可是一个不自觉的就被魏央给拉远了,到最后意识过来的时候就连魏央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学生们道歉。 与平时的授课水平全然不同,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的魏央得到了大家的谅解,在下课铃打响之后魏央就被一帮学生围住被关心的问东问西。 只能够淡笑着说自己有些不舒服的魏央不禁开始有些鄙视以着这种破借口来欺骗自己的学生们的自己,但是他也只能够这么说。 碗里面剩下的面因为吃的速度太慢的魏央的缘故而糊掉。本就没有多少食欲的魏央索性放下了筷子,然后喝了一口面汤后算是结束了他的一顿中饭。 「呀,魏央!」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端着餐盘的男人坐到了魏央的对面。那是和魏央当初是大学同学的宋恺良,现在也是作为一门学科的副教授在这个学校内工作。「在食堂碰到你真的好难得。」 「是因为你一直都不喜欢在学校里面吃饭不是吗?」从大学开始就一直说着学校食堂是他永远的噩梦而导致到了大学开始就一次也不进食堂的宋恺良今天会在这里出现的确是好难得。 被魏央点穿,宋恺良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 「话说你知道吗?郭晋善郭教授今天回来了耶!虽然我昨天有和他通过电话,不过还是好期待明天的欢迎会啊!」这么说着的宋恺良眼睛里面闪烁着些许的亮点。 「哎?」宋恺良认识郭晋善?这样的可能性冒出脑海的时候,魏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好笑。 宋恺良象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笑出了声音,「啊,我似乎没有说过吧。我在初中的时候,他有担任过我的家教老师。他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啊,担任了我的家教老师以后就很主动的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甚至还告诉我如果以后还有什麽问题的话可以去找他。之后他虽然因为学业的问题而不再做家教,但是我们还是一直保持联系到了现在。」 心脏微微的有些刺痛。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郭晋善吗? 回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郭晋善什麽都没有告诉自己,直到要不继续做自己的家教也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要和自己交欢什麽联系方式…… 爲什麽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他讨厌自己? 或许是因为性格的缘故,魏央一直都是被大家孤立着的。 这样的状况在进入了高中之后总算是稍微有些好转,因为大家都忙于功课,所以也并不会到要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讨论该去玩什麽之类的。而进入大学以后因为大学课业安排比较自由,所以独来独往也不会显得过于起眼。这样子的模式多多少少让魏央松了一口气。 当初,被郭晋善温柔的对待,看着郭晋善时不时的对自己展露的笑颜,魏央一直以为郭晋善可能至少对自己还会有一些师生之间的喜欢,或者是朋友之间的。可是,在从宋恺良的口中得知了郭晋善对待自己和对待其他学生那全然不同的态度的时候,魏央只觉得自己很想哭。 或许是太过阴暗的自己的不是。因为性格太差太奇怪,被讨厌也很正常,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4 可是爲什麽那个人会是郭晋善? 「你怎么了?」觉得魏央的脸色变得有些青白的宋恺良稍微有些担心的问道。 「啊……呃……没什么。」微微的摇了摇,魏央拿起了碗筷站了起来,「我吃好了,我先去还餐具。」留下只觉得有些奇怪的宋恺良,魏央并没有察觉到这样有些失礼。 对于郭晋善而言,自己究竟是什麽样的一个存在。这是存在于魏央心目中十多年的疑问。他当然没有奢望过会是喜欢的人什麽的不可奢求的回答,但至少,魏央不希望是讨厌的人等诸如此类的回答。 可是,现在看来,大概是讨厌占了更多的可能性吧。 用力的摇了摇头,做出这种行为的魏央引得一些人侧目,只是正陷入沉思的魏央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而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望着那铺设着鹅卵石的小道走着路。 或许也并不一定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郭晋善不给自己他的联系方式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有记起来,因为学生太多了,所以他以为他给过。而他不告诉自己他将不会继续担任他的家庭教师或许也是因为没有来得及说…… 一切都可以以忘记之类的词眼来解释,可是由魏央编造出来的借口不管怎么看,自欺欺人的成份占了更多的因素。 作者有话说: ☆、04、针对 回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明明是只有在初高中时期才会有的好似设定好的剧本一样的梦境,被郭晋善得知自己喜欢他的魏央被郭晋善紧紧的抱住,然后被告知其实他也一直很喜欢自己之类的情节。 虽然狗血,但却甜蜜无比。唯一和当初一直做过的那些梦境所不同的,只是告白之后成人式的进程。想起了今天早上因为梦境而不得不去清洗的内裤,魏央羞耻的红了双耳根。 车内广播响起了到站的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到站了的魏央急急忙忙的下车。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的人,而对方手中拿着的东西也因为魏央这么一撞而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慌慌张张的向着对方道歉的同时,魏央也蹲下了身子帮对方一起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文件。原本是被文件夹收好的,可是却因为魏央的不小心而彻底的乱了页数。 「对不起!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把页数整理……」还没说完的话在看到了男人的脸的瞬间就断了。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男人的样子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变化并不大,是足以让魏央认出来的程度。「……老师。」 眼前的,正是那个让魏央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郭晋善。戴上了一副金属丝边框眼镜且面部不带有任何表情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严厉,和多年前全然不同的形象让人几乎会有一种『这不是郭晋善』的错觉。 「你是……谁?」带着些许的迟疑问出口的话很彻底的伤了魏央的心。心脏深处传来的抽痛甚至让身体都感觉到了无力的程度。而郭晋善那好似是看着陌生人的目光也教魏央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一个劲儿的抿着嘴唇,自己究竟是如何才能够扯出一抹笑的,魏央不清楚。勉强勾起的嘴角酸得厉害。 「你忘记了吗,我在初中的时候曾经请你当过我的家教老师。我是魏央。」以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让这个男人的表情有些许的改变,但是魏央想错了。 听到了他的话的男人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头,简直就象是在审视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淡淡的哦了一声的男人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麽,魏央全然摸不清楚。 「你……忘记我了吗?」 虽然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在伤害自己,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是一样的道理,那都是收不回来的。 「我教过的学生很多。」郭晋善简短的回答着,潜藏的意思就是说忘记他一个也不算奇怪。 听到这样冷淡的回答的魏央就连想要询问他当年爲什麽不给自己他的联系方式以及爲什麽他当年不告诉自己他将辞去家教老师的工作都变得难以启齿。 尴尬的保持着笑,魏央却又有一种现在自己不是在笑而是在哭的错觉。 爲什麽只是十几年的时间,这个人的性格变化会这么的大? 是因为遇到了些什麽事情的缘故吗?还是说……这是他对待陌生人的一般模式?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没有过多的寒暄话,就连公式化的一句「你这些年还好吗」这种类型的话都没有。 见郭晋善依旧没有打算给自己他的联系方式的魏央甚至开始怀疑郭晋善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再和自己有任何的交集。 魏央不禁苦笑着摇头,脑子里面无数的问题也总算是暂时性的消失。 「老师你是去xx饭店吗?」看到郭晋善以着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点头,带着些许消极的想法又一次的占据了魏央的大脑。「我也是要去那里,可以的话一起去吧。」 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能有些不识相,勉强扯出来的笑也终于挂不住了。 听到郭晋善回答了一声「哦」的瞬间,魏央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麽幻听。见到男人好像是等待自己跟上去的样子时,魏央开心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路上持续无言的状态,也曾经想过也试着去搭话的魏央却总是在见到了郭晋善那毫无表情的脸之后而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样,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行走着的两个人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地。 包的是双包厢,站在门口等着郭晋善的主任在看到紧跟在郭晋善身后的魏央的时候有些惊讶。 「哎?你们是一起来的啊?怎么?你们认识?」 没等魏央说话,郭晋善抢先一步开了口。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的郭晋善怎么看都不象是之前在地下铁那里遇到的那个人。 「嗯。是的,魏央是我以前担任家教老师的时候教过的一个学生。哦,对了,另一位宋恺良副教授,就是和魏央同期的那一位也是我以前的学生。」 不管是说话的语调,还是表情,都是多年前作为自己的家教老师的时候的他。可是爲什麽刚才…… 魏央疑惑了。 还是说这是他对于上司才会有的不同的一面? 还在思考着的魏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主任给拉着进了包厢。极其热闹的场面,一如既往的还是和魏央格格不入,而反观郭晋善,则是笑容满面的一副似乎对这种场合非常的习惯。 也是啊……郭晋善是受大家喜欢的郭教授啊。如果和自己一样阴暗的话,恐怕是不会受到那么多好评的吧? 「魏央,原来你也是郭教授以前的学生啊!我都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魏央是跟着郭晋善一起来的缘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5 故,主任索性将他们两人的位置安排到了一起。顺便从旁边的桌子那里过来的宋恺良大概是从主任那里得知了他的事情的,于是便顺便的问到了他。 不知该怎么说的魏央只好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就看着笑得无比灿烂的宋恺良走到了自己的另一边,也就是郭晋善的身边开始攀谈。 相当熟络的样子,谈得无比的开心的两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象是装出来的。 郭晋善那么冷淡的态度,只是针对他魏央一个人才会有的吗? 一瞬间觉得有种晕眩感,魏央抓起了自己面前的酒一口气喝光。虽然天生酒量就不错但是因为不常喝酒的缘故,这么一口气下去魏央还是被稍许的呛到了。 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一杯酒来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的,可是这样非但没有成效反而还让魏央非常的难受。很想要咳嗽,但是如果就这么的咳起来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忍受不了那种难受的感觉的魏央终于起了身,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这却也让他稍稍的安了些心。 也对,今天的主角不是他,谁会注意他这个存在感相当薄弱的人。 作者有话说: ☆、05、自我欺骗 躲进了卫生间,想要咳嗽的冲动就象是没了阻碍一般,魏央咳得脸通红通红的才稍微好些。 清洗着手,顺便用水来为脸颊降温,有些迟钝的魏央是直到身边有人问到他有没有事才注意到了宋恺良的。 「谢谢。我没什么。只是刚才一口气喝下那杯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宋恺良什麽都没有做,没有洗手,看上去也不打算上厕所。魏央虽然有些奇怪宋恺良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但是因为那并不关他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打算问。 在魏央打算离去前,宋恺良叫住了魏央。「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因为我们大学时代曾经一起喝过一次酒,所以我也知道你的酒量很好。只不过……你会好像一个第一次喝酒的人一样那么豪壮的把那一杯酒干掉也实在是不像你。」 「有吗?我只是因为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干脆喝酒解闷。」这个谎话就连魏央听着都觉得太假。心里面有些在意一些事情,想着可以为自己解答的除了郭晋善之外或许只有这个男人,魏央有些犹豫。 而最后,魏央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魏央会问自己问题就象是宋恺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一副对于魏央的问题了然于胸的样子的宋恺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只不过我也要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问题。」 或许是知道了魏央有多么的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回答,因此宋恺良问话的口气更多的不是请求而象是笃定了魏央也一定会回答自己。 「我知道了……」被宋恺良以着目光催促自己有什麽问题都快点提出来,魏央轻咬了一下下唇却一直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重点。 魏央这个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不耐。大概知道魏央想要问的是什麽问题,宋恺良干脆也懒得浪费时间等待魏央而索性自己开口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大概是想要问些什麽。因为今天来这里的路上我正好看到了你和郭教授,面对你和面对我们大家态度截然不同的郭教授让你觉得很奇怪对不对?所以你开始奇怪爲什麽郭教授爲什麽会这样,对我们的态度是公式化的还是说那么冷淡的态度只是针对你而非他的本性对不对?」 宋恺良完全猜对了。 简直就象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魏央在想什麽,他全都可以知道,这不得不说有些厉害。 不曾在意魏央对此的惊讶,宋恺良只是兀自的说了下去,「你心里面的期望可能不会成真。郭教授对待所有人都是那样子,绝对不是公式化的,而是出自真心实意。正因为如此,所以郭教授才会被我们这么的欢迎。至于他爲什麽会那么的对你,就算是问我我也不清楚,总之要么你是被郭教授讨厌了,要么就是出自一些别的理由。」 被特别对待了。 被人当面点出可能是自己被那个人讨厌了,即便如此,魏央还是不由得想要自我欺骗一番。 告诉自己,郭晋善会这么的对待自己说不定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理由。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人他讨厌了这都应该由郭晋善亲口来告诉自己。 重复着的自我欺骗,一遍又一遍,却越发显得无力。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你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对郭教授,究竟是怎么想的?」问题有些奇怪,也不明确,宋恺良在见到了魏央近乎迷惑的目光以后有些无奈,也只好将这个问题说得更加的明了化。「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虽然我觉得同性恋什麽的并不可能就在我的身边,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郭教授?我说的喜欢并不是学生对师长的喜欢,而是……象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似乎可以感觉到宋恺良对同性恋有多么的厌恶。 魏央虽然知道自己很喜欢郭晋善,可是如果承认了,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被鄙视,会不会被唾弃? 无数的顾虑汇集在一起,魏央还是不敢对别人承认自己对郭晋善的感情。 「你在开什麽玩笑。我和老师都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爲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魏央甚至很勉强自己的笑着。在走出卫生间的同时,魏央几乎觉得自己差一点被那一种无形的压力给压得崩溃。 作者有话说:今天心情不大好,于是买了外卖……………… 老妈米线的招牌牛肉+香芋卷+鸡柳+口水鸡…… 现在等外卖的我还在疯狂吃水果 orz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特别能吃,吃完就开心了 可想了想自己的体重更加不开心了 ☆、06、如果是梦,请不要醒来 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抑制住这种想要哭泣的冲动的。魏央站在门口却迟迟的不肯进去。 害怕自己可能会因为站不稳而摔倒在地的魏央一只手撑着墙壁,然后大口的喘着气。不断的喘气,吸进去的气始终是比吐出去的气来的要多得多。 怀疑自己的肺部严重缺少氧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即将晕倒在地的魏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以为这样可以使得自己的不适感稍稍减轻的他却不料这么做反而让那不适感更强烈了。 适才和宋恺良谈话时那害怕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和宋恺良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加同事,可魏央却不知道和宋恺良说话竟然会让他这么的吃力,也不知道,宋恺良的气势,竟然会如此的咄咄逼人。 或许,是因为这话题是围绕着郭晋善而展开的缘故吗? 不禁的,魏央对那个会羞耻于自己的感情而矢口否认的自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6 己感到了耻辱。 自然,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必要对外人多说,可当魏央在回答宋恺良的问题的时候,他却还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同为男性的郭晋善而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羞耻。 宋恺良的话依旧盘旋在魏央的耳边,脑海之中一瞬间冒出的一个可能性吓得魏央都冒出了些冷汗。 如果说,郭晋善之所以会那么的对自己是真的因为他讨厌自己的话……那么他讨厌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好好的藏起对他的感情而让他有所察觉了? 不。 不会的。 心里面很强烈的否认的声音响起,可是魏央却无法得知这么肯定的否认那真的是因为有什麽确实性的把握还是因为那不过是又一次的自欺欺人。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着,即便是到了欢迎会的尾声都不曾有一丝的好转。 「那么就这样。魏副教授,之后就麻烦你把郭教授送回去了。」主任在散席后将已经被大家灌得酩酊大醉的郭晋善拜托给了少数几个没有喝醉的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也就是魏央。 完全就没有征询过魏央的意见,也可能是主任想着魏央曾经是郭晋善的学生,请魏央送郭晋善回去魏央一定不会拒绝吧。 郭晋善的酒量并不好。 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似乎是在一次授课的时候,闻到了魏央身上淡淡的酒气的郭晋善问了他是不是喝了酒。 会喝酒并非是因为魏央自己想喝,那只不过是班级里面的同学爲了欺负他而新想出来的法子。 打着小算盘以为给魏央灌下一瓶酒以后就可以看到魏央喝醉酒后在学校里面发酒疯的糗样的同学们并没有成功。反而是魏央通过这一次事情发现了自己不易醉酒的体质。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魏央从郭晋善的口中得知了郭晋善不善饮酒。 那个时候,得知了魏央总是被人欺负的郭晋善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来,越想记忆反而越模糊的魏央终于放弃了回忆。 已经隔了那么多年了,即便那是再怎么喜欢的记忆,也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开始变得越发的模糊。很多年以后,自己会不会将那个时候的事情全都忘记? 想到自己可能会忘记自己最喜欢的记忆,想到自己可能会忘记这一份感情,魏央不禁觉得有些害怕。即便知道,忘记将会让自己变得无比的轻松,可是他还是不愿,还是害怕。 话说回来,在那之后……班级里面那几个喜欢欺负他的人,似乎之后再也没有欺负过他…… 那会是因为……郭晋善的缘故吗? 忍不住自嘲的轻笑出声,这突兀的笑声被出租车内的广播给遮掩住。 这是不可能的吧。 就算郭晋善会爲自己出头,可是那几个人又怎么会乖乖听话? 从肩膀上传来的那一份热度,以及带着些许酒气的气味,无一不让魏央心跳加速。 记忆中,他和郭晋善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 可悲的热了眼眶,就连出租车司机提醒他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郭晋善的家是在一个高级住宅区内的。看上去明显就不是一个做了几年教授就可以买得起的房子,估摸着可能是郭晋善家里面挺有钱的魏央看着纸上的号码然后原封不动的输入了一串号码,等到机器响起了提示音后他再用着从郭晋善的衣服口袋里面摸到的钥匙卡刷开了那扇大门而后搀扶着郭晋善进了房子。 很有品位的设计,是郭晋善喜欢的设计风格。 背扶着体格明显就比魏央大的郭晋善,而且这个已经喝醉了的男人还完全不懂得配合魏央,将他带回到这里着实费了魏央不少的气力。 很清楚自己来这里并不是参观郭晋善的房子而是爲了将郭晋善送回来并且好好的安置好的魏央吃力的将郭晋善扶到了沙发上面坐下。 完全不熟悉这房子的魏央看了一眼那已经躺倒在了沙发上面的郭晋善,而后不禁叹了一口气。看上去要让他回房间的话他还得先找到郭晋善的房间才行。 转身准备去看房间,可是魏央的脚还没有跨出一步,却被一阵力气给猛地被拉向了沙发。背部和沙发靠背的撞击,即便那沙发很柔软,可是魏央的背部还能够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唔!好……好痛!」忍不住轻皱起了眉头,刚刚张开的嘴巴还来不及闭起来却被一样无比柔软的物体给堵了上去。 是……郭晋善? 他在吻我?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魏央的大脑一片空白。傻呆呆的任由这个男人侵占了自己的唇腔,却怎么也想不出他亲吻自己的理由。 唇与唇的分离,却感觉到了空虚。 郭晋善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他才会吻自己。 魏央对上的目光很温柔,是和十多年前一样的目光。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忍住,终于,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这,或许是唯一可以接近郭晋善的机会,唯一可以和郭晋善亲近,甚至肌肤相亲的机会。 这样的想法在魏央的脑中冒出,甚至击垮了魏央仅有的一丝理智。顾不得羞耻,也顾不得后果,魏央紧紧的勾住了男人的脖颈,任由他的亲吻落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 身体感受到了疼痛,但是这却远远不及和自己喜欢的人身体结合的喜悦感。 汗水、津液以及眼泪沾湿了枕巾,被一次次的摇晃着身体,魏央数次的攀上了高潮,全然没有记忆,大脑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行为都是靠着本能来进行的。 自己或许是一个很卑鄙,很无耻的人。说不定郭晋善只是因为喝醉酒将自己看成了是什麽人,可是自己却借由着这个机会让郭晋善抱自己。 不敢去想象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之间又会有什麽变化,酒醒了的郭晋善会怎样看待这样的自己。 卑鄙的自己,卑鄙得连自己都忍不住的鄙视起自己,可是,他对郭晋善的渴求太大,大到他可以不去思考后果,只贪图这一时被满足私欲的痛快。 闷哼一声,身体内再次的被射入一股暖流,已经变得晕乎乎的魏央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 郭晋善全身的体重加之在魏央的身上,压得魏央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加上那几乎要将魏央揉进身体内的拥抱,其实并不舒服,可是,魏央却觉得好幸福。 席卷全身的幸福感,教他忘记了那些烦心事,也教他忘记了那些不适的感觉而沉入了梦乡。 那一晚,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他梦见第二天醒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郭晋善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很久了,然后……就象是一些小说里面一样,他们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这梦,很不真实,却是魏央最大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7 :上一章字数才1500+,所以双更~~~ ☆、07、宁可被讨厌 魏央是被房间里突然的光亮给弄醒的,可以清楚听到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魏央努力的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然后望向了那光亮处。 那应该是洗浴间吧? 几乎快要忘记爲什麽自己会在房间里而不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的魏央在片刻的愣怔之后才倏地想起在之后似乎是因为沙发不够宽敞,自己才在后来被郭晋善给抱到了房间里面。 手下意识的摸向了一边,身旁的被褥上还有着残留着的温度,看来郭晋善也应该醒了没有多久。 醒? 郭晋善酒醒了吗?是说……关于这件事情,郭晋善又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的确是郭晋善主动吻他的,可是之后的一切,却又都是因为魏央的主动诱惑。如果魏央当时没有去诱惑郭晋善,事情一定不会到这一步。 一时的冲动,在所有的理智又再一次的回到了魏央的大脑里以后,魏央只想要将那个不管结果只想着要得到对方的自己给彻底的抹杀,但,这也不过是说说。 「喀拉」 洗浴间的磨砂玻璃的门被人一下子的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湿着头发的郭晋善。没有戴那副金属丝边框眼镜的他的样子看上去稍许的有些柔化,但是那也只是稍许。 「你醒过来了。」冷淡的声音,甚至没有半点感情起伏,魏央并没有漏看郭晋善那微微的蹙眉。 不知道该说什么,魏央只能够轻轻的点头。 梦境中的情节,没有出现在现实中。 静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面的郭晋善并没有戴上眼镜,但是目光依旧炯炯有神。气氛有些微妙,有些尴尬,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房间里面还有的,大概就是那个永远也不会休息的时钟分针和秒针转动的声音。 「那个……昨天……」 忍耐不住这种气氛而先开口的是魏央,尝试着开了一个话头却迟迟等不到对方接话的魏央觉得喉咙干涩得有些疼痛。以为可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结果将这气氛弄得更僵的却是他。 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魏央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没有声音自魏央的喉中传出,魏央微窘的低下了头,紧紧的抿起了嘴唇。也在低下头的那一个瞬间,他看到郭晋善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 那一个蹙眉,魏央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像梦境之中一般的对着郭晋善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被一个男人说出这四个字,不管是谁,相信他都不会高兴…… 有一个微微有些扭曲的想法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虽然知道,如果那么做的话,或许会令郭晋善更加的讨厌自己,可是比起被郭晋善讨厌自己的感情,比起被郭晋善鄙视自己的感情,魏央选择了那一个就算是想想都会觉得无比的下流的理由。 「我说错了,我们之间的发生的事情也还不能算是昨天的吧。之前,你让我很舒服,谢谢。」身体疼痛不已,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魏央却还是可以记得那开始以及途中难以忍受的痛楚,唯一会有快感的那一瞬,也只有在尾声,但那也是伴随着痛楚的快感。「其实我早就想要这么试试看了,虽然外面有男同性恋的店,可是和不认识的人做的话总要担心对方会不会有什麽病,谁知道今天郭教授你突然吻了我,所以我就顺势尝试了一下,结果还真的是很舒服,虽然一开始有些痛。」 魏央看到了郭晋善明显变得有些厌恶的表情。象是不敢再与郭晋善对视下去,魏央低下了自己的头,因为灯光的原因而变得有些橙黄色的被褥竟然如此的刺眼。 听得到翻找抽屉以及柜子时的声音,魏央还不曾抬头,几件衣服却扔到了魏央的头上。微微有些惊讶,魏央抓下了盖在自己头上的衣服。 质地很不错的衣服,看上去也是非常有品味的衣服,那绝不是魏央会舍得买或者是会选择的。 「我并不打算让你在我这里过夜。虽然我抱了你,但是我喝醉酒以后的记忆我都在。一开始把你看成了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吻了你,这的确是我的错。但是你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我吻的,而那样的你被我亲吻非但不觉得讨厌,甚至还来诱惑我,哼,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这么下贱的想要被男人抱么?」带有侮辱性的词眼从郭晋善的口中冒了出来,语言化爲了利器,刺入了魏央柔软的心脏。 虽然这是自己设计出来的形象,可是被这么说,魏央还是避免不了的受了伤。 「我……」 辩解无用,要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那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喜欢郭晋善么?即便真正的事实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想要和他做,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能够让自己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他郭晋善,可是那又如何? 无法用语言传递给郭晋善自己的感情的话,再怎么喜欢也不过是空谈。 他害怕看到得知了自己的心意后对自己无比鄙夷的郭晋善。他情愿让郭晋善鄙视这个被自己构造出来的虚假的形象的魏央,也好比被郭晋善鄙视真正的自己。 「我曾经以为你喜欢我。」很冷淡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央隐约觉得郭晋善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些讽刺。 魏央的身体微微的有些震颤,或许是因为和专业有一丝丝的关系,魏央对于语言之中包含的隐意比较敏感。 可是此时的他却恨极了自己的敏感。 「之前我对你的感觉或许只能够说是有些讨厌,但是现在……你真让人恶心。」最后那简短的六个字,却狠狠的伤害到了魏央。「拿着这些钱,在我回来以前给我滚。」 一叠钱,丢到了魏央的面前,而后郭晋善便走出了房门。 听到了郭晋善用力的关门声,魏央不禁为之身体一震。眼泪流出了眼眶,可是魏央却笑得像个疯子。 不断的笑着,喉咙变得嘶哑,却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而眼泪,也因为这笑声而流得越发的厉害。 他,何尝不觉得自己恶心? 明明是一个男生,却还会喜欢一个男人。甚至还会希望被那个男人拥抱,这么多年了,像这种自我厌恶感在他的心中,什么时候消失过?可是,他无法抑制心中对郭晋善的喜欢以及渴求。 他也不认为这段可笑的单恋会得到一个什麽好果。他是一个普通得就算混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那种类型。想要一个男人喜欢上这样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的自己,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床上散落着的钱,数目还不少。郭晋善这么对自己是什麽意思,魏央再清楚不过了。他把让他犯下这个错误的自己,当做了是妓女一般的存在。 会让郭晋善这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8 么想自己,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现在的他,就算是希望郭晋善不要讨厌自己,那都已经是奢望。 但是,他并没有后悔。 魏央抓起了那些衣服,顾不得身上那粘腻的感觉便将衣服套上。郭晋善扔给他的钱,他揣进了裤子口袋里面。 魏央之所以会拿那些钱,并不是因为他缺钱之类的原因,只不过……如果郭晋善将他视作是被用作发泄欲望的工具的话,那他就做一个这样的工具。反正都已经被讨厌了,那倒不如让郭晋善更加的讨厌自己。 比起从郭晋善的生命中淡出,魏央更愿意选择被郭晋善讨厌。讨厌的话,至少郭晋善还会一直记得有他魏央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08、无法终止的爱恋 身体很痛,很酸,也没有多少的力气。虽然裤兜里面装着钱,路面上也还有着几辆出租车来往,可是魏央却没有叫车的打算。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缓缓地沿着人行道朝着自己家走去。 他家和郭晋善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按照公交车的站台计算的话也差不多有六站。以着双腿,并且还是那种步行速度,到家说不定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么做或许是爲了折磨自己的身体,每走一步路,身体就酸痛不已,可是也只有痛,才能够真实的告诉魏央,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他被抱了,却也被冷酷的对待了。 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在魏央的脑海中冒出,知道自己做出那种事情的话会被郭晋善如何对待,可是魏央更清楚如果自己不去尝试着做一做的话,可能他即便可以和郭晋善做一辈子的同事,但也不会有除工作以外的任何交集。 接近疯狂的喜欢,却开始变得沉重。 魏央想,如果有一天这一份重量将自己彻底的压垮了,那么那一天他对郭晋善的喜欢就会彻底的消失,但那同时也会是自己这一生的终结。 银色的钥匙插入锁孔,再旋转两圈,魏央推门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漆黑一片的房间,魏央没有开灯。脚板因为难得走了那么多的路已经疼痛不已,而本就酸痛的其他部位更是在经过那么一段路以后痛得甚至麻木了。 自暴自弃的将自己摔在了客厅那张硬邦邦的沙发上,魏央忍不住微微的皱眉。明明是同郭晋善家里的那张沙发全然不同的硬沙发,可是他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那张沾染了情欲气息的沙发。 脑中挥之不去的郭晋善动情时的模样热了魏央的身体,下身产生的反应令魏央产生了些许的自我厌恶感,以为不去理睬它就会慢慢地失去热意的魏央直直的走向了自己的洗浴间。莲蓬头喷洒出的水冷冷的,在经过好几次调节水温之后都未能换出热水的魏央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开热水器。 全然没有去烧水的打算,冷水浇洒在魏央的身上,一时之间他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自体内流出的液体混合着冷水然后流进了排水孔,费力的抠弄着自己的后庭想要将那些浊液全部清除干净,可是只是手指刺入便会疼痛得一阵收缩的后庭似乎是被使用过度,指尖触碰到的嫩肉甚至有一些红肿。 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悲哀的在这里清理身体,却也只能够清除一部份,更深处的部份还可以感觉到的液体该如何清除,魏央完全不知道,也只好作罢。 裤子口袋里的钱还在不远处那放衣服的篮子里面,露出来的一角让魏央觉得自己越发的悲哀。 和冰冷的水温不同,划过脸颊的液体温温热热的。 是眼泪。 他再一次的哭了。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而且魏央也清楚,就算让这一切重新来过,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投入郭晋善的怀抱。就算郭晋善眼中看到的不是魏央这个人,就算会被讨厌,就算这是在自我伤害…… 可是,爲什麽还要哭呢。 无法解释理由,魏央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痛苦。 水流声多多少少的遮住了一些他的哭声,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他的哭声。蹲了多久,魏央不知道,也无法得知。一直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一直到腿软得他整个人坐倒在了地上,他终于止住了那就象是山洪暴发一般的泪。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字数少所以会有二更~~~ ☆、09、挑衅 之后的两个小时左右,魏央没有去稍作休息,只是打开了电视机,看着上面播放着无趣的重播节目然后径自发呆,看了些什麽他不知道,直到手机响起了魏央调好的闹钟,魏央才倏地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该去准备去学校的时间了。 几乎一夜未睡并且还哭了很久的眼睛红红肿肿的,镜子里面的自己看着相当的憔悴,而且身体也非常的难受,但是魏央并不打算请假。 或许是心中残留着的倔强不允许。不想要请假,一部份是因为魏央不想郭晋善以为那一晚上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负担,他想要假装自己非常的享受这一切,而另一部份就是魏央想要尽可能的多看着郭晋善。 这辈子,他不可能永远的看着郭晋善,正是因为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便可以多看一秒,他也不想浪费这一秒钟的机会。 「哎?魏副教授,你的脸色好差。」和一位老师遇到的时候,魏央那糟糕的样子看得那位老师都不免有些吃惊。 那一双红红肿肿的眼睛,看上去怎么就那么象是哭过的呢? 那位老师虽然奇怪,但是却没有问出口。可以肯定的事情,问出来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只是让人感到尴尬。 「呃……没什么。只是昨天喝了点酒,貌似还是有些不舒服吧。」不由得庆幸在学校里面没有多少人清楚自己的酒量问题,也因此他可以拿着因为酒量不好而用作挡箭牌。 魏央的回答让那位老师哦了一声,猜想魏央的双眼会那样的红肿是因为他喝醉酒呕吐而导致的老师哈哈的笑着然后轻轻的拍了拍魏央的肩膀说道,「原来你酒量不好啊!酒量不好的话以后就更应该多喝点酒,这样子酒量也就可以变好了。」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魏央只得不断地点头。 但是他却不曾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劲儿的点头竟招来了那一阵阵的晕眩感,脚步有些不稳的向一边靠去,魏央的身体碰到了冰凉的墙壁。 身体的疼痛,教魏央皱起了眉头,轻哼出声的音某种程度上似乎可以减轻一些疼痛,瞬间黑暗了的视线在片刻之后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魏副教授,你还好吧?」连忙跑到了魏央的身边想要搀一把魏央的老师却被魏央摇手给拒绝掉了。 「我没事。大概是今天没吃早饭,所以有些低血压。」随随便便的找了一个理由,虽然没吃早饭是真的,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9 但是导致他头晕目眩的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连他也不清楚。趁着那位老师愣怔的时间,魏央立刻离开了。 继续被这么关心下去,他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你是爲了博得同情心才会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来学校么?」带着敌意的话自楼梯转角处传来,靠着墙壁站着的是宋恺良。 并不清楚宋恺良究竟知道了些什麽,魏央总觉得,他和郭晋善之间发生的事情,宋恺良全都知道。而且他相信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潜意识告诉魏央他不去理宋恺良会比较好,可是宋恺良却不允许魏央无视自己。 在魏央即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宋恺良一把抓住了魏央的手。生生的拽疼了魏央手的宋恺良好像没有发现魏央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好痛。放开我。」他和宋恺良之间,虽然说不上关系多好,但至少也不该象是仇人一般的关系。现在宋恺良这么对待他,难道是因为郭晋善的缘故吗? 「昨天,你和郭教授之间发生了什麽?」 被这么问道,宋恺良果然知道些什麽。 魏央身体短暂得几乎难以察觉到的僵硬,宋恺良并没有落掉。 「你们之间果然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幺?」本来他是打算将喝醉了的郭晋善送回家的,谁知道他只是去帮一些老师叫了一趟车子,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才得知主任已经拜托了魏央将郭晋善给送回了家。 说实话,他很生气。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郭晋善讨厌着一个学生。在见到了郭晋善对待魏央的那种态度之后,宋恺良立刻就明白当初会逼得郭晋善不得不辞退了家教老师的工作的那个学生其实就是魏央。 他不明白爲什麽郭晋善都摆出了那么明显的态度了,魏央却还是会那么不识相的黏上去。甚至还抢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我和老师之间发生了什麽事情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义务来向别人说明。你昨天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喜欢老师吧?会那么在意我和老师之间的事情的你,或许这一次应该由我来问你是不是喜欢老师吧?」 会说出有那么火药味十足的话的自己着实吓了魏央一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象是平时的自己。 但是,会那么做的原因,心里面隐约有个答案出来了。 大概……是很在意宋恺良和郭晋善那么好的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被魏央火药味十足的话激怒还是恼羞成怒,宋恺良有些激动的怒道,「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我会是同性恋?就算你是我也不会是。」 听到宋恺良这么说的时候,魏央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之前的在意,一下子烟消云散,踪影全无。 「我也不是,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成为对老师有害的害虫。你可以放开我了。」 明明自己又一次的说了谎,可是他却不再会有心脏乱跳的不安的感觉了。也或许是撒谎撒多了,就会对撒谎有了免疫。 魏央的态度没有多少值得怀疑,宋恺良也开始减少抓着他的手的力气,本来使尽了力气的手松开了那只被他抓得手腕上都泛红的手。 「抱歉,看来是我多心了。」看那不肯消退的红印,宋恺良有些过意不去了。「那个……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神经质了。」 宋恺良过意不去的样子看得魏央反而有了一些罪恶感。「没什么,我也知道有时候我看上去比较奇怪,你担心老师也情有可原。」是自己在撒谎,欺骗了宋恺良,欺骗了自己,欺骗了郭晋善,欺骗了所有人。实在是……太差劲了。「我还要准备接下来的课,先走了,有事之后再说吧。」 害怕再和宋恺良处下去自己会暴露,魏央硬是扯出了一抹笑,随便编造的破借口,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信服力的。 将所需要的资料全都打印好,然后整理好,魏央坐到了椅子上,闭上眼睛然后叹了一口气。 一大早就轮到上课,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很背。 「卡擦」一声开门声惊得魏央睁开了眼睛立马坐正了身体。 没有敲门就直接进门,进来的人是谁其实不需要猜,也不需要去看就可以知道了。 那是和魏央同用一个工作室的郭晋善。 手微微的颤抖,放在外面的手这么的颤抖实在是有些明显,爲了不被注意到,魏央连忙将手塞回了口袋里面。 可是,魏央甚至连男人是不会在意自己的这一点都忘记了。 直到发现男人将自己视为空气一般,魏央才苦笑着将那双早就停止了颤抖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了出来。而那一双手的掌心处,还有着深深的指甲印。 颤抖着自己的嘴唇,干涩的喉咙所发出的音听着都有些怪异。 「郭教授,早安。没想到你昨天做了那么多的运动今天还来得这么早。」听上去带着些许的讽刺的话,于魏央而言,更多的却是说不出口的苦涩。 他知道经过了昨天的事情,郭晋善大概是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因此他才会故意那么说为的只是激郭晋善和自己说话,同时,也是爲了让那已经疼痛不已的心脏变得更加的疼痛。 魏央不禁可悲的开始想着,如果这颗心脏可以提早崩坏,他也就不用再无止尽的持续着尝受这份痛苦了。 作者有话说: ☆、10、喜欢如此沉重 听到了魏央这么说的郭晋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紧锁着的眉头形成了一个「川」字。 「你那么想要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有什麽目的?如果你是喜欢我而想要引起我的注意的话,你这样只会起到反作用。」 嫌恶的目光,与魏央所保持着的距离似乎是在宣示着郭晋善有多么的讨厌和魏央同处于一个空间之内。 郭晋善或许完全就猜错了魏央心中所打的算盘。 魏央之所以会变得无比的极端,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惜让他讨厌也要接近他的目的也是因为魏央心中还有一丝未断的希望,但,更多的或许又是私欲。 「郭教授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低垂着的头缓缓的抬起,先前那张苦涩得连勾起唇角都无比的困难的脸如今却笑脸盈盈的。「关于这件事情昨天我就说过了吧。我其实并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喜欢这种感情不过是一种负担,但是对于郭教授你而言,某一方面我说不定也算是很喜欢吧……郭教授你做爱的技巧很不错,让我觉得很舒服,而且和郭教授你做了以后还可以拿到钱,所以我很有兴趣继续和郭教授做。」 无耻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下贱至极。如果换做是几年前的自己的话,魏央想,多年前的自己一定不会相信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是自己。 「我没有兴趣和你这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0 么脏的人做。」郭晋善那边传来了多数的纸张与桌面敲击的声音,清脆无比,可是,魏央却觉得这声音好闷重。 「没错,我是很脏……可是你也是弄脏我的人,不是么?」不知道是处于什麽心理,魏央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朝着郭晋善走了过去。微微的苦涩在眉眼之间流露着,但却因那垂着的发丝的遮掩而无法让人看见。「当然我也并不是只想和郭教授你做,但是……我果然还是怕会被莫名其妙的传染到奇怪的病,所以和郭教授做,是我最好的选择,反正技术也很好。」 「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欲望,别挡着我。」狠狠的推开了好似是背后灵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的魏央,郭晋善朝着不远处的书架走去。 身体和墙壁之间狠狠的撞击,触动了全身的痛觉神经。忍不住闷哼出声,魏央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可嘴角却露出了因为对方伤害了自己而感到欢喜的笑。 「郭教授你昨天……射了很多来着的,有一些我都洗不出来,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的话,你说我可不可以用身体里面余留下的东西去告你侵犯我?男人侵犯男人,应该也是可以控告成功的吧?就算控告失败,郭教授你上了一个男人的事情也会害得你名誉扫地的吧?」 痛觉神经麻痹了身体,也麻痹了大脑。 自己在想什麽,魏央不知道,简直就象是靠着本能说出来的话,病态得让魏央都不禁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可怕。 「啪」 清脆的一声声音在办公室里面响起,伴随着声音的结束,魏央只觉得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有些痛,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被郭晋善打了一巴掌。 小心翼翼的抬头,喂养所看到的郭晋善的脸色是阴沉着的,从未见过郭晋善这幅模样的魏央竟然因此而害怕的颤抖起了身体。他下垂着的右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准备给魏央来上一记。害怕那一拳会落下来,魏央慌张的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了一条缝来偷看。 「你是我最讨厌的人了。」郭晋善冰冷的声音没有感情,就象是设置好了的机器人,与之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连贯的声音听着不会让人觉得有什麽别扭感。 伴随着郭晋善话音的落下,魏央只觉得那本应有着束缚的下腹处失去了那紧缚着的条状物。 金属物落地的声音,而后魏央突然感觉到臀部一阵凉意,被男人粗暴的剥下的内裤暴露出了它紧紧包裹着的白嫩臀部。不在预料之中的行为让魏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要在这里……对他做这种事情? 没有任何的前戏,不经过润滑就被异物直接顶入的后穴因为疼痛而不断的收缩,努力的想要将这突然闯入体内的异物排除于体内的后穴却不知正是因为这样的反抗反而加剧了它的痛楚。 眼泪,溢出了眼眶,其中包括了多少的感情,已经不能再一一计算。 活该。 伴随着每一次的顶入,心里面的声音就越发的响亮。 「是你招惹我的,我不会对你留情。」 丝毫说不上温柔的男人,粗暴得简直就象是在对待一个和自己有着深仇血恨的仇家一般。 因为疼痛而麻痹了的后穴,因为疼痛而软得完全没有站立的迹象的下身,在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之后,魏央感觉到体内涌入了一股热流。伴随着物体的退出,魏央象是一件没用的东西一样被男人推倒在了地上。 脸磕到了墙壁,有些麻麻的疼痛,但是比起之前那几乎可以让人痛得晕过去的剧痛,这种疼痛度几乎可以约等于零。 「如果你还不满足,下班以后去我家里。你不会不记得我家在哪儿吧。」郭晋善轻哼一声,满是鄙夷。 并不是很清楚郭晋善爲什麽要让自己再去他家做那种事情的目的,估摸着郭晋善这么做的原因只是爲了发泄生理上的需要的魏央江映的点了点头,道,「我……记得。」 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魏央开始有些后悔在这种完全没有洗浴的地方来激怒郭晋善。虽然,目的已经达到……可是身体这么难受,待会儿他该怎么去上课。 「那个……我……」想要问郭晋善自己体内的东西该怎么办,可是话到了嘴边魏央又咽了下去。 问郭晋善这种问题,自己是想要做什麽? 没有想要得到对方的同情关心的打算,说出口后会得到的答案,仅仅是在脑海之中想象一番,魏央便觉得迎接自己的不过是被羞辱后的尴尬的下场。 「不,没什么。」随意的从桌上抽过了几张纸巾,稍微擦了擦那被液体沾湿了的部位,魏央穿上了自己的裤子。注意到了郭晋善的表情,魏央淡淡的笑了一声后,道,「你看着我是想要做什麽?难道你还想要再抱我一次?虽然我也很乐意,不过貌似时间不允许吧。」瞟了瞟挂在墙上的钟,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不到了。 「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样。」冷冷的瞟了魏央一眼,郭晋善就拿着上课的材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情欲气息,唯恐待会儿会有人进来闻到这股味道的魏央慌慌张张的打开了窗户,在感受到了自窗外吹入的风之后,魏央松了一口气。 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可是,魏央却没有想要去上课的念头。不管是体内粘稠的液体,还是疼痛不已的身体,或是因为悲伤而无法思考的大脑,这都不是去授课该有的状态。 可是,这一切,他都无法控制。 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魏央现在只觉得羞耻得足以让他一头撞墙。一直以来可以说是家教良好的他,就连色情的刊物或者其他的都不曾碰过,可是这样的他,竟然会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说着那么不要脸的话,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却都是爲了让对方抱自己。 得不到对方的心的话,至少,他想要得到对方的身体。 曾经说过什么得不到对方的心只能够得到对方的身体的话还不如放弃的话的那个人是谁,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魏央只觉得那个人说的话实在是可笑 如果真的可以轻易的放弃,他何尝不想要放弃,只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放弃,反而随着时间,那名为喜欢的感情不断的加深,然后,终于喜欢变成了习惯,这种感情就再也无法戒掉。 所以魏央想,会说放弃这种话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 心里面的苦涩,简直就象是在吃黄连。但是这一份苦却又不可能像黄连的苦一般,只要吃一点甜的就可以抵消。就好像是酿酒,酒存放得越长酒就越是醇厚,而这苦则是时间越长,苦涩的味道越发的浓重。 爲什麽……喜欢会那么的沉重,那么的痛苦呢? 作者有话说:感觉到自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1 己就是个loser 试用期没过被炒了…… 很不开心。 又要重新找工作了,社会水好深。 ☆、11、生病 三十九点三度。 放下了拿着的体温计,魏央拿过了一边的手机,然后拨通了学校的电话。 「嗯,是的……我想尽量长一点吧,因为我从以前开始就是生病了不容易康复的类型……嗯,好的。啊,不用担心的,我的母亲会来照顾我的,我会尽快返校的……好,谢谢。」听到了电话被挂断后的嘟音,魏央长舒了一口气,随意的将手机扔到了一遍后,全身的力气就象是被全部用尽一般,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之所以会发烧,那一天的冷水澡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和郭晋善之间的做爱。同性之间的做爱,被进入的一方的负担很大。好像是之后没有彻底清理干净那些液体,在昨天从郭晋善家回来没有多久以后魏央就开始拉肚子了,而且也开始身体不舒服,等到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很烫且头脑晕眩的时候,魏央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以着那极其不舒服的身体在自己那虽然很小但是东西却比较多且乱的房子里面找了半天,魏央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急救箱。太久不曾使用过的体温计,如今使用起来反倒是有一种陌生感。 电话里面虽然有说过会请自己的母亲过来照顾自己,可是魏央并没有打算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要他们过来。 当初得知了魏央考入了k大文学院之后的父母,并没有表现出什麽特别欣喜的样子,倒不如说,他们象是有些反对,但是因为他们没有说出口,所以魏央也就当做没有注意到而装傻装到了底。 而真正的爆发,是在魏央被聘请进了k大文学院当副教授。 明显表示了反对的父母应该知道进入k大文学院的话,前途会更好才是,可是没有任何一点理由就保持着非常明确的反对态度的父母却让魏央感到莫名其妙。 看到了坚持要去k大文学院当副教授的魏央的父母甚至象是变了一个人,爲了阻止他,还说出了如果他要去就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住所,一切就让他自生自灭的话。 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魏央的父母这一次却失败了。或许是小看了魏央对k大文学院的执着,魏央在表明了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的态度以后就收拾了行李用着唯一存放在自己这里的银行卡上面的钱租下了一套便宜的房子以及生活必需品。 自己的坚持,多多少少的在他和家人之间造成了些许的隔阂。一个人的生活说起来有些辛苦,但是却又很自在。过了这么一段一个人的日子之后,在这一次的生病之后而要依赖家人,且不说得知了自己生病了的父母又会对自己啰啰嗦嗦的说些什麽,光是想到自己会亲自打破自己的离家宣言,魏央就绝对不愿意。 因为在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发过烧的缘故,魏央在家里面甚至都没有准备好发烧药。只是躺在床上的话,症状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好转,倒是很有可能严重化。毕竟这不是小发烧,这是高烧 不知道发烧的话吃感冒药会不会稍微好一点,想起了上次吃剩下的感冒药还放在床头柜里面的魏央努力的坐起了身子,拿出了药,拿了两颗后送入嘴。桌边没有开水,魏央也根本就没有那个体力去倒水,索性嚼碎了那药片,充斥于口腔之中的苦味让人咋舌。 昏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那被汗水沾湿的身体的不适感。黑乎乎的房间,与睡前不同,看来这一觉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掀开了被子,几乎可以从自己的身上闻到一股汗臭味的魏央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即便是生病会感到食欲不振,可是一天没有进食的魏央果然还是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温热的热水包围着魏央的全身,一旦身体感觉舒服精神似乎也会放松。热度还依旧没有退散,但或许是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的缘故,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忘记了煤气灶上还在煮着泡饭,窝在了浴缸里面的魏央甚至忘记了自己只是来洗掉身上的汗而不是来这里泡澡的。 直到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煤气味的时候,魏央才大喊一声糟糕,甚至连衣服也来不及穿,魏央就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浴室冲向了厨房。从锅子里面流出来的粥水熄了煤气灶上的火,生怕再耽搁下去会发生什麽事情,魏央连忙关掉了煤气,而后打开了窗子,让这一屋子的煤气彻底的消失。 房间里面浓重的煤气味,几乎可以教人窒息。真的是糟糕至极。 紧张的心情稍许的有些放松后,先前原本应该消失了的疲惫感却又席卷魏央的全身。无力的躺倒在了硬沙发上,赤裸的身体所接触到的沙发还有些凉凉的,滚烫的身体挥散不去的热意似乎也有了可以为之降温的东西一样,感觉相当的舒服。 因为姿势的缘故,魏央看到了先前魏央因为急着关煤气而来不及擦拭身体就跑出来时留在地板上的水渍。 根本没有力气去擦地板,索性让它自然风干也是一种法子。 再安静不过的气氛,却被一阵刺耳的电铃给打破。电铃声声响了一次又一次,聒噪的声音让人受不了。心里面虽然在那里喊着快点消停些,不要再继续弄出这种声音来吵人了,可是魏央却不打算去开门来消除这种可以说是扰民的噪音。 就让那电铃响一会儿,如果没有人来开门的话,来人大概会猜测家里没人而干脆回家吧。反正会来他家里的除了父母之外也没有什麽人了,不去开门反而是给自己减少麻烦。 过了一会儿,那吵得人心烦的电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心里还想着是不是那个人已经走了的魏央却又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不禁怀疑是不是小偷,可是这么破旧的房子,就算是小偷也看不上眼才是。当初自己会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便宜得不像样的房租。 大门被推开,而后一个男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只是斜眼看着地板的魏央在看到了地上的那个影子的瞬间,他立马坐了起来。 郭晋善爲什麽会来这里? 「爲什麽你……」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还有他用来开门的钥匙,那是从哪里得到的? 过于震惊,魏央甚至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口,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和郭晋善对视。 「你难不成是想要自杀么?」郭晋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找什麽。稍微摸索了一下后,找到了电灯开关的郭晋善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电灯。突然的光亮刺得魏央的眼睛有些疼痛。 不明白郭晋善口中的自杀是什麽意思,魏央不解的歪了歪头。 有些无奈的叹了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2 一口气,郭晋善说道,「这屋子里面煤气味道那么重,你还躺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是自杀难不成要说你是在享受生命么?」 「我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去自杀。只不过刚才洗澡的时候忘记了我还在煮粥。虽然刚才及时关掉了,不过这个味道还没有去掉你就过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厨房看一下。」手指指向了一边——距离沙发最多不过十步的厨房。 听了魏央的话,郭晋善也不客气,脱了鞋子后就直接走进了厨房。因为根本就没有收拾,厨房里面一片狼藉。 「你难道没有常识的吗?」不知道爲什麽,郭晋善的声音里面似乎带着一些怒气。 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不想要让自己产生郭晋善在关心自己的错觉,魏央立刻反问道,「难道,老师你是在关心我?」大概是因为知道郭晋善是绝对不会回答自己那句话的缘故,魏央故意问出了这个问题。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魏央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老师你爲什麽来我家,爲什麽知道我家在哪儿,还有,爲什麽你会有我家的钥匙?」 「主任有东西想要给你,然后就拜托我送过来了。刚才我在门外闻到了一股煤气味,在想你会不会什麽事情想不开而自杀,所以我去找了房东,给他看过了我的证件得知我和你是一个学校的人之后他才给我的。」郭晋善说着,手伸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个用牛皮纸袋装着的资料。「这是下周三要用的,你反正请假一个礼拜,在这期间尽快准备好,临时准备的话你会来不及。」 「我真的要想不开自杀的话,理由也只有一个而已。」魏央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用着什麽口气说的。那声音阴冷得象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听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甚至还会起一阵鸡皮疙瘩。「开玩笑的,我还没有充分的活够呢,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去死。」直到看到了郭晋善有些奇怪的表情,魏央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即便是扯开了笑容,但还是会显得有一些不自然。 「你不是发烧?干什么赤身裸体的躺在这里,药吃了没有。」直接转移了话题,郭晋善朝着魏央走了过去,而后伸手摸向了魏央的额头。与自己的体温全然不同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肌肤,魏央的身子忍不住轻轻的发抖。 郭晋善的手凉凉的,相当的舒服。努力抑制住想要抓住他的手贴住自己的额头的冲动,魏央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发烧药,不过我吃了一点感冒药。呃……这样躺在这里只是因为刚才急急忙忙去关煤气,之后精神放松以后就累得倒在了沙发上了……」说完,魏央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正赤身裸体的面对着郭晋善。虽然和郭晋善做爱的时候,身体不知道被他看得多么清楚,可是,那个时候他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即便有着羞耻心,他也完全顾及不到。而现在,他虽然脑子运转速度比不上平时的普通状态,可是他却足够感到被人看光的羞耻。「那个……我……我……衣服……」 魏央慌乱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笑,郭晋善忍不住冷笑出声,「难道你会害羞么?明明身体都被我全部摸过了,现在暴露在我的眼下,也没有什麽值得害臊的吧。」 「也是,反正……早就被你看过了。」低垂着眼帘,魏央苦笑道。 「总之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去帮你买一些药回来。发烧的时候光吃感冒药,你还真的是没有常识。」 并不是没有常识,只是……会觉得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或许也不错,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我说……你不是说你只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么?既然这样,东西送到后你就可以走了吧,爲什麽你还要管我?」感觉有些冷,魏央抱住了自己的两条腿蜷缩在了沙发的一角。 稍微有些迟疑,郭晋善缓缓的回道,「你……会发烧,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猛地一愣,不知道该点头或是摇头,魏央的额头抵着膝盖,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但其实也不全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也有我自身的原因。所以,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责任感而想要负责照顾我的话,请你回去,我会请我的母亲来照顾我的。」他不需要郭晋善半吊子的温柔,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对他温柔,那么不如从始至终都对他残酷到底。 「我记得你请假的时候有说过你会请你的母亲来照顾你吧,那么爲什麽我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我也不想要找麻烦来照顾你,只不过,如果你死在了这里的话,会增加我的工作量。」 门被关上,郭晋善走出了房子。 有种冲动想要过去为大门上锁,可是魏央却做不出来。他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似乎就只是抱着膝盖,无法发声的哭泣,却流不出眼泪。不可以继续享受这种温柔,这种半吊子的温柔,不会有什麽永久,一旦开始习惯而又失去了的话,他一定会痛苦不已。 「喂……妈,那个……我生病了,所以……嗯……抱歉,可以的话……请你尽快过来吧……好,我等你。」切断了电话,魏央吐了一口气后走下了沙发。 作者有话说:其实真心觉得彩蛋区对我没啥用hhh。 总感觉这样实在骗读者留言评论而不是读者发自“我想评论”才评论~~ 这样的不怎么喜欢呢hhh 最近越来越觉得小标题名字好难取!思考着要不以后用颜文字代替标题?(你滚) ☆、12、照顾 这一次,门铃没有响,拿着钥匙开了门锁的郭晋善手里面拎着一大袋子的药品还有一些食物。会买食物,可能是在见到了那被煮的已经不成样子的粥或者是空无一物的冰箱。 「那个,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麽时候?」试探性的问道,明明身上有穿好衣服,可是在郭晋善的注视下,魏央却还是不禁会有一种自己正赤身裸体的被这个男人看着。羞耻得不禁低下了头,魏央的声音也因此听上去有些压抑。「其实你不用再继续照顾我了,我的母亲她……」 一时之间的沉寂,气氛似乎有些沉重。魏央甚至不敢呼吸,直到听到了郭晋善说话。 「你又想要用你的母亲快要来了之类的话来骗人?」郭晋善象是在看着一个撒谎精,目光之中充满了不信任。 知道可能自己不管说什么郭晋善都不会相信自己,魏央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再多说什么。被郭晋善打包回来的食物之一是香喷喷的蔬菜粥,比起魏央所煮的泡饭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魏央没有食欲。 一旦过了人最饥饿的时间段,胃部就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的饥饿,因此,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蔬菜粥,魏央非但没有感觉到饥饿,反而有一种想要冲进洗浴间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3 的抽水马桶那里好好的呕吐一番的冲动。 蹲在了冰箱前面正在将买回来的食物一一分类摆放的郭晋善没有回头,却似乎已经知道了魏央现在所想的事情。 「不管你有没有食欲,你多多少少都给我吃一些。不然你根本就没有体力。」塑料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象是老鼠啃咬墙壁一样,听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强忍住那种恶心的感觉,魏央几乎就象是在喝水一般强迫着自己吃着那一碗蔬菜粥,没有进行形式般的咀嚼,魏央直接咽了下去,虽然感觉喉咙烫烫的,甚至很不舒服,可是他却不敢让食物在嘴巴里面留存过久。 食物的气味还在嘴巴里面徘徊不散,魏央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胃部正在不断地翻腾。好难受,好想要将胃部所有的东西都吐尽。 走到了魏央的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吃得一干二净的碗似乎让郭晋善很满意,一直以来他紧皱着的眉头也因此而舒展开了。「把药吃掉。」鼓捣了一阵子后,郭晋善从另一个塑料袋内拿出了一盒药,还没有交给魏央,却看见魏央猛地站起来,而后身子不稳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 虽然极力忍耐,可是想要呕吐的欲望却是怎么也无法抑制。 尾随着魏央跟过来的郭晋善看着抱着抽水马桶不断的呕吐的魏央,原本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的皱起了起来。「你……」郭晋善只说出了一个字,停顿实在是太长了,魏央甚至因为觉得奇怪而转过了那张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脸望向了郭晋善。 实在是难受,虽然感觉胃部已经被清空了,可是他却还是不禁想要吐,象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尽一般。「什麽?」 「你明明吃不进去,爲什麽还要吃。」虽然是自己要他吃的,但是,如果他说明原因的话他也不会强迫他吃光。 「没有什麽爲什麽,只是被要求吃掉所以我就做了。」门铃适时的响起,魏央别过了脸,道,「能不能请你去帮我开一下门,我……可能不能去开门。」说完,魏央又开始专注于之前在做的事情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或许真的更适合抱着马桶。 「我知道了。」 缓步走了出去,电铃依旧响个不停,象是门不开就绝对不会停止按门铃一样。打开了门,郭晋善本来想要说的一句不要扰民却硬生生的被咽下了肚子。 是……魏央的,母亲,梁静雅。 「伯母……你好。」突然来访的女人,惊了郭晋善。 出来开门的人似乎出乎了梁静雅的意料,她的嘴巴微微张开,难以掩饰她的惊讶。「爲什麽你会在这里?」梁静雅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与外表给人的形象全然不同,没有一丝的端庄感。 「我……」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郭晋善关上了大门。「这里说话可能不方便,请你跟我出去一下。」知道有一些事情不该被魏央知道。以前是,现在仍然也是,只是不该让魏央知道的理由已经彻底变掉了。 「我不是说过了请你不要接近我的儿子了吗?」刚被郭晋善拉到了楼底下,梁静雅便愤怒的朝着郭晋善吼道。丝毫不介意自己现在的形象看着有多么的难看, 而反观被梁静雅吼着的郭晋善,明明没有做什麽事情,可是他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正在受骂。 「你已经从小央的身边离开了,爲什麽又要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爲什麽你又要缠上他?」似乎接近癫狂的模样,看着教人惊心。 「我的确遵照你们的要求离开他了,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考进k大文学院甚至还跑到了我们学校里面来当老师。」他已经尽力避开了魏央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很好几年以前,当他还是k大文学院的学生的时候,爲了以后的还可以继续研究自己喜欢的文学但是还能够不耽误自己赚钱维持生活,于是他就将目标定成了去做文学院的老师。而爲了丰富做老师的经验,他去了家教中心找了一份家教老师的工作。 很顺利的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家教老师以后,他又被家教中心分配了一个学生。而这个学生,某种程度上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13、无法言说 看上去很内向的男生名叫魏央,言行之中甚至还有些畏畏缩缩的他看上去简直就是每个班级都一定会有的专门被人欺负的那种人,不,或许应该说他根本就是无时不刻的都在散发着「快来欺负我」一样的气场。 表面上的阳光,可是真正的郭晋善却有些爱欺负人。故意会做一些坏坏的但却不宜被魏央察觉的事情,然后看着魏央的窘态而在心中为此欢喜不已。象是孩提时期才会做的事情,爲什麽会做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多加思考。 智商高的人情商却低,这样的话对郭晋善而言或许反而象是一种笑话,没有多久,郭晋善明白了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有些迟钝,还很容易被欺负的魏央。 意识到自己首次认真的喜欢上的对象是自己的学生,甚至还是一个男学生的时候,要说郭晋善不惊讶不焦躁是不可能的。可以百分之百确保自己不是一个同性恋者的郭晋善无论如何都不想要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这就是现实,就算想要自欺欺人却也无法改变,既然这样,他就只能够坦然接受。 知道这是无望的单恋,郭晋善并不要求得到任何的回应,唯一希望的就只是能够在他担任家教老师的期间可以一直看着他。继续的逗弄魏央,仅仅是看到魏央手足无措或者是脸红羞臊的样子,郭晋善就会开心得象是一个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感情,在升华。 原本只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逗弄魏央的程度的感情,开始变成了仅仅是看到魏央就很想要接触他的身体,想要占有他的一切的那种感情。 郭晋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心中的感情装载的太多,结果终于有一天响起了超重的信号。已经控制不住流溢心脏的感情了。 一次的补课,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魏央写着题目,结果就累得睡着了。从未见过魏央的睡颜,出于私欲,郭晋善甚至忘记了自己作为家教老师的本分。 一个睡觉,一个则是坐在一边将对方的睡颜一丝不落的都贪婪的收容进自己的大脑之中,然后储存进了一个保险箱,小心的锁好。不曾记得自己竟然会那么的没有自制力,一个不小心,郭晋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郭晋善偷偷地在魏央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是他和魏央之间第一个吻,却也是破坏了一切的平衡的吻。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亲吻魏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4 央的时候,门外站着的梁静雅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入了眼中。脸色变得无比的可怕,梁静雅很努力的抑制住了想要冲进去大骂郭晋善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是靠像泼妇一样的吵闹就可以解决的。 和魏央的父亲进行了谈论,然后终于在三天后趁着魏央不在家,梁静雅把郭晋善约到了一家离家有些偏远的咖啡厅。知道郭晋善是聪明人,梁静雅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一上来她就把话说得太清楚不过了。 「那天你亲吻小央的时候我看到了。」尽量使自己不要过于激动,因为梁静雅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激动起来的话,她会不会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咖啡浇到郭晋善的身上去。「当然我并不是有意偷看,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要送一些饮料过来给你们,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居然就看到了那一幕。」 「我……」有些尴尬,被梁静雅看到那一幕,郭晋善绝对没有想到。不,或者应该说……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魏央的房门竟然没有关上。「对不起。」亲吻对方的理由只是喜欢对方,但是这样的理由又岂是可以说出口的。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郭晋善只是低着头,对着梁静雅说着他唯一可以说的话。 「对不起对于我们而言并没有用处。如果你是同性恋的话,我们只能够说我们当初请你来当家教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点。魏央他还有他的未来,他应该有自己应该有的人生,我不希望你成为他未来美好人生的障碍物。」非常的直截了当,本来还对郭晋善有些好感的梁静雅在看到了那一面的郭晋善以后所感到的只有被欺骗以后的愤怒以及对郭晋善想要指染自己的儿子时的嫌恶感。 「我并没有打算把他拉离他原本就该走的道路。」只是他,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理智虽然还存在着,可是却难以控制他的身体,他的感情。「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很对不起。」 没有从郭晋善的言行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梁静雅一时着了急,猛地一拍桌子以后她站了起来吼道,「既然知道给我们造成了困扰那么你就应该彻底的远离小央,这才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啊!」 声音大得有些过了头,梁静雅甚至给咖啡厅里面的其他客人造成了困扰,直到不远处的服务生过来,梁静雅才倏地发现自己太失仪了。 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自己的心情,梁静雅缓缓地坐了下来,可是看着郭晋善的模样竟象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如果你真的是喜欢着小央的话,我只希望你可以放过他。他的人生……不应该像你一样。」即便梁静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剩下的,郭晋善已经很清楚。 之后,被留下来的郭晋善在那家咖啡厅待了一个下午。或许可以说是在做心理准备,或许可以说是在思考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要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他本来就不期望能够得到魏央,如今这种结果,只不过是投影仪被设定了快进罢了。 后来,他照着梁静雅他们的希望,彻底的淡出了魏央的生命,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心动的感觉了。在不久之后,他得到了消息,知道了魏央考进了k大文学院,而且他后来竟然还进了k大文学院做了副教授。 郭晋善并不知道魏央进k大文学院的目的是什麽,但郭晋善却也没有过度自恋的认为魏央会考进这个学校是爲了自己,所以即便是回来,郭晋善也打定主意要远离魏央,一直遵守自己的诺言。 但是,现实总是喜欢超乎人们的预料。 欢迎会后,他有些喝醉了。当初的酒量不好,即便在现在已经变得很不错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头晕。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麽就连他也不知道。一把抓住了打算照顾自己的魏央就直接吻了上去,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没有预料中的斥骂,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有的,只是超乎意料之外的诱惑。 或许,魏央是喜欢自己的。 一旦这么想,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感情就再也无法抑制,象是山洪暴发,他将一切的感情都通过身体的语言来告知给了魏央。看见魏央在自己的身体底下轻声的啜泣,看到魏央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无法忍耐的颤抖,身上渐渐地染上了潮红,那种喜悦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拥有的。 也曾经尝试着幻想了一下两个人身体结合之后,彼此告白,然后交往。但是直到从浴室里面走出来,郭晋善才了解到,会想到那种事情的自己,真的是可笑无比。 魏央会和自己做爱,并不是因为名为喜欢的感情,他为的,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因为渴望男人的拥抱,却又害怕染病,所以亲吻了他的自己就成了他最好的欲望工具。这么一来,喜欢了他很多年的自己,简直就象是一个笨蛋,蠢得像头猪。 绝望一般的心情,如果这么多年来,自己心中认定的魏央并不是真正的魏央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执着于那一份感情的自己又算是什麽呢?只是在浪费心力和时间去爱着一个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人吗? 这种可笑的认知,却很现实,明明应该对魏央彻底死心的,可是他依旧做不到。相反的,他开始变得更加的介意。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被魏央激怒,到最后竟然不分场合就直接对魏央做了那些事情。 为的,说不定只是不想魏央去找别的男人。 或许,也不尽然。有的,也或许是魏央彻底的破坏了自己的回忆以及感情的愤怒,那种充满独占欲的理由,只不过是其一。 作者有话说: ☆、14、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 梁静雅拿着郭晋善先前拿过来的房门钥匙打开了魏央的门。所有房间都亮着灯,这么不节约的行为看得梁静雅有些不满,再加之之前郭晋善的事情,梁静雅的心情线直线下滑。 「妈,你来了。」听到了声音走出来的魏央无力的揉了揉眼睛,而后无力的坐倒在了沙发上。因为刚才的呕吐,他现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对了,郭晋善呢?」想起来了郭晋善和梁静雅认识,他不禁有些害怕梁静雅会不会挽留郭晋善。 听到魏央问道郭晋善的梁静雅模样看上去有些奇怪,象是不愿意提及,但是她还是稍微有些僵硬的回道,「他走了。」 记忆之中,自己的双亲都是对郭晋善颇为赏识的。不光是因为郭晋善的外貌,性格,又或者是考入的学校以及教导魏央的本事。可是,爲什麽今天母亲提到郭晋善会这么的不情愿? 难道说…… 心中模模糊糊浮现的可能性吓得魏央心惊。 「爲什麽他会在你这里?」刻意平静的问着魏央的梁静雅的表情却和声音搭不上号,反倒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撒谎无法成为习以为常的习惯。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5 在面对母亲的时候,魏央还是无法自然的撒谎。虽然害怕郭晋善会告诉自己的母亲他们之间那么多的事情,但是,会不撒谎的原因更多的果然还是因为魏央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彻底的因为郭晋善这个男人而被彻底破坏了。即便他和郭晋善之间不会有结果,可是他也无法选择放弃。 魏央低着头,目光盯着自己光着的双脚,因为看不见梁静雅的表情,害怕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的严重了。「我……我和他,做了。」声音虽然很轻,但却足以让梁静雅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的幻听,梁静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所看到的魏央的头顶,梁静雅恨不得将那头瞪穿一个洞好来看一看魏央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麽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你……你们两个是男人!做这种事情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完全顾不得现在是几点钟就在那里放开喉咙怒吼着的梁静雅失去了理智。一直以来都努力保护着魏央防止他走向了自己不想他走向的那条路的梁静雅,在得知了一切都与自己为魏央计划的未来背道相驰以后,梁静雅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究竟应该去怪谁。不,会变成这样,绝对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这绝对是……「都是郭晋善对不对?都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做父母的,大多数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当自己的小孩子犯了什麽错误,而自己的孩子在犯这个错误的同时身边也有着另一个孩子在犯同样的错误的时候,他们总会下意识的想要将一切的错误都推到那另一个孩子的身上。在某一种程度上告诉自己,自己的孩子会犯错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原因,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好孩子。 如今的梁静雅,也是如此。 现在看上去,梁静雅象是对他和郭晋善之间的事情毫不知情。明明什麽都不清楚,但却会下意识的将一切推给郭晋善。 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想要笑的冲动,而魏央也因为没有控制住这一份冲动因而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这轻笑象是点燃了导火线,一把火将梁静雅仅余下的理智都全数燃尽。 「有什麽好笑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都是因为你当初一意孤行的要考k大文学院你现在才会这样!如果你还有些羞耻心,如果你还知道为我们着想的话,就快点从k大文学院那里辞职!」 「这一切,都和郭晋善无关。都是我主动的,主动诱惑他,逼他与我上床并且和我保持着现在的这种关系,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话音刚落,魏央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不同于被普通扇耳光的疼痛,魏央伸手摸了摸脸,刺痛感以及指尖的湿润感,他知道自己的脸可能被梁静雅那过长的指甲给刮伤了。 无关紧要的皮肉疼痛,和一直以来感受到喜欢所给予的痛楚相比,那根本没什么。只是一点点的刮伤,即便是会破相但这对魏央而言其实也并没有什麽大不了的。所以他没有介意,只是随意的用着自己过长的衣袖抹了一下脸。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象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魏央用尽了所有的决心说出口的,对于梁静雅,也象是一颗炸弹一般。「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我发现喜欢上他的时候,我已经戒不掉了。」就象是吸毒,毒瘾只会加深,想要戒毒,只会让自己痛苦无比,到最后,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任由自己无尽的堕落。 「你在想什么!你们都是男人!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情绪,是否是会传染的。只是听着梁静雅在那里大声的怒吼,魏央的情绪似乎也开始变得无法控制。终于,也随着多日来的焦躁不安而一同的爆发。 「事情会变成这样也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啊!」失控的吼叫着,但是这样却让魏央的头又疼又晕。象是要让自己恢复一下,魏央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我也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去喜欢一个女性,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了。如果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去讨厌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那我明知道郭晋善不喜欢我也不需要不识相的黏上去。尽管知道这样会让他讨厌我,可是我却没有其他的办法。」痛苦如他,可是却没有办法。在郭晋善的面前伪装得实在是太辛苦,所以到了梁静雅的面前,他已经疲于伪装。 在他们面前的好儿子,他已经没有精力再装下去了。他毕竟不是一个演员而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师,不是吗? 「对不……」还来不及说完,魏央就看到梁静雅象是疯了一样的将茶几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挥笔扫落到了地上。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不会是现实的梁静雅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有趣,却也让魏央再也无法将她和以前于他脑海之中看上去还算是温柔的母亲联想到一起。 门被碰的一声关上,魏央不禁有些好笑,或许他们会对自己失望了。但是,不知怎的,他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地上,郭晋善买回来的东西撒了一地。眷恋般的抱住了那些药,明明都是些药味,但却又似乎可以从中闻到郭晋善的味道一般,魏央深深地吸着气,有些想要哭泣。喜欢但却无法向对方表白,这种喜欢的意义究竟在哪儿他无法找到。 告诉梁静雅自己喜欢郭晋善这件事情,在一时的冲动结束之后,虽然有了一种得到了解放的错觉,但是渐渐地,后悔的感情却开始占据了更多的空间。 倒不是担心梁静雅会将这事情告诉郭晋善,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心中隐约觉得梁静雅似乎变得对郭晋善异常的反感,以她那种其实非常好面子的人的性子而言,在得知了这种丢脸丢到家的事情之后,就算再怎么气愤也不可能再去见郭晋善了。 那一份后悔,也许只是对可以勇敢的和自己的母亲言明却不敢和自己喜欢的人表白而有的吧。 懊恼的将头埋得深深地,这样的姿势明明就让身体不舒服的魏央不适度加强,可是一瞬间感觉到的安全感却是魏央现在更加需要的。 只是爲了不要扰乱自己的心,他以着自己的办法把郭晋善给赶回去了,但是,却又因为自己一时之间的冲动而气走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这种绵软无力的身体令魏央无比的困扰。明明身体就不好,还要面对那么多的事情,激动过后留给魏央的只有满满的疲劳以及脱力感。 放弃了回房间休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就算是蹲在这里也无所谓,顶多就是因为发烧而死掉的魏央抱紧了怀里面的药物,然后,睡意侵占了魏央的大脑。 作者有话说:感觉最近看得人更加少了【sad】 虽然安慰自己是因为看的人都开学了可还是感觉sad orz摒除杂念摒除………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6 … ☆、15、两个胆小鬼 休息了整整一个礼拜,不知道该说是魏央身体体质好了不少还是该多谢郭晋善的药,才到了第二天下午,魏央的烧就全退了,除了还有一些身体无力的现象之外,一切都很好。所请的病假也就象是给魏央一个休假一般,在做完了学术会需要的资料以后魏央就窝在家里面充分的享受了一下自己的假期。 「本次学术会到此结束。」学术会的结束词唤回了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魏央,视线开始汇聚在了面前那张满是字的资料之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教人头疼,魏央索性移开了视线,将那几张纸头塞进了自己的文件夹里面。 虽说是重要的学术会,但是事实上只要有资料就足够了,开学术会其实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就算他一直没有听也并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刚刚没有在听吧?」突然凑过头对着魏央说话的宋恺良吓了魏央一跳。 呆愣的模样维持了大约有三五秒钟,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麽才好的魏央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承认。「因为讲来讲去也只是把这么些资料纸上的东西念一遍然后稍微扯一些话题不是吗?」魏央说话的声音比较轻,只够他们两个人听见。 「这么说也是啦。」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宋恺良无奈的拍了拍魏央的肩膀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原本还对魏央抱有着针对的情绪的宋恺良自从听魏央说他对郭晋善只有师生间的情谊之后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似乎又换成了一副很熟络的样子来接近魏央了。 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就象是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情敌后才会有的。突然间会有的或许宋恺良也喜欢郭晋善的念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冒出了魏央的脑海了,但是怎么可能自己喜欢上同性后,就连身边的人都是喜欢同性的呢? 这么想了之后,魏央不禁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魏央的错觉,在自己生病那天之后,郭晋善对自己就变得越发的冷淡了。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情,现在的郭晋善全身所散发的气场,就是魏央你离我远一些。 「郭教授。」堵住了从会议室里面走出来的郭晋善,大庭广众之下叫住了郭晋善,魏央知道,就算郭晋善再怎么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不会那么失礼的在这儿无视自己。 眉头小小的皱了一下后舒展开,郭晋善转头看向了魏央,道,「你有什麽事情?」 有些臭的脸看得魏央有些想笑,但是这种冲动却无法让那象是失去了脸部肌肉的脸笑出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一谈,不知道郭教授你方不方便。」害怕会被拒绝,魏央又补充道,「我知道郭教授你要再过两节课才去上课,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就几分钟。」 只是这么简单的请求,不管郭晋善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能够拒绝。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故意的针对过一个人,如果现在这么做了,说不定这只会让人好奇他和魏央之间的关系。魏央很清楚,所以脸上也有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到的得意。 「我知道了。」这么说着的郭晋善看了看贴在会议室门上的使用表,然后说道,「那么就到里面去谈吧,反正待会儿没人用。」 放映灯没有关掉,运作声音嗡嗡的响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这小小的声音反而显得有些响。 「呃……」拉长了一个音,算是为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做了开头。「那一天,你遇到了我妈了吧?」直觉告诉魏央,郭晋善会这样是和自己的母亲有关,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清楚在自己没有说那些话以前应该是对郭晋善很赏识的母亲究竟会对郭晋善说什么话会让郭晋善现在排斥自己到如此地步。 虽然之前也在排斥着,但是至少他的气场上没有表现得如此的明显。现在的气场,强烈到魏央甚至不禁怀疑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大家都了解到这个郭教授是极其的厌恶他。 「没错。」男人简洁的回答道。「如果你想问的只有这些的话,我想我……」 「那么,我妈和你说了什麽?」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男人的话,魏央坐到了投影仪的后面,不断地摆出各种手势,然后看着在那块白色的幕布上面的影子。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是他有些紧张。 男人保持着沉默,似乎是拒绝回答魏央的问题。 「你就那么的讨厌我?」或许就连魏央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里面有多少的幽怨。 「难道你希望我喜欢你?对于你而言我也不过是帮你处理生理需要的一种道具,那么于我而言,你也是同样的。」自己在生气,郭晋善感觉到了。「我讨厌随随便便的人,而你正好就成爲了我讨厌的那种人。」 「那么,我矜持起来,你就会喜欢上我了吗?」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魏央却觉得可笑无比。「在我们还没有上床以前,你根本就不清楚我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可是你还是摆出了很讨厌我的样子,你说的理由,根本是爲了讨厌我而编造出来的。」眼睛变得好胀,鼻子也开始酸起来了,这是流泪前的征兆。 自然不会让眼泪在郭晋善的面前落下,魏央努力地眨着眼睛。自己说出来的话,让魏央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悲,也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幻想简直可笑至极。 「但是我也没有讨厌错人不是吗?」没有注意到魏央的心情,郭晋善兀自的说道。 会议室又一次的恢复安静,脸有些苍白的魏央用着不知道是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奇怪腔调幽幽的说道,「都是因为这个讨厌我的你,才会有现在这个我。」象是在抱怨,象是在诉说自己的痛苦,也或许两者皆是。 刚听的时候并没有理解魏央的意思,在想明白的瞬间,郭晋善不禁苦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并不打算否认,因为害怕会被郭晋善追问,但是魏央也并不打算点头,因此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谁知道呢。就像你究竟爲什麽会那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缓缓的站了起来,魏央朝着郭晋善走了过去。 在男人还没有转身看向自己以前,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腰。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进入了鼻腔的,是郭晋善的味道。 「如果我矜持的话,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声音之中,带着些颤音。 这话里面,有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希望? 不,应该没有才是。脑子里面迅速冒出来的否认的声音,稍稍的让魏央有些安心。 「你就算现在矜持起来,也只不过是表面文章。」 一下子就被否定了,魏央有些难过,却不由得笑出声音。「也对。果然我还是比较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7 适合主动随便。」手指解开了郭晋善下身的皮带,然后褪下了男人的裤子。 这里是会议室,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锁门,如果待会儿有人进来的话,看到他们这样子会有什麽结果魏央心里面很清楚。但是现在的他,就象是脑子哪里出了状况,他丝毫顾不得其他,甚至还认为被看到也不错,至少对于别人而言,那些人会认为他和郭晋善是一对。 即便,那不是事实。 在享受着魏央用着嘴巴所给予的快感,可是郭晋善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冷静得就象是在冷眼旁观别人做这档子事情。 「其实不管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可以让你舒服,你就可以彻底的抛弃你的理智了,对吧。」 看着魏央的脸,那上面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耳垂处虽然有发丝遮掩着,但因为有些凌乱的缘故,郭晋善可以看到它们变得通红。一直以来,都让郭晋善很想要用力吸吮亲吻的唇瓣,现在淫靡的在为他的下体服务。 「够了!」猛地推开魏央,过大的力气甚至让跪着的魏央向后撞倒了桌角。虽然有犹豫要不要去说抱歉,但郭晋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样的关系,已经够了吧。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在想什麽,但是我不打算再和你将这毫无意义的不正常关系进行下去了。如果你讨厌我才要和我上床,那我会远离你;如果你是爲了快感而要和我上床,那我想,我并不适合你。」 撞到桌角的头很痛,似乎还起了一个包。保持着撞倒后跪坐在地上的动作,魏央定定的看着郭晋善,有些湿润的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对于郭晋善而言,就这么简单。不是爲了性,就是爲了讨厌。 「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想了。我对于你而言,究竟是什麽。」声音带着些虚弱,魏央的目光飘向了地上铺设着的地毯。「对于你而言,如果我说是学生的话,爲什麽你当初不再担当我的老师却不告诉我一声;如果我是你讨厌的人的话,爲什麽你还要一次次的抱我,甚至在弄得我发烧以后还要来照顾我;如果我是你的同事的话,爲什麽你连对待同事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对你而言,我究竟算是什麽?」含着泪的眼睛,不敢再眨眼,因为只怕眨一下眼睛眼泪就会落下。 「那么,这个问题我同样问你,对于你而言,我又算是什麽?」有想要搀扶起魏央的冲动,但是手在伸到半空中的时候就又收了回来。不可以对魏央心软。 魏央笑了。伴随着失控的眼泪,他笑得有些疯狂。 笑了一阵子,在笑道脸都觉得酸痛无比的时候,魏央停止了大笑。「你好狡猾,什麽都推给我。不想回答问题,于是再一次的把问题推给我……爲什麽我想要大的你不给我,而我不想要的你却全都推给我?」眼泪就象是对郭晋善的所作所为的控诉,但是却无法再起到别的作用。 郭晋善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只是留下了一句「我就这些话」以后,他便不再管坐在地上象是哭又象是笑的魏央,径自走出了会议室。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魏央的哭声。 不明白魏央哭的原因,在要离去的一瞬间,郭晋善的脚步有所停顿。在犹豫要不要折返,可郭晋善也知道,如果折返,刚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郭晋善很清楚,自己应该和魏央撇清关系了。对于魏央而言自己什麽都不是,因为知道,所以害怕受到伤害。一次的伤害已经足够,再二再三的受伤,他不想要做一个陷入了爱情之后什麽都不顾的笨蛋。 如果魏央渴求的只是身体,那么他至少还可以用身体来管住魏央,来得到魏央,虽然办法很糟糕,但是至少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他想错了。在知道了自己对于魏央而言,他不过是一个讨厌的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和魏央之间不会有结果。既然没有结果,那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任一一方的放手,不管对于哪一方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所以,他先放手了。 并不是说他是一个胆小鬼,只不过…… 他知道什麽叫识相。 什麽喜欢的话就要大胆去追,只要这么做然后对方到最后一定会喜欢上自己,这种好像肥皂剧一样的情节,郭晋善并不会愚蠢的把那套用到现实世界。 作者有话说: ☆、16、追求者 「叮当」 走进了常去的咖啡屋,叫了一杯一直都点的摩卡咖啡后,魏央就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看起了新买的小说。 眼眶因为哭久了而变得红红的,甚至还有些酸涩。这样的难受只是一时之间的,比不上心里面那长期以来的难受。 「这本书,好看吗?」香气腾腾的咖啡被摆放到了魏央的面前,上面被有着很好看的拉花,很可爱的样子,不象是店老板会拉出来的。 阖上书页,魏央抬头看向了送咖啡过来的服务生,面相很生,应该是新来的。「你是新来的吗?」 「嗯。没错。以前的工作太腻了,所以我就来这里做服务生了,你是这里的常客吧?」并没有介意自己的问题被无视,男人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坐到了魏央的对面,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是服务生而不是客人的事情了。 「嗯。这个拉花是谁拉的?」喝了一口咖啡,不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是我啊,拉的很不错吧。」就象是在炫耀一样,男人一脸得意样儿。「顺带一提,这个咖啡也是我弄的。」 「很好喝。」淡淡的笑了笑,魏央却还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来和自己搭话的目的是什麽。「那个,不好意思,你来找我说话……是爲什麽?」一个人做事,总是会带有一定的目的,无缘无故的搭话,魏央认为这不存在。 被轻轻的触摸了眼角,魏央惊怕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他无法理解男人触摸自己眼角又是为了什么。 「你红着眼睛应该是哭过了吧,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所以我就想我是不是应该过来安慰你一下比较好。」男人友好的笑了笑,道,「我貌似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这里老板的儿子,樊景。」 「呃,我是这附近的大学老师,魏央。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只感觉有些窘,魏央虚弱的笑了一下。「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所以我,有些难过。」被喜欢的人,毫不留情的伤害,然后被告知要断了他们的关系。得不到心,到最后,居然连得到身体都成了天方夜谭。仅仅是回想,就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樊景微微的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问道,「这附近的大学么……你是说k大文学系吗?」 「呃……嗯。」魏央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的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8 过郭晋善这个家伙,我记得他应该在你们学校做教授了吧?」见到魏央点头,樊景继续了他的话,「其实我和那个家伙是大学同学兼朋友来着的。那个家伙可是超级痴情的!听说啊,他一直暗恋一个人呢。」就象是在说糗事,樊景看上去很开心,滔滔不绝的说着的他却没有注意到魏央的表情因为他说的内容而变得越来越难看。 「魏先生,你还好吧?」突然接触到了魏央额头的手吓得魏央一跳,身体猛地一震,就连桌子也被他震到。杯中的咖啡因为桌面的震动而溅出了杯外,原本好看的拉花现在看上去也有些糟糕。 「呃……嗯,我还好。」淡淡的笑了笑,桌上的惨样儿让魏央有些尴尬。「那个……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了。」抓过了旁边的餐巾纸,魏央慌乱的擦着桌子。有些异样的感觉徘徊在心头,魏央提醒着自己这是自己的错觉,对方只是在关心自己。 樊景的注视害魏央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坐立不安的感觉实在难受,甚至顾不得一口气喝光咖啡会对胃不好,魏央仰头喝得干干净净。 「爲什麽你看上去那么紧张?」伸手抓住了魏央拿着杯子的手,可以明显感觉到魏央手的颤抖的樊景忍不住轻笑出声,「其实我并不会吃了你,倒不如说……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教魏央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眼前注视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良久,魏央「嘎」了一声。「呃……你在说什么?」非常的尴尬,魏央不知道男人所说的喜欢究竟是恋爱的喜欢还是单纯的只是对陌生人所会有普通的喜欢,当然,他希望是后者。 「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当然,我说的是恋爱的那种喜欢。」男人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但是却完全听不出其中有玩笑的成份。 魏央想,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慌忙的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手中抽离,魏央勉强勾起了一抹笑,他听出来自己的声音里面尴尬的成份占了多数。「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只是初次见面,就可以有恋爱的心情?开什麽玩笑,他们又不是莎翁笔下的男女主角。 「难道你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一见钟情……之类的?如果我对你不感兴趣,爲什麽我要来搭话?很多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但是让我主动搭话的,你是第一个。」 魏央并不明白像自己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的人爲什麽会被他看上,并且还是什麽一见钟情。「我……那个……」无意和人发展恋情,先不说这所谓的一见钟情会有多久的保质期,魏央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不可能忘记郭晋善。即便,郭晋善一直有着一个喜欢的人,即便,他和郭晋善的关系已经断了。 「抱歉,我似乎太着急了。」 「不,是我有喜欢着的人,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我果然还是不能够放下他。所以,不好意思。」被人拒绝的痛苦,魏央很清楚,所以他尽可能让自己的措辞显得比较婉转。 「那么,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放弃那个人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我么?」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目光,魏央无法拒绝。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后,魏央不敢再在这家咖啡厅久留,然后就象是逃一般的,跑出了这家咖啡厅。 他无法理解爲什麽樊景可以这么轻松的向一个人告白,即便是得到了拒绝也可以很自然的向对方申请一个替补的位置。如果自己也敢像他一样,和郭晋善告白那该多好?即便得不到回应,至少他不用像现在一样伤痕累累,结局或许会全然不同。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因为……他是一个胆小鬼。 害怕感情被拒绝,害怕感情被轻视,虽然,现在所得到的结果根本就没有好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这篇也要结束了。之后是否放旧文看情况吧。 其实有很多时候觉得挺伤心的吧,看的人没几个什么的。 虽然知道原因在我,写得不好,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长进,更何况是一两年前的文。 没办法,谁让我是玻璃心呢【尴尬】 也只好让自己别去多想,一心一意写新文,虽然看的人很少,不过还是谢谢大家捧场。 ☆、17、渴望 在那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就一直都是保持着普通同事的关系。除非必要,不然郭晋善不会和他说话。而晚上,他也不再需要前往郭晋善的家,和他过着好像是在偷情一般的生活。平淡无比的日子或许应该说让人轻松了不少,但是魏央高兴不起来。 同意了同学会的邀请,历来都不曾参加过的同学会这次他会愿意去的原因也只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一直持续着胡思乱想的话,魏央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可悲过头了。这么动机不纯的去参加同学会,魏央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愧疚感了。 地点被定在了一间ktv里面,和当初一样的高中同学们,总是喜欢将聚会的地方定在越热闹越好的地方的这种做法魏央一直不喜欢,可是他却只得忍耐。 推开了那厚重的磨砂玻璃制成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刺得魏央耳膜有些疼痛。眼尖的看到了角落处坐着的宋恺良,并没有多想,魏央下意识的朝着宋恺良走了过去。 对于高中同学们的脸,魏央已经快要不能将之与他们的名字对应上,可以称得上比较熟的也就只有宋恺良了。 「你来得好晚啊。」向旁边的座位挪过去了一点,宋恺良朝着魏央说道。 「嗯……回到家以后觉得很累就稍微休息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睡着了。」没有说自己之所以会晚来只是因为他并不想要那么早就来让耳朵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矛盾得实在是有些可笑。「大家都来齐了?」 「嗯,就缺你一个了。我都好几年没来了,感觉倒是有些陌生了,你……好像也是好几年没来是吧?」 微微的点了点头,魏央看着那前面长得都跑调了的男人,难听的声音再加上他丝毫不懂得收敛声音的唱法让魏央反感的皱起了眉头。「嗯。因为我比较忙,这一次正好在我有空的时候,所以我就来了。也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干什么……总感觉好陌生。」 「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我们有几个家伙现在似乎在卖药。」现在声音很响,嘈杂无比,可是宋恺良还是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却让魏央有些奇怪他这么神秘的原因是什麽。 「呃……只不过是卖点药,爲什麽那么神秘?」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我的意思吧?」惊讶的看着魏央,在见到魏央有些茫然的脸的瞬间,宋恺良有些无语,「天,你让我应该说你什麽才好?我说的卖药,是指卖一些违法药品。具体是哪几个人我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人没几个。」 「爲什麽他们不说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9 ?」和那几个家伙牵扯上关系会有多么麻烦魏央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他情愿一个人在家了。 「他们……」 「呀,魏央!好久没见你了!刚才居然敢迟到,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这杯是罚你的,快喝快喝,不喝不给面子啊!」突然伸到了魏央面前的一杯啤酒妨碍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拿酒过来的是当初似乎成绩也挺不错的一个男生。 也不记得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都已经那么说了的对方,周围起哄的几个人也在看着这边,如果不喝掉似乎真的是不给别人面子。「啊……嗯。」接过了杯子,魏央一口气喝掉了那一杯啤酒,因为喝得太快,魏央甚至还被呛到了。 「你还好吧?」好心的拍了拍魏央的背,宋恺良问道。 「我还好,没什么的。」朝着宋恺良淡淡的笑了笑,魏央坐了下来,继续看着那几个人在那里象是疯子一样的又吵又闹。 头,开始变得有些沉甸甸的,有些晕。猜测是不是因为这里不怎么流通的空气以及过于吵闹的环境所致,魏央难忍的皱起了眉头。难以辨别眼前的事物,忽近忽远的模糊不清,世界也似乎在不断地旋转,好难受。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去一趟卫生间。」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推到了空气混浊上,魏央步伐不稳的走出了包厢。和包厢不同,走廊上的空气好了不少,可即便如此,晕眩的头脑却也不能够恢复。简直就象是计算机死了机。 就在魏央要摔倒的一瞬间,一个臂膀搂住了魏央,「你还好吧?」声音很熟,是刚才递酒给魏央的那个人的声音。 「我没事,谢谢。」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不适,魏央试着推搡了一下扶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谁知道男人用力之大,他完全推不开对方。「我没事了,请你放开我。」话说完,却没想到男人反而更加用力的搂住了他。 「你别想乱动了。」带着一些取笑人的声音,男人说道,「其实从高中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看不爽了,现在也是一样。刚才……你在和宋恺良两个人说我们卖药的事情,对吧?」男人说出来的话,吓得魏央身体一震。 「你想要对我做什麽?」脑子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原因应该就出在这个家伙给自己的那一杯啤酒上。不明白爲什麽这个男人要针对自己,就算是和宋恺良聊关于他们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对自己才是。「我不会到处和人说你们的事情的,住手!」努力地想要逃脱,可是没有力气的魏央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谁知道你会不会说,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手上有你的把柄。」男人哼哼的笑着,然后就将头凑到了魏央的耳边,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为我口交的样子拍下来,这会不会是最好的把柄?」 一开始听上去还会觉得很友好的声音,如今听着却教人恶心。完全不能够抵抗的,魏央被男人强进了厕所的隔间,虽然想要呼救,可是大概是因为药的缘故,他的声音很轻,再加上男人还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的声音根本没人可以听见。 这一次,说不定真的完了。 为郭晋善做那些事情,虽然羞耻得厉害,但是却并不会觉得讨厌。而如今,却是再强烈不过的厌恶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被做什么了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喂。放开他。」简直就象是梦里面才会出现的声音,现在听着似真似假,分不清楚。几乎是一瞬间,魏央被人从那个男人的束缚中拉离。朦胧间所看到的男人的脸孔,安了魏央的心。 是郭晋善。 似乎是因为男人没有关上隔间的门,郭晋善才能够及时阻止。 不知道他爲什麽会来这里,但是魏央却很庆幸。因为,如果郭晋善没有在这里的话,待会儿自己会遇到什麽事情谁都说不准。 「如果下次还被我看见你纠缠他,我不会轻易放过你。」郭晋善的样子看上去阴沉的可怕。这是魏央第一次看到这么愤怒的郭晋善,一时之间,魏央都不免呆住了。但是比起惊讶于郭晋善的怒气冲冲,魏央如今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开始变得越发的火热的身体。 先前是因为紧张感还有强烈的厌恶感,所以魏央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因为药物作用而开始变得奇怪的身体,而现在,因为郭晋善的到来而放松了之后,他无法忽视身体现在的需求。已经一片空白的大脑,不断地在叫嚣着生理方面的需求,想要被满足,想要得到释放。 虽然是做过好几次的事情,但是在公众场所做出象是勾引人一样的动作,这还是第一次,但是这时的魏央,什麽都管不得,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 好似是在激流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魏央伸手勾住了郭晋善的脖颈,还未曾等到郭晋善反应过来,魏央便送上了自己的唇。带着渴求,魏央的吻一点也不纯熟,简直就象是用嘴唇在攻击郭晋善。 本想要推开魏央的郭晋善的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接吻。笨拙的只是用着嘴唇磨蹭着他的嘴唇的魏央成功的博得了郭晋善的怜爱,他甚至忘记了这里是哪里以及他的坚持,或许打从他出手拉过了魏央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放弃了自己所谓的坚持。 一下子夺回了主动权,与魏央的吻不同,郭晋善的的吻象是要占有魏央的一切,技巧好得令魏央只能够乖乖的任由郭晋善抱着接受他的吻。 脑子里面一直都有爲什麽爲什麽的字样飘过,可是那三个字后面的,魏央却看不清楚。什麽爲什麽?思维变得迟缓,但是感官却开始变得越发的敏感。只是皮肤和衣服的磨蹭,魏央就会难耐的发出很轻的呻吟。 「我想要。」说话的声音轻的象是能够产生幻听的程度,湿润了双眼迷离的望着郭晋善的魏央正以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诱惑力在乞求着郭晋善。 本该被诱惑的,但是这一瞬间,郭晋善的理智却全都回归了。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是魏央讨厌的对象。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和魏央有不必要的接触了,既然已经都下了这种决定了,那么再和魏央有什麽亲密的行为,他又算是什麽?再一次的成为魏央的发泄道具?那样的话,自己未免也太可悲了。 用力的将魏央推开,郭晋善一把抓住了疑惑的望着自己的魏央的手,然后一下子旋开了锁,用力的推开了隔间的门,甚至没有多加思考,郭晋善就将魏央拽向了洗手台。 将排水口堵住后,郭晋善打开了水龙头,在水差不多多的时候,郭晋善猛地将魏央的头摁进了洗手池。 水涌进了鼻腔,过度的难受,魏央痛苦的挣扎了起来。大力的挣扎导致池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0 子里面的水都溅到了郭晋善的身上,湿了他的衣服。但是也因为郭晋善这么做,魏央早就失去了的神智开始渐渐地恢复。 「你好些了没?」冷冷的问道,努力抑制着自己仍未褪尽的热情免于从话音中流露,郭晋善向后退了一步,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嫌恶的样子。「我一直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吃那种药能够让你感到那么的满足?还是说……你自己渴望被别人拥抱渴望到这种程度?」郭晋善的心里面当然很清楚魏央吃药的原因,因为刚才他都已经听清楚了,只不过……他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我看上去是那样的人?」低声问着郭晋善这个问题的魏央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糟糕。甚至让人有一种他似乎随时都会晕倒的错觉。 「你看上去当然不像。在你勾引我以前我也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淫荡的人。」丝毫没有吝啬讽刺的词眼,即便一瞬间在魏央的脸上看到了受伤的表情,可是郭晋善依旧没有打算住嘴。 就象是自我催眠一样,他只是在催眠自己,想要让自己讨厌魏央。 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上班了。(找工作速度就是这么快hhh,希望这次能顺利过掉试用期,心累) 更文时间可能不会太稳定(之前都是下午五点左右更新的,一直追文的大家应该知道的) 不过不会断更啥的,真有特殊情况会告知的,请放心~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其实挺纠结这两本完结以后我应该发哪本旧作(感觉所有已完结的文都是我的黑历史orz) 讲实话其实我也想发一两本甜宠文,可是可惜的是我似乎是写不出甜文体质 (前一阵子有写一本甜宠,原计划是这样的,可写着写着就很黑暗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家当尼特压力有点大然后反映到了小说里面) 我一直以来其实是觉得小说是反映作者个人内心世界的一种产物。至少我自己就是这样的。 在我手上写出来的每本小说其实多少都掺有一点我当下的心情或者遇到过的事情再不然是我的一些幻想&对现实的一点点奢求。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写单恋题材,其实就现在来说似乎也没有减少(没错,很可悲的是我一直在单恋某某人……太糗了,我闭嘴) 像《于你耳侧尽诉爱语》嘛,其实是我那个时候很想失忆吧orz(就是这么中二!这么玻璃心!) 不过最早期我写的bl没有带这种色彩orz那个时候的自己太苏了不忍直视(其实我一开始写的都是同人hhhh但还是好苏!) 我其实挺在意我的发文顺序的。(到底是从早期到现在还是从现在到早期……) 前者会给人一种我在进步的感觉,后者给人一种我在退步的感觉orz 可是还是想把新鲜的先发出来吧hhh 之后要是发黑历史作有亲追的话还请多多见谅啊哈哈哈哈…… (今天废话特别多的我) ☆、18、坏人 唇瓣被咬了又咬,象是要被咬烂才甘心,用着就象是在控诉的目光看着郭晋善的魏央看上去就象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那么……你干什么还要多管闲事?」意识到自己被郭晋善救的时候,魏央很开心,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其实郭晋善很在意自己,但是他没有想到郭晋善竟然曲解了自己。 如果真的认为他是这样的人的话,那干脆就不要管他,何必在救了他以后又对他说那么苛刻的话? 「我只是不想要你败坏了我们学校的形象。k大文学院的老师居然是吃那种药还到处发情的人,如果被人这么误会了,我们学校不是太可怜了吗?」不明白魏央摆出那种模样的原因,郭晋善也努力的无视了心中的疑惑。 郭晋善在努力的饰演着一个不管对什麽无动于衷的人。 听到答案的一刹那,就象是一阵晴天霹雳,魏央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彻底的丧失了。明明,没有清醒的时候还不会这样。 他是爲了学校的名声考虑,而非爲了自己。就在想要为此而发笑的同时,魏央回想起了自己彻底的失去了理智甚至不去理会自己所处的环境就勾住郭晋善的脖子接吻的情景,因为灯光问题,没人可以看出他脸红。 「为……」声音低得有些嘶哑,紧闭着嘴巴,明明之前呛了不少水,可他还是可以隐约的感觉到郭晋善残留在自己唇腔内的气味。是他一直都抽的烟的味道。「爲什麽……你要回应我的吻?」 和郭晋善的回答相矛盾,如果他爲了学校,他爲什麽还要回应自己,爲什麽还用着那象是要抢夺自己的一切的吻来回应自己? 这样的行为和他的理由,完全就是背驰而行。 郭晋善被问倒了,他没有想到魏央竟然还会出这一招。这是他的失误。 「只不过是回礼而已。你不是讨厌我吗?既然这样,对于你的挑衅般的行为我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无比的牵强,可是听上去似乎又有通的地方。「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的吻技居然这么差,要想要勾引人的话,你的技术还有待提高,我只是免费教你一课。」尖酸刻薄的话,就连郭晋善本人都难以相信这些话都是从自己的嘴巴里面冒出来的。 本以为自己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会哭出来的魏央就在要眨眼防止眼泪流出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眼睛干涩得没有多余的水分存在。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无法理解爲什麽喜欢一个人居然会这么的痛苦,这是默认的定律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喜欢上正确的人,所以才会导致自己感受到那么多的痛苦。强行使唤着自己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身体,魏央只是用着感情复杂的目光望了郭晋善一眼,而后,他就象是个没事人儿一样的走出了卫生间。 之后,在走进了ktv的包厢的时候,原本吵闹无比的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声音很响的歌在继续播放。会像这样,通常来说都是一帮人在讲一个人的是非,而被谈论的这个人很不合时宜的出现才就会有的状况。 眼尖的瞟到了坐在边上角落里正在喝着一瓶啤酒的那个男人,男人脸上得意的笑让魏央大概知道他们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了。没有逗留的打算,也没有要解释或者掩饰什麽的打算,魏央当做自己什麽都没有感觉到。 「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了,你们好好玩。」说完,魏央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钱包,拿出了大概应该给的钱,然后放到了桌子上。就在魏央走出包厢的同时,他听到了里面几乎可以盖过音乐声响的谈话声,时不时的还有哈哈的大笑声。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了。 加快着脚步,魏央就象是要逃离这个好似经历了一场梦魇一般的地方。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1 在经过的一间未关上门的包厢的时候,魏央无意的瞟了一眼,看到的一幕让他的心被刺痛了。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紧靠着郭晋善坐着笑得很开心的说着话,一些别人看上去会觉得有些亲密的动作也时不时的在做着,这个郭晋善,和刚才自己在卫生间所面对着的郭晋善完全就是两个人。 郭晋善会突然的要和自己撇清关系,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因为他们彼此感情很好,所以郭晋善容不下自己的存在,所以他要彻底的断了他们两个人薄得似有似无的那一层关系? 「晋善,你和那个人是不是认识?」注意到了魏央的目光的女人将目光转向了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魏央。而坐在女人身边的郭晋善在听到了女人的话后,则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对魏央站在那里打扰了他们而感到不满。 自取其辱的感觉在心中不断地膨胀,象是在吹气球,只是它和气球唯一的不同是它大概不管怎么膨胀都不会爆裂。 使劲的摇了摇头,不想听郭晋善说出什麽过分的话再来伤害自己,魏央连忙回了一句,「我们不认识,只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所以就……」 他们包厢的门没有关上,会不会是郭晋善所计划的?想要让自己看到这一幕,让自己知难而退,从此再也不去纠缠他,所以…… 悲伤的目光对上了女人疑惑的目光,惊讶的发现女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想要看穿他的心的感觉,魏央慌慌张张的别过了头。 「对不起,打扰了!」话音落下的同时,魏央拔腿就跑。以着当初50米冲刺的速度,魏央冲出了这家ktv。 之前听樊景提起过,似乎是说郭晋善一直都暗恋着一个人。能够让郭晋善那么开心,是不是说,那个女人就是郭晋善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人? 他和郭晋善在床上的沟通有很多次,但是只是凭借着身体与身体一起进行的激烈运动,没有语言,没有过多的行为,就象是野兽之间单纯的泄欲。除了那一夜郭晋善醉酒,他和郭晋善在进行着应该是相爱的人才做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接吻。 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想象,郭晋善充满独占欲的和那个女人接吻,然后温柔的用手抚摸过那个女人的每一寸柔软嫩滑的肌肤,甚至是用唇一一吻过,最后,用着曾经让自己到达了很多次高潮的物体进入那个女人的身体……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如果是和那个女人的话,郭晋善一定象是对待珍宝一样的呵护着那个女人,并且他一定会毫不吝啬的给予她无数的吻——魏央一直都渴望着的,郭晋善的吻。 仅仅是想象一下他们在一起的情形,魏央就嫉妒得要死。 而这种想象,说不定在不久以后就会成为现实。 在还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魏央也曾经想过,要是自己喜欢的人没有选择自己而是选择了别人并且还得到了他的幸福,那么自己就会很高兴的祝福他们。可是当魏央真正的遇到了的时候,他没有高兴,没有想要祝福的念头,甚至,他还想要诅咒他们尽快分手。最好郭晋善还会因为分手一蹶不振,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 这么坏的念头,就连魏央都觉得自己很讨厌,但是这才是人的本性。纯洁善良得和白纸一样的人,魏央不认为他们会存活于这个世上。所以,即便心在开始被那团黑气逐渐的侵蚀,他也没有阻止的打算,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的,任由它继续一点一点的,直到将自己的心整个染黑。 作者有话说:最近开始有些佩服起当年光写感情戏可以写满六万多字的自己。 去年开始我写的小说感情戏开始不是那么满了,基本上事件&感情穿插吧orz 只是单纯的感情戏其实就算构思不同,套路一模一样,不知何时我突然顿悟了hhhh 最近写的太监文让我其实挺纠结的,可是有找不到人当我的小白鼠hhh(不舍得次次塞基友看,心疼他们)【心累= =】 ☆、19、订婚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没有要停的意思。等到魏央意识到并且掏出手机要看的时候,对方又擅自切断了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魏央的母亲,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和魏央联系的母亲这一次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她是想要干什麽,但是魏央的直觉告诉他,没什麽好事就对了。没有回拨电话的打算,如果母亲真的有急事他知道她肯定还会再打过来或者直接找上门。 在那天之後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郭晋善没有搭理魏央,而魏央也没有去主动和郭晋善搭话。因为,就算主动搭话,郭晋善也是保持着无视魏央的状态,气氛,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在这期间,郭晋善有了女朋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在学校里面不胫而走的消息,几乎每天去上课都可以听到女生们的惋惜还有男生们对郭晋善能够和传说中似乎很漂亮的美女交往感到无比的羡慕的话。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而且,这并不只是单纯的谣言。魏央很清楚,如果是无中生有的事情的话,郭晋善是绝对不会让谣言流传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为他没有说,正是因为他任由这谣言流传,所以魏央肯定自己那天的猜测。 郭晋善和那个女人,真的已经成爲了情人了。 心脏的疼痛令魏央快要无法呼吸,即便他很想要去搞破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搞破坏,就连无视,他都完全没有办法。和郭晋善处在一个空间内,明明郭晋善可以很好的将他当做不存在,但是郭晋善的存在感对他而言却是巨大的。 他栽了。 很认真的开始考虑起了自己是不是应该从这所学校辞职会比较好的魏央端起了自己的餐盘,朝着回收餐盘的地方走了过去。 转身离开的时候,魏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顿时有些惊吓,魏央转过了头,看到的是宋凯良看上去表情复杂的脸。拍自己大概是打算打招呼,或者是因为那一天的事情…… 「你接下来有没有时间?」虽然是询问,但是从宋凯良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任何可以让人拒绝的余地。 「嗯。我今天中午没事情做的。」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和宋凯良有什麽接触,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宋凯良的主动接近,所以一旦宋凯良不再去主动接近魏央,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在一个系,但是想要有接触倒也很难。而现在,魏央总觉得宋凯良变得有些奇怪。 轻轻地点了几下头,宋凯良嗯了一声。「那麽,陪我去一下学校的天台。」相当冷淡的说道,宋凯良甚至害怕魏央会不跟他走,因而一把抓住了魏央的手,半拖半拽的将魏央拉了出去。 因为已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2 经是深秋的缘故了,即便是中午,呆在天台上还是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而这就是爲什麽在这个时候天台上会一个人也没有的缘故了。但是,这或许就是宋凯良会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天台的铁门被碰的一声关上,从声音上可以听出来,宋凯良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沉默,魏央有些受不了了。「拉我到这里来……你是想要说什麽吧?」心中大约猜到了宋凯良会问的问题,魏央倒也没什麽害怕的。 无非是听了那个男人的胡言乱语后,他对自己这个人有些小八卦。但是不管怎麽问,魏央都相信宋凯良不会再问到有关那个男人任何的事情。因为他确信那一天,他和郭晋善之间的一切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那天同学聚会……」只是开个头,宋凯良就支支吾吾的停顿了好久,似乎有间隔了一两分钟,间隔时间长得让魏央忍不住想要接下话头,然後,宋凯良又接了下去。「你和郭教授,到底是什麽关系。」 突然间像是转移了话题,宋凯良的开门见山直得吓人。差点要反应不过来,魏央呆楞了几秒钟,而後迅速的回过了神。 「你怎麽又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不是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和郭教授只不过是师生以及同事的关系,不然你还以为是什麽?」表面在装傻充愣,实际上魏央已经出冷汗了。突然旧事重提,宋凯良一定是察觉到了什麽。 话才说完,魏央闪烁不定的双眸对上了宋凯良气愤的目光,心,咯噔一下,魏央有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 原本就像是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愤怒的心情的宋凯良,如今就像是被彻底的点燃了心中的怒火。突然伸手用力的抓住了魏央的双肩的宋凯良,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直要吃人的野兽。 无法理解宋凯良之所以如此愤怒的原因,魏央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骨头似乎要被宋凯良的怪力给捏碎了。很疼,可是却又挣脱不开宋凯良的钳制,魏央的眉头即便皱成了川字型,可是那也无法帮他分担掉任何的痛楚。 「你究竟想要骗我骗到什麽时候?其实你已经和郭教授上过床了,对不对?」肯定得甚至不能够从他的话语里面听出任何一个问号,魏央很奇怪他是怎麽知道的。 「很痛!宋凯良,快点松手!」肩上一定已经留下印记了,魏央很肯定。「那些没有任何由来的话,你不要随便的相信啊!」一瞬间魏央产生了自己可能会被宋凯良杀死的错觉。虽然魏央并不怕死,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这里被宋凯良杀掉,一种可以浸入骨髓的恐惧感还是将魏央给包围了。 大吼出声的魏央似乎让那有些失控的宋凯良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僵硬的收回了自己掐魏央双肩掐得青筋暴露的双手,宋凯良闭上了双眼,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冷静下来了一点点,宋凯良向後退了几步,然後坐到了地上。 「其实那天因为我觉得那个家伙有些奇怪,甚至在你出去以後也紧跟着一起出去了。看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所以我有些担心,我就去了卫生间找你……然後……不管是你们接吻的声音还是之後对话的声音,我都听见了。」平仄的声音,没有感情的起伏,但是却会让人觉得心情无比的烦躁。 魏央很清楚,自己烦躁的,不是说话人的声音,而是话的内容。 意识到了自己的谎话已经被戳穿,欺骗了人以後的不安和自责,魏央紧咬起了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你和郭教授……不是恋人吧?」迟疑,只有一瞬间,迟疑之後的是肯定。 明明已经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全过程,再来向他求证这种问题又有什麽意思。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郭晋善的学生的他,有什麽资格来向自己询问这些事情? 虽然有歉疚,但是魏央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义务来为宋凯良解答这一切。他和自己和郭晋善,没有必然的联系性。 没有得到魏央的回答,稍稍有些平静下来的宋凯良又开始焦躁起来。「你说啊!」突然,他又吼了,这一吼,将魏央的恐惧感又再一次的给吓出来了。 害怕战胜了心中的倔强。魏央有些迟疑的开口,「如你所想,我和他不是恋人,或许应该……我跟他已经什麽都不是了。」不存在恋人的关系,不存在床伴的关系,不存在师生的关系,就连同事的关系都似有似无。 关系,这种东西,只要任何一方不承认它的存在,那都是无法成立的。 郭晋善不曾承认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一种关系,所以他们什麽都不是。虽然不想要承认,但是魏央也清楚,对於郭晋善而言,他最希望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是陌生人,作为两条平行线无限的延伸。 「你什麽意思?」好像是不知道追问就是继续伤害魏央一般,宋凯良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一切都是我主动的。郭晋善他讨厌我……一开始就已经摆明了不想要和我有什麽牵扯,只是我不知道什麽叫识相,明明人家都那麽的讨厌我了,可是我却还是贴上去,甚至不惜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即便他做了那麽多,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获,相反的,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不断地增加伤痛。「是我趁他喝醉酒然後和他上床的,之後……也是我威胁他和我发生关系的,所有的事情全都和郭晋善没有关系。」 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是一个什麽样子的人,如果郭晋善都误解了,那麽别人会怎麽想他他也已经完全无所谓了。接近自暴自弃的心态,但他认为,如果这种随意可以减轻他心中的痛苦的话,将这种心态继续下去似乎也不错。 衣服被宋凯良揪住,被衣服勒着的喉咙很难受,像是要窒息了一般。愤怒的宋凯良没有去理会因为自己这麽做而面色通红的魏央,在看到了魏央嘴角那一抹淡笑的同时,他更加的怒不可遏。 「你究竟爲什麽要那麽做!你是要毁掉郭教授吗?」那麽紧张的样子,一直以来,魏央总觉得,或许宋凯良真的像是他一直以来所猜测的那样。 「我没有打算毁掉他……只是……」喜欢,这两个字恐怕是不能够说出口的吧。「因为我讨厌他啊,看着他不得不让我的身体得到满足时的痛苦模样我会觉得很开心,只有这样而已。」选择了反话,类似的话和那个人已经说了很多次,即便和不同的人重复的说着这话无数次也没什麽关系。 脸颊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疼痛,嘴巴里面甚至还可以尝到一丝丝的血腥味。他……被打了? 意识到这一点有些迟,但是魏央也没有生气。说这种话的自己会让这个可能连自己喜欢上了郭晋善都不知道的人如此的生气也是很正常的,被打,也无所谓。 「你知不知道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3 郭教授就要订婚了?你做这种事情……你简直就不要脸!」 订婚?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魏央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事情发展得太快,完全就在他的预料之外。他的心还在因为郭晋善痛,他对郭晋善的感情甚至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却在现在,听到了郭晋善即将订婚的消息。 即便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一天居然会来得这麽快。他还来不及忘记郭晋善…… 「你可以放开我啦。」尝试着想要掰开宋凯良的手,魏央脸上的笑看上去有些勉强。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无奈,魏央只好把自己最後的打算也说出来,「你可以放心,我……会尽快的从郭晋善的身边消失。」 不是害怕受伤,只是…… 现在他不管受再多的伤害他也不可能再和郭晋善缩小距离了吧?不管是精神上,亦或是肉体上。 即便是笨蛋也该知道这一次应该选择放手,更何况他并非笨蛋。 宋凯良看着魏央的目光还带着些许的不信任,不过他还是松开了紧抓着魏央的衣领不放的手。「你不会照做也无所谓,我有办法防止你害郭教授。」 想要笑,到是笑意到了嘴边却消失得毫无痕迹,有的,却是温热的液体。这究竟是第几次因为郭晋善而哭,魏央已经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上中班就这个点更新了~~~~ ☆、20、再见 被院长叫过去谈话是在那天和宋凯良谈话后的一周。 那之後第三天起,学校里面有了关於魏央的不正当流言。流言越扩越大,一开始的流言是什麽魏央并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几个夸张得可笑的流言版本却令魏央都忍不住想笑。是谁散播的流言,魏央心里面大致也知道,不过他也不打算去当面质问,因为那正好能够让他免於思考辞职的理由。 「叩叩叩」 连续敲了三记门,在这安静的走廊上响起的敲门声显得有些突兀。 门内响起了一个有些岁数的人的声音后,魏央打开了那扇褐色的门。气氛凝重无比,坐在门的正前方的男人是这个学校的院长,看他那张严肃的表情,魏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提出要辞职的要求的话,他是一定不会挽留自己的。 「不好意思,院长,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吗?」随手关上了门,魏央大步的朝着院长走了过去。 拉长了音,院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说道,「你坐下来。」 「是。」和初次见院长的时候全然不同,现在的魏央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他所有的,只有快要得到解脱时的安心感。 如果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为和郭晋善的重遇而有的话,那他现在选择离开郭晋善或许就可以恢复到以前虽然不会心跳加速,但是也不会让他心如刀绞的生活了吧? 「我想……这段时间学校里面流传得一些谣言你也听说了吧?」院长说着,时不时的还朝着魏央打量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和我解释一下,这些谣言是怎麽一回事。」 「谣言方面,有一部份属实,一部份纯属捏造。给学校造成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院长明显皱的厉害的眉头有些好笑。「我知道应该怎麽处理这件事情,请你开除我。」在那张讲述了魏央的一切所作所为的有着宋凯良的字迹的单子的最後,魏央看到了郭晋善的亲笔签名。 心寒的同时,魏央是第一次这麽真切的感受到了郭晋善对自己的厌恶是有多麽的强烈。他这时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低估了谁。是自己令人生厌的本事,还是郭晋善对自己的厌恶感,亦或是宋凯良的本事。 「你就不打算解释清楚?」对魏央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院长原本就压抑着的声音,现在里面带着很明显的火气。 这本就是他所等待的结果,没有必要解释,如果他解释的话,郭晋善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喜欢搬弄唇舌的家伙? 他不说,是给自己免了麻烦,同时……也算是用自己的这一份喜欢彻底的为他们两个人画上一个句号。 「没有什麽必要。作为被害人的郭教授都署名了,我就没有资格来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狡辩了。今天我会收拾好我的东西的,还请你开除我。」朝着院长鞠了一躬后,魏央走出了院长的办公室,在踏出门口的同时,他得到了院长的首肯。 在很多年以前,他是因为郭晋善的缘故,然後他踏入了这所学校;而现在,他也是因为郭晋善的缘故,以後再也不会和这所学校有任何的关系。在他想像的那无数个结果之中,没有一个结果是这样的。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应该在办公室里面的郭晋善并不在,反倒是宋凯良竟然坐在了书架的边上,呆呆的看着像是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魏央。 「结果……院长怎麽和你说的?」 「什麽都没有说。我和他说了,请他开除我。我父母在一开始就不同意我进k大文学院,现在这麽一来,倒也不错。」从角落里面翻出来了一个纸箱子,魏央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是我去散播流言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魏央听清楚。 「我知道。反正我一开始就打算辞职了,你这麽做对我来说也没有什麽坏处,只不过是让人误会了一下我而已。」但是,那对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的。自己最在意的人都将他想成了是一个无耻不要脸的人了,不在意的人将他臆想成了一个什麽样的人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倒是你,我从之前就有些奇怪了,爲什麽你会那麽的在意郭教授。其实……那你喜欢着他,是不是?唔嗯!」 话刚刚说完,魏央就被宋凯良一把拽住了衣服然後被狠狠得摔倒在了地上。硬质的瓷砖和背部的强烈撞击痛得魏央一时之间甚至感觉背部有些没有知觉了。 变得几乎就已经不是魏央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宋凯良的男人暴怒的吼叫着,「你在胡说八道什麽!小心我打死你!」因为现在是课间,所以就算宋凯良这麽吼叫也不会让人觉得这办公室里面有什麽奇怪的。 「我并没有胡说八道,可能是你没有意识到,怎麽样都好,你喜欢或者不喜欢郭晋善其实和我并没有多少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魏央顿了顿,「爲什麽你会在这里?郭教授现在应该没课的,爲什麽他不在这里?」 「哼!」宋凯良冷哼了一声后松开了抓着魏央衣服的手又退回到了书架边上坐下。「他不在这里的原因你还以为是什麽?当然是不想要看到牵连了他的你啊。」说得那麽的理所应当,魏央甚至不能够否定。 按照郭晋善厌恶自己的程度来看的话,他会因为不想要看到自己而不呆在办公室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4 里面也是很有可能的。 和郭晋善见面,以後或许是真的不可能了。只是没想到,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竟然连再看一次郭晋善的机会也失去了。 表面上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可魏央的内心却疼得在滴血。 「之後,你不要再打扰郭教授了。」 打扰? 这个词听得魏央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你叫我用什麽去打扰?」笑着笑着,脸部的肌肉竟然酸痛不已。「他喜欢的人都有了,甚至都要订婚了,那麽明显的厌恶……你叫我用什麽去打扰他?」声音之中都带了一些哭腔,极力遏制住了自己欲哭的冲动,魏央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些。 可能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不让自己哭这上面,魏央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丝丝的血流进了嘴巴里面,像是铁锈的恶心味道却也没有让魏央产生任何的反应。简直就像是成了一个死人。 打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所以结局也不会有一个欢喜大结局。一切都应该想过,只是,这错得太厉害,几乎令心脏负荷不了。 手中的箱子,是什麽时候变得那麽的沉重的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魏央召了一辆计程车。报的地址是父母家,并没有打算回到自己家,事实上魏央甚至打算将自己现在租的那间公寓退了。 於他而言,那些地方都是这些日子以来痛苦的回忆。而他现在,则要切断和过去一切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败家子去买了个kindle,感觉要吐血了。 ☆、21、虽然隔壁发了狗粮然而这里还是没得吃狗粮 拎着几本书从书店里面走了出来,听到了身後的「叮当」声后再下意识的离去。 已经休息了将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魏央没有去找新的工作,只是一个劲儿的忙着处理搬家的事情,然後就是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让书本占领自己容量过多的大脑,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 依旧是觉得自己的记忆里面都是郭晋善。 只是一个分心,脑子里面就一定会冒出来郭晋善的脸。就好像是中了谁的诅咒一样,不管怎麽样,魏央都无法令自己的大脑将和那个人有关的回忆屏蔽。不过,会这样或许也很正常。 喜欢上他是初三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现在他将近要三十岁了,十五年,都是围绕着这个男人而活,如果大脑能够像电脑一样,只要摁下了那个delete键,所有不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被清除掉的话……那麽他这十五年左右以来,他的存在,是不是也被同时清除了? 答案,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是肯定的答案。 因为,这将近十五年的时间以来,魏央都是以着思念郭晋善的方式活过来的。如今的他会对未来感到迷茫也很正常,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没有了最喜欢的郭晋善,以後的生活会变成什麽样子他不敢多想像,因为不管想多少次,想像出来的都是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虽然,以前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脑子里面并没有出现什麽地方是自己想要去的,只是随着自己的双腿走动,当站在熟悉的校门口的时候魏央才意识到自己到了k大文学院。是因为自己一直去的书店离这里很近还是因为这根本就是他心里面真正想去的地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魏央慌张的转身,他选择了去那家自己常去的咖啡店。 相隔好些时间所闻到的咖啡的香气令魏央有些怀念,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一种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觉产生了。 「一杯摩卡。」 「你总算来了。」很熟悉的声音,魏央猛地抬头,入眼的是那个他差点就忘记了的男人——樊景。 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甚至把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告白过的事情给忘记了。而现在,他彻底的想起来了。 尴尬,以及後悔,想要离开,可是他已经下了单,就这麽的跑掉反而显得他有鬼。 「嗯。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魏央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看上去很正常,要不是他曾经和自己告白过,魏央绝对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喜欢自己。说不定……那一次的告白只不过是这个男人恶劣的玩笑?「那段时间有些忙,不过最近我总算有时间了,所以从书店出来经过这里就顺便来喝一杯咖啡。」想到了那一点的时候,魏央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紧张感和尴尬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再来我们家了呢。」樊景淡笑着说道,就在他将零钱和发票交给魏央的同时,他突然问道,「今天的拉花要不要弄一个爱心?」 爱心? 魏央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呆呆的看着樊景,樊景脸上的淡笑看上去好像他只是在开一个玩笑或者只是随口说说的,不知道他这麽说究竟是什麽意图,魏央只得勉强的笑了笑。「这个,随便啦。我又不是小女生,外观怎麽样我不在意啦,只要好喝就行了。」 「这样啊……」樊景拉长了音,却没有了下文。 气氛有些微妙,因为现在还没到k大的放学时间,所以店里面的人很少。所以就算魏央站在这里和樊景说话也不会妨碍到任何人。也就是因为这样,魏央不知道自己现在离开去找个位子究竟合不合适。 「那个……老板今天不在?」勉强找到了一个可以话题,魏央没有听出来自己的声音里面的勉强。 淡淡的看了魏央一眼,樊景的眉毛微微的挑起,「你很想要见到我老爸?」话里面似乎带着刺,魏央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也只得作罢。 樊景有些奇怪,和初次见他的时候不同,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魏央却说不上来。 「咖啡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去坐一会儿吧。」 大概是看出来魏央现在的尴尬,樊景选择了适可而止。可能他也清楚,如果在这麽一步步的逼下去的话,魏央说不定会被他给吓跑。 咖啡没有多久就煮好了,端上来的咖啡上面的拉花是一个简单的爱心,并不敢将这爱心当做是有什麽特别的含义,魏央爲了破坏这个爱心,也顾不得咖啡还有些烫就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口。 咖啡烫疼了魏央的舌尖,魏央连忙放下了咖啡,小心的吐出舌尖像是要让自己的舌头降温。 但是他没有想到,下一刻连忙探身过来的樊景居然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他的舌尖。 惊吓大於疼痛,魏央一下子收回了舌头,而後呆呆的望着樊景,不知道该说什麽,也不知道他这麽做是什麽意思。似乎还有对方口水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5 的舌头令魏央有些恶心,他忍不住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人的口水是最有效的,治伤的话。」 这分明就不是理由。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麽?」从他进店开始,他就好奇怪。魏央已经受不了了。 「恩?」樊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後轻轻的哼了一声。「你之前和我说过你有了喜欢的人了是吧?那个人……其实是郭晋善对不对?」这是在肯定不过的语气,而且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玩笑成份。 魏央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情,就算是郭晋善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麽樊景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比起这件事情…… 「你……和他说过了?」 「怎麽可能?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你的,既然这样,我怎麽可能再去帮你为郭晋善告白?」见魏央松了一口气,樊景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把我的告白给忘记了吧?」 被樊景说中了,可魏央却不敢承认。承认了之後,对方会生气嘛?还是说会因为自己的话伤心?不愿意轻易的用别人的感情去做实验,魏央摇了摇头。「我……我没忘记。」总有些内疚,但是魏央努力的无视了。 樊景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却也没有拆穿魏央。,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你也应该知道郭晋善他要订婚了吧?」 那两个字再次的扎痛了魏央的心,也让他知道,自己对郭晋善的感情在这将近半个月内没有丝毫的减弱。 「我知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樊景说这个,是爲了让自己对郭晋善死心吗?魏央想着,嘴角的苦笑凝固了。 魏央那像是冥顽不灵的态度令樊景有些焦躁,「那你也是时候该放弃郭晋善了吧?郭晋善好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我有自信我不比他差。」 既然不知道郭晋善好在哪里,那有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说他不会比郭晋善差? 更何况,就连魏央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欢着郭晋善的哪里。明明郭晋善对他做了那麽多过分的事情,可是爲什麽自己依旧无法对他产生厌恶的感情?这个问题,无法解答。也因此,想要讨厌郭晋善也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魏央索性转移话题,「你……爲什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郭晋善。」 樊景闻言,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其实我家就在你家隔壁。」说完,樊景伸手指了指魏央曾经住过的公寓的方向。「那段时间我和我老爸有些矛盾,爲了省钱我就住在了那里,然後,我听到了你们的说话声。那里的墙壁很薄,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麽,爲什麽……爲什麽你那个时候还要装傻?」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的人是谁了。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郭晋善有女朋友也不一定,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在最後和自己说那一番话。 「我并不是非常肯定你喜欢的人是郭晋善,刚才我试着问了一下,然後看到你那个样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猜对了。而且,就算郭晋善没有女朋友,按照他对待你的方式,你也绝对不会有机会,不是吗?因为他讨厌你。」 一阵见血的话,即便那是事实,魏央听着还是觉得很刺耳。无力的松下了肩膀,很无奈,可这就是现实,就连一个旁人都可以看出来郭晋善对他是有多麽的厌恶,只有他自己还执迷不悟。还以为只要一直粘着郭晋善,总有一天郭晋善会喜欢上自己。 但是他忘记了,这并不是在写小说。 「你都说对了。」嘴角勾起的轻笑,像是随时都会消失,魏央只觉得好累。「一切都是我给自己制造的幻觉,其实和我想像的完全相反。没有一个感人的重遇,没有一个快乐的开始,就连发生那些关系都是我逼迫的……」从一开始就是主动要被厌恶的,这不是电视剧,不是小说,不是漫画,他所做的似乎可能会让郭晋善到最後喜欢上自己的行为,其实不过是厌恶的催化剂。 「既然你知道,那麽……选择我吧。」这麽说着的樊景缓缓的走到了魏央的身边,然後坐了下来。再真挚不过的目光,魏央是真的相信这个男人喜欢着自己了。 心中名为自私的魔鬼控制了一切,即便魏央很清楚自己并不喜欢樊景,但是他想要感受被人喜欢被人爱的感觉,这种自私的贪念,是不该有的。可是这麽多年来痛苦和悲伤占了大部份的回忆,却令魏央无法控制的点下了头。 自私的利用了樊景对自己的感情,魏央知道自己很卑鄙,甚至也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但是那已经无法和大脑同步的身体却在一步步的令魏央堕落。 「我……不想再痛苦了。」这是首肯的附带条件。 魏央想,或许樊景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会答应他的请求,那究竟是爲了什麽。但是,这样思考的自己,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为自己的卑鄙行为做开脱呢? 「我知道。」樊景封上了魏央双唇,樊景甚至没有想过这里是公众场合,两个男人就那麽接吻是有多麽的不合适。 作者有话说:→_→这本……………… 有点难以启齿,其实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是虐的(虽然我觉得写得不够虐?【快够】) &我前几年写的小说基本上只虐受不虐攻(可能我偏爱攻吧orz) 后面还有个番外…………………… 嗯…………………… 这个…………………… 嘛,反正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吧。 ☆、22、就算被讨厌还是喜欢 突然被人亲吻,虽然魏央不讨厌樊景,但是这吻,太突然了,甚至没有让他有一点心理准备。心理上的厌恶感令魏央的胃部开始抽搐,想要呕吐,想要推开这个并非是自己所希望的人。 可是,推不开。 想要开口叫樊景走开,可是嘴巴却被樊景用唇堵住,就连想要多吸一口气都无比的困难。 就在魏央打算放弃反抗就这麽乖乖的让樊景吻到满意为止的时候,樊景却被一个人给拉开了。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感到了感激,魏央连忙看向了那个人,却在看到了对方阴沉着的脸的瞬间惊得立马站了起来。 郭……郭晋善? 爲什麽他会在这里? 一个不小心,魏央的手挥到了一边的咖啡,咖啡打翻在了桌子上,还是温热的咖啡甚至还从桌子上流到了地上。 想到被郭晋善看到了自己那个样子,仅仅是想到郭晋善可能会误会什麽魏央就慌得不行。脑子里面只想着要逃,可是唯一可以逃走的出路却被郭晋善给堵住了,害他只能够呆呆的站在那里和那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的郭晋善对视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6 。 「你们在做什麽。」努力抑制着自己几乎快要无法控制的怒火,郭晋善问道。 魏央说不出口,只得别过了头。而那被人妨碍了的樊景则是显得有些不满。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被郭晋善掐疼了的手,樊景皱了皱眉头,道,「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麽的暴力了。」 「和你做朋友这麽多年,我倒也没有想到你喜欢的对象里面居然还包括男人。」冷冷的瞟了一眼魏央,那冰冷的视线像是可以将魏央冻结一般,魏央再也动弹不得。 「这句话应该是我回敬给你才是吧?」樊景轻哼一声,道,「魏央已经同意和我交往了,难道你还打算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么?」樊景话音落下的同时,魏央感觉到了郭晋善朝着自己狠狠地瞪了一眼。 自己和郭晋善的朋友交往,触怒了郭晋善了么? 「你们之间要干什麽,都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家伙和我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所以还不可以给你。」说完,郭晋善一把抓住了魏央的手,没有理睬樊景的阻拦,仅仅是靠着蛮力将魏央拽出了那间咖啡店。 手腕被郭晋善拽得生疼,忍住因为疼痛几乎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魏央一边试着将自己的手从郭晋善的钳制中解救出来,一边则是不断地让着痛,要郭晋善赶快放开自己。只不过,不管哪一个都是无效。 被郭晋善粗暴的摔进了车子里面,虽然坐垫很柔弱,但是过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魏央有些吃疼。腾出了一只手,魏央抚摸着自己的背部,再看看那先前被郭晋善紧抓着的手,手腕处明显的留下了一个手印。 「我们要去哪里?」车子看上去似乎是郭晋善的,看上去挺新的,不像是被一天到晚使用的。 「我家。」回答了魏央两个字,郭晋善用力的关上了车门。 那碰的一声惊得魏央不敢再多说话,他感受到了,郭晋善的怒气。即便是上次在ktv,他都没有看到郭晋善这麽的愤怒。 对了…… 那一次也是…… 「爲什麽……」喉咙间发出来的疑问,魏央很迟疑。「爲什麽,这一次你也在这里出现了?」爲什麽每一次,他都会那麽及时的出现,就好像是跟着他一样。明明都签署了那份文件,可是爲什麽……爲什麽还要来管他的事情? 明明……明明放任他不管,让他自生自灭的话,他就有可能放弃了……可是爲什麽郭晋善要这麽的不彻底? 郭晋善直视着前方,像是不曾注意到魏央的痛苦。「我只是听说樊景要接管那里的事情了,所以我想去看看。谁知道就看到你们在那里接吻。」 魏央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郭晋善,他只好转过头看窗外。 他不知道这是真的偶然还是郭晋善的欺瞒。但是,郭晋善又有什麽好骗自己的?摆明了很讨厌的自己,难道还会因为喜欢自己而对自己无比的在意吗? 魏央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车子在行驶了将近十五分钟后缓缓的停了下来。开进了车库后,郭晋善没有说话,只是靠着蛮力将魏央拽出了车子。 门被用力的关上,没有开灯甚至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的屋子黑乎乎的,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後,魏央才能够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你去勾搭樊景,甚至和他在大庭广众下做那种事情,你究竟是想干嘛?」再一次的扯回了之前的话题,郭晋善一只手抓着魏央的,而另一只手则是抵着魏央背後的墙。这样的姿势,令魏央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那个……和你并没有关系不是吗?你都要订婚了,我不来缠着你你反而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魏央伸出了另一只没有被郭晋善抓住的手,用力的推攮着郭晋善。男人结实的胸膛,本该是魏央想要依靠的地方,但是现在,魏央只想要远离。 闻言,郭晋善冷哼出声,「我不来满足你的需求了你就那麽着急的要找一个代替品麽?」脑子里重复播放的魏央和樊景接吻的那一幕令郭晋善无法冷静。几乎是下意识的,郭晋善伸手解开了魏央的皮带,拔下了魏央的裤子,露出了他白嫩的臀部。 没有前戏,没有任何的润滑松弛措施,郭晋善挺身进入了魏央的体内。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用作性爱的交合,突然被异物刺入的乾涩的甬道痛得魏央流下了眼泪。喊着好痛,魏央几乎是乞求着郭晋善快点从他的体内退出,可是要求却遭到了拒绝。 像是强暴一样的性爱,没有一丝的快感,空气中似乎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魏央知道,自己的那里裂开了。 恨不得自己可以失去知觉然後晕过去,但是不断地传来的疼痛却起了反效果,魏央的意识反而是越来越清晰。 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脑子里出现的问句,却没有让魏央感觉到恐惧。在觉得会认为能够死在郭晋善的手上也不错的自己很可悲的同时,魏央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男人,不要说是和女性交往,他已经无法和任何人交往了。 一股热流伴随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射入了魏央的体内,然後男人抽出了那令魏央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 下身有些脏,混合着血的精液顺着魏央不断地颤抖着的腿流下,看上去有些情色,却又让魏央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眼泪还是流个不停,颤抖着双手,魏央甚至顾不得擦去身上的脏污。「爲什麽,爲什麽要这样对我?」这是惩戒吗?还是说只是因为郭晋善将他当做是用坏了也可以再买的性爱娃娃?「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当初就算不当我的家教老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那麽的走掉。之後爲了赶走我甚至还帮着宋凯良签署了那份证明书,可是现在我已经退出了!我甚至没有打算要扰乱你和你喜欢人的生活啊!爲什麽你还要这麽对我?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爲什麽我非得这麽痛苦不可啊!」眼泪流得很凶,魏央大声的吼着。直到吼完,感觉到了喉咙火辣辣的疼痛,魏央终於发现,自己一个不留神,竟然将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泄露给了最不应该知道的人。 即便说後悔,也已经不可能再将说出口的话收回。 不敢再久留,他害怕会看到郭晋善鄙夷的笑容,亦或是得意的笑容。顾不得下身的疼痛,魏央转身打开了不远处的大门就逃也似的跑掉了,徒留下那个因为魏央突如其来的告白而被彻底的惊呆了的郭晋善在那黑漆漆的房间内。 作者有话说:应该也要结束了~ 看了看我的word文档还有12p就结束了~~~ by the way,想问问看大家喜欢互攻的有嘛?雷互攻的有吗? ☆、23、那个人的真实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7 在那之後,魏央疼了好几天。因为伤口是在私密处,见不得人,所以魏央也不敢去看医生,只能够稍微买了一些像是消炎药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那几天,魏央甚至都不敢让母亲来照顾自己,一个人觉得悲哀的同时却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端坐在位子上,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道菜,而在厨房里面忙碌着的梁静雅还在哼着歌,自从魏央离开了k大文学院以後,梁静雅的心情似乎就好转了不少。好转的理由,魏央大致也清楚。 但是…… 那一天被郭晋善强行拥抱的时候,他已经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经因为那个人而扭曲了,而且,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我……」尝试着说话,原以为会很难开口的,可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魏央却很平静。所有的话语一下子都在脑子里面编好,简直就像是在上课一样,自然无比。「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人。」 「哐啷当」 厨房里面传来了东西坠地的声音,原本只有梁静雅在哼歌的声音的这个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得像是没有一个人似的。 「虽然觉得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说一声,我是一个同性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梁静雅,梁静雅明明已经化了妆了,可是现在看上去她的脸还是惨白惨白的。「那个男人不是郭晋善,郭晋善要订婚了。我喜欢上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所以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和对方交往的话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只不过我以後就不可能会和任何人交往了。这就是我想要说的话了。」 魏央所说的男人并不存在,之所以要说这一番话,魏央只是想要彻底的打破梁静雅的幻想。 他很累,他已经不想要再装了。与其在未来还得为自己不和任何人交往甚至还会有别的麻烦而苦恼,魏央想,乾脆现在就将一切事情摊平,说不定对自己来说还会好一点。虽然,梁静雅他们可能一时之间会接受不了。 樊景那里,魏央昨天已经特地去找了他。 在面对着关心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樊景的时候,魏央心中深深的罪恶感像是失去了瓶塞一样的泄露出来,即便心中曾经还留有过一点点的想要利用樊景的喜欢的这种想法,在罪恶感占领自己的心的一瞬间,那种想法也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说着对不起,甚至将自己在接受他的告白的时候心里面自私的念头都一一讲清楚,一直都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的魏央在说完後抬起头看向了樊景,是他预料之外的表情——悲伤。然後在那一刻,魏央才真正的了解到,这个男人是真的用心喜欢着自己,虽然,魏央不知道那男人喜欢上自己的契机是什麽。但是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和男人说明这一切是没有错的了。 如果让樊景蒙在鼓里面,那麽樊景也太可怜了额。可怜的只要有自己这麽一个就足够了,魏央是这麽想的。 父亲叹了一口气,然後看了一眼依旧处於呆愣状态的梁静雅,只是轻轻地摇头。意义不明的动作令魏央有些莫名其妙。 「爲什麽会这样啊!我以为……我还以为你……」过度频繁的吸气呼气,像是缺氧一般。没有来得及去顾虑炉灶上面还在烧着的菜,梁静雅快步冲到了魏央的面前,神色看上去有些恐怖。「我以为你和郭晋善断了关系你就会恢复到以前我那个正常的儿子!爲什麽你还要和男人搞在一起?你是男人!你不是女人啊!」 梁静雅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个他,不正常吗? 并不期望母亲会多麽的理解同性恋,可母亲现在那好像就是在看着一个变态一样的目光,那令魏央反感至极。 「我从来就没有和郭晋善有过开始,虽然我是同性恋,但是我不是变态,我也没有不正常。」一旦谈到和郭晋善相关的话题母亲就会暴走,魏央觉得有些奇怪。「而且,我是不是男人我比谁都清楚。」 「你在开什麽玩笑啊!」大吼着的梁静雅一下子将离魏央最近的一盘子菜扫落到了地上,听到了那盆子碎裂的声音后,梁静雅的怒气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像是要崩溃一般的痛苦。「爲什麽我防了郭晋善那麽多年,结果到最後,我的儿子终究还是变成了同性恋啊!」 防郭晋善? 爲什麽要防郭晋善? 「你防郭晋善?爲什麽你要防他?他对我根本没有意思啊。」要不是自己硬贴上去,现在他和郭晋善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就像是陌生人。被单相厌恶的他,难不成还会有可能被郭晋善喜欢上? 梁静雅听到了魏央的话,本来埋头痛苦的她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泪眼带着满满的鄙夷,「也难怪你不知道。既然你和郭晋善已经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也无所谓。那个时候请郭晋善来做你的家庭教师,原本是应该带到你初中毕业的,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让我改变主意并且逼着郭晋善辞退了他的家教工作。」 魏央的父亲听到梁静雅在旧事重提,似乎是有些不满,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後毫不犹豫的起身走进了厨房。 「他辅导你学习方面的确是很不错,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抽取着放在桌子上的纸巾,梁静雅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恨恨的说道,「那一天,我收到了一些还不错的茶点,想着正好可以给你们吃些,然後我就送过去了。你的房门没关上,因为担心你们年龄相同所以会偷偷的玩起来所以我特别嘱咐你不要关上门的不是吗?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看到了那一幕——作为你家教老师的他,居然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偷吻你!明明两个人都是男人,可他,居然对你,居然对我的儿子……」 郭晋善……偷亲自己? 好似是一个晴天霹雳,魏央彻底的呆住。 不可能的,郭晋善,应该是讨厌自己的才是啊!爲什麽……爲什麽他会…… 没有注意到魏央正因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而被惊呆住,梁静雅还在不停地讲下去,「你一直都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我很怕。我害怕郭晋善会把你也变成恶心的同性恋,所以,我在后来把他约了出去。我告诉了他我看见了那一切,并且告诉他你喜欢着女孩子,甚至请求他不要毁了你。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只是听了我说的几句话,他就选择了退让。」 「所以……那个时候他辞掉了家庭教师的工作,甚至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离开了?而後来,我和他以同事的身份再相聚的时候,他对我摆出来的明显的厌恶也都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的协定?」很开心,但是一旦想到因为这个会这麽厌恶同性恋的好面子的母亲,他和郭晋善就不会发生那麽多事情,魏央就又很愤怒。 自己之所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8 以会这麽痛苦,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笑得疯狂的母亲? 魏央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当然,不然呢?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去诱惑他,甚至和他上床……真是让我恶心。」做出了掩口像是要呕吐一样的动作,做作的母亲现在看着病态得令魏央有些无法忍受。 「静雅,你说够了,别再说了。」连父亲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关掉了煤气灶,父亲走出了厨房,可能是害怕魏央会和梁静雅闹起来,他再对魏央说了一句,「魏央,你母亲只是关心你。」 是否真的像是父亲所说的关心,魏央没有想要纠结这个问题。现在他所想的,是想要冲到郭晋善那里去,然後抓住郭晋善,只问他一句,他喜不喜欢自己。即便到最後自己还是不可能得到郭晋善,但是……只要可以听到那一句话,那他这麽多年来的坚持至少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的交代…… 「魏央,这麽晚了你要去哪里?」还在一边劝说着梁静雅的父亲看到了魏央慌慌张张的拿着大门钥匙要出去的样子,他连忙问道。 「我……我要出去一趟。」一定要趁早过去。心脏跳得好快,如果不尽快过去,这心中的悸动一定会让魏央抓狂的。顾不得其他,这一股冲动劲儿即便是魏央在青少年时期都不曾有过。 原本还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面的梁静雅在听到了魏央要出去后连忙站起了身子问道,「你要去哪里?难道说……你要去找郭晋善?」 还在生梁静雅的气,魏央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你都已经知道了,爲什麽还要问呢?」努力的不让自己说出带有冲撞性的话语,因为魏央害怕自己会弄得梁静雅抓狂。 「我不许你去!」这麽大吼着,梁静雅做出一副要冲上去抓魏央的动作,幸好一边的父亲及时抓住了梁静雅。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还是要去。」很坚决的说着,魏央露出来的笑看上去有些无力,「就算结局不会有改变,我还是想要听他告诉我,至少,我不想要再误以为他讨厌我。」话说完,像是害怕梁静雅会追上来,魏央连忙转身跑出了家。 作者有话说:还剩一章~~~这个会有番外~~~~ ☆、24、初恋 站在郭晋善家的楼下,原本应该踏入这所住宅楼的脚步却明显带了几分迟疑。明显的胆怯,先前跑出家门的时候所有的勇气,像是在这跑过来的路上被全数消耗殆尽,现在魏央之所以没有转身离去,或许也只是靠着心中那少量的希望维持着的。 只是,想要听那个男人说一句喜欢。 但是魏央却忘记了一点,要是男人说「曾经喜欢过,但是现在看见了就恶心」的话该怎麽办。更何况,他就要订婚了。即便他现在还喜欢着自己,只要订了婚,或者结了婚,即便他再怎麽喜欢自己,他会有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吗? 倒不如,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然後就这麽回家,他继续做那个以为郭晋善很讨厌自己的魏央,而郭晋善则是去过他所选择的正常人都会选择的生活。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为明智的。 收回了前一刻刚刚迈出的脚步,魏央连忙转身。他知道,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想得太美好了。 「你来这里做什麽?」背後响起的声音吓得魏央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缓缓地转过身,魏央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麽的僵硬不自然。 「你……你怎麽下楼了?」脑海里面突然响起的那一句声音熟悉的告白的话,魏央现在尴尬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和郭晋善说了那个自己隐瞒了很多年的秘密!魏央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相信自己是脸红了,可他却不知道郭晋善所看到的自己是不是红透了一张脸。 郭晋善保持着沉默,直到魏央受不了抬头看向他,他才皱着眉头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在楼上看到你一直在楼下打转,觉得你有些奇怪所以我就下楼了。」 「这……这样啊。」郭晋善像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看着魏央总觉得有些难受。那一天自己所说的话,郭晋善是打算无视?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当真? 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了喜欢,那反应应该有别於现在的郭晋善才是吧?还是说,母亲所说的话早就已经成爲了过去式? 「如果有什麽话想说的话,上去再说。」说完,郭晋善甚至没有给魏央回答的机会就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不可能就这麽转身走人,更何况已经被郭晋善逮住了,魏央还是想要清楚郭晋善现在的想法。只是现在,无关喜欢或是不喜欢,最起码,他希望郭晋善不再讨厌他。就算以後维持着普通朋友甚至是曾经的师生关系也无所谓,只要他还可以正当化的接近他。那样充满了欺骗和伪装的生活,魏央已经累了。 不是爲了做爱,而是爲了谈事情而来到郭晋善的家,记忆中这似乎是第一次,然而魏央现在却紧张得不行。 「你要喝点什麽?」郭晋善淡淡的问道,或许是魏央有些多疑,他总觉得郭晋善的声音之中带着些不耐和烦躁。 是因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我不用了。我过来……只是想要和你确认一些事情。」几秒钟间隔的停顿之後,魏央张了张嘴,喉咙异常的干涩,这令魏央感到有些不舒服。「那个……你对我,是怎麽想的?」会觉得问这问题很困难也只有一开始。当说出了话头,之後的就不再困难。 好不容易有些人声的房子,在魏央问完了问题之後就只剩下煮咖啡时的一些声音。 气氛尴尬得很,可是郭晋善却不肯给予任何的回答,就连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不愿意。「我……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补充的一句话只是爲了少许的减少尴尬,魏央脸上的笑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良久,郭晋善关掉了煮咖啡的机器,然後径直朝着魏央走了过去,而後坐到了魏央的对面。「你以为呢?」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讨厌我的。不仅仅是宋凯良和我这麽说了,还有你也承认了,所以,我一直都以为你是讨厌我的。」魏央低声说道,因为他是低着头的关系,所以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郭晋善意义不明的轻哼了一声,然後语气冷淡的说道,「既然你都这麽肯定了,那你就没有必要来问我了吧。」 被他这麽说,魏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无比努力的抑制住了想要逃走的冲动,魏央抬起了头,努力的勾起了一抹笑,道,「可是……我听我妈说了……所以,所以我还想要再确认一次。如果你是真的讨厌我的话,我以後都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不是的话,至少……至少我还想要和你维持着一些关系。师生关系也好,曾经的旧同事也好,我都不介意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9 。」因为不管是哪一种关系,那也总比永远无法和郭晋善维持交往来得强。 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後,魏央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气音。只是努力的在思考着如何尽可能的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尽,思考着如何将自己脸上越发虚弱的笑维持下去,魏央甚至没有注意到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後的郭晋善表情的改变。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郭晋善收回了那双自己差点克制不住要摸上魏央脑袋的手。触碰魏央头顶发丝的感觉即使已经隔了这麽多年,但他的手却一直记着。很想要再次触碰一次,可是…… 魏央在和樊景交往。 他,该以什麽心态和什麽身份去摸他的头? 纠结於这些问题,脑子几乎快要打结,郭晋善的太阳穴在隐隐的胀痛。 「你希望我和你是什麽关系?」他不知道梁静雅和魏央说了什麽,但是……隐瞒了这麽多年的感情如今的重量几乎压得郭晋善无法喘气。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脑细胞了。 况且魏央那一天还说了喜欢自己,如果那不是魏央的恶意欺骗而是真情流露…… 对於这个轻易地屈服於自己心底的希望的自己,郭晋善不由得苦笑。 「如果你问我,我想要和你成为哪一种关系,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会说是恋人关系。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或许我喜欢的那个你并不是真的你,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话,停在了这里。静静的等待魏央回话的郭晋善却意外的看到那像是听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的魏央睁大了眼睛的同时,眼泪流出了眼眶。 或许,魏央真的没有欺骗他。那一次,是真的真情流露而不是爲了报复而设计的恶劣圈套。 「我……也想要和你成为那种关系啊……」眼泪,无法控制的流着,魏央不断地抽着鼻子,看上去红通通的眼睛像是兔子眼睛。「我一直都以为你讨厌我,可是我不想要和你越走越远……所以才会想着即使被你讨厌也无所谓,然後做了那麽多讨人厌的事情……这……是不是我在做梦?是不是醒过来以後,你还是那个讨厌我的郭晋善,而我还是那个只能够单恋着你的魏央?」 流着眼泪问着郭晋善的魏央看上去很可怜,想要证明自己这一切,可郭晋善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麽语言来表达。 缓缓地走到了魏央的身边,郭晋善坐了下来。根本没有等到魏央反应过来,他就用唇堵住了魏央那张被一些眼泪沾湿的唇瓣,咸涩的唇,还有魏央胆怯的缩着的舌头有些恼了郭晋善。 半惩戒似的,郭晋善咬了一下魏央的唇,并不是很用力,但是也足够让魏央感觉到疼痛。对上了魏央满是惊讶的双眸,很满意的是,魏央已经停止了流泪。温柔的擦拭着魏央的脸,郭晋善嘴角的笑,是时隔了十多年以後第一次向魏央展露的温柔的笑。 「这样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了吧?」 魏央呆呆的点了点头,尝试着伸手,魏央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闭着眼睛,之後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麽,他不知道,但是却想要传达一句话。「我喜欢你……」无数遍的在这个男人的耳边重复着,直到感觉到男人的拥抱几乎令他窒息,他才停下来。 「你还在和他交往吗?」男人声音中的醋意,那不是魏央的自我意识过度。 「没有!我知道我没有喜欢上他……如果只是爲了逃避你而跟他交往的话,他实在是他可怜了。所以……我拒绝了他。」顿了顿,魏央有些迟疑,「你……是不是还是要跟那天那个女的订婚?」魏央很庆幸他们现在是彼此拥抱着的姿势,所以,他不用担心自己现在这张满是嫉妒得丑恶的脸会被郭晋善看到。 听到了郭晋善的轻笑声,就在魏央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郭晋善嘲笑了而看向了郭晋善的下一瞬,郭晋善吻住了魏央的唇。 「如果你只跟我交往的话,我不会和任何人订婚。」 得到承诺的同时,魏央的衣服被男人褪去。紧抱着的肉体和以前没有什麽区别,可是苦涩的心,不知为何却开始消失,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还有将近2w字的番外~~~~ 这篇结束会发另一本虐文~~ 以前有以一个笔名在龙马上发表过,不过现在全部发在这个名下。龙马另一个笔名那里我删掉了~ 希望没看过的亲会喜欢吧~~~ 隔壁在更《纯洁到淫荡的炮制法》,有兴趣的亲还请捧个场哈哈~~~ 算傻白甜吧,嗯。 ☆、side郭晋善 站在他眼前的,是曾经他教过的一个学生,而现在则是和他在同一间学校教书,这个人的名字,叫宋凯良。 宋凯良的脸微微的发红,并不是自我感觉良好,郭晋善总觉得事情或许正如他和魏央曾经猜测的那样。 「你找我出来,是有什麽问题?」宋凯良曾经以着爲了自己好的理由,对魏央做了一些卑鄙的事情,而其中一件事情还曾经让他和魏央之间产生了误会。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郭晋善并不打算追究。 宋凯良的样子看上去很紧张,纠着自己的衣服,宋凯良的脸也变得越来越红。 「我……那个,这麽说可能有些奇怪,不过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宋凯良其实长得还不错,和自己现在的情人,也就是被宋凯良逼走了的魏央相比的话,魏央的长相实在是普通得不行。 「我不可能会和你交往的。」并没有说自己在和魏央交往,那并不是因为和同性交往而感到羞耻,只是因为郭晋善不想让宋凯良有机会再去针对自己的情人。「你的条件不错,以後一定会有人喜欢上你的。」句子很俗套,可这却很实用。 转身打算离开的一刻,郭晋善却发现宋凯良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我……我知道你没有订婚的打算。我并不期望你会和我交往,但是……就算只是性伴侣的身份也可以,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直到你有喜欢的人出现。」宋凯良的脸红得似乎快要滴血,类似这麽羞耻的话,郭晋善不禁开始想那个人在那时候对自己说的时候是如何克制住自己不去脸红的。 摇了摇头,郭晋善有些无奈。或许某种程度上,宋凯良和魏央是相似的,至少在喜欢人的方式上是类似的。「我并不打算和你做那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只得到身体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拉开了宋凯良的手,郭晋善迈步打算离开。现在已经接近五点半了,魏央大概已经在咖啡店等他很久了。 「既然这样,爲什麽……爲什麽你还能够和魏央做那些事情?爲什麽不能够和我做,却可以和魏央做那些事情?」听上去像是输给了什麽人後不甘心的怒吼,不敢相信宋凯良会有这一面的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0 郭晋善惊讶的转头,却发现宋凯良流下了眼泪。「是我,比不上魏央吗?还是说我也要像他一样的让你讨厌你猜会和我在一起?」 那种情绪,大概应该被称之为屈辱? 被那种感情驱使着的宋凯良像是失去了理智。那样大吼出声,甚至也不去思考这样做会不会被人听见。 「其实……我并不讨厌魏央。现在我甚至还在和魏央交往。」说出口的事实令宋凯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断地摇着头的宋凯良惊讶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并没有骗你,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他了。之所以会表现得那麽的讨厌他只是因为逼不得已而已,而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在上个月和魏央去见了梁静雅之後,像是疯了一样的梁静雅一怒之下就将魏央赶出了家门,说是要和他断绝关系。 在听了他的话以後,宋凯良一下子没了声音,只是扶着一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然後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是严重缺氧一般。 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怎麽做的郭晋善没有半吊子的给予宋凯良所谓的安慰,给予安慰,只不过是给予他希望。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郭晋善选择了不为所动的走人。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宋凯良对这一份感情就会变淡。 很早之前,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到魏央这个人。 长相还不错的他,成绩很好,个性也不错,所以喜欢上他的人有不少。尝试过和那些告白的人交往,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败。只是看着那个说着喜欢自己的人在那里兀自的害臊,甚至一次次的向他索讨爱语,他开始变得烦躁,甚至连形式一般,又或者只是进行着好似生理方面的发泄一般的行为都开始变得无比的讨厌。与其在得到那一方面的满足的同时还得欺骗着自己欺骗着对方说喜欢,那倒不如和自己的右手作伴来得乾脆。 所谓的喜欢,所谓的恋爱的感情,或许那都是虚拟世界幻想出来的产物。 在遇到魏央以前,他是这麽想的。 爲什麽会喜欢上魏央,这个原因至今他还没有弄清楚。明明对方,是个胆小,爱撒谎甚至一度只会惹怒他的人,但即便至今已经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他还是无法讨厌魏央。 「哟,你总算来了!」向着郭晋善搭话的是前不久接手了这家咖啡店的樊景。曾经向魏央告白过的樊景在得知了他们两个人交往的事情以後并不意外,甚至还告诉他们之前那些告白也只是爲了撮合他们两个人而做的。 现在魏央正在这家咖啡店做一个服务生。因为宋凯良的缘故,魏央已经不能去什麽学校做老师了。虽然郭晋善曾经表示过自己的收入足够养活他们两个人,但是魏央还是拒绝了。 「嗯。」简单的应了一句,郭晋善找到了坐在角落里面的魏央後便直直的朝着魏央走了过去。一贯的喝着摩卡,郭晋善一直都不清楚爲什麽魏央会这麽的执着於摩卡,就像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麽的喜欢魏央一样。 「抱歉,我来得似乎太晚了。」刚说出声,原本看着街上的魏央连忙转过头朝着郭晋善摇了摇头示意没什麽事。 「我这里没事,反正再帮一点忙也能打发时间。倒是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看着魏央关心的脸,郭晋善起了坏心。 想要知道这个人有多麽的喜欢自己,想要知道这个人会因为自己而着急,也想要知道这个人在知道了自己随时可能会和别人交往时会作何反应。 「嗯,被宋凯良叫过去说了一些事情。」在看到魏央一瞬间惊讶得脸的时候,郭晋善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激动。「他和我告白了,说是就算不能和我交往,也想要和我成为性伴侣什麽的。」 瞬间的惊讶过後,魏央立刻又以淡笑遮掩住了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吗?」听上去漫不经心的话微微的惹恼了郭晋善。 「我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所以我就答应了。」注意着魏央的表情,没有意料中的伤心,他依旧保持着那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简直就像是毫不在意他是否会外遇。 猛地站了起来,郭晋善一把抓住了魏央的手,没有顾及到他还在喝东西,这麽一拉,魏央手中拿着的咖啡甚至都打翻在了他的衣服上。 「唔!你要做什麽?咖啡都打翻了。」慌乱的想要拿纸巾来擦,可是郭晋善抓着的手限制了魏央的行动,他只好无奈的和郭晋善愤怒的目光对视。 「你们怎麽了?」 「没什麽,你借我一间房间。」还没有得到樊景的回答,郭晋善就拉着魏央快步的朝着咖啡店的楼上走去。因为高中的时候一直都来这里的缘故,所以郭晋善很了解樊景的家。 「你怎麽了?爲什麽突然生气?」依旧对郭晋善突然的愤怒莫名其妙的魏央奇怪的问着,然後在郭晋善推开了一扇门之後,他被郭晋善用力的给摔到了床上。 床垫吸收了所有的撞击力,但是魏央还是觉得有些疼痛。 「爲什麽你不着急?我都说了那种要出轨的话了,爲什麽你不会着急?」看着魏央那一副没什麽的样子,郭晋善真的很好奇魏央究竟有多麽的喜欢自己。或许魏央喜欢自己的程度,还没有自己喜欢他的二分之一多麽? 这样的想法不断地涌现出在脑海之中,焦躁,不安,愤怒,无数的负面情绪一同涌现,郭晋善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极度不正常了。 曾经那个不管做什麽都游刃有余的郭晋善,似乎早就不复存在了。 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後下一瞬,魏央却又不敢直视郭晋善一般的将目光移向了一边。「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什麽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我着急,我拉着你求你不要喜欢我以外的人,那麽做或许也只会让你讨厌吧?」 在魏央的声音里面似乎听到了哭音,郭晋善解领带的动作僵了一僵。 「被你喜欢过了,所以……我不想再被你讨厌。如果被你讨厌的话,我一定会死掉的。所以,就算你说你要和我以外的人上床,就算你说你喜欢上了我以外的人,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啊……」这麽说着的魏央将自己的头埋到了胸和膝盖之间,变得越发明显的哭音在话说完以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魏央身体不断地颤抖。 他哭了。 明明这是自己所想要的反应,可是却很意外的让郭晋善心疼不已。 用力的将魏央的头掰离那双膝之间,被眼泪打湿的脸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已经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倒还像是一个刚进大学的大学生。 「我喜欢的人是你,所以我不会和你以外的人在一起。」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人儿依旧不停的颤抖让郭晋善知道,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大了。和自己一样,魏央也是一样的不安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1 ,如今的试验,他是在让自己安心,但却是在让魏央变得越发的不安。「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爲了试探你对我的喜欢程度到底有多深,所以我才会说那些话的。说我答应了宋凯良什麽的都是我在骗你的。抱歉。」轻轻地吻着魏央的额头,带有歉意的吻,不知道能否让魏央得到少许的安心,但是郭晋善不会让魏央再有思考那些事情的余裕。 体内不断地叫嚣着的欲望令他的性器开始胀痛,想要拥抱眼前这个人,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需求,也同时让他感受到自己是有多麽的想要拥有他。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生理方面的需求,会变成这种样子,那一定是因为自己曾经觉得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名为喜欢的感情。 「我爸妈似乎是要离婚了。」激情过後,静静的躺在郭晋善的怀抱里轻喘着气的魏央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 和现在的气氛完全不符合的话虽然令郭晋善有些讶异,不禁觉得魏央实在是笨拙。一般来说的话,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一些甜甜蜜蜜的恋人间的情话吗?但是,这个人却一点也不懂情趣的会那麽不看时机的说话。 有些埋怨魏央情趣不够的同时,会觉得这样的人异常的可爱的郭晋善也觉得自己有些无可救药。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意外。并不是说我在希望着他们变成那个样子。只不过……那天和你回家的时候,看到你父亲和你母亲的相处模式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说的话是不是太不顾虑对方的心情,看着魏央紧紧的皱着的眉头,郭晋善忍不住问道,「我这麽说,你生气了?」 「没有。」魏央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无奈。「其实我也看出来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当然不是说可能是我觉得父亲在外面找了女人,只是……有一种感觉吧。感觉父亲一直在忍耐着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开始变了的母亲。但是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其实都是因为我的错。」带着满满的自责,魏央用着相当无奈的声音说着。 知道魏央指的是什麽。郭晋善却也不能够否认。因为,那是事实。 因为他们的缘故,才会导致梁静雅变得越来越神经质这是不可否认的。 「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只能给予拥抱,除此之外还能以什麽方式来安慰魏央,郭晋善已经不知道了。 「之前你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就连你也不要我了。」突然展露了他的脆弱的魏央让郭晋善猝不及防。收紧了怀抱,在感受到魏央回以同样的拥抱的同时,他听到了魏央的乞求。 说着「只有你,求你不要不要我」的话的魏央,一瞬间让郭晋善彻底的安心了。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而言是有多麽的重要,即便自己有一天会舍弃他,他也绝对不会比自己早一步舍弃自己。 试探已经不再需要,如今最需要的,只是弥补这个因为自己的不安而被搅和得更加的混乱无措的人儿呢。 「我,只爱你一个。」像是作为誓言的印章,郭晋善用力的封住了魏央的唇。 作者有话说:第二个番外挚爱会比较长,预计分三次发完。 ☆、挚爱01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喜欢漂亮女人、性取向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但是,我这样的念头却在遇到了那个人的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家境其实很富裕,就算我放学後不去打工也照样能够有足够的零花钱供我四处去玩乐。但是最後基於无聊亦或者是为了积累工作经验这类目的,我还是选择出去打工。 我选择的工作是家教。 只是因为我以後打算呆在大学里面当讲师,所以我选择了一份性质上是相类似的打工。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个选择居然会彻底的改变我以後人生的道路。 上头给我的一张新的学生名单上面写着新的学生的名字——魏央。 简单的写上了家庭住址以及联系电话的单子下面则是附带着这个学生的成绩。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的成绩只能说是普普通通,那根本就不是可以和我当初读高中的时候的成绩相媲美的。 和以往一样的,我在相应的时间到了之後便拿着自己所准备好的资料去往了这个名叫魏央的男生的家里。 对方的母亲和大多数家庭的父母亲差不多,见到我和我稍微谈了几句之後便热情的将我迎进了他们家儿子的房间内。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进入的那间房间很乾净,乾净得甚至不像是大多男生会有的房间。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个男生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他父母亲的原因。 因为魏央还没有来,所以我在他的房间里面暂时性的等了一会儿,但是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推开门后瞧见了我的他难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猜想着他或许是不大相信这种年纪的我来担任这不久后便要面临升学考试的他的家教的我为了让他少许的放心一些,所以我便说了些由我来说或许会让人感觉有一些自夸自擂的感觉话。 和魏央相处的那些时间,我发现他的确是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所想的那般的人。 魏央他是一个内向得似乎有些排斥与人接触的人。内敛得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生,但是有时候却也会不小心激动起来而羞红双脸。虽然不善与人交流,但是却意外的率直。 这样的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但说实话,觉得新奇的同时我也觉得这个人很可爱。这样的感情,很奇怪的非但没有随着彼此相处的时间增长而开始淡化,相反的,这反而开始令我沉醉其中,甚至…… 喜欢上了这个性别与我相同的学生。 我并不是一个同性恋,我喜欢的是女人,这我很肯定,因为活到现在为止和我交往的都是可以说得上是漂亮的女孩子。可我为什麽会喜欢上这个相貌平凡的孩子,这个我一开始便不清楚的原因也在感情逐渐加深之间而开始被我遗忘。 我知道的,这种感情很不应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像是一种物件,说扔就可以扔掉的。我扔不掉,甚至连让这份感情不要继续加深都无法做到。 不断积累的感情让我即便是看着魏央的脸都几乎快要无法控制,然後那一天,像是被恶魔夺走了所有的理智一般的,我趁着魏央累得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从他的脸上夺走了一个吻。 唇瓣接触到的嫩肉的感觉很好,或许还掺杂了感情的成分在内,所以即便这个吻只是亲吻脸颊这种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程度的吻,那感觉也是以往任何一次亲吻所无法媲美的。然而,那时的我却不曾预料到,这不过是命运给我挖下的一个圈套。 我所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2 做的一切,被魏央的母亲所看见了。 因为好意而打算送些吃的喝的上来的她不小心从门缝间瞧见了这一切,这种行为,自然是不可原谅的。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他们家,只是因为我要为魏央补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目的。可谁知道,本该是这样的我却以着另一种心态在接近着魏央。 请求着我,要我为魏央着想而不要将魏央拉入不正常的世界的她的眸间有些名为厌恶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 本来就不打算将魏央拉入我的感情世界的我也害怕去知道当魏央知道了我这一份感情后会有什麽反应而最终妥协了。 然後,我没有留下一点音讯的淡出了魏央的生活。 ?  ?  ? 「老师。」 当他这麽喊我的时候,我很惊讶。 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魏央的我是花了很大的气力才能让自己不要表现出自己心中究竟是有多麽开心的。装作一脸淡漠,甚至忘记了他是谁的我只是简单的应着他的话,同时我也看见了他脸上淡淡的失落。 只能在心中说着抱歉,我却不能多做解释。 我和他之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这才是最好的。 命运或许很喜欢恶作剧,我完全不曾想到,魏央居然变成了我的同事,这样的变化,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酒量本就不好的我本来或许应该少喝一点儿的,但是最终因为心情有些混乱,有些糟糕的缘故,我没能控制住的就多喝了几杯。 最後,我醉了。 虽说是醉了,可是实际上我的意识却并没有醉到不清不楚的地步。 被魏央送回了家里面,抱住魏央吻了他那纯属是我忘记了要压制住感情的结果,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被我吻了的魏央非但没有一丝嫌恶,甚至还回应了我。 也许……我是被他喜欢着的。 我这麽想着,所以我抱了他。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想错了。 对於魏央而言,我似乎只是他的床伴,而其他的却不作他想。 我完全没有想到过,彼此只是相别这麽几年,他的变化居然能够这麽大。曾经内敛得只是摸一下他的头都会忍不住羞涩的魏央现在在性事上竟然如此开放,这让我很生气。 气自己这麽多年喜欢的居然不过是个外表装蒜内在随便到只要别人技术好不管是谁都可以和他上床的人,所以我决定无视魏央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开始有些变化了。 我一开始计划用那笔钱打发了他然後从此只和他做同事而再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的时候,魏央却拿着昨天发生过的事情来作为威胁。 我无法理解他这麽做的原因,而心中的怒火一旦燃起了也无法如此轻易的就被扑灭。我一个气愤,甚至忘记了现在彼此所处的场地,我就这麽的和他做了。 说实话,在後悔自己受了他的挑衅的同时,我也在看到他那有些悲惨的一面的时候感觉有些心疼。 ?  ?  ? 听说他发烧了的时候,我的心情隐约有些复杂。 想着或许是那一天自己太过粗暴而弄伤了他,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很想要就这麽的当做是别人的事情不要去理会,可是我却不自觉的在意着他。明明想要讨厌他,想要将这份喜欢的感情彻底的从自己的心底彻底的抹杀,可结果我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我对这样的自己开始忍不住的生气,在生气的同时,我也藉着要通知魏央的藉口去了他家。 这都是藉口,明明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但是我却强迫着自己去忽视这一切。 原本我就不怎麽好的心情更是在瞧见魏央那一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的时候变得更加糟糕。屋子里满是煤气泄漏的味道,在以为他是不是要为了什麽事情而自杀的时候,我很气愤,甚至很想要打醒他。 但是後来我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魏央没有注意到炉灶上在煮的东西,最终才会导致房间里充满煤气味,得知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由得的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不能够就这样放任魏央不管。 我知道的,如果这个时候我就这麽的将自己要转达的事情说完然後转身离开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放不下魏央。 心中隐约觉得,如果我就这麽走掉,魏央或许真的会死掉。 无由来的念头,究竟由何而生我也说不清。 即便心中再怎麽想着要对魏央无情,但只要我瞧见了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大的决心也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我只会无意识的对他温柔。 不久之後,我没有料想到的一个人来了。 是魏央的母亲,她可以说是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再见到的人。 见到我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惊讶,但是惊讶不过片刻,她便立刻愤怒的开始质问我,最後甚至将我赶走。 那个时候,我真的有想过,或许我和魏央可以就这麽的在此迎来真正的结束。 作者有话说: ☆、挚爱02 自那之後,因为我主动申请外出参加教学研讨的计划,所以暂时性的和魏央没有碰面。在从外地的学校回来后,我被我那喜欢唱k的大嫂以着只有他们夫妇两个人会很无聊为理由而叫去了卡拉ok厅。 一切巧得简直就像是玩笑,又像是被设定好了一般,在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遇到了被男人纠缠的魏央。 然後,我的身体比大脑提早有了反应,我救了魏央。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麽,所以我陷入了沉默,可谁知道下一刻我却被他猛地吻住了双唇,想要说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几乎快要沦陷,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再这麽下去了。 我和魏央之间一定要做出一个了断。 我狠狠的推开了他然後抓着他将他的头用力的按进了蓄满了水的水池中。我知道这样会令魏央很难受,但是只有这样才可以适当的解除一些药性。 隔了一会儿,我松开了按着魏央的头的手,然後无意间问了一句关心他的话。 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的缘故吧,不敢让他察觉到我对他有着怎样的感情的我立马在这句话之後补了一句绝对会伤透魏央的心的话。 我说的那些话是让我说完就觉得很後悔的话,同时,我也看到了魏央脸上那转瞬即逝好似是受伤了一般的神情。 我说过头了。 我心里这麽想,但是说出口话的却再也没有办法收回。被他反问自己是否真的觉得他是那样的人,我即便知道这次是个意外,魏央其实只是差点被他们强迫做那些事情的,可是,我却无法改口,无法率直的说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继续待下去还会说出多少伤人的话的我没去理睬魏央就硬着心肠走出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3 了卫生间。心中不由得自暴自弃的想着这下终於要结束了的我只觉得心情不能够再糟糕了。 之後,我心不在焉的陪着那因为要去卫生间而被一个人留在了包厢内的大嫂,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魏央在我大嫂包下的包厢前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注意到了我们的视线投向了他,他才好不容易回过了神。 他大概是误会了我和大嫂之间的关系,会这麽想,是因为我从他的目光中隐约的猜到了一些。 想着被误会的话那再好不过了的我大概是想要早点从这份感情中得到解脱,所以即便是在听到他说了那句「我们不认识,只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所以就……」便落荒而逃之後都不曾打算追上去或者是打电话来解除他的误会。 如果他就这麽误会下去的话,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或许都是一定程度上的解脱。我是这麽想的,却不想…… 那个时候即便我不这麽做,魏央也会彻底的和我断掉联系。 ?  ?  ? 得知魏央被学校开除掉这件事情是在魏央离职后的第二天,有些吃惊的同时,我也觉得有些焦躁。 我不知道我在焦躁些什麽,明明……我是那麽的想要和魏央断绝一切关系,可是当这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我却又变成这副德行。 曾经极力隐瞒自己感情的那个时候,我只是一味的喜欢着魏央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而在魏央一度缠着我的时候,我也只是一味的因为魏央变成了这麽随便的人而感到厌恶,只是一味的想要将魏央彻底的推离我的身边。 而如今,一切如我所愿,我却无法感到一丝轻松,甚至…… 那一份焦躁感即将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掉。 这原因是为什麽,我想…… 大概是因为…… 我对魏央所抱有的那份喜欢的感情,从来都凌驾於一切之上的缘故吧。即使我对魏央现在这副德行感到再怎麽生气,那也始终是因为我喜欢着魏央。 如果我再也不喜欢魏央了的话,那麽不管他做什麽事情对我而言或许都不过是一个和我没什麽关系的人的私事,我压根儿就不可能会那麽在意,甚至为之生气。 当我彻底想通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只觉得很可笑。 聪明如我,可我居然在这麽简单的事情上花了那麽多时间才能够想清楚。 只是…… 我和他之间,或许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再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关系了。 想到这里,原本就焦躁不堪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加烦躁。 我当然可以找上魏央的家,可是我却也不知道我找到了他,我又该说什麽才好。 告诉他,我喜欢他,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吗? 这种事情,不管怎麽看似乎都不怎麽可能。 即便我确定了我有多麽喜欢魏央,可是魏央的感情却又不一定会像我一样。也许,在我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的那一刹那,我会被魏央耻笑。 害怕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的我所选择的只是做一个胆小鬼,除了焦躁不安之外,我再也不知道我该做什麽才好。 ?  ?  ? 我解决午饭的地方大多都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那里的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的父亲,他做的食物都很好吃再加上环境也很安静的缘故,所以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一如往常的,我为了解决中饭问题我朝着那家咖啡厅走去,结果,我看到了那一幕。 坐在了靠窗位置的那个人毫无疑问的就是魏央,而抓着他在那里亲吻着的人……则是我的好友,樊景。 他们什麽时候搭上关系的? 只有半个月不到一点的时间而已,为什麽魏央和樊景之间已经能够接吻了? 无数的问题一起袭来,我一时之间竟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最後,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魏央带回了我家。 一切都该怪罪于愤怒,我用着近似是强暴的手段和魏央做了。我听到他喊着很痛,他要我住手,可是理智早已消失的我却无法这麽做。 当我回复理智的时候,也正是高潮的同时。 我看到了我的浊液伴随着他的血一起顺着他的大腿滑落,而魏央也第一次的在我面前流出了眼泪。 「爲什麽,爲什麽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当初就算不当我的家教老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那麽的走掉。之後爲了赶走我甚至还帮着宋凯良签署了那份证明书,可是现在我已经退出了!我甚至没有打算要扰乱你和你喜欢人的生活啊!爲什麽你还要这麽对我?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爲什麽我非得这麽痛苦不可啊!」 他用着痛苦的声音朝着我大吼道,那几近是嘶吼一般的声音在我听来简直就像是对我所做的一切的控诉。 心,不由得为之一阵揪痛。 本就开始为自己强暴了魏央而内疚的我更是在听到了魏央的话之後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如果……魏央没有喜欢我的话,或许我的自责感不会像现在这麽深。 但是…… 我从来没有想过,魏央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还是那个他,只是…… 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胆小鬼,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唯一敢的,只是用着不诚实的行为来默默的暗示对方自己的心意。 我和他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 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因为我们彼此在是个胆小鬼的同时也同样的是一个迟钝到家的笨蛋。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以前,魏央逃走了。 那是否是基於对我的恐惧还是对我的失望所以才这麽的逃走的,我不知道也无法得知。 作者有话说: ☆、独占欲 看着眼前那刚刚被打开的快递箱子以及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男人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些窘迫。 迟疑的他不由得怀疑起了是不是货物被送错了地址,基於心中的疑惑,男人看了看箱子上还残留着的收货纸,不管是收件人还是联系方式都写得不像是有任何错误的这张纸完全的否定了男人心中的猜想。 「呃……老师……这个,是怎麽一回事?」收件人那一栏所填写着的名字是「郭晋善」这三个字,全然无法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的魏央只能够向这位买家询问心中的问题。 一直都淡笑着看着魏央的郭晋善在看到了魏央那一脸困惑的表情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不知怎的竟然变得更深了。 「嗯?这个一看就很清楚了吧,角色扮演服装啊。」郭晋善回答得如此的理所当然这反倒令魏央微微的感觉到了一些困扰。 「呃,这个我也清楚……只是,为什麽你会买角色扮演服装……」说着,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4 魏央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件不管怎麽看都有些暴露的女仆装,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闻言,郭晋善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他没有先回答魏央的话,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而後拿过了魏央手中的女仆装后便搭向了魏央的身子比对着,然後他就这样的打量了起来。 心中暗暗的想着应该不会吧的魏央被郭晋善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的魏央忍不住的说话了,「那个……老师?」 听到魏央在叫自己,郭晋善赞许似的轻轻的点了两下头,而後便说道,「想不到这个尺寸居然正好,我还担心会不会买大了呢。」 听得郭晋善的话,魏央原本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现在更是有些卡机了。 他呆呆的瞧着郭晋善,脑袋里面不断的回放着适才郭晋善说过的话,然後在意识到郭晋善买这件衣服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的那一刹那,魏央的脸无法抑制的红得吓人。 几乎不能够想明白郭晋善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会有这种兴趣,甚至变得这麽的色的魏央瞧着那件女仆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想象出自己穿上它之後的样子会是怎麽的可笑。 「老师……你……你在开玩笑吗?」只能够如此安慰自己郭晋善不是会有这种恶趣味的不正经的家伙,郭晋善只是想要和自己开个玩笑而已的魏央尴尬的笑了两声问道。 郭晋善轻笑着将衣服放到了一边,然後伸手将尴尬的魏央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将其搂住。 「衣服都买回来了,怎麽可能会是开玩笑?还是说比起女仆装你更喜欢上次樊景让你穿的动物角色扮演服?」 魏央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的郭晋善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些醋意。 要说起上次动物角色扮演服,其实这也实在是有些夸张。 因为店里面一起工作的女孩子在学校里面有用到什麽动物的角色扮演服,所以放学之後直接来店里面打工的女孩子就顺便将衣服带了过来。 瞧见了那衣服的樊景许是想要耍自己也不一定,於是他便提议要魏央戴一下兔耳朵和兔手套什麽的。 说起来这些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麽扮演服,只是被郭晋善看到自己穿成这样的时候郭晋善的脸色微微的有些不佳罢了。但是後来魏央回家的时候郭晋善却又是一脸什麽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所以魏央还以为自己觉得郭晋善是不是在生气什麽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自己多想了。 郭晋善很在意那件事情,而且一直在意到现在。 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男人,可是有时候郭晋善却也会有出人意料任性的一面,而且这个男人的独占欲相当的大。 在和郭晋善生活了这麽些日子之後,魏央得出了这个结论。 只是这个结论无论如何都无法令魏央讨厌郭晋善,相反的,魏央反而因为这麽些细小的缺点而更加的喜欢郭晋善。 这一份感情,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褪去也不一定。 「那个根本不是角色扮演啦……只是为了好玩而已……你没有看到另一个女生的打扮吧?那个样子才算是角色扮演……」说到那个女孩子,魏央的声音不由得轻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回想起了女孩子给他们看的照片上她扮演成动物的样子时那可爱的模样,魏央不由得开始将那个时候的自己和女生做起了对比。 明明没有必要做对比,可是他却还是会忍不住在意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心意相通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令魏央无比害怕会在遇到什麽事情之後就那麽的破碎掉。或许这也是为什麽魏央和郭晋善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选择小心翼翼的相处模式也不一定。 「你不愿意穿给我看?」搂住了魏央的腰肢的郭晋善问道。 忍不住的看向了郭晋善的脸的魏央在瞧见了郭晋善似乎带着一些失望的目光的那一瞬间原本极其不愿意的心情一下子似乎又因此而开始逐渐消散。他的脸似乎变得更加红了,但是…… 即便再怎麽羞耻,在看到了郭晋善那种表情之後教他怎麽说得出拒绝的话? 「也……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觉得,我穿成这个样子会很丑……这种衣服,果然还是适合那些体格丰满的女生……什麽的……」越是这麽说,不知怎的,魏央心中的自卑感就越发的强烈。 如果……如果自己是个女人的话,那麽在面对着郭晋善买回来的这件衣服的时候或许自己就不会这麽的扭捏了吧?即便穿上了,或许也只是显示出自己的身材有多好而已…… 而不像现在,作为男人的这个自己,不要说是有胸部了,就算是翘一些的臀部都不曾有。如此平板的身板,不管怎麽看都不可能适合这件衣服。如果自己穿上了,而郭晋善却露出了无比失望的表情的话自己又该怎麽办。 无数的顾虑现在开始不断的浮现在魏央的脑海之中。但是,郭晋善之後说的一句话却一下子又将他所有的顾虑全部打消。 「没关系,我只是想看你穿而已。」好似是在诱惑一般,郭晋善凑在魏央的耳边温柔的低语。 只是这样,魏央便无法再去顾虑其他。就连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什麽时候被郭晋善给褪去的他都不记得了,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穿上了那件暴露得令自己几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衣服。 魏央的身体虽然因为体质原因而显得有些孱弱,看上去有些像女人的身板,但是真要说的话他却依旧没有女人所拥有的那柔软的胸部,因而衣服仍然无法被很好的撑起。胸前开着的大口子也因此将他那平板的胸部暴露无遗。 总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的魏央不由得担心起郭晋善是否会因为自己现在这麽糟糕的样子而失望,因为他担心着这一点,所以他鼓起了勇气微微的抬头看向了郭晋善的脸。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郭晋善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失望的表情,倒不如说……他的目光现在火热得似是要将魏央给烧死一般。 对於男人而言,比起全裸,半遮掩的裸露更具有魅惑力。 这句话,多多少少的应该还是有些道理的。 魏央还未曾来得及说话,他便被郭晋善猛地给拉进了房间里面而後被推向了卧室内那张大尺寸的双人床上。 柔软的床垫吸收了所有的冲击力,但是魏央却也没办法立马起身。 等他好不容易支起了上半身的时候,郭晋善已踏上了床而後欺身压向了魏央。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看现在的气氛,想要知道郭晋善想要做什麽其实一点也不难。 来不及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5 发话,魏央的唇瓣却已经郭晋善所侵占,深得几乎教人一阵晕眩的亲吻令魏央的大脑有些无法以正常的速度运转,也就在这个时候,郭晋善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魏央说话一般的说道,「那个时候看到樊景在玩你头上戴的兔耳朵的时候,我真想要冲上去揍他一拳。」 一时之间没能够反应过来的魏央好不容易理解清楚了郭晋善所说的话的时候他却又因为乳头被郭晋善的手一阵又一阵的抚弄而无法说话,只能一味的发出那不该是一个男人会有的呻吟声。 「不……不要……唔嗯……」魏央口中声声喊着的不要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在意义,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郭晋善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和这个身体已经交合了无数次,魏央身上的敏感点是哪些部位,郭晋善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不断的去挑弄着魏央身上的敏感点,听着魏央无法忍耐的发出那娇媚的呻吟声,看着魏央那一脸无法忍耐的表情,一时之间所拥有的优越感令郭晋善的心情不由得变好。 褪下了那藏於女仆装裙下的男用内裤,白色的内裤上与魏央的下体之间牵连出了一条银色细线,那是魏央身体有了反应后而分泌出来的情液。 「虽然你说你不适合穿这衣服……」 郭晋善说了一半的话却不再说下去,相反的他居然还将自己的头凑向了魏央的下体处,还未等魏央反应过来,他便张口含住了魏央那看上去似乎偏小,并且白净的下体。 勃起的下体就这样被温热的唇腔包围住,被舌头淫靡的舔过那其中的沟壑,魏央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着,已经快要被快感逼疯的他只想要射精,然而郭晋善不知为何却握住了他的根部而不让他射精。 不明白郭晋善为什麽不让自己射精,想要射却不能够射出的这种快感几乎要将魏央逼疯。在被情欲的逼迫之下,魏央甚至已经无法去思考什麽羞耻心之类的事情了。 用着含着水汽的双眸,魏央开始向郭晋善投去了求饶一般的目光。 他不明白为什麽郭晋善今天要这麽的欺负自己,明明平时会毫不介意的就让自己先去的,即便暂时性的不让他射精,那也应该是当郭晋善将硬物刺入自己身体之後彼此都即将要高潮的时候才会做的,而现在…… 「还不行哦。」郭晋善用着沾染了魏央的气味的唇瓣轻轻的碰了碰魏央的唇,而後他将女仆装上附带着的一根黑色丝带给抽出,而後便趁着魏央没有回过神的档口将魏央的下体绑了起来。 郭晋善绑得不是很紧,大概是害怕会弄痛魏央也不一定。但是这种松紧度的话却也全然不是能够让魏央射精的程度。 不能够射精而持续的感觉着一阵阵的快感,这对於魏央而言可以说是极乐天堂却又可以说是令他痛苦的地狱。 「老师……为什麽……要这麽做……」被郭晋善这麽对待的魏央泫然欲泣,红得有些过分的脸蛋渲染上了情潮而显得越发的诱人。 看到魏央这个样子,郭晋善似是难耐一般的皱了皱眉头,而後他便将自己的手指舔湿后刺入了魏央双臀之间的密穴。 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在做爱的缘故,所以要让魏央的后穴习惯自己的存在这也不是那麽的费事儿。不一会儿,魏央的后穴便吞入了郭晋善的三根手指,而魏央的呻吟声更是随着郭晋善的动作而开始连绵不绝。 「魏央,其实你很适合这件衣服。」将自己的裤子褪下,郭晋善露出了自己的硬物。将硬物抵住了魏央的密穴的同时,他这麽说道,「那天你戴兔耳朵也是。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否比你更加适合那装扮,但是我知道在我看到你在樊景的面前打扮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将你拖回家然後将你关在这里再也不让你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明明自己已经因为郭晋善的行为而无法思考了,可是很奇怪的,郭晋善说的这些话却都很好的飘进了魏央的耳朵之中。 郭晋善……居然会想要这麽做? 这是因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占有了很大的地位了,所以他才会这麽想吗? 魏央忍不住的为郭晋善所说的话而开始感到开心,一瞬间他甚至不禁开始想…… 如果郭晋善真的因为处於独占欲而想要将自己永远的关在家里面的话,那麽这样也无所谓。如果这是郭晋善表达爱的方法的话,那麽就算他对自己做再多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介意。 因为开心,即便下身无法立刻得到释放而有些难受的感觉都被魏央所忽视了。他忍不住的轻笑出了声音。 听到魏央的笑声,郭晋善似是有些疑惑的望向了魏央,刚想要问魏央为什麽笑的郭晋善却被魏央献上了一个温柔得亲吻。 「我……我一直都很害怕。」 心中的感情满得几乎快要装载不下,那种感觉已然超过了身体现在的需求。魏央用着那张似是快要哭出来的脸笑着,而後用力的撑起身子将自己埋入郭晋善的胸前轻声的继续说了起来。 「我一直很害怕……你会不会有哪一天不要我。虽然知道老师你应该是喜欢我的,但是我却不知道该用什麽来作为这种感觉的保证。因为害怕,所以……我一直都很不安。我总是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做什麽事令老师讨厌我,甚至决定要抛弃我。」 虽然有感觉到魏央在和自己相处之间似乎过分小心翼翼了,可是郭晋善却没有去在意。也是直到魏央现在说出来,他才发现原来真正不安的人,并非自己而是魏央。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但是在无数的感情之中掺杂更多的却是名为喜悦的感情。 想要说些什麽,但是郭晋善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於是他只能任由怀中的魏央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的腰肢。 「可是……听到老师你对我说的话,我好高兴……」魏央的声音似乎有些哭音,似乎是觉得自己埋入郭晋善胸前的程度还不够深,他便将脸更努力的贴向了郭晋善的胸膛。「如果……老师真的想要把我永远的关在家里面,这也无所谓。如果……这是老师喜欢我的方式的话,不管是什麽我都会接受。」 只要……自己不被讨厌,只要郭晋善能够一直这样喜欢自己…… 那麽不管郭晋善对自己做什麽,那都没有关系。 魏央说的话令郭晋善的胸口蔓延开了一阵似是疼痛般的麻痹感。 他紧紧地拥着怀中的魏央,而後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他的笑,令魏央疑惑的将头抬起望向了他。 郭晋善并没有立刻说话,他缓缓的将魏央的身体压倒在床上,而後便将自己的手挪向了魏央的根部轻轻的抚弄了起来。 似有若无的抚弄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最是让人兴奋。只是被轻轻的抚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6 弄了几下而已,魏央就似乎已经快要不行了似的在那里不住的呻吟。 「如果……你一直都要这麽让着我的话,我会被你惯坏的。」 扩张着魏央的后穴,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郭晋善便将先前那因为魏央乱动而从魏央的后穴内滑出的硬物再一次的刺入其中。听到魏央无法忍耐的呻吟声,他便索性将魏央抱在自己的腿上就那麽坐上来,因为这个体位,郭晋善的硬物更是刺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去。 「你根本没有必要对我这麽的小心翼翼。我从初次和你相处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你,因为你,我甚至不喜欢女人了。即便是後来面对你刻意伪装出来的坏人脸,我都没有办法讨厌你一丝一毫,甚至还忍不住的在意起了你,现在我又怎麽可能再讨厌你?甚至轻易的要将你抛弃?你只要随你所想的依赖我,做你想做的事情,这就够了,因为,这才是恋人不是麽?」亲吻着魏央的唇瓣,郭晋善说道,「只是……你羞耻的样子,以後不能给我以外的任何人看,要不然……我真的会忍受不住的将你关在家里的。」 魏央来不及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因为郭晋善的顶入和拔出而不断的呻吟。过度的刺激,令他连呼吸都不禁觉得无比的吃力。 「只要是老师想做的,那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伸手勾住了郭晋善的脖子,魏央这麽说道。「我知道的……老师会要我穿上这麽羞耻的衣服,其实只是在吃醋。老师会为了我而吃醋,好高兴……」 说着,魏央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从魏央高高勾起的嘴角看来,那是因喜悦而流出的泪水。 听到魏央这麽说,郭晋善只是一阵苦笑,「你这样说,只会让我越来越过分,因为我……独占欲很大。」 如果魏央一直这麽让着自己的话,或许自己的任性和独占欲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厉害吧?那麽……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因为忍受不了醋意而真的将魏央关在家里,让他真正的只属於自己一个人。 即便是这样……魏央也不会害怕吗? 郭晋善不由得这麽想到。 被郭晋善一次次的抽插,魏央已经快要忍不住,只是因为根部的带子依旧还束缚着他所以他只能够不断的感受着高潮前的快感,并且不断的颤抖着应道,「我……只是老师一个人的东西……所以,不管老师想要我怎麽样,我都不会在意,相反的……我……我会很高兴的接受。因为……」 ——我喜欢老师。 最後的话没有说尽却被郭晋善吞入唇腔之中,在魏央不经意之间,郭晋善伸手解开了魏央根部的带子,伴随着自己的抽插,魏央和郭晋善一起达到了高潮。 在彼此的精液射出之际,魏央听到了郭晋善在自己耳边说了三个字,那三个字,让他甚至觉得就算现在自己死掉都没有关系。 无力的依偎在郭晋善的怀中,魏央在心中默默的祈求,希望他们可以永远持续着这份感情,一直到彼此老去。 恍惚间,郭晋善的硬物再次在魏央的后穴内开始蠕动,接下来…… 将是又一番的欢愉…… -全文完-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4 回趟家吧。”对上周青脉惧愕的眼神,他又解释,“溜回去,我有样东西要偷出来,送给你。” 于是,当天夜里,他们千辛万苦回到杭城,用火腿肠哄住了看门的狗,周青脉在外蹲守,迟朗翻墙进入自家别墅的后院。 他进去了十三分钟三十二秒,期间周青脉一边掰肉肠给狗吃,一边死死盯着三层高的别墅,那就像幢巨大的鬼影,周青脉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没有看住这鬼,某盏灯亮了,或者某声碎裂打破宁静,紧接着全屋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那他绝对会冲进去,死也要把迟朗拉出来。 好在迟朗自己出来了。月光把他照成蓝色,他从铁栅栏缝隙里递给周青脉一个扁扁的硬硬的大包,旋即自己灵巧地翻出高墙。 “快走!”他低喝,背上包拉着周青脉就跑,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在看起来很安全的地界停下,西湖边的一个小广场,夜太深了,纵使是银泰也四下无人。迟朗蹲下,拉开背包,取出一把小提琴。 其实方才从他手里接过这把重量,周青脉就猜出他拿的是什么了。迟朗从六岁开始练琴,小提琴是唯一陪他比周青脉还久的朋友。 “周青脉,我给你写了一首曲子,”迟朗站得笔挺,在肩上架好琴身,一扬手,琴弓蘸着连绵旋律,像月光一样在他手中流动开来,“名字叫作《脉脉》。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西湖如月,月如水,周青脉和迟朗,在这月下湖边,一个独听,一个独奏,琴曲好像比半辈子还长。原来迟朗冒险偷出来的,要当礼物送出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是以一个人命名的。 月光把迟朗映得高贵,就像个王子。周青脉惊讶于自己的俗套,却又忽然想起句古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可他是万万不会背出来的,不吉利,不好,不要迢迢皎皎,不要牵牛星和河汉女,他只要看着迟朗,不自觉地笑,不停地笑。 06 平时正儿八经的人,玩起来可以很疯,至少出分前的那半个月周青脉是玩疯了,疯得迟朗都有点不习惯。 他们一块去学校边上的网吧通宵,故意穿着校服,一脸懵懂的样子,冲着拦他们的网管亮出身份证,那姿态,就像交警亮证件开罚单。 周青脉游戏打得很菜,总要迟朗带他,迟朗就总是一手飞快地搞着骚操作,另一手搭在他肩上,揉着他耳朵说脉脉是个笨蛋。周青脉气不过,就拽着迟朗出去,天已经亮了,早高峰熙熙攘攘,拔剑四顾心茫然,最后他们回了学校一趟,在黑店买了最辣的泡面,蹲在篮球场后面偷偷吃,配上杯装的冰爽绿豆沙。 别的年级都在上课,校园里静得出奇,他们扔掉空了的泡面桶,牵着手,天不怕地不怕地在中心花园接吻。 有个颇为眼熟的偏秃中年男子夹着厚厚的讲义跑过来,“同学!你们干嘛呢!” 周青脉大笑,拉着迟朗往通向校门的林荫道狂奔,迟朗则回头,“老师,我们毕业啦!” 他们还去看了电影,夜场,轮流请客,就看了很多很多场,看恐怖片时周青脉会狂笑,看烂俗爱情片他就会别过脸抹眼泪,迟朗对他突然的感情丰富一筹莫展,只得揽着他,在只有几个人的放映厅里,轻轻地搂。 他们还吃了新开的咖喱鱼蛋,这么多天算来,不下八碗。的确很好吃。 又去坐公交车,两块钱就能晃晃悠悠绕杭城一圈,从早到晚,分一副耳机,一袋橘子; 又去优衣库把每种颜色的纯色t恤都买一件,两人每天换着穿; 又去唱ktv,唱丢火车的《茶底世界》,周青脉把迟朗压在烟味浓重的沙发上,在他耳边哑哑地唱,“记忆里总有人坐在身旁,抚摸着我枯萎的肩膀,对我说红色不该遗忘……”等狂吼完“永远永远”,他就不顾脸面地暴哭。 唱苏阳的《贤良》,迟朗跳上茶几,求婚一样单膝跪下来,勾着周青脉的下巴笑着重复,蹩脚地模仿着西北口音,“你是世上的奇男子呀,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缨哦,我要给你那新鲜的花儿,你让我闻到了刺骨的香味儿!” 总而言之,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好不快活。迟朗没再碰上过周青脉的母亲,而他又时时刻刻和周青脉在一起,这也就是说,周青脉整整半个月没和亲妈碰面。这事他不提,迟朗也就不问。 出分时间是在中午。出分的当天,迟朗又拉着周青脉去开`房。周青脉要用自己的身份证,迟朗问,有区别吗。 周青脉想了想,没区别,他轻声说。的确,迟朗的父母能通过迟朗的身份证找到酒店记录,而他们又知道和迟朗在一起的是周青脉,的确没区别,周青脉捏着鼻梁笑了。 最后他们去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屋子很窄,摆两张床基本就塞满了,一股霉味,走廊里有高中生模样的姑娘抱着婴儿喂奶。他们坐在潮湿的床上,登录网站,输入对方的准考证号、考生号、密码。 然后对照全省分数段来看。 “脉脉,你是前二十,”迟朗锁上自己新买并且换了卡的手机,掐了掐周青脉的脸蛋,他比周青脉还骄傲,“全省前二十哎!你能去北京,去t大了!你一直想考他们的法学院吧?” 他看见周青脉不语,也看见周青脉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分数,“比我想象中高啊,比我三模高了六十多分!”他笑了,好像在为临时抱佛脚感到庆幸,“你考t大,我就去北科大呗,反正离得不远,分数肯定也够。” “你真这么想吗,迟朗。”周青脉转脸看着他。 “真的啊,”迟朗显得有点诧异,“到时候我还想去你们食堂蹭饭呢,t大的肉龙,全国闻名啊。” 后来他们脱了衣服,从包里手忙脚乱地掏出润滑油安全套,周青脉一直看着迟朗,心都化软了,他想干脆躺平任操,反正他对上下也没什么执念,却听迟朗说,“不行,上次的伤刚刚好,还是你来。” 当迟朗塌下腰,抬高屁股,用一种献祭般的姿势把自己展开在周青脉面前时,周青脉心里的酸都快溢出来,把整间破旧的小屋都淹没了。 进入的时候他看见血,几乎要落荒而逃,听见迟朗吃痛的喘息,看见捏皱的床单,周青脉觉得迟朗就是个傻`逼,举世无双。 周青脉也决定用一辈子对迟朗好。 事后他们洗了个澡,迟朗擦着头发,学着上次事后周青脉的口气,汗涔涔、红扑扑地说,“我也是你的人了,脉脉,以后不论怎么样,永远都是。” 周青脉跪在床上,刮掉他鼻尖的汗,暮色从纱帘打进来,把迟朗在墙上打成清瘦的、昏沉的影,他抱住他,“我爱你。”从没说过的话。 他听见迟朗的笑声,再接着是哭,在他怀里,薄得都要碎了。 睡着前 分卷阅读4 - 肉书屋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5 他们在说什么呢?天好像还没黑透,迟朗颇有底气地说他卡里还有二十几万,要周青脉不用担心,随便玩一个暑假再去北京都没问题的,周青脉则说,省着用吧,我们填完志愿就开始打工,毕业就开始工作,要一起买个大房子,我妈妈接受我们,就接她一起过去住,不接受,我们就定期回来看看她…… 周青脉记得,自己听见迟朗说了声好,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醒过来时,迟朗不见了,多了一张纸条: “脉脉,我去楼下买早餐了,那个生煎昨天路过就巨馋,虾仁的,还有蟹粉的,你躺着等我。” 居然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昨天是有多累,周青脉揉着眼角傻笑了两下,他知道迟朗一定会如从前那般给自己带一袋冰镇豆奶,还有很多很多小菜,等得时间有点长了,他就打开电视看,再长了,他就趴在窗边张望,给迟朗发微信:你去哪了是楼下吗,我快饿死了! 但他一直等到中午,楼下的小吃铺子收了生煎,开始叫卖炒粉和凉皮,还是不见迟朗的踪影,也没有敲门的声音。 07 周青脉给迟朗发微信: 你怎么了? 迟朗你回句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爸妈……把你抓走了? 又打电话,关机。 周青脉趴在窗前木然了一小会儿,掐掐脸蛋,去浴室刷牙洗脸刮胡子,这番强装镇定立刻遭了报应,他体毛少,好不容易刮一次胡子,还半中央把脸给刮破了。 周青脉看了看满手的血滴子,放下小旅馆塑料片一样的劣质一次性刮胡刀,低头洗手,埋下脸想把伤口洗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甚至没法抬起手来——他的手抖得太狠。 但他最终还是洗干净了刀口,刮完了剩下那一半胡子,梳好头发,到楼下主营避孕药的小药店买了创口贴,妥帖地挡好。他得把自己收拾得利索些,因为他要去见迟朗的父母。 他没有坐公交,打了辆车,站在上次迟朗递出琴盒的大铁门前,按响了门铃。 是保姆过来给他开的门。 “少爷走啦,走啦,”苏州口音的保姆只开了一小道缝隙,探出个脑袋来,“你回去呀,回去吧!” “走哪去了?他爸妈呢,你让他爸妈出来跟我说!” “哎呀小伙子你快走呀!”保姆灰败着脸关上了门。 周青脉突然觉得很屈辱,要他在这门口蹲守,就和不停打他巴掌没区别。走吧!他想,插起裤兜,在豪华小区的石子路上缓缓地抬起步,下了山坡,他走上大路,晃悠着晃悠着,就到了西湖边,银泰附近的小广场上。 地面还带点梅雨季的潮湿,眼前游客攘攘,杨柳吹拂,湖面荡起温柔的波,周青脉坐下,坐到天黑他也没走,不知道了几点,有保安来拍他,用手电筒照他脸,撞见他通红的眼眶。 互相瞪视了一会儿,兴许是周青脉太像个鬼,保安嘟嘟囔囔地走了。 周青脉耳机里正好放到一首应景的歌,李志的《杭州》,“一杯长岛下肚,转身跳进西湖。” 周青脉当然没跳,他去集贤亭逛了一圈,仿佛自己真的走到了湖心,月亮挂在天上,亮得像个假的,星星都不见了,一条马路外的城市也安歇。他太疲倦太疲倦,深呼吸几口,靠在亭柱上睡着了。 湖水离漫上亭底只有浅浅一层,湖水晃晃悠悠,周青脉做了个坐船的梦,大游轮,漂洋过海,整个航程都在下雨,梦没有告诉他终点。 第二天他是在喜庆的乐声中醒来的。市民们早起在湖边公园跳舞,还有唱昆曲的,遛小狗的,好一派欢腾欣荣,周青脉揉揉眼睛,站起来,看了眼手机。 五分钟前迟朗居然打了电话给他,是微信电话。 他咬了自己手腕一口,揭下脸上被汗和露水浸得黏腻的创可贴,拨回了那个电话。 “脉脉?” “……嗯。” “我,出国了,”迟朗的声音很低闷,哑得都不像他了,“现在已经到了纽约,伊萨卡。” 周青脉沉默了好一阵,他有种棒子终于打在脑门上的错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收住哽咽,一开口就知道失败了,“学什么专业啊。” “还没定,大概学商吧。” “哈哈,比我想的好,我以为你被你爸妈绑架了呢,挺好的,纽约伊萨卡……是康奈尔吗?恭喜啊。” 迟朗却问:“你在哪儿?” 周青脉又笑了,“我在杭州啊,我还能在哪儿,虽然我想去北京。我问你呢,是不是在康奈尔?你爸妈把你绑去的?” “……差不多。” 周青脉立刻追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迟朗似乎很震惊,周青脉听到吸鼻子的声音,他按着自己的泪腺,数了二十多下,才听迟朗说:“昨天……我知道你的分了,也知道你百分百能上你想去的学校,这就行,他们把我抓走,我也不会那么担心了。” 所以,这是一种默认?其实迟朗一直知道,他们不可能像过去的十几天那样,狂欢下去,不知昼夜下去,可是说过的那些话,那些“不论如何”,那些“永远永远”,还有那些“我爱你”……原来是明知结局也要撒下的谎吗? 可他周青脉又好到哪去,他也说了那些山盟海誓,说得比迟朗还多,可他难道真的打心眼里相信,他和迟朗能地久天长? 周青脉头脑剧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动的嘴,只听见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回响在听筒里,“所以分手了吗。” “什么?” “所以迟朗,我们现在,是分手了吗。” 迟朗好像哭了,没有声音,可周青脉就是觉得他哭了,就像以前在场上打篮球,即便周青脉正在抢球没有看见,倘若迟朗在边线被撞倒,他也会突然觉得非常不好。 “是吧。是的吧。”他听见迟朗说。 “好。”周青脉走出亭子,也走出湖心,“迟朗,其实,你知道吗,我最遗憾是什么,我后悔最后那半个月,我没有帮你什么,我可以把笔记都给你啊,不睡觉一起做题我也愿意的,你也不用排队找老师答疑,你找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紧,“算了。你那边事情很多吧,再见,还是朋友。” 那天剩下的时间,周青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晃过去的,他的记忆好像空白了一块,只记得太阳快落山时,自己租了辆共享单车,弯腰时一张银行卡从裤兜里掉出来,上面贴了张胶布,写着密码,周青脉的生日。 他看着它发愣,眼里干得发痛,后来他咬着牙往家的方向骑,忽然想起这样的一幕,两个男孩在傍晚骑着车,背包里是分数不一的试卷,惶然飞驶在无人的街道,不知所往,不知所终。 又想起荒废在操场上的那些时光,军训的时候教官说 分卷阅读5 - 肉书屋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6 迟朗的正步像跳迪斯科,然后他就做了50个俯卧撑,继续迪斯科他的正步,对了,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迟朗是个话唠,总是一直在周青脉耳边说各种屁话,周青脉就一直微笑地侧着头看着他,迟朗有时候会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句,你在听没有啊,周青脉就会笑着点头说,在听啊。 于是迟朗继续乐此不疲地输出屁话。 青春是灰暗的,充满无可名状的不悦,是一把刀柄锋利刀刃迟钝的凶器,却又在空白的墙上投下过于瑰丽温柔的刀影,割得人悸动又难自由。 周青脉低着头,自行车蹬得飞快,巨大无垠的委屈吞噬了他,寂寞的傍晚磨豆腐一样流淌在脚下。他丢脸地滴答着鼻水和泪水,抽抽噎噎地哭了。 08 周青脉回到家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妈,我回来填志愿了。” 他在第一志愿的位置填了t大,第一专业填的法学院,其他都随便填的,他妈妈就在电脑后看着,也不说话。 填完提交之后,周青脉合上电脑准备去洗澡,突然听见母亲开口,“都填北京的啊。” “嗯,我想去外面锻炼一下,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分手了?” 周青脉张大眼睛看着母亲。 “脉脉,你别怪我狠心,”母亲在他床沿坐下,“妈妈觉得,分得好。” “我洗澡去了。”周青脉拿起换洗衣物就走。 “站住!”母亲在身后喝道,“前几天小迟的爸妈找到我了,他们也没有怪你,都说这是年轻人不懂事,他们也觉得没把小迟教好,你知道人家父母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就算这样人家还是客客气气的——” 周青脉回头,“你们商量好了?” 母亲站起来,“是啊!他们也和小迟商量好了呀,你们最后玩几天,我们都不干涉,然后小迟好好出国,你好好上学,交个女朋友回来。” 周青脉冷笑,“不可能,迟朗根本没和家里通过电话。” 母亲红着眼睛,“儿子,你醒醒吧,小迟妈妈都找我哭了,说是小迟回了一次家,怎么打也不肯松口,最后定好那个协议,他把小提琴拿走,可以玩几天,出分之后考不上985就乖乖出国,你知道——” “他回去拿小提琴……”周青脉垂下眼睫喃喃,“他挨打了?” “你知道他妈妈哭得有多难过?亲儿子和自己定协议……就这样人家找我还客客气气的。” “呵,客客气气,他们凭什么对你不客气?”周青脉还是冷笑,“妈妈,您到底是活得有多自卑啊,您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更没有,就算他们是房地产商,是大富豪,也不代表我们要对他们道歉,相反,他们打迟朗,动不动打,总是打,打在平时露不出来的地方,哪里是青的哪里是黑的,我全都知道,我学了法律甚至可以告死他们,你让他们少在那里装好人!”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扇在周青脉脸上——他也被打了。从小到大,第一次。 并且第一次就扇出了血。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告我啊,去北京学好了,长本事了,回来告我呀!” 周青脉愣了愣,他抹掉嘴角蜿蜒的血痕,冲母亲笑了一下,“对不起,妈妈,”他说,“我去洗澡了。” 周青脉没有在杭州多留。他洗过澡,睡了一觉,风扇转来转去吵得他睡不着,干脆起来给母亲做了碗馄饨面,窝了两个荷包蛋,然后拎上箱子出发,登上了去往北京的高铁。 给母亲留的纸条是: 档案和证件我都带走了,等录取通知书到了,请您快递到我这两天发给您的地址,我好拿去报到。 勿念。身体健康。 周青脉觉得自己有时候的确是个残忍的人,十八岁上下也是很残忍的年纪,不仅残忍,而且没耐心,不知天高地厚。 但就算如此,就算种种不堪任性,周青脉就是想逃。杭州的一花一草一湖一山,还有留在杭州的每一个人,落在他眼中,都比针扎还疼。 无可奈何是世界上最疼的东西。对迟朗藏着的伤,迟朗无言的走,周青脉无可奈何,心里是疼是可惜还是恨,他也不知道了。 那个暑假周青脉拼命地打工,白天做家教100块钱一小时,晚上在租住房子附近的711上夜班,22块钱一小时。暑假结束前他把迟朗留的卡里自己应急时刷掉的四千多块还上了,还有了不小的一笔结余。 直到报到日期的前一夜,他还是一个母亲的电话也没接到,只收到一张录取通知书,白色的硬纸,打开来,有精致的立体雕花,组成t大校门的模样,漂亮得让周青脉眼睛生疼。他把录取通知书收好,捧着信封,在昏黄灯泡下,默默坐了一夜。 北京蚊虫凶狠,夏夜干而闷,邻居的狗又在狂叫,每次都冲着他的门口,周青脉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屋里有什么困住的冤鬼。他想着冤鬼,也想着过去的那三年,他活过那三年似乎就是为了这张录取通知书,可能本来也有为了别的,比如一个人,或者两个,可事实上,他走到现在,剩下的只有这张录取通知书。 周青脉揉着脸,把自己揉笑了,然后打开朋友圈。虽然没有新的对话,但他和迟朗也没有互删,这两个月,迟朗还保持着以往发朋友圈的频率,大概三天一次,至于内容,无非是一首歌,一场球赛,一帧电影,一顿心满意足的晚餐。 虽然这些内容现在已经没了周青脉的影子。当然没有。 周青脉点进迟朗的主页,背景照片还是高三的最后一场篮球赛,合影里他们两个并排互相搂着,在最中间,笑得龇牙咧嘴。 周青脉咬住嘴唇,又揉了揉眼睛,往下翻——他不喜欢刷朋友圈,只喜欢点进想看的人主页,看看有没有遗漏——这次的确有,还是迟朗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女孩很漂亮,亚裔,唇红齿白,乌黑长发闪着波光,笑得开朗,迟朗也在笑,眼角飞扬着,露出八颗牙齿,他还是老样子,喜欢穿纯白的t恤,戴着银色的小耳钉,左边纹样是天秤座,右边纹样是天蝎座,他和周青脉的星座。 他在照片里和女孩一同握着一把刀,切着一个巨大的巧克力蛋糕,周围有很多朋友,各色肤发的,神采奕奕的。 配文:七夕节快乐! 周青脉死寂了好一会儿,忽然爆发大笑,他蜷缩在床上,褥子上的霉,他换洗再多次床单也挡不住,于是他闻见怪味,他只是弓起腰,把自己蜷缩得更小,紧紧抱着手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刘海黏腻地贴在额头上。屋外天将破晓,迟朗那边应该快到傍晚了,分手再找新欢,也不意味着就要把眼前的耳钉扔掉不是吗?也不需要换掉朋友圈背景不是吗?日子还要继续不是吗?只不过站在原地的是他自己罢了,他忘记东西南北,可迟朗已经迈步向前。 谁都没有对不起谁。 周青脉把自己本就发炎的嗓子眼笑得生疼,就着凉开水喝下治热伤风的四颗胶囊的时候,十八 分卷阅读6 - 肉书屋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7 岁的他,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未来。他租的房子是平房,还是危房,马上要拆了,他的房东即将成为富有的拆迁户,周青脉则即将搬进名为紫荆的学生公寓,成为t大法学院的2018级新生,再成为国家的柱石,或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总之没了谁,未来的四年,四十年,还是照样过。 可是,无可奈何的,周青脉也是第一次为过于漫长的人生感到恐惧又疲倦,深深的恐惧,深深的疲倦。 09 周青脉在t大做成了两件很酷的事儿。 第一,他始终保持着法学院本科生前5%的成绩,并且基本没落下过奖学金。 第二,他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早在军训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公开了。 后来也不是没有无聊同学就此开玩笑,同学基本都是男的,玩笑也是恶意的那种,周青脉总是一笑而过,“每天这么关心我,想追我啊?” 气得同学脸红气短。 几年来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对他告白,他性格还算不错,长得非常不错,朋友当然不少,作为一个会认真涂防晒的gay,女性朋友尤其多。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温柔并且好玩,优秀并且自律,二十出头的姑娘被他当朋友看,也是难免动心。 “三年了也没见你交个男朋友,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喜欢上女生?”这次和他告白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在一家嘈杂的奶茶店里,“要不我们凑合凑合?” 可周青脉被告白后显得很消沉,素来明亮的那双眼睛都黯淡了,扎吸管的手僵在那里,“对不起,”他这样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姑娘强装欢笑,“谁啊,他好幸运啊。” 周青脉也强装欢笑,“我的初恋。” 的确,周青脉并没有忘记迟朗,一点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放下。他用手机打cl这两个字母,输入法首先弹出来的还是迟朗,第二个是初恋。 你是不是有病!周青脉无数次这样骂自己。 有病也没辙,厚得能一下砸死人的《刑法学》还要继续背,日子也要继续过。 大三之后的暑假,法学院的同学们都在用功复习,为开学后九月份的司考做准备,周青脉也不例外。他像以往假期那样申请了留校,每天在宿舍里早起晚睡,一天去两趟食堂,绕操场跑五圈,作息十分规律。他有时候也会出校门,去附近的五道口吃点东西,那里有个叫做“宇宙中心”的商业广场,周青脉喜欢这个名字。 有一家杭帮菜小店很合周青脉的口味,地方偏僻不排队,也不贵,那天他也去了,老板娘照样笑得慈爱,老板照样把墙上挂的电视声音开到最大,铁打不动放新闻,上菜的时候瞄几眼。 周青脉低头吃一碗片儿川,配一碟干炸响铃,戴一只耳机听一个俄罗斯trip-hop乐队,头脑里琢磨着课件里一条经典案子。 新闻大声播报着:“昨日北京时间凌晨三时,美国某大学枪击案——” 周青脉摘下那只耳机。 “纽约伊萨卡市——” 周青脉抬起头,转播镜头一片混乱,风波过后的学生们挤在一起,背景是古堡式的尖顶建筑,棕红砖墙,窄窄的拱顶窗。 这是康奈尔。 康奈尔的商学院。 这群老建筑周青脉在不清醒的半夜上网查过无数次,图片,视频,他都看出茧子了,绝对不会错。 “目前受伤者十三人,死者四人,经查证均为此校商学院的中国留学生,初步判断这是一起种族主义袭击,疑犯系美籍在校学生,已被抓捕,中国政府已开始严正交涉——” 老板给周青脉倒了杯熟人专享西瓜汁,感叹道:“心眼坏成什么样子啦,中国人招他惹他?太可怜太可怜,孩子也是,父母也是。” 周青脉的呼吸却立刻急促起来,他撂下筷子,把西瓜汁一饮而尽,结账走了。 “小周,不吃完的呀!”老板在后面喊他。 周青脉根本没听见。 他给迟朗打了电话,发了微信,打了微信电话,发了邮件,均无回复。 他托认识的人在留学生群里问了消息,也没回音。 他当晚花了三千五百块找人办急签,三天后面签完毕,拿到三个月的美国旅游签证,期间迟朗还是失联,朋友圈无更新,留学群也没有确切消息,都是模棱两可。 周青脉登上去往纽约的直飞班机,吃着索然无味的飞机餐,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搞笑,打工,节省,理财,他用力攒了这么久的钱,三年家都没回一次,头一次坐飞机居然就玩了个大的。 但他只希望迟朗没事。 至少让他找到迟朗。 周青脉的确找到了,在康奈尔大学附近的市中心医院里,枪击案受害者都在里面接受治疗,周青脉问来问去,白天找,半夜也找,最终在一张病床上看到了他。 周青脉安静地站在病房外,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三年不见,迟朗没什么变化,只是瘦了一点,或许这和周青脉经常在他朋友圈看到照片有关,虽然不见面,但还是太眼熟了。 他穿着灰色病号服,拉琴的右手被绷带吊着,面无表情地被一个抱着保温桶的姑娘喂着什么。 那姑娘有着闪闪发光的波浪似的黑发,单看侧脸就非常娇小漂亮,周青脉只是三年前在迟朗的朋友圈看到过她一次,不过再也没忘就是了。 原来迟朗之前说自己长情,也不是在蒙人啊,这都三年了。周青脉决定走人。 迟朗是单人病房,床边还坐了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在晨光下看着儿子被喂饭,那笑声隔着门都传出来了。儿子挨了枪子,因为有女孩照顾,所以也是一件值得快活的事。周青脉本就恨他们,此刻更是待不下去。 再看一下,他想,我就再看他两秒。 这两秒却容得下一个对视,迟朗不知道突然抽什么疯,转脸往门口看了一眼,一瞬间,他原本枯井一样的眼睛点亮了,一手推开姑娘的勺子,直接跳下病床,拔了吊瓶,朝房门冲来。 对视撞得眼眶生疼,周青脉拔腿就跑。 10 周青脉跑得那叫一个快。 他也不熟悉医院结构,基本上是瞎跑,背着个大包,还要避开拿药的挂吊瓶的推轮椅的,看到个不像病房也不像办公室的门他就钻。迟朗追他追到消防楼梯。 “周青脉!”迟朗在他身后吼,只剩下一只手推门,他干脆拿肩膀撞开,“我靠你跑什么,周青脉,是你吗周青脉!” 病房在六楼,一直追到二楼还是没追上,迟朗急了,他觉得一旦出了那个消防门就会是大海捞针,吊着只胳膊他也不管,直接翻过楼梯扶手,本想非常帅气地跳一下,身轻如燕落在一楼,把周青脉挡个严实,怎料摔了个大马趴。 分卷阅读7 - 肉书屋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8 令人感到安慰的是,周青脉停了下来,迟朗往侧面挪了挪摔疼的脸,看到一双黑底白面的低帮帆布鞋,纤尘不染,一如那双清瘦的脚踝。 迟朗笑了,他们第一次买的情侣鞋就是这个款式,还要在同学面前装作不小心买重了,互相嘲笑一番。那是15岁的事,或者是16岁?他在物理实验课上把一盒学生砝码不小心弄到了地上,周青脉和他一组,蹲下帮他捡,两人挨得很近,他不知怎的顿时热得头晕眼花,亲了周青脉脸蛋一口。 窄窄的实验台下面,头顶都是同学们记录数据的对话声,还有老师在几桌之外指导,迟朗心跳得砰砰的,不敢换别的花样,也不想把嘴唇从自己同桌脸上移开,就那么傻乎乎地贴在一起。 周青脉眼睛睁得大大的,愣了愣,在迟朗即将慌慌张张地退后道歉时,他笑了,悄悄地碰了碰迟朗的嘴唇,悄悄地牵住了迟朗的手。 没过两个星期他们就买了情侣鞋。后来还买了许多双,篮球鞋,靴子,甚至凉拖——同学们都对他们敷衍的互相嘲讽见怪不怪了,后来迟朗干脆供认不讳,“我就是喜欢和脉脉穿一样的。” 同学们就嘎嘎大笑,大惊小怪地说他gay里gay气,要周青脉千万小心自己的贞操,周青脉则笑着说,没事,我也喜欢。 扯远了。 迟朗此刻还是狼狈地趴着,他摔的时候挫了一下胳膊,腰上缠绷带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并且发痒。他还闻了一鼻子灰味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周青脉的帆布鞋,“还这么干净啊。” “我买了双新的。”周青脉把他扶了起来。迟朗就着楼梯昏暗的冷色光一看,这人铁青着脸。 “还真是你啊……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周青脉松开扶他的手,不语。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看你们学法律的,好像九月份就要考试啊。” 周青脉还是不语,眼眶泛红地瞪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刚才扶起他的时候,周青脉其实还看见了他腰上缠的那些,此刻很想问问,很想看看,却只是咬住双唇。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吗,”迟朗笑了,露出八颗牙齿,眼角挑出的少年味儿,一如当年,“我没事,再过一周就能出院。”他顿了顿,又道,“对不起,脉脉。” 周青脉一怔,他本来一直紧抿着嘴,此生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可是,听见迟朗这声“对不起”,听见迟朗这声“脉脉”,他就抿不住了,“我`操……”他甚至揪住病号服的领子,把他拽到跟前,几乎面贴面了,他大声地吼,“迟朗我`操`你大爷!” “……对不起。”迟朗踉跄地任他揪着,“对不起。” 周青脉垂下眼睫,剧烈地呼吸了几下,他目光扫过迟朗的星座耳钉,又扫过他的颈子,看清楚挂的是一只银色的小兔子,迟朗属兔,这项链是他之前送的,就像他脖子上那只一样的小兔,至今没摘,迟朗送的。 “为什么不回消息。”周青脉努力控制情绪,吞了吞口水,“你成心当我花这几万块跑一趟是吗。”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迟朗小心地,慢慢地说,“后来住院,一直没有弄新的。” 周青脉闻言僵了僵,把他推到墙上,额头抵着他肩膀,呵呵地笑,听不出悲喜,“好,好,”他撩起眼皮看迟朗,“你不觉得很熟悉吗,我团团转,不是被你耍的,是我主动的,你总是像个受害者。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什么变化。” “脉脉……”迟朗痛苦地闭上眼。 “你爸妈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和我一样打听了整个伊萨卡市?” “elly给他们打了电话。” “elly?病房里那个女孩。” “嗯。” 周青脉空张着嘴,慢慢点了两下头,他忽然把迟朗的领子狠狠一拽,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牙齿也磕响了,他不管,反而用唇瓣去吮,用舌尖挑动迟朗的唇缝,如他所愿,迟朗张开了嘴,接纳了他。 那个亲吻看似毫无意义,无理取闹,却持续了不短的时间,迟朗居然哭了,泪痕抹湿周青脉的脸,他用一只手臂用力地去抱周青脉,周青脉整块头脑都快热炸了,意乱情迷地,也回抱住他,小心地躲着他的伤处。或许一个吻迟了三年,空了三年,就格外有杀伤力,周青脉惊愕地发觉自己也被亲出了眼泪,被面前这个人——他越可恨,越可爱,越显出周青脉自己的可悲。 用力挣开那个拥抱,他退后着,一眨不眨地看着迟朗,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异常冷静道,“迟朗,你记好了,”他露出漂亮的笑容,“刚才你张嘴了,有女朋友你他妈的还张嘴了,你就是个人渣,人渣!你这辈子都给我记好了,你是人渣。” “不是,不是!”迟朗突然急了,他看到周青脉抽烟就好像突然被刺伤一样,逻辑,因果,他都不想去管,“你听我说……你能等我吗,脉脉,还剩五年你能等我吗?” “什么五年?”周青脉深吸一口烟气,冷笑,“五年老子都硕士毕业了,老子要进律所,还要结婚,生子,买房,回家孝顺我老娘。” “五年……后我就能保护你,最多五年后,”迟朗蹲下去,腰上绷带绷住的嫩肉更难受了,又疼又痒,他无助般撑着额头,“我还有一年多毕业,然后我要花三年……最多三年,从父母那里独立出去,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眼前忽然落下一张卡,工商银行的,上面贴着一张泛黄胶布,写着周青脉的生日。 “迟朗,这些美好的未来规划,你应该和你女朋友去说,看看她愿不愿意陪你舍掉你家的豪宅,”周青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作为老朋友,只能给你这点支持了,一分钱我都没花,包括利息。” “拿回去。”迟朗站起来,把银行卡往他兜里塞。 “拿你妈的狗屁!”周青脉推开他,“拜拜,以后注意着点,老美这么不太平,不要客死他乡了!” 这时楼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好像老天爷在提醒,这不再是他们单独的天地了,周青脉看着迟朗僵硬的脸,要把他刻在眼仁中似的,用力看了好几眼,转身要走,却听迟朗回神了,在他后面大吼: “都是假的!我没有女朋友,我靠啊周青脉,我刚刚就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什么?”周青脉也有点愣,他回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看迟朗,是欣喜,歉疚,还是迷茫?他要相信吗?“我以为你刚才说不是,是在说自己不是人渣。” 他走回去,迟朗捂住脸笑了,周青脉笑不出来,却又着实想笑,一筹莫展地看着他,却听楼上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上面,那个楼梯拐角处停下。一个姑娘站在那里 分卷阅读8 - 肉书屋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9 ,亚裔,波浪长发,娇小漂亮。 “迟朗,你还好吗?”她问。 迟朗回头看他,眯着眼睛,“你怎么来了。” “你好,”她却不再搭理迟朗,自己看向周青脉,说着带粤味的中文,“我叫elly,你是‘脉脉’吗?” 11 周青脉点点头,“你好。” 女孩笑了,甜甜的,带点稚嫩的风情万种,“那我也可以叫你脉脉吗?” “……随便你。”周青脉道。 “elly!”迟朗似乎有点不爽。 elly又笑了,她走下台阶,“脉脉大学霸,你不要误会哦,我真的不是迟朗的女朋友,我们是简单的互帮互助关系,专门对付两边家长的。” 周青脉挑眉:“互帮互助?” elly眉眼弯弯地点头,“这年头同性恋不好当啊,就算出了国,家长还是会把你当怪物一样惦记,只不过是放养的怪物,”说着她颇为豪迈地踮脚揽住迟朗肩膀,用力拍了两巴掌,“所以我们两个怪物干脆合作一下,负负得正啦!” 迟朗挣开她,灰着脸解释道,“elly是我的同学,喜欢女孩子,我们会定期一起拍一些照片,用来给父母看,”他张大眼睛看着周青脉,生怕他不信似的,“平时都不在一起的。” “平时我也没空理你啊,有你之后虽然没有男生再追我,但是lu还是很吃醋的,”elly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按亮,给周青脉看锁屏,“这是我女朋友lulu,超级可爱对不对?” 屏幕上elly搂着一个马尾辫的白净姑娘,两人分吃一晚日本拉面,把面条用筷子拎出来,拎得长长的吸在嘴里,脑袋挨着脑袋,热气氤氲之中,笑眯眯地拍照。 “很可爱。”周青脉道。他忽然很想笑,可他脸上的泪还没干,已经三年了,他心里那个死扣居然是个假的,是个幌子,这个感觉就好比憋在老巢里厉兵秣马了上千天,每天都又气又恨咬牙切齿,结果到了敌方阵营才发现地图的尽头是个空城,仗倒是不用打了,但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豪情也是烟消云散。那一刻周青脉确实不懂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哎,你的锁屏是什么啊。”他最终只是眼角挑着,看了看迟朗。 迟朗脸上竟闪过一丝羞赧,他手机没了,现在想表忠心都不好表。 elly则抢先说:“我记得!是你们两个在登山,站在什么山顶上——” “泰山,”迟朗道,“高二那次游学,还去了孔庙。你记得吗?” 周青脉当然记得,他也记得,当时玉皇顶上风如何大,两个人穿着鲜艳的红白校服,被风吹得如何狼狈。“你这什么品味,高二是你长得最丑的一年,脸上全是青春痘,”周青脉笑了,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我都知道选张好看的。” 他锁屏用的是系统默认的水滴,里面的壁纸则不是,结果迟朗一看到他的壁纸,脸就猛地通红了。照片里光线不好,清晰度也一般,但两人脸上的绯色都非常明显,上半身也都没穿衣服,肩头光溜溜汗津津地露着,迟朗靠在周青脉胸前,眼尾上挑的双眸细长地眯起来,嘴唇也湿润地闪动,含笑的齿间叼着周青脉项链拴着的那只小兔,抵在一小截红红的舌尖上面。 “脉脉……”迟朗别过脸说。 “哎。”周青脉愉快地答应。 elly揉着眼睛爆发大笑:“我懂了,这是那个,那个词怎么讲来着——床照!我和lulu的可不会给你们看哦!” “事后照。我喜欢他这个样子,很性`感。”周青脉微笑着补充。 “……想不到你变得这么狂野。”迟朗把额头抵在墙上,elly又好奇又好像被戳中萌点的疯狂大笑让他觉得自己以后会更加无法直视这个女孩。 正当这时,有手机震动起来,是elly的,“完蛋,你爸妈诶。”她举着亮屏的手机,“我说什么?说你去餐厅了?肯定不能说没追上你,他们俩会把医院翻个底朝天的。” 迟朗显得很有斗争经验,“说你还在追,没追上,但看得见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好。下次请我吃饭哦!带上lulu,脉脉大学霸会留下来一起去吗?”elly干脆地答应下来,说着笑了一下,高跟鞋哒哒哒地上了一层楼,兀自接电话去了。 周青脉隐约听见,她演技极佳地气喘吁吁,又嗲又礼貌地,把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好像真的刚跑完几千米似的。 “黄金拍档啊。”他看着迟朗笑。 迟朗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绷带,“合作了三年嘛。” “定期在朋友圈秀恩爱?” 迟朗愣了愣,点头,“嗯,一周一次。每次都只给家长分组看。” “不会吧,”周青脉没好气地又笑了,“三年前你把我放在家长分组啊,七夕快乐,巧克力蛋糕好不好吃?” “……那次是我故意没有屏蔽你,”迟朗垂着眼,楼上elly的声音更显得周围一片死寂,“我想让你死心。” 周青脉一怔,他扯上迟朗的领子,又连带着把绷带再一次扯乱了,“让我死心?你凭什么让我死心?亏你说得出来这种话?”他强硬地压低嗓子,越发显得沉甸甸的,“那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又不让我死心了?刚才就应该继续说她是你女朋友啊?” “三年前你看到那张照片,就死心了吗?”迟朗任他拧着下巴,轻轻地反问。 周青脉说不出话。 “我一直听说你没有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老同学聚会你也从来不参加,连杭州都没有回去一次,”迟朗阖上眼皮,“脉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你,不找你,好像都是极度自私的行为。我经常在想,再坚持几天,也许你就终于准备好去过新生活了呢?我现在又能给你什么呢?直到今天看到你来找我,这么远你都找过来了,我突然明白以前做的那些想的那些都没用,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 “所以你他妈的,你他妈就怂了三年,然后你用一句我是傻子给自己开脱,还他妈带上我,我告诉你迟朗,你傻就罢了,老子不是傻子,”周青脉狠狠瞪着他,揪紧他的领口,膝盖顶在他腿间,往上顶,若有若无地磨碾,“你他妈的是人吗!老子三年怎么过的你明白吗,撸个管都难受,想别人,男的女的,看那些片子,都没感觉,想你,撸完了就哭!干脆不撸了!我要是青年阳痿我就怪你!” 迟朗怔忪了好一阵,脸上像是有什么壳子碎了,他在一瞬间变回三年前那个有勇无谋又懦弱冲动的高中生,又哭又笑地抖着嘴唇,抱着周青脉啃。周青脉打他,推他,使劲咬他,最后剧烈地粗粗喘气,用力抱住他。 “我不是人……”他在周青脉耳边喃喃,黏黏地 分卷阅读9 - 肉书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0 磨蹭他,“不是人,不管了!” 周青脉忽然笑了,在自己这儿,他迟朗素来就不是什么人。 确切地说,是不是凡人,当年他不熟练地抽着烟呛着烟气,坐在电影院台阶上回头深情款款地问“脉脉你吃辣条不”的时候,周青脉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凡人。 但就算不是凡人,也有凡人的烦恼,亲吻再热再粘腻也要分开,两人抱着马上就要化在一起,elly却忽然蹬蹬蹬跑下来,焦躁地大叫,“完蛋了,哎呀哎呀别亲啦!他们听出来楼道里有回音,刚才楼上有人关消防门他们肯定也听到了,问我是不是在楼梯间,我说不是他们还不相信,”她都快哭了,胡乱抓着那头漂亮的卷发,“快跑啊迟朗,你爸妈要杀过来了,你快带他跑!” 12 周青脉攥住迟朗的腕子,“还是别跑了,”他拍拍迟朗的手背,“你回去。” 迟朗一愣,elly大叫:“哈?学霸你说什么?” 周青脉笑了笑,他指着迟朗可怜兮兮的绷带,“你这还挂彩呢,跟我跑了去哪里治呀?”楼上传来脚步声,沉重的,匆匆的,两个人的,大概猜得出是谁,“我走了,会回来找你的。就今天下午,最晚明天,”他最后捏了迟朗的五指一把,甚至,他凑过去亲了迟朗空张的嘴唇一口,“别担心,用不着私奔,我准备在这边多待几天。” 时间还是紧迫。 听见楼上父母在急吼吼叫自己的时候,迟朗站在楼梯拐口,看着周青脉推开一层楼的消防门出去,外面有一线光破进来,风掀起周青脉纯白t恤的衣摆。 elly悄声道:“怎么办,我要爱上你家脉脉了。” 迟朗冲她笑了一下,“正常现象。” elly又用英语问:“你们俩居然做过,我以为是高中生纯情恋爱——你是bottom还是top还是都有?” 迟朗盯着上面的楼梯,用英语答,“关你毛事。” elly正想和迟朗好好理论,一句“喂我是关心你诶”都到嘴边了,她一打眼就看见迟朗母亲停住的鞋跟,而他们俩站在那儿,就像两个放弃反抗的逃犯。 “爸,妈。”迟朗扯出一个微笑,娴熟地虚搂住elly。 “叔叔阿姨——我们两个刚才其实吵架来着,”elly觉得自己很难控制动作,因为迟朗实际根本没碰上她,她要想凭空做出偎在他身上的姿态,可谓是难上加难,但她还是嗲嗲地甜甜地笑起来,“刚刚和好,给您们添麻烦啦——” 周青脉当天傍晚就来了一趟。在得知迟朗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在医院附近溜达到天黑之后,会面似乎比想象中容易了一些。他之后给elly发了几条消息,让她代为转达,最终和迟朗约好在医院左侧街区的一家快餐咖啡站门口碰头。 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周青脉捧着两杯冰美式站在约好的地方,一杯纯黑,什么也不加,给他自己,一杯奶和糖都是双份,给迟朗。 远远地,周青脉看见迟朗揣着兜过了马路,朝自己走来。那家伙把灰色病号服换成了一件正红的t恤衫,一条胳膊还是被肩膀上绑的绷带吊起来,走路姿势有点别别扭扭,入了眼,在夕阳下,在沿海小镇梧桐茂密的街道上,却是那么鲜亮,那么安宁。 “来点?”周青脉笑眯眯地把咖啡递给迟朗。看到那人饮下一口之后的神情,周青脉感到安慰,他记得迟朗喝咖啡的习惯,现在看来,这习惯也是尚未改变的东西。 “真他妈爽,”迟朗一口气干下去大半杯,肩头蹭了蹭周青脉的肩头,领着人往不远处的中心公园走,“天天不让我喝冰的,不让我喝甜的,连咖啡都是违禁品哦!”他转脸看着周青脉傻笑,做出忸怩的样子,“搞得我像坐月子一样。” 周青脉怔了一下,旋即也恢复笑容,“大哥您瞎想什么,你这辈子要是能坐一次月子,那我就能生一窝你信不信。” “信,我信——不过当时咱们两个都戴套了吧?”迟朗垂下眼睫笑,中心公园的温度比街上明显低了不少,他们走在薄暮的林荫小路上,迟朗的声音轻轻的,“哈,不戴也无所谓。又不是女孩子。” 周青脉心说为什么一直绕着这些黄色话题不放,难不成迟朗真的担心我阳痿?但他嘴里说出的话,显然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是女孩其实也好啊,如果我是女孩,我当初就把你的套子扎漏,然后你走了,我就去找你爸妈理论,说我怀了你的种,要是不让你回来,我就一尸两命。” 说完他自己都惊呆了,脸上那副狡黠也慌慌张张地收起来,只见迟朗也是有点吃惊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然后迟朗瞬间喝光咖啡并且把纸杯投入几米开外的垃圾桶。 然后迟朗紧紧握住了周青脉的手。 他们一直互相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在等什么,等路边终于出现一条长椅,他们坐下,拥抱,拥吻。 有美国大妈牵着狗路过,有吹口哨的高中生起哄,有流浪汉觊觎他们这张椅子,有酒鬼在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摔个狗啃泥。迟朗和周青脉都不去理睬。 几个长长的亲吻过后,两人似乎终于平静下来,周青脉想,既然不是女的,那真可惜,那就别去琢磨没用的了,“我在附近租了个单间,就隔了两条街区,租了半个月,”周青脉打开手机给迟朗看房间的照片,“挺干净的吧,包吃包住,房东是杭州人,才要我二百刀。” 迟朗摸了摸他的手机屏幕,“你可以住我的公寓,就在康奈尔里面,没有室友。” “算了,”周青脉收起手机,把手掌搭在他的大腿上,收敛地摩挲,“留学生圈子就那么一点,谁要是看见我了,说不定就能传到你爸妈耳边去。” 迟朗靠上他的肩膀,“半个月,你九月份的考试怎么办啊,周大律师。” “我电脑里也有资料,最近看那些就可以啊,反正早晚都要背,”周青脉笑了,他被迟朗头顶的碎发蹭得痒痒,“你就默认我当律师啦?万一到时候我去了体制内,法院啊检察院啊什么的,铁饭碗不是更好。” “铁饭碗?那你可能受不了吧,官僚主义什么的……你还是喜欢自由。” 周青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既然迟大少爷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去律所吧,研究生毕业了先搬砖,再给大律师打杂,等自立门户了,要是接不到案子开不起锅,我就赖你。” 迟朗往他颈子上拱了拱,“那我养你呗——不对,以后我开公司,你去我们法务部当老大。” 周青脉只是轻笑。 迟朗又道:“我一周就能出院了,去你那个小屋找你啊?” “嗯,嗯,我会提前准备好东西的。” “东西?” 分卷阅读10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1 “套,油,你不需要?” 迟朗坐直身子,故意逗他,“……你不是阳痿了!” 周青脉一脸无辜,“萎没萎你到时候自己试试看嘛!” 迟朗乐得嘎嘎的,握着他后颈,湿漉漉地咬他脸颊。 那天他们待到天黑才走,确切地说,是天黑很久之后。盛夏日落本就不早,迟朗回到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回了趟学校。正好和教授聊了聊。”他这样跟父母解释,突然觉得自己没手机还挺好的。 但他还是新买了一部手机,又托elly帮忙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当天下午,他就和周青脉恢复了联系,却不敢多发消息,怕打扰人家学习。之后又过了几个小时,到了美妙的,可亲的,晚饭后的傍晚,他单手揣着兜,姿势别别扭扭地走过马路,看见周青脉端着两杯咖啡,在无人排队的快餐车一旁,在宜人的海滨晚风中,笑笑地等着他。 13 迟朗的胳膊在拆了石膏过后,多了道子弹擦伤的疤,他腰上的绷带撤掉之后也是,不过那并不是枪伤,是他和持枪者扭打时被咬的,而且咬得太狠,连拉带扯,连一个完整的牙印形状都没有,可以想象得出最初这是怎样一个乱糟糟的血窟窿。 当时,周青脉从elly口中得知迟朗逞英雄打歹徒,气得直骂他傻`逼。 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在自己二百刀租金的小单间里,散发着洗衣粉味儿的小单人床上,俯身亲吻这伤口,“我会不会给你亲破了?”他不敢用力,新长出来的肉太嫩了,他是真的担心,可又停不下来,“你要是疼了,就说。” 而迟朗的注意力显然没放在腰上,他横躺在那儿,两腿敞着搭在周青脉肩头,那人都插进去三根手指了,带点韧劲地搅,都快把他从里面撑开了,却还像不够似的,一个劲儿搅,一个劲儿亲。 “行了……”他蹬了蹬他,红着眼角抱怨,“我又不是姑娘,痒死了。” 他说的是那块被舔弄的新伤,可周青脉使足了坏心眼,“痒?这里面?”他轻笑,就着已经找到的那一小块,又弄了迟朗十来下,弄得迟朗咬着被角哼哼,他又道,“你要是姑娘,反而不用这么弄了,我看你这怂样也不像这两年和姑娘睡过啊。” “睡你个头!”迟朗把那截被子抱得更紧了,斜飞他一眼,荡着悸动,晃着波,“脉脉,你睡过吗,你睡过没?” 周青脉张大眼睛,睫下晕着柔柔的影,“啊?我不是阳痿了吗。”他笑着,一个挺腰,终于进去了。迟朗没觉得疼,反而顺得不可思议,滑腻腻的一根东西,带着热,带着沉,往他身体深处钻,捱着那块最麻的地方碾。他不用使劲儿,屁股挨在周青脉的膝盖上,被人好好地托着,那么稳,可他还是觉得全身都酸,尤其自己鼓胀的下`身,从里面开始酸,颤巍巍地攒着什么东西,好像周青脉再狠点,再快点,他就能尿出来似的。 周青脉很快遂了他的愿,渴求地顶弄他,狂乱地扶着他的大腿猛往里冲,可又带着点强忍的小心翼翼,他不敢把迟朗颠太狠了,正如他避开伤口抚摸的那只火热的手。迟朗见不得他这样,搂他下来十指相扣,周青脉就连绵地亲他,下面撞出水滋滋的声响,上面则三番两次地拨开他额前的乱发,小动物似的用脸颊蹭,渐渐地,他就收不住力气了。“我好想你……迟朗,我好想你!”他就像在吼,不知道是用对了哪道力气,还是说对了哪句话,迟朗哆哆嗦嗦射出来,抹在两人肚皮之间,好大一摊。 几乎是同时的,周青脉也射了,趴在迟朗身上黏糊了一会儿,他不肯退出来,“脉脉,”迟朗屁股感觉很奇怪,本能地,他想把那根东西往外推,于是他搡了搡周青脉的肩膀,“我喘不过气了。”周青脉立刻直起腰,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去,往床沿膝行了两步,迟朗一下子就开始后悔,他怕周青脉直接去冲凉,事后缠绵是情人做的事,他怕周青脉不给。 可下一秒迟朗就惊了,周青脉居然捡起用了小半管的润滑液,挤了一手往自己股间抹,抹两下,他红着脸,往迟朗胯上一骑,膝盖跪着,“你帮我弄呗?”他抓着迟朗的手,急不可耐地从腿缝里探过去,塞在自己屁股后面。 “房东好不容易不在……”感觉到手指进去了,一根,两根,周青脉蹙了蹙眉,跪得也有点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撑在迟朗腰上,缩了缩手,他最终扶住迟朗的肩膀,抬高屁股,任人在那里抽搅,“我走之前,不知道还,还有没有机会了!” “别着急,别急,”迟朗慌慌张张的,眼角更红了,“我回国找你。” “哈哈,你会吗?”周青脉忽然笑盈盈的,把迟朗的手拨开,股缝夹着迟朗胯下那根东西黏黏糊糊地蹭,大腿则擦过那人小腹上方才射的液体。迟朗似乎更急了,坐起来,箍着周青脉那把瘦瘦的腰,匆匆吻他胸口。周青脉还是笑,红通通的,水乎乎的,感觉到逐渐硬顶起自己的力量,他背过手扶了扶,颇有些风情地坐上去,慢慢往下吞,吞到底,他就抱着迟朗的肩膀摇摆起腰肢。 迟朗仿佛被人照着脑袋泼上一盆热水,他知道,周青脉这么忍着羞耻自己动,是在惦记他的伤,可他现在伤处一点也不疼,手臂上,腰上,都像没了,反而心尖那块肉疼得要命,他反压过去,把周青脉摁在床面上,疯了似的连串儿顶,他都觉得自己快把那个刚适应他的小洞捣坏了,却没法儿停,只能不停地叫着周青脉的名字。周青脉腮边挂着汗,含泪看着他,手指抓皱床单,又去搂他,好像要断气似的,一抽一抽地叫。 这轮弄完过后,周青脉瘫在迟朗身下,他体力不是很好,上学就这样,只擅长短跑,打球也打不了后卫,现在这种精疲力竭的模样,怪惹人疼的,让人想起多少年前,在别处,他们没心没肺地挥汗如雨。“让我看看,脉脉,”迟朗支起身子,柔声道,手掌在他腿根处流连,周青脉张开点腿,迟朗就看见好大一个洞,合不上一样,把水淌在床单上,周青脉腰胯都被磨蹭红了,他一摸,就小小地打个挺,骨锋上也抹得湿乎乎的,也在往下滴水。 对上迟朗惊异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女人的小和尚似的,周青脉脸烫极了,踹了他一脚,蒙头侧着身躺。“……别看了,不好看。”他徒劳地用手掌遮遮掩掩,瓮声瓮气地说。 迟朗不吭声,默默在他身后躺下,全身滑着细腻的汗,还没够似的,从背后缠着他,把他搂踏实,在他肩头吧嗒吧嗒地落吻,下面那根又有点抬头了,硬邦邦在他光溜溜的背后戳,从腰窝,戳到他捂屁股的手,端头黏答答淌着什么液体,抹了周青脉一手背,“我`操,我`操刚完!迟朗,你是狗吗!”周青脉一抖一抖地抱怨,皮肤在那些亲吻下滚烫,手指却还是被顶开了。迟朗越弄 分卷阅读11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2 越来劲,从他两指间挤过去,找他遮掩的洞,没头没脑地蹭,越蹭,就越粗硬,他的手指都撑不下去了,无力地放弃遮掩,前面却也无可阻止地再次硬起来,身体叫嚣着空虚。 “我现在……呜,我现在恨不得死在这儿,死在你怀里!”周青脉近乎哭叫地粗声道,软着骨头,酥着腰,屁股肉也被掰开,他全身都等着一个进入,“要是哪天,我真病了老了,要死了,我也必须找到你……” “不病,不死,”迟朗扳过他脸蛋,执着地吃他的嘴,睫毛蹭着颊侧,“我去找你。” 14 迟朗还没出院的时候,他父亲就走了,出院后没两天,他母亲也回了国,elly顺利完成任务就和女朋友挑灯鏖战final去了,而周青脉的返程机票登机时间是在一周之后。 “我们还有一周。” 周青脉突然说。 出租屋拉了一半窗帘,没开空调,闷闷热热。方才只有笔尖磨纸和键盘敲打的声音。 “放假我回去找你,”迟朗做着期末作业,说道,“还有三个星期,夏季课程刚好要结课。” “我说的是现在我们还剩下一周。你回去找我,我也得天天准备法考。”周青脉合上刑法真题集,点了一支烟,在当地超商买的细杆外国货,抽起来苦口,却又有股酸奶味。他抽得很慢,很自然而然,正如他以前喜欢在午休时合上化学练习册然后优哉游哉地吃一颗无糖薄荷糖,嚼碎它,再含一口冰凉的蜜桃优格,睥睨睡倒一片的教室。 迟朗喜欢他的薄荷糖,喜欢他的优格,却不喜欢他抽烟,不是不喜欢这味道,也不是不喜欢他吐出烟雾时微醺的双眼,只是不喜欢“香烟”和“周青脉”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香烟就好像是他们分别的这三年里,节外生出的一枝。 而周青脉有时候就像一块裂了口子的石头,这横枝似乎是永远扎根在那裂口里了。 迟朗也合上做作业的电脑,“你是下午两点半起飞吧,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剩下165个小时,”他走到周青脉椅子后面,俯身把脸蛋枕在他肩上,“有没有感觉长一点?” 周青脉笑了,感觉更短了,他想说,可他只是按了烟,扭脸亲了迟朗一口,干燥涩口的酸奶味,“我学累了,带我出去吃饭吧。” 那天晚上他们吃得很开心。迟朗找了两套薄西装出来,带周青脉去了伊萨卡镇最好的法餐小馆,看着沉暮的海,看远处的山峦和城市,吃煎鹅肝和焗蜗牛。 迟朗平时其实喜欢吃学生餐厅和微波食品,出去聚会不是喝大酒就是去唐人街吃川菜,来到这种需要穿正装、平时基本不会碰的地方吃饭,是因为他觉得周青脉一个人,或者和任何人,在中国也可以喝大酒吃川菜,可是只有自己能陪他,在这张桌上,在这个晴朗的黄昏,在这首名为《kiss the rain》的钢琴曲里,把淋了蓝莓汁的肥嫩鹅肝切掉一个角。 那之后,接下来的一周,是他们这几年最自由的一周。迟朗没有回自己的独立公寓,而是每天挤在周青脉的小出租屋里,房东是个苏杭口音浓重的小个子阿姨,她说自己五十二岁,二十二岁的时候跟老公出来学英语做生意,而现在,她说起英语还是缺乏自信,同住的房客们也全都没见过她老公回家。 她大概是看出了周青脉和那位“老同学”的关系,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每天给周青脉准备的早餐中,多加了一杯牛奶一碗面条和一个荷包蛋。 她还给他们屋额外抱去了一床被子——虽然,事实上,每天晚上床上的两条被子都要暂且在桌椅上趴上好大一会儿。单人床太小,有了被子,就动不开了。 有一天傍晚,趁迟朗和教授视频说论文的时候,周青脉在阳台找到正在晾衣服的房东,又塞给她五十刀。 “谢谢您。这两天谢谢您。”他有点语塞。看见这种清癯的,孤单的,憔悴的女人,他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房东愣了愣,没有拒绝他的钱,“中国上学的学生就是讲道理啊,”她笑道,“不像那群在这边住久的,就只把洋人威风学一身!” 周青脉也笑了,“不是我讲道理,是我给您添麻烦。” 房东叹气,“唉,人老了,就总是想回国哦,美国这边什么都不好,还是我们杭州……” 晚蝉阵阵之中,她默默然,就这样陷入沉吟,好像说起杭州,她空乏一身思念,却失去了具体的记忆和语言。 周青脉则忽然想起首长短句,“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韦庄的菩萨蛮,最初读到时,他要给这首词写赏析,印象中那道题值七分,有四个得分点。当时他觉得最美的是春水连天,是画船听雨,是垆边似月的人,是腕间凝结的雪。而现在,绵延他脑海中的却是那句“江南老”。都说少不入蜀,看这词讲的,也就是“老且返杭”咯?怪不得那韦庄又说,“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便是他在老年时写下的感慨。 我还没老,至少现在我被人称作“年轻”,周青脉想,杭州适合养老,我不回杭州。可是迟朗呢?他也没老啊,他要是“莫还乡”了……岂不名正言顺? 去他的名正言顺!周青脉突然横生出种手撕词集的恨意。他满心指望迟朗那个笨蛋背不住这高中课标诗词,可是当他回到房间,看到认真画着总效用与边际效用图表的那位,突然发觉琢磨蠢事的是他自己。 他这是得胡思乱想到一种什么地步,才会把一首几百年前的文学作品当作论据。 于是周青脉也坐下学习。看到刑法学习题册中王某用水果刀企图刺死调戏自己女友的两个流氓却误伤了前来协助的便衣民警的案例,他觉得自己再次获得了平静。 当然,他们也不是总在学习,迟朗作为半个“地主”,带周青脉去了夜店、图书馆、奥特莱斯,他们还在康奈尔听了三节公开课,讲的是经济法。 临行的前一天,周青脉甚至去了纽约城,并且在那里住了一夜。晚上九点的时代广场灯火流丽,广告牌云集,早上九点的华尔街行色匆匆,高厦晨光熠熠。下午,游船行至自由女神像下,迟朗给周青脉拍照,周青脉大笑着高呼,liberty&ening the world!(注:此为自由女神像的正式名称,意为“自由照耀世界”) 机场的送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削魂剜骨,两个人都很平静,拥抱了一下,亲吻了一下,说了声拜拜,迟朗看着周青脉进入安检口,在稀疏的人流中,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背着一个巨大的黑包,却显得很轻。周青脉没有回头,然后消失,然后迟朗开始流泪,他不知道周青脉有没有流泪,只是不断想起这几天周青脉的笑,很开心的笑,他想这笑容马上就要被从这片土地上扯掉了,飘到遥远的天上去。 之后迟朗坐在机场的星巴克喝咖啡 分卷阅读12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3 ,点单时他还在停不住地掉泪,只能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店员诧异又关切地看着他,递给他那杯冰美式。黑黑凉凉的一杯,没有加双份的奶和黄糖。光是一口,就苦得他龇牙咧嘴,周青脉喝过这种咖啡再来吻他,其实也是苦的,他告诉自己甜罢了,就如同一秒也不停地倒数时间的这些天。 此时,此刻,迟朗忽然觉得自己所处的肯尼迪机场像座飞碟,也像个巨大的马鞍,总之都是为移动而生的东西,正如此处不断升降的一架架客机,大的小的,人们出来,人们进去,或来纽约寻梦,或抱着破碎的梦奔向家乡,来往皆为异客。而机场外围的皇后区,照旧日日如此川流,这座不息的城市,这座城里的每一块砖,似乎日日都在做着关于自由的梦。 纽约州和纽约城差别还是很大的。迟朗还是喜欢自己上学的那个海滨小镇。 咖啡刚喝了半杯,他准备一口灌干净,却忽然接到周青脉的电话,“马上就要关机了,”周青脉说,“你回了伊萨卡,记得去我那个出租屋看一下,我留了东西给你,让房东保管了。” “是什么啊。”迟朗慌乱地抹着鼻子。 周青脉沉默了一下,他听出迟朗在哭,“让你笑的东西。”他柔声道,“不哭了啊,再哭我都想砸开舷窗跳出去找你了。” 之后迟朗端着半杯已经不冰的美式,傻傻地站在机场外,看一架一架飞机起飞,他有时候看得清航空公司的标志,有时候不能,但他知道其中总会有一架,上面有周青脉。 当天傍晚,迟朗回到那个出租公寓,他们的房间已经住了新房客,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了看就下了楼。苏杭口音的房东交给他一个纸箱,用钥匙划开胶带,迟朗蹲在公寓门口,看见里面整齐地码着的那些日常用品。比如周青脉这些天用的薄荷味沐浴露,柠檬味洗发水,瓶身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剩的也很多,就好像崭新的一样;再比如周青脉纯白的浴巾,快用完了的记事本,还剩小半瓶的隐形眼镜液。 最重要的当然是那张纸条,街灯不算亮,迟朗眯起眼,纸条上面写着: 你把那些都用完吧,这样,至少一个月,你身上就是我的味道了。 当然你也可以用它们做点成年人的事,放心,我不嘲笑你,我也顺走了你两条内裤。 周青脉写字太漂亮了,笔锋也太锐利,和这些内容显得格格不入。迟朗蹲在那儿,僵着,脸蛋麻着,一动不动。 房东大姐从猫眼看到他迟迟不走,就推开门,“哎,小伙子呀!”她轻声叫,怕吵到邻居,“身体不舒服?进来坐坐伐?” “没事,没事,”迟朗抱着纸箱跳起来,“谢谢您!”他冲房东点头致意,然后只身快速走上寂静的街道,挺胸抬头地,一看就很健康。 15 坐地铁去接人,虽说听起来有点寒碜,但对周青脉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接的也都是同一个人,那家伙叫迟朗。只不过,以往周青脉把迟朗接上,两人什么多余的都不会做,一定直奔宾馆,什么速8,如家,7天连锁,选择多了去。当然,也不是没有上档次的,在快捷酒店厮混腻了,迟姓资本主义公子哥就会来发大的,大四一年,他回国四次,带周青脉去过凯宾斯基、希尔顿、友谊宾馆、香格里拉,并且一住就是连周住。 于是,当迟朗回国并留在北京的时候,周青脉这个从来挑不出错的优等生也就绝不住宿舍。 之后他会把迟朗再送到北京南站,看他提着一大堆行李,装作刚回国的样子,乘上回往杭州的高铁。等迟朗陪了几天父母,又从高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周青脉往往会有种怪异感觉,他觉得时间终于在这一秒接上了,又开始流动了。 他会接着和迟朗厮混一两天,然后去到t3航站楼,送他回美国。 如此往往复复。 但这次有所不同,他去南站接人,却不用再去机场送人——迟朗从杭州过来,并且短时间内并不用走。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他们谈了大概一年的异地恋,周青脉毕业留校读研,并且开始在建外大街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简言之就是打杂搬砖给大律师理文件倒水。迟朗则没有把学业继续下去的打算,其实他大学四年并没有荒废,学了商,还学了计算机,甚至大三时就在美国偷不吭做了个互联网产品,成了光杆ceo,还小红了一把。 那个产品有pc端,也有app,专门针对身在美国却想点中国外卖的华人,连接了食客和中餐菜馆,无论从界面还是使用流程都非常符合华人的习惯,目前主要覆盖了洛杉矶,湾区和纽约三个地区。 迟朗毕业前把这玩意全权卖给了美国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大赚了一笔,回国前的晚上他才他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告诉周青脉,还说要回来按这个路子创业。 周青脉显得格外冷静,说,“这不行,中国外卖市场早就饱和了,回来你赚不到的。还是你就想夹缝中求生存啊。” 迟朗也显得格外冷静,说,“赚不赚得到无所谓,在国外做这个也没觉得会赚多少,我目前也不会缺钱。” 周青脉笑了,“不赚钱你当初做这个干什么?为广大华人的胃做个慈善?” “可能是为了……找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迟朗也笑了,“脉脉,我向他们证明我能自己赚到钱,这样我回国,不回杭州待着,就说我要在外地闯荡一下,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然后我们在一起,钱肯定是能找到方法挣的,我也是肯定要离开他们的。” 这所谓的“他们”指的是谁,当然不必多说,迟朗此番回国先去了杭州,也是为了和父母说清楚。现在,此刻,他要回来了,真正地回来,回北京并且不再走——周青脉在高铁站台出口的老边饺子馆旁边等他。 人流中,迟朗渐渐从扶梯上显现,先是发顶,再是脸蛋,又是一件印着凤梨罐头和短发王菲的深绿t恤,紧接着他过了闸机,丢了行李,抱住刚从律所下班,穿着雪白衬衫的周青脉。周青脉摸了他后脑勺一把,手掌滑过脊背,最终在腰上拍了拍,“行了,哥请你吃饺子。” 他们进店坐下,选了五种馅儿,每种点了三两,还有酸菜白肉和地三鲜,摆了满满一桌。 迟朗一直把手放在桌子下面,菜上齐了,他不得不抬起手来,周青脉一眼就看见他左手背上深深浅浅的细红血痕,把皮肉都肿起一层。这伤痕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是从高中开始就恨之入骨——迟朗的父亲专门用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做了把两根筷子粗细的戒尺,周青脉只听迟朗零星描述过,说是上面本来还带细刺,但是长年累月竟给磨秃了,打人越来越不显威风,高三那会儿,他父母还商量着再做一根。 “身上有吗?”周青脉冷冷地问。 迟朗显得很不自在,“没有,我这么大人了,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拳打脚踢的。 分卷阅读13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4 ”他短暂地笑了一下,“你也可以检查呀。” “嗯,你这么大人了,”周青脉放下那一筷子地三鲜,抱臂坐着,“那你还乖乖让他们打?你怎么不打回去?” “……那样的话,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他们是想让我在国外接着读研的,”迟朗垂下眼睫,有点讪讪的,“被说几句不孝子,打一顿,然后不多事,直接放我走,还说逢年过节也别回去烦他们了。我觉得很值啊。” 周青脉点了点头,“很值。这个牛肉馅好吃。”他给迟朗夹饺子,又给他夹粉条、血肠、土豆茄子,堆了迟朗一碟子,周青脉则一直紧紧咬着嘴唇。看迟朗开吃了,他也吃了两口,忽然问:“我哪天杀了他们,你有意见吗?” 迟朗一愣,“啊?不会吧。”他又笑了,沾了沾醋汁,吞下一颗西葫芦鸡蛋馅的水饺,“我觉得,怎么说,罪不至死?” 周青脉用筷尖在自己盘中的茄子块上扎了个眼,“的确,在中国,那些行为甚至判不了刑。我要是真杀了,我倒要服死刑了,总觉得这个死法对于法学生来说还挺蠢的,”他扑哧笑出来,轻轻摸了摸迟朗放在桌上的左手,那只被伤狠了的手方才一动不动,仿佛不知所措,而现在,周围是火车站如潮的喧闹,他的触碰显得比沧海一粟还细微,“就是,真的,心疼死老子了,说点高兴的吧,明天周末,咱们去看看房子?” “房子?”迟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啊,我现在住老楼,三人一间,有个室友这两天不在,我找他借了床,你今晚先凑合一下,”周青脉的膝盖在桌下碰了碰迟朗的,“但以后总不能让我们迟小ceo一直委屈啊。还是得租房,一室一厅就够吧,我前两天联系了几个房源,房租就aa,怎么样?” 迟朗越听,脸上的兴奋就越飞扬,他的快活来得很容易,也很快速,他快活起来就好像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要同居了?长期?”迟朗囫囵一口吞下水饺,用双膝夹住周青脉的膝头,一个劲地蹭,“我的天,脉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周围几桌纷纷转头看他们,包括匆匆而过的服务员也回了头,迟朗仿佛没发现,周青脉发现了,可他心里爽极了,又给迟朗夹了两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看着他,从容道:“那你抓紧时间想想,以后成真了,就不用再想了。” 16 九月的北京美得惊人,草坪抓紧最后一把夏季的热,发怒似的绿,校园里树影葱茏,在饱和度过高的蓝天下随干燥秋风招摇,即刻就要风干成油画。校园里充斥着喜气洋洋的大一新生,一场军训下来,个个儿黑得仿佛变了种,却总是兴致高昂,所到之处都是笑语。 作为研一老油条的周青脉则比他们淡定许多。他在这水木清华已经待了四年,读研无非是换个宿舍,他暑假前就住进去了,而现在,他要搬出去。 小金杯就在楼下等着,迟朗租的,同时他也负责开。周青脉收拾完最后一个纸箱,和室友道了别,却又不着急走了。他暂且把箱子在空床上放下,趴上三层楼的阳台栏杆,正对上迟朗的目光。 那人刚才连着几趟帮他把大件都搬了下去,比如二十几册不比张明楷老师的《刑法学》薄的课本。此刻,迟朗靠在车子侧面,插着裤兜,两腿交叠着,脸蛋扬着,下午四点多的阳光镀了他一身,路人、鸟雀、路边的石子,好像都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帅得让周青脉甚至想跳下去扑到他身上。 “还有几个?我上来帮你搬?”迟朗高声问道。 “不用,就一个了!”周青脉也高声地答。他晃开跳楼的想法,抱起最后那只纸箱,再次和室友们道别。 其余两个室友都是他的本科同学,也都知道他的取向,“哎,老周,”其中一个放下手里的指甲矬,神神秘秘地问道,“就你那小初恋啊,终于回国了? “嗯,这不是急着跟我大别胜金婚吗。”周青脉推了一半的门,回头笑道。 “完蛋,咱们院又有好几个要心灰意冷了。那他真就不准备再走了?”另一个问。 “对呀,不走了,”周青脉冲两个老熟人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可别咒我。” 在室友们“不敢不敢谁敢惹咱们明理楼周扒皮啊”的揶揄笑声中,周青脉就这样告别他长久的宿舍生活。不让人咒他?确实,他经不起折腾了,一次也不行,一点不吉利他都不要,可他现在似乎也不用去担惊受怕。他只用一阶一阶地往下迈,纸箱都快和楼梯一样宽了,他抱得有点吃力,可是看着箱子里随脚步轻晃的笔记本纸页,听见水房里搓衣服的声响,周青脉忽然觉得,自己这是重返了人间。 迟朗和周青脉合租的公寓就在五道口,开车把东西运过去,不过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红墙白窗的老小区,草地上有网眼透水砖铺的小路,砖眼儿里钻出青草。墙上挂的那些爬山虎从地缝里往上冒,芽尖儿一直蔓延到三层他们家的防盗窗。也不知怎的,这点绿色在周青脉看来尤为可爱。 他们最终还是租了套两室一厅,主卧用来睡,次卧用来学习,虽然不算宽敞,也至少摆得下周青脉那一大堆砖头书。屋里家具用品都是齐全的,冰箱里还有点迟朗早上逛超市买的青菜和烧鸡,周青脉把青菜摘了,又把烧鸡撕碎,切了点鸡蛋丝进去,十多分钟就做好了两碗清汤面条,点上香油,麻利儿端上桌。 迟朗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等真正吃到嘴里,他又说不出话了,只得灌一大口冰啤酒,再吸一大口面条,吃得那叫一个迅猛。 周青脉见他如饿死鬼转世,便踹了踹他,“这才五点,咱们不是一点多刚吃了火锅吗?” 迟朗一愣,看着他,“我是想起以前,每次我一离家出走就赖在你家,一赖在你家你就给我做饭。这么多年,就好像……”迟朗笑了,“就好像都一样。” 周青脉陪着迟朗笑,他知道这话的意思,可他就突然想逗逗这人,“哦,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做过这种大杂烩,你是想说我做什么都是一个味对吧。” 迟朗一见情况不妙,满脸都写着求生欲,“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它一直都没变过!一直都这么好吃!” 周青脉闻言,好像仔细想了那么一想,然后便起身从冰箱里又拿出两罐冰啤,全摆在迟朗跟前,接着,他一把拧开一瓶崭新的老干妈,二话不说往迟朗碗里扒拉,在面条上堆了小小一撮,红油流到青菜上、面汤里,豆豉和鸡丝也滚在一起,“来吧,现在肯定不是一个味了。” 他做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吃自己那碗清汤面。 迟朗虽在国外吃惯了川菜,但那是改良版,宫保鸡丁做得跟放了麦当劳的酸甜酱似的,再者说,他好歹也是个苏杭人士,“太、太多了吧。”他欲哭无泪。 周青脉柔柔一笑,帮他把新啤酒开了,“今晚我让你操,你怕什么。” 这种笑 分卷阅读14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5 对迟朗具有核弹级杀伤力,再加上这话,迟朗心里的太平洋都快被炸干了。他眼一闭心一横,十分听话地吃了一大口,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可是不凑巧,他呛了口汤,嗓子眼嚓啦一下,顿时泪花都要冲上来了,连忙抽纸猛擦鼻子。 周青脉先是哈哈大笑,见迟朗红着眼睛英勇就义一般接着疯狂吃面,大半碗哗地灌下去,让停都不肯停,周青脉又有点急了,慌慌张张地给他递啤酒,又给他削苹果,迟朗却不接,直接一气呵成把面吃完了。 “壮士。”周青脉扼腕。 “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很好吃。你要信我。”迟朗已经满头大汗。 “我知道。”周青脉看着他,含着点羞,也含着点温柔,“你这也太实在了。” “今晚让我`操。”迟朗抹了抹红肿的嘴,咔嚓咬了口脆甜的富士。 周青脉乐了,他心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了? 饭后周青脉主动请缨洗碗,让“伤员”迟朗坐沙发上歇会儿,好好感受一下新家的氛围。再之后,他们一块收拾了周青脉的那些大纸箱子,把东西一一归位,他那些宝贝教材也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书柜安身。 “这些统共加起来要上万。”周青脉酸着手腕,往迟朗肩上一靠,“复印会便宜一点,但我不喜欢那种油印质感。” 迟朗搂着他揉了揉,“以后我们脉脉变成大律师,接个案子,就能把这些书买上二十套。” “总觉得希望渺茫啊——我现在初级律师都算不上,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他们说外国人开的律所新人更难生存,看来没错,”他弯腰,接着整理最后那箱杂物,“不过这也正常,慢慢来呗,我就是偶尔觉得不爽,你知道吗,整个律所,我和保洁阿姨最熟,哦,和楼下星巴克前台也很熟。” 迟朗默默傻笑,蹲下帮他一块整理,结果在这纸箱的最底部,迟朗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又扁又沉,下面用一层毛巾垫着。 是他的琴盒。 多久以前——已经四年多了——当时他把它从家里弄出来,在西湖边,把那首《脉脉》送给了它应有的主人。 之后这把琴被暂时安置在周青脉家,再之后,他就走了,当时他连周青脉都不顾,怎么顾得上这提琴? 可也就是他没顾上的周青脉,把他没顾上的小提琴,带在身边,求学千里,一带就是四年。 周青脉却显得很平静,他轻轻把琴盒放在地上,缓缓地拉开,棕红的琴面依旧亮洁,映着灯光,“我也没拿去保养,就时不时打开盒子看看有没有被虫子蛀坏了,”他抬眼看迟朗,“还能拉吗?” “音可能不准。”迟朗道。 “这没事,”周青脉在膝盖上支着手肘,撑着脸蛋,天真烂漫地笑了,“那首曲子,你还记得怎么拉吗?” “啊?” “我说《脉脉》。” “那当然——那当然记得!”他可是一个音符都没忘!迟朗来了精神,拎着琴把跳起来,拽着周青脉往阳台上去,阳台是半开放似的,确切地说,更像露台。杨树尖儿上挂着一轮含蓄的月,晚风徐徐吹拂,楼下有橙子一样的路灯,还有饭后居民的嬉笑怒骂,迟朗把周青脉按在栏杆前站定,自己退了两步,扬手拉动琴弓。 这是他四年没碰的小提琴,也是四年每天都会划过他脑海的琴曲,抑扬顿挫,渐弱渐强,他送给周青脉的旋律流入在北京秋夜的风里,周青脉陪他看的西湖水流回他的琴弦。 迟朗收着下巴,眯起眼去瞧周青脉,他的眼睛把周青脉的神情看得很清楚,可他的大脑难以对这神情做出判断,是悲是喜,是要哭还是要笑,只是,当这一曲终了,当迟朗握琴的手垂下,方才直立如木偶的周青脉却忽然两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抱住,黏糊糊地亲上来,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忱和投入,“……操我,”周青脉清瘦的嗓子挤在连绵湿润的吻里,“迟朗,迟朗,你现在就操我!” 17 周青脉不给迟朗喘息的机会,把他压在石栏上,从唇瓣吻到喉结,一路下移,他们一起滑到阳台的瓷砖地上,迟朗坐着,周青脉跪着,他解开迟朗的腰带,猫下腰去,隔着内裤舔。 鼓鼓的一大包,他要从底下开始,先在根部囊袋那里嘬一阵子,再去照顾已经硬烫的那根东西,每次他这样做,迟朗都会非常激动,叫着他的名字,要把他含在嘴里似的。 可是这回不同,“脉脉,”迟朗低声道,拨弄着他的头发,“这在外面呢!” “怕什么。”周青脉的声音含混不清。布料已经水淋淋的了,光线太暗,里面的形状看不清楚,但能用唇舌描摹出来。他把额头抵在迟朗小腹上,喘了口气,捞了那人胯下一把,力气用得很大,紧接着,他骑在迟朗腰上,把他双臂往自己腰上箍,“抱我,”他哑声道,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你爱我吗?” “我们去里面做。”迟朗往上窜了窜,坐直了些,抱紧他。 “……哈。”周青脉并不回答,只是叹息一声,死死压着迟朗,“我爱你……”他说,腰肢没羞没臊地摆,好跟后面顶着自己的东西接触得更踏实些。单是这样,隔着裤子他被迟朗顶磨着,周青脉就爽得要疯了,布料勾勒出轮廓,他就恨不得让布料进到自己身体里。迟朗却由不得他这样胡闹,拍了他屁股一下,捞着两条大腿把他抱起来,周青脉太轻了,就算他树袋熊一样挂在迟朗身上,迟朗站起来,也不用费太大力气。 “干嘛。”周青脉湿润着嘴唇,忽闪着睫毛,懵懵懂懂。 “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说着迟朗托稳他的屁股,好让他在自己手掌上坐稳,一步一步往屋里迈。哪知刚从阳台进来,周青脉就挣开他,自己跳下去,“我去洗洗,”他牵了一把迟朗的手,“你等我啊。” 紧接着,就着室内昏晦的光线,迟朗看见一个剪影。周青脉背对他,一件件把衣裳褪下,好像剥一层茧,到了浴室门前,他啪地一声开灯,那把纤丽的腰,那对蝴蝶折翅般的胛骨,都镀上刀削般的影。最后他是赤裸的,消失在浴室紧闭的门里。 迟朗忽然发觉,这么多年周青脉最吸引他的是什么——是一种嶙峋的脆弱。格格不入,硬邦邦,摸起来还扎手,本质却如玻璃般易碎。这种脆弱感经常随一个人的长大而消失,换成灰色的世故,可周青脉身上的那一抹,却永远是透明的,永远是沉重的,像是誓死要蛰伏一生。 这样琢磨着,迟朗在外面晃悠来晃悠去,最终还是脱光了衣服推门进去,周青脉刚把手指从屁股缝里抽出来,转过脸,略显错愕地看着他,头发半干不湿,让迟朗想起从泳池钻出,摘下泳帽跳水的那些炎热的下午。 “你出去……”水流冲在周青脉脊背上,漫延他全身,这会儿他倒是害羞了。 迟朗却不,他跟个色`情狂似的,挤 分卷阅读15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6 了一手润滑液,掰开那两瓣屁股,滑腻腻地往里面塞,又往自己硬得吓人的东西上抹,“我爱你。脉脉。我爱你。”连根进去的时候,他挨在周青脉耳后,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关水,浪费……”他听见周青脉轻轻地哼,连忙把花洒关了,搂着周青脉的小腹,从后面紧紧贴合着他,一耸一耸地动起来,浴室这么热,他们挂着汗,挂着水,一下下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窗外有晚蝉,飘起点风来,他们和暮夏只隔了一扇纱窗,窗外蜻蜓纷飞,杨树抖擞,灰云荡漾星辰,窗内水汽渐渐散尽,包括镜子上沾的那些。迟朗在镜中看到周青脉一脸难过的表情。 “脉,”他低叫,“宝贝,”他又黏黏糊糊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周青脉就这么被他掰过脸蛋吻,身后连接被撞击着,撞得他腰杆乱拧,那么快,那么深,要把他从里到外插透。为了迟朗进得方便,周青脉是单腿站的,一条腿搭在洗手池沿上,脚尖都瑟瑟地蜷起来,懦弱地缩着肩膀,却被掐着腰不让逃。 周青脉干脆仰倒在迟朗身上,看着镜中放`荡的自己,被一个男人进入,像个女人一样享受被掰开贯穿的快活,全身红得像剥了皮的熟桃,前面那根被颠得上下晃,肿胀得好像马上就要喷出液体。他禁不住阖上眼,就要高`潮似的,叫得一身高过一声,指头无力地抠墙,又立刻被迟朗握住,好好地捏在手心里。 被迟朗这么狠操,后入式,对着镜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回不是在酒店,不是在匆忙离别的前夜,是在他们一同租的一套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交了一年的租金,一年这里都是他们独一份的天地,并且迟朗再不会走,接下来的夜里,他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听着身边的呼吸,操心着听不见闹钟误了机票怎么办——有时他甚至情愿误了机票,他想烧了迟朗的护照,或者干脆一起烧死在那张孤单的床上,这是多蠢的念头——想到这里,周青脉就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哭了,射`精的一刹那,眼泪也流下来,伴随着呼呼的粗喘和呜呜的呻吟,没剩下一丝力气,他瘫在迟朗胸前。周青脉其实不经常哭,多数时候都是他看见迟朗哭了,他才会跟着掉泪。此刻迟朗看着他哭,心尖都烧焦,可身前这人高`潮的痉挛紧紧攥着他,告诉他这不是难受的哭。 不是难受,那又是什么呢?迟朗突然一无所有,只有一腔热情和一把好腰,他必须得把热情注入到周青脉身体里,好让他不要这么难过,可周青脉的眼泪就如断珠,串串从他着迷的那双眼里滑落,纵横在脸上。迟朗把他翻了个面,“脉脉,脉脉!”他啄吻那腮上的泪痕,再次进入他,又死死地抱他,把他团在怀里,生怕他变成烟化成水,就那么从指缝流走。 当他一阵哆嗦,射到周青脉体内时,周青脉已经不哭了,发出黏人又急促的喊叫,下巴靠在他肩上,撒娇似的,时不时打个颤,“我就在想,”是周青脉先开了口,“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明天就没了?” 迟朗缓缓地往外抽,从穴`口弹出,“啵”的一声,他还是那样抱着周青脉,用脸颊刮蹭他的泪痕,“怎么可能啊,别胡思乱想。” “其实你完全可以住在更好的房子里,你可以开阿斯顿马丁,不用开什么华晨金杯,”周青脉在池沿坐稳,搂紧迟朗的颈子,声线里带着淡淡的,释放过后的倦懒,“你也根本不用愁工作,愁创业,你本来的路,比现在顺利很多很多。” “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那些都是空的。” 迟朗捧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地啄。 “那什么不是空的?”周青脉眼有水汽,却极亮。 迟朗抱紧他,轻抚他的脊线,“这个不是空的。” 周青脉笑了,他轻轻地问,“和我在一块,你会后悔吗?迟朗,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我也是空的了,可以前那些你也都没了,岂不是很亏?” “可能吧,我不知道,”迟朗用五指梳了梳周青脉的头发,从额角,捋到他后脑勺,温暖的、微湿的手掌滑到他的后颈上,“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你没了,我一定会死。” 周青脉不再发问了,只是舔着嘴唇轻笑,细腻地亲吻迟朗充血的眼皮。 这个吻被一阵铃声打断,是周青脉的,他跑出去接,迟朗擦了擦身子也跑出去,赫然看见他站在沙发边上,迅速地套着衬衫西裤,“老板秘书来找我要文件,他们今晚开会突然要用,”他解释道,穿上皮鞋,利索地跺了两下,“就在五道口那个星巴克,我给他送过去,再带点夜宵回来。” 迟朗了解周青脉的性子,他太认真了,以至于下班时间见个工作上的人,他都要穿得整整齐齐,越是这样,迟朗越想看他不整齐的样子,“里面不用弄出来吗?”他不怀好意地问,“会不会流到裤子上啊。” 周青脉一愣,他斜飞眼角,瞪了迟朗一下,忽然朦胧慵懒地笑了,多情得不像平时系领带的他,“无所谓,留点润滑,回来继续呀。”说罢他笑意转深,推门而出,留给迟朗一室熏暖的清风,和一颗狂跳的心脏。 17 迟朗一个学商的,在中关村找了个修电脑的工作,因为他说自己不想当银行柜员。周青脉则继续读着他的法学硕士,课余时间去律所兼职,有压力没人权。 但两人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每天谁先回家就负责做饭,如果收工都太晚的话,迟朗就会乘地铁去国贸找周青脉,或者走路去清华园找,然后他们吃点平时在家不会做的,比如烤鱼,比如披萨,比如小龙虾,再喝点啤酒,微醺着回家,一路肩膀撞着肩膀。 有时候周青脉会去牵迟朗的手,碰上他的目光,就一声不响地乐,把步子迈大。 有时候周青脉会在路边停下,拉迟朗和他一块蹲着,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听地铁,他问万一在底下炸了就好玩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地下总有列车呼啸而过。 又有时候,周青脉会想抽一支烟,很想很想,可是不行,他为了省钱把烟给戒了,宿舍一年才一千,租房即便aa,一个月就要两千,五块钱一包的白沙对他来说都是浪费,因为这玩意一旦成瘾,就是长期消费。 周青脉戒起烟来属于快准狠的那类,完全不拖泥带水,说这是最后一支他就绝不会再买一包新的,晚上犯瘾了睡不着觉他也硬挨,对着笔记本做作业,一杯接一杯地喝浓缩咖啡,喝太多担心把脑子喝废了,他就哆哆嗦嗦地用热水猛灌自己,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民法学》。 迟朗看不过去,有时候会跑下楼去,从便利店给他带几包烟上来,周青脉从来不碰。“你还不如给我买点关东煮。”他笑。 后来迟朗就给他买关 分卷阅读16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7 东煮了,周青脉最喜欢吃蟹粉包和菠菜蛋糕,最讨厌吃海带丝和竹轮卷香肠,迟朗都记得很清楚。 迟朗新工作适应得也还算不错,不过因为他长得帅,店长更倾向于让他在门面上卖电脑。他生来嘴甜,又没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这导致他经常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带着直来直去的好意,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好像他只是想和你掏心掏肺。 来他们店里的人,但凡遇上迟朗,好像也就没那么担心买到假货或是被替换零件了。当然,据迟朗所知,他们店也确实没这么干。 走到冬天,元旦的时候,迟朗领了自己的第一笔年终奖,在新光天地刷了两万多块,给周青脉买了一件巴宝莉的大衣,深灰色,插肩款,内衬是经典格纹。当时他回到家,周青脉正在厨房切一条苦瓜,锅里还煨着红烧猪蹄,刀切声中,他大声唱着k歌之王,粤语发音非常字正腔圆。 迟朗默默地走近,把大衣抖开,他以为周青脉会大呼“太贵了太贵了”然后埋怨他不会过日子,可事实是,周青脉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苦瓜僵在案板上,菜刀僵在半空中。 “我家脉脉现在在cbd上班啊,”迟朗眼角泛着柔柔的笑,帮他解下围裙,又撑开衣裳让他试穿,“风衣不能再穿优衣库了!” 周青脉那天正好穿了件纯白的高领毛线衫,再套上那件风衣,他比模特还好看。好像他并非置身油烟阵阵的厨房,而是周身都飞起茫茫大雪,他抱住迟朗,雪就飞到迟朗怀里,落在迟朗肩头。 年终的时候,律所虽然没给周青脉这种工读生任何奖金,但是学校给他发了一笔奖学金。他给杭州的母亲打回去一部分,用剩下的给迟朗买了一辆摩托,烧油的那种,整个都是磨砂黑的,看起来贼拉风。 迟朗很快就考了证上了牌,从此以后,他再从中关村去清华找周青脉,都是骑摩托的,不用再走上三站地。 北京的冬风冷冽,刮在皮肤上如同刀割,每次周青脉坐在后座上,都会把脸蛋埋在迟朗的背后,双手紧紧抱着迟朗的腰,插进他的兜里。他们在滚滚车流中穿梭,前方是扑面雾霾,以及没有温度的柠黄色落日,他的衣摆被气流带着飘,迟朗的羽绒服软得就像枕头。 每当这时,周青脉都会无比确定地觉得,自己已经把一辈子塞到了迟朗手中了。 眼看着小年已经过了,周青脉年前最后回了一趟学校,从导师那里拿了不少书,用小行李箱拉着,他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学生都回家了,水都冰冻,树也凋零,天却瓦蓝,飘着过于柔美的云彩。周青脉给迟朗打了个电话,约好中午吃海底捞,他已经琢磨好,这回无论迟朗怎么负隅顽抗都要让他尝尝脑花了。 刚说好十一点在圆明园地铁口见面,线路就被另一条电话插进来,周青脉一看,居然是自己老娘。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两秒,按了接听。 “喂,妈?” 从大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通过电话,甚至母亲再婚都是他从舅舅那里听说的。他当时觉得挺好,至少有人照顾,自己不至于太歉疚,只是,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快忘记母亲的声音了。 “脉脉啊,你在哪里啊?”母亲周围十分嘈杂,听起来倒是挺有精神。 “学校。” “迟朗呢?” 周青脉没有太震惊,他并不认为自己能瞒母亲一辈子,就像他大二就能知道母亲嫁给了学校的同事一样,他妈妈也能很早知道他和迟朗又混在了一起。有血缘在那里放着,旁人都觉得你们是一伙的,那你们的联系就是斩不断的,你不想听,还有人硬要塞到你耳朵里。 “您在哪里啊?”周青脉反问。 “火车站,”母亲放软声音,“好像是那个什么,北京西站,脉脉啊,过来接妈妈吧?你和小迟一起?” “我和他一起?” “是呀!” “您那边几个人?” “啊,”母亲哽了一下,“两个。来过年呀。妈妈想你了。” “我知道了,我在海底捞等您。”周青脉语气平平淡淡,却很坚决,“我给您叫辆车,您出站直接看车牌号上去,他会送你们过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用在模拟法庭上的口吻,把话说得这么不容商量,好像手术刀在精准地切一只青蛙,不是因为他对母亲有什么怨言,只是因为,他刚才赫然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勇气独自去面对那两个人,一个他印象淡了,一个他根本没见过,他要帮他们提行李,要笑,要叫他们妈妈叔叔,还要沿路给他们介绍北京的风景和自己的学习。他做不到。 不过,没关系,有迟朗在肯定没有问题的,有迟朗在肯定会好。周青脉这么想着,在学校西门口蹲下,往手上呵着热气,把接单师傅的车牌号发给那个备注为“妈妈”的号码。 19 满桌的羊肉片虾滑鸭肠子,方才还水灵灵的,现在已经放蔫了。火锅店里好不热闹,食客有举杯的有爆笑的,还有服务员小哥在表演他的甩面绝技。周青脉窝在沙发椅上,靠着迟朗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啜饮一杯可乐兑乌龙茶,迟朗自创的饮料。那人正在他耳边表着决心,“报告周司令官,我已做好一级战备部署。” 周青脉扑哧笑了,把杯子往迟朗嘴边递,“先加点燃料。” 迟朗心花怒放地张嘴喝,又听周青脉道:“一会我妈要是问你什么,你就按实际情况答,不过她应该不会直接和你聊,你就听我说,时不时应一句就行。”想了想,他又说,“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反正肯定话不会比她多就是了。” “嗯,我明白,”迟朗从他手里拿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我先预定个酒店?年前订房间要趁早吧。还是把屋子收拾出来,咱们去睡书房,给他们睡卧室。” 周青脉从他肩上起来,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叫车软件——位置显示已经到商场楼下了,他点了付款,转脸看迟朗,“先不用,也不一定一起过年。” 迟朗一愣,“来都来了?” 周青脉揉着眉头笑了一下,“我要先问清楚一些事情。” 迟朗没再多说,只是捏了捏周青脉的后颈,这人紧张时他总会这么做,模模糊糊地,他记得周青脉好像说过,骨头酥了脑子就会清醒。 没捏两下,周青脉就站起来,眼见着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被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朝他们这桌走来,迟朗也腾地站起。 “妈。”周青脉率先开口。 “阿姨好。”迟朗也露出一个心无旁骛的笑。 几年不见,周母的确老了不少,但整个人都胖了些,面色也红润,也许是化妆的效果。她甚至戴了珍珠耳坠,这是迟朗从没见过的。面对这问好,她“哎哎”应了两声,好像语塞,就那么僵站着,她身后一头灰白板寸的中年男人也是。 “北京挺冷的吧,”周青脉直接拿起盘子往锅里倒,汤早就开了,羊肉一下去,立刻就打了卷儿 分卷阅读17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8 ,“坐呀,”他看着母亲,“今天正好吃点暖和的。” “脉脉都有北京口音了呀。留一张小纸条,在这边好多年不回家。”周母道,带点奇怪的热络和嗔怨。她解开围巾脱下羽绒外套,坐到卡座里侧,正脸对着周青脉,跟她来的男人就在她身侧坐下,拉开夹克拉链,有点局促地搓着手,这动作撞在迟朗眼里,他陡然想起这个人来——就是他们高中的老师,好像姓张,高二带过半年的数学课,当时这人就是一副温吞水的样子,拿刺儿头学生从来都没办法,不过老实本分是肯定的。 周青脉这种神仙,上课时眼里就只有老师一个,高二好歹有几百节数学课吧,迟朗不信他没想起来,却见他只是垂着眼睫,继续往锅里下肉,“嗯,放假学业也挺重的,还要实习,您有人照顾我也不担心。” 周母怔了怔,连忙介绍,“哦,对对对,这是你们张叔叔,我们结婚四年啦。” 说完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动了动嘴唇。 张老师也点了点头。 周青脉只是把最后一片羊肉夹进锅里,放下白盘,“张老师好。等我正式工作了,回去给你们补份子钱。”他冲那男人微笑,好像聊的这一切,都没必要多费口舌,也都没法带给他哪怕一点点波澜。他只是搅了搅锅子,给母亲和那人各自舀了一勺煮成灰色的肉片。 放下铁勺,他坐回来,又给迟朗夹了点肉,盛满油碟,用自己的筷子,“趁热吃。待会尝尝脑花吧?” 隔着雾气,迟朗看见周母眼中闪过的那点东西,又听见她问:“过年就在北京这边过啦?” 周青脉点点头,“学校发的年货要吃完。我们俩正在攒钱,过两年攒够了,就想去西藏过一次年,昌都林芝那边,看看大冰湖什么的。” “不回杭州?”周母殷切地问,“舅舅他们都蛮想你的。” “哈哈。”周青脉开始下虾滑。 “小迟是回不去了吧。”周母又问。 “啊?”迟朗愣了一下,笑了,“是吧,我爸妈还在和我生气呢。” 张老师突然问:“毕业后呢?小周,毕业之后你还是要留在这边?” 周青脉放下方碟,认真看着他,“实习单位我挺喜欢的,北京排得上号的外资律所,和同事关系都不错,老板也要我考虑长期做。” 这话说完,一桌都沉默了,学生时期积累的人脉和圈子,确实非常有用,而换个地方就意味着从头再来。周青脉的道理挑不出错。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了会儿涮锅,周青脉负责下菜,迟朗负责给长辈舀,碟子空了一个又一个,一派祥和的样子。 服务员过来给他们加水,前脚刚走,周母忽然放下筷子,抹了抹眼角问迟朗,“小迟也开始工作啦?” 迟朗把送到嘴边的毛肚放下,“嗯,在中关村卖电脑修电脑,一个月六千多。” “这样啊,”周母生硬地点了点头,“挺好,挺好。” “我一个月才两千。”周青脉哈哈地乐,“临时工,能给我就不错了!” 张老师笑了,周母也笑,“你们现在租房子住?在哪里呀,环境怎么样?” 迟朗刚要答,却被周青脉拦住,“妈,其实吃这顿饭,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过来找我过年,意思是不是您能接受我们俩了?” 母亲筷子尖顿了顿,给他夹了两片藕,“啊,是呀。是呀。” 周青脉没动那藕片,“我说的接受是指,真正把他当成我的……伴侣,”他斟酌着用词,“虽然我们没办法结婚,但是,如果您说您接受了,我就会理解为,他中秋节可以和我一块回外婆家吃饭,清明节可以和我一块去嘉善上坟,过春节可以和我一块守夜,不论其他亲戚朋友怎么说闲话,我们什么都可以一起做,什么也都该一起做,您更要支持我们。因为我把他当成我的合法伴侣,您作为离我最近的直系亲属,也认可了这一点。” 周母抬起眼来,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脉脉,妈妈只是不想管你们了,妈妈累了,也很想你。” 周青脉异常冷静道:“我知道的。您说的是原因,我是在问您,是否对我们是我刚刚说的那种接受。” 足有两分多钟,迟朗冒着汗,数着时间,周母才开口,“不是。” “好。我明白了。”周青脉喝了一口可乐乌龙茶,抹抹嘴角,“所以您只是决定放任自流,您已经做出最大限度的忍让,我挺感谢您的。” 周母怔怔的,“脉脉,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包容度——” “我知道。妈,我又不傻,”周青脉笑了,“我也没有在工作单位出柜。我只是在想,您和这个社会,对我,对我们,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你还是太年轻,小迟,你也是,”周母的大眼睛里透着哀伤,“你们早晚都要安定下来。” “安定下来?”周青脉显得很震惊,“我们现在不是吗。” “……不要把结论下得太早。”周母咬了咬唇角,好像那句“女孩子”已经到她嘴边了。 周青脉倒是笑起来,如释重负般,他甚至长长呼了口气,“您放心,我的安定就是现在这样。我明白的,您怕那些闲言碎语,我不会回老家给您丢人的,现在我也不想和您一起过年,北京冬天没什么好玩的,我给您找个团,您和张叔叔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把年过了,我们俩吃完这顿还得回家干活学习。” 他平平淡淡说出这些,迟朗都有点惊呆了,周母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好像哽住了。张老师露出稀有的怒意,“小周,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我是在避免更大的矛盾,问的这些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想弄明白的。” 张老师“哼”了一声,气得脸都红了,“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你对妈妈的感谢!” “我是非常感谢,但我不认为她说的那种‘接受’对我来说就是够的,”周青脉指尖敲了敲桌面,“就像我的感谢对她来说也不够一样。” 他的口气比方才更加板上钉钉了,就像对着证词,进行一场驾轻就熟的申辩,可迟朗发现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在抖,连手腕都没能幸免。迟朗握住那只手。 只听周母突然开口,她捱不住了,近乎歇斯底里,哑着嗓子吼,“不接受你们,就不和妈妈过年了!” “嗯。我们两边都会觉得很不自在,很委屈。刚刚您回答累了,不想管我们了,就特别委屈吧,这又是何必。” 周母红着眼眶,又吼,“连在哪里租房子都不告诉妈妈?家门都不让妈妈进?” 四围不知何时静了,一个个火锅兀自煮着,一双双眼看着他们。 “嗯。我怕你去找我们,我也怕你告诉迟朗的父母。”周青脉偏着脑袋,观察着母亲,那神情冷漠得,就好像在说,你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同仇敌忾过,以前帮他父母把他赶走的就是您啊。 单是迟朗都听得心惊肉跳了,更别说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用力推着身边老张的肩膀,让他让开地方,然后兀自拎上外 分卷阅读18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9 套围巾走掉了,张老师什么也顾不上地跑去追,狼狈不堪地提着那些红红火火的年货和行李。两人就这样消失在海底捞挤满等位人的门口,留下半桌没涮完的菜,几个狼藉的盘,还有一口烫人的锅。 周青脉没有任何反应,不站起来,也不说话,他终于把脑花涮了,从红油锅里捞出来,一个给迟朗,一个放在自己碗里。他手腕打着抖,筷子都拿不稳,却低着头坚持吃,吃两口,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掉到冒着热烟的油碟里。 “好吃吗?”他转过脸,泪汪汪地看着迟朗,丢脸地流着鼻涕,“脑花好不好吃?” 迟朗赶紧又吃了一大口,说实话,这东西看着恐怖,味道确实不错,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味道,囫囵吞下,烫得整个脑袋都难受了,他放下筷子,连抽好几张纸巾,去给周青脉擦泪,“特别好吃,特别特别好吃。”他慌慌地说。 周青脉不停点头,的确好吃,没有别的东西有这种味道,他想这样说,可是他吃不下去了,撂下半只脑花,他捂着脸,任迟朗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我是不是特别混蛋?我是不是没心没肝得像个鬼?”他的声音轻极了,哽咽着,错乱着,水雾一样飘在迟朗耳边,“刚才,刚才我说那些,你特别难受吧?” “不是,脉脉,”迟朗心都要碎了,搂紧破碎的他,“不是的,我都明白,我都明白。” 20 周青脉的妈妈死了,病死,这件事是张老师告诉他的,更让周青脉感到迷茫的是,跟他一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还有迟朗的妈妈。 那是过完元宵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早春,中午刚过,天光朗朗,空气甜而稀薄,如冻脆的冰糖,周青脉背着一包书从明理楼出来,就看见保安领过来两个人。不欢而散的继父,还有私奔情人的母亲,这组合让周青脉僵在那里。张老师却不给他任何回神的时间,上来就通知了他母亲过世的消息。 周青脉怔怔地看着两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脸,“……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他想把他们领到餐厅去,开什么玩笑,他要在餐厅大声地问。对方却纹丝不动,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跟前,盯着他。 周青脉这才注意到,张老师穿了一身黑。 他听见张老师说了些什么,到他耳朵里就变得很模糊,大概是,“小周,你知道年前你妈妈为什么要来看你?”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哭了,“你高考前她就有肝病了,慢慢地,变成肝癌晚期,她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和你过个好年!” 周青脉还是僵在原地,身绕凉气阵阵。他就仿佛毫无准备地走上建在悬崖一侧的羊肠道,一脚踏空了,一脚踩着半截朽木,底下是吃人的江水。他本能地一动也不敢动。 张老师又喃喃了什么,周青脉还是听不清,只听到他高声道:“你想想看,你都干了什么!” 周青脉忽然笑了,“张叔叔,你们不至于吧,接下来的剧本是不是我跟你回去参加所谓的葬礼,然后直接在火车站遇上我妈,活蹦乱跳来接我,好,我回家了,你们这就成功一半,再接着,每天给我做做思想工作,不答应你们点什么就不让我回来上学。” 张老师脸都白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很想一巴掌抽上来,但还是没下得了手,他颤颤巍巍地从皮质挎包中掏出张纸来,周青脉接过一瞧,又笑了,“伪造死亡证明是违法的。真生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觉得自己很高尚很苦情吗?” 话音未落,那一巴掌还是撞到了脸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周青脉一连被扇了七八下。来来往往,同学们都看他,周青脉也没躲,殷殷的血从嘴角蜿蜒流下,好像是这晴寂冬末少见的艳色,周青脉抹了一把,抬眼看着气得发抖的张老师,一言不发。 张老师眼睛也瞪得老大,好像震惊,好像绝望,又好像因为他的血。他把一沓纸扔到周青脉脸上,纸页有软有硬,哗啦啦掉到地上,周青脉捡起来看,病历书,各种化验单子,连火化证明都在里面,向他强调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谬,“永别”这件事的现在完成时。 “……已经下葬了啊。”他的血滴在纸张上,他抹了抹,结果红的面积更大了。 周青脉攥紧纸页站起来,膝盖钻心地疼,可能是不穿秋裤冻得。他忽然明白这些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某种程度上,因为他的冷漠,他的强硬,他的原则,他的自以为是。他想老天你够狠的。他接受了。 “我……我能回去看看吗?”他问。 张老师不说话。 周青脉扬脸看天,不知怎的,连眼睛也变得模糊,看什么都有层血红的膜,他怀疑是不是眼睛也被扇出血了,可是他一抹,也没有啊,干燥燥的。 “您……”他看向迟朗的母亲,“一起来的?” 谁知道那位穿着皮草的富太太直接给他跪了下来。 周青脉钉在地上,他现在已经不是震惊,不是疑惑了,他是感到盲目,感到虚幻。 迟朗的母亲哭哭啼啼,说了很多,和印象中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周青脉听了半天,头脑嗡嗡直响,脊背也凉飕飕的,好像周围有很多人在议论在拍照,他得拨开这些杂声。最终听懂了,她是要周青脉放过迟朗,她说她儿子面前原来是怎样一条阳关大道,她的意思是周青脉蒙了迟朗的眼,把他带到又穷又窄看不到前途的独木桥上,她说周青脉太任性太自私。 张老师或许受不了那些议论纷纷,把她扶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已经建立起了不浅的革命友谊,阶级斗争的对象就是钉死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没心肝的学生。 周青脉还是没什么反应,盯着他们,用一种冷到极点的、濒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时间很久,两人泪水干了,心里发毛了,拽着周青脉要走,可是周青脉根本拽不动,原地横生出一块石碑,这块碑叫做孝顺,叫做道德,叫做善良,叫做为人着想,周青脉被绑架了,绑在上面。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首先,一棒子将周青脉打碎,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他穿起名为放手的美德蓑衣。 何其卑劣,果然很会做生意,这是报复吗,一个要我痛苦,一个要我放弃,你们果然要合作。周青脉清晰地想。我又何尝不是执迷不悟。可我错在哪。我如果就这样退缩了,按你们说的,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我岂不是输了。他又混沌地琢磨。 最终两人走了,迟朗的母亲还在回头问着他答不答应,很不舍的样子,清华园这么大,不知道走去了哪。一场闹剧草草收场。周青脉还是原地不动,不声不响,不哭不笑。他的几个好哥们赶走围观的各位,上来拍他肩膀,周青脉说:“谢谢。”然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张整理好,塞包里,也走了。 今天闹得不小,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讨论必定如藤蔓般疯长。从学校角度 分卷阅读19 - 肉书屋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0 来看,可以说是影响恶劣了。周青脉非常明白这一点,本身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早在当初入党、申请奖学金、保研等各个方面都带来了不小阻力,但他从没后悔过出柜。 周青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决问题。他洗干净脸,去找导师说明情况。导师是个顶慈祥的小老头,与他亦师亦友,以前一线大律师退下来的,喜欢读苏俄文学,喜欢讲究正统论文的格式,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导师果然已经听说了此事,在办公室等他。 导师跟他说,小周你不用怕,学校这边我来处理,还说你是个好苗子,不要被这些烦心事影响了,做家长的来这么闹你,确实过分,最后他说不是你的错,你是自由的,他还问,小周你要不要请假回杭州看看呀。 周青脉忽然哭了。刚才那么久的煎熬,他没有掉一滴泪。他现在哭了。好像他小时候受邻家小孩欺负,鼻青脸肿地回家,最终听到母亲跟他道歉,说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他才掉泪。 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妈妈了。 他问,老师,我真的没错吗? 导师跟他说,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的人生不只是有恋爱。你的人生空间太大了。 周青脉问,我这样,是不是限制了别人的人生空间? 导师说,我不了解,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他只需要自己心甘情愿,导师还说,但是每个人的一生也不是只有眼前这一个人,每个人走的路越长,要顾及的越多。 后来周青脉在外面游荡到天黑,他碰了很久不碰的香烟,还抽了四包,抽得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化成灰了,流出黑黑的焦油,淹死他。周青脉试着把烟头压在手背上,很疼,好像又不疼,他闻到蛋白质烧焦的香气。 最终他回到家去。 迟朗听到门铃,他方才已经快急疯了,说好回家吃晚饭,可是周青脉一直联系不上,在附近走好几圈,也没人影,他考虑过了九点半就报警。此时,他打开门,周青脉浑身都冒着冲鼻的干燥的烟味,眼睛却湿润,像一匹被打中脊梁的马。“外面好冷啊。”周青脉说。 21. 迟朗抱周青脉,周青脉推开了,兀自去洗手,迟朗问他怎么了,他还是洗手,指间的泡泡越搓越多,好像充气的云。迟朗说,先吃饭吧我去热,周青脉却忽然说:“我不饿。” 他把泡泡冲掉,用湿漉漉的、冰凉的手牵住了迟朗的手,他问:“你饿吗?” 迟朗摇头。 周青脉说:“穿厚点,陪我出去走走吧。” 迟朗接了一壶热水带上,又给周青脉系了条围巾,因为周青脉刚才说外面冷,尽管他出去找人的时候觉得还可以。随后周青脉带他去了学校附近,走路十来分钟,一路话都不多,他们在一座叫做“华业大厦”的大楼前停下,一楼有个建设银行。周青脉绕来绕去,半天才找到通往顶楼的电梯,看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来。 大厦的顶楼,确切地说是天台,气温非常低,风大得仿佛能把人掀下去,视野倒是很好。 北京冬末的夜很清透,好像整座城被装在一个硬邦邦的巨型冰块里面,遥远的西山是这块冰的边际。 周青脉指着一条街对面乌压压的建筑,灯光打在窄路上,把路面照白,像电路,像灯管,“那是我们教学楼。” 迟朗点点头,周青脉有话要对他说,他知道。 果然,周青脉又道:“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我下了课从里面出来,在教学楼门口,发生了三件事。我觉得每一件都有必要告诉你,但是我说的时候,你不要问话。” “好。”迟朗又去牵周青脉的手,他怕被躲开,可幸好没有。 那只手在他手心里,还是冰冰凉凉的,一同被冷风吹着,“第一件,”周青脉深吸口气,“我被告知,我妈肝癌晚期去世了。” 迟朗咬住嘴唇,他差点就食言。 周青脉还是看着那栋明理楼,“第二件,这是张老师通知我的,我说我不信,他扇了我几巴掌,把很多证明文件甩在我脸上。” 迟朗心脏都抽动了一下,他紧紧攥着周青脉的手指。 周青脉忽然笑了,他转脸,在城市那种不纯粹的夜色中,把迟朗的神情框在眼里,“第三件事,我这么告诉你的话,好像有点残忍,”他的笑容冻在嘴角,“但是我必须说,否则对我太不公平了,否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你说吧,脉脉。”迟朗努力使自己显得可靠,不安的预感还是缠绕住他。越不敢猜,就越猜不到,就越害怕。 “跟张老师一块过来的,还有你妈妈。张老师把话说完了,悲痛欲绝的样子,然后你妈妈就突然给我跪下了,”周青脉的口气平淡如旧,一字一字,他把凿子拿得稳当,凿在迟朗心口,“她说我不要这么任性,这么自私。” 周青脉又道:“迟朗,她求我放过你。” 三件事说完了,迟朗不用再紧紧闭着嘴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好像被劈成两半,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一半是源源寒意一半是熊熊愤怒。 周青脉似是看得懂他的感觉,也不强求他快速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他刚才还在家里守着饭菜等一顿两个人的晚餐,现在却突然被拽出来,面对这一切。周青脉只是道:“我觉得我确实挺任性挺自私的,我好像一直在坚持什么,然后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一个美好的未来?幸福的结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把手从迟朗手中抽出来,“我突然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目的、未来、结局这些,这些还没发生的东西,”迟朗把他的手捉回来,嗓子被冷风灌得干疼,“但我知道结局里面一定有我们两个。这是我能保证的。” 周青脉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就好比我一直在跑,一直在狂奔,只求比别人跑得快,我万万不能被落下,那样很可怕,”他倏然哽咽了,揉了揉脸,他的眼泪不断往下流,“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这是跑到了哪里,也想不通为什么要狂奔。周围好像没有人。我非常非常累,但是累惯了,其实不怕了,但是我又突然发现,我跑这一路,给人,给自己,带来的都是不幸。” “不是的,不是不幸!脉脉,你——” 周青脉打断他:“你听我说完。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我选了一条很难走的路,经常会有麻烦、委屈、各种阻碍,我每次都安慰自己,你怕什么?迟朗和你一块走啊,你倒霉,他也和你一起倒霉啊,你们是一起选的,也是一起把后路切断的,那你们就一起向前走就好了。” 迟朗仿佛越坠越深,他见不得周青脉这个样子,他怕极了,“对啊,一起走就好了啊。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急惶惶地抱住周青脉。 周青脉没有挣扎,但整个人是僵硬的,“我的确没有后路,我的人生好像也没别人了,但你有。我今天发现,是我一直要求你蒙着眼睛,不去看其他路。是我给你堵上 分卷阅读20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1 的,现在我堵不住,也不想堵了,再堵下去我会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迟朗松开他,看着他,“别这么说。我求你,别这么说……” 周青脉快速地说:“我们分手吧。” 迟朗张大眼睛,那双爱笑的眼睛,此刻盛的全是灰色的无助,好像它们从未笑过,“不,我不分手,”他掏出手机,在寒风之中,哆哆嗦嗦地翻,“你和我都没错,凭什么分手?我让我妈给你道歉,我要她现在出来给你道歉。” “不是你妈的问题,”周青脉按住他的手腕,轻轻地说,“你觉得我想要她的道歉?我的确恨她,你的父母,我都恨死了,我经常想,他们打你逼你的那些事,我怎么报复回去。可我现在是恨到根本不想再见的地步。” “……那你是对未来觉得迷茫,觉得没希望是吗,”迟朗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脉脉,你不用担心,我涨工资了,又涨了一千五,说不定哪天我能干上店长。你就安心读书,安心毕业,当上大律师之前我养你……我能养你。我父母那边你也不要怕,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联系,我绝对不联系,我也恨他们。” 周青脉还是摇头,他笑了,一脸伤心的神情,“为了我,你真愿意一辈子在中关村打工?连医保都不在这边,一辈子就是个外来户。你这样就满足了?” “我愿意。”迟朗斩钉截铁。 “你记得你以前吗?你以前是个非常自由,什么事都说干就干的人,你现在买个西红柿都要讲价,你在店里,也和人低三下四,”周青脉乱糟糟地抹着眼睑,润湿的睫毛倒扎进去,“我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 “别难受,我不难受。”迟朗更慌了,抬手帮他抹泪。 “哈哈,再说句不吉利的,哪天你爸或者你妈,和我妈一样死了,死前还在怨恨你不孝顺,你不懂事,所以死了之后还要再给你一刀,”周青脉点了支白沙,他口袋里只剩这么一支,被吹灭了,他再点,这回他成功吸到一口,“你到时候还不后悔。” “我现在从这跳下去都不后悔,”迟朗大叫道,指着十几层下的车水马龙,“只要你,你周青脉,和我一起。” 周青脉吐出烟雾,淡淡道:“我不跳。” 迟朗怔了怔,他爬上天台的围栏,两掌的宽度,他站在上面,站直,羽绒服被呼呼地吹,像面旗帜,他低头看着周青脉。 周青脉也仰脸看他,迟朗越是愿意为他抛下一切,他现在就越痛苦,就越肯定这一切都是谬误,他根本没有一起站上去的意思,在迟朗脚边把大半支烟捻灭,放下烟杆,插上兜转身就走,“别干蠢事。我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搬回研究生院住。你如果不想在北京留,就把房子退了,付完违约金还有剩的房租,就自己拿着。” 迟朗站得摇摇欲坠,他被冷风呛了几口,大哭起来,“周青脉,我`操,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周青脉!你他妈的不懂吗,”他胡乱抹掉嘴上滴的眼泪,“我一辈子喜欢你,爱你,我不后悔,你不懂吗!你怕个屁!” 周青脉的背影是黑的,瘦得像一抹幻象,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迅速地融入天台楼梯口的黑暗,“没有什么事值得拿一辈子去做。”风给迟朗带来这么一句回答。 于是迟朗僵站在那里,一个制高点,一个冷空气密集攻击的靶心,一个信心和自尊垮塌的临界。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就要掉下去了,可还是没有。当他最终妥协似的翻身下来,从台沿拿起周青脉留下的那半支烟,烟杆已经冻硬,眼泪还是连串儿地流,冰刀一般挂在脸上。 迟朗把烟卷打开,又把里面的烟草嚼了,就这样他满嘴腥苦地回到家,抱着“再谈谈”的希望,可是周青脉一言不发的冷淡再次准确地打击在他本就微薄的希望上。迟朗钉在那儿,看着周青脉一件一件收拾书本杂物,公事公办得仿佛不会痛一样,心中充满了惨淡的疑惑,他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的无能他的幼稚他的错,他们昨晚还在这沙发上看着球赛,脑袋挨在一起互相往嘴里塞薯片,现在却隔着一张茶几,一道高墙筑起来了,把他们分成两个世界。 22. 在那之后,大概一两个月,周青脉有时候能偶遇迟朗。 两次是在他常去的杭帮菜小馆里,同居这么久,迟朗可能被他带出了习惯;一次是在昊海楼的旧书市场,远远地,迟朗穿得臃肿,蹲在一个老奶奶的摊子前,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还有一次是在华润超市的收银台,周青脉把量贩装的速溶咖啡递给收银员,才发现自己机没带钱包也没带手机,他最近总是恍恍惚惚地犯小错,后面有人低声问:“帮你先垫一下?” 回头看,是迟朗。 周青脉忽然头痛欲裂,以往偶遇,他都有余地,都能绕远或者溜走,可现在不行。他下意识站远了一步,“不用了,”他怔怔地说,“谢谢。” 迟朗看着收银员把咖啡放到回收篮里,神情有点僵,“没事。”他冲周青脉点头。 “……以后还是别见了吧。”周青脉撂下这么一句,几乎落荒而逃。 往宿舍回的路上,周青脉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说“以后别见”?只是偶遇,他要杜绝,该向老天去求。他相信迟朗现在不愿见面的心情,比自己要强烈得多。 为什么不想再见,因为很疼,因为不好受。一刀两断是美德不假,可是先抽刀的人就没资格喊痛。 回到宿舍,室友看他一脸异样,便问他:“老周?老周你没事儿吧?” 周青脉揉了两把冻硬的脸蛋,笑笑,“咖啡瘾犯了,钱忘带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周青脉正在听讲座,手机忽然震个不停,是前房东的催命电话。迟朗联系不上,人家就找上他了,问他说,摩托车钥匙怎么留在屋里了,是不是不小心落在桌上的,楼下的摩托还要不要。 周青脉站在报告厅外,看着窗前冒芽的杨树枝,回答说,要。 约好了取钥匙的时间,他回到教室里,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萦绕不散。 当天傍晚,周青脉站在搬空的小公寓门口,从房东手里接过那只栓了跳跳虎的车钥匙,走下三层楼,打着了那辆摩托。 周青脉听见轰隆隆的引擎声,闻见冲鼻的汽油味,意识到两件事—— 他没有摩托驾驶证。 他终于失去迟朗了。 已是仲春,晚风沉醉,素来遵纪守法的周青脉无证驾驶,坐在迟朗从前的位置上,慢吞吞地挤入车流,把摩托弄到宿舍楼下。他戴着口罩,嚎啕大哭了一路。 有时会有片段闪回,比如迟朗以前说过,青脉这个名字很好,是青墨,是情魔,更是青绿色树叶的脉络,总之都是又美又缥缈的东西,我抓不住你怎么办呀。 周青脉当时说,哈哈哈酸死了。 现在才发觉,无论是抓不住,还是不被抓住,都不能怎么办,也不用怎么办。 日子打马而过。 周青脉考 分卷阅读21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2 了摩托车驾驶证,也回过一次杭州,研三那年,中秋和十一的假期连在一起,他一个人去母亲的坟前看了看,那个下午是死寂的,整个墓园,不见第二个选择在中秋节祭拜的人。他烧了不少贡品,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他乘公交车去了海宁市,这次他提前做了功课,找到了观潮胜地公园,也看到了真正的钱塘江大潮。 周青脉站在人群中,晒着午后青灰色的阳光,逆着意外凉爽的江风,大口地呼吸。巨大的浪头扑在半空中,人们欢呼,拍照,大吵大闹。潮湿的江水味糊了周青脉一脸,抹一抹,鼻息被浇得有点腥。 一条江这么长,要看它,当年他们不知道该站在哪里,用什么角度看,现在,周青脉独自掌握了观潮的正确方法,总觉得自己有点不义。 他想,迟朗到底有没有再来看一回呢?他到底回杭州了吗?迟朗的朋友圈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要音讯全无,原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作为t大的优秀法学硕士生,周青脉毕业后如愿留在了实习了三年的外资律师事务所,之前是临时工,现在他好歹有了个编制。事实上,律所的香港老板还挺欣赏他,觉得他办事干脆利索,吃苦毫无怨言,一口标准的英式口语也是他的加分项。因此,和那些初来乍到的毕业生不同,周青脉渐渐不用天天给前辈端茶倒水理卷宗,半年多过去,他也会被委任一些要他独立处理的案子。 虽然都不复杂,主要是帮银行做项目,抑或是某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但周青脉已经非常满足,他才二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名片,自己单独的工位,还有许多律师三十岁才能碰到的活。 又过了半年多,他在律所,已经有人管他叫“前辈”了。 周青脉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破事很多,下班从不准时,但他过得很充实,他能从中获得满足感,从而规避胡思乱想以及不良爱好的滋生。还有一点好处,他固定工资涨了不少,办了案子还能有提成,这些钱,至少足够支撑他每天穿阿玛尼西装喷宝格丽大吉岭茶上班,定期和同事跑去高级日料店聚餐,并且在建外大街附近租房的种种开销。 当然,周青脉还是没有独租一套公寓的豪气,他想要攒积蓄,就只能和人合租。他运气好,第一次找的室友人就不错,是个美院的大二学生,台湾人,自称“林仔”。林仔烟瘾和周青脉不相上下,两人互不嫌弃,在家务方面也都不算太懒,就这么友好共处了半年。 某天周青脉下班回来,正在玄关脱风衣,那家伙顶着赶作业的黑眼圈,蹬蹬蹬跑出来,一口台普连珠炮似的坦白,就这么跟自己的律师室友出了柜。 周青脉说,我理解,我支持,林仔加油我看好你! 林仔一脸天真地问,你咧?你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周青脉说,我没时间找对象,正在攒钱,等老了直接去海南岛的养老院。 从此那位林仔就经常光明正大地带男友过来,男友叫“老q”,和林仔一样不明真名,胡子拉碴身材壮硕,看上去比林仔大上十多岁,据说是个文身师。不过他们很有自觉,滚床单都是挑周青脉加班不在的时候,基本没吵到过他,事后的床单也总是送去干洗店,从不动用他们共用的洗衣机。 只是周青脉有时提前下班,或是回家取个什么东西,还是不免听到些动静,受点刺激。有一回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仿佛中了咒,放着大堆工作不干,把门锁上,隔了一个房间的另一间卧室,有人在翻云覆雨,他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着旧手机里的旧照片,撸了一发。 完事之后他用了很多卫生纸擦手,又用了很多卫生纸擦眼泪,他边哭边想,老子没阳痿啊。 然后收拾好材料文件,回办公室通宵加班。 在周青脉当律师的第三年,也是和林仔合租的第三年,林仔升入大四,和老q分手了。分手后林仔堕落了一段时间,周青脉冷眼旁观,也没有安慰的意思,主要是他没空,下拉面的时候给林仔也端去一碗,这是周青脉最大限度的关心。 那天大概是圣诞节,或是感恩节,总之律所破天荒给所有员工放了一天假,众人加班到半夜,第二天还是工作日,但不用上班。周青脉没有骑摩托,提着皮包走在繁华的国贸一带,心里只有回家补觉这一个念头,却忽然倒霉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林仔,那人哭着在电话里报了个地址,说自己在gay吧喝高了,有一伙人要强`奸他,要周青脉快去救他。 周青脉说,我是律师,不是警察。 林仔只是哭,哭得悲痛欲绝的,让周青脉想起几年前自己时不时就要躲在宿舍厕所里哭泣的那些不堪的日子。 他最终还是查了查林仔说的地址,就隔了一条街,走路五分钟到。周青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把手缩在风衣袖子里,快步往那方向赶去。顺水人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回去让他打扫两周厨房厕所,周青脉晕晕叨叨地想着,很累很困,路过一个豪华饭店的停车场时,没注意从里面开出的车辆,差点被撞上。 他转身给人赔不是,一辆黑色奥迪q7,急刹车压在减速带上,城市缭乱的灯光照进去,照在里面的皮质驾驶座上,照出细腻的光晕,也照清楚驾驶座上的人。 居然是迟朗,迟朗头发长了,穿着黑色的衬衫,神情一点波澜都没有,审视般,默默地,看着他。 周青脉揉揉眼睛,愣了一秒,短短的,也就是一秒而已。他确认这不是过劳导致的幻觉。他的嘴唇和手都在发抖,看着那张脸,照样鞠躬赔了不是,他的神情也一点波澜都没有,然后,他快步按照原路往那貌似十分凶险的gay吧跑去。 年底夜风很冻人,大街上鸣笛声很吵闹,霓虹很漂亮,周青脉习惯在这一切中奔跑,尖头皮鞋才不是什么阻力。他又接到林仔的电话,那头还在哭哭啼啼,噎得不停打嗝。 “你他妈真被强`奸了,那就立刻报警,”周青脉灌着冷风,愤怒地吼,“没有就他妈闭嘴别哭了!” 23. 那gay吧起了个挺美的名字,叫“风又起”,门开得格外隐蔽,在地下一层。周青脉推门进去的时候,没人拦,倒是有几个纤细的男孩子端着梨形杯迎上来,小鸟似的绕着他,“哥哥哥哥”地叫,笑声轻快露骨。 “抱歉,我来找朋友。”周青脉礼貌地回绝了他们。 酒吧是叠式两层的,楼梯和装饰都是有点生锈的金属,做出老工业朋克的效果。内部情形也和周青脉之前对此类场所先入为主的印象不同,并没有什么变装秀抑或劲歌热舞,多数人都扎堆坐着喝酒,店里安了几处老式音箱,低低地放着lana del rey的那首《夏日忧伤》,能从谈话声中模糊地听到。红光,橙光,洒在昏暗中,都是暖色。 屋里略显燥热,周青脉出了薄汗,于是脱了风 分卷阅读22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3 衣,挨桌去找。边找他边给林仔拨电话,一个也没打通,倒是有几个想拉他坐下喝酒的,上上下下打量他的也不在少数。周青脉在觥筹交错间挤来挤去,只得抱紧外套手包,慌慌张张的,觉得自己巨怂无比。 最终他在卫生间找到了林仔,那人穿了件花里胡哨的棒针毛衣,肩袖和腰侧还开了几个时髦的破洞,长得跟裙子似的,据说这衣服是林仔美院同学的作品,他平时宝贝得很,坚持手洗,如今却吐了自己一身,就这么臭气烘烘半死不活地坐在墙角,没再继续哭,因为睡着了。 周青脉蹲下拍他,“走了。”他是绝不会背他回家的。 林仔迷糊地张开眼睛,一瞅清楚周青脉的脸,就又大哭了一嗓子。 周青脉最烦照顾这种不讲理的醉鬼,不喜欢跟大学同学聚餐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分寸,同事之间关系远,反而没这个毛病。可现如今,他到底还是有点担忧,地上貌似有点不明液体,“你不会……真被强`奸了吧,别着急,慢慢说,先取证——” 林仔打断他,嚎得更凶了,看起来精神得很,没什么受欺负的样子,“靠北,怎么是你啊!” 周青脉皱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林仔委屈了极了,揉着眼角,“老q,我找老q讲,你要强`奸我,要他来救我了啦!” 周青脉腾地一下站起来,这口嗲嗲的台普在他耳中,也是烦人得要命,“我`操!”他直接踹了林仔一脚,大堆狠毒的话冒上来,可最终只是骂出一句,“姓林的你牛`逼,你他妈等你的老q来捞你吧!” 完全不解气,他刚想接着踹,就被人扳着肩膀从后面拨开,险些撞在墙上。是老q,他还真来了,一身皮衣倒是酷得很,含恨瞪了周青脉一眼,打横抱起林仔就走。 周青脉被瞪毛了,“我有没有干那种事,你自己问他去!” “那您也不能玩儿命踹他呀!”老q满口京片子回怼得还挺利索。 林仔就在他怀里黏糊糊地哼,揽着他脖子,高兴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这一切周青脉看在眼里,简直要气得发笑。门被老q踹开,紧接着又关上,外界杂声涌入又被堵死,周青脉一时索然无味,在镜子边的木钩子上挂好外套皮包,点了支七星,低着头缓缓地抽。 怪异的是,闷气居然很快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寂寞,一支烟烧到烟尾,烫了他的手,周青脉就又点燃一支,深吸一口,他看着落地镜中的人影,藏蓝套装熨得平滑,细看还有竖条暗纹,腰线也掐得恰到好处,平驳领露出一小角纤尘不染的米白衬衫,打着黑色温莎结,西装胸袋上挂着一小片方形金属牌,银字镀着他的姓名拼音。忽略稍有散乱的刘海,就算现在回去开会也没问题。 周青脉无端笑了。他还是这样,千篇一律,一错不出。他不再看镜子,而是对着墙角,烟雾朦胧间,他竟跳出自己,浮在半空,去反观这个形单影只无话可说的周青脉了。 头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同情。 很难解释这种情绪的产生。不是因为白跑一趟,也不是因为给他添麻烦的友人拍屁股溜走,事实上,在以往,比现在狼狈荒谬的情况周青脉也不是没遇上过,他总会想起《黄金时代》里面那句话,“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于是那些破破烂烂的时间也就被他生猛地度过了,他只会看透、厌恶、嘲讽别人,他不会同情自己。 只是这一次……至于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刚才刹那的某一眼,他看到了某个人,然后心里的某个感性面就苏醒了而已,又或许只是这一夜无解的迷梦,睡一觉就过去。 迟朗也够可怜的,周青脉咬着烟嘴想,现在还要被我拉出来背锅。 他暂且把这寂静当作享受。 第二支烟抽到一多半的时候,他的寂静却被打破了。有人推了门——不是大门——是有人推门从隔间出来。周青脉没去管,照旧把烟灰抖落在墙角的垃圾桶,刚抖两下,他居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周青脉有一瞬间的恍惚,或是希冀——他想这是谁。这是这幻想立刻破灭了。不是,绝对不是。身后这人应该很壮,比他高出不少,身上一股辛辣酒味,贪婪地在他耳后吐着热气。 喉头一阵恶心,周青脉清醒地看懂了当前状况,用力挣,稍有松动却又被更紧地抱住。周青脉并不擅长打架,再加上他成天加班缺乏运动,硬来应该不是对手,正琢磨如何应对,只听一把低沉嗓子道:“刚才我都听见了,你别管他们,今晚哥哥好好疼你!” “我没有兴趣。放开我。”周青脉冷冷地说。 身后那人却像发狂了似的,“第一次?别怕,我没病,我是大学老师,”他差点含住周青脉的耳垂,“你好漂亮,好干净,是矜贵,高贵!我一眼就看上……丽景,还是王府井半岛,希尔顿也行,你定!”他絮絮叨叨,表露着低俗又直接的邀请,罢了,竟开始顺着周青脉的腰线抚摸,那抚摸珍惜又眷恋,好像真有多少日夜的浓情蜜意在他们之间。 这人或许没错,至少,情爱之于此地,在这一众饮酒作乐的寂寞人当中,随处可见,就是粘稠的廉价糖精,乍一口齁得人舌根发麻,然而再回味一口,便是无尽的腻和苦。 周青脉烦透了,尤其是感觉到顶着自己的硬物时,他感到屈辱,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阳痿一辈子了,看迟朗全是吻痕的裸照也硬不起来,那他这辈子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咬牙用尽全力,他终于,终于,从这人臂间钻出来,出了一身汗,可夺路而逃并不是周青脉的作风。 退了两步,他冷眼看着那个满面潮红的油头男子,“想和我约?” 那人迷三道四的,又想来抱他。 周青脉直接抽了他一巴掌,冰着嗓子,一声爆喝:“跪下!” 那人愣了几秒,旋即脸更红了些,显出异样的兴奋,“你玩这个?”他竟老老实实地低身跪下,扬起脸卑微地看着周青脉的袖扣,好一个忠诚的奴仆,好一条谄媚的狗,“好,真够味儿啊,来,宝贝儿,来吧! 周青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踩在他的脸上,淡淡地吸着烟,皮鞋的硬底在那张大脸盘上碾,碾过眼皮,脸颊,被踩嘴唇应该最难受吧,周青脉就狠狠照着嘴唇用劲儿。那人吃痛地呜咽,却又很兴奋地,想去摸周青脉西裤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周青脉更来气了,照着他脑袋猛踹一脚,去到镜边拿外套拎包。 那人恋恋不舍,匍匐在地上,这就要舔他的鞋面,“咬一次呢?你就给我咬一次。” 幸好周青脉没吃晚饭,不然要全涌上来。为了甩人,他把步子迈得很大,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不要紧,周青脉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厕所门口赫然靠着个人,影子似的,黑色立领衬衫,掖在同为黑色的高腰西裤里面,半长的头发潇洒地梳着背头,腕表寒寒闪着金属冷 分卷阅读23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4 光。 迟朗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如果和你约,需要跪下吗?” 周青脉钉在那儿,地上那人抱着他小腿蹭他暂且也管不上了,咽了好几下口水,他才成功开口,“……你来干嘛。” “刚才没有好好打招呼,你就走了,”迟朗无所谓地耸肩,“看你进到这里,我吃了一惊。” “我室友叫我来救他。” “我知道。”迟朗忽然笑了,他一笑起来,岁月就在他嘴角停止,那些柳絮似的青春年少则蹁跹着飞回去,“不过现在需要救的好像是你。” 周青脉语塞,再次踹开地上的醉鬼,他往门口走了两步,“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抽烟的时候。” 要周青脉问出类似“刚才怎么不帮我”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苦笑着揉了揉脸,抱着外套皮包想往外走,这就免不了要推门,要路过迟朗,“我连着上了十六天班,我必须要回家睡觉了。” 这话在此刻,未免显得苍白而琐碎,可他也只能说出这些。 迟朗却在擦身的一刹那,握住他的手腕。 “脉脉。”迟朗说。 周青脉停下了,确切地说,是静止。他动弹不得,这两个字就是他的咒语。 “等我一下,好吗。”迟朗又道,又笑着,询问的语气。他用力捏了周青脉手背一把,挽了挽袖子,走到那醉鬼跟前蹲下。周青脉并没有再去推门,也没回头看,但他把每个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迟朗一言不发地把那人暴揍了一顿,还把那人的脸按进了小便池里。 紧接着,周青脉听到洗手的水声。迟朗靠近了,湿漉漉的手从他身后探过去,手臂也是湿的,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拧开门把,杂声又涌进来,正好有两个要办事的互相搂着进来,带点玩味地打量他俩,周青脉则被迟朗轻轻推着腰杆,往外走去。 “陪我喝一杯吧。”迟朗的声线就在耳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样蛊惑着本就开始感觉混沌的他。 24. 他们并排在吧台前坐下,“一杯尊尼获加黑方,不要冰。”迟朗冲酒保微笑。“麒麟白瓶,要冰的,谢谢。”周青脉扯了扯领带,看着酒保道。 “冬天半夜还喝冰啤,”迟朗敲了敲桌面,“不怕伤胃啊。” 周青脉又点了支细管烟,道:“我也想问你呢,生喝43度威士忌,真的猛士。” 迟朗只是笑。 两个玻璃杯很快就摆上他们面前的桌面,一个盛满琥珀色的高纯度洋酒,一个是空的,旁边摆着个啤酒瓶。周青脉没有动那杯子,就着瓶嘴直接灌。 “过得还好吗?”迟朗问。 周青脉又吸了口烟,这支烟在他手里,隔在他和迟朗之间,好像就给了他不转脸去对视的理由,“除了随时可能过劳死之外,还可以。” 迟朗点头,灌下去小半杯,又道:“我有时候能看见你们事务所那层楼,到凌晨三四点灯还亮着,律师这行真的很辛苦啊。” 周青脉呼吸一滞,这口烟吸了半截,呼也呼不出去,再接着吸,他好像也做不到了——迟朗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他想象中多。 果然,迟朗对他解释道:“我就在中国中期大厦上班,隔一条马路。” 而他对现在的迟朗,可谓一无所知。 “还在搞计算机?”周青脉掐了烟,转过脸。 迟朗笑了:“我还以为今晚你不打算再看我一眼。” 周青脉也笑,他揉了揉脸,强迫自己张大眼睛保持清醒,“怎么可能啊。” “我确实在那栋楼里面的互联网公司打过工,那个公司现在倒闭了,”迟朗抿了口酒,稍稍侧身,一手搭在周青脉的高脚凳面上,道,“后来我租了半层,开广告工作室。” 周青脉往前错了错,迟朗的手离他太近了,好像随时都能碰到他的尾骨,“现在广告业挺难做的,我以前有个委托人就是干这行的,现在已经回老家养老了,”周青脉支着下巴,“你生意怎么样?” “还好,有二十多个员工,我至少发得起工资吧,”迟朗直接把剩下的一口闷,招呼酒保给他再添一杯,“他们都很年轻,很有才华。” “哎,还喝啊。”周青脉握着啤酒瓶颈。 “我没有花父母一分钱哦。最开始公司只有三个人,贷不少了款,现在也还上了。”迟朗把手掌扣在杯口,脸颊枕着手背,冲周青脉天真烂漫地笑。” “嗯。”周青脉有点迷茫,关于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又到底说了些什么,“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 迟朗的笑意消弭了,他愣了愣,“是吗?我不解释,你就明白吗?” 周青脉也愣了愣,酒气上泛,他还没吃晚餐,现在一肚子冰,他确实不舒服,脑子也转得十分缓慢,“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迟朗立直腰杆,猛地凑近周青脉,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睫,呼出的气息是干燥的,趋近于燃烧的,“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我知道你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 不等周青脉回应什么,迟朗又道:“当时我站在天台上,你转身走了,”他挪了挪,不再和周青脉贴着脸,只是侧身看他,眼窝里盛着深深的影,“这让我觉得你没有一点点在乎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窝囊废。这是错觉吧。” 周青脉仿佛瞬间被人掀翻在地,仰躺着,眼前糊上一层一层浓重的东西,是那个冷风彻骨的夜晚,是他默默哭着走下天台楼梯时踩出的脚步声,“迟朗。”他闭上眼,随后便陷入失语的状态。 “然后我还在想,窝囊废就窝囊废吧,我可能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因为这样我就必须失去你吗?我当时还有一点侥幸。后来在超市看到你,你说再也别见了,我突然想,我是不是真的大错特错?这应该不是错觉了。”迟朗直接把新满上的那一杯,那一拳多高的宽口杯,再次一饮而尽,“可能窝囊废就是,必须,一定,不得不,失去你。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了。” 周青脉咬紧臼齿,嘴里全是苦味,这是为什么啊,他想,麒麟啤酒不是甘口的吗。他也没办法再喝一口尝尝了,因为现在他的手指、手臂、两片嘴唇都不受控制,迟朗刚才的那番话语,就好比一把柳叶刀,贴着肌理,把他剖个干净,抽尽他的所有筋骨力气。 “你说我以前是个非常自由的人,什么事都说干就干,”迟朗还是喃喃低语,他又笑了,“我现在变回去了吗?谁知道,只是买西红柿我确实不用讲价了。脉脉,我还是有进步的吧。” 最后一根筋被抽下,周青脉忽然哭了,颜面尽失地,他看着自己的泪水掉到木纹桌面上,一滴接着一滴,快速连成一片,他甚至抬不起手去擦一下,现在店里放的是一支马克西姆的钢琴曲,混杂着似乎愈加热络的聊天声,如同飞蛾的嗡鸣,如同扎在周青脉耳蜗上的针。 可迟朗是沉默的。他不再说话。 周青脉麻着脑袋,近乎本能地扭脸看他, 分卷阅读24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5 他甚至怕迟朗起身就走,可下一秒,他泪水纵横的脸颊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覆住,是迟朗在替他擦泪。 “怎么把你惹哭了啊。”迟朗轻声道。 周青脉刹不住闸,还是呆呆流泪,他太累了,每天他都是濒死地度过,每天都是日历上划过去的一个数字而已,可他现在竟然在想,在奢望,自己能不能活。 “你知道吗,脉脉,这间酒吧有很多人在看你,你一哭,就更好看了,我就更想把他们的眼珠挖下来,”迟朗还是专注地给他抹着泪痕,口气和手法一样温柔,目光沉沉的,清清淡淡的,好像能看到他身体里面,“其实我们这几年有过很多次偶遇,在便利店,在餐厅,在路上,可是你总在想事情的样子,只看见过我这一次。我是不是不能再放手了?至少现在,哪怕是装的,你能不能是我的?” 周青脉懵懂地抽噎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和你……接吻吗。”迟朗的手指停在周青脉脸上。 几乎没有犹豫,周青脉力气突然大得吓人,他抱住迟朗,搂着衬衫下那副嶙峋的肩背,瘦太多了,太多了,他混乱地想着,张嘴含住迟朗挂着酒液的嘴唇,用舌尖去撬他的唇缝,迟朗也抱住他,接收他的舔舐。紧贴地,毫无保留地,他们就这样绞缠在一起,威士忌混着生啤,牙齿碰着牙齿,肉贴着肉,好像双双摊开了自己,成为靶心。 这个吻绵长、无章、刺骨,在这样的酒吧里,实属常见,只不过会让盯着他们俩的某些人因为猎物的丧失而扼一下腕,并不会换来一颗心碎。 迟朗的眼睛却渐渐亮了,他不舍地用指腹刮了刮周青脉嘴角的涎液,指背被打上炽热急促的呼吸,他用酒杯压好酒钱,揽上周青脉的腰就要走,不对,他要握着手,十指紧扣,在那么多向他们投来的目光中!周青脉并没有反抗,甚至很配合,一手拎着包搭着外套,一手任他握着,甚至,回握住他,就好像高中放学后,他做值日,周青脉留下陪他,等值日做完了,窗外斜阳似血,室内只剩他俩,周青脉就会一手拎着书包,一手任他牵着,问他去哪吃晚饭。 “你想让我带你去哪里。”迟朗问,他看见周青脉的红晕,在苍白的脸上,因缺乏休息而青黑的眼睑下,病态,至美。 “随便吧!”周青脉不再深低着头。 他们蹬蹬蹬顺着铁皮楼梯往上爬,好像两个冲昏了头的毛头小子,爬到了一层的出口,他们从地下出来了,寒风扑面,北京刮风的冬日凛冽到一种清透纯粹的地步,冻得他们快速地跑,手还是握着。 “刚才我跑来追你的,有些地方车开不进去,”迟朗跑在前面,回头看周青脉,“我们还要回饭店停车场取!” 周青脉点头,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愿相信眼前这个人,跟着他迈步。 可迟朗却在离那停车场只有一条马路的时候,猛然停下,把周青脉拉进了一条窄巷,两边都是老胡同留下的老灰墙,连路灯也没有,黑得仿佛不在这个城市。 迟朗走得更深了些,也把周青脉拉得更深了些。 “怎么了?”周青脉问。 “我不知道,”迟朗摸着黑把他按在墙上,脸埋上他的肩颈,碰到硬邦邦的西装襟领,“我在做梦吗?我喝多了。” “你喝得太急。”周青脉挣了一下,腾出点空间,把自己的风衣给迟朗披上,刚一披好,他忽然发觉,自己的皮带搭扣被解开了,西裤滑落半截,紧接着,内裤也被扒下,冻得他好一哆嗦,皮包都惶然掉落在地。 “……迟朗。” 迟朗不吭声,只是狠狠攥了一把他的那根东西,然后又柔情无限地揉搓,周青脉推他,大声叫着什么,他就用另一只手捂他的嘴,又往下滑,滑到颈间握着,一颗脆弱的喉结,被他扼在虎口里,正在难耐地滚动,周青脉喘得他心都要碎了,手里那根却滚烫,又硬又沉,渗出汁水,在他手里黏黏地套弄。 “要我停吗?脉脉,我应该停下吗?”迟朗稍有迟钝地问。 周青脉没有回答,他大概正咬着嘴唇,把呻吟封住,脑海里全是无助和愤怒,但他的腰肢竟不自觉扭摆起来,毫无规律地往迟朗手心里挺,好让他握得更紧些,捋得更快些。很快,随着一阵抖动,迟朗手里湿了一大滩,黏着丝儿往下滴答,周青脉则无力地靠上墙面,气喘吁吁。 迟朗把他脖子放开了,周青脉也不提裤子,只是弯腰捡包,麻利地拿出面巾纸擤鼻涕,又拿了一张,捉住迟朗的手给他擦。 “我知道你恨我。”他平静地说。 “不是。”迟朗怔怔地张开五指,让那些粘液被厚实的面纸抹下。 “那就好。”周青脉还是低着头,严谨地处理着迟朗手中的腥湿,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他能稍微看清楚些东西。 迟朗安静了几秒,忽然道:“我的确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什么错都不出的一个人,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眼睛都湿了,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也很舒服,”说罢,他长长呼出口气,辛辣的爱尔兰威士忌味,“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还能亲你吗?” 周青脉的手僵了僵,他这次还是没有回答,他还是抱住迟朗,压进去一个深深的吻,满腔都是不管不顾,“刚才,确实有点过头,万一被人碰见,我还怎么在这一带混啊。”他贴在迟朗耳边,嘴唇碰到耳垂上的耳钉,一个天蝎,一个天平,十年前流行的款式,这都十年过去了,它们还没变,让人想一口咬下去。那兔子项链呢?一模一样的两条,他还戴在脖子上,迟朗也是一样吗?周青脉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了,“帮我把裤子提起来。” 眼见着迟朗立刻照做,慌慌张张帮他扣着皮带,好像个对未知分数患得患失的小学生,周青脉笑了,他又吻了好几下,再次提出要求,“拉我的手,找个地方,接着做吧。” “好,好。”周青脉听到迟朗这样回答,他的手被妥帖地握住了,他被迟朗压在墙上,相拥着接奔跑前的最后一个吻,周围黑暗浓稠,巷外是一地璀璨靡丽的夜。 25. 车里放着王菲,细闻有股淡淡的咖啡味,据迟朗说,是晚上应酬前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浸入了羊毛脚垫里。 “我开吧。”周青脉忽然拉开车门。 迟朗正打哈欠,“啊?” “我就喝了几口,你喝太多了,”周青脉笑道,“别他妈炮没打上直接殉情了。” 迟朗似乎哭笑不得,两人最终还是换了座位。 周青脉很少坐底盘这么高的车,更别说开,他以一种另类的角度看着前方,缓缓行驶在凌晨两点半光鲜寂寞的东三环上,按照迟朗一路指的方向,进了一个高级小区,离他们工作的地点不远,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开`房,”在门禁处刷出入卡的时候,周青脉道,“不会后悔吧。” “有点后悔,家里巨乱,而且没油没套。” 小区非常大 分卷阅读25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6 ,俨然一个微型社区,鲜有几户还在亮灯。车子在一间24小时便利店外停下,迟朗进去买道具,周青脉也下了车,但没进去,默默在外面,对着一棵水滴形的冬青抽烟。 迟朗出来的时候拎着个塑料袋,显得有点慌张,“我真怕你走了。” 周青脉掐了烟,喉头哽了哽,笑道:“走不了。” 他们绕过一大片公园,进到地下车库的入口,周青脉上路还可以,停车倒库极其不熟练,费了一番功夫,那点欲`火就越捱越旺盛,烧在狭窄的空间中。终于停好了车,两人等电梯时就拥吻在一起,鼓胀的裆部相互抵着,热意似乎能绵绵透过衣衫。 踉跄着进了电梯,迟朗一手搂着周青脉的腰,往西装里探,一手按了楼层。 到了十二楼,他们出去,迟朗按密码开门的时候,周青脉就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黏,伏在他肩上,舔过他的耳廓和下颌,害得他第一回还输错了。第二遍好歹他手没抖,八位数,周青脉的生日。 “太容易破解了,”周青脉埋着脸,头发毛茸茸地蹭着迟朗,双手搭在他胸前,把他往屋里推,“你家不安全。” “无所谓,也没什么好偷的。”迟朗关上门,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五指兜着臀线捏,“你好香啊,什么时候开始喷大吉岭茶的?” 周青脉就小声笑,“你还这么爱我啊……”他被揉得喘了几口,眼角醉迷迷地挑着,嘴唇红得像浸了蜜的鲜枣,他把迟朗顶在墙上,手伸下去,捞他的裤裆,指根深深嵌在腿缝里,指尖盲目又灵巧地流转,好像在把玩一个独有他才能拆封的宝贝,“迟朗,迟朗啊,你再不操我,我就要睡着了。” 他说的是半醉的话,可迟朗固然百分百地遂了他的意。加了半个月班的周青脉,被一把扔在床上,腰被狠狠按着,塌下去,臀`部高高抬起,暖而暗的灯光照得他全身如同象牙。那套精致漂亮的西装已经被剥了个干净,方才进卧室的时候掉了一地,唯独领带留着,此刻被用来缠着周青脉的手腕。 “怎么喜欢被人操了?”迟朗只脱了衬衫,近乎气急败坏地拆开润滑液的纸盒,挤了满手往那臀缝里抹,“你以前不都抢着操我?” 滑液没化开,有点冰,周青脉腰抖了抖,两个小巧的腰窝就凹得更深了,分别在他被紧紧绑在一块的腕子两侧,一把男人的腰,怎么能这么细呢?脊线像是被光影画上去的,惹人怜得有点过头。 “废什么话!”他转脸瞪着迟朗,“你上不上吧!” 迟朗急了,威士忌的烈都冲上大脑,指腹在那圈褶皱上打了几个圈,往心儿里一按,就挤进去一个指节,没带多少润滑进去,里面紧而干,颤颤地排斥着他。 “这么紧?”迟朗不怀好意地笑,不给他适应的时间,又插进去一根。 “啊……”周青脉闭上眼,把指甲抠进手背,吃痛地抽气。 很奇怪,人对另一个人的身体竟真的能有本能般的记忆,许多年过去了,迟朗还是能很快找到掌管周青脉呻吟颤抖那个小硬块,他心软了,他不想让周青脉疼,顶了顶,按了按,那原本生涩的肠道就放松了些许,他把润滑液往里推,再塞进去手指,它就软而黏地吸住他。 他在里面抽搅,就这么弄了十来下,周青脉轻轻地哼哼,很陶醉似的,竟开始晃着屁股往他手上撞了。他这副干巴巴的身体已经被打开,他张着雾蒙蒙的眼,冲迟朗笑得生动好看,“磨蹭什么呢。”辛辣的挑衅,莫名有种娇气。 “疼了可别哭。”迟朗受不住了,他觉得周青脉存心要自己命,解开皮带拉开裤链,也没脱裤子,就把性`器拎出来,就着手上的润滑快速地打,根部和囊袋甚至留在内裤里。 本来就是半硬的,他看着周青脉拱起的曲线,宛如献祭的姿态,还看着那个窄窄的小口,此刻正在收缩,往外吐着晶亮的液体,浑身的血就冲入头脑,更冲进下`体,他把周青脉掰得更开了些,虎口陷进柔软的臀肉,没戴套,就这么进去了。 紧得有点出乎意料,迟朗本以为自己扩张得还可以,实际上寸步难行,他一寸一寸地顶,碾平每个褶皱,周青脉就缩着肩膀,一眨不眨地侧脸看着他,眼里盛着茫然和不可置信,好像仅仅这样,他就被撑坏了。 迟朗完全进去了,内裤被他自己扒下,他用耻毛和阴囊缓缓磨蹭周青脉湿淋淋的屁股,旋即摆起腰,那地方柔韧得要把他灵魂榨进去,每插一次都舒服得惊人,弄得他又想流鼻血,又想流泪。迟朗怔怔地想,这地方还有谁进去过?这样的周青脉还有谁见过?他承认这是自私的,可他一琢磨就骨鲠在喉,就往下陷,迅速地,偏执地。他控制不住力道,掐住身前人的腰肌,发狠颠了他几下,撞得他腰肢乱颤,臀肉耸动隆起。 “呜……啊,啊!慢,你慢点!”周青脉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声地叫,尾音打着颤,软绵绵的,甜腻腻的,传到迟朗耳中,熟悉,陌生,催情,磨人。 迟朗俯下`身去,扳过周青脉的脸蛋,手指插进他嘴里,摸过牙齿舌尖,反复搅动,“说,”身下也顶撞得越发蛮不讲理了,鲁莽得像个被抢了媳妇的笨新郎,“还有谁操过你?” 周青脉双眸空濛了一霎,又细长地眯起来,“多了去了,哪个,嗯,”他说得断断续续,含含混混,“哪个都比你强。” “妈的……”迟朗气得冒烟,一手捏他的舌头,一手摸到身前,摸过那只小兔项链,他顿了顿,却没多做停留,惩罚似的拽了一把,细绳嵌进颈后的肌肤,粗糙地磨,迟朗就松开,手滑到周青脉胸口,去把他的乳`头往肿了掐,下`身也凶悍,玩命往他身体里契。 周青脉都快要跪不住了,怯怯在他身下抽搐着,软软地舔他指骨,眼角都冒了泪花,却换不来他现在的任何怜惜,“我没戴套啊,你不会传染什么给我吧。”他凑在周青脉耳边,凉飕飕地说。 周青脉一愣,突然咬了迟朗手指一口,力气大得几乎要出血,之后立即把他手指从嘴里吐出来,“迟朗……我`操`你妈,我`操`你妈!”他吼完了就把脸死死埋在床被上,在身体相撞的水声中,迟朗听见些许细微的,闷窒的声响,是周青脉在哭。 迟朗一时间懵了。 “啊?脉脉,你看我,你看我一眼。”慌慌张张地,甚至不敢再那么鲁莽地顶了,他慢下来,就这么连根留在周青脉体内,手去揽他的颈子,捞他脸蛋,好让他转向自己。 周青脉则抵死不从,直到迟朗轻轻地亲他后颈,亲他耳垂,一直亲到脸颊和床单接触的那条线,甚至要往床单上亲,周青脉才在某一秒猛地松了力气,通红着双眼看向迟朗。 “我`操`你大爷!你下去,下去!”他还在抖着嘴唇大骂,抬腿踹人。 “还是待会儿操我吧。”迟朗歉疚地笑了笑,把他压瓷实了,仔细地吻他那些乱七八糟的 分卷阅读26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7 泪痕,“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 周青脉被亲软了,呼呼地喘了几下,“你还真信了……”他用眼睑蹭着迟朗的嘴唇,有点难堪地,宣泄似的说,“我也不该胡说,可我他妈的哪有时间找人操我,我有病吧,就觉得别人都很恶心,我不想碰,看a片都没感觉,真他娘的要阳痿了,”说着他又委屈了,睫毛下溢出些泪水来,他的职业和性格使他很少不过脑子说话,他的本能甚至被自己扼杀了,因此现在显得格外异样,也格外珍贵,“我就看你的照片,弄过几次,但也就几次,一点也不舒服,很孤单,很孤单……” 似乎是意识到这话的笨拙和丢脸,周青脉闭了嘴,呼吸也小心翼翼。袒露心声是幼稚的,危险的。迟朗就去吃他嘴唇,要把那唇瓣撬开,手还去解领带,拿着他两只手,放到床面上,脑袋两边,从手背和他十指相扣,“我家脉脉性生活很悲惨啊,”他用掌根轻轻蹭着周青脉腕子上嫩红的勒痕,下`身的动作也捡起来了,刚才润滑液和肠液混着,流了他一胯,把耻毛染得黏浊,现在一动弹就牵汁挂液的,连声弄出水滋滋的响儿,“现在舒服了吗?还孤单吗?” 周青脉不回答,先是闭眼,随后又愣愣盯着迟朗,瞳仁都要失焦,一种天真迷蒙的神情,水光随着冲撞抖动,空张着嘴一喘一喘,等着迟朗再去亲吻。一吻上,他就黏着不放,喘叫呻吟都被堵在两张嘴里共用,迟朗极尽温柔地吮他舌尖,他就哆嗦着射出来,在床单上,好大一摊。身体仿佛逐节被蛀空,甜蜜的、牙疼般的快感从脊柱一直过到脚尖,脚趾都要蜷抽筋了。 “舒服……”换气间,周青脉沙哑地说,“舒服得,要死了。” 高`潮的余韵还留在他体内,肠道正在无规律地收缩蠕动,穴`口也紧紧吸着勃发的性`器,告诉迟朗说,“你喜欢的男人被你干到高`潮。”这无疑是最致命的挑`逗。 “又大了,靠,”周青脉察觉到变化,这给他一种自己即将昏厥的风险感,却被蛮横压着,只能无力地喊,“你先停,停一下!” 迟朗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埋头猛干,在周青脉后颈上啃咬,咬出圆圆的,通红的牙印,还不够,他从腋窝把手臂插过去,搂着周青脉的肩,把他的身子捞起来,想去咬他锁骨。咬不到,可是他自己的小兔项链滑过去,挂在周青脉肩头,擦过周青脉的脸颊。 “哈,哈,”周青脉粗粗地喘着,整个人瞬间都快酥成一滩水,声线也软了不少,这种变化是瞬间产生的,药引名为银质的小兔子,“你也留着,也留着呢。”他笑了,笑得精疲力竭,活色生香。 迟朗“嗯嗯”地应答,就这么搂着他,又在他后颈上落下亲吻啃噬,好比一种标记,周青脉又来了感觉,反手摸迟朗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压,这么肉贴肉还不够似的,他放`荡地叫着,喉咙涌出连迟朗都鲜少听到的声音,后背都泛红了,好像吃了药,好像失了心智,全身上下只能顾及性`爱这一件事。 “周律师,周律师,”迟朗忽地起了坏心眼,他现在恨不得把周青脉吃进嘴里,他最想看他因为自己变成无助凌乱的样子,已经是了,可还不够,远远不够,“你怎么像小猫一样,还没到春天啊?”说着,他的手滑到周青脉汗津津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抚摸,乳粒就在他手掌下瑟缩着硬`挺,捏起来脆弱、弹软。 周青脉费了点功夫才集中精力,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你滚,你滚!”他七零八落地大叫。 迟朗温柔地笑,和他身体的蛮力全不相称,“我能射在你里面吗?”问得可真有礼貌。 “那你,快射啊……”周青脉去找他的手握,头发都汗湿了,乌黑地贴在额头上,“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迟朗也不清楚自己今天怎么喝了酒还这么迟泄,因为自己姓迟吗?他不着调地琢磨,看见周青脉眼巴巴瞧着自己,等着亲,他就去亲,终于也是射了出来,连着好几股,在周青脉滚烫软烂的屁股里。 他留恋地拔出来,龟`头抵着臀缝不想走,往下一摸,无辜的穴`口已经肿了,可怜兮兮地淌着水,就如同好端端的屁股被开了一个大洞。迟朗也有点愧疚,看表已经快四点半了,把一个严重缺觉的人折腾到这种时候,他好像是魔鬼。 他让周青脉趴着睡,自己则把手指伸进去,往外一点点挖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可周青脉哪睡得着,他挖完了,周青脉还睁着眼,目光甚至清明了许多,脸还是潮红的,干燥开口,“老子屁股如果裂了,就找你偿命。” “遵命。”迟朗笑得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靠在床头,擦了擦手,找来手机翻看。他半转着脸,朝着周青脉,因此周青脉只能看见手机的背面,以及映在迟朗脸上的荧光。 “这么晚了,谁啊。”周青脉咬了咬嘴唇,问。 迟朗有点惊讶,周青脉现在对他,比他想象中要亲近,这是吃醋了吗?这么快他们就恢复会吃醋的距离了。迟朗简直要心花怒放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道,“炮友,我把他们删了。” “……几个?”周青脉抹着眼角问,模样可怜极了。 “三个。”迟朗看了他一眼。 周青脉定神盯了一会儿,暗暗数着时间,突然暴起,“删三个人,二十秒够了吧!”他径直去抢迟朗的手机,“你还聊上了,聊得上就别删啊,舍不得就别删啊!” 迟朗先是不让他抢,执拗地把手机背对着他,但很快就投降了,周青脉翻过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其实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和那几位吵架吗?可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不是所谓的“炮友”呢?结果,当他垂眼看向屏幕,所见却是相机的界面,再看相册,自己刚才一身牙印趴着缓神的怂样,还有凶巴巴抢手机的傻态,已经被录了个仔细,足足五分多钟。 迟朗恰如其分地学他刚才的语气,道,“脉脉,你还真信了……” 周青脉愣了愣,突然扔了手机,一把将他扑倒,彻底扒了他的裤子,“刚才还说待会儿让我`操对吧?” “明天还要上班。”迟朗眨巴着眼睛。 “你是老板,我有假期。”周青脉理直气壮,从枕边摸来用了小半管的润滑液,挤在自己手里,“我不单单喜欢挨操啊。” 26. 周青脉醒过来,耳边窸窸窣窣的,是迟朗在起床穿衣,一看表才早上七点一刻。 冬天日出得晚,纱帘外是一片蒙蒙的灰,屋内则是一片幽幽的蓝,周青脉把床头灯扭开,揉了揉眼,看着迟朗肩头的几个牙印,“起这么早啊。” “有个项目交给几个小孩,刚开始,我还是得陪他们一起推一推,”迟朗套上件酒红的条绒衬衫,系着扣子,回过头冲周青脉笑,“你再多睡一会,好不容易放假。” “嗓子都叫哑了,人家小朋友肯定要问,老 分卷阅读27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8 板老板你是不是着凉了呀。”周青脉也笑。 迟朗站起来整理衣摆,“那也得搬砖啊,周律师又不给我精神补偿。” 周青脉一骨碌爬起来,俯身抱着枕头,猫一样伸了个懒腰,“你一般在哪吃早餐?” 迟朗眨眨眼,“地摊,或者711。” 周青脉翻身下床,在床尾找到内裤穿上,麻利儿走到衣柜前,随便拉开个门翻了翻,“哎迟老板,您平时不叠衣服吗。”他看看里面团成团儿的毛衣长裤,又转脸看看迟朗。 迟朗正在系皮带,一边系还一边盯着他的裸`体看,闻言又笑了,有点腼腆,“叠了塞进去还会乱,干脆随便放,穿之前熨一熨。” “有道理,新思路。”周青脉点着头,抽出件高领毛衣给自己套上,长度遮住半边屁股,随后他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 等迟朗穿好衣服进到浴室,周青脉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厨房里忙着炒鸡蛋。 迟朗过去抱他,“做什么。” 周青脉脸颊被胡茬刮得痒痒,“精神补偿。快点洗脸刷牙去。” 几分钟后,周青脉端上来两碗香菇滑蛋小白菜炝锅面。 “你的早餐听起来有点凄凉,每天也就多花十几分钟,别老便利店了。”周青脉说着,猛往自己碗里倒醋,见迟朗诧异,他解释道,“养胃。” 迟朗做梦似的扯扯脸蛋,也给自己倒了一点。 两人低头吃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像昨天晚上那么话密,因为好像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 照以往,迟朗总是慢吞吞,可他这次比周青脉吃得快了许多,也不急着去上班,就靠在椅背上,默默看着他挑起一股股面条,再咬断。 “脉脉,”迟朗突然开口,“你想过来和我住吗?” 周青脉抬眼看了他一下,“随便。” 迟朗清了清嗓子,“我刚才本来想和你说,我们现在工作都很忙,也都正处于上升期,分开住可能更现实一些。” 周青脉吃完最后一口,不喝汤,放下筷子扑哧笑了,“是啊,就现在这样,对上眼就打一炮,哪天还能好好睡。” 迟朗一本正经地问:“现在对上眼了吗?” 周青脉垂下眼睫,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反正要去上班的不是我。” 迟朗就痞痞地咧嘴乐,“言归正传,”他又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吃了你的豪华面条,感觉到了家庭生活春风化雨般的温暖,我又舍不得你回去了。” 周青脉露出被酸倒牙的表情。他心想,一个人干了广告这行,和干了律师一样,都离疯球不远了。 “这样吧,”迟朗好像也被自己恶心到了那么一点点,“我马上去上班,留一张门禁卡在鞋柜上,你如果想过来和我一起住,就把它拿走。” 周青脉问:“你现在房租多少?我看至少一百二十平,这地段,要上两万五吧?” 迟朗往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嚼碎了说:“是我买的,房贷还要供三年。” 周青脉:“……” 迟朗有点得意,好比备够了彩礼的毛头小伙,穿上皮鞋,套上大衣,他还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脉脉,脉脉,”他跟唤小猫似的,“过来送送我。” 周青脉走过去,吧唧亲了他一口,“这么送?你幼不幼稚。” “哈哈,不觉得这样很有夫妻感吗?”迟朗厚着脸皮,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滑,“对了,周律师今天有什么安排?” “先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吧,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扔了,看得我心烦,”周青脉虎视眈眈地指着茶几上的外卖袋、泡面桶、啤酒罐,“把地拖一拖,厨房油烟擦一擦,再拯救一下你的衣柜。然后我要睡觉。” 迟朗看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再耗下去自己会完全消磨掉上班的决心,主要是周青脉这身打扮太犯规,上面是他的藕色高领毛衫,下面干脆没有,分分钟让他乱想。 他又亲了周青脉眼睛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推门而去,直到坐进车里,闻到昨夜的咖啡味和酒气,他还在回味刚才睫毛在嘴唇上旖旎的触感。 周青脉则并无胡思乱想,迅速完成了自己的“宏图大志”,眼见着屋里焕然一新,他还觉得不够,把脏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搅上,他铺了新的,这才扑上床开始补觉。 昨夜那种发情般的味道还若有若无萦绕鼻尖,但周青脉终究还是睡着了,醒来是下午四点多,他把自己的西装换上,拎包出了门。 临走他站在鞋柜前想了两分钟,拿上了门禁卡。 之后他站在门口等电梯,看着那些输密码的数字键,他就很想去按,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开关关了好几个来回,电梯都快跑了,可是门锁的咔嚓声格外清脆,他心中就充盈起一种简单的快活。 好吧,幼稚的是我。周青脉想。 他回到自己的合租公寓,联系了房东交违约金退租金,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毕竟住了三年多,细碎的东西还不少,合买合用的他都不打算带走了。 林仔貌似没去上学,还在卧室里和老q厮磨,周青脉扯胶带封住第三个纸箱时,他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边看,脸上还氤氲着潮红。 “大律师,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喔。我喝多了啦。”他小声道。 “嗯,我当时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要走了?” 周青脉放下剪刀,站起身子,“找到同居的,就不天天当你们的灯泡了。明天搬家公司会把这些都运走,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东西。” 林仔瞪大眼睛,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愣愣地问,“你恋爱了?” “是啊。很奇怪吗?”周青脉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手机。 “第一次?” “算是吧,”周青脉抿嘴道,“反正是我初恋。” 林仔大惊小怪地跑回卧室跟老q汇报去了。 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周青脉正在啃着黄桃打坐冥想,接到迟朗的电话。 “醒了?”迟朗问。 “早醒了,我已经回家了。你呢,下班了吗?” 迟朗作出虚弱状,说:“正在堵车,和刚毕业的小孩折腾一天累死我了。” 周青脉把桃核投入茶几另一侧的垃圾桶,笑道:“准备回家?”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看看我的田螺脉脉有没有把我的爱心卡片拿走——”迟朗拖长尾音。 周青脉约发坚定了广告这行是危险职业的想法,尽量把嗓子压严肃,道:“先别回去了,我请你吃个饭,就在王鼎牛排吧,咱们庆祝一下。” 迟朗笑起来,“庆祝什么?” “庆祝从这个月开始,我要和你一块还房贷,顺便借你的床用一用,太软太舒服了,我下午差点不想走。” 27. 那年春节来得格外晚,二月底才开始,周青脉把年假用上,再算上周六日,一共得到了二十八天的假期,三月底才用回去上班。 他本来只是觉得把假期一块用掉比较爽,并没有什么具体计划,摧枯拉朽地把漫长的一 分卷阅读28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9 年过去之后,整整一个月不用工作,这是什么概念——他对整整一个月连着上班倒是很有经验。 律所老板批了准假条的当夜,几番缠绵过后,周青脉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了迟朗。 迟朗正在喝水,闻言“咣”的一声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回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想不想旅游?” “去哪?”周青脉靠在枕头上,仔细地给安全套打结。 “就西藏?昌都林芝那边,看看大冰湖。”迟朗躺回来,伸胳膊搂他,“我后来查过,纳木错啊,羊湖啊,还有拉萨什么的,也都可以看看,留到三月底,说不定还有桃花。照相肯定超级浪漫。” 周青脉怔了一下,他确实说过想去西藏过一次年,只是当时他对母亲的突然造访感到不悦并不安,这话里也有情绪化的因素,没想到迟朗一记就是这么多年,后来还查过,说明迟朗真的认真期待过。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并没有再一起好好过一次春节。 他从枕边摸来手机,不想让自己的波动太明显,“哈哈,你是少女吗。” “想不想去嘛,”迟朗把脑袋往他颈侧拱,去看他的屏幕,“手机这么好玩的吗!” 周青脉笑了,把旅行app的界面在迟朗面前晃了两遭,“你旅游不需要订机票订酒店?还是迟老板习惯秘书安排了?” “我没有秘书啦……”迟朗凑过去亲他,第无数次为这人的超高行动力拜服。 周青脉十分冷漠地把他往边上推,“还得买两件厚外套,本来就是傻的,不要过去之后冻得更傻了。”几分钟后,他这个出差老手把各种单子下好,就放下手机,钻进被子,“嘿你还真成少女了,躲里面不闷啊。补一口好不好?不好?那补两口。” 他们从墨脱出发,租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一路经过林芝、巴松措,看过南迦马瓦峰,又经过那曲的唐古拉山脉,前往纳木错。路上两人轮流开车,累了就找店住下,节奏比周青脉想象中合理许多。 有一次在109国道的盘山路上,他们经过一个观景台,周青脉当时正在开车,说要抽烟,于是就停下了。 观景台建在悬崖峭壁,极目远望,能够看到掩在云间的不知名雪山。周青脉挨着迟朗站,挨得很紧,少有地有了点撒娇的意味,“这种地方还真是要趁年轻来玩,等四五十岁了,谁还有这种精神头。” “开累了?”迟朗揽过他,揉着他的肩头,“待会儿换我。” “不用,我就是这几天看的自然景观太多了,壮观是真的,”周青脉深深吸了口烟,“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在城市里,每天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好像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迟朗举起相机对着雪山的尖顶,“是啊,和这些比起来,人真的很小。” 周青脉把手伸到镜头前,“你挺大的。” 迟朗重重地“啧”了一声,脱掉手套掐他脸蛋,周青脉就夹着烟躲,笑得热气腾腾。胡闹完了,迟朗把相机收起来,靠在车子上,他忽然说:“脉脉,给我支烟。” “你要是也开始了,我可更没戒烟动力了啊。”周青脉这样说着,还是抽出一支七星,拢在自己的烟头前点燃,回身递给迟朗。 “就这么一次,”迟朗不习惯那股涩口的烟草味,呛得咳了几口,他跳上车前盖坐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牧马人底盘比q7还高,之前,在北京城里,有一天夜里两人睡不着觉,就出门兜风,沿着长安街一直开,直接开到了郊区的岳各庄,见到一条冰冻的河。当时迟朗也是这样坐在车前盖上,看着河面,招呼周青脉一块坐。 那次他告诉周青脉,自己要回一趟杭州,周青脉说好,没问为什么,他也两三天就回来了。 这次,周青脉照旧那样麻利地撑上去,转身坐定,把不拿烟的手插进迟朗的兜里。 “有话要对我说?”周青脉转脸看着迟朗,眼神很温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迟朗也把目光从雪山上挪开,风开始狂吹了,他回看周青脉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一样的眼睛,“我上次去杭州,拿到了一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我一直有在收集,就是我爸的各种犯罪证据,”迟朗顿了顿,“行贿啊,违规建筑啊,主要就是房地产商经常搞的那些,之前很多人举报他,但是证据不够硬,他也一直没有倒。” 周青脉点点头,显得公事公办,“很正常,你说全国上下有哪个楼盘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国情就这样。只要没有出人命之类的,就算出了——也说不准会怎样。你爸干这行干了几十年那就是有门路。总之这种老板,普通老百姓是搞不倒的。” “但是我收集了很久,我是他的儿子,我手里有的证据还是比较具体的,”迟朗咬了两下烟嘴,好像忘了怎么抽,“我要试试看吗?” “举报吗,”周青脉笑了一下,眯眼看向前方,“你想试试?这是大义灭亲啊。” 迟朗没有回答,“我回去见到了他们两个,他们也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他的声音低下来,“我妈倒是还好,想开了不少,我爸还是那个老样子。” “还是在威胁你吗?” “是啊。”迟朗也短短地笑了一下,“他除了这个也不会别的了。他如果进了监狱,或者直接死了,不就威胁不成了?” 周青脉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些威胁的内容,无非是工作、名声、安宁,这些人人都在乎的东西,最多再加一个人身安全?迟朗这种性子,能说出刚才那种狠话,估计是真被逼急了,估计那威胁和他周青脉也有关系。 可周青脉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他只是平静地说:“你也许可以成功,这个几率也许超不过百分之二十。假如幸运,他进去了,你还剩个妈妈吧,可能还有其他亲戚吧,那你白眼狼的名头会背一辈子,你也会一辈子记得,是我亲手把我爸弄成那个地步的。” 不等迟朗说什么,周青脉又道:“我不觉得你的想法是错的,是不可取的,但是我结合自己想了想,当时我妈被我气跑,回去不就病死了吗,”他停了一下,喉头有点发紧,“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可能事实也是这样的,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想起这件事还是非常非常难受,这种难受的伴随人一生的,甩不掉,可能理由就是很庸俗吧,因为他们把我们养大,这种联系它割不断,怎么样都不断,人就是群居动物,”周青脉认真看进迟朗的眼睛,“我不想这种难受因为你爸那么个玩意,就也跑到你身上待一辈子。” “这也不一定吧。”迟朗道。 “你要赌吗?我不想让你赌,我下不了那么大的注。” 迟朗沉默了很久,一支烟已经燃尽了,“我以为你非常恨他,想报仇,想让他死的那种。” “是,我非常恨,上学那会儿我还研究了两年怎么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当然失败了,我现在也不是不想让他死,”周青脉 分卷阅读29 - 肉书屋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0 神情淡漠,“但也就是因为恨,我才觉得他不值得让你愧疚一辈子。他那种人就该老得籍籍无名,然后孤苦伶仃,每天活在‘我儿子还在恨我’的痛苦中,最后自生自灭。否则我干这行的肯定鼓励你拿起法律的武器和恶势力作斗争啊。” 迟朗点了点头。 周青脉又点了根烟,没给他,而是自己抽,他在等迟朗的一个结论。 “我不试了。”半晌,迟朗轻轻地说。 “你想好了,如果你想试试,法律方面我帮你,也不用太没信心,只要有一种办法,他能倒台,我们就成功了。只要你想好了。” “不试了。不折腾了。”迟朗摇头。 “那证据就白找了。” “不会,我准备拿着它们,威胁回去,他真的做过很多事,有几个他还是比较怕的。主动权还是在咱们这里啊。” 说罢,迟朗宣誓般抬高声量,“我不会让他再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周青脉松松地笑了,“那我陪你一块找他呗,我最喜欢咄咄逼人地威胁人,然后看对方被我气得胸闷气短。” 迟朗也笑,“我也不会让他再把我们弄分手。” “这你不用担心,他就算再干什么,我也不和你分手,你最好也别琢磨和我分这事儿,省得我们发生什么血案,”周青脉慢慢地说,突然冲着对面大吼,“雪山上——有神吧!你见证一下,我这辈子赖上这个倒霉蛋了!” 迟朗用力搂他,抢他的烟抽了一口,两人就这么对着一个烟头黏糊着,“脉脉,你知道吗,以前我看你就像在看一块玉,怎么说,是非常烈的那种,可能这个词很不合适吧,但我总觉得你哪天会把自己撞碎在地上。”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周青脉踮起脚,把迟朗脑袋往下压,突发奇想地亲他眉毛。 “不了。” “是吧,可能我现在不想碎了。把你给划伤了怎么办呀。” “不想了吗?” “不想了。”周青脉掸了掸烟灰,它们争抢着散在风里,吻上迟朗的嘴唇之前,他又一次看到雪山,仿佛真的有山神在呼应他的叫喊,云都散了,高高的雪线异常清晰。 周青脉入神地想,江水要滴落、汇聚、流淌,雪山也有融化的权利。 那天傍晚,天黑之前,他们紧赶慢赶开到了纳木错,留宿在当地藏民开的小客栈里。屋里好浓一股酥油味,但打扫得相当干净,只是床铺非常窄,还是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经过试验,实在滚不开,周青脉就把迟朗摁在石质窗台上,怕把人冰着,还特意铺了条长围巾在上面,这才放心把人家的衣裳剥得差不多,只留了件背心在身上挂着。 “外面有块冰湖哎。”迟朗抽着气道。 周青脉不断吻着他的肩头,又塞进去一根手指,“你看得清?” “月亮照得,很亮,”迟朗急促地叫了一下,因为周青脉突然捣得太深,“……银白色的。” 他们身处高地,那片银湖掩了一半在白雪皑皑的林地后,还有一半,琉璃镜子似的映在月光下,密集的光影,宛如散落一地碎星般璀璨,又如淬了烈酒的刀锋那般凛冽。 或许高原的空气太稀薄,那么遥远的事物,看着眼里,竟是这样清晰。 周青脉把下巴搁在迟朗肩上,扶着下`身,在湿滑的股缝上磨蹭,“所以,迟朗和周青脉终于看到了冰湖。”他咬着迟朗的耳垂,咬到自己的天蝎座耳钉,凉凉的金属腥味。“其实,我还好好地看过一遍钱塘潮,我自己去的。” 说着,他就挺身进去了,慢慢搅了搅,才开始前后动,一手滑到迟朗的背心里,一手摸到迟朗抬头的那根,有节奏地套弄。 迟朗腰肢打了几个抖,喘道:“我也,去看过一次。” “是吗?和谁啊。”周青脉故意问,鼻尖在迟朗耳鬓厮磨,下面撤出来不少,在那个黏糊糊的穴`口上浅浅地戳。 “和你的照片!”迟朗吼道,难耐地摆了摆腰,“进来,深一点。” “下次真人和你去。”周青脉悄悄笑了,他有条不紊地破开肠肉,推到最深处,又用力攥了两把迟朗的家伙,在他被汗水濡湿的颈后,狠狠地咬下去。 酥油味、陈木味、还有似有似无的雪味,这些都成了催情剂,况且每次这么攥这么啃,迟朗都会爽得小小尖叫一声,这回更是如此,周青脉错觉他下一秒就要长出尾巴,在自己身前摇起来了。 巧的是,那天正好是小年夜,完事之后他们才想起这一点,在屋里闷着无聊,就想到楼下大堂喝酒看晚会。周青脉两三分钟就收拾利索,把脸缩在毛衣高领里面,靠在门外的墙上等。 这回戴了套,迟朗也全射在了他手里,按理说没什么好收拾的,可迟朗却慢吞吞的,又在行李箱跟前磨蹭了一小会儿,这才合上门,跟周青脉一块往楼下去。 “我刚才脸太红了。”木梯被踩得吱呀吱呀,他这样解释。 “现在也很红。”周青脉若无其事地牵他的手。 大堂里还算热闹,人们三三两两坐了几堆,零散地聊着天,铜壶里盛着热酒。两人挑了个暗处坐下,在铺了牦牛毛垫的沙发上偎在一起,盯着不远处墙上挂的小电视。 眼下这部小品无聊得很,但也很快完了,接在下面的是电视台广告,周青脉打着哈欠,找老板娘要了一壶酒,一叠牛肉条。 他又往迟朗肩上蹭了蹭,翻出手机,正准备看看工作群有没有发红包,却忽然听到一段极为耳熟的旋律,轻盈的,流丽的,平缓的,这样一支小提琴曲。 他侧耳去听。 这首曲子实际上谱写于十年之前,曾经在西湖边奏响,曾经流溢在五道口的旧公寓阳台,嵌在模糊的日子里,如今混在交谈的嗡鸣中,如泉水掩在土下。 周青脉拨开土壤,发觉这乐声来自电视里的广告。 那是一个钻戒广告,女主角在城市缭乱的夜色中飞奔,阅尽千帆,狼狈不堪,最终在河水中被爱人捉住手腕,戴上戒指,他们浮出水面,头顶是一坐鎏金的大桥。 小提琴的声音停止了。 那曲《脉脉》。 “这是你的项目?”周青脉看向迟朗。 迟朗的眼角松下来,他方才一直盯着周青脉脸上的阴晴,此刻他眉间的紧张消散了,“今天刚开始投放。感动吗?” “感动啊,你都把我放给全国人民听了,我是不是得买对儿他们家的戒指支持一下?你有提成吗?” 周青脉就这样笑着,双臂环住迟朗,和他拥吻,老板娘来上菜他也没停,好像沉入了这偌大世界中,只有他们能打开的小小一角。 却听迟朗在双唇相触间说道:“可能来不及了。”这话就好像不过耳朵,直接从喉咙进入周青脉的身体,紧接着,他的左手被捉住了,迟朗双手的温度漫上来,在这之中,一个凉凉的小环从无名指尖开始,停在他的指根。 周青脉低头去看,还有一枚一样的戒指,摆在迟朗手心里,摆在他的眼前,等他捡起,等他 分卷阅读30 - 肉书屋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1 给迟朗戴上。 “该说什么呢,”周青脉没有过多的震惊,他的动作还是如常迅速,扶着迟朗的手掌,一寸寸将那指环套牢,两只手带了铭印的紧紧绞缠在一起,“说我爱你。” “我爱听,我也爱你。”迟朗笑得熠熠。 于是他们握着手接吻,闭上眼,在心里看着对方,好比一个私密的仪式。曾经的,过去的,那些年少轻浮,那些愚蠢痛悔,那些大哭狂笑,还有未来的,未知的,那一切一切,在此刻,都落在这十指之间了。 分卷阅读31 - 肉书屋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4 ,如果她没有说出那句话姚旭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这座图书馆,他们之间的缘分也不会重归于零,就好像他还待在这间学校,她也在,他会吃饭睡觉学习,她也会,只不过一个在政法院一个在艺术院,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只不过是一根纽带拴着两个人,而一旦这跟纽带消失,两个人之前的缘分遇见不过一场白日大梦,彻底消失不见。 “叶子,实习你是想按学校的分配还是回家。” 闺蜜终于在solo单人挑战中赢了自己的男友,她兴奋的爬上床问。 “我啊。”她关上电脑。 “我可能要回去。” “为什么啊。”床上传来一阵哀嚎,“那你如果走了我岂不是要一个人在这里住半年?不行我害怕,你如果不留下来那我也回去。” “你随意吧,毕竟我将来是一定不会留在南方,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就算留下来,也不会遇见。 “唉算了,反正还有半年。” 还有半年大四,那时大家就会各奔东西,能留下来的人差不多都已经不会离开这座城市,这时候他们就算已经毕业。 毕业,离开。 “对了,小唯恋爱了。”夏夏钻进温暖的被窝。 “她?那磊哥怎么办。”她略感惊讶,磊哥就是那个打扮男性化,与小唯关系好到睡同一张床的女孩。 “哎呀闺蜜而已,难道她们还真打算过一辈子。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跟她处对象的人是谁不。” “谁。”她漫不经心的问。 “还记得大二的时候我们上英语课,结果一政法院的跟四大名捕怼了一架的男生吗。” 她敲字的手顿住,听那人说:“好像是叫姚旭吧,是政法院学生会主席,小唯不是我们院学生会办公室的吗,联谊的时候看对眼了呗。” 她与他注定无缘,却并不代表别人也这样,他注定会属于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是她。时间依旧在走,残忍,无力的诉述那些事实。 “哦,挺好。”她离开键盘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苍白,颤抖。 “哇,你是不知道那男的可有钱了,不过小唯家里也挺有钱的,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啊。” “恩,挺不错的。”除此以外她再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对了,小唯说周五晚上空出来。” “做什么?” “请客啊,谁脱单谁请客,不过小唯脱单咱们宿舍单身汪可就剩下你跟磊哥了,真可怜,我还以为小唯喜欢磊哥呢。”她重新坐会电脑旁,也不知自己敲了一串什么,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才逐渐定格在那个晚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她抱着书头上白雪落下,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姚旭,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一切想来可真可笑。 “那你把明天空出来。”她关闭文件。 “啊?做什么。” “逛街。” 她不能得到他,也不想被他看不起,她花光一个月的生活费置办了一身看得过去的行头,闺蜜在一旁点赞,店员也极力推销自家的‘产品’这一趟满载而归。 可看着价值不菲的衣物她却发起了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想了整整一周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周五就已经来到。 不菲的餐厅,不菲的菜单,装潢十分大气的包间,旁边自带一个ktv。有钱人的世界真叫人捉摸不透。 “这是我们宿舍大宝小若,二宝燕子,这个是磊哥,夏夏,跟叶子。”小唯在一旁介绍,女生会热络气氛,与他们在一起多么活泼的男生都会有些拘谨,更何况是第一次见识女友的闺蜜团。 “姐妹们,男友姚旭,比我大三岁,比你们嘛大四岁,今晚放开胆子喝,他开车过来的哦。”小唯骄傲的向众人介绍手心却抓着车钥匙,她看着他想,这确实是个足以骄傲的理由,足以向任何人炫耀的战利品。 有这几个活宝在不怕冷场,啤酒,可乐齐上阵,他们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能成为酒友,看不出来,那样斯文的一个人酒量那么大。 “今晚就到这吧。”晚上十一点,小唯半挂在姚旭身上,喝的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面颊绯红。 “我送你们回去。”姚旭开口说。 “你送她们回去吧,我们跟她们不顺路。”叶凉说,她大概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清醒的。 不顺路并不是不顺路,她们早早的搬了出去住在与学校外面的小区,虽然目地的不同,要走过的路却一样。 “别,先送夏夏跟叶子,她们俩住宿舍,晚上十一点半就进不去了。”都以为喝醉睡着的小唯却突然开口。 姚旭跟着点了点头说:“那我先送你们回去。”他的车坐不下六个人,只能分两次。他看着叶凉说,语气尽是不容置喙,原来他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说完捋了捋小唯的背,温柔的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我。”这一切在她看来可真是刺眼。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因此不觉尴尬,唯有心知肚明的两个人一个人在驾驶座上开车,另一个在副驾驶上睁着不加醉意的眼睛,望着这条比任何时候都要繁华庸长的街道。 “那你们今晚上早点睡,我去接小唯。”夏夏被磊哥搀扶着,她今晚上回宿舍住,也不知道是为谁腾开了空间。 她们走了一会儿,叶凉忽然站住,对着两个人说:“我口红落车上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去一趟。” “啊?口红?明天让小唯……”夏夏睁开朦胧的眼睛,大脑还能正常运作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路灯下已经没了叶凉的身影。 “我靠她跑这么快的?我记得她体育从来不及格。”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啊,磊哥?你怎么在这里。”喝断片的夏夏一直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状态。 她跑得很快,她从不知道原来可以跑得这么快,如果早点知道或许八百米就不会跑五分钟了吧。 “姚旭,等等。”晚上十一点,门口的人只多不少,却很少有人认得他们或者停下来看一看。 那人却一直靠在车上抽烟,像是知道她会回来一直等待一样。 “就知道你会回来。”手中叼着一只烟卷,明明长了一副三好学生的面容,却抽烟喝酒无所不能,他手中抓着一只口红,迪奥的小样,或许在小唯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来拿这个?” “恩。”她点了点头,向他伸出手。 姚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笑着将口红递到她的手心。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我都不敢认了。”她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苦笑着说,“原来你还记得我。”姚旭拿着烟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5 卷的手一颤,烟灰来不及抖落在地上便被风吹散。 夜风吹过来,很冷,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四五月份,风还是这么冷。 “回去吧,我得去接小唯了。”嘴里吐出一圈白雾,令那张脸也在回忆中变得模糊,叶凉看着这个人,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或许他一开始就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她与他本是陌生人,就算喜欢也只是喜欢那张皮相,对他的兴趣爱好,真的一无所知,就像他离开了了那个图书馆他们就再无交集一样。 “姚旭,为什么之后再也没去过图书馆。”即便如此她依旧选择问出口,也不只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还是挽救自己最后的坚强,脸上的妆容有些花,微微突出来的牙齿被下牙咯的生疼。 “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 “都不是。”他反映了好一会儿,像是将久远的记忆从过去重新挖掘回来。 “那是为什么。” “没有理由,不想去就不去了。” 她的勇气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出现后得到的只有失望颓然与不甘心。 “大二那年的英语课上,你是真的不认识我吗。”她倔强的抬起头,勇气这种东西本以为与她无缘。 叶凉赌他是为了她才走进那间教室,尽管那时她一无所有并不出众,尽管他最大的可能真的只是无心,可是事到如今还做这些无畏的挣扎做什么,她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或许想给那场无关的初恋一个结局,或许只是无病呻吟,单纯是好奇心驱使着想知道那个答案。 他吐出最后一圈白雾。低头掐灭手中的烟。 “叶子,你喝醉了,回去吧。”这就是他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那个图书馆,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她狠狠地捏着手心的口红,转身盯着深不见底的黑暗,眼眶子生疼,却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意过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她太执着,自作主张的喜欢,却又可怜巴巴的失去,失去?她根本从未得到。 “叶子。”他忽然喊住她,“口红我知道是你故意落下的。” 她面对这前面漆黑,路灯已经熄灭的小路。 “是又怎么样。”她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已经想到折回来与他的这段对话,或许还在挣扎,又或许只是单纯想让小唯发现。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在诉说失望。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他说,打开车门驶动着车子离开。等到车声彻底消失不见,她才终于回过头,盯着街道上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盯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她终归没能得到那个答案,那场无疾而终的初恋终结在他的敷衍上,连同她唯一的一次任性与不矜持。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与封面终于出现了,顺便改了作者名,下午捉虫发现英文字母全部被和谐了,这篇文竟然已经发出一半了,作者剧情渣,长篇容易把自己绕进去,手头有几个好梗争取能写出来。 ☆、5、青春 那天晚上的学苑超市十一点四十一分关门,关门前有个大三的小姑娘来买了一沓啤酒,十一栋的宿管阿姨很是头疼,大半夜的一个小姑娘躲在门口哭,不知道的该以为学校闹鬼。 凌晨一点钟她给小姑娘开了门,向来严厉的人,头一次没有责骂,而是嘱咐她早些睡。503宿舍里的人早已睡着,她坐在走廊上,喝着一瓶一瓶的酒,想着一件一件事,不过就是图书馆中那一年的见面,怎么能爱得这么深,怎么能,不过就是一场告白被甩,被甩而已怎么会这么不甘,怎么可能会,不过就是一个答案,得到如何,得不到又如何。 从不沾酒的人,第一次喝酒,甚至喝到胃出血,凌晨五点打开宿舍的门,凌晨六点就吐得昏天黑地,磊哥很早就已经离开,她忍痛用不大的声音试图叫醒夏夏,那个人却执着的与周公下棋,不得已她在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住在外面来自一个家乡的舍友小若打了电话,那边很久才有人回答,她声音微弱地说:“喂,小若是我,叶子,能不能帮我买点胃药,或者帮我叫个救护车。” “啊?你怎么了?”那边的小若睁开朦胧的睡眼坐了起来,一旁的男友翻了个身,重新陷入睡眠。 “可能胃病犯了。” “你等等,我去叫人。”小若刷了几条微博,终于爬了起来,他们几个人虽然都住在外面却都隔得很近,想着不过就是犯了胃病没什么大惊小怪。 考虑到她没有车子,梳洗的时候她给那边的小唯发了条微信,本以为她昨夜喝的最多起的最晚,却没想到微信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我已经让姚旭过去了,我等下就去。”她说。 她们本以为不过是小小的胃病,直到打开宿舍的门。 “你吐血了?”地上一片血迹,还有蹲在小床前的人,她苍白着一张脸,昨晚的妆似乎没来得及卸掉。 “你来了。”沙哑的嗓音,有气无力的话,像是随时都要晕厥。 “夏夏呢。” “她还在睡觉,可能是昨晚喝多了。” 小若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的姚旭,却见他狠狠地凝起眉心。小唯说过,他似乎有很严重的洁癖。 “能站起来吗。”小若弯腰想把她拉起来,却看到她手心的一团血,以及床底的几个空酒瓶。 “喂叶子,你到底喝了多少。” “小若,你别拉我,我站不起来。”这是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人也跟着陷入半昏迷。 “我背她过去。”很久没有说话的姚旭突然开口。 她说她站不起来,确实需要弯腰缓解,这种情况下为了不加重她的痛苦最好不要颠簸。 背起一个一百斤的人走那么远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汗水慢慢的浸湿了衣裳,额头上漫出一层密汗,眉毛被清晨的霜打白,眉心一直凝成一团。 “病人胃出血,比较严重需要手术。”医生问,“你们谁是家属。” 小若想了一会儿说:“我们还是学生。” 老医师扶了扶眼镜说:“通知她的父母,现在先住院。”他在病历上写了些什么,又刷了就医卡。 “去一楼交钱吧。”小若站在原地,她走时什么都没带,身上只有一块手机,银行卡里还没有几个钱,现在还不到要下个月的生活费的时候。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旁的姚旭已经接过那张就医卡走出病房,她慌忙跟上却听到他说:“你去陪着吧,小唯一会儿来。” 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 从此以后所有的帅哥在小若眼中都被贴上了善良温柔又有钱的标签。 叶凉是被饿醒的,虽然胃部还是有些疼痛,她睁开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6 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手上扎了针,冰凉的液体就那样一滴又一滴的流进她的血管。 对了,她喝到胃出血,因为喊不醒夏夏最后只能给小若打了个电话,她是被人送过来的,来的人不仅仅是小若,她只记得这一点。之后的事情她记得不大清楚,只记得有个脊梁,不宽却足够温暖,他背起她一路安抚,梦中的她渐渐松开紧皱着的眉头。 “你可终于醒了。”小若守在她的床边,略带抱怨。 “胃还痛吗,昨晚上你回去后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我是怎么过来的。” “姚旭背你过来的,还替你付了住院费,你啊,以后要好好谢谢小唯。” 是该好好谢谢她。 姚旭姚旭,为什么非得是姚旭呢,为什么非他不可呢,甚至为他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他们呢。” “小唯去给你打餐了,钱你还是打给小唯吧。” “恩。”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过去,想将来,想得越多就越觉得不甘心,从不曾得到,却不甘心失去,想到那只故意被落下的口红,或许这就是人,自己得不到的就诅咒别人不幸福。可笑那个人的女友却还要这样照顾自己,可笑自己却还想要从她那里夺走本就不可能得到的。 漆黑的路空无一人,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走回去,期间摔了多少个跟头,一如当年的雪夜,她到底是怎么样才回了宿舍,关乎自己的一切他从不了解。 “喂,叶子,你怎么了。”小若看着洁白的枕头上的一滴水渍,抬起头时一行泪从那个人脸上悄然滑落。 “是胃还疼吗,我去给你叫医生。” 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又一滴的流进身体,眼泪却一颗又一颗的从眼中流出,最终她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捂在眼睛上,喉头梗塞的发疼,鼻尖通红的像是被谁打了一拳,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却始终记得那个冬日下的青年,到头来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她只得到了折磨。 初恋无果,迟来的青春的痛,原来是这么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中的人物都是有原型的,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故事只是无病呻吟,但还是不肯放弃,作者写了七年的小说,发出来的没有发出来的大概都会跟这篇一样被湮没,大学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其余时间大约不是看书就是写作,就算没有人愿意看文笔再差还是不愿意放弃,很没有自知之明,作者虽然才华不高,但是却坚持了很多年,虽然看起来很可笑。 ☆、6、时间 大三下半年过的依旧平淡,只是她却忙了起来,忙的躲在宿舍除了上课从不离开。 大四,她如说过的那样回了老家,在自己曾经的母校实习,渐渐忘记了暖冬是如何的温暖,只记得北方的冬天冷的可怕,她看过许多图书馆,也很快就忘记那个图书馆是个什么模样,实习的第二个月她在网络上结识了一个青年,是曾经的班主任给她介绍的青年,青年名叫杜晨,家境不错,比她大一岁快要退伍的军人,他很渴望一个家庭,而她渴望有人陪伴,他们打电话聊天说彼此身上发生过的事,说曾经的恋人,那场失恋给她做下了病根,从此她落下了晕车的毛病,体贴的男人买来晕车药寄到她的学校,却在某一个夜晚的十一点,她值班回到宿舍的时候收到一条微信未读聊天,来自为他牵线搭桥的老师,有一张图片以及一句话。 ‘你们还是友谊第一爱情第二吧。’ 她不知所然的打开那张图片,是两个人的聊天,她认为体贴的男人对恩师抱怨她的冷淡,不曾对他的体贴发表任何感言,那时那三盒晕车药就那样安静的待在她的包中,足有千金重。 本该感到气愤的她却扶着额头笑了出来,越笑却越觉得痛苦,她扶着铁床的栏杆慢慢的蹲在地上,渐渐记起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感受到的体温,不宽的肩膀,足以撑起一个人的未来,或许他笃定她不会发现,或许他单纯的想要讨好女友所以这样温柔的对人,可这份温柔太可怕,那么可怕,叫她好不容易打消的念头再一次狠狠的燃烧,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放肆流泪,为了那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她捂着嘴,眼泪一滴又一滴不争气的从眼眶子里滑落。 “姚旭,姚旭,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如果他能喜欢她一分,她就不会变得这样狼狈,不会试图接受那个提议,更不会这样对待爱情。 那个人如一副刻板画,就那样深深地,深深地一刀又一刀的被刻在心上,明明痛的忍不住哭喊,却依依不舍可怜的不愿遗忘,明明说了那么多遍放手,软弱的时候却总忍不住回忆起关乎那个人的一切。 很久前的那一眼就此奠定了她就此无果的青春。 那之后杜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打电话过来,她的态度却比过去还要冷淡。 “我交往过一个恋人,比我小,却很贪玩。”她说,平淡无常的撒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话。 “你呢。”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从未有过男友,太单纯没有一点好处。 “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杜晨说,“算命的说你是我命中注定了的恋人。” 命中注定。多么可笑的一个词,她说:“我不相信命中注定。” 那个人之后准备的话就此被劫住,气氛有些尴尬,qq却跳出来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 “有人找我,先挂了。”她迫不及待的挂断电话,很想问卻忍住不要让自己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算命的说你我无缘,你是否就会离开。’ 她想‘不要等我爱上你才说无缘,太残忍了。你这样信命我便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与其到时被抛弃,还不如不曾爱上,我赌不起,也不愿受伤。’ 她很明白,与其在那个雪夜彻底失去,还不如不曾告白。那样他依旧会去那个图书馆,而她依旧还能看到他,不满足又怎么样,即便她不满足现状,也依旧能够见到他。 看着他在开始下一场爱恋的时候再彻底的忘了他,彻底,彻彻底底的忘了姚旭这个人。 找她的人名叫刘元,大概是喜欢她的,毕竟没有男人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有求必应,甚至用她的照片做待机照片,她从不戳破这一点,也想与他做个朋友,或许仅此而已,或许也不是。 刘元知道她回到县城约她出去吃饭,一顿饭而已,她对这个向来随便,但考虑到三天没有洗过的头发委婉的表示了拒绝。 ‘头发三天没洗,下次吧。’ 她关上手机在备课本上做着下一次上课用的教案,手机却在桌面上震动了起来。 ‘让我见见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7 你怎么了。’ 这话对朋友来说就太出格了。 她想了一会儿随意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你随意吧。’ ‘那我十一点五十去接你。’ ‘我下午两点上课,中午可能要睡一觉,这样吧,熙街有家炒饭挺好吃的,就在那吧。’ 消息发出去好一会儿,她收到回复,短短的一个字‘好。’ 学校十一点五十放学,待到学生们散尽已经十二点多,她走进熙街里那家还算好吃的速食店,要了份炒饭顺手付了钱。 “呦。”刘元来得很快,大概是在找可以停车的地方。 “你这头发确实挺油了。”他说,具体的槽点叶凉懒得去猜,只能背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你已经点好了?” 他看着她已经吃去一半的炒饭问,“这里什么好吃。” “都挺好吃的。”她回。 “你吃的这叫什么。” “全家福炒饭,你要干嘛。”他要了一份与她同样的饭。 “你已经付钱了?” “恩。”她点下头。期间闲聊,东拉西扯,最后她甚至记不起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吃了饭已近十二点四十,宿舍是肯定回不去了。 “去哪玩玩?”刘元问。 “随便逛逛吧。”她打开车门,忽然记起小文在西十字街上买的泡芙挺好吃的,小文是那家学校里入了编的教师。 “去西十字街吧,那里有家蛋糕店东西做的挺不错的。” “好。” 她站在副驾驶坐前想了想,忽然关上门,走到车后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怎么不坐副驾驶。” “不习惯。”她说,却想了许多,高中三年的同学,大学四年一直联系,七年了吗。 她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想,已经七年了吗。 “你的驾照是什么时候考出来的。” “去年还在学校里的时候。” “哦。”她低下头说,“挺不错的。” 在西十字街下了车,刘元找地方停车她看到了那家蛋糕店,招牌被杨树叶挡住,十一月份的天气还没有冷的那么过分。 “十块钱的泡芙。”店员的小姐姐有耐心的装袋称称,她还没有打开手机付款就听见刘元说,“给我也来十块钱的。” 却抢先连她那一份也付了。 “钱我微信给你。”叶凉低头找到那个名字转去十块钱。 “不用了。”刘元拿起包装袋,不一会儿手机微微震动她以为是杜晨在找她,拨开看到微信收款消息。很胆小,不确定得到所以不愿付出。 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收起手机。 “哪一份是我的。”她站在车前。 “你随便挑一份。”她随意挑了一份打开。 “才一点我们还去哪。” “回去吧。”她看着杨树叶发黄的落叶,若有所思的撩起耳畔的头发,树叶沙沙,被凉风安抚躁动的心,像是在迷茫的旅途中终于找到航向。 “送我回去吧。” 他说要见她,所以她出来见他一面,或许他没有错,错的是她给了他太多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树是树,水是水,天空与飞鸟没有任何变化,七年前的小路,七年后再走一遍,从这上面感悟到的却只剩物是人非,她坐在后车座上与来时不同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想起姚旭,想起杜晨。 “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了。”她站在学校大门前,时间刚过半,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有人陆陆续续来上学。 “对了这周末漫展,你要去吗。”他笑着说像是十分开心,叶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可以。” “那你等等,我把购票链接发给你。”太胆小,却做得那么明显。 “等等。”她突然开口道,“这周末是17号?” “是17号。” “那天我或许不能去。”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八号学校考试,七号晚上学生返校要开会,走不开。”她撒着随意的谎言,厌恶真正的自己。 “那好吧。”刘元耷拉着脑袋,“那我们下次再约。” “恩。” “再见。”刘元笑着说。 “再见。”她转身走入门内,还记得高中时最讨厌这道门,因为一旦进入就像进了监狱一样半个月才能离开,如今她也没有多少喜欢上这道门,只是,现在这道门却是她逃开的理由。 透过门她看着那辆车慢慢驶去离开。 心中却真正与这个做了七年朋友的人道了告别。 ‘別了刘元,祝你幸福。’ 那天晚上她发了微信,发了qq,逼着他承认他的喜欢,又残忍的告知她的不爱。 ‘给我一次机会。’ ‘再见’ 她也想说给我一个机会,可惜那个人却像现在的自己一样逃开,或许他真的有理由,或许他单纯只是不爱。 无论是哪一种终归只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她真的没能追上来。 刘元主动删除了叶凉的联系方式,她发现在她的申请添加朋友列表里多了一个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又怎么能够后悔,她忽略了所有添加联系人,拉黑了他的电话,第二天中午他却来到学校门前。 可惜她没能接收到那条微信未读,那时她正在食堂与朋友聊天吃饭,无论包包里的手机如何震动都没有人能够听到。 她收到那条微信未读的时候那个人发了最后一条聊天。 ‘天很冷,我在外面吹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清醒了,再见。’ 她的眼睑微跳,放下手机与同宿舍的恩师云淡风轻的聊天,心中却只有满满的祝福。 对不起担不起你的厚爱,再见。 现实不是游戏,没办法清档重玩,而我们,只能选择再见,为了不要在不远的未来彼此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发表预览点不出来,只能先发出再捉虫,应该会和谐一两个字,毕竟文案上的人名已经被和谐了 ☆、7、命运 ‘叶凉,我看了你写的小说,我觉得我大概是喜欢你的,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杜晨的电话来的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说出来的话却没有让她惊慌多少。 ‘好啊。’ 她选择与他在一起,却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她太需要人陪伴,她还记起那个夜晚,漆黑的小路有多么可怕。 他会逗她开心,尽管在她看来只是些冷笑话,他会送她礼物,尽管不得她心反被嫌弃,她依旧选择与他在一起,他也依旧锲而不舍的想要融化那颗寒冰。 叶凉是在十二月的尾巴才开始准备考编事宜,尽管那时候她依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中,甚至因为打游戏多次引起了杜晨的不满。 ‘你为什么宁愿陪你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8 闺蜜打游戏也不愿意陪我。’ ‘因为我打游戏可以得到身心放松,跟你聊天只会令我紧张。’ 她会思考他的话有什么意图,会因为陌生男生的声音感到心悸,她是个声控对声音毫无招架,情感经验并不丰富的她很容易就会被人耍的团团转,所以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高冷难以接近的假象,不愿轻易就范。 圣诞节他送给她一个玫瑰皂花果盒,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苹果,被她嫌弃却小心翼翼的收好,此后她委婉的表示不要送东西,她还不起也不愿欠下。 元旦她收到一大份零食包,她开心很久,开心过后又发愁怎么偿还,那个人却嬉笑说要她用一辈子来还,一辈子很长。 一辈子,她第一次被逗笑,那个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因。 一月,她收到一本书,她与别人写的书,故事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只不过那故事中的主角终于修成正果,她也曾这样希望。 ‘惊喜吗。’ ‘很惊喜。’即便她十分嫌弃那页封面。 情人节他请人送来一束玫瑰花,整整十一朵十分浪漫,对她而言却十分陌生,可那天她抱着一束鲜花,开心的不像话,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的花。或许不论是谁送给她她都会这样开心吧。 二月,她回归学校,去度过那最后的学生生涯。 燕子与男友一同考上同一大学的研究生,夏夏终于要与相恋六年的男友领证结婚,小若谈了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她要等他长大,许给她一生的诺言。 时间很快,一切恍如昨日,仿佛她们还是那个刚入学的小小女孩,不由自主的想要建立起自己的人际,所有人都害怕孤身一人,所有人都终于得到归属。 “小唯等下回来收拾东西要我们给她留门。” 夏夏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继续她的淘宝设计师生涯。 “啊,叶子外卖到了你去拿一下。”她朦胧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声音沙哑的问,“你定的什么。” “鸡公煲两人餐,等下记得给我钱。” “哦。”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宽大的睡衣打开宿舍门还不忘了嘱咐说,“别关门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顺手拿着暖壶下去打瓶水呗。” 叶凉扶了扶眼镜四处寻找暖水瓶的踪影,终于在阳台洗漱台下找到。 过分宽大的睡衣,还穿着冬天保暖用的拖鞋,乱糟糟的头发,不加修饰的一张脸,抄近道走了通往宿舍后门的楼梯。五楼到一楼,一楼到五楼,手里拎着沉甸甸的饭。 走上楼梯拐个弯,屋子里传来不同以往的欢声笑语,她走进去,正巧看到小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身,漂亮的脸蛋以及手边的姚旭本人。 一个左侧的楼梯,一个右侧的楼梯,这样小的概率,这样一个选择,可他们没有遇上,她扯了扯自己的睡衣想,幸好没能遇上。 “叶子,小唯要订婚啦。”夏夏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走到书桌前放下手中的餐盒,捋了把头发看向姚旭说:“恭喜。” “谢啦,到时候请你们做伴娘。”小唯自傲的亮起手上的戒指,不同于那些廉价粗糙的装饰品,是真正的订婚戒指。 她能知道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一如三年前的图书馆,一张素颜,任谁也找不见的平凡的一张脸,而他更适合这样外显张扬的美女。 放手?开玩笑,她从未得到过,无论是身,还是那颗心。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出来,觉得自己真可笑,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执着痛苦了这么多年,那人却根本不知道。 “恭喜,不过我可能做不了伴娘了。” 小唯收拾东西的手顿住,直起腰来,满脸不解的问:“啊?为什么啊,夏夏我能理解,你为嘛不能去。” “我啊。”她越过小唯看向身后姚旭那张俊朗的一张脸,以及蹙起的眉心。 “我可能会跟你们一起结婚,喜事相冲就不去啦。”她打开餐盒,说着不地道的谎话。 “哇,叶子,想不到你竟然迷信这个。”小唯唏嘘道。 “我不迷信,是他迷信。” “等等,小唯,关注点在这儿吗,叶子要结婚嘞,这是大新闻好伐。”夏夏从床上爬了下来,站在凳子上气势汹汹的问,“来,好好交代交代,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半点风声都不知道,对了有照片没。” “别人介绍的,觉得还不错就拭着处了一段时间,照片没有,怎么八卦竟然比肚子饿管用,你什么时候下床下的这么利索了。” 她笑着拿出筷子,看着小唯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小唯将行李箱扣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这得父母去商量,我做不了主。” “是办在上海吗。” “差不多吧,好了,我该走啦。”小唯站了起来,姚旭拉起行李箱。 “恩,拜拜。”她转身,身后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脑海里出现许多画面,却脆弱得如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中都照出她的模样,躲在漆黑的墙角,狼狈的,哭泣的一张脸。 “夏夏,我水壶没拿上来,你等会帮我开个门。” “好嘞,我多给你留些土豆哈。” “恩。” 房门打开又关上,她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慢慢的滑坐了下来。 “你哭什么。”楼梯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他就站在叶凉的面前,不知是为何折了回来,不知又拿什么理由来欺骗。 ☆、8、初恋 “你怎么回来了。”她随意擦了擦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重新站了起来问,“小唯呢,没跟你一起吗。”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对了,是她忘了什么吗,其实你也不用特意回来,她忘了什么打个电话我们谁顺路就给她送过去了。” “叶子。”他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上前牵住她的手,却将她吓了一跳,一把甩开。 “你干嘛。” 他看着她,眼底像是隐藏着什么风暴,他似乎生气了。 叶凉想,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自己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能惹他生气的事情吧。 “我们谈谈。”他说。 叶凉一愣,似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她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说:“好。” 这一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比她稍大一点的手,手心里满是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与回来时的运动有关。 那一双手曾牵着一个女孩,温柔的对她说,你等等我,温柔的送她回家两个人共同度过一夜。 明明是这样温柔的一双手,却从未属于她。 叶凉沉默着被人拉到走廊的尽头,从左侧的楼梯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9 走下去,走下去就是宿舍的后门,继续往前走有一条寂寥无人的小道,从前宿管不让收外卖大约是那时候开辟出来的小路,之后学生与骑手约定俗成了一样来这里取外卖,这个时候查的不严,也没有骑手愿意绕远路来到这里。 她突然明白他是要与自己说什么话,却又怕被人听到,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 “擦擦脸上的泪,瞧着跟个小花猫似的。”姚旭递过来一张纸巾,却被她打掉。 “你要跟我说什么,夏夏还在等我把暖壶提回去。”她看着他,说出来的话绝称不上温柔。 他的眉头依旧皱成一团,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摸摸上衣口袋似乎在找他的烟盒,找了很久没能找到便也放弃。 “我要订婚了。”他说。 她却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嗤笑道:“我还没老,耳不聋眼不花,记性也不差。” “你不明白。”他无奈的揉着眉心说:“我要订婚了,你别喜欢我了。” 她愣住,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原来他一直都很明白,她从未将他放弃,即便无缘,即便他已属于他人,即便他们都有了恋人,可她喜欢他,他很明白,却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无数个夜晚她为他泪流满面,说着要放弃的话,却始终不能遗忘。 他于她而言再也不是那个背她走到门外对面医院的温柔青年。 想到这里喉咙便越发疼得难受,说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也别太自作多情,我也说了,我也要结婚了。” “可你喜欢我。”他再次肯定的说,自满的叫人觉得可笑,却逼着人不得不回答。 “呵?喜欢你?”她笑,笑的很是痛苦,就像是被人揭开假面,再也伪装不下去,“你怎么那么自恋,没错,我确实喜欢你,可那又怎么样。” 是了,我喜欢你,可那又怎么样,你依旧会娶别人为妻,而我依旧会嫁作他人,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爱吗?可我已失去爱人的权力,从那个雪夜里你逃开的那一刻,便带走了我所有的爱。 “姚旭。”她看着他,眼眶子通红,幸好眼泪不再落下。 “别再管我,你没有资格。”她说,眼泪却终于落了下来。 那个人的手抬了起来,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姑娘,却又无奈的慢慢放下,诚如她所说,他没有资格了。 “叶子,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哈?”她问,“你又说什么玩笑话。” “对不起。”他依旧重复他的道歉。 “对不起?姚旭你知道你对不起我什么吗。”她终于肯认真的昂起头问。 “那时候,我不该没有给你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迟到了那么久的回答?”她倒退到一棵树上,倚在树干上,“对,姚旭,你不该没有给我答案就选择离开,并自私的带走我所有的爱,可姚旭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辜负了我,辜负了我的心意。”对不起与辜负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你选择离开是你的选择,从你离开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很明显,是我固执的不肯相信,一直等待,等了很久,等的痛苦不堪。 “我们都有错,而我不会原谅,永远也不会。”她冷哼一声,忍不住那阵阵酸涩。 “对不起。”他说。短短的甚至不择五分钟的谈话,而她已记不得这是他第多少次道歉。 “你走吧,小唯还在等你。”她胡乱抹了把泪。 松开紧紧握成拳藏在睡衣里的手,那人看了她一眼,最终将整包纸巾塞进她手里。 “祝你幸福。” 她愣愣的盯着那包纸巾,以及那个人离开的背影,走廊楼梯间传来重重的踩踏声,是他在跑,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因为他的恋人还在等他,因为他们最终要结婚许下一生的诺言。想到这里叶凉慢慢的蹲了下来再次潸然泪下。 ‘恩,你也是,祝你幸福。’ 他为什么要特意回来,难道只为了对自己说这些话,特意要来解开那份缠绕许久的心结吗。可他知道吗,那个结已根深蒂固,再也拔不出来。 她忽然记起大一那年,第一次因为学姐的论文问题走进文学阅览室时的场景。 寥寥几个人中他就那么靠书架上,手中拿着一本金瓶梅,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学姐那是谁啊。’ ‘政法院法律系三班的姚旭,他跟女朋友开车出游结果出了车祸,在疗养院住了三年,今年刚刚复学。’学姐随意翻着一本书册。 ‘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吧。’ ‘那可不,俩人从中学开始谈恋爱,高中的时候姚旭为了那女的差点辍学,要不是那女的前一天晚上带姚旭去喝酒,害他错过了上午的语文考试,他可不会来咱们学校。一个有胃病的竟然为了陪女朋友喝到胃出血,他也真是不要命了。’ ‘学姐你怎么好像跟他很熟啊。’ ‘说什么呢我跟他同校同届啊’ ‘政法院12届法律系三班的姚旭,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你叫什么名字。’ ‘艺术院12届美教班二班,叶凉。’ 那时她没想彻底将他霸占,她只是太喜欢,所以才要告白,无关乎那之后的答案,或许他要与她永不相见,或许他要与她成为朋友,或许他们当不了恋人只能作为陌生人而遇见,只是他选择消失不见,并带走所有的答案。 “我叫叶凉哦。”请记住这个名字,一辈子都记得。 她握紧了手心的纸巾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原来在更早之前,或许在那场一见钟情之前,爱已存在。 “同学,刚刚那个是姚旭吗。” 孤单的小路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本金瓶梅。 脑海里忽然记起里面最出名的那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一刻她与她心目中那个曾在图书馆的一角,被阳光的小尾巴扫在身上的青年彻底说了再见。 彻彻底底的再见。 ☆、9、毕业 三月,她穿越大半个中国回了家,为自己的谎言画上句点。 ‘我们见一面吧。’ 她向杜晨提出这个要求,这唯一个要求,因她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杜晨费了很大的力气请假回家,终于结束他们长时间的异地恋。 她故意刁难他,那人却轻笑着说着自己的梦想。 “我想要一个男孩,让他继承我的全部。”坐在窄小的餐厅里,他依旧那些天马行空的构想,朋友圈里写满了无病呻吟的诗句。 她抬头第一次从现实中看着这个人。 忽然记起曾经的恩师对自己说过的话。 ‘杜晨啊。’ ‘老师您认识吗。’ ‘他高一的时候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0 我教的数学,这孩子挺聪明的,他当时跟21班的一个小女生谈恋爱吧,我记得谈了好长时间。’ 那之后她嬉笑着问,‘你高一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谈过,怎么了。’ ‘没怎么,那你们谈了有多长时间。’ ‘一两个月吧。’一两个月,与自己的恩师说过相距甚远的时间。 “怎么了?”他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 “分手吧。”这是等待杜晨的答案,他当场愣住,结束了所有的聊天。最后他接受了这个太过荒唐的结束,只因为她那句不合适。 ‘分手吧。’ ‘为什么,是我有哪里不好么。’ ‘没有,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不必再磨合,更不必折磨,简单开始的这场恋爱,荒唐的主演,就用同样简单的方式来结束它。 三月中旬考编失败,重回学校处理毕业作品以及毕业展出的问题,三月底她再次遇见那个曾见识她狼狈的男生。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嬉笑着一张脸,像个小孩。 “叶凉。”她说,“叶子的叶,凉风的凉。” “叶凉?很美的名字,那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她觉得很是荒唐,毕竟她连这个人都不认识。 “理由。” “我喜欢你。”那人收起那副不务正业的嬉笑,变得格外认真,“我很喜欢你。” 喜欢,一如她的当年。她想了一会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珂。” 姚珂…… 万物春生,一切都已改变,暖风拂发,春穗稻生。 “所以你就跟他在一起了?”夏夏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揪着婚纱上的褶皱。 “对呀,不然呢。” “我靠,你对爱情就不能稍微认真一点吗。” “啊?” 小若抱胸无奈的说:“你换男友的速度跟这张脸真是不搭。” “夏夏,叶子,准备好了没有摄像师已经到了。”门外小唯欢声催促。 “马上。” 门被打开,六个身披婚纱的女孩站在学校网球场后的小树林里,与这个相处了四年的城市,与这个终会成为回忆的母校,做着最后的道别。 从图书馆开始的时间,经过无比庸长的林荫小路,错过挥洒青春与汗水的跑道,灯光篮球场的大门被一条铁链牢牢锁住,新食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寥寥数人,通往宿舍的那条路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斜坡,明湖依旧是最好的约会场所……时间之外,我们还在,却要离开。 “各位小美女准备好了没,来看镜头。” 她看着图书馆前正准备入馆的一对情侣,他们嬉笑打闹,男孩子的肩膀上挂着女孩的包包,忽然觉得好刺眼。 “一二三,茄子。” 青春飞扬,有缘再见,可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10、两年 两年后 北方的雪徐徐落下,难怪白天那样冷,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正巧看到隔壁超市外头的圣诞老人头像。 高跟鞋在地上发出登登的声音,她如这人潮万千人一般成为其中的一员。 “老师。”年纪不大的孩子冲她打招呼,她刚要笑就看到对面开过来的车,赶忙跑过去将人拉过来。 “你做什么呢,过马路前先看红绿灯我在学校没教过你啊。” 男孩子不过十一二岁,被骂了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说:“教过。” 她叹了口气将围巾解下来围在小男孩冻得通红的脖子上,摸着他的脑袋说:“好了,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点。” “是,老师。” 毕业后她再次考编,同样失败后下一年她进入一家培训班,赚钱不多却比较空闲。 “叶子?” 身后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瞧见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身段。 或许是眼睛的度数加深了,她并不能立刻认出这个人,直到他走近。 “姚旭?” 冷风吹过冻得她缩了缩脖子,内心寂然并未出现当年那样的情窦初开。 “找个店坐坐吧。” 她点了点头。 东辰街上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他们走进一家日式餐厅,坐在极具日式风味的榻榻米上闲 聊。 “你怎么会在北京。”她问。 “上个月人事调动被调过来了。”他答得极为爽快。 “听说你跟小唯分手了。” “恩。”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 “你们订婚了没。” 他笑着拿起菜单云淡风轻的说:“上个月刚离婚。” 她一愣,略显尴尬,“对不起。” “嘿,你说什么对不起,来看看想吃什么。” “我随意,都可以。” “别。”姚旭笑道,“你们女孩子的随意我可担待不起。” 她礼貌的笑笑,“没事,我不挑。” “那我可真的随意点了。” “恩。” 谁也没想到当年不欢而散的两人,再次遇见像是久别重逢的挚友一般交谈。 等待上菜的时间似乎格外庸长,她曾设想过好多要问的话,直到真正遇到这个人,才发现那些话都过于苍白无力。 “你” “你”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同时开口,却又同时笑笑。 “没事你先说。”姚旭说。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她问,千言万语,原来只剩下这一句问候。 “挺好的,在自己家的公司上班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呢,毕业后在做什么。” “在一家美术培训班上班,工资不多,比较自由。” “感情方面呢。”姚旭喝了一口水。 “感情?”她抬起头,“有个男朋友。” 姚旭眯了眯眼睛问:“你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她笑,“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可你向来这样。” “你这说的就像很懂我一样。”她低着脑袋搅弄杯中的清水。 “我确实很懂你。” 她抬起头很是认真的说:“别开玩笑了,对了你戒烟了?” “烟?哦,很早前就戒掉了,小唯不是很喜欢。” “戒掉也好。”恍然自己说了什么她赶忙补充说,“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这个人变得跟过去不同了,或许他们都在改变,被时间,是世界。 “叶子,你变漂亮了。”不是靠外在的打扮,而是内在,由时间沉淀下来的韵味逐渐加深。 “啊?”她的脸上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从过去开始就一直很不明白这个人的关注点。 不自然的撩了撩耳畔的碎发,像是在不知不觉间诱惑着什么人,可熟悉她的人才明白这些都是她的小毛病,不知是被谁养出来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1 的小毛病。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这是事实。” “你还喜欢我吗。”她呛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杯中水撒了大半,有的不小心撒到姚旭的衣袖上。 “啊对不起。”她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却被人擒住,“你还喜欢我。”用的却是肯定句,像当年一样自恋。 “先生您的菜好了。”服务员适时来解围叫她松了口气。 “叶子。” “先吃饭。”被她就此搪塞过去。 姚旭从不吃胡萝卜香菇青椒,盘子里只剩下红黑绿三种颜色叫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轻道,“不爱吃胡萝卜这点,倒是跟我的男朋友一样。” 她记起那一年的冬天,与姚旭彻底断绝后的第一个冬天,她带着姚旭的答案与考试落败后的心灰意冷,渡过了那个比过去寒冷几倍的冬天,北京的雨夹雪下的很大,一滴一滴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那一年是北京数十年来下过最大的一场雪,晚上的时候公交停运,她走了好长的路才走到地铁入口,却看到等在那里的人撑着一把足以容纳四个人的大伞,不断地揉搓被冻的通红的手指,一旁就放着他的车子,车顶已堆满了积雪,车子还启动着,玻璃上起了一层白雾,开着暖风空调却还要在外面,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过来的人。 明明在车里等着就好了,明明自己也可以回去,明明从不需要这样温暖的怀抱。 “小珂。”她喊了一声,却看到那个人欣喜的回过头,转身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遮住冬日里所有的严寒。 不是很宽厚的肩膀,比她还要单薄的身体,却撑起了她的整个冬天。 ☆、11、成双(完) 她收回遐想,回报一笑,终于肯回答他的提问。 “毕业后的第一年,我在市郊的图书馆学习,在那里遇见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很帅,也喜欢躲在墙角靠窗的位置看书,可是我却从不觉得喜爱。后来渐渐地我再也记不起来当初那样勇敢的理由,或许我真的曾很喜欢很喜欢你,甚至将你视做生命,因为求而不得而伤心,因为无可奈何而留恋,可姚旭,我已经长大了。” 我已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单纯因为皮相喜欢,单纯因为温柔便要去爱,伤害自己独忍苦楚,无数个夜里流着无数的泪,却换不回同等的对待。 “姚旭,现在我很喜欢我男朋友,我很喜欢他哦,再见。” 她站起来,拿起贝壳包,抱着自己的大衣,不知不觉大雪继续纷飞,还带着不大的小雨,她一开门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车子旁,手中撑着那把大伞,手指与耳朵都被冻的通红,伞顶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皮鞋上满是泥泞,裤脚被雨水打湿,却依旧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不敢走过来,一如当年,或是之前无数次的等待。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合适要分手吗。”她装出一副无所畏的冷酷样子。 “叶子。”那人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快要哭出来,想要像过去一样抱住她,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图书馆,正数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我一直看着你,我也在看你。” 她挑了挑眉问:“哦?那又怎么了?” “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姚旭。”他的鼻尖渐渐也红了起来。 “可是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叶凉,叶子的叶,凉风的凉。’ ‘叶凉?很美的名字,那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理由。’ ‘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他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于是他便理所当然的撑起了她那终于坍塌的一片天。 “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丢不丢人。” 她走上前拥他入怀,轻笑道:“乖,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喜欢一词终于不再那么虚幻。 “戒指呢。”她问,姚珂抽噎着,手忙脚乱的从大衣兜里取出那枚曾被归还的婚戒,像是对 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郑重的执起她的手轻轻为她戴上,他的手很凉,一如那个冬天的雪夜,在她迟到后仍在寒风中等了一晚时一样。 “姚珂,我是你的。”她说,用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爱言,“我爱你。” 男人的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她还未见过哭成这样的男人,真不知道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他到底是否正确。 “好了,哭什么。”分明她是这么说,眼眶子却也通红。 身后说过已经戒烟的男人叼着一只烟卷走了过来。 “你赢了小珂。” 那人赶忙将人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盯着姚旭说:“是我赢了,哥。” 只可惜那张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啊?”叶凉站在原地,有些头疼的扶额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终于不下了,太阳普照,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看着面前这个算不上宽厚的背影想,算了以后再算账吧。 ‘初恋无果,青春苦楚,可是如果能在最终得我所爱,我愿等待’ 全文完 祝你所爱之人,永远爱你。 ☆、番外一(姚旭篇) 上海三环以内的别墅里住着一户姓姚的人家,姚父的生意做得很大,四十岁那年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姚母是一所大学的教授,最喜爱行走于各地做讲谈,他们育有两个儿子,相差三岁却一同毕业。 大儿子的名叫姚旭,毕业后进入父亲的公司,学习经营与建造,小儿子姚珂无拘无束,在自家公司做销售,公司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总经理的弟弟。 姚旭有个女友,死在十九岁那年的冬天,此后再无一人能走入他心底,直到遇见那个女孩,姚旭作息严谨,几年写满一个日记本。2012年至2015年的那个本日记本却被锁进了抽屉里,没人能拿出来。 多年后他打开那个锁,拿出那个笔记本,甚是怀念的看着每一个被时光吹散的字眼。 2012年九月十一号,恢复入学捡到一本书,金瓶梅。 2012年十月十七号加入学生会,晚,于图书新馆开会,会后还书,途经文学阅览室遇见一个女孩,素颜,不会打扮,挺可爱的。 2013年一月,被辅导员喊去谈心,期中试考三门不合格,进入新馆学习,途经文学阅览室,再遇那个女孩。 2013年四月,来自图书馆的视线,让人不察觉到都难。 2013年五月,她开始学着打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2 扮,很丑,还是素颜可爱。 2013年七月,艺术院清考,再遇她,原来她是艺术院的女孩,不知道学的什么专业。 2013年九月二十一号,她的字写的不错,不过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2013年十二月,小爱生日。 2014年一月五号,晚,突然坐在她身边,应该是被吓到了吧。图书馆外她向我告白,雪很大,落在她的脑袋上毛茸茸的很可爱,可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早就认识她了吧。 2014年三月,成绩合格再也不必前往图书馆。 2014年八月二十九日,小爱祭日,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遇见很多次,只是一个胆小,一个害怕,并非无缘,只是错过。 2014年过去,迎来2015年,他的日记本却衔接着那一句,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哥,这个人是谁啊,好可爱。” 他的弟弟看着诺大的屋子里唯一被洗出来的照片。 “她?”他抬起头看了眼那张照片。 “一个小学妹。”他的弟弟与他看人的眼光总是很相似。 “哇,你竟然偷拍小学妹,她还不知道吧。” “我听说你扶了个摔倒的老太结果被讹了?” “啊,老哥,这事可千万别跟咱爸说。” 2015年四月,听说她要结婚了,我欠她一句道歉。 “老哥,我喜欢叶凉,我喜欢她,可为什么她却喜欢你呢。” 2015年四月十九号,她决定忘了我开始下一段爱恋。 2015年五月,她跟小珂在一起了。 2015年六月,毕业,最后一次遇见她,在网球场外的小树林,她穿着一身白纱,就像是森林里的仙子,纯洁的让人不敢玷污,一颦一笑都完成了蜕变,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日记本上吧嗒什么落下,晕开一团字,他合上日记心口却叫嚣着疼痛。 “叶子,你要幸福。” 一本薄薄的日记本,写满了一个人,纠结的,无奈的,痛苦的,寂寞的,他企图独吞那些黑暗将光明留给一个人,却不知何时将两个人同时拉进了深渊。 “姚旭,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好啊。” “这是我们宿舍的叶子。” “姚旭,叶子喝吐血了,你有车能不能把她送到医院。” 不重的女孩子,纤细,柔弱需要人好好守护,冬天的雪夜,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团白雾,鼻头被冻的通红,五指却紧握在一起紧张的出了汗。 “政法院12届法律系三班的姚旭,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满眼的倔强,执着的眼神,或许是她第一次对什么人告白,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可他却给了最不该给的答案,以逃避换来的回答,耽误了她的青春。 空荡荡的房间不只有那两张照片,卧室的房间里还有一幅没来得及处理的结婚照,可是被收在小抽屉里的相册中却只有三张照片,两张上是同一个人。 洁白的婚纱,碧绿的树叶,昨夜的雨水还留在叶梢上,照片中的她望着图书馆的方向出神,脸上却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的泪痕。 双手收紧,照片被捏的起皱。 2012年的那个图书馆,很大,窗户外面种着着刚栽上去的树,一场雨后竟长出一片幼小的嫩叶,树叶沙沙沙沙,很是动听,阳光照了进来,风吹起窗帘,他就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盯着稀疏无人的阅览室中坐在最前面的女孩,她累的趴在桌子上,不加修饰的一张素颜,到底,撩动了谁的心? ‘祝你幸福,最好的叶凉。’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3 ,点单时他还在停不住地掉泪,只能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店员诧异又关切地看着他,递给他那杯冰美式。黑黑凉凉的一杯,没有加双份的奶和黄糖。光是一口,就苦得他龇牙咧嘴,周青脉喝过这种咖啡再来吻他,其实也是苦的,他告诉自己甜罢了,就如同一秒也不停地倒数时间的这些天。 此时,此刻,迟朗忽然觉得自己所处的肯尼迪机场像座飞碟,也像个巨大的马鞍,总之都是为移动而生的东西,正如此处不断升降的一架架客机,大的小的,人们出来,人们进去,或来纽约寻梦,或抱着破碎的梦奔向家乡,来往皆为异客。而机场外围的皇后区,照旧日日如此川流,这座不息的城市,这座城里的每一块砖,似乎日日都在做着关于自由的梦。 纽约州和纽约城差别还是很大的。迟朗还是喜欢自己上学的那个海滨小镇。 咖啡刚喝了半杯,他准备一口灌干净,却忽然接到周青脉的电话,“马上就要关机了,”周青脉说,“你回了伊萨卡,记得去我那个出租屋看一下,我留了东西给你,让房东保管了。” “是什么啊。”迟朗慌乱地抹着鼻子。 周青脉沉默了一下,他听出迟朗在哭,“让你笑的东西。”他柔声道,“不哭了啊,再哭我都想砸开舷窗跳出去找你了。” 之后迟朗端着半杯已经不冰的美式,傻傻地站在机场外,看一架一架飞机起飞,他有时候看得清航空公司的标志,有时候不能,但他知道其中总会有一架,上面有周青脉。 当天傍晚,迟朗回到那个出租公寓,他们的房间已经住了新房客,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了看就下了楼。苏杭口音的房东交给他一个纸箱,用钥匙划开胶带,迟朗蹲在公寓门口,看见里面整齐地码着的那些日常用品。比如周青脉这些天用的薄荷味沐浴露,柠檬味洗发水,瓶身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剩的也很多,就好像崭新的一样;再比如周青脉纯白的浴巾,快用完了的记事本,还剩小半瓶的隐形眼镜液。 最重要的当然是那张纸条,街灯不算亮,迟朗眯起眼,纸条上面写着: 你把那些都用完吧,这样,至少一个月,你身上就是我的味道了。 当然你也可以用它们做点成年人的事,放心,我不嘲笑你,我也顺走了你两条内裤。 周青脉写字太漂亮了,笔锋也太锐利,和这些内容显得格格不入。迟朗蹲在那儿,僵着,脸蛋麻着,一动不动。 房东大姐从猫眼看到他迟迟不走,就推开门,“哎,小伙子呀!”她轻声叫,怕吵到邻居,“身体不舒服?进来坐坐伐?” “没事,没事,”迟朗抱着纸箱跳起来,“谢谢您!”他冲房东点头致意,然后只身快速走上寂静的街道,挺胸抬头地,一看就很健康。 15 坐地铁去接人,虽说听起来有点寒碜,但对周青脉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接的也都是同一个人,那家伙叫迟朗。只不过,以往周青脉把迟朗接上,两人什么多余的都不会做,一定直奔宾馆,什么速8,如家,7天连锁,选择多了去。当然,也不是没有上档次的,在快捷酒店厮混腻了,迟姓资本主义公子哥就会来发大的,大四一年,他回国四次,带周青脉去过凯宾斯基、希尔顿、友谊宾馆、香格里拉,并且一住就是连周住。 于是,当迟朗回国并留在北京的时候,周青脉这个从来挑不出错的优等生也就绝不住宿舍。 之后他会把迟朗再送到北京南站,看他提着一大堆行李,装作刚回国的样子,乘上回往杭州的高铁。等迟朗陪了几天父母,又从高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周青脉往往会有种怪异感觉,他觉得时间终于在这一秒接上了,又开始流动了。 他会接着和迟朗厮混一两天,然后去到t3航站楼,送他回美国。 如此往往复复。 但这次有所不同,他去南站接人,却不用再去机场送人——迟朗从杭州过来,并且短时间内并不用走。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他们谈了大概一年的异地恋,周青脉毕业留校读研,并且开始在建外大街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简言之就是打杂搬砖给大律师理文件倒水。迟朗则没有把学业继续下去的打算,其实他大学四年并没有荒废,学了商,还学了计算机,甚至大三时就在美国偷不吭做了个互联网产品,成了光杆ceo,还小红了一把。 那个产品有pc端,也有app,专门针对身在美国却想点中国外卖的华人,连接了食客和中餐菜馆,无论从界面还是使用流程都非常符合华人的习惯,目前主要覆盖了洛杉矶,湾区和纽约三个地区。 迟朗毕业前把这玩意全权卖给了美国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大赚了一笔,回国前的晚上他才他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告诉周青脉,还说要回来按这个路子创业。 周青脉显得格外冷静,说,“这不行,中国外卖市场早就饱和了,回来你赚不到的。还是你就想夹缝中求生存啊。” 迟朗也显得格外冷静,说,“赚不赚得到无所谓,在国外做这个也没觉得会赚多少,我目前也不会缺钱。” 周青脉笑了,“不赚钱你当初做这个干什么?为广大华人的胃做个慈善?” “可能是为了……找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迟朗也笑了,“脉脉,我向他们证明我能自己赚到钱,这样我回国,不回杭州待着,就说我要在外地闯荡一下,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然后我们在一起,钱肯定是能找到方法挣的,我也是肯定要离开他们的。” 这所谓的“他们”指的是谁,当然不必多说,迟朗此番回国先去了杭州,也是为了和父母说清楚。现在,此刻,他要回来了,真正地回来,回北京并且不再走——周青脉在高铁站台出口的老边饺子馆旁边等他。 人流中,迟朗渐渐从扶梯上显现,先是发顶,再是脸蛋,又是一件印着凤梨罐头和短发王菲的深绿t恤,紧接着他过了闸机,丢了行李,抱住刚从律所下班,穿着雪白衬衫的周青脉。周青脉摸了他后脑勺一把,手掌滑过脊背,最终在腰上拍了拍,“行了,哥请你吃饺子。” 他们进店坐下,选了五种馅儿,每种点了三两,还有酸菜白肉和地三鲜,摆了满满一桌。 迟朗一直把手放在桌子下面,菜上齐了,他不得不抬起手来,周青脉一眼就看见他左手背上深深浅浅的细红血痕,把皮肉都肿起一层。这伤痕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是从高中开始就恨之入骨——迟朗的父亲专门用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做了把两根筷子粗细的戒尺,周青脉只听迟朗零星描述过,说是上面本来还带细刺,但是长年累月竟给磨秃了,打人越来越不显威风,高三那会儿,他父母还商量着再做一根。 “身上有吗?”周青脉冷冷地问。 迟朗显得很不自在,“没有,我这么大人了,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拳打脚踢的。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4 ”他短暂地笑了一下,“你也可以检查呀。” “嗯,你这么大人了,”周青脉放下那一筷子地三鲜,抱臂坐着,“那你还乖乖让他们打?你怎么不打回去?” “……那样的话,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他们是想让我在国外接着读研的,”迟朗垂下眼睫,有点讪讪的,“被说几句不孝子,打一顿,然后不多事,直接放我走,还说逢年过节也别回去烦他们了。我觉得很值啊。” 周青脉点了点头,“很值。这个牛肉馅好吃。”他给迟朗夹饺子,又给他夹粉条、血肠、土豆茄子,堆了迟朗一碟子,周青脉则一直紧紧咬着嘴唇。看迟朗开吃了,他也吃了两口,忽然问:“我哪天杀了他们,你有意见吗?” 迟朗一愣,“啊?不会吧。”他又笑了,沾了沾醋汁,吞下一颗西葫芦鸡蛋馅的水饺,“我觉得,怎么说,罪不至死?” 周青脉用筷尖在自己盘中的茄子块上扎了个眼,“的确,在中国,那些行为甚至判不了刑。我要是真杀了,我倒要服死刑了,总觉得这个死法对于法学生来说还挺蠢的,”他扑哧笑出来,轻轻摸了摸迟朗放在桌上的左手,那只被伤狠了的手方才一动不动,仿佛不知所措,而现在,周围是火车站如潮的喧闹,他的触碰显得比沧海一粟还细微,“就是,真的,心疼死老子了,说点高兴的吧,明天周末,咱们去看看房子?” “房子?”迟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啊,我现在住老楼,三人一间,有个室友这两天不在,我找他借了床,你今晚先凑合一下,”周青脉的膝盖在桌下碰了碰迟朗的,“但以后总不能让我们迟小ceo一直委屈啊。还是得租房,一室一厅就够吧,我前两天联系了几个房源,房租就aa,怎么样?” 迟朗越听,脸上的兴奋就越飞扬,他的快活来得很容易,也很快速,他快活起来就好像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要同居了?长期?”迟朗囫囵一口吞下水饺,用双膝夹住周青脉的膝头,一个劲地蹭,“我的天,脉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周围几桌纷纷转头看他们,包括匆匆而过的服务员也回了头,迟朗仿佛没发现,周青脉发现了,可他心里爽极了,又给迟朗夹了两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看着他,从容道:“那你抓紧时间想想,以后成真了,就不用再想了。” 16 九月的北京美得惊人,草坪抓紧最后一把夏季的热,发怒似的绿,校园里树影葱茏,在饱和度过高的蓝天下随干燥秋风招摇,即刻就要风干成油画。校园里充斥着喜气洋洋的大一新生,一场军训下来,个个儿黑得仿佛变了种,却总是兴致高昂,所到之处都是笑语。 作为研一老油条的周青脉则比他们淡定许多。他在这水木清华已经待了四年,读研无非是换个宿舍,他暑假前就住进去了,而现在,他要搬出去。 小金杯就在楼下等着,迟朗租的,同时他也负责开。周青脉收拾完最后一个纸箱,和室友道了别,却又不着急走了。他暂且把箱子在空床上放下,趴上三层楼的阳台栏杆,正对上迟朗的目光。 那人刚才连着几趟帮他把大件都搬了下去,比如二十几册不比张明楷老师的《刑法学》薄的课本。此刻,迟朗靠在车子侧面,插着裤兜,两腿交叠着,脸蛋扬着,下午四点多的阳光镀了他一身,路人、鸟雀、路边的石子,好像都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帅得让周青脉甚至想跳下去扑到他身上。 “还有几个?我上来帮你搬?”迟朗高声问道。 “不用,就一个了!”周青脉也高声地答。他晃开跳楼的想法,抱起最后那只纸箱,再次和室友们道别。 其余两个室友都是他的本科同学,也都知道他的取向,“哎,老周,”其中一个放下手里的指甲矬,神神秘秘地问道,“就你那小初恋啊,终于回国了? “嗯,这不是急着跟我大别胜金婚吗。”周青脉推了一半的门,回头笑道。 “完蛋,咱们院又有好几个要心灰意冷了。那他真就不准备再走了?”另一个问。 “对呀,不走了,”周青脉冲两个老熟人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可别咒我。” 在室友们“不敢不敢谁敢惹咱们明理楼周扒皮啊”的揶揄笑声中,周青脉就这样告别他长久的宿舍生活。不让人咒他?确实,他经不起折腾了,一次也不行,一点不吉利他都不要,可他现在似乎也不用去担惊受怕。他只用一阶一阶地往下迈,纸箱都快和楼梯一样宽了,他抱得有点吃力,可是看着箱子里随脚步轻晃的笔记本纸页,听见水房里搓衣服的声响,周青脉忽然觉得,自己这是重返了人间。 迟朗和周青脉合租的公寓就在五道口,开车把东西运过去,不过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红墙白窗的老小区,草地上有网眼透水砖铺的小路,砖眼儿里钻出青草。墙上挂的那些爬山虎从地缝里往上冒,芽尖儿一直蔓延到三层他们家的防盗窗。也不知怎的,这点绿色在周青脉看来尤为可爱。 他们最终还是租了套两室一厅,主卧用来睡,次卧用来学习,虽然不算宽敞,也至少摆得下周青脉那一大堆砖头书。屋里家具用品都是齐全的,冰箱里还有点迟朗早上逛超市买的青菜和烧鸡,周青脉把青菜摘了,又把烧鸡撕碎,切了点鸡蛋丝进去,十多分钟就做好了两碗清汤面条,点上香油,麻利儿端上桌。 迟朗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等真正吃到嘴里,他又说不出话了,只得灌一大口冰啤酒,再吸一大口面条,吃得那叫一个迅猛。 周青脉见他如饿死鬼转世,便踹了踹他,“这才五点,咱们不是一点多刚吃了火锅吗?” 迟朗一愣,看着他,“我是想起以前,每次我一离家出走就赖在你家,一赖在你家你就给我做饭。这么多年,就好像……”迟朗笑了,“就好像都一样。” 周青脉陪着迟朗笑,他知道这话的意思,可他就突然想逗逗这人,“哦,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做过这种大杂烩,你是想说我做什么都是一个味对吧。” 迟朗一见情况不妙,满脸都写着求生欲,“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它一直都没变过!一直都这么好吃!” 周青脉闻言,好像仔细想了那么一想,然后便起身从冰箱里又拿出两罐冰啤,全摆在迟朗跟前,接着,他一把拧开一瓶崭新的老干妈,二话不说往迟朗碗里扒拉,在面条上堆了小小一撮,红油流到青菜上、面汤里,豆豉和鸡丝也滚在一起,“来吧,现在肯定不是一个味了。” 他做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吃自己那碗清汤面。 迟朗虽在国外吃惯了川菜,但那是改良版,宫保鸡丁做得跟放了麦当劳的酸甜酱似的,再者说,他好歹也是个苏杭人士,“太、太多了吧。”他欲哭无泪。 周青脉柔柔一笑,帮他把新啤酒开了,“今晚我让你操,你怕什么。” 这种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5 对迟朗具有核弹级杀伤力,再加上这话,迟朗心里的太平洋都快被炸干了。他眼一闭心一横,十分听话地吃了一大口,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可是不凑巧,他呛了口汤,嗓子眼嚓啦一下,顿时泪花都要冲上来了,连忙抽纸猛擦鼻子。 周青脉先是哈哈大笑,见迟朗红着眼睛英勇就义一般接着疯狂吃面,大半碗哗地灌下去,让停都不肯停,周青脉又有点急了,慌慌张张地给他递啤酒,又给他削苹果,迟朗却不接,直接一气呵成把面吃完了。 “壮士。”周青脉扼腕。 “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很好吃。你要信我。”迟朗已经满头大汗。 “我知道。”周青脉看着他,含着点羞,也含着点温柔,“你这也太实在了。” “今晚让我`操。”迟朗抹了抹红肿的嘴,咔嚓咬了口脆甜的富士。 周青脉乐了,他心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了? 饭后周青脉主动请缨洗碗,让“伤员”迟朗坐沙发上歇会儿,好好感受一下新家的氛围。再之后,他们一块收拾了周青脉的那些大纸箱子,把东西一一归位,他那些宝贝教材也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书柜安身。 “这些统共加起来要上万。”周青脉酸着手腕,往迟朗肩上一靠,“复印会便宜一点,但我不喜欢那种油印质感。” 迟朗搂着他揉了揉,“以后我们脉脉变成大律师,接个案子,就能把这些书买上二十套。” “总觉得希望渺茫啊——我现在初级律师都算不上,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他们说外国人开的律所新人更难生存,看来没错,”他弯腰,接着整理最后那箱杂物,“不过这也正常,慢慢来呗,我就是偶尔觉得不爽,你知道吗,整个律所,我和保洁阿姨最熟,哦,和楼下星巴克前台也很熟。” 迟朗默默傻笑,蹲下帮他一块整理,结果在这纸箱的最底部,迟朗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又扁又沉,下面用一层毛巾垫着。 是他的琴盒。 多久以前——已经四年多了——当时他把它从家里弄出来,在西湖边,把那首《脉脉》送给了它应有的主人。 之后这把琴被暂时安置在周青脉家,再之后,他就走了,当时他连周青脉都不顾,怎么顾得上这提琴? 可也就是他没顾上的周青脉,把他没顾上的小提琴,带在身边,求学千里,一带就是四年。 周青脉却显得很平静,他轻轻把琴盒放在地上,缓缓地拉开,棕红的琴面依旧亮洁,映着灯光,“我也没拿去保养,就时不时打开盒子看看有没有被虫子蛀坏了,”他抬眼看迟朗,“还能拉吗?” “音可能不准。”迟朗道。 “这没事,”周青脉在膝盖上支着手肘,撑着脸蛋,天真烂漫地笑了,“那首曲子,你还记得怎么拉吗?” “啊?” “我说《脉脉》。” “那当然——那当然记得!”他可是一个音符都没忘!迟朗来了精神,拎着琴把跳起来,拽着周青脉往阳台上去,阳台是半开放似的,确切地说,更像露台。杨树尖儿上挂着一轮含蓄的月,晚风徐徐吹拂,楼下有橙子一样的路灯,还有饭后居民的嬉笑怒骂,迟朗把周青脉按在栏杆前站定,自己退了两步,扬手拉动琴弓。 这是他四年没碰的小提琴,也是四年每天都会划过他脑海的琴曲,抑扬顿挫,渐弱渐强,他送给周青脉的旋律流入在北京秋夜的风里,周青脉陪他看的西湖水流回他的琴弦。 迟朗收着下巴,眯起眼去瞧周青脉,他的眼睛把周青脉的神情看得很清楚,可他的大脑难以对这神情做出判断,是悲是喜,是要哭还是要笑,只是,当这一曲终了,当迟朗握琴的手垂下,方才直立如木偶的周青脉却忽然两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抱住,黏糊糊地亲上来,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忱和投入,“……操我,”周青脉清瘦的嗓子挤在连绵湿润的吻里,“迟朗,迟朗,你现在就操我!” 17 周青脉不给迟朗喘息的机会,把他压在石栏上,从唇瓣吻到喉结,一路下移,他们一起滑到阳台的瓷砖地上,迟朗坐着,周青脉跪着,他解开迟朗的腰带,猫下腰去,隔着内裤舔。 鼓鼓的一大包,他要从底下开始,先在根部囊袋那里嘬一阵子,再去照顾已经硬烫的那根东西,每次他这样做,迟朗都会非常激动,叫着他的名字,要把他含在嘴里似的。 可是这回不同,“脉脉,”迟朗低声道,拨弄着他的头发,“这在外面呢!” “怕什么。”周青脉的声音含混不清。布料已经水淋淋的了,光线太暗,里面的形状看不清楚,但能用唇舌描摹出来。他把额头抵在迟朗小腹上,喘了口气,捞了那人胯下一把,力气用得很大,紧接着,他骑在迟朗腰上,把他双臂往自己腰上箍,“抱我,”他哑声道,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你爱我吗?” “我们去里面做。”迟朗往上窜了窜,坐直了些,抱紧他。 “……哈。”周青脉并不回答,只是叹息一声,死死压着迟朗,“我爱你……”他说,腰肢没羞没臊地摆,好跟后面顶着自己的东西接触得更踏实些。单是这样,隔着裤子他被迟朗顶磨着,周青脉就爽得要疯了,布料勾勒出轮廓,他就恨不得让布料进到自己身体里。迟朗却由不得他这样胡闹,拍了他屁股一下,捞着两条大腿把他抱起来,周青脉太轻了,就算他树袋熊一样挂在迟朗身上,迟朗站起来,也不用费太大力气。 “干嘛。”周青脉湿润着嘴唇,忽闪着睫毛,懵懵懂懂。 “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说着迟朗托稳他的屁股,好让他在自己手掌上坐稳,一步一步往屋里迈。哪知刚从阳台进来,周青脉就挣开他,自己跳下去,“我去洗洗,”他牵了一把迟朗的手,“你等我啊。” 紧接着,就着室内昏晦的光线,迟朗看见一个剪影。周青脉背对他,一件件把衣裳褪下,好像剥一层茧,到了浴室门前,他啪地一声开灯,那把纤丽的腰,那对蝴蝶折翅般的胛骨,都镀上刀削般的影。最后他是赤裸的,消失在浴室紧闭的门里。 迟朗忽然发觉,这么多年周青脉最吸引他的是什么——是一种嶙峋的脆弱。格格不入,硬邦邦,摸起来还扎手,本质却如玻璃般易碎。这种脆弱感经常随一个人的长大而消失,换成灰色的世故,可周青脉身上的那一抹,却永远是透明的,永远是沉重的,像是誓死要蛰伏一生。 这样琢磨着,迟朗在外面晃悠来晃悠去,最终还是脱光了衣服推门进去,周青脉刚把手指从屁股缝里抽出来,转过脸,略显错愕地看着他,头发半干不湿,让迟朗想起从泳池钻出,摘下泳帽跳水的那些炎热的下午。 “你出去……”水流冲在周青脉脊背上,漫延他全身,这会儿他倒是害羞了。 迟朗却不,他跟个色`情狂似的,挤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6 了一手润滑液,掰开那两瓣屁股,滑腻腻地往里面塞,又往自己硬得吓人的东西上抹,“我爱你。脉脉。我爱你。”连根进去的时候,他挨在周青脉耳后,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关水,浪费……”他听见周青脉轻轻地哼,连忙把花洒关了,搂着周青脉的小腹,从后面紧紧贴合着他,一耸一耸地动起来,浴室这么热,他们挂着汗,挂着水,一下下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窗外有晚蝉,飘起点风来,他们和暮夏只隔了一扇纱窗,窗外蜻蜓纷飞,杨树抖擞,灰云荡漾星辰,窗内水汽渐渐散尽,包括镜子上沾的那些。迟朗在镜中看到周青脉一脸难过的表情。 “脉,”他低叫,“宝贝,”他又黏黏糊糊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周青脉就这么被他掰过脸蛋吻,身后连接被撞击着,撞得他腰杆乱拧,那么快,那么深,要把他从里到外插透。为了迟朗进得方便,周青脉是单腿站的,一条腿搭在洗手池沿上,脚尖都瑟瑟地蜷起来,懦弱地缩着肩膀,却被掐着腰不让逃。 周青脉干脆仰倒在迟朗身上,看着镜中放`荡的自己,被一个男人进入,像个女人一样享受被掰开贯穿的快活,全身红得像剥了皮的熟桃,前面那根被颠得上下晃,肿胀得好像马上就要喷出液体。他禁不住阖上眼,就要高`潮似的,叫得一身高过一声,指头无力地抠墙,又立刻被迟朗握住,好好地捏在手心里。 被迟朗这么狠操,后入式,对着镜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回不是在酒店,不是在匆忙离别的前夜,是在他们一同租的一套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里,交了一年的租金,一年这里都是他们独一份的天地,并且迟朗再不会走,接下来的夜里,他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听着身边的呼吸,操心着听不见闹钟误了机票怎么办——有时他甚至情愿误了机票,他想烧了迟朗的护照,或者干脆一起烧死在那张孤单的床上,这是多蠢的念头——想到这里,周青脉就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哭了,射`精的一刹那,眼泪也流下来,伴随着呼呼的粗喘和呜呜的呻吟,没剩下一丝力气,他瘫在迟朗胸前。周青脉其实不经常哭,多数时候都是他看见迟朗哭了,他才会跟着掉泪。此刻迟朗看着他哭,心尖都烧焦,可身前这人高`潮的痉挛紧紧攥着他,告诉他这不是难受的哭。 不是难受,那又是什么呢?迟朗突然一无所有,只有一腔热情和一把好腰,他必须得把热情注入到周青脉身体里,好让他不要这么难过,可周青脉的眼泪就如断珠,串串从他着迷的那双眼里滑落,纵横在脸上。迟朗把他翻了个面,“脉脉,脉脉!”他啄吻那腮上的泪痕,再次进入他,又死死地抱他,把他团在怀里,生怕他变成烟化成水,就那么从指缝流走。 当他一阵哆嗦,射到周青脉体内时,周青脉已经不哭了,发出黏人又急促的喊叫,下巴靠在他肩上,撒娇似的,时不时打个颤,“我就在想,”是周青脉先开了口,“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明天就没了?” 迟朗缓缓地往外抽,从穴`口弹出,“啵”的一声,他还是那样抱着周青脉,用脸颊刮蹭他的泪痕,“怎么可能啊,别胡思乱想。” “其实你完全可以住在更好的房子里,你可以开阿斯顿马丁,不用开什么华晨金杯,”周青脉在池沿坐稳,搂紧迟朗的颈子,声线里带着淡淡的,释放过后的倦懒,“你也根本不用愁工作,愁创业,你本来的路,比现在顺利很多很多。” “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那些都是空的。” 迟朗捧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地啄。 “那什么不是空的?”周青脉眼有水汽,却极亮。 迟朗抱紧他,轻抚他的脊线,“这个不是空的。” 周青脉笑了,他轻轻地问,“和我在一块,你会后悔吗?迟朗,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我也是空的了,可以前那些你也都没了,岂不是很亏?” “可能吧,我不知道,”迟朗用五指梳了梳周青脉的头发,从额角,捋到他后脑勺,温暖的、微湿的手掌滑到他的后颈上,“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你没了,我一定会死。” 周青脉不再发问了,只是舔着嘴唇轻笑,细腻地亲吻迟朗充血的眼皮。 这个吻被一阵铃声打断,是周青脉的,他跑出去接,迟朗擦了擦身子也跑出去,赫然看见他站在沙发边上,迅速地套着衬衫西裤,“老板秘书来找我要文件,他们今晚开会突然要用,”他解释道,穿上皮鞋,利索地跺了两下,“就在五道口那个星巴克,我给他送过去,再带点夜宵回来。” 迟朗了解周青脉的性子,他太认真了,以至于下班时间见个工作上的人,他都要穿得整整齐齐,越是这样,迟朗越想看他不整齐的样子,“里面不用弄出来吗?”他不怀好意地问,“会不会流到裤子上啊。” 周青脉一愣,他斜飞眼角,瞪了迟朗一下,忽然朦胧慵懒地笑了,多情得不像平时系领带的他,“无所谓,留点润滑,回来继续呀。”说罢他笑意转深,推门而出,留给迟朗一室熏暖的清风,和一颗狂跳的心脏。 17 迟朗一个学商的,在中关村找了个修电脑的工作,因为他说自己不想当银行柜员。周青脉则继续读着他的法学硕士,课余时间去律所兼职,有压力没人权。 但两人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每天谁先回家就负责做饭,如果收工都太晚的话,迟朗就会乘地铁去国贸找周青脉,或者走路去清华园找,然后他们吃点平时在家不会做的,比如烤鱼,比如披萨,比如小龙虾,再喝点啤酒,微醺着回家,一路肩膀撞着肩膀。 有时候周青脉会去牵迟朗的手,碰上他的目光,就一声不响地乐,把步子迈大。 有时候周青脉会在路边停下,拉迟朗和他一块蹲着,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听地铁,他问万一在底下炸了就好玩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地下总有列车呼啸而过。 又有时候,周青脉会想抽一支烟,很想很想,可是不行,他为了省钱把烟给戒了,宿舍一年才一千,租房即便aa,一个月就要两千,五块钱一包的白沙对他来说都是浪费,因为这玩意一旦成瘾,就是长期消费。 周青脉戒起烟来属于快准狠的那类,完全不拖泥带水,说这是最后一支他就绝不会再买一包新的,晚上犯瘾了睡不着觉他也硬挨,对着笔记本做作业,一杯接一杯地喝浓缩咖啡,喝太多担心把脑子喝废了,他就哆哆嗦嗦地用热水猛灌自己,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民法学》。 迟朗看不过去,有时候会跑下楼去,从便利店给他带几包烟上来,周青脉从来不碰。“你还不如给我买点关东煮。”他笑。 后来迟朗就给他买关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7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7 东煮了,周青脉最喜欢吃蟹粉包和菠菜蛋糕,最讨厌吃海带丝和竹轮卷香肠,迟朗都记得很清楚。 迟朗新工作适应得也还算不错,不过因为他长得帅,店长更倾向于让他在门面上卖电脑。他生来嘴甜,又没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这导致他经常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带着直来直去的好意,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好像他只是想和你掏心掏肺。 来他们店里的人,但凡遇上迟朗,好像也就没那么担心买到假货或是被替换零件了。当然,据迟朗所知,他们店也确实没这么干。 走到冬天,元旦的时候,迟朗领了自己的第一笔年终奖,在新光天地刷了两万多块,给周青脉买了一件巴宝莉的大衣,深灰色,插肩款,内衬是经典格纹。当时他回到家,周青脉正在厨房切一条苦瓜,锅里还煨着红烧猪蹄,刀切声中,他大声唱着k歌之王,粤语发音非常字正腔圆。 迟朗默默地走近,把大衣抖开,他以为周青脉会大呼“太贵了太贵了”然后埋怨他不会过日子,可事实是,周青脉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苦瓜僵在案板上,菜刀僵在半空中。 “我家脉脉现在在cbd上班啊,”迟朗眼角泛着柔柔的笑,帮他解下围裙,又撑开衣裳让他试穿,“风衣不能再穿优衣库了!” 周青脉那天正好穿了件纯白的高领毛线衫,再套上那件风衣,他比模特还好看。好像他并非置身油烟阵阵的厨房,而是周身都飞起茫茫大雪,他抱住迟朗,雪就飞到迟朗怀里,落在迟朗肩头。 年终的时候,律所虽然没给周青脉这种工读生任何奖金,但是学校给他发了一笔奖学金。他给杭州的母亲打回去一部分,用剩下的给迟朗买了一辆摩托,烧油的那种,整个都是磨砂黑的,看起来贼拉风。 迟朗很快就考了证上了牌,从此以后,他再从中关村去清华找周青脉,都是骑摩托的,不用再走上三站地。 北京的冬风冷冽,刮在皮肤上如同刀割,每次周青脉坐在后座上,都会把脸蛋埋在迟朗的背后,双手紧紧抱着迟朗的腰,插进他的兜里。他们在滚滚车流中穿梭,前方是扑面雾霾,以及没有温度的柠黄色落日,他的衣摆被气流带着飘,迟朗的羽绒服软得就像枕头。 每当这时,周青脉都会无比确定地觉得,自己已经把一辈子塞到了迟朗手中了。 眼看着小年已经过了,周青脉年前最后回了一趟学校,从导师那里拿了不少书,用小行李箱拉着,他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学生都回家了,水都冰冻,树也凋零,天却瓦蓝,飘着过于柔美的云彩。周青脉给迟朗打了个电话,约好中午吃海底捞,他已经琢磨好,这回无论迟朗怎么负隅顽抗都要让他尝尝脑花了。 刚说好十一点在圆明园地铁口见面,线路就被另一条电话插进来,周青脉一看,居然是自己老娘。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两秒,按了接听。 “喂,妈?” 从大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通过电话,甚至母亲再婚都是他从舅舅那里听说的。他当时觉得挺好,至少有人照顾,自己不至于太歉疚,只是,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快忘记母亲的声音了。 “脉脉啊,你在哪里啊?”母亲周围十分嘈杂,听起来倒是挺有精神。 “学校。” “迟朗呢?” 周青脉没有太震惊,他并不认为自己能瞒母亲一辈子,就像他大二就能知道母亲嫁给了学校的同事一样,他妈妈也能很早知道他和迟朗又混在了一起。有血缘在那里放着,旁人都觉得你们是一伙的,那你们的联系就是斩不断的,你不想听,还有人硬要塞到你耳朵里。 “您在哪里啊?”周青脉反问。 “火车站,”母亲放软声音,“好像是那个什么,北京西站,脉脉啊,过来接妈妈吧?你和小迟一起?” “我和他一起?” “是呀!” “您那边几个人?” “啊,”母亲哽了一下,“两个。来过年呀。妈妈想你了。” “我知道了,我在海底捞等您。”周青脉语气平平淡淡,却很坚决,“我给您叫辆车,您出站直接看车牌号上去,他会送你们过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用在模拟法庭上的口吻,把话说得这么不容商量,好像手术刀在精准地切一只青蛙,不是因为他对母亲有什么怨言,只是因为,他刚才赫然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勇气独自去面对那两个人,一个他印象淡了,一个他根本没见过,他要帮他们提行李,要笑,要叫他们妈妈叔叔,还要沿路给他们介绍北京的风景和自己的学习。他做不到。 不过,没关系,有迟朗在肯定没有问题的,有迟朗在肯定会好。周青脉这么想着,在学校西门口蹲下,往手上呵着热气,把接单师傅的车牌号发给那个备注为“妈妈”的号码。 19 满桌的羊肉片虾滑鸭肠子,方才还水灵灵的,现在已经放蔫了。火锅店里好不热闹,食客有举杯的有爆笑的,还有服务员小哥在表演他的甩面绝技。周青脉窝在沙发椅上,靠着迟朗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啜饮一杯可乐兑乌龙茶,迟朗自创的饮料。那人正在他耳边表着决心,“报告周司令官,我已做好一级战备部署。” 周青脉扑哧笑了,把杯子往迟朗嘴边递,“先加点燃料。” 迟朗心花怒放地张嘴喝,又听周青脉道:“一会我妈要是问你什么,你就按实际情况答,不过她应该不会直接和你聊,你就听我说,时不时应一句就行。”想了想,他又说,“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反正肯定话不会比她多就是了。” “嗯,我明白,”迟朗从他手里拿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我先预定个酒店?年前订房间要趁早吧。还是把屋子收拾出来,咱们去睡书房,给他们睡卧室。” 周青脉从他肩上起来,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叫车软件——位置显示已经到商场楼下了,他点了付款,转脸看迟朗,“先不用,也不一定一起过年。” 迟朗一愣,“来都来了?” 周青脉揉着眉头笑了一下,“我要先问清楚一些事情。” 迟朗没再多说,只是捏了捏周青脉的后颈,这人紧张时他总会这么做,模模糊糊地,他记得周青脉好像说过,骨头酥了脑子就会清醒。 没捏两下,周青脉就站起来,眼见着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被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朝他们这桌走来,迟朗也腾地站起。 “妈。”周青脉率先开口。 “阿姨好。”迟朗也露出一个心无旁骛的笑。 几年不见,周母的确老了不少,但整个人都胖了些,面色也红润,也许是化妆的效果。她甚至戴了珍珠耳坠,这是迟朗从没见过的。面对这问好,她“哎哎”应了两声,好像语塞,就那么僵站着,她身后一头灰白板寸的中年男人也是。 “北京挺冷的吧,”周青脉直接拿起盘子往锅里倒,汤早就开了,羊肉一下去,立刻就打了卷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8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8 ,“坐呀,”他看着母亲,“今天正好吃点暖和的。” “脉脉都有北京口音了呀。留一张小纸条,在这边好多年不回家。”周母道,带点奇怪的热络和嗔怨。她解开围巾脱下羽绒外套,坐到卡座里侧,正脸对着周青脉,跟她来的男人就在她身侧坐下,拉开夹克拉链,有点局促地搓着手,这动作撞在迟朗眼里,他陡然想起这个人来——就是他们高中的老师,好像姓张,高二带过半年的数学课,当时这人就是一副温吞水的样子,拿刺儿头学生从来都没办法,不过老实本分是肯定的。 周青脉这种神仙,上课时眼里就只有老师一个,高二好歹有几百节数学课吧,迟朗不信他没想起来,却见他只是垂着眼睫,继续往锅里下肉,“嗯,放假学业也挺重的,还要实习,您有人照顾我也不担心。” 周母怔了怔,连忙介绍,“哦,对对对,这是你们张叔叔,我们结婚四年啦。” 说完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动了动嘴唇。 张老师也点了点头。 周青脉只是把最后一片羊肉夹进锅里,放下白盘,“张老师好。等我正式工作了,回去给你们补份子钱。”他冲那男人微笑,好像聊的这一切,都没必要多费口舌,也都没法带给他哪怕一点点波澜。他只是搅了搅锅子,给母亲和那人各自舀了一勺煮成灰色的肉片。 放下铁勺,他坐回来,又给迟朗夹了点肉,盛满油碟,用自己的筷子,“趁热吃。待会尝尝脑花吧?” 隔着雾气,迟朗看见周母眼中闪过的那点东西,又听见她问:“过年就在北京这边过啦?” 周青脉点点头,“学校发的年货要吃完。我们俩正在攒钱,过两年攒够了,就想去西藏过一次年,昌都林芝那边,看看大冰湖什么的。” “不回杭州?”周母殷切地问,“舅舅他们都蛮想你的。” “哈哈。”周青脉开始下虾滑。 “小迟是回不去了吧。”周母又问。 “啊?”迟朗愣了一下,笑了,“是吧,我爸妈还在和我生气呢。” 张老师突然问:“毕业后呢?小周,毕业之后你还是要留在这边?” 周青脉放下方碟,认真看着他,“实习单位我挺喜欢的,北京排得上号的外资律所,和同事关系都不错,老板也要我考虑长期做。” 这话说完,一桌都沉默了,学生时期积累的人脉和圈子,确实非常有用,而换个地方就意味着从头再来。周青脉的道理挑不出错。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了会儿涮锅,周青脉负责下菜,迟朗负责给长辈舀,碟子空了一个又一个,一派祥和的样子。 服务员过来给他们加水,前脚刚走,周母忽然放下筷子,抹了抹眼角问迟朗,“小迟也开始工作啦?” 迟朗把送到嘴边的毛肚放下,“嗯,在中关村卖电脑修电脑,一个月六千多。” “这样啊,”周母生硬地点了点头,“挺好,挺好。” “我一个月才两千。”周青脉哈哈地乐,“临时工,能给我就不错了!” 张老师笑了,周母也笑,“你们现在租房子住?在哪里呀,环境怎么样?” 迟朗刚要答,却被周青脉拦住,“妈,其实吃这顿饭,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过来找我过年,意思是不是您能接受我们俩了?” 母亲筷子尖顿了顿,给他夹了两片藕,“啊,是呀。是呀。” 周青脉没动那藕片,“我说的接受是指,真正把他当成我的……伴侣,”他斟酌着用词,“虽然我们没办法结婚,但是,如果您说您接受了,我就会理解为,他中秋节可以和我一块回外婆家吃饭,清明节可以和我一块去嘉善上坟,过春节可以和我一块守夜,不论其他亲戚朋友怎么说闲话,我们什么都可以一起做,什么也都该一起做,您更要支持我们。因为我把他当成我的合法伴侣,您作为离我最近的直系亲属,也认可了这一点。” 周母抬起眼来,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脉脉,妈妈只是不想管你们了,妈妈累了,也很想你。” 周青脉异常冷静道:“我知道的。您说的是原因,我是在问您,是否对我们是我刚刚说的那种接受。” 足有两分多钟,迟朗冒着汗,数着时间,周母才开口,“不是。” “好。我明白了。”周青脉喝了一口可乐乌龙茶,抹抹嘴角,“所以您只是决定放任自流,您已经做出最大限度的忍让,我挺感谢您的。” 周母怔怔的,“脉脉,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包容度——” “我知道。妈,我又不傻,”周青脉笑了,“我也没有在工作单位出柜。我只是在想,您和这个社会,对我,对我们,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你还是太年轻,小迟,你也是,”周母的大眼睛里透着哀伤,“你们早晚都要安定下来。” “安定下来?”周青脉显得很震惊,“我们现在不是吗。” “……不要把结论下得太早。”周母咬了咬唇角,好像那句“女孩子”已经到她嘴边了。 周青脉倒是笑起来,如释重负般,他甚至长长呼了口气,“您放心,我的安定就是现在这样。我明白的,您怕那些闲言碎语,我不会回老家给您丢人的,现在我也不想和您一起过年,北京冬天没什么好玩的,我给您找个团,您和张叔叔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把年过了,我们俩吃完这顿还得回家干活学习。” 他平平淡淡说出这些,迟朗都有点惊呆了,周母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好像哽住了。张老师露出稀有的怒意,“小周,怎么和妈妈说话呢!” “我是在避免更大的矛盾,问的这些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想弄明白的。” 张老师“哼”了一声,气得脸都红了,“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你对妈妈的感谢!” “我是非常感谢,但我不认为她说的那种‘接受’对我来说就是够的,”周青脉指尖敲了敲桌面,“就像我的感谢对她来说也不够一样。” 他的口气比方才更加板上钉钉了,就像对着证词,进行一场驾轻就熟的申辩,可迟朗发现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在抖,连手腕都没能幸免。迟朗握住那只手。 只听周母突然开口,她捱不住了,近乎歇斯底里,哑着嗓子吼,“不接受你们,就不和妈妈过年了!” “嗯。我们两边都会觉得很不自在,很委屈。刚刚您回答累了,不想管我们了,就特别委屈吧,这又是何必。” 周母红着眼眶,又吼,“连在哪里租房子都不告诉妈妈?家门都不让妈妈进?” 四围不知何时静了,一个个火锅兀自煮着,一双双眼看着他们。 “嗯。我怕你去找我们,我也怕你告诉迟朗的父母。”周青脉偏着脑袋,观察着母亲,那神情冷漠得,就好像在说,你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同仇敌忾过,以前帮他父母把他赶走的就是您啊。 单是迟朗都听得心惊肉跳了,更别说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用力推着身边老张的肩膀,让他让开地方,然后兀自拎上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19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19 套围巾走掉了,张老师什么也顾不上地跑去追,狼狈不堪地提着那些红红火火的年货和行李。两人就这样消失在海底捞挤满等位人的门口,留下半桌没涮完的菜,几个狼藉的盘,还有一口烫人的锅。 周青脉没有任何反应,不站起来,也不说话,他终于把脑花涮了,从红油锅里捞出来,一个给迟朗,一个放在自己碗里。他手腕打着抖,筷子都拿不稳,却低着头坚持吃,吃两口,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掉到冒着热烟的油碟里。 “好吃吗?”他转过脸,泪汪汪地看着迟朗,丢脸地流着鼻涕,“脑花好不好吃?” 迟朗赶紧又吃了一大口,说实话,这东西看着恐怖,味道确实不错,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味道,囫囵吞下,烫得整个脑袋都难受了,他放下筷子,连抽好几张纸巾,去给周青脉擦泪,“特别好吃,特别特别好吃。”他慌慌地说。 周青脉不停点头,的确好吃,没有别的东西有这种味道,他想这样说,可是他吃不下去了,撂下半只脑花,他捂着脸,任迟朗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我是不是特别混蛋?我是不是没心没肝得像个鬼?”他的声音轻极了,哽咽着,错乱着,水雾一样飘在迟朗耳边,“刚才,刚才我说那些,你特别难受吧?” “不是,脉脉,”迟朗心都要碎了,搂紧破碎的他,“不是的,我都明白,我都明白。” 20 周青脉的妈妈死了,病死,这件事是张老师告诉他的,更让周青脉感到迷茫的是,跟他一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还有迟朗的妈妈。 那是过完元宵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早春,中午刚过,天光朗朗,空气甜而稀薄,如冻脆的冰糖,周青脉背着一包书从明理楼出来,就看见保安领过来两个人。不欢而散的继父,还有私奔情人的母亲,这组合让周青脉僵在那里。张老师却不给他任何回神的时间,上来就通知了他母亲过世的消息。 周青脉怔怔地看着两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脸,“……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他想把他们领到餐厅去,开什么玩笑,他要在餐厅大声地问。对方却纹丝不动,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跟前,盯着他。 周青脉这才注意到,张老师穿了一身黑。 他听见张老师说了些什么,到他耳朵里就变得很模糊,大概是,“小周,你知道年前你妈妈为什么要来看你?”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哭了,“你高考前她就有肝病了,慢慢地,变成肝癌晚期,她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和你过个好年!” 周青脉还是僵在原地,身绕凉气阵阵。他就仿佛毫无准备地走上建在悬崖一侧的羊肠道,一脚踏空了,一脚踩着半截朽木,底下是吃人的江水。他本能地一动也不敢动。 张老师又喃喃了什么,周青脉还是听不清,只听到他高声道:“你想想看,你都干了什么!” 周青脉忽然笑了,“张叔叔,你们不至于吧,接下来的剧本是不是我跟你回去参加所谓的葬礼,然后直接在火车站遇上我妈,活蹦乱跳来接我,好,我回家了,你们这就成功一半,再接着,每天给我做做思想工作,不答应你们点什么就不让我回来上学。” 张老师脸都白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很想一巴掌抽上来,但还是没下得了手,他颤颤巍巍地从皮质挎包中掏出张纸来,周青脉接过一瞧,又笑了,“伪造死亡证明是违法的。真生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觉得自己很高尚很苦情吗?” 话音未落,那一巴掌还是撞到了脸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周青脉一连被扇了七八下。来来往往,同学们都看他,周青脉也没躲,殷殷的血从嘴角蜿蜒流下,好像是这晴寂冬末少见的艳色,周青脉抹了一把,抬眼看着气得发抖的张老师,一言不发。 张老师眼睛也瞪得老大,好像震惊,好像绝望,又好像因为他的血。他把一沓纸扔到周青脉脸上,纸页有软有硬,哗啦啦掉到地上,周青脉捡起来看,病历书,各种化验单子,连火化证明都在里面,向他强调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谬,“永别”这件事的现在完成时。 “……已经下葬了啊。”他的血滴在纸张上,他抹了抹,结果红的面积更大了。 周青脉攥紧纸页站起来,膝盖钻心地疼,可能是不穿秋裤冻得。他忽然明白这些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某种程度上,因为他的冷漠,他的强硬,他的原则,他的自以为是。他想老天你够狠的。他接受了。 “我……我能回去看看吗?”他问。 张老师不说话。 周青脉扬脸看天,不知怎的,连眼睛也变得模糊,看什么都有层血红的膜,他怀疑是不是眼睛也被扇出血了,可是他一抹,也没有啊,干燥燥的。 “您……”他看向迟朗的母亲,“一起来的?” 谁知道那位穿着皮草的富太太直接给他跪了下来。 周青脉钉在地上,他现在已经不是震惊,不是疑惑了,他是感到盲目,感到虚幻。 迟朗的母亲哭哭啼啼,说了很多,和印象中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周青脉听了半天,头脑嗡嗡直响,脊背也凉飕飕的,好像周围有很多人在议论在拍照,他得拨开这些杂声。最终听懂了,她是要周青脉放过迟朗,她说她儿子面前原来是怎样一条阳关大道,她的意思是周青脉蒙了迟朗的眼,把他带到又穷又窄看不到前途的独木桥上,她说周青脉太任性太自私。 张老师或许受不了那些议论纷纷,把她扶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已经建立起了不浅的革命友谊,阶级斗争的对象就是钉死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没心肝的学生。 周青脉还是没什么反应,盯着他们,用一种冷到极点的、濒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时间很久,两人泪水干了,心里发毛了,拽着周青脉要走,可是周青脉根本拽不动,原地横生出一块石碑,这块碑叫做孝顺,叫做道德,叫做善良,叫做为人着想,周青脉被绑架了,绑在上面。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首先,一棒子将周青脉打碎,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他穿起名为放手的美德蓑衣。 何其卑劣,果然很会做生意,这是报复吗,一个要我痛苦,一个要我放弃,你们果然要合作。周青脉清晰地想。我又何尝不是执迷不悟。可我错在哪。我如果就这样退缩了,按你们说的,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我岂不是输了。他又混沌地琢磨。 最终两人走了,迟朗的母亲还在回头问着他答不答应,很不舍的样子,清华园这么大,不知道走去了哪。一场闹剧草草收场。周青脉还是原地不动,不声不响,不哭不笑。他的几个好哥们赶走围观的各位,上来拍他肩膀,周青脉说:“谢谢。”然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张整理好,塞包里,也走了。 今天闹得不小,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讨论必定如藤蔓般疯长。从学校角度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0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0 来看,可以说是影响恶劣了。周青脉非常明白这一点,本身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早在当初入党、申请奖学金、保研等各个方面都带来了不小阻力,但他从没后悔过出柜。 周青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决问题。他洗干净脸,去找导师说明情况。导师是个顶慈祥的小老头,与他亦师亦友,以前一线大律师退下来的,喜欢读苏俄文学,喜欢讲究正统论文的格式,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导师果然已经听说了此事,在办公室等他。 导师跟他说,小周你不用怕,学校这边我来处理,还说你是个好苗子,不要被这些烦心事影响了,做家长的来这么闹你,确实过分,最后他说不是你的错,你是自由的,他还问,小周你要不要请假回杭州看看呀。 周青脉忽然哭了。刚才那么久的煎熬,他没有掉一滴泪。他现在哭了。好像他小时候受邻家小孩欺负,鼻青脸肿地回家,最终听到母亲跟他道歉,说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他才掉泪。 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妈妈了。 他问,老师,我真的没错吗? 导师跟他说,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的人生不只是有恋爱。你的人生空间太大了。 周青脉问,我这样,是不是限制了别人的人生空间? 导师说,我不了解,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他只需要自己心甘情愿,导师还说,但是每个人的一生也不是只有眼前这一个人,每个人走的路越长,要顾及的越多。 后来周青脉在外面游荡到天黑,他碰了很久不碰的香烟,还抽了四包,抽得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化成灰了,流出黑黑的焦油,淹死他。周青脉试着把烟头压在手背上,很疼,好像又不疼,他闻到蛋白质烧焦的香气。 最终他回到家去。 迟朗听到门铃,他方才已经快急疯了,说好回家吃晚饭,可是周青脉一直联系不上,在附近走好几圈,也没人影,他考虑过了九点半就报警。此时,他打开门,周青脉浑身都冒着冲鼻的干燥的烟味,眼睛却湿润,像一匹被打中脊梁的马。“外面好冷啊。”周青脉说。 21. 迟朗抱周青脉,周青脉推开了,兀自去洗手,迟朗问他怎么了,他还是洗手,指间的泡泡越搓越多,好像充气的云。迟朗说,先吃饭吧我去热,周青脉却忽然说:“我不饿。” 他把泡泡冲掉,用湿漉漉的、冰凉的手牵住了迟朗的手,他问:“你饿吗?” 迟朗摇头。 周青脉说:“穿厚点,陪我出去走走吧。” 迟朗接了一壶热水带上,又给周青脉系了条围巾,因为周青脉刚才说外面冷,尽管他出去找人的时候觉得还可以。随后周青脉带他去了学校附近,走路十来分钟,一路话都不多,他们在一座叫做“华业大厦”的大楼前停下,一楼有个建设银行。周青脉绕来绕去,半天才找到通往顶楼的电梯,看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来。 大厦的顶楼,确切地说是天台,气温非常低,风大得仿佛能把人掀下去,视野倒是很好。 北京冬末的夜很清透,好像整座城被装在一个硬邦邦的巨型冰块里面,遥远的西山是这块冰的边际。 周青脉指着一条街对面乌压压的建筑,灯光打在窄路上,把路面照白,像电路,像灯管,“那是我们教学楼。” 迟朗点点头,周青脉有话要对他说,他知道。 果然,周青脉又道:“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我下了课从里面出来,在教学楼门口,发生了三件事。我觉得每一件都有必要告诉你,但是我说的时候,你不要问话。” “好。”迟朗又去牵周青脉的手,他怕被躲开,可幸好没有。 那只手在他手心里,还是冰冰凉凉的,一同被冷风吹着,“第一件,”周青脉深吸口气,“我被告知,我妈肝癌晚期去世了。” 迟朗咬住嘴唇,他差点就食言。 周青脉还是看着那栋明理楼,“第二件,这是张老师通知我的,我说我不信,他扇了我几巴掌,把很多证明文件甩在我脸上。” 迟朗心脏都抽动了一下,他紧紧攥着周青脉的手指。 周青脉忽然笑了,他转脸,在城市那种不纯粹的夜色中,把迟朗的神情框在眼里,“第三件事,我这么告诉你的话,好像有点残忍,”他的笑容冻在嘴角,“但是我必须说,否则对我太不公平了,否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你说吧,脉脉。”迟朗努力使自己显得可靠,不安的预感还是缠绕住他。越不敢猜,就越猜不到,就越害怕。 “跟张老师一块过来的,还有你妈妈。张老师把话说完了,悲痛欲绝的样子,然后你妈妈就突然给我跪下了,”周青脉的口气平淡如旧,一字一字,他把凿子拿得稳当,凿在迟朗心口,“她说我不要这么任性,这么自私。” 周青脉又道:“迟朗,她求我放过你。” 三件事说完了,迟朗不用再紧紧闭着嘴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好像被劈成两半,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一半是源源寒意一半是熊熊愤怒。 周青脉似是看得懂他的感觉,也不强求他快速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他刚才还在家里守着饭菜等一顿两个人的晚餐,现在却突然被拽出来,面对这一切。周青脉只是道:“我觉得我确实挺任性挺自私的,我好像一直在坚持什么,然后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一个美好的未来?幸福的结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把手从迟朗手中抽出来,“我突然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目的、未来、结局这些,这些还没发生的东西,”迟朗把他的手捉回来,嗓子被冷风灌得干疼,“但我知道结局里面一定有我们两个。这是我能保证的。” 周青脉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就好比我一直在跑,一直在狂奔,只求比别人跑得快,我万万不能被落下,那样很可怕,”他倏然哽咽了,揉了揉脸,他的眼泪不断往下流,“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这是跑到了哪里,也想不通为什么要狂奔。周围好像没有人。我非常非常累,但是累惯了,其实不怕了,但是我又突然发现,我跑这一路,给人,给自己,带来的都是不幸。” “不是的,不是不幸!脉脉,你——” 周青脉打断他:“你听我说完。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我选了一条很难走的路,经常会有麻烦、委屈、各种阻碍,我每次都安慰自己,你怕什么?迟朗和你一块走啊,你倒霉,他也和你一起倒霉啊,你们是一起选的,也是一起把后路切断的,那你们就一起向前走就好了。” 迟朗仿佛越坠越深,他见不得周青脉这个样子,他怕极了,“对啊,一起走就好了啊。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急惶惶地抱住周青脉。 周青脉没有挣扎,但整个人是僵硬的,“我的确没有后路,我的人生好像也没别人了,但你有。我今天发现,是我一直要求你蒙着眼睛,不去看其他路。是我给你堵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1 的,现在我堵不住,也不想堵了,再堵下去我会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迟朗松开他,看着他,“别这么说。我求你,别这么说……” 周青脉快速地说:“我们分手吧。” 迟朗张大眼睛,那双爱笑的眼睛,此刻盛的全是灰色的无助,好像它们从未笑过,“不,我不分手,”他掏出手机,在寒风之中,哆哆嗦嗦地翻,“你和我都没错,凭什么分手?我让我妈给你道歉,我要她现在出来给你道歉。” “不是你妈的问题,”周青脉按住他的手腕,轻轻地说,“你觉得我想要她的道歉?我的确恨她,你的父母,我都恨死了,我经常想,他们打你逼你的那些事,我怎么报复回去。可我现在是恨到根本不想再见的地步。” “……那你是对未来觉得迷茫,觉得没希望是吗,”迟朗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脉脉,你不用担心,我涨工资了,又涨了一千五,说不定哪天我能干上店长。你就安心读书,安心毕业,当上大律师之前我养你……我能养你。我父母那边你也不要怕,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联系,我绝对不联系,我也恨他们。” 周青脉还是摇头,他笑了,一脸伤心的神情,“为了我,你真愿意一辈子在中关村打工?连医保都不在这边,一辈子就是个外来户。你这样就满足了?” “我愿意。”迟朗斩钉截铁。 “你记得你以前吗?你以前是个非常自由,什么事都说干就干的人,你现在买个西红柿都要讲价,你在店里,也和人低三下四,”周青脉乱糟糟地抹着眼睑,润湿的睫毛倒扎进去,“我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 “别难受,我不难受。”迟朗更慌了,抬手帮他抹泪。 “哈哈,再说句不吉利的,哪天你爸或者你妈,和我妈一样死了,死前还在怨恨你不孝顺,你不懂事,所以死了之后还要再给你一刀,”周青脉点了支白沙,他口袋里只剩这么一支,被吹灭了,他再点,这回他成功吸到一口,“你到时候还不后悔。” “我现在从这跳下去都不后悔,”迟朗大叫道,指着十几层下的车水马龙,“只要你,你周青脉,和我一起。” 周青脉吐出烟雾,淡淡道:“我不跳。” 迟朗怔了怔,他爬上天台的围栏,两掌的宽度,他站在上面,站直,羽绒服被呼呼地吹,像面旗帜,他低头看着周青脉。 周青脉也仰脸看他,迟朗越是愿意为他抛下一切,他现在就越痛苦,就越肯定这一切都是谬误,他根本没有一起站上去的意思,在迟朗脚边把大半支烟捻灭,放下烟杆,插上兜转身就走,“别干蠢事。我回家收拾东西,明天搬回研究生院住。你如果不想在北京留,就把房子退了,付完违约金还有剩的房租,就自己拿着。” 迟朗站得摇摇欲坠,他被冷风呛了几口,大哭起来,“周青脉,我`操,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周青脉!你他妈的不懂吗,”他胡乱抹掉嘴上滴的眼泪,“我一辈子喜欢你,爱你,我不后悔,你不懂吗!你怕个屁!” 周青脉的背影是黑的,瘦得像一抹幻象,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迅速地融入天台楼梯口的黑暗,“没有什么事值得拿一辈子去做。”风给迟朗带来这么一句回答。 于是迟朗僵站在那里,一个制高点,一个冷空气密集攻击的靶心,一个信心和自尊垮塌的临界。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就要掉下去了,可还是没有。当他最终妥协似的翻身下来,从台沿拿起周青脉留下的那半支烟,烟杆已经冻硬,眼泪还是连串儿地流,冰刀一般挂在脸上。 迟朗把烟卷打开,又把里面的烟草嚼了,就这样他满嘴腥苦地回到家,抱着“再谈谈”的希望,可是周青脉一言不发的冷淡再次准确地打击在他本就微薄的希望上。迟朗钉在那儿,看着周青脉一件一件收拾书本杂物,公事公办得仿佛不会痛一样,心中充满了惨淡的疑惑,他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的无能他的幼稚他的错,他们昨晚还在这沙发上看着球赛,脑袋挨在一起互相往嘴里塞薯片,现在却隔着一张茶几,一道高墙筑起来了,把他们分成两个世界。 22. 在那之后,大概一两个月,周青脉有时候能偶遇迟朗。 两次是在他常去的杭帮菜小馆里,同居这么久,迟朗可能被他带出了习惯;一次是在昊海楼的旧书市场,远远地,迟朗穿得臃肿,蹲在一个老奶奶的摊子前,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还有一次是在华润超市的收银台,周青脉把量贩装的速溶咖啡递给收银员,才发现自己机没带钱包也没带手机,他最近总是恍恍惚惚地犯小错,后面有人低声问:“帮你先垫一下?” 回头看,是迟朗。 周青脉忽然头痛欲裂,以往偶遇,他都有余地,都能绕远或者溜走,可现在不行。他下意识站远了一步,“不用了,”他怔怔地说,“谢谢。” 迟朗看着收银员把咖啡放到回收篮里,神情有点僵,“没事。”他冲周青脉点头。 “……以后还是别见了吧。”周青脉撂下这么一句,几乎落荒而逃。 往宿舍回的路上,周青脉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说“以后别见”?只是偶遇,他要杜绝,该向老天去求。他相信迟朗现在不愿见面的心情,比自己要强烈得多。 为什么不想再见,因为很疼,因为不好受。一刀两断是美德不假,可是先抽刀的人就没资格喊痛。 回到宿舍,室友看他一脸异样,便问他:“老周?老周你没事儿吧?” 周青脉揉了两把冻硬的脸蛋,笑笑,“咖啡瘾犯了,钱忘带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周青脉正在听讲座,手机忽然震个不停,是前房东的催命电话。迟朗联系不上,人家就找上他了,问他说,摩托车钥匙怎么留在屋里了,是不是不小心落在桌上的,楼下的摩托还要不要。 周青脉站在报告厅外,看着窗前冒芽的杨树枝,回答说,要。 约好了取钥匙的时间,他回到教室里,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萦绕不散。 当天傍晚,周青脉站在搬空的小公寓门口,从房东手里接过那只栓了跳跳虎的车钥匙,走下三层楼,打着了那辆摩托。 周青脉听见轰隆隆的引擎声,闻见冲鼻的汽油味,意识到两件事—— 他没有摩托驾驶证。 他终于失去迟朗了。 已是仲春,晚风沉醉,素来遵纪守法的周青脉无证驾驶,坐在迟朗从前的位置上,慢吞吞地挤入车流,把摩托弄到宿舍楼下。他戴着口罩,嚎啕大哭了一路。 有时会有片段闪回,比如迟朗以前说过,青脉这个名字很好,是青墨,是情魔,更是青绿色树叶的脉络,总之都是又美又缥缈的东西,我抓不住你怎么办呀。 周青脉当时说,哈哈哈酸死了。 现在才发觉,无论是抓不住,还是不被抓住,都不能怎么办,也不用怎么办。 日子打马而过。 周青脉考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2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2 了摩托车驾驶证,也回过一次杭州,研三那年,中秋和十一的假期连在一起,他一个人去母亲的坟前看了看,那个下午是死寂的,整个墓园,不见第二个选择在中秋节祭拜的人。他烧了不少贡品,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他乘公交车去了海宁市,这次他提前做了功课,找到了观潮胜地公园,也看到了真正的钱塘江大潮。 周青脉站在人群中,晒着午后青灰色的阳光,逆着意外凉爽的江风,大口地呼吸。巨大的浪头扑在半空中,人们欢呼,拍照,大吵大闹。潮湿的江水味糊了周青脉一脸,抹一抹,鼻息被浇得有点腥。 一条江这么长,要看它,当年他们不知道该站在哪里,用什么角度看,现在,周青脉独自掌握了观潮的正确方法,总觉得自己有点不义。 他想,迟朗到底有没有再来看一回呢?他到底回杭州了吗?迟朗的朋友圈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要音讯全无,原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作为t大的优秀法学硕士生,周青脉毕业后如愿留在了实习了三年的外资律师事务所,之前是临时工,现在他好歹有了个编制。事实上,律所的香港老板还挺欣赏他,觉得他办事干脆利索,吃苦毫无怨言,一口标准的英式口语也是他的加分项。因此,和那些初来乍到的毕业生不同,周青脉渐渐不用天天给前辈端茶倒水理卷宗,半年多过去,他也会被委任一些要他独立处理的案子。 虽然都不复杂,主要是帮银行做项目,抑或是某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但周青脉已经非常满足,他才二十五岁,就有了自己的名片,自己单独的工位,还有许多律师三十岁才能碰到的活。 又过了半年多,他在律所,已经有人管他叫“前辈”了。 周青脉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破事很多,下班从不准时,但他过得很充实,他能从中获得满足感,从而规避胡思乱想以及不良爱好的滋生。还有一点好处,他固定工资涨了不少,办了案子还能有提成,这些钱,至少足够支撑他每天穿阿玛尼西装喷宝格丽大吉岭茶上班,定期和同事跑去高级日料店聚餐,并且在建外大街附近租房的种种开销。 当然,周青脉还是没有独租一套公寓的豪气,他想要攒积蓄,就只能和人合租。他运气好,第一次找的室友人就不错,是个美院的大二学生,台湾人,自称“林仔”。林仔烟瘾和周青脉不相上下,两人互不嫌弃,在家务方面也都不算太懒,就这么友好共处了半年。 某天周青脉下班回来,正在玄关脱风衣,那家伙顶着赶作业的黑眼圈,蹬蹬蹬跑出来,一口台普连珠炮似的坦白,就这么跟自己的律师室友出了柜。 周青脉说,我理解,我支持,林仔加油我看好你! 林仔一脸天真地问,你咧?你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周青脉说,我没时间找对象,正在攒钱,等老了直接去海南岛的养老院。 从此那位林仔就经常光明正大地带男友过来,男友叫“老q”,和林仔一样不明真名,胡子拉碴身材壮硕,看上去比林仔大上十多岁,据说是个文身师。不过他们很有自觉,滚床单都是挑周青脉加班不在的时候,基本没吵到过他,事后的床单也总是送去干洗店,从不动用他们共用的洗衣机。 只是周青脉有时提前下班,或是回家取个什么东西,还是不免听到些动静,受点刺激。有一回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仿佛中了咒,放着大堆工作不干,把门锁上,隔了一个房间的另一间卧室,有人在翻云覆雨,他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着旧手机里的旧照片,撸了一发。 完事之后他用了很多卫生纸擦手,又用了很多卫生纸擦眼泪,他边哭边想,老子没阳痿啊。 然后收拾好材料文件,回办公室通宵加班。 在周青脉当律师的第三年,也是和林仔合租的第三年,林仔升入大四,和老q分手了。分手后林仔堕落了一段时间,周青脉冷眼旁观,也没有安慰的意思,主要是他没空,下拉面的时候给林仔也端去一碗,这是周青脉最大限度的关心。 那天大概是圣诞节,或是感恩节,总之律所破天荒给所有员工放了一天假,众人加班到半夜,第二天还是工作日,但不用上班。周青脉没有骑摩托,提着皮包走在繁华的国贸一带,心里只有回家补觉这一个念头,却忽然倒霉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林仔,那人哭着在电话里报了个地址,说自己在gay吧喝高了,有一伙人要强`奸他,要周青脉快去救他。 周青脉说,我是律师,不是警察。 林仔只是哭,哭得悲痛欲绝的,让周青脉想起几年前自己时不时就要躲在宿舍厕所里哭泣的那些不堪的日子。 他最终还是查了查林仔说的地址,就隔了一条街,走路五分钟到。周青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把手缩在风衣袖子里,快步往那方向赶去。顺水人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回去让他打扫两周厨房厕所,周青脉晕晕叨叨地想着,很累很困,路过一个豪华饭店的停车场时,没注意从里面开出的车辆,差点被撞上。 他转身给人赔不是,一辆黑色奥迪q7,急刹车压在减速带上,城市缭乱的灯光照进去,照在里面的皮质驾驶座上,照出细腻的光晕,也照清楚驾驶座上的人。 居然是迟朗,迟朗头发长了,穿着黑色的衬衫,神情一点波澜都没有,审视般,默默地,看着他。 周青脉揉揉眼睛,愣了一秒,短短的,也就是一秒而已。他确认这不是过劳导致的幻觉。他的嘴唇和手都在发抖,看着那张脸,照样鞠躬赔了不是,他的神情也一点波澜都没有,然后,他快步按照原路往那貌似十分凶险的gay吧跑去。 年底夜风很冻人,大街上鸣笛声很吵闹,霓虹很漂亮,周青脉习惯在这一切中奔跑,尖头皮鞋才不是什么阻力。他又接到林仔的电话,那头还在哭哭啼啼,噎得不停打嗝。 “你他妈真被强`奸了,那就立刻报警,”周青脉灌着冷风,愤怒地吼,“没有就他妈闭嘴别哭了!” 23. 那gay吧起了个挺美的名字,叫“风又起”,门开得格外隐蔽,在地下一层。周青脉推门进去的时候,没人拦,倒是有几个纤细的男孩子端着梨形杯迎上来,小鸟似的绕着他,“哥哥哥哥”地叫,笑声轻快露骨。 “抱歉,我来找朋友。”周青脉礼貌地回绝了他们。 酒吧是叠式两层的,楼梯和装饰都是有点生锈的金属,做出老工业朋克的效果。内部情形也和周青脉之前对此类场所先入为主的印象不同,并没有什么变装秀抑或劲歌热舞,多数人都扎堆坐着喝酒,店里安了几处老式音箱,低低地放着lana del rey的那首《夏日忧伤》,能从谈话声中模糊地听到。红光,橙光,洒在昏暗中,都是暖色。 屋里略显燥热,周青脉出了薄汗,于是脱了风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3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3 衣,挨桌去找。边找他边给林仔拨电话,一个也没打通,倒是有几个想拉他坐下喝酒的,上上下下打量他的也不在少数。周青脉在觥筹交错间挤来挤去,只得抱紧外套手包,慌慌张张的,觉得自己巨怂无比。 最终他在卫生间找到了林仔,那人穿了件花里胡哨的棒针毛衣,肩袖和腰侧还开了几个时髦的破洞,长得跟裙子似的,据说这衣服是林仔美院同学的作品,他平时宝贝得很,坚持手洗,如今却吐了自己一身,就这么臭气烘烘半死不活地坐在墙角,没再继续哭,因为睡着了。 周青脉蹲下拍他,“走了。”他是绝不会背他回家的。 林仔迷糊地张开眼睛,一瞅清楚周青脉的脸,就又大哭了一嗓子。 周青脉最烦照顾这种不讲理的醉鬼,不喜欢跟大学同学聚餐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分寸,同事之间关系远,反而没这个毛病。可现如今,他到底还是有点担忧,地上貌似有点不明液体,“你不会……真被强`奸了吧,别着急,慢慢说,先取证——” 林仔打断他,嚎得更凶了,看起来精神得很,没什么受欺负的样子,“靠北,怎么是你啊!” 周青脉皱眉,“不是我还能是谁?” 林仔委屈了极了,揉着眼角,“老q,我找老q讲,你要强`奸我,要他来救我了啦!” 周青脉腾地一下站起来,这口嗲嗲的台普在他耳中,也是烦人得要命,“我`操!”他直接踹了林仔一脚,大堆狠毒的话冒上来,可最终只是骂出一句,“姓林的你牛`逼,你他妈等你的老q来捞你吧!” 完全不解气,他刚想接着踹,就被人扳着肩膀从后面拨开,险些撞在墙上。是老q,他还真来了,一身皮衣倒是酷得很,含恨瞪了周青脉一眼,打横抱起林仔就走。 周青脉被瞪毛了,“我有没有干那种事,你自己问他去!” “那您也不能玩儿命踹他呀!”老q满口京片子回怼得还挺利索。 林仔就在他怀里黏糊糊地哼,揽着他脖子,高兴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这一切周青脉看在眼里,简直要气得发笑。门被老q踹开,紧接着又关上,外界杂声涌入又被堵死,周青脉一时索然无味,在镜子边的木钩子上挂好外套皮包,点了支七星,低着头缓缓地抽。 怪异的是,闷气居然很快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寂寞,一支烟烧到烟尾,烫了他的手,周青脉就又点燃一支,深吸一口,他看着落地镜中的人影,藏蓝套装熨得平滑,细看还有竖条暗纹,腰线也掐得恰到好处,平驳领露出一小角纤尘不染的米白衬衫,打着黑色温莎结,西装胸袋上挂着一小片方形金属牌,银字镀着他的姓名拼音。忽略稍有散乱的刘海,就算现在回去开会也没问题。 周青脉无端笑了。他还是这样,千篇一律,一错不出。他不再看镜子,而是对着墙角,烟雾朦胧间,他竟跳出自己,浮在半空,去反观这个形单影只无话可说的周青脉了。 头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同情。 很难解释这种情绪的产生。不是因为白跑一趟,也不是因为给他添麻烦的友人拍屁股溜走,事实上,在以往,比现在狼狈荒谬的情况周青脉也不是没遇上过,他总会想起《黄金时代》里面那句话,“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于是那些破破烂烂的时间也就被他生猛地度过了,他只会看透、厌恶、嘲讽别人,他不会同情自己。 只是这一次……至于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刚才刹那的某一眼,他看到了某个人,然后心里的某个感性面就苏醒了而已,又或许只是这一夜无解的迷梦,睡一觉就过去。 迟朗也够可怜的,周青脉咬着烟嘴想,现在还要被我拉出来背锅。 他暂且把这寂静当作享受。 第二支烟抽到一多半的时候,他的寂静却被打破了。有人推了门——不是大门——是有人推门从隔间出来。周青脉没去管,照旧把烟灰抖落在墙角的垃圾桶,刚抖两下,他居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周青脉有一瞬间的恍惚,或是希冀——他想这是谁。这是这幻想立刻破灭了。不是,绝对不是。身后这人应该很壮,比他高出不少,身上一股辛辣酒味,贪婪地在他耳后吐着热气。 喉头一阵恶心,周青脉清醒地看懂了当前状况,用力挣,稍有松动却又被更紧地抱住。周青脉并不擅长打架,再加上他成天加班缺乏运动,硬来应该不是对手,正琢磨如何应对,只听一把低沉嗓子道:“刚才我都听见了,你别管他们,今晚哥哥好好疼你!” “我没有兴趣。放开我。”周青脉冷冷地说。 身后那人却像发狂了似的,“第一次?别怕,我没病,我是大学老师,”他差点含住周青脉的耳垂,“你好漂亮,好干净,是矜贵,高贵!我一眼就看上……丽景,还是王府井半岛,希尔顿也行,你定!”他絮絮叨叨,表露着低俗又直接的邀请,罢了,竟开始顺着周青脉的腰线抚摸,那抚摸珍惜又眷恋,好像真有多少日夜的浓情蜜意在他们之间。 这人或许没错,至少,情爱之于此地,在这一众饮酒作乐的寂寞人当中,随处可见,就是粘稠的廉价糖精,乍一口齁得人舌根发麻,然而再回味一口,便是无尽的腻和苦。 周青脉烦透了,尤其是感觉到顶着自己的硬物时,他感到屈辱,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阳痿一辈子了,看迟朗全是吻痕的裸照也硬不起来,那他这辈子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咬牙用尽全力,他终于,终于,从这人臂间钻出来,出了一身汗,可夺路而逃并不是周青脉的作风。 退了两步,他冷眼看着那个满面潮红的油头男子,“想和我约?” 那人迷三道四的,又想来抱他。 周青脉直接抽了他一巴掌,冰着嗓子,一声爆喝:“跪下!” 那人愣了几秒,旋即脸更红了些,显出异样的兴奋,“你玩这个?”他竟老老实实地低身跪下,扬起脸卑微地看着周青脉的袖扣,好一个忠诚的奴仆,好一条谄媚的狗,“好,真够味儿啊,来,宝贝儿,来吧! 周青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踩在他的脸上,淡淡地吸着烟,皮鞋的硬底在那张大脸盘上碾,碾过眼皮,脸颊,被踩嘴唇应该最难受吧,周青脉就狠狠照着嘴唇用劲儿。那人吃痛地呜咽,却又很兴奋地,想去摸周青脉西裤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周青脉更来气了,照着他脑袋猛踹一脚,去到镜边拿外套拎包。 那人恋恋不舍,匍匐在地上,这就要舔他的鞋面,“咬一次呢?你就给我咬一次。” 幸好周青脉没吃晚饭,不然要全涌上来。为了甩人,他把步子迈得很大,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不要紧,周青脉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厕所门口赫然靠着个人,影子似的,黑色立领衬衫,掖在同为黑色的高腰西裤里面,半长的头发潇洒地梳着背头,腕表寒寒闪着金属冷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4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4 光。 迟朗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如果和你约,需要跪下吗?” 周青脉钉在那儿,地上那人抱着他小腿蹭他暂且也管不上了,咽了好几下口水,他才成功开口,“……你来干嘛。” “刚才没有好好打招呼,你就走了,”迟朗无所谓地耸肩,“看你进到这里,我吃了一惊。” “我室友叫我来救他。” “我知道。”迟朗忽然笑了,他一笑起来,岁月就在他嘴角停止,那些柳絮似的青春年少则蹁跹着飞回去,“不过现在需要救的好像是你。” 周青脉语塞,再次踹开地上的醉鬼,他往门口走了两步,“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抽烟的时候。” 要周青脉问出类似“刚才怎么不帮我”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苦笑着揉了揉脸,抱着外套皮包想往外走,这就免不了要推门,要路过迟朗,“我连着上了十六天班,我必须要回家睡觉了。” 这话在此刻,未免显得苍白而琐碎,可他也只能说出这些。 迟朗却在擦身的一刹那,握住他的手腕。 “脉脉。”迟朗说。 周青脉停下了,确切地说,是静止。他动弹不得,这两个字就是他的咒语。 “等我一下,好吗。”迟朗又道,又笑着,询问的语气。他用力捏了周青脉手背一把,挽了挽袖子,走到那醉鬼跟前蹲下。周青脉并没有再去推门,也没回头看,但他把每个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迟朗一言不发地把那人暴揍了一顿,还把那人的脸按进了小便池里。 紧接着,周青脉听到洗手的水声。迟朗靠近了,湿漉漉的手从他身后探过去,手臂也是湿的,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拧开门把,杂声又涌进来,正好有两个要办事的互相搂着进来,带点玩味地打量他俩,周青脉则被迟朗轻轻推着腰杆,往外走去。 “陪我喝一杯吧。”迟朗的声线就在耳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样蛊惑着本就开始感觉混沌的他。 24. 他们并排在吧台前坐下,“一杯尊尼获加黑方,不要冰。”迟朗冲酒保微笑。“麒麟白瓶,要冰的,谢谢。”周青脉扯了扯领带,看着酒保道。 “冬天半夜还喝冰啤,”迟朗敲了敲桌面,“不怕伤胃啊。” 周青脉又点了支细管烟,道:“我也想问你呢,生喝43度威士忌,真的猛士。” 迟朗只是笑。 两个玻璃杯很快就摆上他们面前的桌面,一个盛满琥珀色的高纯度洋酒,一个是空的,旁边摆着个啤酒瓶。周青脉没有动那杯子,就着瓶嘴直接灌。 “过得还好吗?”迟朗问。 周青脉又吸了口烟,这支烟在他手里,隔在他和迟朗之间,好像就给了他不转脸去对视的理由,“除了随时可能过劳死之外,还可以。” 迟朗点头,灌下去小半杯,又道:“我有时候能看见你们事务所那层楼,到凌晨三四点灯还亮着,律师这行真的很辛苦啊。” 周青脉呼吸一滞,这口烟吸了半截,呼也呼不出去,再接着吸,他好像也做不到了——迟朗对他的了解远远比他想象中多。 果然,迟朗对他解释道:“我就在中国中期大厦上班,隔一条马路。” 而他对现在的迟朗,可谓一无所知。 “还在搞计算机?”周青脉掐了烟,转过脸。 迟朗笑了:“我还以为今晚你不打算再看我一眼。” 周青脉也笑,他揉了揉脸,强迫自己张大眼睛保持清醒,“怎么可能啊。” “我确实在那栋楼里面的互联网公司打过工,那个公司现在倒闭了,”迟朗抿了口酒,稍稍侧身,一手搭在周青脉的高脚凳面上,道,“后来我租了半层,开广告工作室。” 周青脉往前错了错,迟朗的手离他太近了,好像随时都能碰到他的尾骨,“现在广告业挺难做的,我以前有个委托人就是干这行的,现在已经回老家养老了,”周青脉支着下巴,“你生意怎么样?” “还好,有二十多个员工,我至少发得起工资吧,”迟朗直接把剩下的一口闷,招呼酒保给他再添一杯,“他们都很年轻,很有才华。” “哎,还喝啊。”周青脉握着啤酒瓶颈。 “我没有花父母一分钱哦。最开始公司只有三个人,贷不少了款,现在也还上了。”迟朗把手掌扣在杯口,脸颊枕着手背,冲周青脉天真烂漫地笑。” “嗯。”周青脉有点迷茫,关于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又到底说了些什么,“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 迟朗的笑意消弭了,他愣了愣,“是吗?我不解释,你就明白吗?” 周青脉也愣了愣,酒气上泛,他还没吃晚餐,现在一肚子冰,他确实不舒服,脑子也转得十分缓慢,“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迟朗立直腰杆,猛地凑近周青脉,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睫,呼出的气息是干燥的,趋近于燃烧的,“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问题,我知道你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 不等周青脉回应什么,迟朗又道:“当时我站在天台上,你转身走了,”他挪了挪,不再和周青脉贴着脸,只是侧身看他,眼窝里盛着深深的影,“这让我觉得你没有一点点在乎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窝囊废。这是错觉吧。” 周青脉仿佛瞬间被人掀翻在地,仰躺着,眼前糊上一层一层浓重的东西,是那个冷风彻骨的夜晚,是他默默哭着走下天台楼梯时踩出的脚步声,“迟朗。”他闭上眼,随后便陷入失语的状态。 “然后我还在想,窝囊废就窝囊废吧,我可能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因为这样我就必须失去你吗?我当时还有一点侥幸。后来在超市看到你,你说再也别见了,我突然想,我是不是真的大错特错?这应该不是错觉了。”迟朗直接把新满上的那一杯,那一拳多高的宽口杯,再次一饮而尽,“可能窝囊废就是,必须,一定,不得不,失去你。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了。” 周青脉咬紧臼齿,嘴里全是苦味,这是为什么啊,他想,麒麟啤酒不是甘口的吗。他也没办法再喝一口尝尝了,因为现在他的手指、手臂、两片嘴唇都不受控制,迟朗刚才的那番话语,就好比一把柳叶刀,贴着肌理,把他剖个干净,抽尽他的所有筋骨力气。 “你说我以前是个非常自由的人,什么事都说干就干,”迟朗还是喃喃低语,他又笑了,“我现在变回去了吗?谁知道,只是买西红柿我确实不用讲价了。脉脉,我还是有进步的吧。” 最后一根筋被抽下,周青脉忽然哭了,颜面尽失地,他看着自己的泪水掉到木纹桌面上,一滴接着一滴,快速连成一片,他甚至抬不起手去擦一下,现在店里放的是一支马克西姆的钢琴曲,混杂着似乎愈加热络的聊天声,如同飞蛾的嗡鸣,如同扎在周青脉耳蜗上的针。 可迟朗是沉默的。他不再说话。 周青脉麻着脑袋,近乎本能地扭脸看他,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5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5 他甚至怕迟朗起身就走,可下一秒,他泪水纵横的脸颊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覆住,是迟朗在替他擦泪。 “怎么把你惹哭了啊。”迟朗轻声道。 周青脉刹不住闸,还是呆呆流泪,他太累了,每天他都是濒死地度过,每天都是日历上划过去的一个数字而已,可他现在竟然在想,在奢望,自己能不能活。 “你知道吗,脉脉,这间酒吧有很多人在看你,你一哭,就更好看了,我就更想把他们的眼珠挖下来,”迟朗还是专注地给他抹着泪痕,口气和手法一样温柔,目光沉沉的,清清淡淡的,好像能看到他身体里面,“其实我们这几年有过很多次偶遇,在便利店,在餐厅,在路上,可是你总在想事情的样子,只看见过我这一次。我是不是不能再放手了?至少现在,哪怕是装的,你能不能是我的?” 周青脉懵懂地抽噎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和你……接吻吗。”迟朗的手指停在周青脉脸上。 几乎没有犹豫,周青脉力气突然大得吓人,他抱住迟朗,搂着衬衫下那副嶙峋的肩背,瘦太多了,太多了,他混乱地想着,张嘴含住迟朗挂着酒液的嘴唇,用舌尖去撬他的唇缝,迟朗也抱住他,接收他的舔舐。紧贴地,毫无保留地,他们就这样绞缠在一起,威士忌混着生啤,牙齿碰着牙齿,肉贴着肉,好像双双摊开了自己,成为靶心。 这个吻绵长、无章、刺骨,在这样的酒吧里,实属常见,只不过会让盯着他们俩的某些人因为猎物的丧失而扼一下腕,并不会换来一颗心碎。 迟朗的眼睛却渐渐亮了,他不舍地用指腹刮了刮周青脉嘴角的涎液,指背被打上炽热急促的呼吸,他用酒杯压好酒钱,揽上周青脉的腰就要走,不对,他要握着手,十指紧扣,在那么多向他们投来的目光中!周青脉并没有反抗,甚至很配合,一手拎着包搭着外套,一手任他握着,甚至,回握住他,就好像高中放学后,他做值日,周青脉留下陪他,等值日做完了,窗外斜阳似血,室内只剩他俩,周青脉就会一手拎着书包,一手任他牵着,问他去哪吃晚饭。 “你想让我带你去哪里。”迟朗问,他看见周青脉的红晕,在苍白的脸上,因缺乏休息而青黑的眼睑下,病态,至美。 “随便吧!”周青脉不再深低着头。 他们蹬蹬蹬顺着铁皮楼梯往上爬,好像两个冲昏了头的毛头小子,爬到了一层的出口,他们从地下出来了,寒风扑面,北京刮风的冬日凛冽到一种清透纯粹的地步,冻得他们快速地跑,手还是握着。 “刚才我跑来追你的,有些地方车开不进去,”迟朗跑在前面,回头看周青脉,“我们还要回饭店停车场取!” 周青脉点头,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想,只愿相信眼前这个人,跟着他迈步。 可迟朗却在离那停车场只有一条马路的时候,猛然停下,把周青脉拉进了一条窄巷,两边都是老胡同留下的老灰墙,连路灯也没有,黑得仿佛不在这个城市。 迟朗走得更深了些,也把周青脉拉得更深了些。 “怎么了?”周青脉问。 “我不知道,”迟朗摸着黑把他按在墙上,脸埋上他的肩颈,碰到硬邦邦的西装襟领,“我在做梦吗?我喝多了。” “你喝得太急。”周青脉挣了一下,腾出点空间,把自己的风衣给迟朗披上,刚一披好,他忽然发觉,自己的皮带搭扣被解开了,西裤滑落半截,紧接着,内裤也被扒下,冻得他好一哆嗦,皮包都惶然掉落在地。 “……迟朗。” 迟朗不吭声,只是狠狠攥了一把他的那根东西,然后又柔情无限地揉搓,周青脉推他,大声叫着什么,他就用另一只手捂他的嘴,又往下滑,滑到颈间握着,一颗脆弱的喉结,被他扼在虎口里,正在难耐地滚动,周青脉喘得他心都要碎了,手里那根却滚烫,又硬又沉,渗出汁水,在他手里黏黏地套弄。 “要我停吗?脉脉,我应该停下吗?”迟朗稍有迟钝地问。 周青脉没有回答,他大概正咬着嘴唇,把呻吟封住,脑海里全是无助和愤怒,但他的腰肢竟不自觉扭摆起来,毫无规律地往迟朗手心里挺,好让他握得更紧些,捋得更快些。很快,随着一阵抖动,迟朗手里湿了一大滩,黏着丝儿往下滴答,周青脉则无力地靠上墙面,气喘吁吁。 迟朗把他脖子放开了,周青脉也不提裤子,只是弯腰捡包,麻利地拿出面巾纸擤鼻涕,又拿了一张,捉住迟朗的手给他擦。 “我知道你恨我。”他平静地说。 “不是。”迟朗怔怔地张开五指,让那些粘液被厚实的面纸抹下。 “那就好。”周青脉还是低着头,严谨地处理着迟朗手中的腥湿,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他能稍微看清楚些东西。 迟朗安静了几秒,忽然道:“我的确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什么错都不出的一个人,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眼睛都湿了,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也很舒服,”说罢,他长长呼出口气,辛辣的爱尔兰威士忌味,“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还能亲你吗?” 周青脉的手僵了僵,他这次还是没有回答,他还是抱住迟朗,压进去一个深深的吻,满腔都是不管不顾,“刚才,确实有点过头,万一被人碰见,我还怎么在这一带混啊。”他贴在迟朗耳边,嘴唇碰到耳垂上的耳钉,一个天蝎,一个天平,十年前流行的款式,这都十年过去了,它们还没变,让人想一口咬下去。那兔子项链呢?一模一样的两条,他还戴在脖子上,迟朗也是一样吗?周青脉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了,“帮我把裤子提起来。” 眼见着迟朗立刻照做,慌慌张张帮他扣着皮带,好像个对未知分数患得患失的小学生,周青脉笑了,他又吻了好几下,再次提出要求,“拉我的手,找个地方,接着做吧。” “好,好。”周青脉听到迟朗这样回答,他的手被妥帖地握住了,他被迟朗压在墙上,相拥着接奔跑前的最后一个吻,周围黑暗浓稠,巷外是一地璀璨靡丽的夜。 25. 车里放着王菲,细闻有股淡淡的咖啡味,据迟朗说,是晚上应酬前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浸入了羊毛脚垫里。 “我开吧。”周青脉忽然拉开车门。 迟朗正打哈欠,“啊?” “我就喝了几口,你喝太多了,”周青脉笑道,“别他妈炮没打上直接殉情了。” 迟朗似乎哭笑不得,两人最终还是换了座位。 周青脉很少坐底盘这么高的车,更别说开,他以一种另类的角度看着前方,缓缓行驶在凌晨两点半光鲜寂寞的东三环上,按照迟朗一路指的方向,进了一个高级小区,离他们工作的地点不远,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开`房,”在门禁处刷出入卡的时候,周青脉道,“不会后悔吧。” “有点后悔,家里巨乱,而且没油没套。” 小区非常大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6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6 ,俨然一个微型社区,鲜有几户还在亮灯。车子在一间24小时便利店外停下,迟朗进去买道具,周青脉也下了车,但没进去,默默在外面,对着一棵水滴形的冬青抽烟。 迟朗出来的时候拎着个塑料袋,显得有点慌张,“我真怕你走了。” 周青脉掐了烟,喉头哽了哽,笑道:“走不了。” 他们绕过一大片公园,进到地下车库的入口,周青脉上路还可以,停车倒库极其不熟练,费了一番功夫,那点欲`火就越捱越旺盛,烧在狭窄的空间中。终于停好了车,两人等电梯时就拥吻在一起,鼓胀的裆部相互抵着,热意似乎能绵绵透过衣衫。 踉跄着进了电梯,迟朗一手搂着周青脉的腰,往西装里探,一手按了楼层。 到了十二楼,他们出去,迟朗按密码开门的时候,周青脉就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黏,伏在他肩上,舔过他的耳廓和下颌,害得他第一回还输错了。第二遍好歹他手没抖,八位数,周青脉的生日。 “太容易破解了,”周青脉埋着脸,头发毛茸茸地蹭着迟朗,双手搭在他胸前,把他往屋里推,“你家不安全。” “无所谓,也没什么好偷的。”迟朗关上门,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五指兜着臀线捏,“你好香啊,什么时候开始喷大吉岭茶的?” 周青脉就小声笑,“你还这么爱我啊……”他被揉得喘了几口,眼角醉迷迷地挑着,嘴唇红得像浸了蜜的鲜枣,他把迟朗顶在墙上,手伸下去,捞他的裤裆,指根深深嵌在腿缝里,指尖盲目又灵巧地流转,好像在把玩一个独有他才能拆封的宝贝,“迟朗,迟朗啊,你再不操我,我就要睡着了。” 他说的是半醉的话,可迟朗固然百分百地遂了他的意。加了半个月班的周青脉,被一把扔在床上,腰被狠狠按着,塌下去,臀`部高高抬起,暖而暗的灯光照得他全身如同象牙。那套精致漂亮的西装已经被剥了个干净,方才进卧室的时候掉了一地,唯独领带留着,此刻被用来缠着周青脉的手腕。 “怎么喜欢被人操了?”迟朗只脱了衬衫,近乎气急败坏地拆开润滑液的纸盒,挤了满手往那臀缝里抹,“你以前不都抢着操我?” 滑液没化开,有点冰,周青脉腰抖了抖,两个小巧的腰窝就凹得更深了,分别在他被紧紧绑在一块的腕子两侧,一把男人的腰,怎么能这么细呢?脊线像是被光影画上去的,惹人怜得有点过头。 “废什么话!”他转脸瞪着迟朗,“你上不上吧!” 迟朗急了,威士忌的烈都冲上大脑,指腹在那圈褶皱上打了几个圈,往心儿里一按,就挤进去一个指节,没带多少润滑进去,里面紧而干,颤颤地排斥着他。 “这么紧?”迟朗不怀好意地笑,不给他适应的时间,又插进去一根。 “啊……”周青脉闭上眼,把指甲抠进手背,吃痛地抽气。 很奇怪,人对另一个人的身体竟真的能有本能般的记忆,许多年过去了,迟朗还是能很快找到掌管周青脉呻吟颤抖那个小硬块,他心软了,他不想让周青脉疼,顶了顶,按了按,那原本生涩的肠道就放松了些许,他把润滑液往里推,再塞进去手指,它就软而黏地吸住他。 他在里面抽搅,就这么弄了十来下,周青脉轻轻地哼哼,很陶醉似的,竟开始晃着屁股往他手上撞了。他这副干巴巴的身体已经被打开,他张着雾蒙蒙的眼,冲迟朗笑得生动好看,“磨蹭什么呢。”辛辣的挑衅,莫名有种娇气。 “疼了可别哭。”迟朗受不住了,他觉得周青脉存心要自己命,解开皮带拉开裤链,也没脱裤子,就把性`器拎出来,就着手上的润滑快速地打,根部和囊袋甚至留在内裤里。 本来就是半硬的,他看着周青脉拱起的曲线,宛如献祭的姿态,还看着那个窄窄的小口,此刻正在收缩,往外吐着晶亮的液体,浑身的血就冲入头脑,更冲进下`体,他把周青脉掰得更开了些,虎口陷进柔软的臀肉,没戴套,就这么进去了。 紧得有点出乎意料,迟朗本以为自己扩张得还可以,实际上寸步难行,他一寸一寸地顶,碾平每个褶皱,周青脉就缩着肩膀,一眨不眨地侧脸看着他,眼里盛着茫然和不可置信,好像仅仅这样,他就被撑坏了。 迟朗完全进去了,内裤被他自己扒下,他用耻毛和阴囊缓缓磨蹭周青脉湿淋淋的屁股,旋即摆起腰,那地方柔韧得要把他灵魂榨进去,每插一次都舒服得惊人,弄得他又想流鼻血,又想流泪。迟朗怔怔地想,这地方还有谁进去过?这样的周青脉还有谁见过?他承认这是自私的,可他一琢磨就骨鲠在喉,就往下陷,迅速地,偏执地。他控制不住力道,掐住身前人的腰肌,发狠颠了他几下,撞得他腰肢乱颤,臀肉耸动隆起。 “呜……啊,啊!慢,你慢点!”周青脉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声地叫,尾音打着颤,软绵绵的,甜腻腻的,传到迟朗耳中,熟悉,陌生,催情,磨人。 迟朗俯下`身去,扳过周青脉的脸蛋,手指插进他嘴里,摸过牙齿舌尖,反复搅动,“说,”身下也顶撞得越发蛮不讲理了,鲁莽得像个被抢了媳妇的笨新郎,“还有谁操过你?” 周青脉双眸空濛了一霎,又细长地眯起来,“多了去了,哪个,嗯,”他说得断断续续,含含混混,“哪个都比你强。” “妈的……”迟朗气得冒烟,一手捏他的舌头,一手摸到身前,摸过那只小兔项链,他顿了顿,却没多做停留,惩罚似的拽了一把,细绳嵌进颈后的肌肤,粗糙地磨,迟朗就松开,手滑到周青脉胸口,去把他的乳`头往肿了掐,下`身也凶悍,玩命往他身体里契。 周青脉都快要跪不住了,怯怯在他身下抽搐着,软软地舔他指骨,眼角都冒了泪花,却换不来他现在的任何怜惜,“我没戴套啊,你不会传染什么给我吧。”他凑在周青脉耳边,凉飕飕地说。 周青脉一愣,突然咬了迟朗手指一口,力气大得几乎要出血,之后立即把他手指从嘴里吐出来,“迟朗……我`操`你妈,我`操`你妈!”他吼完了就把脸死死埋在床被上,在身体相撞的水声中,迟朗听见些许细微的,闷窒的声响,是周青脉在哭。 迟朗一时间懵了。 “啊?脉脉,你看我,你看我一眼。”慌慌张张地,甚至不敢再那么鲁莽地顶了,他慢下来,就这么连根留在周青脉体内,手去揽他的颈子,捞他脸蛋,好让他转向自己。 周青脉则抵死不从,直到迟朗轻轻地亲他后颈,亲他耳垂,一直亲到脸颊和床单接触的那条线,甚至要往床单上亲,周青脉才在某一秒猛地松了力气,通红着双眼看向迟朗。 “我`操`你大爷!你下去,下去!”他还在抖着嘴唇大骂,抬腿踹人。 “还是待会儿操我吧。”迟朗歉疚地笑了笑,把他压瓷实了,仔细地吻他那些乱七八糟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7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7 泪痕,“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 周青脉被亲软了,呼呼地喘了几下,“你还真信了……”他用眼睑蹭着迟朗的嘴唇,有点难堪地,宣泄似的说,“我也不该胡说,可我他妈的哪有时间找人操我,我有病吧,就觉得别人都很恶心,我不想碰,看a片都没感觉,真他娘的要阳痿了,”说着他又委屈了,睫毛下溢出些泪水来,他的职业和性格使他很少不过脑子说话,他的本能甚至被自己扼杀了,因此现在显得格外异样,也格外珍贵,“我就看你的照片,弄过几次,但也就几次,一点也不舒服,很孤单,很孤单……” 似乎是意识到这话的笨拙和丢脸,周青脉闭了嘴,呼吸也小心翼翼。袒露心声是幼稚的,危险的。迟朗就去吃他嘴唇,要把那唇瓣撬开,手还去解领带,拿着他两只手,放到床面上,脑袋两边,从手背和他十指相扣,“我家脉脉性生活很悲惨啊,”他用掌根轻轻蹭着周青脉腕子上嫩红的勒痕,下`身的动作也捡起来了,刚才润滑液和肠液混着,流了他一胯,把耻毛染得黏浊,现在一动弹就牵汁挂液的,连声弄出水滋滋的响儿,“现在舒服了吗?还孤单吗?” 周青脉不回答,先是闭眼,随后又愣愣盯着迟朗,瞳仁都要失焦,一种天真迷蒙的神情,水光随着冲撞抖动,空张着嘴一喘一喘,等着迟朗再去亲吻。一吻上,他就黏着不放,喘叫呻吟都被堵在两张嘴里共用,迟朗极尽温柔地吮他舌尖,他就哆嗦着射出来,在床单上,好大一摊。身体仿佛逐节被蛀空,甜蜜的、牙疼般的快感从脊柱一直过到脚尖,脚趾都要蜷抽筋了。 “舒服……”换气间,周青脉沙哑地说,“舒服得,要死了。” 高`潮的余韵还留在他体内,肠道正在无规律地收缩蠕动,穴`口也紧紧吸着勃发的性`器,告诉迟朗说,“你喜欢的男人被你干到高`潮。”这无疑是最致命的挑`逗。 “又大了,靠,”周青脉察觉到变化,这给他一种自己即将昏厥的风险感,却被蛮横压着,只能无力地喊,“你先停,停一下!” 迟朗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埋头猛干,在周青脉后颈上啃咬,咬出圆圆的,通红的牙印,还不够,他从腋窝把手臂插过去,搂着周青脉的肩,把他的身子捞起来,想去咬他锁骨。咬不到,可是他自己的小兔项链滑过去,挂在周青脉肩头,擦过周青脉的脸颊。 “哈,哈,”周青脉粗粗地喘着,整个人瞬间都快酥成一滩水,声线也软了不少,这种变化是瞬间产生的,药引名为银质的小兔子,“你也留着,也留着呢。”他笑了,笑得精疲力竭,活色生香。 迟朗“嗯嗯”地应答,就这么搂着他,又在他后颈上落下亲吻啃噬,好比一种标记,周青脉又来了感觉,反手摸迟朗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压,这么肉贴肉还不够似的,他放`荡地叫着,喉咙涌出连迟朗都鲜少听到的声音,后背都泛红了,好像吃了药,好像失了心智,全身上下只能顾及性`爱这一件事。 “周律师,周律师,”迟朗忽地起了坏心眼,他现在恨不得把周青脉吃进嘴里,他最想看他因为自己变成无助凌乱的样子,已经是了,可还不够,远远不够,“你怎么像小猫一样,还没到春天啊?”说着,他的手滑到周青脉汗津津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抚摸,乳粒就在他手掌下瑟缩着硬`挺,捏起来脆弱、弹软。 周青脉费了点功夫才集中精力,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你滚,你滚!”他七零八落地大叫。 迟朗温柔地笑,和他身体的蛮力全不相称,“我能射在你里面吗?”问得可真有礼貌。 “那你,快射啊……”周青脉去找他的手握,头发都汗湿了,乌黑地贴在额头上,“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迟朗也不清楚自己今天怎么喝了酒还这么迟泄,因为自己姓迟吗?他不着调地琢磨,看见周青脉眼巴巴瞧着自己,等着亲,他就去亲,终于也是射了出来,连着好几股,在周青脉滚烫软烂的屁股里。 他留恋地拔出来,龟`头抵着臀缝不想走,往下一摸,无辜的穴`口已经肿了,可怜兮兮地淌着水,就如同好端端的屁股被开了一个大洞。迟朗也有点愧疚,看表已经快四点半了,把一个严重缺觉的人折腾到这种时候,他好像是魔鬼。 他让周青脉趴着睡,自己则把手指伸进去,往外一点点挖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可周青脉哪睡得着,他挖完了,周青脉还睁着眼,目光甚至清明了许多,脸还是潮红的,干燥开口,“老子屁股如果裂了,就找你偿命。” “遵命。”迟朗笑得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靠在床头,擦了擦手,找来手机翻看。他半转着脸,朝着周青脉,因此周青脉只能看见手机的背面,以及映在迟朗脸上的荧光。 “这么晚了,谁啊。”周青脉咬了咬嘴唇,问。 迟朗有点惊讶,周青脉现在对他,比他想象中要亲近,这是吃醋了吗?这么快他们就恢复会吃醋的距离了。迟朗简直要心花怒放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道,“炮友,我把他们删了。” “……几个?”周青脉抹着眼角问,模样可怜极了。 “三个。”迟朗看了他一眼。 周青脉定神盯了一会儿,暗暗数着时间,突然暴起,“删三个人,二十秒够了吧!”他径直去抢迟朗的手机,“你还聊上了,聊得上就别删啊,舍不得就别删啊!” 迟朗先是不让他抢,执拗地把手机背对着他,但很快就投降了,周青脉翻过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其实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和那几位吵架吗?可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不是所谓的“炮友”呢?结果,当他垂眼看向屏幕,所见却是相机的界面,再看相册,自己刚才一身牙印趴着缓神的怂样,还有凶巴巴抢手机的傻态,已经被录了个仔细,足足五分多钟。 迟朗恰如其分地学他刚才的语气,道,“脉脉,你还真信了……” 周青脉愣了愣,突然扔了手机,一把将他扑倒,彻底扒了他的裤子,“刚才还说待会儿让我`操对吧?” “明天还要上班。”迟朗眨巴着眼睛。 “你是老板,我有假期。”周青脉理直气壮,从枕边摸来用了小半管的润滑液,挤在自己手里,“我不单单喜欢挨操啊。” 26. 周青脉醒过来,耳边窸窸窣窣的,是迟朗在起床穿衣,一看表才早上七点一刻。 冬天日出得晚,纱帘外是一片蒙蒙的灰,屋内则是一片幽幽的蓝,周青脉把床头灯扭开,揉了揉眼,看着迟朗肩头的几个牙印,“起这么早啊。” “有个项目交给几个小孩,刚开始,我还是得陪他们一起推一推,”迟朗套上件酒红的条绒衬衫,系着扣子,回过头冲周青脉笑,“你再多睡一会,好不容易放假。” “嗓子都叫哑了,人家小朋友肯定要问,老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8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8 板老板你是不是着凉了呀。”周青脉也笑。 迟朗站起来整理衣摆,“那也得搬砖啊,周律师又不给我精神补偿。” 周青脉一骨碌爬起来,俯身抱着枕头,猫一样伸了个懒腰,“你一般在哪吃早餐?” 迟朗眨眨眼,“地摊,或者711。” 周青脉翻身下床,在床尾找到内裤穿上,麻利儿走到衣柜前,随便拉开个门翻了翻,“哎迟老板,您平时不叠衣服吗。”他看看里面团成团儿的毛衣长裤,又转脸看看迟朗。 迟朗正在系皮带,一边系还一边盯着他的裸`体看,闻言又笑了,有点腼腆,“叠了塞进去还会乱,干脆随便放,穿之前熨一熨。” “有道理,新思路。”周青脉点着头,抽出件高领毛衣给自己套上,长度遮住半边屁股,随后他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 等迟朗穿好衣服进到浴室,周青脉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厨房里忙着炒鸡蛋。 迟朗过去抱他,“做什么。” 周青脉脸颊被胡茬刮得痒痒,“精神补偿。快点洗脸刷牙去。” 几分钟后,周青脉端上来两碗香菇滑蛋小白菜炝锅面。 “你的早餐听起来有点凄凉,每天也就多花十几分钟,别老便利店了。”周青脉说着,猛往自己碗里倒醋,见迟朗诧异,他解释道,“养胃。” 迟朗做梦似的扯扯脸蛋,也给自己倒了一点。 两人低头吃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像昨天晚上那么话密,因为好像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 照以往,迟朗总是慢吞吞,可他这次比周青脉吃得快了许多,也不急着去上班,就靠在椅背上,默默看着他挑起一股股面条,再咬断。 “脉脉,”迟朗突然开口,“你想过来和我住吗?” 周青脉抬眼看了他一下,“随便。” 迟朗清了清嗓子,“我刚才本来想和你说,我们现在工作都很忙,也都正处于上升期,分开住可能更现实一些。” 周青脉吃完最后一口,不喝汤,放下筷子扑哧笑了,“是啊,就现在这样,对上眼就打一炮,哪天还能好好睡。” 迟朗一本正经地问:“现在对上眼了吗?” 周青脉垂下眼睫,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反正要去上班的不是我。” 迟朗就痞痞地咧嘴乐,“言归正传,”他又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吃了你的豪华面条,感觉到了家庭生活春风化雨般的温暖,我又舍不得你回去了。” 周青脉露出被酸倒牙的表情。他心想,一个人干了广告这行,和干了律师一样,都离疯球不远了。 “这样吧,”迟朗好像也被自己恶心到了那么一点点,“我马上去上班,留一张门禁卡在鞋柜上,你如果想过来和我一起住,就把它拿走。” 周青脉问:“你现在房租多少?我看至少一百二十平,这地段,要上两万五吧?” 迟朗往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嚼碎了说:“是我买的,房贷还要供三年。” 周青脉:“……” 迟朗有点得意,好比备够了彩礼的毛头小伙,穿上皮鞋,套上大衣,他还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脉脉,脉脉,”他跟唤小猫似的,“过来送送我。” 周青脉走过去,吧唧亲了他一口,“这么送?你幼不幼稚。” “哈哈,不觉得这样很有夫妻感吗?”迟朗厚着脸皮,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滑,“对了,周律师今天有什么安排?” “先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吧,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扔了,看得我心烦,”周青脉虎视眈眈地指着茶几上的外卖袋、泡面桶、啤酒罐,“把地拖一拖,厨房油烟擦一擦,再拯救一下你的衣柜。然后我要睡觉。” 迟朗看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再耗下去自己会完全消磨掉上班的决心,主要是周青脉这身打扮太犯规,上面是他的藕色高领毛衫,下面干脆没有,分分钟让他乱想。 他又亲了周青脉眼睛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推门而去,直到坐进车里,闻到昨夜的咖啡味和酒气,他还在回味刚才睫毛在嘴唇上旖旎的触感。 周青脉则并无胡思乱想,迅速完成了自己的“宏图大志”,眼见着屋里焕然一新,他还觉得不够,把脏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搅上,他铺了新的,这才扑上床开始补觉。 昨夜那种发情般的味道还若有若无萦绕鼻尖,但周青脉终究还是睡着了,醒来是下午四点多,他把自己的西装换上,拎包出了门。 临走他站在鞋柜前想了两分钟,拿上了门禁卡。 之后他站在门口等电梯,看着那些输密码的数字键,他就很想去按,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开关关了好几个来回,电梯都快跑了,可是门锁的咔嚓声格外清脆,他心中就充盈起一种简单的快活。 好吧,幼稚的是我。周青脉想。 他回到自己的合租公寓,联系了房东交违约金退租金,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毕竟住了三年多,细碎的东西还不少,合买合用的他都不打算带走了。 林仔貌似没去上学,还在卧室里和老q厮磨,周青脉扯胶带封住第三个纸箱时,他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边看,脸上还氤氲着潮红。 “大律师,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喔。我喝多了啦。”他小声道。 “嗯,我当时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要走了?” 周青脉放下剪刀,站起身子,“找到同居的,就不天天当你们的灯泡了。明天搬家公司会把这些都运走,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东西。” 林仔瞪大眼睛,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愣愣地问,“你恋爱了?” “是啊。很奇怪吗?”周青脉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手机。 “第一次?” “算是吧,”周青脉抿嘴道,“反正是我初恋。” 林仔大惊小怪地跑回卧室跟老q汇报去了。 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周青脉正在啃着黄桃打坐冥想,接到迟朗的电话。 “醒了?”迟朗问。 “早醒了,我已经回家了。你呢,下班了吗?” 迟朗作出虚弱状,说:“正在堵车,和刚毕业的小孩折腾一天累死我了。” 周青脉把桃核投入茶几另一侧的垃圾桶,笑道:“准备回家?”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看看我的田螺脉脉有没有把我的爱心卡片拿走——”迟朗拖长尾音。 周青脉约发坚定了广告这行是危险职业的想法,尽量把嗓子压严肃,道:“先别回去了,我请你吃个饭,就在王鼎牛排吧,咱们庆祝一下。” 迟朗笑起来,“庆祝什么?” “庆祝从这个月开始,我要和你一块还房贷,顺便借你的床用一用,太软太舒服了,我下午差点不想走。” 27. 那年春节来得格外晚,二月底才开始,周青脉把年假用上,再算上周六日,一共得到了二十八天的假期,三月底才用回去上班。 他本来只是觉得把假期一块用掉比较爽,并没有什么具体计划,摧枯拉朽地把漫长的一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29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29 年过去之后,整整一个月不用工作,这是什么概念——他对整整一个月连着上班倒是很有经验。 律所老板批了准假条的当夜,几番缠绵过后,周青脉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了迟朗。 迟朗正在喝水,闻言“咣”的一声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回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想不想旅游?” “去哪?”周青脉靠在枕头上,仔细地给安全套打结。 “就西藏?昌都林芝那边,看看大冰湖。”迟朗躺回来,伸胳膊搂他,“我后来查过,纳木错啊,羊湖啊,还有拉萨什么的,也都可以看看,留到三月底,说不定还有桃花。照相肯定超级浪漫。” 周青脉怔了一下,他确实说过想去西藏过一次年,只是当时他对母亲的突然造访感到不悦并不安,这话里也有情绪化的因素,没想到迟朗一记就是这么多年,后来还查过,说明迟朗真的认真期待过。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并没有再一起好好过一次春节。 他从枕边摸来手机,不想让自己的波动太明显,“哈哈,你是少女吗。” “想不想去嘛,”迟朗把脑袋往他颈侧拱,去看他的屏幕,“手机这么好玩的吗!” 周青脉笑了,把旅行app的界面在迟朗面前晃了两遭,“你旅游不需要订机票订酒店?还是迟老板习惯秘书安排了?” “我没有秘书啦……”迟朗凑过去亲他,第无数次为这人的超高行动力拜服。 周青脉十分冷漠地把他往边上推,“还得买两件厚外套,本来就是傻的,不要过去之后冻得更傻了。”几分钟后,他这个出差老手把各种单子下好,就放下手机,钻进被子,“嘿你还真成少女了,躲里面不闷啊。补一口好不好?不好?那补两口。” 他们从墨脱出发,租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一路经过林芝、巴松措,看过南迦马瓦峰,又经过那曲的唐古拉山脉,前往纳木错。路上两人轮流开车,累了就找店住下,节奏比周青脉想象中合理许多。 有一次在109国道的盘山路上,他们经过一个观景台,周青脉当时正在开车,说要抽烟,于是就停下了。 观景台建在悬崖峭壁,极目远望,能够看到掩在云间的不知名雪山。周青脉挨着迟朗站,挨得很紧,少有地有了点撒娇的意味,“这种地方还真是要趁年轻来玩,等四五十岁了,谁还有这种精神头。” “开累了?”迟朗揽过他,揉着他的肩头,“待会儿换我。” “不用,我就是这几天看的自然景观太多了,壮观是真的,”周青脉深深吸了口烟,“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在城市里,每天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好像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迟朗举起相机对着雪山的尖顶,“是啊,和这些比起来,人真的很小。” 周青脉把手伸到镜头前,“你挺大的。” 迟朗重重地“啧”了一声,脱掉手套掐他脸蛋,周青脉就夹着烟躲,笑得热气腾腾。胡闹完了,迟朗把相机收起来,靠在车子上,他忽然说:“脉脉,给我支烟。” “你要是也开始了,我可更没戒烟动力了啊。”周青脉这样说着,还是抽出一支七星,拢在自己的烟头前点燃,回身递给迟朗。 “就这么一次,”迟朗不习惯那股涩口的烟草味,呛得咳了几口,他跳上车前盖坐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牧马人底盘比q7还高,之前,在北京城里,有一天夜里两人睡不着觉,就出门兜风,沿着长安街一直开,直接开到了郊区的岳各庄,见到一条冰冻的河。当时迟朗也是这样坐在车前盖上,看着河面,招呼周青脉一块坐。 那次他告诉周青脉,自己要回一趟杭州,周青脉说好,没问为什么,他也两三天就回来了。 这次,周青脉照旧那样麻利地撑上去,转身坐定,把不拿烟的手插进迟朗的兜里。 “有话要对我说?”周青脉转脸看着迟朗,眼神很温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迟朗也把目光从雪山上挪开,风开始狂吹了,他回看周青脉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一样的眼睛,“我上次去杭州,拿到了一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我一直有在收集,就是我爸的各种犯罪证据,”迟朗顿了顿,“行贿啊,违规建筑啊,主要就是房地产商经常搞的那些,之前很多人举报他,但是证据不够硬,他也一直没有倒。” 周青脉点点头,显得公事公办,“很正常,你说全国上下有哪个楼盘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国情就这样。只要没有出人命之类的,就算出了——也说不准会怎样。你爸干这行干了几十年那就是有门路。总之这种老板,普通老百姓是搞不倒的。” “但是我收集了很久,我是他的儿子,我手里有的证据还是比较具体的,”迟朗咬了两下烟嘴,好像忘了怎么抽,“我要试试看吗?” “举报吗,”周青脉笑了一下,眯眼看向前方,“你想试试?这是大义灭亲啊。” 迟朗没有回答,“我回去见到了他们两个,他们也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他的声音低下来,“我妈倒是还好,想开了不少,我爸还是那个老样子。” “还是在威胁你吗?” “是啊。”迟朗也短短地笑了一下,“他除了这个也不会别的了。他如果进了监狱,或者直接死了,不就威胁不成了?” 周青脉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些威胁的内容,无非是工作、名声、安宁,这些人人都在乎的东西,最多再加一个人身安全?迟朗这种性子,能说出刚才那种狠话,估计是真被逼急了,估计那威胁和他周青脉也有关系。 可周青脉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他只是平静地说:“你也许可以成功,这个几率也许超不过百分之二十。假如幸运,他进去了,你还剩个妈妈吧,可能还有其他亲戚吧,那你白眼狼的名头会背一辈子,你也会一辈子记得,是我亲手把我爸弄成那个地步的。” 不等迟朗说什么,周青脉又道:“我不觉得你的想法是错的,是不可取的,但是我结合自己想了想,当时我妈被我气跑,回去不就病死了吗,”他停了一下,喉头有点发紧,“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可能事实也是这样的,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想起这件事还是非常非常难受,这种难受的伴随人一生的,甩不掉,可能理由就是很庸俗吧,因为他们把我们养大,这种联系它割不断,怎么样都不断,人就是群居动物,”周青脉认真看进迟朗的眼睛,“我不想这种难受因为你爸那么个玩意,就也跑到你身上待一辈子。” “这也不一定吧。”迟朗道。 “你要赌吗?我不想让你赌,我下不了那么大的注。” 迟朗沉默了很久,一支烟已经燃尽了,“我以为你非常恨他,想报仇,想让他死的那种。” “是,我非常恨,上学那会儿我还研究了两年怎么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当然失败了,我现在也不是不想让他死,”周青脉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0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0 神情淡漠,“但也就是因为恨,我才觉得他不值得让你愧疚一辈子。他那种人就该老得籍籍无名,然后孤苦伶仃,每天活在‘我儿子还在恨我’的痛苦中,最后自生自灭。否则我干这行的肯定鼓励你拿起法律的武器和恶势力作斗争啊。” 迟朗点了点头。 周青脉又点了根烟,没给他,而是自己抽,他在等迟朗的一个结论。 “我不试了。”半晌,迟朗轻轻地说。 “你想好了,如果你想试试,法律方面我帮你,也不用太没信心,只要有一种办法,他能倒台,我们就成功了。只要你想好了。” “不试了。不折腾了。”迟朗摇头。 “那证据就白找了。” “不会,我准备拿着它们,威胁回去,他真的做过很多事,有几个他还是比较怕的。主动权还是在咱们这里啊。” 说罢,迟朗宣誓般抬高声量,“我不会让他再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周青脉松松地笑了,“那我陪你一块找他呗,我最喜欢咄咄逼人地威胁人,然后看对方被我气得胸闷气短。” 迟朗也笑,“我也不会让他再把我们弄分手。” “这你不用担心,他就算再干什么,我也不和你分手,你最好也别琢磨和我分这事儿,省得我们发生什么血案,”周青脉慢慢地说,突然冲着对面大吼,“雪山上——有神吧!你见证一下,我这辈子赖上这个倒霉蛋了!” 迟朗用力搂他,抢他的烟抽了一口,两人就这么对着一个烟头黏糊着,“脉脉,你知道吗,以前我看你就像在看一块玉,怎么说,是非常烈的那种,可能这个词很不合适吧,但我总觉得你哪天会把自己撞碎在地上。”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周青脉踮起脚,把迟朗脑袋往下压,突发奇想地亲他眉毛。 “不了。” “是吧,可能我现在不想碎了。把你给划伤了怎么办呀。” “不想了吗?” “不想了。”周青脉掸了掸烟灰,它们争抢着散在风里,吻上迟朗的嘴唇之前,他又一次看到雪山,仿佛真的有山神在呼应他的叫喊,云都散了,高高的雪线异常清晰。 周青脉入神地想,江水要滴落、汇聚、流淌,雪山也有融化的权利。 那天傍晚,天黑之前,他们紧赶慢赶开到了纳木错,留宿在当地藏民开的小客栈里。屋里好浓一股酥油味,但打扫得相当干净,只是床铺非常窄,还是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经过试验,实在滚不开,周青脉就把迟朗摁在石质窗台上,怕把人冰着,还特意铺了条长围巾在上面,这才放心把人家的衣裳剥得差不多,只留了件背心在身上挂着。 “外面有块冰湖哎。”迟朗抽着气道。 周青脉不断吻着他的肩头,又塞进去一根手指,“你看得清?” “月亮照得,很亮,”迟朗急促地叫了一下,因为周青脉突然捣得太深,“……银白色的。” 他们身处高地,那片银湖掩了一半在白雪皑皑的林地后,还有一半,琉璃镜子似的映在月光下,密集的光影,宛如散落一地碎星般璀璨,又如淬了烈酒的刀锋那般凛冽。 或许高原的空气太稀薄,那么遥远的事物,看着眼里,竟是这样清晰。 周青脉把下巴搁在迟朗肩上,扶着下`身,在湿滑的股缝上磨蹭,“所以,迟朗和周青脉终于看到了冰湖。”他咬着迟朗的耳垂,咬到自己的天蝎座耳钉,凉凉的金属腥味。“其实,我还好好地看过一遍钱塘潮,我自己去的。” 说着,他就挺身进去了,慢慢搅了搅,才开始前后动,一手滑到迟朗的背心里,一手摸到迟朗抬头的那根,有节奏地套弄。 迟朗腰肢打了几个抖,喘道:“我也,去看过一次。” “是吗?和谁啊。”周青脉故意问,鼻尖在迟朗耳鬓厮磨,下面撤出来不少,在那个黏糊糊的穴`口上浅浅地戳。 “和你的照片!”迟朗吼道,难耐地摆了摆腰,“进来,深一点。” “下次真人和你去。”周青脉悄悄笑了,他有条不紊地破开肠肉,推到最深处,又用力攥了两把迟朗的家伙,在他被汗水濡湿的颈后,狠狠地咬下去。 酥油味、陈木味、还有似有似无的雪味,这些都成了催情剂,况且每次这么攥这么啃,迟朗都会爽得小小尖叫一声,这回更是如此,周青脉错觉他下一秒就要长出尾巴,在自己身前摇起来了。 巧的是,那天正好是小年夜,完事之后他们才想起这一点,在屋里闷着无聊,就想到楼下大堂喝酒看晚会。周青脉两三分钟就收拾利索,把脸缩在毛衣高领里面,靠在门外的墙上等。 这回戴了套,迟朗也全射在了他手里,按理说没什么好收拾的,可迟朗却慢吞吞的,又在行李箱跟前磨蹭了一小会儿,这才合上门,跟周青脉一块往楼下去。 “我刚才脸太红了。”木梯被踩得吱呀吱呀,他这样解释。 “现在也很红。”周青脉若无其事地牵他的手。 大堂里还算热闹,人们三三两两坐了几堆,零散地聊着天,铜壶里盛着热酒。两人挑了个暗处坐下,在铺了牦牛毛垫的沙发上偎在一起,盯着不远处墙上挂的小电视。 眼下这部小品无聊得很,但也很快完了,接在下面的是电视台广告,周青脉打着哈欠,找老板娘要了一壶酒,一叠牛肉条。 他又往迟朗肩上蹭了蹭,翻出手机,正准备看看工作群有没有发红包,却忽然听到一段极为耳熟的旋律,轻盈的,流丽的,平缓的,这样一支小提琴曲。 他侧耳去听。 这首曲子实际上谱写于十年之前,曾经在西湖边奏响,曾经流溢在五道口的旧公寓阳台,嵌在模糊的日子里,如今混在交谈的嗡鸣中,如泉水掩在土下。 周青脉拨开土壤,发觉这乐声来自电视里的广告。 那是一个钻戒广告,女主角在城市缭乱的夜色中飞奔,阅尽千帆,狼狈不堪,最终在河水中被爱人捉住手腕,戴上戒指,他们浮出水面,头顶是一坐鎏金的大桥。 小提琴的声音停止了。 那曲《脉脉》。 “这是你的项目?”周青脉看向迟朗。 迟朗的眼角松下来,他方才一直盯着周青脉脸上的阴晴,此刻他眉间的紧张消散了,“今天刚开始投放。感动吗?” “感动啊,你都把我放给全国人民听了,我是不是得买对儿他们家的戒指支持一下?你有提成吗?” 周青脉就这样笑着,双臂环住迟朗,和他拥吻,老板娘来上菜他也没停,好像沉入了这偌大世界中,只有他们能打开的小小一角。 却听迟朗在双唇相触间说道:“可能来不及了。”这话就好像不过耳朵,直接从喉咙进入周青脉的身体,紧接着,他的左手被捉住了,迟朗双手的温度漫上来,在这之中,一个凉凉的小环从无名指尖开始,停在他的指根。 周青脉低头去看,还有一枚一样的戒指,摆在迟朗手心里,摆在他的眼前,等他捡起,等他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初恋 作者:它似蜜 分卷阅读31 初恋 作者:津留伊知 分卷阅读31 给迟朗戴上。 “该说什么呢,”周青脉没有过多的震惊,他的动作还是如常迅速,扶着迟朗的手掌,一寸寸将那指环套牢,两只手带了铭印的紧紧绞缠在一起,“说我爱你。” “我爱听,我也爱你。”迟朗笑得熠熠。 于是他们握着手接吻,闭上眼,在心里看着对方,好比一个私密的仪式。曾经的,过去的,那些年少轻浮,那些愚蠢痛悔,那些大哭狂笑,还有未来的,未知的,那一切一切,在此刻,都落在这十指之间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