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落城中》 第一节 心如止水 第一节心如止水 “高三就是这样悲催吗?暑假也不让人消停会,还得来补课,真是前世欠他们的,这样热的天还得来捧场上课。”许尤对着身边的好友吴思思说。 “拜托,你怎么不说老师们为了我们这些学生,能多学点知识,自己跑来找罪受。”吴思思毫不留情地揭短。 “哼,反正我们这样的学校也甭指望能考多好,补不补课有什么区别。这样劳师动众的有什么意思。”许尤抱怨道。 “哎,要是花园里的园丁们听到你这样说,会不会都想撞墙啊。”吴思思说完,惯性回头看看。 关于这样说老师坏话,思思很是受害。 记得高二那年,有一天去食堂吃饭的途中,许尤调侃班主任上课无趣,说的热火朝天时,被老班的咳嗽声打断,许尤回头喊了声“班主任好”了事,可思思却哆嗦了半天,也没有将“班主任好”四个字喊清楚。幸亏班主任大人有大量,没有和她们计较。经过这件事,思思感觉自己总是无法在班主任那里抬起头,重新做人。可许尤却毫不在意。 还好,今天后面没有老师。思思庆幸地想。不过怎么有个生面孔呢,难道要来新同学吗? 思思对许尤说:“你看后面的男生,会不会是新来的同学?” 许尤回头,看便见一个白皙干净的男生,175cm的身高,上身穿着休闲款的短袖白色t恤,配着黑色的休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深褐色的便鞋。整体搭配给人很随性轻松的感觉。 一双清澈的适中眼睛,好似一湖碧水,给人如沫春分般舒适。许尤的心掀起一阵涟漪,这是许尤18岁以来,唯一的一次惴惴不安,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许尤在心里疑问着。 尽管心里起了涟漪,许尤依旧抱着无谓的态度说“我看啦,现在转学过来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八成被别的学校开除的。” 思思:“尤尤,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以后得保持距离。”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不顾后面人石化的表情。 第一天的课程都被安排自习了,最后一节晚自习课,班主任看班。 教室里呈现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蔚然成风景象。不管是爱好学习的还是不爱好学习的都捧着课本,看的津津有味。对此,许尤非常不以为然,这不是赤裸裸的区别对待嘛。在许尤眼里,绝对的一视同仁。对于一切都淡然置之的一视同仁。 最后半个小时,许尤正聚精会神地写日记。班主任宣布明天要来一位新语文老师,全班都知道,除了许尤。 许尤在日记中写道: 你来自哪里,为何在此处停留;是你的不小心,还是老天的故意为之;我为你动心,只为那一回眸;如果这是我的宿命,是否在劫难逃?如果再相逢,是否我会追随与你? 时光的车轮,总在永不停息,今日不该将我的动心轻易付出;它日,是否只是收获落寞。朝花夕拾,也只是无奈的垂爱,青色的果子能否耐过狂风暴雨的洗涤,等到红透,悬挂枝杆? 我是平凡的,我再怎么视若等闲,也终究让一个陌生的你,悄然走进我的心里。我欣喜,而我又惆怅。 如何才能掌控这样的我?如何才能洗去对你的那一眼?又如何能再遇见你? 心如止水的生活,终究要掀波澜。 第二节 似曾相识 第二节似曾相识 次日凌晨,许尤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卫生间。简直是伤心欲绝啊,生理期造访,怪不得肚子这样痛。 许尤有痛经的现象,从第一次来经期就这样。许尤总是希望自己是个男生,那样得少遭多少罪啊。然而,也只是想一想。 倒了杯热开水喝了,又爬上床睡觉,这样可以缓解下痛苦的程度。 等会,还得起床上早读课,许尤苦不堪言。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和班主任请假吧,那得多笑话人啊。根本原因不是面子问题,而是长久以来的生活环境,迫使许尤成为了一个性格异常隐忍的人。 算了,还是去执行原计划。许尤暗谋。 许尤的原计划就是睡觉,一天睡到晚,不管是谁的课,照睡不误。授课老师们每次看见许尤上课睡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许尤成绩好,老师们会以为这个孩子夜里肯定挑灯夜读,才累成这样的。 从进班级的那一刻起,许尤就趴在桌上。第一节课铃声响起,班里引起一骚动,不过许尤对此不闻不顾,依旧趴在那里。 老师在讲台前讲得绘声绘色,余音袅袅,许尤却趴在桌上听的大汗淋漓,昏昏沉沉。想睡却因为肚子痛得厉害,无法入眠。 一天说快也快,不知不觉中就流走了,所谓的光阴似箭。 最后一节晚自习,许尤勉强撑起来,摊开日记本写到“今天来例假,痛苦的一天,无话可说。”在日记本里,每个月都有一篇这样的日记。许尤有时候会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写吧,可是不写的话,万一有一天我失忆了或得老年痴呆了,这个也好是个凭证。所以思量再三,还是一天不拉地写。 “新的一天开始了,又是美好的一天啊。”今天的许尤神清气爽,浑浑噩噩的昨天过去了。 “恩,是美好的一天,不过对你而言,却不一定。”思思随性地回答。 许尤:“为什么呢,我觉得日子美着呢。” 思思:“亲爱的朋友,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睡了一天,还没有注意到新来的语文老师吧。” “新来了老师吗。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许尤不解地问。 思思满脸黑线,“好吧,你无敌了,前天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宣布了这个消息,而且,你知道新来的老师是谁吗,你也算认识哦。”思思幸灾乐祸地补充:“昨天我发现新来的老师,视线总是扫向我们这里,大概是你上课睡觉的原因。你最好把《滕王阁序》背会,这个是老师昨天留下的任务,说今天抽背。” “抽背也不一定会抽我啊,你还没有说是谁呢,我在哪认识的?”许尤追问。心想:我能认识谁?认识过后也便忘了。 思思:“呵呵,不告诉你,到时好达到惊吓你的效果。” 许尤心想:不说就不说,我才无所谓呢。 第三节语文课,当一位男老师站在讲台前的时候,许尤楞住了。 天呐,茫茫人海,遇见你该是多么的意外。 当张剑风的视线扫向许尤的时候,被激怒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第一次来上课,连上两节课,她就连睡两节课,现在却还喜上眉梢地盯着我,这绝对是赤裸裸地挑衅!现在学生的嚣张气焰,已到锐不可当的地步了吗? 在许尤眼里,她第一次见到张剑风就一见倾心。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两颗相似的灵魂。如今是她的老师,这不是锦上添花吗!心里似山花烂漫,芬香无比。 张剑风把教科书放在讲台上,说:“我来检查下昨天留下的作业,看同学们完成的怎么样。《滕王阁序》第二段和第三段需要背诵,许尤,你来背下。” 第三节 与众不同 第三节与众不同 许尤纶巾羽扇地站起来。 同桌兼好友的吴思思却吓坏了,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说准了,真是个乌鸦嘴。 许尤昨天一天都没有听课,今天早上又是英语早读课,她连语文课本都没有翻下呢,要怎么背啊?思思心急如焚,如坐针毡般难受。怎么办才好?思思在心里嘀咕着。 在张剑风看来,许尤是绝对背不出来的,上课睡觉,下课又说老师是非,一看就不是好学生。叫她起来,只是想让她明白,上课要认真听讲。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许尤不紧不慢地背完。 思思疑惑了。 张剑风也有点意外,而且听她背书是种愉悦的享受。声音悦耳,宛如那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着洗礼,让人沉醉此中不知归路。 张剑风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请坐下。同学们,我们来接着上课。” 许尤这节课听得异常认真,偶尔会偷偷地注视着张剑风,可又害怕会被人发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开始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便是喜欢或者爱慕一个人的开端。 然而这一切被台上的张剑风尽收眼底。但他不明白其中缘由。 起初以为许尤在偷偷地看课外书,几次故意在许尤座位边跺来跺去,可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现。心想,难道这个学生就是这样听课的,看来课后得与她的班主任了解下情况。 下课后,思思立马就问许尤:“你怎么会背啊,我都没看到你拿语文书呢,还好只抽背了你一个,我还不会呢。” 许尤:“我初中的时候就会背了,我的时间总是多得用不完,只能用来看书了。” 思思羡慕地说:“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的时间太少,都不够我挥霍的?不过,尤尤,老师就叫你一个人背书了,而且他没有拿名单就记住了你的名字,看来是你昨天睡觉的事,引起了他的关注。” “没事,我才不管那些呢。”许尤不以为然,心里有些自得,现在是歪打正着吗?!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在你的眼里。 这天,许尤在日记中写到:人生,真的很美妙。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是何其幸运。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日月经天;遇见你之后,我的世界将煎盐叠雪。 过去的岁月对于我而言,如一阵微风吹过不留痕迹,未来的无限时光里,因为有你而如烟花般绚烂,就算短暂,也依然美丽。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位置,但是我管不住我的心,就让它追随吧。 总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至少在我还一无是处的现在。 原以为爱情会需要有稳定的经济基础与社会地位时,才会来的其所。 原来不是,它来的那么漫不经心却又上心;它来的那么直接却又暖心;它来的那么莫名其妙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一切只因为是你...... 第四节 不由自主 第四节不由自主 日子如流水般飞逝着。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只如一霎,因为充实吧。在解放前,劳苦大众连温饱也解决不了,那可谓名副其实的度日如年。 教师节来临了,对于高中而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假日,没有节目,只是在上课前多说一声:“老师,节日快乐!” 这天,许尤心情大好。这可是天时地利,就差自己这个人和了。 课间操时间,许尤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张贺卡。 许尤在上面写道:祝福是真诚的浪漫的温馨的,老师是敬爱的亲爱的心爱的,落款有学生的情人的亲人的,内容可长可短但心愿是统一的。教师节到了,祝张老师节日快乐! 中午吃过饭后,许尤拿起《史记》去了张老师办公室。 对于许尤的到来,张剑风很意外。 虽然之前问过许尤的班主任,了解了许尤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学生,也是个很自律的学生,就是喜欢调侃身边的人与事。对此,张剑风第一次遇见许尤就已经见识过了。 然而,在张剑风眼里,许尤绝对不是班主任说的那么简单。她应该还有很多不被人发觉的方面。其实,班主任没有向张剑风说明许尤的身世,以至于许尤也是个孤僻的学生。 “张老师好,午饭吃了吗?”许尤面带微笑地说。 张老师:“我吃过了,你吃了吗?” “老师,我也吃过了。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许尤说完,将《史记》放在了张剑风面前。 张剑风问:“你看这个书,是谁推荐的吗?” 许尤:“没有谁推荐我看,我自己喜欢看的。” “哦,那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张剑风对许尤的欣赏又多了一分。她竟然爱看这类的书本,要知道现在的学生有空就去看什么言情小说,武狭小说了,要让他们看提高写作水平的书籍都不乐意,更别说古文了。 许尤问道:“有许多人以为说司马迁写了《史记》乃是班固的‘发明’,对此,我不太清楚,老师,你能和我讲解下吗?” 张剑平对于许尤提出的问题出乎意外,他本以为许尤只是有些地方看不懂,需要翻译的,没成想是这样的问题。 “恩,不错,对于这个问题,确实有过争议。班固及乃父班彪确实曾称司马迁之书为《史记》,但在班氏父子的辞典中,“史记”却是作为一个比较通用的名词而非专称出现的。对次,我引用下《汉书》里几段话吧。在《汉书.艺文志》中“与左丘明观其‘史记’,据行事,仍人道。”张剑风边说边写下,“还有,在《汉书·司马迁传·赞》中写的“孔子因鲁‘史记’而作《春秋》。”可见,‘史记’在班氏父子那里只是个通称。汉代以后至唐朝初年,官方修撰的史书中并无‘经籍志’一栏,所以,对司马迁的那部巨著称史记,也称太史公书,对别的史书也称史记,也就是历史记录之意。把司马迁的作品正式定名为《史记》并赋予其官方权威色彩的是长孙无忌。《隋书》是长孙无忌与魏征、于志宁等人联合撰成的。书成时间为公元656年,该书经籍志记古今图书存佚及其源流,创立四部分类法,对后世目录学有深远影响。《隋书·经籍志》上有这样一段话:‘史记一百三十卷,目录一卷,汉中书令司马迁撰……汉书一百一十五卷,汉护军班固撰。’编者在文中将《史记》与《汉书》并列,在官修史书中出现,正式确立了《史记》的名称。明白了吗?”张剑风有条不紊地解说完,看着许尤问。 迎向张剑风的目光,有一丝紧张局促,镇定了下说:“明白了,谢谢老师,看来我还有很多的书要看。” “不客气,欢迎提问。不过,你们现在高三了,学业很忙,主要还是以考试为主,别的书等高考完了可以研究的。”张剑风笑着说。 许尤:“没事,我很闲的,有的是时间。恩......”许尤换了口气,接着说:“老师,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教师节礼物,还望笑纳!”许尤书本里抽出贺卡,仔细地放在张剑风面前。 “老师,再见,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便疾步走出门外。 直到那关门声响起,张剑风才从许尤的“我很闲,我有的是时间”和“还望笑纳”中苏醒过来。这是个怎样有趣的学生,成绩差且不想努力的学生才会觉得时间多,她怎么也这样想呢。而且竟然说“笑纳”,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剑风拿起卡片,红色的爱心花边,中间是两颗连在一起的心型图案。这个丫头是买错卡片了吧。 张剑风打开卡片:祝福是真诚的浪漫的温馨的,老师是敬爱的亲爱的心爱的,落款有学生的情人的亲人的,内容可长可短但心愿是统一的:教师节到了,祝张老师节日快乐!张剑风看完,发现有点不对劲,是哪呢?哦,卡片上面没有落款,真是个冒失的丫头。 张剑风的心里划过异样的电光火石,连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张剑风不由自主地将卡片夹在蓝色的笔记本中。 第五节 拭目以待 第五节拭目以待 许尤回到教室后,拿起了日记本准备写日记。她迫不及待地想记录下此时的心情。 许尤在日记中写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错。但是我不想错失,在我最美的年华,用我最初最真的心暗恋着你。 在今生的红尘中遇见你,是我在时光隧道中千万次的祈祷,可能是上苍对我的眷顾,让我用我的爱装扮着这个似水年华。 恋着你,那样自然,那样执卓。此刻静听心语,触摸我的灵魂深处,满满的都是你。 写给你的贺卡,没有落款,是因我的自私心理。我希望,现在的你,是我敬爱的老师,不久的将来,会是我的亲爱的心爱的人;我希望,现在的我,是你的学生,在以后的岁月里,是你的情人你的亲人。 我想我有了人生的奋斗目标了,我要不断进取,达到高度,直至与你的灵魂相匹配。 此刻,用席慕容的诗来宣示我这颗暗恋的情怀。愿君不要辜负我的情缘。 一颗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候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了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进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写完日记,思思凑过来说:“尤尤,今天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吗,我看你的微笑都蔓延到我这里来了。说来,让姐们也乐活乐活啊。” 许尤:“这可是个的秘密,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思思:“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这样神秘,是谁俘获了你的芳心。很帅吗?” 许尤:“喜欢一个人,和相貌有关系吗。我不是外貌协会的,我注重的是精神灵魂,懂吗?他可能不帅,但是在我心中很完美,看见他就像望着蓝天白云般舒适。” 思思:“好吧,那你以后再告诉我,我一定会毒打他一顿的。” “不是吧,你为什么要打他啊,更何况你敢打吗?”张剑风的样子便呈现在自己的脑海。 思思:“当然要打,你竟然都不让我知道,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 许尤:“好吧,我拭目以待。感情和友情能行提并论吗?你们都重要,只是扮演的角色不一样。爱情是一个奇妙的精灵,总是左右着我们的思维。它来的总是不早不晚,刚刚好,你遇见我,我回头就是你,缘分急不来。让我们期待与此生相爱的人不期而遇吧。” 思思:“尤尤,你怎么说出这样煽情的话,好感动哦,我好羡慕你哦,随时都能想什么说什么。” 许尤:“这个简单,多看书吧,自然就会说了。” 思思:“尤尤,以后谁娶了你,肯定特幸福!” 许尤:“何出此言?” 思思:“你看你,随口一说,都是满满的情话,娶你的人能不幸福,成天浸在蜜罐里。” 许尤说:“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怎么知道以后结婚的人就是自己所想要的呢?”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尤尤的话语。只见英语老师夹着教科书进了教室。 对于这个英语老师,大家都不喜欢,上课一点也不生动,搞得像似学习八股文一样死寂沉沉,除了照猫画虎就是照本宣科。 沸腾的声潮由英语老师的走进,瞬间针落有声噤若寒蝉。而许尤向来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因素,老师怎么上课和自己怎么学习不挂钩。绝不含糊对待自己的学业,因为这一切来之不易! 第六节 怒火中烧 “思思,你怎么了?”许尤对着趴在桌上的思思说。 这个丫头不知上演哪出,哪一天不是咋咋呼呼的!今天怎么这样安静?难道是哪里不舒服吗?许尤疑惑着。 面临许尤的问语,思思还是一动不动。 许尤有点着急了,便凑近一看,发现思思竟在小声地啜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向充当自己开心果的思思,今天是怎么了?许尤惴惴不安。 许尤:“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啊?” 思思:“尤尤,我失恋了,怎么办,我好难过。” “思思,你什么时间谈恋爱的,我怎么不知道。”许尤一头雾水。 思思抬起头,看着许尤说:“前段时间,我和你说过,602班的杨建,成绩超好的那个男生。我昨天晚上写情书给他了,刚收到回信了,说我配不上他,还说我痴心妄想。” 许尤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这号人是谁。好吧,她一直都只是在意自己所在乎的人,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与事,她疲于应付,受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影响,许尤练就了冷淡的性子,与清高无关。 “别哭了,我们去找他算帐,凭什么侮辱人,拒绝就拒绝,至于说配不上吗,我们还瞧不上他呢。走,别哭了。”许尤怒火中烧地说。 思思:“不是吧,那样超丢脸的,我不好意思去。” 许尤:“你不去,我去,602班杨建,是吧?” 思思:“恩,是,你真要去啊,还是别去了,算了吧。” 许尤:“算不了,我非得骂回来。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思思:“我还是跟在你后面吧。”两个人朝602班走去。 “同学,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杨建的同学?”许尤对坐在窗户边的一个男生问道。 男生抬头一看,竟然是606班的许尤,这个女生可是他们男生寝室里永久不变质的话题。有多少人暗恋着她,可她却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走近过。更别说谈恋爱了。就算写情书给她,也只是原封不动地退还回去。而且这个许尤年年考第一,至今还没有人超越她。 男生怔了半天,才回道:“恩,他是我们班长。” 许尤淡淡地说:“你可以叫他出来一下吗?谢谢!” 只见男生蹭地跑向第五组第二排那里,低声说了几句。 一个五官还算俊朗的男生走出来。他看到来人是许尤时,眼神震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冷静。不及不慢地开口:“是你找我?” 许尤不客气地说:“对,就是我找你。” 杨建听出许尤话里的不客气,依旧和气地说:“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尤更气愤了,思思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这个男生竟然还装做无辜。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能吸引人,一种是特别漂亮帅气的,一种就是你这样的。你长的很爱国很敬叶很有骨气,你活着真是有勇气。你别开口说话,因为我听不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与你这个非人类交流。如果你能主动让科学家研究,这样对世界了解外星生物的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你想讲文明讲素质的时候,我想是我再次投胎做人的时候。作为失败的典型,我想你是太成功了。”许尤一口气骂完。 杨建一头雾水,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说:“许尤,请问我怎么得罪你了,我以前是写过一封情书给你,至于因为这个就骂人吗?况且给你的情书,你不也没看,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许尤道:“哼,少给我提遥远的事情,你怎么侮辱我朋友的,忘记了?还说配不上你。” 杨建这才想起,昨天晚自习后有个朋友带了封情书给他,他也写了拒绝的回信,这时,杨建才注意到站在许尤身后的女生。 许尤:“思思,我们走。”不等杨建开口,就拉着思思走了。 杨建想解释说,自己一直这样回绝的,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激励那些女生好好学习,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别人。 许尤一回头,就撞上了张剑风,他很随意地靠在围墙上,右手拿着教科书。 看他那样子应该来了很久了。许尤刷地脸红了,完了,他看见自己撒泼的样子了,尴尬无言。 许尤被下了定型剂,僵硬地站在原地,抬气的左脚不知是向前一步,还是退回一步。 思思礼貌地说:“张老师好。”许尤无奈,低着头喊了声:“张老师,好。” 两个人风似地跑开了。 张剑风看着许尤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进了602班。 第七节 漫不经心 “同学们,今天下午全年级统一考试,而且每个班学生全部错开排座位。这里有份名单,你们看清楚了,到时自行去指定班级考试。”班主任一进教室就宣布这个消息。 教室里像煮开的锅,调皮的学生跟着起哄:“老师,考试怎么不提前通知,这不是临时抽考嘛。” 班主任皱起了眉头:“你们要搞清楚,高三了,即将参加高考,这点应对素质都没有吗?”班主任神情严肃,他的表情和声音好似阅兵典礼时发出立正口令般严肃。同学们都噤声了。 思思:“尤尤,我们不在一个班级考试哎,好难过哇。” 许尤:“这个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在604班,276座位,我是612班,001座位。记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咋咋呼呼的给忘记了。” 思思:“我不担心,我忘记了还有你帮我记着,考试前,你先陪我去看看座位。这样就不怕忘记了。” 许尤:“好。” 思思:“尤尤,有你真好。真不知道以后没有你,我得多不习惯。” 许尤:“那很简单啊,好好学习,我们一起去上海念大学就好了。” 思思:“你知道的,我考本科都有点困难了,那个考不了。” 许尤:“你啊,就是给自己的懒找借口。” 思思:“我知道哦,早知道我从小就认识你好了,那样或许能受益。” 许尤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对于小时候,不愿提起。 许尤:“思思,我们去吃饭吧,然后再休息下,就得去考试了。”许尤和吴思一起去了食堂。 下午,许尤与吴思去了604班。许尤陪思思待了会,许尤帮思思讲解习题。 直到一个男生开口:“同学,这个275号座位是我的。” 许尤忙起身说:“不好意思。”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生,长什么样,许尤没看清。 这个男生问:“你是许尤?” 许尤一楞,怎么这个人认识自己吗?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这个男生,可是,还是不认识。 男生见许尤的表情就知道她忘记自己了。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解释说:“我们是初中同学,我是坐你座位后面的王龙。还记得吗?” 许尤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可能是你变化大,我没有认出来。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是全班最矮的一个,现在都快180cm了吧?” 王龙:“呵呵,的确,真没有想到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之前学校颁发奖状的时候,总是点你名,但是没有看见你上过台,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许尤。我还以为你在重点学校呢。真没有想到在此还能相遇。” 许尤尴尬地说道:“呵呵,是啊。” 王龙:“你也在这个班级考试吗?” 许尤应付着说:“不是,我是陪我朋友过来的。” 王龙又问:“那你在哪个班级考试?”许尤非常无语了,只是客套地说了下。 王龙又亲近地说:“你在哪个班级?” “606”许尤漫不经心地回道。 此时的许尤有种暴走的冲动,我们很熟吗?至于这样没完没了地说吗?真的无法忍受你的套近乎! 独处惯的许尤现在是不会体会遇故人的欣喜与激动。 第八节 行监坐守 “我要回班级考试去了,再见!”许尤对着王龙说道,又朝思思挥挥手,赶紧逃离这个缺失营养素的环境。 等许尤到达612班时,监考老师已经站在讲台前了。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可能是教理科班的,许尤不认识。确切地说,整个学校就没有几个人是许尤认识的并且被记住样貌的。 监考老师严谨刻板地大声宣布:“同学们,准备考试了。希望大家严禁抄袭,如果被发现,将作零分处理!” 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将试卷放在许尤的桌上。 怎么这双手好熟悉,许尤不知觉就想起张剑风。一抬头,便对上了张剑风那清澈的深褐色眸子。许尤觉得自己的四周都凝固了,只有心中似有一面小鼓在“咚咚咚”地敲个不停,紧张与激动一股脑地添满自己的血管。 张剑风看见许尤那奇怪的一连串表情变化大惑不解,出声提醒:“同学们要认真答卷。”许尤这才尴尬地收回视线,认认真真地填写试卷。 考试结束后,许尤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她想等张剑风一起。可是张剑风只顾着和另外那个监考老师说话。一直没有出教室。许尤无奈,慢腾腾地出了教室。 刚出教室,就见到王龙靠在围栏边。见许尤出来,立马迎上去说:“许尤,我们一起吃饭吧,你朋友吴思思先回寝室了,等下再去食堂碰面。” 说实话,对于王龙的到来,许尤很反感,自己一直不喜欢与任何一个男生走的太近,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更何况,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就在自己的身后,王龙的出现,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随便?许尤犯难。 连带效应让许尤觉得王龙很讨厌。许尤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宿舍拿东西。而且,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去吃饭。” 王龙显然没有看出许尤的不乐意,还以为许尤没有考好,就说:“许尤,你考得怎么样?” 许尤应付地说:“就那样。”此刻,许尤的所有心思都在身后张剑风的身上。 等张剑风出来,就见到许尤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并排走在一起,远远看去,很登对。为什么总是格外关注着她,张剑风理不清! 许尤走哪,王龙就跟到哪,直到许尤进了女生宿舍楼才离开。 一个礼拜后,月考成绩全部出来了,许尤依旧第一。 张剑风夹着试卷与教科书进了教室。“同学们,这次我们班级的语文成绩,全年级第一,非常好!希望同学们要继续保持,继续努力。现在把试卷发下来,你们课后先看看,我们明天再讲解试卷。这次的作文部分,我们班许尤写的最好,获得满分,同学们课后可以看看许尤的作文是如何构思如何立意的。现在我们接着上课。”张剑风说完就翻开了教科书开始上课。 “我们上节课学习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那么这节课我们来讲解关于这篇散文的赏析。目前我们所学的散文都是借景抒情,托物言志之类的作品,也就是所谓的狭义的散文。文史也称美文。像我们学习的《荷塘月色》就显得很纯洁,很成熟。本文之所以美,是因为作品营造出了一个深邃清幽的意境。散文的意境有三个必备的要素。许尤,你来回答下这三个必备要素。” 许尤站起来,回答到:“语言的真切真切,景物的真实,情感的真挚。” 张剑风:“好,坐下。《荷塘月色》正是以真切的语言描绘一幅真实的景物,抒发出了长期郁积与内心深处的真挚.......” 许尤很是无语,每节课都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就如刚刚,思思刚传过来一张纸条,许尤正要打开看看,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许尤感觉自己已被张剑风行监坐守。 第九节 无言陪伴 第九节 无言陪伴 时间是伟大的导师,真可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做鱼挺好,永远只有七秒的记忆,过了又从头再来,永远不会惊叹时光匆匆。 一个学期也近了尾声。 许尤:“思思,你放假回家,有什么打算吗?” 思思:“哎,回家,可就苦死我了,我妈妈天天盯着我看书的,什么也做不了。人家盼着放假,我盼着上学啊。” 许尤咯咯地笑起来:“那也还不错啊,至少有人看管着你嘛?” 思思:“好什么呀?天天被我妈监视起来了。看书又看不进去,一想到放假,我都发晕。尤尤,你想干什么呢?” 许尤说:“好好陪爷爷,别的暂时还没有想到。” 思思:“尤尤,你怎么每年放暑假寒假都这样啊,你很爱你爷爷吗?可是就算是再爱,也不至于一直陪着,总要做点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啊。” 或许因为思思的大条,所以从来也没有问过许尤家里情况。对此,许尤心存感激。 许尤笑笑,没有接话。对于爷爷,许尤心中有道说不出的伤疤,一道血淋淋的永远不会结痂的伤疤。 许尤从未向思思说起,怕思思会因此远离自己。思思,仅有的朋友。 或许因为许尤是女孩,又或则别的什么原因。许尤刚出生就被家人遗弃了。 据爷爷回忆说,捡许尤的那天,正是阳春三月,细雨蒙蒙的时节。 那天,天空也飘着细雨,诉说着三月的柔情。 爷爷去市里看病,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大片松树林。在一棵树底下发现了襁褓中的许尤。身上只是用了一块红布包裹着,没有摇篮,没有信物,就那样突兀地丢在那里。 爷爷心疼,就抱了回来。可是爷爷的儿子儿媳不同意。因为他们已经有双儿女,实在接受不了许尤的到来。爷爷无奈,只能自己带着许尤,与儿子儿媳分家。 那年爷爷已经55岁了。在许尤10岁那年,爷爷说出了许尤的身世。许尤处之不惊。从爷爷的儿子与儿媳冷言冷语中,许尤也能揣测出一些端倪;在邻里的探究眼神中,许尤也明白一些细枝末节。 那天,爷爷怜惜地拉着许尤的手说:“尤尤,爷爷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一世无忧。可是,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怕不能长久地照顾你了。我想好了,我让许国强(爷爷的儿子)他们夫妇收你做女儿。这个存折是爷爷留给你的,上学生活就用这个钱,房子也给你。你还小,万一哪天爷爷不在了,名义上,你还有爸爸妈妈。而且我把房子落在你名下,他们自然会答应做你父母。就算爷爷突然走了,也好安心。” 听到爷爷这样说,许尤悲痛欲绝,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涝,气势汹涌能够,一发不可收拾。她无法想象没有爷爷的日子会怎样,爷爷,是许尤唯一的依赖! 记得,很小的时候,邻居的孩子总是欺负自己,说自己没有父母,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上小学了,许尤也没有一个朋友,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境况,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玩,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安静地待在爷爷身边。 到初中的时候,离家远了,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可还是没有朋友。总被问及家境等问题,让许尤望而却步。也或许,是一颗心孤独了太久,无法深交朋友。 直到高中,许尤认识了思思,自己尘封的心才打开了一点点缝隙。但是依旧不在乎自己所不在意的一切人与事。 爷爷现在已经73岁了,行动也越来越缓慢了,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言语也越来越不清楚了,可爷爷依旧倔强地活着,因为放不下许尤,对于这一切,许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只能多多地陪着爷爷。 有一种爱叫作无言陪伴。 第十节 咄咄逼人 “对了,尤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思思的话语打断了许尤的回忆。 许尤:“什么事情这样严重,还得拜托,说吧,只要不干违法的事情,都帮你。” 思思:“尤尤,我爱你哦,你对我真好。比我亲妈都好。” 许尤满脸黑线,说道:“快说吧,别说捧场的话了,起鸡皮疙瘩了。” 思思:“王龙不是你所喜欢的人吧。”许尤点了下头表示肯定。“那我告诉你哦,我喜欢上他了,他每次来找你,我发现我越看越喜欢上了。你能不能帮我牵线啊?” 许尤:“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你怎么突然又喜欢另外一个了,上次不是喜欢那个叫什么健的吗?我怎么感觉你的喜欢很廉价啊?”许尤无法理解吴思思的感情思维,喜欢不就得一心一意吗? “这次我是认真的了,和以往的那种喜欢不一样。我敢保证。尤尤,你就帮我吧。”思思央求着说。 许尤:“好,帮你是没有问题的。”吴思思见许尤答应了,双眼直冒星光,兴奋的情感溢于言表。 许尤:“那他下次来,我帮你问下,他准备考哪所大学哦。” 思思激动地抱住许尤:“尤尤,你真英明,我太爱你了。” 当天晚自习结束后,王龙依旧过来接许尤。如果不是基于是初中同学关系,许尤早就摔脸子了。不过现在嘛,为了思思吧,就再容忍一下吧。许尤和王龙依旧并肩走着。许尤假意地问:“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王龙很欣喜,平时都是王龙主动找话,许尤不咸不淡地回几个字了事,今天居然主动问自己,是被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吗?忙说:“我准备考南京大学。许尤,你准备考哪里?” 许尤回道:“现在还没有想好。” 这夜,对于王龙而言,是兴奋地睡不着,许尤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是表明和自己有进一步关系吧。 而对于思思而言,是难过地睡不着,王龙准备考的学校,自己没有把握考上,这夜的思思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以至于许尤第二天一睁开眼就对上思思的熊猫眼,吓的许尤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思思兴奋地说:“尤尤,我终于想到办法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好好学习,我一定也要考南京大学。我有不懂的知识,你要教我哦。” 许尤惊魂未定地说:“没有问题。” 然而思思的决定刺激了许尤,高考后,我就见不到他了,该怎么办呢?思来想去。许尤决定要主动出击。 这天中午,许尤又来到了张剑风的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了几次,才轻轻地扣响了门。 “请进。”张剑风清朗的声音响起。不过看那慵懒的眼神,应该是刚睡醒。 许尤心想:漫步在人生的轨道上,如果每天早上看着他睁开眼睛,一同看着这世界的阳光,该是多么幸福地事情! 意识到自己想得太久远,许尤涨红了脸。看见害羞脸色的许尤,张剑风以为自己身上哪里出了问题:纽扣扣错了?还是衣服穿反了?找寻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正襟危坐在办公椅子上。 许尤歉意地说:“张老师,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吧?” 张剑风:“没有,我已经休息好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许尤:“我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以吗?” 张剑风:“可以,你说吧。” 许尤犹豫了会,还是坚定地问:“老师,你对师生恋有什么看法?” 张剑风怔了会才开口道:“对于这个话题,是比较敏感的,我是个老师,站在这个角度而言,我不可能提倡的,但是于私人而言,我不反对。” 许尤:“老师,你是老师,但也是个个人,所以你刚说的看法,在我看来等于没有看法。” 张剑风思索了半天,说:“在国外是严禁师生恋的,在中国,目前还没有纳入法定程序。你想,如果在学校期间,两个人偷偷恋爱,等到毕业了再公开关系,这样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在校就被公开了,必然有一方得离开学校的。如果再涉及到利益关系而发生恋情的话,这个绝对会处罚一方的,正常情况下都是处罚老师,相比较而言,学生是弱者。我这样说,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许尤追问道:“如果师生恋发生在你身上,你怎么看?” 张剑风沉思了半天,说:”我会杜绝这个情况的发生。” 许尤听完这句话,楞了半天,才出言 问道:“老师,你是不是怕受连累才会杜绝的,就算碰到喜欢的人也杜绝吗?”许尤有点赌气地逼问张剑风。 张剑风显然没有料到许尤会咄咄逼人地问这个问题。半天没有接话。 许尤见张剑风没有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失态,有点失落地说:“对不起,张老师。我不该如此说话的。打扰了,我回教室去了。” 张剑风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许尤的心中被扎了根刺,隐隐地疼痛。 第十一节 殷殷期盼 第十一节 殷殷期盼 这天的晚自习是张剑风坐班。 教室里静悄悄的,学生们都在安静地看着书本,解答着习题。一般情况下,哪个老师坐班,学生们就得看哪个科目的书与资料。 张剑风在班里走了一圈,学生们都在做语文试卷,只有许尤在做数学试题,整整一节课。第二节课,许尤在做英语试卷,又是整整一节课。 虽然张剑风自己也知道,现在语文成绩也基本定向了,少看一点语文也不会有影响,可是看到许尤一点语文资料也没有看,心里竟然有点不快。 他不明白自己的这股不快来自哪里,她只不过是自己众多学生中的一个罢了。 第三节课开始了。许尤在做文综试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尤收起了试卷,打开了一本青色的本子。 张剑风心里的不快愈演愈烈,这个许尤竟然从头至未都没有翻下语文方面的资料。张剑风在许尤座位边走来走去。 此时的许尤万般无奈,欲哭无泪。 自己要写日记,难道要明目张胆地写吗?万一被他看到了,那岂不是颜面扫地!要知道今天中午可就遭到了他的间接拒绝了。 思来想去,许尤做了个重大决定。那就是边写边遮,写完一行就用本子遮起来。许尤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庆幸不已,一丝笑容爬上眉梢。 然而这抹笑容在张剑风眼里,显得很扎眼球。 他是在想念和她并肩的男生吗?笑的那样甜蜜梦幻,如那天边的云朵。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霸占独有。她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生这样愉悦,想到这里,张剑风的心口如被毒兽啃咬般难受,一股莫名之火由脚底往上窜。 许尤就这样认真地写起来,大概写了二十分钟,许尤满意地抬起头,准备合上笔记本。 然而一只白皙干净且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并且拿起了自己的日记本。 这不是张剑风的手吗。许尤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边,低着头,死死地攥着笔。 张剑风拿起笔记本,才知道许尤是在写看来她确实与众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每天写日记的习惯。 张剑风明白这是许尤的隐私,可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想要窥探的心,他想知道许尤的点滴,他想离她近点。 只见日记上写到: 1997年1月19日 星期二 雪 你不会明白,你的那句“杜绝”,将我至于万年冰川之中,外面的风雪显得那么渺小与微不足道。 鲁迅先生与许广平,瞿秋白与杨之华,沈从文和张兆和等,他们不都是师生关系吗? 是不是在你眼里,学生涉世未深,阅历尚浅,视野狭窄,思想感情还未成熟和定型,以至于只是对老师的崇拜和依恋吗?我不明白,你的坚决是发自哪里? 第一次相遇,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那样地毫无征兆。我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年纪,让心里住着一个陌生人,一个我想变成亲人的陌生人。你的出现,让我无措过,我不知如何安放这颗为你跳动的心。 风起了,枯叶会被风带走,而你的影子,紧随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下雪了,花草会被雪掩盖,而你的样子,任凭谁也无法替代; 天晴了,乌云会被太阳挤走,而我的心门,如何也不能将你拒之门外。 你的话语浇凉了我那冲动的大脑,却浇不灭我这颗热情的心。 谁也不会懂得我的坚决,谁也不会明白我的成熟。我只会更加努力,我要站在高峰与你并肩。 现在就让这份爱,变成我一个人的事。这样是否要简单,是否要坦然,是否要无罪。 等高考结束,我会向你坦白我的情愫,不管你会不会拒绝,我都会为自己争取一次,就算拒绝,我也不会放弃自己那颗追求的心。除非有一天你的世界不再是你一个人,那才是我的全身而退。 张剑风没有想到许尤的日记竟然写着自己,看完许尤的自己。张剑风的心屋中,如有一群快乐的精灵在轻轻吟唱,欢快起舞。之前的怒火与不满随即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看了眼许尤涨红的脸,忍不住想去抚摩一翻。但是他的理智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张剑风拿起许尤手上的笔,在许尤的那篇日记下方写道:“待考北大后,与子语!”张剑风恋恋不舍地放下许尤的笔记本。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张剑风收拾好自己的教科书出了教室。 许尤望着张剑风留下的那句话,细细思量。 此刻的许尤就如那久旱的禾苗,终于得到雨水的滋润。殷殷期盼,终得回首。 第十二节 默默无语 第十二节 默默无语 第二天一整天,许尤都神采奕奕的。 但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时,许尤有点傻眼了,这节课是张剑风的课。自己的那点心事被他知道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别的同学谈恋爱,好象很自然。怎么到自己这里,这样别扭呢。思来想去,许尤发现,尴尬之处在于自己喜欢张剑风,而且他竟是自己的老师。而张剑风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一时间,心烦意乱袭上心头。 伴着上课铃声,张剑风拿着教科书走上讲台。 张剑风看了眼许尤,打开课本开始上课。这个丫头怎么一直低着头,难道不好意思吗?没看出来啊,之前那样诋毁自己冲撞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有半点愧疚之意。 许尤一节课听的异常地累,一直低着头,脖子都算了,好不容易一节课结束了,许尤赶紧揉揉脖子,不巧,这个动作被张剑风看在眼里,一丝痛惜涌上心头。看来,得找个时间和这个丫头谈谈了,不然一直这样低着头听课,岂不累坏了。 许尤和思思手牵着手一起出了教室。这时,张剑风还没有走,在和韩伟(语文课代表)说着什么,许尤也只是偷瞟了一眼。 思思开口:“尤尤,王龙又在等你呢。” 许尤一抬头就撞上王龙投过来的视线。许尤心想,得讲清楚了,不能让他误会下去。 许尤对思思说:“思思,你先走,我帮你们搭桥牵线。” 思思感激地看着许尤,连连点头。快速地跑开了。 王龙走到许尤身边,笑嘻嘻地说:“尤尤。”许尤对于他这样亲近的称呼,甚是反感。没有应答。 王龙又接着说:“我们去外面的餐馆吃饭吧。”许尤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刚好可以好好说话。 俩人一起进了餐馆,这家是个川菜管,饭馆不大,只放了四张桌子,略显陈旧,应该有些年头了。学校附近也只有这一家餐馆,因为学校食堂伙食齐全,价格便宜,而且还有几个小包间,一般情况,都是在学校里吃。 许尤明白,王龙把自己约到这里来,想必也是想和自己说些特别的话吧。等下,自己得先发制人了。 许尤背对着门坐着,王龙坐在许尤对面。餐馆的老板娘拿着菜单站在他们身边,耐心地讲解着。最后,王龙点了一个青椒肉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鲫鱼豆腐汤。抬起头问许尤:“尤尤,这菜符合你胃口吗?” 许尤:“我不挑食。” 这边,张剑风刚出教室就看见许尤和那个男生并肩走在一起。是那样地刺眼,张剑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听到他们相约出去吃饭。 张剑风把教科书放回办公室,就出了校门。也来到了这家小餐馆。张剑风看了下四周,背对着许尤在邻桌坐下来。张剑风点了一个鱼香肉丝。 半天,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看来王龙有点紧张,不知如何开口。这时,许尤悠悠地说:“王龙,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王龙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许尤看出王龙的迟疑。接着说:“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好友吴思。你认识的,她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子。你们接触后,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能给你带来快乐的源泉。” 这时,王龙才接口道:“尤尤,初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你就算笑了,也不是由衷的。你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我想你一定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在你和思思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看见过你那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笑。但是,尤尤,我想我可以......” “王龙。”许尤打断了王龙的话,说:“你不会也以貌取人吧,虽然思思没有多漂亮,丢在人堆里也不容易发现,但是她心灵美,你接触了就会明白。” 王龙明白了,许尤懂自己的那点心思,只是拒绝自己而已,不由得苦笑道:“尤尤,如果,这样你会开心,我会答应你,让思思做我女朋友。” 许尤楞了下,怎么感觉自己好残忍,勉强地笑着说:“王龙,你们开心就好了,我不需要你答应我什么。还有,王龙,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尤尤啊,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许尤吧,这样听着习惯。可以吗?” 王龙黯然地抬起头看着门外高地上的积雪。在夕阳的照射下,一点点地消陨。犹如此刻的心,正一点点地冷却。 半天才扯起嘴角,说:“好,许尤。我们吃饭吧。等下还要去自习。” 两人默默无语地吃完了一顿饭。 第十三节 一亲芳泽 第十三节一亲芳泽 俩人吃完饭,站起身准备回校。 许尤一转身就看见张剑风的背影,然而此时,恰好张剑风也回头了。四目相对,许尤尴尬至极。 其实,张剑风是故意回头看的,他知道他们起身了,但是这个许尤什么事情也可能会做出来,到时装作没有看见自己就溜了,是大有可能。所以自己先出击,好断了她的念头。 许尤无奈,低着头喊了声“张老师”。 王龙见许尤喊了,也跟着喊了声“张老师”。 此时的许尤显得很是窘迫,正准备开口说回学校,不料张剑风先开口道:“许尤,你昨天写的作文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坐过来,我给你讲解下。” 许尤无奈地坐在了张剑风对面椅子上,期待与彷徨齐聚心头。 这时,王龙对着许尤说:“许尤,那我先回校了。”又对着张剑风说了声:“张老师,再见。” 许尤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张剑风,半天也没有听见张剑风开口。不由得开口问到:“老师,我的作文出现了什么错误。” 张剑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说:“许尤,我们谈谈。” 许尤想,难道是想说别早恋这之类的话吗。你不管说什么,也动摇不了我的心。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想去拥有的人。 许尤依然低着头。张剑风看着许尤的发顶,深情地喊了声:“许尤”。许尤没有吭声。张剑风又问:“能考到北大吗?” 许尤这才抬起头,盯着餐桌说:“能,但是我不想去北京,我想去上海。” “为什么?”张剑风急迫地问。 “因为我怕冷,我怕天气干燥,我还怕远。”许尤老实地回答。 怕远可能是恋家,怕冷怕天气干燥这个也是理由?张剑风被许尤的怪理由逗乐了,不由得笑出声。 许尤这才敢抬头看张剑风。眯起的双眼,上扬的嘴角,给人以春分般的洗礼,夕阳的余辉在这笑容面前都显得暗淡了。这是许尤第一次看见张剑风这般笑容。俩人心照不宣,含情脉脉地四目相对,爱的光芒如雨后彩虹般绚烂。 直到餐馆老板娘出门丢垃圾而打断这美好的时光。 许尤狼狈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沉默了一阵,张剑风说:“还是去北京吧,那样对你以后的前途都比较好。你说不去北京的理由,我觉得你能克服掉。最主要的是想家,这个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许尤缄默。心想:你如何懂我心事?我只是怕远,以前仅仅因为爷爷,现在又多了个牵挂的你。而上海就显得方便多了,火车直达,五至六个小时而已。 张剑风看着许尤,又径直说道:“我想我爱上你了,我也搞不清楚这种复杂的情感从何时起?第一眼?第二眼?还是第三眼?因为爱你,所以我希望你飞得更高,翱翔的更广阔。” 许尤惊喜地望着张剑风,满满地蜜意,坠入地狱的自己又超然上天,莫大的惊喜刺痛了自己的脑波。 许尤:“好,我答应你,去北京。”张剑风宠溺地笑起来。原来,这个丫头是纠结自己没有向她表明心声。 张剑风又问:“那你以后上课还低着头了吗?” 许尤连连摇头。两片薄薄的唇在笑,一双如清泉般的眼在笑。张剑风看着许尤,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然而,他不能够,在许尤没有考上大学前,他不能做任何让许尤分心的事。 第十四节 不得而知 第十四节 不得而知 许尤静静地看着张剑风,俩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然而甜蜜的气息笼罩着彼此。 许久,许尤开口:“老师,我先回教室了。” 张剑风柔声说:“好,我再坐会,你先走,注意安全。” 许尤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许尤离开后,张剑风陷入沉思。 自己这样鲁莽地说出这些话,会给许尤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吗,眼下,就快高考了。可是不说,许尤必会介怀,指不定怎样地躲着自己。就拿下午的语文课而言,脖子酸了也不肯活动下。看着她难受,自己的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 经过这些日子,自己也确定了对许尤的情感。细想自己,在大学里面,也算谈了场恋爱。因为自己太忙,无法顾及女友,最终在交往半年后,女方提出分手。那个时候,终究不是对的那个人吧。不够爱,如果真是爱,就不会只忙自己的学业,而不花心思在女友身上。现在对许尤却不这样,看见她与别的男生并肩走在一起,心里就如被井盖给堵住般,呼吸不畅。没有见到她的时候,一颗心总是被吊着。会想她现在在做什么习题呢,会想她今天吃饭了吗,会想她晚上睡的好吗...... 思量半天,张剑风也没有想出这其中的利弊。无奈,就顺其自然吧,不过得一切以许尤的学业为主,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应该走的更远,飞的更高。 许尤回到教室,回想了张剑风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心里甜丝丝的。许尤决定,要更加努力学习,早日站在高峰与之并肩。 为了不打扰许尤的学习,除了上课,偶尔会与许尤通过眼神表达爱意外,就再无交流。为了克制自己想念的情绪,张剑风只能让自己忙的似个陀螺。这样日子就变得匆忙些。 明天就要其末考试了,这样挺好,自己与高考结束又近了一步,与张剑风的正大光明又近了一步,许尤想到这里,心里甜蜜蜜的。 这天中午,班主任来班级查看,主要是想找一些学生聊聊。许尤第一个被叫了出去。 “许尤,最近学习怎么样?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找我。”班主任和颜悦色地问。 许尤知道,班主任知道自己家的情况,每每班主任这样问的时候,许尤仿佛被人凌迟一遍,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能自给。有了爷爷给的那张卡,学费不成问题,自己天天写些稿子寄往杂志社,生活费也解决了。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一点也不需要。 许尤有些倔强地说:“老师,我一切都好。” 班主任无奈:“那好,你回教室学习去吧。记得,有问题找我。” 许尤没有说话,转身就回了教室。 刚落坐,思思就凑过来:“尤尤,班主任找你有什么事情?” 许尤:“没事,就是问问学习的情况。” 思思又悄悄地说:“尤尤,我现在好紧张哦,我怕我这次考不好,那王龙会不会鄙视我啊。” 许尤安慰道:“没事,你不是天天努力学习了嘛,尽人事,听天命吧。更何况,如果王龙真的因为你成绩不理想而看轻你,那我只能说没必要去喜欢他了。再换个吧,反正世界上的男生多的很。”许尤说完,心里咚了下。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再多,如果那个人不是你,一切都黯然。有些话只能用来宽慰别人,对自己则早无免疫系统了。 张剑风会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嫌恶自己吗?答案不得而知,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去撕开伤疤,好去追问一个结果。 第十五节 意料之中 第十五节意料之中 次日上午,四节课都被老师宣布自习。 老师们千篇一律地嘱咐道:好好考试,不准作弊。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张剑风也传达了校方的意思:好好考试,不许作弊。 随后,同学们就自己看书了。看了一会,思思给许尤传来一张纸条。 要是之前的话,许尤立马打开看看,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得顾及着张剑风了。于是,偷偷地瞄了眼张剑风,还好,他没有看这边。 就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许尤,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两年多了,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一直给你写情书,可你都原封不动地给退回来了。从我第一次与你在校门口遇见,我就喜欢上了你。随后,为了你,我选择了文科。为了你,我努力学习。为了你,我不再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漂亮的话我不会说,我只想问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落款是胡明辉。 许尤呆了,这个男生也太有心计了,知道自己不收情书,改写纸条,刚还以为是思思给自己的纸条。 不过,胡明辉是谁呢?在这个班里,许尤记住名字的屈指可数。 于是,就悄悄问思思:“胡明辉是谁啊?” 思思刚瞥过脸准备告诉许尤,就看见张剑风站在许尤身后。吓的赶紧捅了下许尤的胳膊。 在许尤偷瞄张剑风的时候,张剑风就发现了,毕竟自己坐在高处,讲台下所有学生的小动作都一目了然。只不过很多时候,老师们不愿意揭穿学生的小把戏而已。 看着许尤紧皱的眉头,张剑风担心地来到许尤身边,关心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听见许尤侧着头问同桌吴思思“胡明辉是谁?” 许尤坐正了身子,就看见张剑风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上的纸条还没有来得及销毁,就被张剑风拿走了。 张剑风看完了纸条,回头扫了眼第七组最后一排的胡明辉。心里不快的情绪饱满,竟然上课写情书,而且还写给许尤。 而胡明辉从递出纸条就一直注视着许尤,这下纸条被老师拿走了,心里懊恼不已。 许尤则低着头假装看书,仿佛有种被张剑风捉奸在床的感觉。在心里将胡明辉骂了个遍。 张剑风看着许尤那冤屈的神情,不由得想笑。这个傻瓜,难道自己就此误会她吗,真是个小傻瓜。 站了半天,张剑风才开口道:“中午来我办公室。” 周围知情的同学都向许尤投来同情的目光。许尤自己也懊悔,为什么被张剑风逮个正早呢,这样他会误会自己吗。烦恼袭上心头。 一下课,思思就抱着许尤的胳膊,愤愤地说:“哼,都是胡明辉的错,害你等下要挨批了,怎么办啊,尤尤,要不我等下陪你一起去?” 许尤:“不用了,你胆那样小,等下吓倒你了,我还得安慰你呢。没事,不碍事的。” 思思:“真的不要紧吗?哎,你看,那个胡明辉过来了。” 许尤抬头看去,黑亮垂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的身材,是个帅哥。不过,许尤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白皙干净,个子中等,一双眸子如碧水般清澈的张剑风。 胡明辉站在许尤面前“对不起,连累你了,我向老师解释吧。” 许尤淡淡地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不必了,我的事自己解决。”疏离的拒绝早在胡明辉的意料之中。 胡明辉接着说:“可是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许尤不想和他纠缠,丢下挽着思思的胳膊去食堂吃饭去了。 第十六节 超然自得 待许尤离开后,胡明辉颓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怊怊惕惕惝恍迷离的胡明辉陷入思绪万千的纠葛之中。两年多了,写了多少封情书,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想当初,为了她,开始当个好学生,不再颓废学业。为了能和她在一个班,还是强求父母托人办妥地。到头来,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难道就这样放弃吗?努力了这样久,不能!我一定会紧随于她。站在她的身后,让她随时回头就能看见自己。 中午吃过饭,许尤来到张剑风的办公室。 心里有些忐忑。她会怎么想自己呢?许尤不知道。站在门前,还没有敲们,门就被张剑风打开了。 待许尤走进后,张剑风从插座上拔下一个暖水袋递给许尤。许尤甜蜜感动地接过来,暖暖的气息由手传遍全身。 张剑风开口:“尤尤,你坐我这个位置。”许尤楞了下:“啊?” 张剑风解释:“这个椅子暖和点,不至于太冰凉。” 许尤幸福地坐在张剑风办公的椅子上,感慕缠怀。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宠爱着,是这样地美好。张剑风坐在许尤对面的木头板凳上,说:“尤尤,放假后有什么打算了?” 许尤:“没有吧,看书,然后就是多陪家人。” 许尤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自卑,因为自己没有父母。这年头就算是单亲家庭出身,人家都会另眼相看,更别说自己没有父母了。 许尤第一次嘲弄起自己来,原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什么都会变的耿耿于怀牵萦于心。之前对人对事的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剑风没有出现。 许尤出神之际,张剑风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简爱》放在许尤面前,这本书许尤早就看过,不过不太喜欢,终究悲情色彩浓厚。至少在许尤内心深处,渴望有温暖驱散心里的阴霾。 张剑风打开教科书翻看着。 半天,许尤:“那你有什么打算?” 张剑风:“陪陪父母,然后,春节时会去趟上海。” 许尤:“走亲戚还是办事情?” 张剑风:“有事,到以前的学校补办些手续,顺便看看我的恩师。” 许尤:“恩师,何种恩情?” 张剑风满面春风地笑着说:“知遇之恩,也算忘年交吧,志趣相投。”看来这个教授应该很有趣,许尤不由得被张剑风的笑容感染了,也想见见这样的教授。 张剑风:“尤尤,你有什么敬重的老师吗?” 许尤在脑海中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无奈地说:“没有。” 张剑风:“那在乎的人呢?” 许尤:“爷爷,吴思,不过现在多了一个。” 张剑风:“是我吗?” 许尤红着脸,点了下头。听许尤这样说,张剑风很是高兴,原来自己在小丫头心里这样重要。不过,为什么在乎的人里面没有她的父母呢。 张剑风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等以后慢慢了解吧。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许尤开口说:“老师,我回教室了。” 张剑风笑逐眼开:“好,明天中午也过来吧。” 许尤心旷神怡地点点:“好。”将暖水袋放回桌上,离开了。 许尤心想: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是这样的恬然自足!原来幸福是这样的超然自得。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柔情蜜意! 回到教室,思思拉着许尤的手,心疼地说:“尤尤,你还好吗?张老师有没有为难你啊?” 许尤傻住了,自己一开始也担心张剑风会误会自己,感情见到他后,竟然连正事都忘记了。他会误会吗?许尤无从知晓。 思思见许尤没有说话,以为张剑风骂了许尤,不由地爆粗道:“他娘的,竟然下死手啊,至于吗?不就是收到了一张纸条嘛,也太不是人干的事了。” 许尤满脸黑线。忙说:“思思,没事,就是嘱咐我别耽误了学业。” 思思:“哦,那还差不多,不过为什么去了这样久呢?” 许尤有些许尴尬,遮掩着说:“我刚好有些问题要问,就一起问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思思:“这样啊,那你没事就好了。” 许尤:“那你等下考试要用心哦。” 思思:“恩,我会加油的,为爱情加油。” 许尤心照不宣地笑笑,自己何尝不也是这样勉励自己更加努力学习。 第十七节 未曾知晓 一月二十四日,上午考完文综就可以放假回家。 一个月没有见到爷爷了,不知道爷爷怎么样? 眉飞色舞的一张张笑脸,轻轻快快的空气流动着,徜徉在欢快的气氛中。 交完试卷,同学们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地奔向校外。 许尤没有急着走,她检查了一下做过的试卷。 等许尤收拾完书包走出教室时,冰清水冷的校园,偶尔有几个老师走过。花坛里的花草早已枯萎,树枝也好似赤裸的婴儿,随意地扭动着,满目的萧条。 看着这往日吵闹的校园,此时显得格外冷清,许尤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便加快了脚步。 出了校门就看见张剑风从左边的小道走过来,手上提着一个深灰色的电脑包。许尤站了会等张剑风走近,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吗?” 张剑风笑着说:“回家啊。怎么,不像吗?” 许尤浅笑道:“确实不像。你不需要批改试卷吗?” 张剑风:“我们边走边说吧,校门口的车子都走了,得出了这条大道才可以遇到车子。” 许尤:“好。” 张剑风宠溺地看着许尤,许尤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张剑风的双眸。 张剑风:“因为明天要下暴雪,所以我们连夜将试卷批改了,你们的文综今天下午应该就改好了。” 许尤点头道:“原来如此。” “你不想知道你语文成绩吗?”张剑风问。 许尤:“我问了,那你会告诉我吗?” 张剑风笑起来,说:当然了。”这个傻丫头,成绩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透漏试题。不由地伸出右手揉了揉许尤的头发。 许尤被张剑风这亲近的动作,吓的不知所措,一张小脸红的仿佛是那熟透的西红柿。 张剑风看出许尤的尴尬,轻轻地牵起许尤的左手。 许尤更是不敢乱动了,任由张剑风牵着走。原来他的手掌是那样宽大有力,是那样的温暖。希望永远被你牵着手,带我走向回家的路。 张剑风牵着许尤冰凉的芊芊细手,满满疼惜,这个丫头的手这样冷,也不知道买副手套,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不由地握紧了几分。半天,张剑风说:“尤尤,回家后会想我吗?” 许尤这才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会很想你。你会想我吗?“ 张剑风喜出往外:“我也会很想很想你。” 许尤听完,甜甜地笑了,“你和我讲讲你大学的事情吧。” 张剑风问道:“那你想听哪一部分呢?” 许尤:“感情方面的,可以吗?” 张剑风:“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拷问我的感情史吗?” 许尤得意地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张剑风缓缓道来:大学刚开学时谈了个女朋友,不过半年后就分手了。因为自己对女朋友太不上心了。许尤听完,心里一阵窃喜,原来他的感情生活很单调,如果有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友,想必自己会介意吧。 张剑风看出许尤的高兴,不由得抱怨道:“尤尤,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啊?” 许尤连忙说:“哪有,我是庆幸。” 张剑风:“那你身边天天都围着一些对你虎视耽耽的男生,我是不是该哭泣了?” 许尤:“这个我又控制不了。你会生气吗?” 张剑风:“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这说明我有眼光嘛。对了,到分叉路口了,你要去哪边,我先送你去等车。” 许尤:“左边,不过我一直都走回去。不需要等车的。你呢,走哪边?” 张剑风:“我也是走左边,你住在这附近吗?” 许尤:“不是啊,我住在孔城镇。”张剑风笑着说:“巧了,我也住那里。我有时候也会走回去。你一直都走回去,不累吗?” 许尤:“不累,我喜欢走路,刚好可以想些问题,坐大巴车终究显得嘈杂了点。”其实只有自己明白,是因为能节省那五块钱的车费钱而选择走路,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走路而已。 张剑风对许尤的话充满了疑惑,自己也喜欢徒步游玩,不过走累了就会半途坐车回去。从这里到莫莫镇有三十多里路,这样一个纤弱的她是如何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又问:”你住在莫莫镇什么村?“ 许尤:”就在镇上,住在街头2号。那你呢?” 张剑风遗憾地说:“我在街尾326号。原来我们离的这样近,同在一条街道却未曾知晓。”早点遇见你该多好! 许尤说:“是啊,我不由得想道北宋词人李之仪的一首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十八节 一哄而散 俩人边走边聊,今天的四个小时路程对许尤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因为有张剑风的陪伴。终于到了街尾,再走一小节路就到张剑风家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张剑风开口问道。 许尤:”不用了,走这样久,你快回去休息吧。”感动之余,也心系心疼,可以看的出,张剑风走的很累很累。 张剑风:“好,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这个是我手机号码。”边说边翻出笔记本,飞快地书写着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下纸张递给许尤。 许尤接过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老师,再见!”许尤望张剑风说道。 “恩,再见,尤尤。”张剑风望着许尤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才进了家门。 张母连忙迎上,说道:“剑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中午不是就打电话说回来了吗?” 张剑风:“有点事,耽误了。” 张母:“我刚刚看到你和街头那丫头一起回来,碰上的吗?” 张剑风:“不是,她是我学生。” 张母:“是这样啊,那你可得好好照顾那个丫头,好可怜的娃。” 张剑风急切地问:“妈,你认识她吗?” 张母:“哎,这个镇上的人都认识她,刚出身就被亲生父母丢弃,被许大爷捡回来养了,为此,许大爷的儿子都与许大爷反目了,这些年,可苦了这爷孙俩。对了,剑风,你怎么不认识她呢,小时候,你还为她打过架,记得吗?” 张剑风:“这些年不见,不认识她了。” 不过,对于张剑风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架,记忆犹新如昨天才发生一般。 那年,自己上五年级,即将上初中了。有一天傍晚放学回家的路上。见到一群男女学生围着一个女生,他们应该是一二年级的学生。 那个女生就那样淡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嘴唇紧抿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漠然地直视前方,好似在看一个点,又好似在看遥远的远方。 其中一个男生将她推倒在地,面色不改傲睨自若的她,从容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时又有好几个女生一起推她,她依然没有还手。 张剑风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严厉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小学生看见只有一个男生,便不放在眼里,依然推搡着那个女生。张剑风生气至极,就朝那些学生身上打去,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危险,赶紧一哄而散。 待那些学生走开,张剑风站在那个女生面前。陈旧的衣着,掩饰不住那份由内而外的灵动之美。张剑风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女生镇定自若地迎着张剑风的注视,没有任何话语。 张剑风不由得问:“你怎么都不说声谢谢?” 只听那个女生淡淡地说:“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说完,捡起地上的书包径直从张剑风的面前走过。 张剑风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愤愤地说:“真是不识好人心。” 当晚,张剑风梦见那个女生,在梦里她冲着自己笑,甜甜的,很美好,而自己竟贪恋这个梦,不愿醒来。 因为这件事,张剑风挨了老师的骂,还连累着母亲去挨打学生家里陪礼道歉。 “剑风,晚上想吃什么?”张母的话将张剑风从回忆中唤醒。 “妈,随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张剑风说。母亲便去忙着做菜了。 张剑风又想起许尤了,满心疼惜,好想将她护在怀里,好好地保护她。 这个世界得有多大,让我现在才找到你。张剑风突然好想听见许尤的声音,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看来,明天得去找她了。想到此,张剑风会心地笑了。 原来爱情这样奇妙,会让人头脑变拙,却又满心享受乐在其中。 第十九节 茶余饭后 第十九节茶余饭后 独自走了十几分钟,许尤也到家了。 这条街道太长,以至于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没有遇见。也或许缘分未到,只能过活着各自的生命。 在进家门前,碰见了隔壁的王婶。对于王婶,许尤心存感激。自己在学校的时候,这个王婶帮忙照顾自己的爷爷。 许尤礼貌地说:“王婶好!” 王婶:“许尤,你回来啦。在家好好陪陪你爷爷吧。这老爷子天天坐在门口叨着:我家尤尤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而且,我发现最近一个月,你爷爷吃的很少,精神也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快不行了。哎!你快进去吧。” 许尤听到王婶这样说,心里很难过。爷爷为了自己一直在强撑着,许尤明白。 “爷爷,我回来了。”许尤强笑地喊。 听见许尤的声音,许爷爷从房间急步走出来。 许尤连忙跑过去掺住爷爷,心疼地说:“爷爷,你慢点,年龄大了,骨头都脆了,摔一胶就不得了了,知道吗?爷爷。” “好,好,好,听我家尤尤的。”许爷爷开怀地哈哈大笑。。 许尤掺着爷爷坐在椅子上:“爷爷,你晚饭想吃什么吗?” 许爷爷:“爷爷无所谓吃什么,你就随便弄吧。” 许尤:“好,爷爷,我去买点肉回来,炖点汤给你补补。” 许爷爷:“丫头啊,别浪费那钱,爷爷不爱吃肉,你留着在学校里可以吃点好的。” 许尤笑着说:“爷爷,你别操心我了,我天天都写稿子寄往各个杂志社,他们会给我稿费的。我有钱用,爷爷,你要好好养身体,这样才可以跟在尤尤后面享福啊。” 说完,许尤难过地低下了头,爷爷能等到自己可以挣很多钱的时候吗?一滴泪嵌在眼里,许尤努力地眨眨眼,让眼泪倒回去。不能哭泣!不能懦弱!不能让爷爷担心! 许爷爷:“稿子是什么东西,能挣钱啊?” 许尤解释说:“是,爷爷,就是写文字,能挣钱,很多地钱。” 许爷爷低低地说:“写字就能挣钱,看来,我家丫头挺出息。爷爷放心了,尤尤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许尤:“爷爷,我去买肉,你是在家等我,还是陪我一起去走走?” 许爷爷:“爷爷和你一起去吧,爷爷想多多地陪在尤尤身边。” 说完,许尤掺着爷爷的胳膊出了门。 来到肉摊处,许尤开口道:“丁伯伯,麻烦你割点肉,五块钱的就好。” 丁军:“好的,丫头,你等着哦。” 丁军麻利地操起刀,割了一大块,装进袋里。又放在电子称上过了下称。说:“丫头,好了,刚好五块,你看丁伯伯手艺不错吧,准准的。” 其实丁军割的那一大块岂是五块钱能买到的,每次,丁军都把单价调低。好让许尤收之无愧。 许尤接过肉,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丁军。说:“谢谢,丁伯伯,再见。” 丁军:“许尤,再见,老爷子慢走啊。” 邻里的人很照顾许尤与爷爷,只是很多时候,也是他们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话题。 回家后,许尤淘米煮饭,和爷爷说着话。 晚饭桌上,只有一盘炖肉,有瘦的和肥的一起,上面飘着一层层的油腻,看上去毫无食欲,可是许尤每次都是这样做,尽管自己吃不下,可是爷爷喜欢吃。 记得小时候,爷爷偶尔也买肉,红烧给自己吃,那时候爷爷舍不得吃,总是说自己牙口不好,吃不动。你的关怀体贴,许尤一直记在心上。 晚上,爷爷躺在床上,许尤坐在床边,和爷爷讲着学校的事情,讲到吴思讲到张老师。爷爷认真地听着,只不过,很多时候,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不能理解许尤说的话。 待爷爷睡着后,许尤也回房睡觉了。躺在床上,回想白天与张剑风在一起的时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节 沉吟不语 第二十节 沉吟不语 第二天早上,张剑风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餐,准备去找许尤。 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一个电话打断。张生的来电,这个小子大清早地是想干吗。 张生是张剑风地表弟,小姨家的儿子,比张剑风小一岁。 张剑风接起电话,抱怨起来:“你个臭小子,大清早地想干吗?” 张生乐呵呵:“哥,我要结婚了,你能来给我当伴郎吗?不过,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张剑风:“我看你小子不是来征询我意见的,是直接下达通知吧。” 张生不客气地说:“知道就好。那你现在来我家吧,帮我一起准备东西。结婚的繁文缛节还真多。快来吧,我需要你。” 张剑风:“好吧,随后就到。再见。”张生说:”再见,哥。” 挂断了电话,张剑风折回卧室,添加了件毛衣,才出了门。 张剑风乘车赶往张生家,还在临镇,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张剑风看着车窗外的农田,光溜溜地一览无余,偶尔看到几棵香樟树突兀地处在那里,孤寂地随风起舞着。 不知道许尤在干吗?起床了吗?吃饭了吗?张剑风想到此,不自觉地心情愉悦。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看见张剑风的喜上眉梢,就热情地问道:“小伙子,在想女朋友吧?” 张剑风一楞,说:“大叔,你怎么知道?” 司机大叔憨厚地笑道:“我也是从那时走过来的。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要好好珍惜。不能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来追悔。”司机大叔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大叔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结局肯定不美好。张剑风不想揭别人的伤痛,就没有做声。司机大叔又安静地开着车。 当张剑风赶到时,张生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对着司机说:“麻烦一直沿着这条大道开。” 张剑风白眼:“有你这样待客的吗?还没有进你家门呢。” 张生:“哥啊,你就原谅我吧,你不知道,小芹都催死我了”。小芹是张生的未婚妻。全名汪小芹。 张剑风:“我原谅你的无礼。不过,之前都没有听说你谈恋爱,怎么说结婚就结婚的。也太快了吧。” 张生不由地抱怨:“还不是我妈的主意,上个月回来,安排了相亲,见过之后,感觉还可以,就交往了。谁成想,现在小芹奶奶病危了,女方要求赶紧结婚,万一她奶奶去世了,那得等三年过后才能结婚。” 在农村很多地方,有这样一个习俗,家里有长辈去世,三年之内绝对不能办喜事。也或者在长辈去世的头七天里赶紧结婚,然而,这样也是无奈之举。 张剑风:“哦,是这样啊。”其实张剑风很想问张生,是不是真的爱汪小芹,就这样匆忙地结婚。算了,人家怎么想怎么做是自己的事,自己又何必操心那些呢。一刻钟后,张生对司机说:“师傅,就在这里下车。”。张生付了二十块钱给司机。 俩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就看见两个女子手挽手走过来。一胖一瘦,远看面目还有几分相似。 待俩人走近。张生介绍道:“小芹,这个是我表哥张剑风。”又对着张剑风说道:“这个是我未婚妻汪小芹,这个是小姨妹汪小惠。” 汪小芹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再配上那鹅蛋脸,确实是个美女,就是略显胖,拉低了美的感觉。而其妹就显得苗条些,不过头发垂下来遮挡了半个脸,具体长相张剑风没有注意。应该和她姐姐相似。张剑风礼貌地伸出右手,同她们握了下手。 四人便去了摄影馆拍婚纱照。 张剑风就在边上为张生他们递拿东西。汪小惠坐在边上的沙发上,时而看看窗外,时而和汪小芹说说笑笑。 等到他们忙完出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四个人就在隔壁面馆吃午饭。面馆老板笑呵呵地说:“你们照结婚照吧,忙到现在才吃饭。我这个小面馆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小青年才开的,可是全天营业的哦。” 张生:“那说明你有商业头脑,知道哪里能捞到金子。给我们来四碗牛肉面,微辣就好。” 老板:“好的,稍等。” 张生和汪小芹累的趴在桌上。“你在哪工作?”沉吟不语的汪小惠试探地问。 张剑风:“我在一个高中教书。你呢?”张剑风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汪小惠:“我是小学语文老师。你教哪一科目?” 张剑风回:”语文。” 汪小惠惊喜地说:“好巧啊,我们都是语文老师,真是有缘。”张剑风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时,面馆老板用托盘端着四碗面条走过来,一一放在他们面前,说道:“请慢用。” 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吃着面条,期间,汪小惠几次偷瞄张剑风,不过这一切都被张剑风看在眼里。 第二十一节 饥肠辘辘 吃完饭后,张剑风又陪着张生买了些结婚需要的东西。忙完回到家,已经七点了。 张剑风躺在床上,累的不想动。 不知道丫头睡觉了没有?突然好想站在她面前倾诉衷肠,听她说说话。张剑风一骨碌爬起来,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张母在后面追问:“剑风,这样晚了,你去哪?”张剑风:“妈,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便大步走开了,想念的心加速脚步的汲汲忙忙。来到许尤家门前,张剑风已经气喘吁吁。 张剑风为自己的迫不可待感到啼笑皆非,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看见许尤家的灯是灭的,张剑风不由得有些失落。丫头已经睡了啊。 张剑风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感受着许尤生活的地方,因为有爱,连呼吸都是她的味道。静坐了会,正准备离去,就看见许尤从前方向自己走来。 张剑风急忙迎上去。略带责备地说:“尤尤,这样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瞎跑?” 说完,拉起许尤的双手,握在手心,又是冰凉的手,这个丫头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许尤低着头,没有吭声。 “快进屋去,外面这样冷,冻感冒了怎么办?”张剑风心疼不已。 许尤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娴熟地拧开了灯。 幽暗的灯光、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屈指可数的几件生活用具。张剑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丝懊恼袭上心头,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丫头,好好的疼她。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张剑风捧起许尤的脸,发现许尤双眼又红又肿,连忙问:“尤尤,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和你一起面对。” 许尤听到张剑风这样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散发出的悲哀。 张剑风将许尤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后背。 很久很久过后,许尤才停止了哭泣,断断续续地说:“今天早上,我起床后做好饭,准备叫爷爷起来吃饭,谁知我怎么叫也不醒,后来喊来邻居们,大家一起帮忙把爷爷送进医院。医生说爷爷患有心脏病,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可是医生还说爷爷年纪大了,随时会离开的,让我做好心里准备。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爷爷离开了,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爷爷。”许尤说完,又隐隐呜呜地哭泣起来。 张剑风此时想不出任何安慰许尤的话,只能就这样抱着她。 良久,许尤:“我回来拿些生活用品,还得赶去医院。” 张剑风:“好,我陪你一起去。” 当俩人来到医院时,爷爷还是睡着的。 许尤这才仔细地看着张剑风,发现自己的眼泪把张剑风的半边衣服都打湿了。许尤忙说:“老师,你先回去休息吧,也好换件衣服。” 张剑风顺着许尤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前,说:“尤尤,我这不碍事,就让我陪着你吧。” 许尤不再坚持,自己这一刻特别的依赖着张剑风,仿佛有他在自己身边,明天就会雨过天晴。 这时,张剑风的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来信息了。张剑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你好!我是汪小惠。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我们可以多联系。”张剑风没有回信息,就将手机放回口袋。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响起。 许尤:“老师,你还是回家吧,你爸妈肯定会担心你的。” 张剑风:“没事,我出去接个电话,等下就回来。”许尤没有说话,目送张剑风离开。 出了病房门,张剑风来到楼梯口,才接起电话,就听见汪小惠说:“是张......”话还没有说完,张剑风冷冷地说:“对不起,你打错了。”看着许尤难过,自己替代不了,已经很烦躁了,谁知这个汪小惠一而再地来打扰自己。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父母今晚不回家。正准备回病房,又想起什么,就离开了。 许久,许尤也没有见张剑风回来。应该回家了吧。夜空是黑暗的,许尤的心是空空的。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地推开,许尤一抬头就看见张剑风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看见张剑风的去而复返,许尤的眼睛涩涩地想掉眼泪。 “尤尤,过来吃饭。你晚饭肯定没有吃吧。”许尤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之前一颗心都在爷爷身上,也没有发觉饿,听张剑风一说,还真觉得好饿。 爱一个人,不需要有甜言蜜语,只要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你能在我旁!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你能送上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在我想你的时候,你恰好出现! 俩人就这样对坐着,默默地吃着饺子。 第二十二节 翱翔万里 第二十二节 翱翔万里 第二天早晨,爷爷醒过来,看着许尤那肿胀的双眼,心疼之极。 爷爷艰难地举起右手,轻抚着许尤的脸颊,心生怜爱:“尤尤,别难过,爷爷年纪大了,要离开是迟早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生老病死,是人间最恒定的规律。待爷爷走后,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将来再找个爱你疼你的人结婚生子。这样爷爷在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爷爷想好了,今天就回家,在医院住着也浪费钱。” 许尤难过地说:“爷爷,我不许你离开,我想让你看着我结婚生子。好不好?爷爷,你答应尤尤。”爷爷低低地叹了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张剑风拎着早点与粥走进来,看见许爷爷醒了,忙迎上:“许爷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爷爷:“我很好,你是谁?” 许尤准备开口回答,不料张剑风抢先:“我是许尤的老师,现在也是许尤的男朋友。”爷爷没有料到张剑风这样直言无讳,转头看向许尤,许尤无奈地点点头。 半天沉默后,张剑风:“尤尤,你去外面走走,我和爷爷单独说会话。”许尤看向爷爷,得到爷爷的点头示意,便转身往外走。 张剑风追上许尤,拿出一份早点与粥递给许尤。 待许尤离开后,张剑风拿起一份米粥喂许爷爷吃。 吃完后,张剑风缓缓道:“爷爷,你先听我说。我明白你的顾及,我是许尤的老师,我应该教书育人,而不是道德败坏地爱上自己的学生。从我第一次见到许尤,她就种在我的心里,只是,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直到自己的爱意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才确定了自己的心迹。其实说到底的话,我的爱应该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播种。那年,我上五年纪,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许尤。她那倔强的眼神存在我的脑海深处,无法抹去,她就那样特别地存在我的儿时记忆中。爷爷,我向你保证,在许尤没有成为我合法妻子之前,我不会碰她。还有我比许尤大六岁,不过我想这个不是根本问题,这恰好还能帮助许尤,我比她大,比她先经历人生中的一些事情,当她迷惘的时候,我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引她,让她少走点弯路。我比她大,这样我就可以多疼她,就如你一样地疼爱她。爷爷,太漂亮的誓言我不会说,我只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会爱护她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她翱翔万里,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我会祝福她,绝不羁绊她的前程。爷爷,你可以答应吗?让我来照顾她爱惜她。” 许爷爷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张剑风以为爷爷不会同意的时候。“好,小伙子,你要记住今天对我这个老头子所说的话。我答应你们在一起。” 张剑风激动难掩:“谢谢爷爷,我保证我一定做到。” 许爷爷:“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张剑风:“爷爷,我叫张剑风,弓长张,宝剑的剑,风气的风。” 许爷爷:“恩,那剑风啊,我拜托你帮我办件事情。” 张剑风:“好,爷爷,你尽管说。” 许爷爷:“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吧,你应该明白,我这个病是好不了了,而且我这样大年纪了,说不定什么时间就走了,住在这里只会拖累尤尤。你比她年长,应该比她想的远,想的透,她只是接受不了我会离开的消息,以为住在医院就会多活一天。可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只怕这两天,我就要走了。我走了以后,我担心许尤会崩溃,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安慰她,保护她。这个丫头吃了很多苦,跟在我这个老头子后面,一天福也没有享到。” 张剑:“好,爷爷,我会去办。不过,你不要诋毁自己,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许尤。许尤把你当作她的一切,如果听到你这样说,她会更加难过与歉疚的。” 许爷爷:“好,我不说了,你去办吧,顺便让尤尤进来,我想多看看她,我舍不得她啊。”许爷爷说着便哽咽起来。张剑风安慰了一番,待许爷爷情绪平缓后,才出了门。 第二十三节 奋起扬鞭 这天下午,张剑风将许尤与爷爷送回家,安排妥当后就离开了。自己要亲自去和张生道个谦。 来到张生家,汪家姐妹也在。张剑风礼貌性地与汪家姐妹打个招呼。便喊张生出门了。 张生奸笑:“哥,美女投怀送抱的感觉如何啊?” 张剑风疲倦异常,直言不讳地说:“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伴郎我当不了了。真的很抱歉,我女朋友家发生了一些事。” 张生:“什么啊,你有女朋友了,那我小姨妹怎么办,她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 张剑风义正言辞:“那和我有关吗?你赶紧找别的人代替伴郎吧,我要回去了。” 张生不死心地问:“这就走啊?” 回答张生的是张剑风匆忙的背影。是怎样的女子让彬彬有礼的表哥乱了阵脚?张生饶有兴趣。 待张生一回头,就看见汪小惠站在大门口。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待张生走近,汪小惠面带娇羞:“姐夫,你表哥回去啦?” 张生客气地说:“恩,有急事。“俩人先后进了屋。 张剑风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匆忙地吃了点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准备离开。 张母赶紧拦住,说:“儿子啊。你一天到晚地不着家,在忙什么啊?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剑风笑着说道:“恩。不过现在还不方便带回来给你们看。等以后吧。妈,我说完了,可以离开了吗?” 张母心情愉悦:“谈恋爱好。争取早点带回来。你表弟可都要结婚了。我们家也不能太落后了。” 张剑风无奈:“知道了。真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攀比的。” 许尤打开门,就看见气喘吁吁地张剑风,心里有股暖流蔓布全身。 张剑风进门后,就看见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用手摸了下,已经冰凉了。这个丫头就是不会爱惜自己,刚离开一会,连晚饭也不吃了。 张剑风又进了许爷爷的房间。屋子里面只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破旧的椅子,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萧条孤寂。张剑风走近,见许爷爷睡着了,就替许爷爷揶好被子,然后轻轻地带上房门。 许尤将张剑风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里,感动的音符在心中层叠起伏地弹奏着。 “爷爷晚饭吃了吗?吃什么了?”张剑风对着许尤问道。 许尤:“吃了点面条。” 张剑风责问:“那你为什么不吃?”边说边把饭菜端向厨房,开始加热。 许尤看着厨房中忙碌的张剑风,心酸不已,情不自禁地走上去,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张剑风的腰部。 张剑风的身体僵滞,没有说话,任由许尤抱着。 “为什么我会遇见你,在我最不堪的境地。为什么我要爱上你,在我一无是处的时候。为什么你也要爱上我,在我只会拖累你的年纪。”许尤哀伤的情绪满溢。 张剑风开口:“尤尤,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与你相逢,是上苍冥冥之中的安排,爱上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我不奢求我爱的人是否家境优渥,是否功成名就,是否貌美如花。我只奢求在遇见的那一刻,我的心为之跳动,我的目光为之停留。尤尤,因为爱你,我很自足。因为你爱我,我很幸福。” 许尤动容:“谢谢你为我的停留,我会为你奋起扬鞭。” 张剑风:“傻瓜,你只要做好目前要做的就好,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不管这一路有多少喜悦哀乐平坦坎坷,我都会在你身边。就算有一天爷爷不在了,你还有我。” 第二十四节 呼天抢地 等许尤吃完饭后,张剑风便打发许尤上床睡觉,而自己则坐在许爷爷床边的椅子上。 许尤看着张剑风那疲倦的面容,很是心疼。但又无法劝说张剑风去休息。只能自己躺回床上,调好闹钟。 许尤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担心爷爷会随时离开,虽然张剑风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是只要一想到爷爷会离开,心痛的好似被挖割了一块,连带着呼吸都疼痛。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难道就要弃自己而去了吗?不!不能接受! 艰难困苦的生活,患难相共的爷孙俩人,风风雨雨一路走来,从未怨天忧人的许尤,此刻面对无情的老天,痛入骨髓。可是,老天不会理会她,恒古不变的生生死死,逃离不掉命运的齿轮,天若有情天亦老! 翻来覆去,还是无果。许尤从床上爬起来,走进爷爷房间。张剑风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便抬头问道:“你怎么不睡觉?” 许尤浅浅地说:“我已经睡了会了。起来换你去睡。”可是那腥红的眼睛出卖了她的谎言。 张剑风:“你要是睡不着的话,我们聊天吧。” 许尤搬进来一个凳子,挨着张剑风并排坐着。张剑风将许尤的头搬向自己的肩膀上。张剑风明白,许爷爷随时会离开的,所以想代替许尤守在爷爷身边,每时每刻。 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安心,靠在张剑风肩膀上的许尤很快就进入梦乡,传出浅浅的呼吸。张剑风又轻轻地将许尤抱在怀里,拿起爷爷的外套,罩在许尤身上。 夜里三点钟,许爷爷醒来一次。张剑风正要出声,就被许爷爷摆手示停了。 许爷爷看着睡在张剑风怀里的许尤,满意地嘴角浮上一丝笑容。闭上了眼,剑风这个孩子一定会照顾好丫头的!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许尤才睁开双眼。看着身上的外套,再看看僵硬的张剑风,霎时间,心很很地抽搐着,忙说:“老师,你累坏了吧,身体很酸吧,我帮你揉揉。” 张剑风揉揉自己的双腿,说:“没事,我活动一下就好了。” 待俩人吃完早餐,爷爷醒了,面色出奇怪地红润。拉着许尤的手:“尤尤,爷爷相信剑风这孩子,你跟了他不会错的,爷爷要走了。”又拉起张剑风的手说:“照顾好尤尤。”说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拉着许尤与张剑风的双手也耷拉在了床边。 许尤摇了摇爷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又伸手探了下鼻孔,才崩溃地吼道:“这不是真的。” 张剑风搂着许尤的胳膊,柔声安慰:“尤尤,别这样,爷爷走的很安详。” 许尤哪里听到旁人的话语,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摊坐在地上,不停地重复着“这不是真的”。张剑风只能抱着许尤。任其发泄内心的痛苦。 终于,汹涌的泪水如断开的坝子涕泗横流,呼天抢地的哀号惊动了隔壁的邻居们。 张剑风打开了大门,对着一个妇女说“大姐,麻烦你跑个腿,帮我们去通知许爷爷的儿子,说许爷爷走了。”那个妇女便跑开了。又对着一个小伙说:“麻烦你找几个人帮忙,买爆竹,、寿衣,然后就是要招待客人的用品,我这只有一千块,你先拿着,先记着账,回头,不够的你先帮我们垫下,回头给你。”小伙子招呼了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当那个妇女回来后,告诉张剑风说:“他们不愿意过来,说已经与许爷爷断了父子关系。所以这个丧事不归他们管。” 第三天,是许爷爷出殡的日子,张剑风又打发人去请许爷爷儿子,依旧遭到拒绝。在农村大多数地方,讲究人去世了要儿子送终,因而没有儿子的人家地位都偏低。 第二十五节 阒然无声 张剑风看着哀痛的许尤,心里很是焦炙。如果许国强不来,势必许尤会自责,因为自己连带着爷爷离开人世也得不到儿子的谅解。看来,自己还得去一趟。 张剑风来到许国强家,就见许国强媳妇在院里洗衣服。张剑风礼貌地问道:“是许国强家吗?” 许国强媳妇牛翠翠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怎么,又是来劝说的吗?告诉你,别做梦了。想当初,家里已经够拮据的了,那老头子倒好,拣个野丫头回来养,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不闻不问的,现在死了才想起有儿子有孙子了吗?” 张剑风依旧和气地说:“对于以前的陈年往事就让它过去吧。计较太多也只是伤了自己的身体。你看,现在许爷爷已经走了,所谓死者为大,你们就护送许爷爷走好最后这一程。就当为你们自己积德,可以吗?” 牛翠翠不客气地吼道:“你少在这假惺惺地,还积德。我呸,赶紧滚开,别在这碍眼。” 张剑风依旧耐着性子说:“这些年,他们也挺可怜的,眼下许爷爷离世,你们也只是最后一次履行一下义务。” 牛翠翠抬头,冷哼道:“呵,还义务呢,老娘不吃这一套,看你白面书生相的,赶紧滚,别让老娘拿扫帚轰你。” 张剑风也愠怒了。可是为了许尤,还拉下脸面,“你如果不执行这个义务,不仅遭受道德的批判,还触犯了法律......" 牛翠翠见张剑风这样说,目光如炬气急败坏地拿起扫帚。这个时候从里屋跑出来一个男生,推着张剑风往院外走。而牛翠翠还在身后扬声恶骂。 走了一段路,男生才停下来。着装一身黑,个头挺高,目测有180cm,光洁却显粗旷的脸庞,浓密的眉,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略显纯厚的嘴唇,无不在张扬着刚毅的帅气。张剑风开口问:“你是许爷爷的孙子吗?” 那人答道:“是,我叫许刚。你是?” 张剑:“我是许尤的老师。” 许刚:“老师,你好!其实你们不来,我到时间也会偷偷过去的。我妈她就是农村一老妇女,没什么文化,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张剑风舒了口气,“那好,谢谢你!” 许刚:“没什么好谢的,为了许尤,我也不介意与我妈妈闹不愉快。其实这些年,我和爷爷也不太亲近。应该是没有住在一起的原因,我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他们。”俩人边走边聊着些家常。但是张剑风有些心不在焉。“为了许尤”这句话映入了心里。。 出殡时,许刚与许尤均披麻戴孝,其余的人只是在身上披了块白布。许刚双手捧着许爷爷的遗像走在棺材前面,许尤则扶着棺材走在右侧,张剑风走在许尤的后面。有八个中年男人负责抬着棺材,还有一个小伙子负责放爆竹。随后跟着一些邻居,是帮忙挖坑填土的。 为许爷爷安葬完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张剑风又招呼这些帮忙的人去饭店吃饭。待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张剑风又回到许爷爷的坟前。 许尤还跪在那里,无声地流泪,看着那纤弱的后背,张剑风的心口闷闷的,麻麻的。许刚则坐在边上的高埂处。 张剑风在许尤的身旁跪了下来,轻轻地说:“爷爷,你一路走好。我会好好照顾许尤的。”说完,深深地看着许尤。磕完三个响头,张剑风起身,也搂起许尤,许尤无力地靠在张剑风的怀里。 三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风,鸟,虫蚁都阒然无声。 第二十六节 扑面而来 这天夜里,张剑风一直陪在许尤身边,尽管自己累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可依然不放心许尤一个人在家。 半夜,张剑风迷糊地睡着了,好似听见许尤在哭,犹如芒刺在背,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许爷爷的房间。 见许尤僵直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墙壁,又好似透过墙壁看向遥远的地方。 张剑风走过去,轻轻地将许尤搂在怀里。 良久,许尤干涩沙哑地发音说:“老师,谢谢你。” 张剑风柔声道:“傻瓜,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所需要的事情。你等一会,我去倒杯水来。”张剑风端着冒着热气的水杯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水,待水变温了,又喂许尤喝下。 许尤干涩的声音有所好转,但是因为哭的厉害,沙哑的症状依旧。 许尤落寞地说:“老师,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既然活着这样累,为什么还要活着?” 张剑风:“人活着没有意义,我也这样觉得。但是,我们可以将这没有意义变成有意义。我们从呱呱坠地的那刻起,便成为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小时候,是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意识,只是为了生长而长大,所以说童年是纯真的,无忧愁的。渐渐地有点懂事了,我们是为了父母,因为父母希望我们长大成人,希望我们去学习,所以我们在奋斗。再大点,我们就又多了些思想,是为了自己的的理想去学习或去创业挣钱。后来,又期盼着一份美好的爱情,去努力追求,现在的我们不也这样吗。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家庭,,为了妻子儿女去奋斗。就算以后老了,什么也做不了,也毅然有自己的希望与追求,希望家人可以幸福,追求自己的老年生活多姿多彩等等。所以说,我们活着是有意义的。这些只是普通人的一辈子追求。然后还有些伟大的人,他们的追求是为了多数人而去努力创造。所以,尤尤,人这辈子要怎么活,是自己的选择。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我坚信你一定能走好自己的路。” 许尤听完,木然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剑风看在眼里,哎,这个丫头还是无法释怀爷爷的离世。 张剑风:“尤尤,你搬我家去住吧,我家还有间空房间。你待在这里,心情也好不了,搬走也好过于睹物思人。” 许尤点了点头,轻声地“恩”了声。 第二天,张剑风帮着许尤收拾东西,更多地是张剑风在收拾,许尤还没有收拾一会就又处于发呆状态。 此时的许尤,沉默已经变成最大的哭声,痛在张剑风的心口。 待张剑风领着许尤进家门后,张母明显地一楞,张剑风朝母亲使了个眼神。 张母了然,笑口道:丫头,快进来,累吗?我带你先去剑风房里休息,回头给你收拾房间。”说着便挽着许尤的胳膊。许尤很不习惯陌生人的亲昵,僵硬地任由张母挽着。 一进房门,就有一股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席梦思双人床,摆在中间,上面盖着如蓝天色的被罩,给人一种心神辽阔之境。床两边各有两个精致的床头柜,一个水晶色伞状的台灯立在右边的床头柜上。阳光的眼睛上挂着淡蓝色的窗帘,随着风在轻轻地摇曳着,仿佛在浅浅低吟。窗台下面摆放着一张古色的写字台,上面放着一个笔筒,再无其它装饰品。写字台右边有个诺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让人忍不住想徜徉在知识的海洋。 这一切的陈设显得刚刚好,多了会显得冗杂,少了会缺失淡雅。 第二十七节 如堕烟海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张母亲切地问话,打断了许尤的思绪。 “阿姨,我叫许尤。”许尤强颜道。 “哦,许尤,恩,这个名字好听,我叫你尤尤,可以吗?”张母说。 许尤点点头,“好,阿姨。” 张母心疼地看着许尤,“尤尤,,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先睡会吧。等下吃饭了,阿姨来叫你。别想太多,很多事情是迟早会发生的,我们改变不了,走了的人,他也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依旧在看着你,他希望你能幸福。所以要坦然点面对与接受。知道吗,孩子,别太难为自己了,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阿姨说,说出来了,心里也就敞亮了。”张母边说边拉开被罩,牵着许尤坐到床上。 许尤显得有些局促,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类似母亲身份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给自己关心与爱护。原来母亲的味道是这样的甘甜暖心。待张母离开后,许尤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是因为真的太累了,还是因为这是张剑风的床,给了自己的踏实的气息。 张母来到张剑风面前,开口说道:“剑风,你也去休息吧。看你很疲劳的样子。” 张剑风:“妈,我还好,不需要休息的。你有什么疑惑,就问吧。” 张母:“你和许尤是什么关系?不要敷衍地说是师生关系,你为她做的已经超出这个关系了。老实说吧?” 张剑风含笑,“妈,你真不愧是数学老师。逻辑思维真厉害,一下就切中要害。她不仅仅是我学生,还是我女朋友。” 张母怪嗔道:“你啊,真是想操碎我和你爸的心。虽然说,爱情不分年龄不分等级,等等,可是,儿子啊,毕竟我们生活在这口水的世界,你难道不怕人家说三道四吗?万一影响你的前程怎么办?还有许尤,她还那样小,她能确定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吗?毕竟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缺少太多的关爱。妈这样质疑不是说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能弄清这其中的感情区分吗?” 张剑风沉思着说:“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既然决定了就不怕有什么闲言碎语。况且,我们现在也不会对外公开,没有人会知道的。我们至少也要等许尤高考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有一天,她弃我而去,我也不会后悔现在所付出的感情。” 张母倍感委屈,“儿大不由娘啊。不过说实话,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 张剑风赶紧讨好地说:“这说明你儿子有眼光嘛。” 张母假怒道:“哼,给点阳光就灿烂,是吧。那我去外面买只鸡回来炖着。许尤会爱吃吗?” 张剑风笑着说道:“妈,你随便怎么弄。许尤不挑食,很好养活的。”张母离开了。 张剑风轻轻地推开房门,清丽秀雅的脸上藏着丝丝哀伤,紧缩的眉目与紧咬的嘴唇,无不昭示着内心的伤感。张剑风轻轻走近,将许尤的一只手握在手心,想给她一丝丝的安慰。 梦中的许尤掉进一个巨大的漩涡,找不到出口,如堕烟海的许尤拼命挣扎着,恰好张剑风伸过来的手,让自己抓住了通往出口的绳索。 等张母忙好午饭,准备叫许尤吃饭时,就看见熟睡的许尤,而张剑风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睡着了。张母担心儿子着凉,就去拿了条毯子盖在张剑风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也没能惊醒熟睡的两个人。 第二十八节 吵吵闹闹 外面,一片喧闹。鞭炮时而如星星点点般在天空炸响,时而如滚滚雷声般惊天动地。这样节日的鞭炮总给人带来活泼喜悦的气氛,给人带来希望与美好的憧憬。 屋内,许尤在厨房中帮着张母择菜。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尤也渐习惯有类似父亲母亲关爱的日子,当然这一切因为张剑风。他就像个无所不能的天使,带着自己寻找人生的栖息点。然而,习惯是可怕的恶魔。 万一有一天天使离开了,自己要如何面对一切。许尤怅然若失。 张母看出许尤的出神,轻声问道:”尤尤,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许尤回神道:“阿姨,我准备考北大。” 张母:“恩,有出息,比剑风有出息。那浑小子当年能考上了北大,结果填志愿跑上海去了。我和你叔叔为此,伤心了好几年呢。” 许尤忙说:“那他为什么不去呢?” 张母有些气愤,“那个臭小子就是成心气我和他爸。”正说完,张剑风挎着步子走进厨房。 “妈,你又在叨咕我那点破事情,有意思吗?” 张母接腔:“哼,想让我不说,那是做梦,谁让你不听我们的。” 张剑风无奈的说:“妈,这个不能怪我,当初正值叛逆期。你们如果不那么管着我,也许我还真就去了北京呢。” 张母:“好,小子,不气死我,你是不甘心啊。” 张剑风:“妈,你可别瞎说,大过年的。要是让爸听见了又得是我挨骂。” 张剑风与张母的吵吵闹闹,其乐融融。这是亲情的慰籍。 时间的沙漏反反复复,是否能轮回到前世,让自己可以拥有那一丝的关怀。然而这是这辈子无法圆落的梦。 “老师,你真幸福。”许尤真心的赞美。 张剑风楞了下,随即明白了。对着许尤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而且,尤尤啊,不要羡慕别人所拥有的幸福,那只是你看见的,还有你看不见的不幸,你要试着拥有一颗善于发现的心,看看蓝蓝的天空,看看洁白无暇的云,看看青青的草,等等,这些都能给你的心灵带来幸福的浇灌。” 许尤听完,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谢谢你,老师,你是我的指引灯,照亮我的心门。”说完,甜甜地笑了。又问道:“老师,那你为什么要我去北京呢?” 张剑风:“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女子,我没有了解过,又有多少有才情的女子,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你那清丽纯净的才情将我打动,你应该有更高的平台,可以让你触及你所想摘的星星。在全国这么多的学校里,无疑于北大更适合你。于公,我是老师,当然希望你考北京,好为校争光。于私,我希望你可以飞翔的更自由。” 许尤半天没有接话,心口闷闷的皮里阳秋:我飞远了,还能与你相守到白首吗? 第二十九节 喜出望外 吃完年饭,大家坐在一起磕着瓜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10,9,8,7,6,5,4,3,2,1”伴随着主持人的倒计时,外面响彻天空,张爸爸也去外面放鞭炮。许尤站在门口。 伴随着“嗖嗖”的响声,那烟花如拖着长长的尾巴,冲向天空绚丽绽放,五彩斑斓,瞬间,又化着星星点点,洒向大地。此时的天空如白昼般明亮。许尤嫣然一笑,两颊笑涡如七彩霞光,灵动照人 初一初二,是走街串巷与走亲访友的日子,然而许尤没有可以探访的人,就待在屋里看书。张剑风为了陪许尤,也没有出去。他很珍惜和许尤在一起的日子,等到开学了,势必要和许尤保持距离。 两个人一会探讨问题,一会各看各书。许尤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有张剑风的陪伴,寒冬也如阳春三月。原来爱情的幸福就是这样简单,不离不弃的陪伴。不需要有鲜花与钻石,不需要有多少钞票存折与圈禁起的房子,不需要有甜言蜜语与讨好的浪漫壮举。 初三这天,张剑风家来了很多亲戚。许尤就忙着端茶倒水。所有人都缄口不提,应该张母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吧。不过是怎么说的呢,是因为可怜许尤而收留她,还是因为自己是张剑风的女朋友呢。许尤不得而知。 快近中午时分,又来了两女一男,男人身材魁梧,肤色偏黑,五官硬朗,目光如炬。给人一种严肃的压迫感。而两个女人应该是姐妹吧,长的很像,鹅蛋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只是一个胖点,一个苗条点。 感觉那个苗条点的女人视线扫向张剑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尤心想。 “张剑风,好久不见!”那个女人径直走到张剑风面前。许尤全身戒备。而张剑风正与大舅聊天,听到说话声,错愕地看着来人,显然没有料到。只是礼貌地说:“你好!请随便坐。”听完张剑风的回答,许尤伸了口气。 许尤分别替他们泡了杯茶。待许尤坐定,汪小惠靠过来说:“你好,你是张剑风的妹妹吗?” 许尤不知如何回答甚好,便求救地看向张剑风。似心有灵犀,张剑风也看向许尤。看出她的尴尬,张剑风温和地说:“许尤,你过来一下。”许尤歉意地看了眼汪小惠,就走向张剑风。张剑风与大舅低语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带着许尤出了门。 许尤跟在张剑风后面,没有说话,虽然自己很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和张剑风是什么关系。等等。 张剑风见许尤半天没有问自己,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明明想知道,却还在那憋着。调侃地问道:“尤尤,你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许尤惊讶地说:“你看出来了吗?” 张剑风开怀地笑起来,“你啊,真是个傻丫头。我早就看出来了。” 许尤不满地嘀咕):“那你还不告诉我?逗我很开心吗?” 张剑风宠溺地说:“恩,确实很开心。就要这样,多给你喂点醋吃吃,有益于身体健康。她叫汪小惠,是我表弟的小姨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表弟他们拍婚纱照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去表弟家谈事情遇见过,那就是今天这次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许尤假装不高兴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她好象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 张剑风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刚应该严肃地告诉她,你是我女朋友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和亲戚解释你的,所以也不敢贸然地说,我错了。” 许尤大笑着说:“哼,你也上当了吧。我相信你说的,无条件相信,刚是假装生气。”说完,挽起了张剑风的胳膊。 张剑风喜出望外,如平静的湖面激起了的浪花,一颗心也随着浪花在欢腾起舞。这是许尤第一次主动地靠近。 第三十节 欲盖弥彰 等到所有的亲戚都离开后,已经晚上九点了。许尤帮着一起收拾茶具。 张剑风几次看向许尤,想开口却又难以启齿,许尤看出张剑风的欲言又止。待张爸爸与张妈妈回房休息后,许尤试探着说:“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尤尤,我明天准备去上海了。”说完,看向许尤,许尤呆楞了片刻,显得有些低落,随后收拾好表情,坦然地说:“好啊,明天几点的车子?是坐汽车还是火车?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许尤一口气问完。 张剑风看着许尤,想从她脸上找寻一点点的情绪踪迹。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汽车,明天上午九点,没有什么要带的,也待不了几天。”张剑风看似无谓地说。 “哦,那你快去休息吧。”许尤强装轻快。 张剑风:“好,那你也快去睡觉吧。” 待张剑风回房后,许尤重新坐回沙发上,她得反省自己。刚听到他要离开,难过牵挂与不舍烧燃心房。虽然面在逞强,心却在投降。在遇见他之前,可以对所有人无所谓。是否到来,是否离开,都不重要。而现在交之真心,付出挂心,这样的自己会让自己黯然。不能依附着他才能生长。需要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能让它滋生的太猛烈,那样迟早会变成爱情的奴隶。 张剑风回房后,怎么也睡不着。自己一个人去上海了,仿佛心没有跟着去。是因为许尤!是担心与不舍,想了好久也没有熟睡。无奈,出房间倒杯水来喝。 当张剑风打开房门,就看见许尤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颅,看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似睡着了。张剑风叹了口气,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傻丫头。轻轻地来到许尤面前,许尤吓的往地上一滚,张剑风忙搂住许尤的腰,急切地说:“有没有碰到哪里?腰有没有扭到?手呢?脚呢?” 许尤无辜地看着张剑风,“没有,你不是搂着的嘛。” 张剑风尴尬地扶起许尤坐到沙发上,“到现在还不睡觉,想感冒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去上海?” “那你也带我去吧。”许尤脱口而出。许尤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真是欠收拾啊,悔得想割了自己的舌头。随即,找理由说:“我还没有出过远门呢,要不你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清代钱泳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不可偏废。”说完,眨巴眨巴地看着张剑风。 张剑风看着许尤这欲盖弥彰的说辞,不由的想笑,这个丫头总是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明明想去还非得捎带上钱泳这个幕客。 “那你的学习怎么办,你可是个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张剑风假装严肃地说道。 许尤楞楞地低下了头,哼哼地说:“荀子说过‘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或许去趟上海后,我的眼界开阔了,思维也就开阔了,不是更好地利于学习嘛。” 张剑风嗤地笑出声,“尤尤,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可以带你去,但是你的学习资料得带着,要知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许尤雀跃不已,“好,我知道,那我回房间收拾去了。老师,你也快休息吧。”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张剑风的视线里。 张剑风也回房躺进被窝,沉沉地睡着了。 第三十一节 安家落户 许尤跑回房间,欢快地收拾着学习资料,再带上一套换洗衣服。收拾妥帖后,许尤坐在桌前,摊开日记本写到: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爱已深我心。一见付心,欲斩情愫,奈何情深,惟有相随。 就让自己的心风飞吧,只为你,而安插翅膀。 对于这个苍茫的宇宙而言,你我也只是一粒尘埃,然而,你对于我而言,是个包纳万物的宇宙。回望已逝,你的一言一行,都铭刻心房,温暖我心扉。 此后经年,我不知道会遇见怎样的人,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我的容颜会变,我的眼界会变,但我的那颗为你跳动的心不会变。 情不知何起,一眼万年。平凡的事情,细微的情节,点点滴滴的感动汇成汪洋大海,让我甘之为你付出我的真心。望君心如我心,不改初心。 红尘滚滚,我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相遇。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该漂泊何处? 但世事往往是很难预料的,偏偏让我遇上你,一开始的师生关系让我一直在饱受着情感的煎熬。暗中爱慕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和忍受,半梦半醒的飘渺感不是苍白的文字所能表达的。如今,我们心有灵犀,彼此相爱。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美的情怀。 我想站在时光的外面,为我们调好一生的相守。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许尤写完日记,快速地钻进被卧,手都冻冰了,赶紧抱着热水袋,甜甜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许尤就起来熬了些稀饭,又去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张母起床后就看见许尤,这丫头兴奋地忙来忙去,疑惑地问:“尤尤,你怎么起这样早,天很冷,多睡会吧。等到学校了,又得天天起早上早读课了。” 许尤腼腆:“阿姨,我昨晚睡的比较早,所以今天起的早。”张母将信将疑地看着许尤,看得许尤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张母没有再探究,不然许尤的脸会与门楼上的红灯笼相匹配了。 早餐桌上,张剑风对着父母说:“爸,妈,我和许尤今天去上海。” 张爸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地说:“注意安全。要照顾好尤尤。”许尤听着满满的感动。虽然张爸爸平时不言苟笑,说话也简洁明了,看上去像个严肃的小老头。但是对许尤还是很关心的。 张剑风“恩”了声了事。张母看看许尤,又看看儿子,之前的疑惑便解开了,心想:我说这个丫头怎么那样兴奋呢。 对着儿子说:“儿子,那你们去的话,买些土特产回来吧,你外公爱吃上海的土特产。还有,就是你爸爸说的,要照顾好尤尤。”张剑风的外公本是上海本地人,1968年为响应毛泽东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张剑风的外公王红军被作为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随后,也就在农村安家落户,再也没有回过上海。 这样的话听在许尤耳里,是很正常的一句关心的话语。而张剑风明白自己父母的意思,是警告张剑风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尤尤的事情。对着他们说:“你们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当他们坐上长途汽车时,许尤还没回神,好似在梦里般不真实。 便与张剑风耳语: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啊。说完,还调皮地吐了下粉舌。 在许尤眼里,这些动作也只是恋人间的小亲昵,然而,对于年长的张剑风而言,却是这番景象:面对着自己爱的可人儿,与自己耳语,这不是挑战自己作为男人的权威吗?张剑风此刻遭受着身心的摧残。早知道就不带这丫头出来了。看来孤男寡女确实不适合独处。张剑风痛苦地心想。 第三十二节 翩翩起舞 第三十二节 翩翩起舞 许尤正处在亢奋之中,没有发现张剑风的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还是晕车,许尤昏昏沉沉地靠在张剑风的肩膀上睡着了。张剑风轻轻地将许尤抱在怀里。 “大家请注意,我们已经到了上海长途客运总站。请大家有序地下车。谢谢您的乘坐!”乘务员的话语惊醒睡梦中的许尤。张剑风忙拍着许尤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不怕,我们到了。” 许尤尴尬地看着张剑风,张剑风笑笑,摸了下许尤的头发,说:“昨晚没有睡好吧。等下,我们吃过饭,你再去宾馆里睡。” 许尤点点头,哎,心里非常地鄙视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这样的狼狈,总是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懊恼至极,恨恨地脚踩大地。 张剑风看出许尤的懊恼之情,蜜意浓浓地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面,不管是好的还是劣的。是勇敢的还是怯弱的,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许尤,在我的眼里,你就如那天上的星星,看似渺小,实则光芒万丈。” 许尤看着张剑风,心里如掀起狂风大浪,久久不能平息。 吃完饭,俩人来到酒店,办了个标准间,张剑风怕许尤自己一个人住会害怕,所以才开了有两张床的标准间,虽然知道,这样对于自己是种煎熬。而在许尤眼里无可厚非,终究情窦初开,不懂的东西太多。 张剑风收拾好俩人的行李,“尤尤,你在这里睡觉,如果睡不着就看看电视或看书。我出去办事,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望教授。“ 许尤很意外,没有想到,他竟然带自己去见他的老师,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许尤开心地点点头。 第二天,许尤跟在张剑风身旁,来到一个有错综复杂胡同巷的老街区,许尤很疑惑,不是说上海是繁荣的大都市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经岁月沉淀的街区,不过,还好,街道是光滑平坦地,应该是后期翻新的,与这个街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路旁的房子仿佛经过岁月的洗礼,将那岁月的一道道皱纹展现在人们面前。仔细地端详它,才更加发现它的沧桑,生锈的门窗,似乎一碰就会脱落,白色的墙壁也显得发黄发黑。 张剑风看出许尤的疑惑,说:”这里是黄浦区吉安路,上海还有很多这样的老房子。因为种种原因,最重要的应该是拆迁费的昂贵吧,所以他们毅然存在着。我想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它的存在都是岁月流年的凭证,是吧?” 许尤:“恩,确实。你现在所说的就是在平凡中发现幸福吗?” 张剑风:“恩,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许尤跟着张剑风来到有阁楼的房子前,对许尤说:“小心点,别摔倒了。” 许尤点点头,跟在张剑风身后。窄小而又陡直的木制楼梯呈现在眼前,只是略显昏暗。几点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楼梯上,形成一个个小光斑。许多细小的微尘在光斑中翩翩起舞,演绎着这个街区的古韵。 第三十三节 颇为赞赏 许尤跟着张剑风来到一间深褐色的防盗房门前,门看上去坚硬无比,显得华丽大气,只是与周围的环境凿枘不入。许尤定睛看了下墙壁上的门牌号。 张剑风轻轻地按响门铃,随后门就被打开了。一位高高瘦瘦,身材略显佝偻的老人打开门,面色神情气爽,两鬓初现斑白,那双如潭水般宁静的眼睛关爱地看着张剑风。 “老师,新年好!我带我女朋友一起来给你拜年了。”张剑风恭敬地说。 老人注视着许尤,干干净净的一个女孩,只是年纪是否偏小。许尤也恭敬地说:“您好,很高兴见到您。”老人收拾起自己的疑惑。亲近地说:“难为你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你们快进来。” 许尤跟着张剑风进了屋子。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壮丽的祖国大好河山的山水画。画的下面摆放着藤条编制的沙发,沙发前面的的茶几也是由藤条编制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这些藤条已经变得光滑发亮,只是还没有破损之处,,看来它们的主人保护的很周到。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茶几的正对面放着一个方行的立柜,上面摆放着长虹电视。在左边摆放着一个四方的木桌子,以及四把椅子。再往左,便是个小阳台。阳台上面挂着一盆吊兰,茂密地生长着,只是有点泛黄,是严冬的造就。阳光照耀着这方寸之地,将其渲染的明媚灿烂。四方桌的右边是间厨房。门虚掩着,许尤看不真切里面的摆饰。山水画的右边有两个房间,两个房间的对面还有个房间,具体是什么房间,许尤不知道。 待俩人坐定,老人拿起茶具,用开水冲淋一遍,随后放置一些茶叶,再将开水兑于茶壶之中,又将茶壶下倾上提三次,然后将茶水倒入茶海中,接着倒入放在张剑风与许尤面前的杯子中。许尤如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看的入心。“请慢用!”老人缓缓开口。 许尤惊奇地说:“您这样地用心,而我不懂品茶,怕似要辜负您的盛情了。”张剑风宠溺地看了眼许尤,转头对老师说:“谢谢!古教授。” 古教授看出张剑风对许尤的偏爱,点头说:“没关系,丫头。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许尤感激地望着古教授,“您真和蔼可亲,我初见你就如见到故人般。老师总是念叨你。” “老师?你是小张的学生?”古教授看着许尤问道。许尤发现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合适宜,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尴尬地看着张剑风。 收到许尤的视线,张剑风开口说:“是的,我是她的语文老师。我们也是前不久才确定恋爱关系的。” 古教授沉默了一会,说:“自古以来都说爱情甜如蜜,可在我这个老头子眼里,爱情是杯茶,初出壶时,热气腾腾,浅尝一口,似有一丝甜意,再一大口,仿似解渴,吞下去才发觉嘴里有股苦涩之感,你再回看,杯已空,残滞的那点茶早已冰凉。”说完,古教授好似进入回忆的深渊,久久没有吭声。 “可是,没有品尝这杯茶,我就永远不知道它的味道。就算苦涩,至少也不留遗憾。”许尤打破这冗长的沉寂。张剑风握起许尤的手。 “小姑娘有见地,有一颗勇敢的心,那就要坚持走勇敢的道路。不管以后的人生会经历怎样的变迁。”古教授颇为赞赏。 第三十四节 自食其果 从古教授家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此时的夕阳正一点点地下坠。许尤不由地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张剑风遥望夕阳,牵起许尤的手,“夕阳,从绚丽化为淡然,由光彩归于苍茫,已倾尽一天爱的余晖,无阻的洒向我们这个大地。它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她的美丽与慈爱。我们不能只感慨它的沉落,要欣赏它的灵魂。” 许尤满足地笑道:“恩,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尽管前路充满未知,依旧要享受这个过程。” 张剑风欣慰地说:“恩。我看你很喜欢和古教授聊天。” 许尤:“恩。感觉一见如故。应该是受你的影响吧,你也很喜爱他,尊敬他嘛。” 张剑风:“恩,他确实是位值得人尊敬的好教授。不过,他的感情生活不如意。”许尤抬头看着张剑风,说:“我也有点奇怪,他怎么一个人生活。” 张剑风接着说:“这个事情,我们没有人敢问,也只是听说的。可信度有多少也不知道。说古教授在高中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俩人顺速地坠入爱河。可是,在那个年代,思想保守的厉害。后来被学校发现了,开除了那个学生,而古老师则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是教育局的,所以没有受到任何处分。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后来,古老师继续深造,就成了古教授了。还有的版本说,当初那个女生已经怀孕,被迫辍学,后来迫于古教授父母的干涉,那个女生最终也不知去了哪里。不管是哪个版本的说法,古教授这辈子都没有结过婚。” 许尤听后,闷闷不乐。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原本的那点好感都荡然无存了。悻悻地说:“不管他是放不下还是因为亏欠而没有结婚,这都弥足不了他的过错。对爱情不够执卓,伤害的终究是两颗心。” 张剑风淡淡地说:“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意外,谁也不想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的翻牌,只能自食其果。我想,古教授的内心深处一定是苍白无助的。” “哎。真是个伤感的话题。老师,那我们等下去吃什么?”许尤撒娇地问。 张剑风很是享受许尤的撒娇,满心欢喜地说:“带你去吃特色小吃。好吗?” 许尤:“好的,那有什么呢?” 张剑风一口气说道:“生煎馒头、蒸拌冷面、阳春面、南翔小笼馒头、素菜包子、鸽蛋圆子、擂沙团、排骨年糕、鸡鸭血汤、开洋葱油面、凤尾烧卖、桂花糖藕、小绍兴鸡粥、油炸臭豆腐干、百果馅酒酿圆子、鲜肉猫耳朵、糟田螺等等,你想吃哪些?” 许尤想了一会,“蒸拌冷面和凤尾烧卖吧,你呢?” 张剑风毫不犹豫地说:“和你一样。” 两个人吃完后又逛了会马路才回到宾馆。张剑风洗好就躺在床上,包着被子睡觉。对许尤说:“你看书也别看太晚,知道吗?” 许尤看着表现怪怪的张剑风,点点头:“恩,我知道。那你快睡吧。” 单纯的许尤哪里知道,对于张剑风而言,这一夜是多么难耐煎熬。 第三十五节 婉言谢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他们坐车回去。再过两天就得回校,张剑风怕影响许尤的学习,没有带她出去玩,心想,等高考后就可以带她出来好好放松放松。 正月初八,是开学的日子,当许尤走进寝室,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书包的时候,吴思思就冲过来,一把抱住许尤,嚷道:“尤尤,我好想你的。” 许尤春分满面,“我也想你。” 思思眼尖地说:“尤尤,我发现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是不是有了爱的滋润啊?” 许尤腼腆地笑着,没有接话。思思):“是不是你以前说的那个,现在能告诉他是谁了吗?” 许尤一本正经地说:“不能,还得等段时间才能告诉你。” 思思不满地说:“好吧,我等着。”俩人边收拾东西边聊着天。 今天第一天开学,晚自习是班主任看班。班主任永远都是那幅威严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我们也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拼搏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在最后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们可以一心学习,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情情爱爱是虚无缥缈的,对于现在的你们,是无法掌控的。如果发现学生谈恋爱,一定严惩不贷,别抱着侥幸的心理,学校会加强夜间巡逻的力度...... 班主任在上面口若悬河地讲解着谈恋爱的权衡利弊。而许尤则奋战在浩瀚的题海之中。 最后班主任总结地说:同学们,一定要给自己严把关,学校考虑到你们能够安静地学习,我们整个高三年纪全部搬到第五副楼。明天中午,大家自行搬去,要注意安全。接下来,大家自己看书。 思思传来纸条道:尤尤,你说学校那些领导是不是多此一举,能好好学习的,会在意周围的环境吗。简直是给我们找苦累。 许尤看完笑了笑,回道:学校也有学校的安排,我们静听其便。 思思看着尤尤的回话,楞了半天,这个还是自己认识的许尤吗?这样的淡定? 因为张剑风,教会自己要多发现生活中的幸福,所以现在的自己也渐渐坦然,不再如那好斗的公鸡,剑拔弩张地调侃讽刺周遭了。一个好的恋人是提升自己的,张剑风无疑是个好恋人,许尤心想。 第二天中午,同学们便浩浩荡荡地开始了迁徙大作战。人员太多,道路不畅,以致于前进的道路缓慢。其中,有几个男生试图帮许尤搬桌子,被许尤婉言谢绝了,许尤发现现在的自己没有那么刻薄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一切都是因为张剑风,许尤心里甜蜜蜜的。 “哎呀”一声惊叫,许尤连人带桌子翻倒在地,抽屉里面是满满的一抽屉课外书,全散落在地。许尤疼痛地揉揉自己的膝盖,磕的真痛,应该破皮了吧。 “对不起,许尤,我不是故意的。”唐心雨歉意地说,准备拉许尤起身,不料,许尤被人从后背抱起,好熟悉的感觉,许尤心想,一回头就对上张剑风那急切的双眸。 许尤疑惑地看着张剑风,他什么时候来的?那自己摔倒的尴尬一幕是不是被她看到了?其实,从他们开始搬桌子开始,张剑风与其他老师一起来到现场,防止发生意外。张剑风在意许尤,所以就站在离她很近的位置。 第三十六节 不情之请 “你怎么样?哪里痛吗?”张剑风关切地问。 “没事,一切都正常。”许尤感动地说。他总在第一时间关心着自己。 待许尤站定,张剑风便替许尤收拾掉在地上的书,越收拾,脸色就越难看。收拾好所有的书,张剑风面对许尤,脸色铁青地对许尤说:“傍晚吃过饭来我办公室。” 许尤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这样生气,看那张生气的脸,绝对是暴风雨来临的格调。许尤虽不解,却只能乖乖地点了下头。 张剑风带着许尤的那堆书离开后,许尤彻底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书为什么要带走?纵然有一百个问号,许尤也只得缄默其口。 此时的唐心雨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心想:哼,你的那些书全是课外书,而且书里还掉出了许多信封,肯定是情书之类的,现在被老师逮到了,不受处罚才怪。让你一天到晚装清高。这下等着吃哑巴亏吧,就算百口也莫辩了。 等到桌子搬进新教室,女同学们都趴在桌上休息,相反,男生就没有显出累的神情。男生和女生在体质上的差异,不言而明。由此可见,男女永远也不能真正地平等,除非等到机器人的时代。许尤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慨,还是不要到那个时代了吧,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张剑风能时刻关心着自己。 吴思趴在桌上对许尤说:“尤尤,你刚摔痛了吧。我被堵住了,都无法走过去帮你。” 许尤:“还好,不太痛。“心想:与曾经相比,这算什么呢。 思思接着说:“尤尤,我好象看到张老师发火了,是怎么回事?” 许尤无奈地说:“别提了,我自己还闷在鼓里呢。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而且还把我的书全拿走了。” 思思说:“那你回头再去把书要回来,不就结了。他能扣你书吗?要知道,我们可还要书复习呢。” 许尤听思思的话后,不由得头脑发胀,原来如此,苦笑着说:“那些都是课外书。” 思思白眼道:“我说呢,看张老师生气的表情,仿佛要吃人,敢情弄半天,你那全是课外书啊。” 许尤不满驳道:“课外书也是书,凭什么给收走了。我伤心了,思思。” 思思安慰:“尤尤,别难过,如果实在要不回来,那就等高考结束了,再去要。” 思思的话点醒了许尤。附和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下午三节课结束后,许尤就匆匆赶去张剑风办公室。这是最好的时机,他肯定得去吃饭,就算不去吃,那就让他去给自己买一份饭,这样绝对有足够的时间。许尤不仅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庆幸。 来到办公室门前,定了定神,便叩响门,可是等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任何声响。许尤又敲了一次,这次明显加重了些力道。还是没有反应,许尤愤愤地想:哼,叫我来却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害我盘算了半天的伟大计划也无法实施。正准备离开,一回头就看见张剑风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教科书。 许尤讨好地喊道:“老师好!” 张剑风点头示意,没有说话。许尤感觉有点失落,碰钉子了啊。心里嘀咕:怎么见到自己不高兴吗?仅仅因为自己看课外书而不待见自己吗? 许尤低着头,不再说话,眼睛却在四周乱瞟。 张剑风放下书,又倒了点水在脸盆里,正慢条斯理地洗手。许尤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目标。难道会放柜子里面了吗?许尤在心里计算着。 “失望吗?”张剑风淡淡地开口说。 “额?”许尤本能地回道,回神后便明白张剑风所指,敢情早就知道自己打的小算盘了啊。直接开门见山还来得其所,“老师,我能有个不情之请吗?” 第三十七节 左右为难 “既然是不请之情,那还是不要说了吧。”张剑风出言拒绝。 许尤略显窘迫,但是为了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甘心地抱作死马医的态度央求,“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只看一遍,不拿走那些课外书,可以吗?” 张剑风看出许尤的以退为进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说:“你什么主意也别想打,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你就彻底死心吧。” 许尤抱着不到乌江不尽头的心态,撒娇起来:“真的不可以吗?我就看一眼而已嘛。” 张剑风毫无松动地说:“不行!”斩钉截铁地语气,说的许尤冰凉透心。 “那好吧,我不要了。你爱看就自己收着吧。我以后也不要了。”许尤艴然不悦地说道。 张剑风无奈地摇摇头,痛惜地说:“你不去吃饭吗?” 许尤反问道:“你怎么不吃?” 张剑风看着许尤,回肠百转地说:“尤尤,你不要赌气,好吗?我将你的那些书扣起来,是有原因的。” 许尤低着头,默不着声。 张剑风接着说:“尤尤,你的那些书,我大致翻了一遍。我看到你往各个杂志寄稿件,这样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我估计着你两三天就得写一篇,以前写就算了,现在高三了,况且就剩最后几个月时间了,你不好好利用时间复习,做这些有什么用,你不能因小失大,明白吗?” 许尤无奈地点点头,“恩”了一声。 张剑风循循善诱地说:“尤尤,我现在不仅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我会好好督促你学习的。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学费生活费都不需要你操心。我会替你办妥的。” 许尤抬头,欲开口说话。被张剑风打断。“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当初你明明可以进重点高中的,可你来这所学校了。因为自己分数高,可以免去一半的学费。” 许尤耳红面赤,张口结舌。 只见张剑风接着说:“你只想靠你自己解决问题,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上的。对于这点,我非常赞赏。人就该有志气,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可是,我是你男朋友了,就算因为这个,你还是接受不了的话,那就当你在我这里借的,行吗?” 张剑风轻怜疼惜地看着许尤,等着她的回答。 许尤的内心左右为难,思想半天,也只是面和意不和地点点头。 张剑风松了口气,姑且劝住这个丫头了。不过还得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答应了,也保不齐她又偷偷地写稿。 “那我们去食堂吃饭吧?”张剑风问。 “恩,那我先去了。”许尤淡淡地说。 “好,去吧。”张剑风微笑着说。 等许尤出门后,张剑风从抽屉地拿出信封,这些全是杂志寄稿费的。光杂志的数量就有十二家,有的是半个月要一篇,有的一个礼拜就需要一篇,丫头是有多累才换回这些。张剑风愁肠百结地想。 如果自己早点找到丫头,那她是不是要少遭点罪,一想到此,张剑风痛彻心扉。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待她,莫不可负她,除非她不再需要自己。 第三十八节 据为己有 第三十八节 据为己有 许尤走出张剑风的办公室,犹如被车辗压过的花朵,失去光泽。 该如何能弄到那些杂志的地址呢?去学校小卖部找的话,也只是那么几家而已。到底要如何快速地找到那样多的杂志呢?许尤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哎呀”一声惊叫,许尤吓的连连后退,竟然与人相撞了。额头好痛,真够背的,自己想事情想入神了,可对面的人也够眼瞎的,穿着一双灰色帆布球鞋的家伙,许尤低着头揉着自己的额头。 许尤也不想与人浪费口舌,绕道走了,从头直未都没有瞟一眼对面的肇事者。 肇事者看着许尤从自己的身边绕开了,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简直太过分了。 怔怔地看着她进了食堂。 肇事者也转过身,准备离开。又像发现新大陆般回过身,也去了食堂。 找了一个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许尤在八号窗口那里排队。乌黑的秀发被一根丝带缠绕着,身材纤弱,一股清新的气息仿佛笼罩在她的四周,让人忍不住地想多看一眼。 待许尤转身,便看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陈伟看失了神。 这样的美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是高三的吗?还是高一的?陈伟的好奇心被勾起,今天一定要知道她在哪个班级。肇事者奋奇地想。 看着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菜,竟然那样舒心。不过那愁眉不展的面容,应该碰到什么烦心事了,陈伟的心不由得也跟着下起了小雨。 许尤吃完饭后就回教室了,可总感觉背后有双偷窥的眼睛。几次回头也没有发现。难道是自己心里太着急杂志的事而出现错觉了?许尤茫然若失地心想。 原来是606班,陈伟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转身离开。 许尤回到教室,思思忙迎上:“尤尤,怎么样了?张老师同意将书还给你了吗?” 许尤苦笑:“没呢,没有指望的了。” 思思安慰着说:“没事,尤尤。等高考结束了,张老师会还给你的。” 许尤无奈地点点头,书要不要都没有关系的。 晚自习结束后,许尤和思思挽着胳膊一起出了教室。此时,同学们都快走完了,也只有几个还在讨论问题的学生。 “你好,又见面了。”一个男生挡在许尤面前,孤傲地说道。 许尤看着对面的男生。浓黑的密发映着漆黑发亮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般明亮动人。丰神俊朗,长身玉立,双手斜插口袋中,潇洒绝伦。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许尤疑惑地问。 “恩,你不认识我。”陈伟气定神闲地说。 “不认识,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许尤冷漠地说。便和思思绕过陈伟,走开了 “我叫陈伟。是高二三班的学生。我们傍晚的时候见过,你还撞到我了,想起来了吗?”陈伟造次行事地说。 许尤好似没有听见,和思思说说笑笑地走出陈伟的视线。 陈伟懊丧极了,自己何时遭过这个难堪。要知道天天给自己写情书的人,多得都数不过来,今天倒好,让这个女生给自己摆了一道。 “我就不信,还有我追不到的女生。”陈伟自信满满地说。 待走出一段路后,思思好奇地问:“尤尤,刚刚那个帅哥是谁啊?” 许尤浅浅地说:“傍晚去食堂吃饭,撞到的那个人。真够难缠的家伙。走路都不带眼睛。” 思思哈哈大笑着说:“我看他对你一见钟情了,现在可是找上门了。你准备怎么办?” 许尤坚定地说:“凉拌呗。”一见钟情?许尤不觉得,看那傲慢的态度,就知道是个娇惯的大少爷,被宠坏的大男孩,看中的都想据为己有。 第三十九节 毫无表情 第三十九节 毫无表情 俩人说说闹闹回了寝室。一进寝室,里面就像消音了,如冬天里的枯草一样安静。 思思纳闷地问道:“怎么这样安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有任何声音回复她们。 思思又不死心地问道:“谁可以告诉我啊?”依旧是一片安静。00 许尤拉了拉思思的胳膊,清清地说:“算了,思思,别问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听了还烦心呢。” “哼,嫌烦心吗?我还觉得你才烦心呢?一天到晚装清高给谁看?”罗晶晶挑衅的说。 许尤没有接话,她知道自己一直对外人关闭心扉,与谁也不亲近,所以除了思思外,没有人愿意和自己走近。 许尤很多时候也在反思,自己这样真的好吗?永远的孤军奋战。可是如果亲近了,别人一定会问自己家的情况,而自己也不愿意撒谎,难道将自己的难堪放出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吗?还是算了吧,一个人也挺好。等到以后自己学会了撒谎再结交朋友吧。至少自己这个无言的身世是无法说出口的。 思思愤怒地说:“你们什么意思,都一个寝室住着,即是缘分,至于这样怒目相对,恶言相向吗?” 罗晶晶挑三拨四地说:“哼,我有说错吗?一天到晚的清高像,当自己是个大小姐吗?天天招风引碟的,简直丢人现眼。” 许尤没有说话,转身去自己的床底下,拿出脸盆,去外面的水池处接水去了。 思思横眉怒视地说:“你嘴巴放干净点。至于这样诋毁尤尤吗?尤尤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吗?我都懒的跟你说。” 这时,熄灯铃声响起,她们依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 “406寝室,给我安静。现在已经熄灯就寝,你们再大声喧哗,是不是要全校通报批评。”楼下巡逻的老师大声地喊道。 这才打断她们的争吵。因为顾着理论,思思只能摸黑去洗嗽。 许尤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杂志的事情。看来,唯一的好办法就是:中午去张剑风办公室,然后偷偷地找。 打定了主意,许尤便安心地睡觉了。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406寝室的女生都站了起来,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一翻。 一个寝室住了14个人,大家都低着头听着班主任的训话,许尤却无动于衷,高昂着头,看着班主任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动个不停。 这时,许尤看见站在围墙边的张剑风,手里拿着教科书,眼睛在教室里扫视着。 班主任见教育的差不多了,总结性地说:“你们一定要自律,别做影响大家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13个人都齐声地说:“明白了。” 班主任见许尤没有应答,也不在意,毕竟许尤是一个好学生,这样的事情绝对和她无关。班主任欣慰地想。 班主任在铃声响起的时候走出教室,与张剑风相互点头示意。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尤匆匆吃好午饭就赶去张剑风的办公室。 张剑风好象知道许尤要来一般,替她准备好暖水袋。 许尤笑盈盈地说:“老师,你吃饭了吗?” 张剑风微微地说:“还没有,等下去吃。” 许尤:“你现在快去吧,等下饭菜都冷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张剑风点头:“恩,那我去了,你自己在这里看书。” 许尤挥手,“好,你快点吧。” 他吃饭需要一段时间,来来回回起码也要二十多分钟吧。赶紧行动。 许尤这里翻翻,那里看看,终于在抽屉里面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封了。于是,拿起笔开始抄起来。 当抄第二家地址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光亮突然照进来,许尤一哆嗦,笔掉在地上,滚到张剑风的脚前。 “怎么不敢将信封直接拿走?”张剑风毫无表情地逼问。 “你吃好了?这样快啊。”许尤差开话题,心虚地问道。 “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吗。我将饭菜打回来吃。”张剑风笃定地说。 许尤见已经穿帮,只好硬着脸皮说:“你就将这些东西给我吧?我可以保证不会影响我的学习的。” 张剑风疼惜地说:“尤尤,你就听我一次吧,这些东西,你高考后想写多少就写多少,但是现在不行。你也别妄想通过其他途径获得地址。就算你写了,我也让你寄不出去。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许尤低着头,嘴巴嘟着,没有说话。 张剑风又说:“你如果这次听我的,等高考结束了,我给你安排个临时工作,而且工资报酬很丰厚的岗位。你自己选择。” 许尤喜出望外地说:“真的吗?那我答应你。” 张剑风深深地点点头,真是个倔强到让人心伤的丫头。“你昨天晚上有参与喧哗的事情吗?” 许尤一楞。怎么问这个事。摇摇头说:“没有。” 张剑风故作平淡地说:“我倒希望你参与。” 第四十节 一朝一夕 许尤满腹狐疑,头上冒出无数的打结毛线,无法理解张剑风的意图。 张剑风不疾不徐地说道:“尤尤,我们生活在一个群体,个体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 许尤暗自神伤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清高?” 张剑风没有想到许尤会这样说,深沉地说:“在乎你的人会理解你,维护你。然而并非所有的人都会这样对你。” 许尤落落寡欢,良久之后,说:“就算没有人在乎又怎样。”似赌气又似无奈。 张剑风接着说:“确实不会怎么样,那是因为你还在学校里。等你到了社会,你就得面对交际了,不然你要怎么工作,怎么生活?我们现在生活的可是个节奏快的大都市。不是小说里的童话世界;也不是古代文人墨客的天下。遇难了会有个白马王子来救助;失意了可以寻个人烟稀少,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起隐居的生活。而且古人也推崇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明白吗?” 许尤词穷,不知道如何辩解,又或则不愿意辩解,毕竟自己的经历,别人如何知晓?如何感同身受? 张剑风望着许尤,心里异常难受,他也不愿意戳许尤的痛处,可是如果不说,如何打开她的心结。艰难地说:“尤尤,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你的初心,只是日积月累的岁月造就的。其实和同学们和睦地相处,也是一种美的享受。在学生时代所交到的朋友,是你这辈子最干净最纯洁的情谊。到了社会,你就无法单纯地交到这样的朋友了,因为利益的熏陶,你不知道别人的接近是否带有目的。” 许尤沉默以对。 张剑风又说道:“尤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修改播放。是否有幸福是否有痛苦,都已经无法改变。对于所经历的,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作用,我们要区别对待。要将好的放在放大镜下无限放大,对于坏的,我们要弱化,要摈弃。我们不能将坏的作用留下来,长成身上的一根根刺,让别人无法靠近。尤尤,我说这样多,没有逼你的意思。慢慢来,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许尤抬起头,看着张剑风。四目相对竟无言以对。 张剑风缓缓地说:“最近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 许尤才开口说:“还好吧,也没有太难的问题。” 张剑风:“那就好,现在也就是多做习题了,多做不同类型的习题,好应对这千变万幻的高考,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各科的知识点要牢记。还有一点,那就是情绪要平稳,不能激燥与紧张。” 许尤:“恩,我懂了。” 张剑风:“那你回教室吧。” 许尤安静地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尤背对着张剑风,问道:“是不是你希望我会改变。” 张剑风望着许尤落寞的背影,心生怜惜:“我可以慢慢地等你改变。” 许尤带上门,离开了。 第四十一节 大惊小怪 第四十一节 大惊小怪 许尤离开了张剑风的办公室,去了学校的的操场。在操场的最左边拐角,有个一人高的洞口,可以通向外面。许尤听思思说过。 许尤第一次从这里出去,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一翻景象。 出了洞口,面前的是条田间小路,应该行走的人不多,枯草丛生。 许尤摸索着前进,前面竟然有个小湖。湖水碧绿,映衬着蔚蓝的天空,轻盈的白云。自己的倒影垂在水面上,拉得好长。 宁静而致远,许尤的心跟随着湖面的平静而静谧。 当冷风拂过脸颊,许尤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湖面随着冷水的吹动,顿时出现一条条波光粼粼的水浪,很快消失无影踪,宛如一条条顽皮轻快的小水蛇。 冷风打碎了平静的湖面,也打破了许尤的静谧。 与周围的格格不入,是我自己的选择,错了吗?许尤深痛地责问自己。 因为不付出,就不怕没有收获。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怕失望痛心。 别人的童年是无忧天真的,我的童年呢?是被排挤,被冷漠的。 别人的过往是喜忧并存的,我的过往,除了有爷爷,还有什么?一颗冰封的心吗? 过去的就真的能让它过去吗?能吗?许尤一遍遍地质问自己。不能,真的过不去,那颗心早在经历排挤,经受辱骂,遭受挨打的时候,已经冷却了它该有的温度。就算我现在因为你而血液流畅了些,也并不能将那过去抹掉。 我会为你试着改变,可是你能等的了吗?你会失去耐心吗?因为我对这样的自己真的没有信心。它冷漠了太久,早已成了万年冰川,不是晒晒太阳就会融化的雪花。 我是不是有精神强迫症,为什么要如此地执念,揪住过往,迟迟不肯放手?许尤在心里一次次剖析着。 良久,许尤感觉双腿冻的有点发麻,便起身往回走。 一进教室,思思看着双颊发紫红样的许尤,忙抓住许尤的手,“尤尤,你干嘛去了,怎么冻的这么厉害?” 许尤笑着说:“没事,只是吹了会冷风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思思忧心地说:“是不是因为昨晚罗晶晶的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打听清楚了,这个罗晶晶喜欢胡明辉,所以才对你有意见的。” 许尤定睛看着思思,认真地说:“思思,我是不是很另类,这样的我,别人是不是都讨厌?你实话告诉我就好了。” 思思疑惑地看着许尤,不知道如何措好词,在不伤害许尤的前提下。 见思思那担忧顾及的眼神,许尤淡淡地说:“我知道答案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思思急着解释:“尤尤,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别难过。” 许尤伸伸肩头,故作无谓地说:“我知道,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眼中会有怎样的一个我。我一点也不会在乎的。”所谓的鸵鸟心态不过如此,伪装的理由成为劝解自己的借口。 思思看着落寞的许尤,却又找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将手搭在许尤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仿似能驱赶哀伤。 第四十二节 盲目跟风 第四十二节 盲目跟风 东流的水,翠绿的树,娇艳的花,繁忙的蜜蜂,翩然的蝴蝶,无不在昭示着时间的变迁。 如烟过,已是五月份了,在这些日子里,许尤与同学们都奋战在汪洋的题海之中。 高考在即,分别也在跟前,努力拼搏的氛围中,也有那么一丝不舍与离愁。 很多同学已经在分发同学录了,好留个纪念。 许尤的留言,都是关于激励前进的话语,关于美好祝愿的希冀。没有透漏不舍,因为自己真的不熟悉那些同学。可这种离愁的气息终究影响了自己。许尤在感叹,自己真的做错了吗?没有珍惜这些缘分?没有好好享受这些缘分? 一天中午,思思对着许尤说:“尤尤,你中午陪我去老师们那里发下纪念册吧,我也希望留下老师们的足迹。” 许尤点点头,“好。” 来到张剑风办公室的时候,许尤迟疑了一会。从二个多月前的那次谈话后,就再也没有和张剑风私下见过面,自己一直在避讳着他,他知道吗?现在去了,他又作何感想?他说等我的改变,可是我改变了吗?没有,什么也没有变。心虚不已填满脑海与心里。 许尤趑趄不前,思思毫无发现许尤的左右徘徊,率先敲响了门。伴随着响亮的“请进”,思思推开了门。 “张老师,即将毕业分别了,我想请你给我写份留言册,可以吗?”思思礼貌诚恳地说。 张剑风面带微笑,又看了眼许尤,说:“当然。你先放这里,我回头有空了就写。” 思思忙说:“谢谢张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许尤转身欲离开,只见身后一道慢悠悠的声音飘过来。“许尤同学,难道不需要我写留言册吗?”张剑风和煦地说,丝毫看不出故意的成分。 许尤只得回身,面对着张剑风,逼问地说:“张老师,觉得有必要吗?” 张剑风没有理会许尤的气势咄人,说:“我觉得很有必要。” 许尤愤愤地说:“我倒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没有感情的不舍,不需要强求说留念,如蚁附膻的流行不需要盲目跟风,违背良心的话语不需要通过笔尖记载下来。” 许尤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张剑风。 张剑风没有回答许尤的话语,对着吴思思说:“你先回去,我和许尤同学还得讨论一点问题。” 思思点头,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张剑风开口道:“尤尤,据我了解,每个毕业班的学生都会写留念册的,难道你想做个特例?” 许尤面无表情地说:“我是觉得不需要,和特例无关。” 张剑风循序渐进,“难道你不怕留下遗憾吗?要知道,这个也是人生的珍贵回忆之一。” 许尤:“没有遗憾,他们都不喜欢我,而我也对他们不在意,所以不存在那么多的复杂情绪。” 张剑风淡然地说:“我明白了。但是你这样看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也这样看你。” 许尤没有吭声。 张剑风:“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许尤恢复本色,说:“还可以,除了做习题还是做习题。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张剑风满意地点点头,“恩,那就好,只有这一个月的时间了。除了学习,也要吃好休息好。我看你饭卡里面的钱用的不多,吃的很少吗?” 许尤笑着说:“这个,你也知道啊?能查到吗?感觉和以前一样吧。” 张剑风蜜语:“我当然得知道了。你要多吃点,太瘦了。” 许尤点点头,“恩,我知道的。” 张剑风:“那你回教室吧。” 许尤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只听张剑风说:“你不用躲着我,我说过,我会等你慢慢改变的。” 许尤没有吭声,但甜蜜的情丝缭绕着自己的心怀。 第四十三节 才貌兼得 第四十三节 才貌兼得 五天后的中午,许尤正在做英语试卷,语文课代表韩玉芳对许尤说:“语文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 许尤说了声“谢谢”便去了张剑风办公室。 许尤还没有敲门,张剑风就打开了门。看来他在等着自己,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许尤心想。 “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张剑风笑着说道。从抽屉拿出一本同学录递给许尤。 许尤疑惑地说:“这个是你的吗?高中的还是大学的?” 张剑风没有直接回答许尤的问题,只是说:“你自己看吧。” 许尤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姓名:吴思思 性别:女 血型:a 星座:双鱼座 qq:######### 最想去的地方:泰国(听说人妖很美,想一睹风采) 联系电话:########### 人生格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留言栏:尤尤,即将分别了,我很不舍。我想我在高中三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并与你成为朋友,我为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感到高兴,但是又很难过。高兴的是你把我看的那样重要,难过的是你没有别的朋友。尤尤,我不知道你的曾经是怎样的,但是那一定是痛苦的,不然不会是这样的你了。没有人会拒绝快乐,你也不例外。尤尤,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能有很多的朋友。这些话,我是不敢当你面说的,我怕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不说,我又很担心,分别后,你是否会是这样一个人过一个人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想你不会忘,我也不会忘。“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但是你竟然无视我的存在,压根不理睬我。我又顶着这张厚脸皮问你,你还是不接茬,当我问了五遍后,你才从书本上面移开视线,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许尤。”从此,我就跟定了你,一步步地走进你的心里。现在我想说的是,我为我当初的坚持而庆幸,庆幸我拥有你这样的朋友。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杂乱的思绪理不清我向你的表达。那就不说了吧,我们以后要多联系,多见面。 吴思思 1997年5月19日 原来她不是粗心,只是不愿意触碰我的伤心,谢谢你,思思,我最真挚的朋友。许尤心想。此时,一团雾气萦绕眼眸,许尤努力地眨眨眼,让其回到眼睛的最深处。 许尤接着翻开第二页。 姓名:罗晶晶 性别:女 血型:不知道呢 星座:射手座 qq:######### 最想去的地方:云南 联系电话:########### 人生格言:人生在于修行,修行则在于领悟 留言栏:许尤,我为我那天对你说的话而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那天,是我表白遭拒,心情不好,姑而迁怒与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只是不太愿意与人交流。我想,这与你所经受的有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很多时候,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很想对你说: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可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在心里对你说,我不敢贸然地追问你的不快,那样显得很唐突无礼。 你一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才貌兼得,我很羡慕你。很高兴与你相识,我会珍惜这份缘。我也会记住你,一位特别的同学。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快乐源泉,让幸福永随你左右。 罗晶晶 1997年5月19日 许尤的眼睛已经彻底模糊,眼泪“啪,啪”地滴在纸张上,张剑风轻轻地递来一张餐巾纸。 第四十四节 声势震天 第四十四节 声势震天 许尤一页页的翻看着,泪水无声地流淌着。许尤看完以后,仔细地合上,如对待那精致易碎的水晶,一颗心还沉静在同学们的笔尖下。惊喜,感动,意外等等一系列的感情冲荡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久久不能平复。 见许尤稍微和缓情绪,张剑风温和地说:“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以你的名义去做这件事,你会怪我吗?” 许尤低着头,羞愧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之前还因为这个事情和你执拗。” 张剑风宠爱地说:“傻瓜,我想做一切对你有益的事情。慢慢来,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许尤抬起头,幸福地笑了。有你的作陪,我会勇敢地迈出这一步的。许尤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两人不再言语,张剑风低头看着资料。许尤又翻看着留言册,犹如中了魔障,深陷其中,目光无法挪开。 这时,许尤发现,有同学们的留言,有各科老师的留言,独独没有张剑风的留言。许尤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写?” 张剑风抬头看着许尤,深情地说:“至于我的,那就用一辈子慢慢地抒写,可以吗?” 许尤甜甜地笑着,说道:“怎么听你的台词,像在求婚呢。” 张剑风开怀大笑,说:“尤尤,我就这样求婚,你接受吗?” 许尤没有说话,娇羞地点点头。 “傻丫头”张剑风说了声,便不再说话,又接着看资料。 许尤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张剑风的下文,有点意兴阑珊。无奈地说:“老师,那我回教室了。” 张剑风“恩”了声。 等许尤离开房间后,张剑风才抬起头,不再看资料了。心想:这个丫头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在我这个成年人面前老是流露出那无害的表情,这不是引诱我吗?太虐心了,只能不看她了。不知道自己的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等待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许尤进了教室,眼睛扫向班级里面的每一个人,她要记住每个人的样子,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关注过的事。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可爱,这样的眩彩夺目。许尤开始贪恋这一刻的美好,要永远地铭记这刻。 有了不舍,好似时间过的更快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在追舍中悄悄地流走了,再也无法追回的流年,我开始享受的流年,却已远去。 这天晚自习,班主任心情不畅地说:“同学们,我们相处的时光已经快结束了,明天开始,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一个礼拜,养精蓄锐,好打一场蓄谋已久的争夺战。我们奋斗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也就是为了六月七号八号。同学们,有信心吗?” “有”,同学们高昂地喊,声音洪如放闸的滔滔江水,声势震天。 “好,我们就要带着这种情绪去考场。你们可以明天回去,但是必须五号返校,五号下午三点,我们准时出发去县里,然后听从各个考点老师的安排,就近考点的学生会入住一个宾馆,一起用餐,等等细节,到时候各考点老师会与你们细说。至于有些同学,家长会陪同的,需要由家长来校与校方签定书面文件,这些同学的安全需要由陪同家长保障。我强调的一点是,不要与外校学生与社会上不良人世发生冲突,一切以高考为重,明白吗?”班主任带着以往的严肃情绪说。 “明白”,同学们齐声答道。 第四十五节 遮风挡雨 第四十五节 遮风挡雨 第二天一大早,同学们都陆续地离开了。吴思思收拾完东西,对许尤说:“尤尤,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许尤:“不用,你也快走吧,回去注意安全。” 思思有点担忧,“我知道,你如果呆着不习惯,也回去吧。毕竟大家都走了,这层宿舍都是空荡荡地。” 许尤摆手道:“好哦,我明白。你别担心。” 思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宿舍,待思思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许尤颓废地坐在床边,假装的笑容消失在嘴角。 看着那一张张裸露的床板,心中无限苍凉。至少她们都是幸福的,还有个家。 曾几何起,开始因四周的空气流动而伤感,宿舍冷清的味道冲刺着自己的鼻息,让人无法逗留。 许尤快步走到走廊上。 看着安静的破旧楼层,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人走茶凉,人去楼空的惆怅,又似无言地承载着岁月的洗礼。楼下花坛里面的花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光,只是安静地矗立着,连风也停止了呼吸,再也没有往常的翩翩起舞。花坛边的那一棵棵长势茂密的香樟树,如一把把撑开的碧伞,在经受着太阳的炙烤。 昨日那一道道倩影的风光去了哪里?以往风吹枝叶的细语去了哪里?曾经视而不见的欢声笑语又走到哪里去了? 偶尔三三两两的蝉鸣声,也失去了往日的聒噪,终究会远逝,只剩下了自己,时间还是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那一抹遗憾终究无法替补。致那回不去的过去,念在回忆中的回忆。 太阳炙热的光芒包裹着许尤的全身,却温暖不了那颗悲凉的心。 “许尤,你给我下来!”愠怒的声音响起,将许尤惊醒于自己无边的凉绪中。 定睛一看,便见张剑风站在楼下的小道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他额头上的汗珠泛着刺眼的光芒,如那璀璨的钻石般耀眼。 许尤快步跑下搂,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张剑风没有回答,紧绷的神情直视着许尤。 许尤被看着全身发毛,闪烁其词地说:“我看你满头大汗的,热坏了吧。” 张剑风被许尤的话,打击到无法修复的状态。真够强词夺理的!“你为什么没有回家,我在校门口等你那么久,要不是碰见吴思思,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 许尤无辜地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告诉我你在等我。” 张剑风气得直翻白眼道:“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回家了,你说我不在校门口等你,会在哪等你?” 许尤被张剑风的话语逼塞着理屈词穷。 “快点上去收拾东西,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剑风命令式的说道。 “可是......”许尤刚开口。“没有可是,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张剑风霸道地说完,逼视着许尤。 许尤无柰,只得回寝室收拾东西。其实要带的东西真的不多。一床被,一些生活用品,外加几件还洗衣服,许尤将这些全放进一个大蛇皮袋里,又挑了些需要的书放进书包,至于其余的书就留给后来人吧,卖掉挺可惜的。 许尤收拾完一切,背起书包,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观望了一眼:再见了,曾给我遮风挡雨的小窝。你会地存在我的记忆中,永不褪色。 第四十六节 一触即发 “只有这点东西吗?”张剑风迎上许尤,接过许尤手里的蛇皮袋,问道。 “恩,就这些,还有些书,我就放那里了,留给后来人吧。”许尤甜甜地说。 “傻瓜,人家也不见得会要的。”张剑风随意地说。 “会不要吗?那我岂不留了垃圾,人家会不会骂我?”许尤遗憾地说。 “恩,肯定的。”张剑风看着许尤那苦恼的神色,故意刺激。 “那你再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下,带回去。”许尤一脸认真地说。 “尤尤,我说你智商挺高的,这情商也太让人不敢恭维了吧。”张剑风好笑地说。 “老师,你是在说我笨吗?”许尤嘟着嘴问道。 “哈哈哈,你啊,真是个傻丫头。不知道我刚逗你玩的啊。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后,变笨了?”张剑风笑着调侃道。 “我也发觉了,是有点迷糊了。是因为有感情,所以就变傻了吗。怪不得总是听人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许尤一本正经地说。 张剑风笑得更开怀了,她的丫头就是这样,聪明起来,那是亮瞎别人的眼,迷糊起来,让人大跌眼镜。很庆幸,她的迷糊只有自己能够享受。 两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校门口。张剑风直接走向路边停靠的一部三轮车,将东西放进去。许尤跟上,“你叫车子来的?” “恩,以为你有很多东西,昨天就打电话预约的。今天所有的高三学生都回家,车子很紧张的。”张剑风接话。 “谢谢你,老师。”许尤说。 “傻瓜,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你怎么不热?”张剑风疑惑地问,随即用纸巾在搽汗。 “心静自然凉,这话还是有道理的。”许尤笑着说。 许尤打开书包,掏出一块棉制手帕,纯白色,只有一个边角上绣着两棵并齐的竹子。“用这个吧。这种纸用多了对皮肤不好,而且不环保。”许尤说。 “尤尤,你真是个好女孩,看来我上辈子竟顾着做好事情了。”张剑风说。 “那我上辈子也一定做了太多好事。”许尤甜蜜地说着,又觉得自己这样说的太直白,不好意思地低头看鞋面。 张剑风看着许尤那娇羞的样子,不由得别开了头,看向车窗外,再看下去,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想亲亲那红润的薄唇。 车窗外喧闹嘈杂的大街,行驶着各式各样的车辆,三三两两的行人,在烈日的照射下,行色匆匆。车内,静默的气息萦绕着两个人。 许尤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剑风,说:“老师,你暑假会做些什么吗?” 张剑风面朝许尤,自嘲地说:“准备找点兼职吧,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老师,工资待遇不高。” 许尤点点头,“那有具体的目标了吗?” 张剑风:“有,我以前一个同学在办杂志社,我会去那里找点事情做。” 许尤:“恩,那他们是做什么类型的杂志?” 张剑风:“情感故事,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我到时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许尤:“恩,要做适合自己的才可以。” 张剑风接着问:“尤尤,你会不会介意我挣的少?” 许尤摇摇头,说:“不会,钱多钱少,只要温饱就知足了。” 张剑风:“真是个好养活的丫头。放心吧,我会努力挣钱,等到你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许尤:“好。” 两个人深情对视,电光火石的爱情火花一触即发,张剑风撇开眼神,恢复正色道:“尤尤,我在学校已经签定了书面文件,你考试会由我陪同。” 许尤诧异地看着张剑风,说:“这样可以吗?会影响你吗?” 张剑风:“没事,我和学校解释说你是我妹,我爸妈收你为义女了。” 许尤:“那学校不会调查吗?” 张剑风安慰着说:“不会,放心吧。” 第四十七节 竭尽所能 回到张剑风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张母赶紧热好饭菜,张罗着许尤和自己的儿子吃饭。 “尤尤,这几天,心情要放松,知道吗?”张母关切地说。 “恩,我知道,阿姨。”许尤怀抱感恩,看得出张母是真的关心自己。 “傻孩子,你就叫我妈妈,也可以。我们对外说,你是我们收养的女儿就好了。而且剑风说了,等你大学毕业后就准备结婚了。”张母高兴地对许尤说,又像似自言自语。真喜欢尤尤这个孩子,也够奇怪的,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面就会喜欢这个孩子。 许尤尴尬地双颊通红,张剑风看了眼许尤,转头对张母说:“妈,你着急什么,尤尤还小,不要说那长远的事情。” 张母也不理会儿子,看着许尤说:“尤尤害羞啦,没事,迟早要面对的,早早适应就好了。 许尤被张母一说,更是尴尬了,轻声地“恩”了声。张母笑得更欢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尤都在看书,张剑风也安静地陪在身边,张母负责饮食起居。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明天就要奔赴考场了,许尤信心百倍,从来没有这样坚定地去执行一件事情,与其说是为了自己,还不如说为了张剑风。 这天晚餐桌上,张父温和地对许尤说道:“尤尤,不要有压力,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明白吗?” 许尤恭谨地说:“我知道,谢谢您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 对于张父,许尤不敢太造次,严肃的张父总是简明扼要地切中主题,表达自己所要说的话。张母常当着许尤的面说张父是个刻板的小老头,对此,张父从不辩解或则斥责,看得出,很爱张母。 张父满意地点头,这个孩子有慧根,一点就通。 接下来,便不发一言的吃饭。真是个惜字如金的老头,许尤在心里偷偷地想。 第二天,张剑风包了辆面包车,直接送到县城。 许尤在综合高中这个考点,刚好宾馆也就在附近,十分钟的路程,当初选择这个宾馆,张剑风是考虑到这里环境清雅,不会影响许尤休息,不料刚好凑巧了。 这天晚饭后,张剑风领着许尤在这附近逛逛,好分散她的紧张情绪。吃饭的时候,张剑风就看出许尤的心不在焉。 之前信心满满的,现在到了这里,发而心里不由得有些哆嗦,正如人们所说的“近乡情怯”吧。感觉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任务,许尤的心里如那湖面腾起的雾气,惘然烦闷地找不到出口。 张剑风看着夜空,对许尤说:“尤尤,你看,那辽阔无垠的夜空,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夜空。我们远远地看去,它们是恬静的,安详的。实质上,它们都在大放自己的光彩。你再看那一轮新月,散着清冷的光芒,竭尽所能地照亮这个大地。它们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只是做自己,安静地做自己。尤尤,我们每一个人也如那新月,也如那一颗闪亮的星星,不要为外界周遭而影响自己的发光,遮挡住了自己的光芒。” 许尤安静地听着张剑风的低语,仰着头,欣赏着此刻的夜景。 第四十八节 万水千山 因为有张剑风的引导与陪伴,许尤心中的自信被激发,顺顺利利地考完所有的科目。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张剑风也来到了考场外的休息区,这里聚集着神色焦急的老师与家长们。 “张老师,你怎么也过来了?”许尤的班主任疑惑地问张剑风。 “我是来接许尤的。”张剑风平淡地说。 “哦?许尤家里不是......”班主任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四周的人群霎时如鼎水之沸,每个人神色焦急地向出口处张望着。张剑风只是安静地待在后面,他知道许尤不爱嘈杂,必然走在最后。 看到许尤出来后,张剑风笑脸迎上去。许尤看见张剑风,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许尤疑问着说。 “想早点看到你。一切顺利吗?”张剑风问。 “恩,都挺好。我刚看见班主任在那边,我去打声招呼吧?”许尤问张剑风。 “好,我陪你一起去吧。”张剑风说完,牵起许尤的手,许尤楞住,随即就明白了。清澈的双眸,洋溢着淡淡的喜色,嘴角的弧度如那月牙般静美,乌黑的秀发也随愉悦的心情而起舞。 “班主任好!”许尤礼貌的喊道。 班主任疑惑地看着许尤,这个许尤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主动问候了,之前不都是充当不咸不淡的角色吗。又看到张剑风与许尤十指相扣的双手,瞬间明白过来了。笑着说:“许尤,考的怎么样?” “还好,谢谢班主任关心!”许尤礼貌地说。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又朝张剑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剑风礼节性地点点头,笑了笑,以示招呼。 边上的同班同学看到许尤和张剑风都呆住了,他们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问号。 这时,从别的考点赶过来的同学都发现了这个事情,可是谁也没有)当面出问,只是小声地议论着。 吴思思跑到许尤身边,耳语道:“你之前说的就是语文老师吗?”说完,又瞄了眼张剑风。 张剑风只是淡然地微笑着。许尤点点头。 “张老师,你要好好待我们家尤尤哦。”思思很自然地提高音调说。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更多的学生跟着起哄,“什么时候结婚啊,张老师?”“结婚了,发喜糖哦。”...... 张剑风严肃地说道:“谢谢同学们的关心,不过,目前尤尤还小,一切以学业为重。等她大学毕业了,她愿意嫁,我张剑风必娶!”说完,深情地看着许尤。 许尤尴尬又感动,羞红了脸。 远处的胡明辉别开身子,望向远方。 眼角的落寞牵动嘴角,一丝丝苦涩的泪水滴落心尖。暗恋的心情就如那千年冰川上的一棵鹭鸶草,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求你明白,我那万水千山的深情,只希望能有一个守侯在你身边的理由,就如放风筝一样,不管飞多远,至少线还在手里,你还在我的视野之中。 如今,是风筝断线了吗?再也无法安放的鹭鸶草。 第四十九节 悉听尊便 第四十九节 悉听尊便 许尤在家休息了几天,觉得太无聊了。这天晚上,许尤敲响张剑风的房门。 张剑风打开房门,就看见许尤站在门口,张剑风堵在门口,温和地说:“尤尤,怎么还没有睡觉?” 许尤看着张剑风没让自己进门,挑衅地说:“我不能进你的房间吗?还是你背着我在做什么坏事?” 张剑风无奈,只得让开身子,让许尤进来。 “你上次说给我找工作的事情,还算数吗?”许尤坐在张剑风的床边,柔声问到。 张剑风:“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我只是想让你多休息一阵子,才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无聊的话,那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老师,你都弄好了啊,你真好!我们一起去上班,是在一个单位吗?”许尤兴奋地站起来,小跑到张剑风身边,轻挽着张剑风的胳膊。 “恩,就是之前和你说的杂志社。我相信你会喜欢的。”张剑风宠溺尽显。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工作认真,办事效率又高,你怎么这样全能呢。”许尤撒娇地说着,含情脉脉地望着张剑风。 张剑风身形一滞,望着那双秋波的眸子,小巧精致的鼻翼,粉嘟嘟的嘴唇,大脑一时不受控制,嘴唇不知觉地贴上许尤的嘴唇。 许尤生涩木讷地任由张剑风亲吻着自己的嘴唇,见许尤不排斥,张剑风试探地将自己的舌头伸向许尤的嘴里,缠绕着许尤的粉舌,舔舐着许尤嘴里的美好。许尤紧张而又享受着这种美好。慢慢地舔舐已经无法满足张剑风了,既而疯狂地掠夺着许尤美好,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先是轻轻的啃咬,然后袭向许尤的牙关处,将自己的舌头紧紧包裹着许尤的舌头与之缠绵,舔舐着许尤的牙齿与香舌。许尤的脸越来越红。 张剑风意犹未尽地离开许尤那美好的唇,温柔地将许尤抱在怀里,呼吸着许尤发间的淡淡茉莉花香。许尤羞红的脸,深深地埋在张剑风的胸前,双手环抱着张剑风的腰。 时间如停滞般,四周安静的能听见空气的呼吸声。许尤享受着张剑风胸膛的塌实,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听到许尤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张剑风宠腻地笑了笑,将许尤轻轻地抱起,放回许尤的床上,又替许尤拉好被子,才安心地离开。 这夜,许尤睡的异常香甜塌实,鼻尖总有一股清风的气息,包裹着全身。 第二天,许尤和张剑风一起去了杂志社。一间大概只有二三十平方的房间。摆了五张带屏障的桌子,有五女三男,各自忙碌着。在边角处放了些生活用具,简单的陈设。无不昭示着这是家新成立的资金不足的小公司。 许尤跟在张剑风后面,来到里间,门牌上挂着主编的牌号。张剑风敲了下门,不等里面人说话,就推门而入。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抬起头,看到张剑风,笑着说:“你来了。”又看了眼许尤,接着说:“这个小丫头就是你推荐的人吗?” 张剑风:“恩,她叫许尤,文学功底不错。” 主编笑着说:“恩,那先做几天,看看再说。” 张剑风:“好,悉听尊便。” 主编笑笑,又对许尤说:“你好,我叫吴成飞。是你们张老师的朋友,总听他说起你。既然来了,就试做几天,如果不行,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 第五十节 措手不及 许尤听到吴成飞这样说,不卑不亢地回道:“谢谢吴主编,我会努力做好的。” 吴成飞礼貌地点了下头,对于许尤这初出茅庐的高中生,吴成飞并不看好,只不过这是自己的好友强力推荐的,没有办法,先试用几天,不行再拒绝。 吴成飞对着张剑风说:“那许尤就先跟在你后面学点基础知识,两天过后,许尤将程虎现在采访的资料进行整理编辑,弄好后交给我审核,如果通过就留下,不然就走人。”说完,眼神严峻地看着许尤。 许尤抢在张剑风前头,“好,我明白。我会争取通过您的审核。”许尤之所以这样迫切地说,是不想再卖弄张剑风的人情,看吴成飞的意思,也就明白了,他不愿意在自己这样的新人身上浪费时间,可是又碍于张剑风的面子。 吴成飞冷淡地点了下头,“你们出去工作吧。” 一出门,张剑风拉起许尤的手,宽慰道:“尤尤,你别介意,他一直就是这样严谨的人,其实心底很好的。” 许尤冁然而笑:“老师,我没事。我知道因为你的缘故,他才给我机会,像我这样一个高中生,他们不给机会是可以理解的。我会好好努力的,你别为我操心。我们快去工作吧,和你一起工作,我全身上下充满斗志。” 张剑风会心一笑,自己的丫头就是体贴懂事,可是她越这样,就越让自己心疼。 接下来,许尤便从最基础的排版开始学起。 每天,许尤跟在张剑风后面披星戴月,伴风搭雨的工作着。因许尤动手能力强,本身文学功底就厚实,所以对于吴成飞的考核,是轻而易举地搞定,当然,这里最大的功臣就是张剑风了,没有他的不遗余力地教导,许尤是不可能在两天内学到那么多知识。 杂志社人员紧张,一个人要干好几个人的活,每天累的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意说。而许尤却不然,她每天在工作也在学习,心情好的大放光彩,每天都生龙活虎地,张剑风看着这样开心的许尤,心里像抹了蜜糖,甜丝丝的,浓的化不开。 生活再累再苦,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心里得活着透亮。 七月底,许尤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张母高兴地将许尤抱在怀里,张父脸色有些动容,没有过激的表现,只是对张母说:“慧珍,你今天别做饭了,我们一起去饭店吃吧。” 张母高兴地说:“好,好,庆祝我们的尤尤考进北大。” 张剑风站在许尤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许尤,想保护在心尖上的人,要远行了,高兴之余,平添一分伤感。 七月过完,许尤和张剑风都辞去了杂志社的工作,因为八月20号就要入校报道,许尤需要做些准备。而张剑风只是想多陪陪许尤。 时间是最会捉弄人的调皮小孩,给你弄个措手不及的大花脸,又在你不经意间已跑开。陪伴彼此的日子终于临近尾声,今夜张剑风就得送许尤去北京了。 第五十一节 与人为伍 第五十一节与人为伍 从坐上火车的那刻起,两个人都默默无语,心中却有千言万语,欲说不休。 第二天下午,张剑风和许尤到达北大,张剑风忙着帮许尤办理手续,许尤安静地跟在张剑风的身边,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想将他牢牢地影刻在脑海里,一解离别苦,相思愁。 等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后,张剑风和许尤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至于吃了什么,许尤没有注意,吃什么也行同嚼蜡。张剑风同样地食不知味。 晚饭后,俩人漫步在许尤的大学校园中。 许尤心想:如果自己年长几岁,是不是就可以与他一起在这里学习,生活。 张剑风心想:如果自己年幼几岁,是否就可以与她一起在这里学习,生活。 离别的思绪萦绕着彼此,爬上心头。 看着沉默低落的许尤,张剑风调整情绪,诙谐地说:“尤尤,你看,绿草青青、树木成荫、湖光山色、景色优雅,是不是很美丽,而且这里云集着一代又一代科学家和教学大师,先后培养岀一批国家领导人和大批社会、科技精英。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每棵小草都充满了智慧的灵动。” 许尤被张剑风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我怎么没有发现这里的草和别的地方的草不同。” 张剑风接道:“人杰地灵嘛,小草天天耳濡目染,当然与别的地方不一样了。” 许尤:“小草再怎么灵动,也没有你来的其所。” 张剑风哑然,本想轻松地分别,不料,还是将话题变沉重了。 “尤尤,人总是往前走的,不可能停滞不前,那是会被淘汰掉的。至于我们,古人不是说过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至少我们还可以写信,还能打电话,我们比古人可幸福多了。他们只能对着月亮思念,对着孤夜思念,对着花草一吐相思。是吧?尤尤。”张剑风轻声说着,又似自言自语0自我安慰。 “我明白,老师,我只是心里舍不得。”许尤站定,落寞地说着。 张剑风无奈地叹息,自己又何尝不是舍不得呢。 张剑风将许尤抱在怀里,彼此找寻安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相拥着。 最终,张剑风还是独自离开了,不能再耽搁下去,这样只会更难过。相信接下来辛苦的军训生活会让许尤忘记思念之苦。 张剑风独自坐在车厢里,聆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回味着许尤的味道。不管你奔赴多久多远,我都会默默地等着你。 第二天,新生们开始了军训生活,许尤从小跟在爷爷身后帮着干活,所以这些操练纯粹小儿科。每天晚上十点,张剑风都会打电话到许尤的寝室,每每接到张剑风的电话,许尤的心里就如山涧的溪流般欢快,一天的疲劳也随之流走。 军训结束后,许尤就开始奔赴学习的汪洋大海,除了和同宿舍的几个人认识外,许尤又回归之前的状态,对一切不闻不顾,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没有你在身边,我还是学不会与人为伍。许尤在心里诉说着。 第五十二节 耿耿于怀 转眼到了国庆节了,同学们都张罗着回家。 这天晚上,同寝室的张雨欣高呼道:“终于可以回家啦!”张雨欣是个活泼大方的女孩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圆呼呼的小脸蛋,无不透漏着调皮的因子。她是学法学专业的。 “时间过的挺快的,转眼就到国庆了。”苏红英接道。苏红英是学英语专业的,苏红英是属于典型的古典美女。一头及腰的青丝,散披在后背,拖曳着端庄之气;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楚楚动人;尖挺的鼻梁,恰到好处;朱红齿白,粲然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对呀,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呢,国庆万岁!许尤,你回家吗?”陶戚唯对着许尤说道。陶戚唯属于奔放性的女孩,长相一般,性格张扬。学校有个什么花边新闻,什么帅哥美女什么的,她总能第一个知道,再大肆地广播出去。真不亏是学新闻学专业的,处处发现新闻。 “我不回家,可能找个兼职做做。”许尤礼貌地回答。自己学习汉语言文学,学这个专业的人很少。 虽然平时几个人同进同出的,可是,谁都明白,谁也走不进许尤的心里,也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因为陶戚唯性格的原因,所以相较于另外两个人而言,要与许尤关系好那么一点点。 “许尤,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你老师?”张雨欣试探地问道。 许尤:“恩,他是我高三时候的语文老师。” “你老师怎么会天天打电话给你呢?”张雨欣好奇地问。其实,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八卦好奇者,只是因为许尤身上散发的拒人千里的韵味,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地提出疑问。 “他是......”许尤桌边的电话铃声响起,许尤本能地接起,以为是张剑风打来的。 “你今天怎么这样早就打电话?”许尤问。 “不好意思,我想找许尤。”对方说。许尤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来电之人了。 许尤:“思思,是你啊。我就是许尤,你没有听出来吗?” 思思:“呵呵,不好意思哈,我刚还真没有听出来,你在等张老师电话吗?” 许尤:“恩,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他呢。” “哼,你就是重色轻友的家伙,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我。你的号码,我还是找到高中班主任那里才知道的。”思思抱怨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许尤歉意地说。自己确实挺过分,对朋友太冷淡了,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想念张剑风。 “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国庆回家吗?”思思笑呵呵地问。 “不回家的。你呢?”许尤左右徘徊地说,其实想回去见张剑风,可是又得找事情做,不然到哪挣钱,总不能老是靠张剑风吧,那样,自己会觉得双方的感情处在不平等的天平之上,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心里所不能接受的。 “我也不回家。不过,尤尤,你以前不是总希望回家陪爷爷吗?怎么现在不陪了?”思思上随口问道。 电话这端沉默了,爷爷去世的事已经冷藏在自己的心里,冰封着不让其消失无影。 “他已经去世了。”许尤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回答,好让自己的心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不堪,没有那么恋恋不忘耿耿于怀。 第五十三节 如影随形 第五十三节 如影随形 “对不起,尤尤。”思思歉意地说。思思明白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人的感觉,只要别人一提,心口都会疼痛地蔓延。 “没事,已经过去了。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只是有早晚的区别而已。”许尤尽量淡然地说。 “尤尤,那你也不回家,我们国庆去你那玩,好不好?带我们领略一下北京风光。”思思换着话题说道。 “好的。那你什么时间到?”许尤问。心思不定,导致没有听清楚思思说的“我们”。 思思:“票已经买好了,一号下午两点到站。” 许尤:“恩,我知道了,那我到时候去车站接你。” 思思:“尤尤,你真好。” 许尤:“恭维的话就别说了。那挂吧,到时候见面说。” 思思:“好的,拜拜。我会想念你的哦。” 许尤:“我也想你。拜拜。” 挂了思思的电话,许尤陷入沉默的漩涡,对于爷爷的离世,以为不去触摸,就可以不伤痛,只是自己忘了,它一直存在。 那边挂断电话的吴思思自责地对王龙说:“我刚刚肯定触及了许尤的伤心事了,她没有什么朋友,张老师又不在她身边,她难过了,只会藏在心里的。” 王龙安慰着欲哭的思思:“你也不是故意的,她的路得她自己走,事情也只能她自己解决,你再担心也远水解不了近渴,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消化吧。” 王龙宽慰着思思,也是在安慰着自己,虽然现在已经是思思的男朋友,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牵挂,尽管她的心里已有他人。从初中的时候,就暗恋着她,一直暗恋着,直到,她将思思介绍给自己当女朋友的那刻起,她斩断了自己的那么一点点期许。可担忧牵挂的心不从停止。 寝室其余的人看出许尤的哀愁,可也无法安慰,只能各自收拾东西。 电话声响了很久,许尤也没有入耳,安静地坐在那里,回放着曾经的一幕幕,已如烟过的曾经。 陶戚唯走到许尤身边,说:“找你的电话。” 许尤木然地抬起头,看了眼陶戚唯,便去接去电话。 “丫头,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睡着了吗?”张剑风爽朗的声音穿过许尤的五脏六腑,顿时将许尤从回忆的深渊招回,许尤霎时清醒不少。 “没有,你国庆有什么安排吗?”许尤试探地问。 “目前没有,看情况吧。”张剑风一如平常地说。其实,心里激动的气息如那湍急的河流,势将满山遍野吞没。自己已经买好了去北京的车票,一号早上就能到,到时候给那丫头一个惊喜吧。 “哦,我知道了。”许尤有些沉寂地说,落寞如影随形。 “那你早点睡觉吧,我明天晚上有事情,不能打电话给你了,你要早点睡觉,别熬夜,知道吗?”张剑风絮叨着。 “恩,我知道,老师,那晚安。”许尤强颜地说。 “丫头,晚安,我会想你。”张剑风说完,便挂掉手机。 第五十四节 何德何能 10月1日早上,室友们都已经拖着行李箱回家了。 许尤看着只有一个人的诺大寝室,心里的孤寂如那春风吹动的青草,肆无忌惮地生长着,荒芜人烟的心房缺失的厉害。 “叮铃”的电话声响起,将沉静的许尤惊起。许尤接起电话。是一号公寓18栋608寝室吗?”一个老人的声音穿过来。 “是。请问你找谁?”许尤礼貌地说。 “麻烦叫许尤同学出来下,校东门口有人在等她。”老人和气地说。 “谢谢!”许尤说完,挂了电话。锁好房门,许尤便朝门口东门口走去。会是谁呢?许尤心里嘀咕着。 当许尤远远地看见,一身纯白色运动服,双手插在上衣口袋的张剑风时,泪水竟不由自主地迷糊着双眼。想念的人就在眼前,仿似在梦里看花般不真切。 待走近,张剑风宠腻地抹去许尤眼角的泪光,痛惜地说:“怎么瘦了?” 许尤听到张剑风的声音,才回过味来。故嗔道:“你不是说你没有安排吗?” “想给你一个从天而降的幸福嘛。”张剑风得意地说。 “还没有吃早饭吧?”许尤想起来,问道。 “没有,想赶来与你一起吃早餐,赶上了吗?”张剑风问。 “恩,赶上了,我也没有吃,那我们走吧。”许尤乐活地说。 张剑风将许尤搂在自己的右侧,“我刚来的时候就看见前面有一家早餐店人满为患,相信味道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 “恩,听你的。下午吴思思也过来,我们一起去接她,好不好啊?”许尤欣喜地问。 “当然,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傻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又瘦了,是不是我不在身边监督你,你就不好好吃饭了?”张剑风关切地问。 “不是,我有好好吃饭,我想,我可能生病了。”许尤故意地说。 “哪里病了?”张剑风停止脚步,将许尤胳膊,手,腿到处摸摸,又问:“哪里不舒服啊?”急切的话语,焦急的神情。 “哈哈哈,逗你的,我要是生病也是相思病。”许尤大笑着说。 张剑风:“傻瓜,吓坏我了,以后可不许开这样让人担心的玩笑了,知道吗?” “哦,我就是想看你紧张的样子嘛。”许尤嘟着嘴说道。 “那下不为例。爸妈他们也好想你。妈妈一天在我耳边唧唧喳喳地说叨你,爸爸虽然没有直接问,不过我们说的时候,他在认真地偷听。你说,是不是一个怪老头。”张剑风乐呵地说。 许尤鼻子一酸,自己何德何能,让其二老牵挂。 吃完早饭,两个人沿着马路,毫无目的地漫步着,马路上的喧嚷,影响不了彼此那颗相伴的甜蜜心房。 只要与你在一起,连压马路也是惬意的;能与你在一起,下雨天也是充满情意的;也只有与你在一起,心才是跳跃鲜活的,我才是完整的。许尤在心里蜜语着。 下午,两个人赶到火车站,等了片刻,就看见穿着红色毛衣配搭着黑色紧身裤的吴思思从出口处往外走,不时地东张西望。紧接着,许尤便被思思后面的人给楞住了。 第五十五节 来日方长 很快,许尤便了然了,看来思思已经和王龙谈恋爱了。 许尤和思思拥抱了一下,随后指着王龙对着张剑风说:“老师,这个是我初中同学,高中是同校不同班的校友,现在看来是吴思思的男朋友了。”许尤笑眯眯地说完,又冲思思挑眉一笑。 听许尤的介绍,王龙的心里如注了一剂强力麻醉药,动弹不得。原来连朋友都不是,只是同学,许尤,你有那么多同学,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王龙苦涩的啼笑皆非。 又对着王龙说:“这个是我们高三的语文老师,也是我男朋友了。”说完,许尤看着张剑风甜甜地笑,如春光如海般浩瀚磅礴,富有活力与生机。 张剑风:“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多多关照!”王龙后知后觉地说。 “你们没吃饭吧?我和老师也没有吃,就是为了等你们一起。”许尤挽着思思的胳膊兴奋地说着。原来,只是在外人面前介绍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可以让自己这样心情畅快,快乐的因子随风飞扬漫天。 “尤尤,你真好。那我们快走吧,你都不知道,我都饿晕了。”思思夸张地说。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前面,张剑风跟在许尤的右边,王龙跟在后面,安静地看着许尤的后背,她已经有人守护了,看她那幸福的模样,自己也该放心地放手了,只要她幸福就别无所求。 张剑风回头看了眼王龙,便看见王龙那炙热的眼神,安静从容地表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许尤。 张剑风放慢脚步,等王龙跟上,礼貌客气地问:“你在哪个学校?” 王龙:“我在南京大学,和吴思思在一个学校。” “哦,学校不错。什么专业?”张剑风又问道。 “会计。”王龙简短地回道。 张剑风感觉到王龙的冷淡,便不再言语。良久,王龙淡淡地说:“好好待她,看得出来,和你在一起,她的笑容才是真实的灿烂的。”说完,深沉地看了眼张剑风。 “我知道。我把她当作我的心来守护。”张剑风看着许尤的后背,深情地说。 两个男人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听着许尤和吴思思的唧唧喳喳,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四人吃完了,便在附近逛了逛后,就安排住处休息了,准备第二天爬长城。 次日,四人准备了点食物和水,便出发了。 张剑风特意为许尤买了个深红色的遮阳帽,这个丫头不知道照顾自己,虽然现在秋风和煦,阳光含蓄,不如夏的炙热,可是长时间曝晒在阳光下,紫外线对皮肤还是有杀伤害的。张剑风温柔地替许尤带好帽子。 “张老师,你好温柔哇。”思思调侃道。王龙依旧安静地看着许尤,不发一言。 许尤冲着张剑风娇羞地一笑。 思思:“那我们具体去哪里?毕竟长城那样长。” 许尤笑盈盈地说:“去八达岭长城。世界遗产委员会评价,约公元前220年,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将修建于早些时候的一些断续的防御工事连接成一个完整的防御系统,用以抵抗来自北方的侵略。在明代。公元1368至1644年,又继续加以修筑,使长城成为世界上最长的军事设施。在文化艺术上的价值,足以与其在历史和战略上的重要性相媲美。而现在北京市延庆县的八达岭长城是明长城中保护的最好的部分,也是最陡峭的部分,还是客流量最多的。所以我决定去那,可以吗?” 许尤说完,看向思思,思思肯定地说:“客随主变,我听你的安排。” 许尤笑笑,又看向王龙,王龙只是简短地说:“好。” 最后,许尤又看向张剑风,满波秋水,张剑风宠腻地牵着许尤的手,“好,来日方长,你如果想去,我们多去几次,争取将全长城游览一遍,好不好?” 许尤深深地点着头,满脸的幸福如那朝阳的向日葵,明媚生辉。 第五十六节 无私奉献 第五十六节 无私奉献 来到长城脚下,远远看去,像一条巨龙舞在群山之间,雄伟壮观、而又蜿蜒曲折。 八达岭长城位于北京延庆,是明长城最具代表性的一段,居庸关的前哨,海拔高度1015米,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明代重要的军事关隘和首都北京的重要屏障。登上这里的长城,居高临下,尽览崇山峻岭的壮丽景色。迄今为止,已有包括奥巴马、尼克松、撒切尔夫人在内的三百多位知名人士到此游览,八达岭景区以其宏伟的景观、完善的设施和深厚的文化历史内涵而著称于世。史称天下九塞之一,是万里长城的精华,在明长城中独具代表性。 四人便开始爬长城了。长城随着险要的山势,曲曲折折,活像一条有生命的巨龙。 长城的墙上有一个个小孔,是古人用来射箭的。四个人都透过小孔往外看,许尤不禁打了个寒战,下面可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呀!从此处看,长城如空中悬浮的襟飘带舞,柔软而又不失苍劲。踏着脚下的条石,感受着几千年的浑厚,徜徉于几千年的沧桑变化。 一路走走停停,依然累的不可开交。 当爬到第六层的时候,吴思思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许尤劝慰到:“现在放弃,不是可惜了嘛。要不,你再坚持一下?” 思思:“不行了。”又趴在许尤耳边低语道:“尤尤,我来月经了,所以真的坚持不了了。” 许尤点点头,“那好吧,那我们去吧。” 这时候,王龙主动开口说:“那我留下来陪思思吧。” 许尤和张剑风点点头,就牵着手了)继续前进了。 等许尤和张剑风离开,思思将头埋在膝盖下,轻声地问:“是不是还是放不下她?” 王龙沉默了,半响没有接话。最后,缓缓开口道:“她幸福就好。” 思思低迷地说:“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有个无法安放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于心恋恋不忘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就遗忘了。我相信,我能等到你回首的那一天。” 思思说完,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 “谢谢你,思思。”王龙愧疚地说。 走到第七层,张剑风关切地问许尤:“累吗?” 许尤:“我还能坚持的。你怎么样?” 张剑风:“我会陪你的,不论去哪里。” 许尤宛然一笑,俩人不再说话,继续前进。 终于登上了顶峰,站在八达岭的顶峰上,放眼望去,长城就像一条巨龙盘旋在绵延起伏的云岭上,游客们上上下下,熙熙攘攘。有白皮肤的、黑皮肤的、黄皮肤的,人们争相拍照留念。再往下看,就像是一条巨龙在蜿蜒蠕动着。龙的精神在八达岭长城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秦始皇东临碣石,登高一呼,招来辛勤的民众。前赴后继地没日没夜拼命建长城。终于,万里长城建好了。他们留给了我们这些炎黄子孙一个惊世杰作,而自己却没有留下姓名!这种无私奉献的不朽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许尤和张剑风的心跟随着八达岭的磅礴气势而飞洪。 “关于八达岭长城的听说,你知道多少?可以和我讲讲吗?”许尤问。 “当然可以了,小傻瓜。八达岭长城传说是“原生态”的文学样式,它植根于民间,方言特点突出,把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巧妙结合起来,具有浓郁的神话色彩和传奇色彩,是中国长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张剑风停顿了一会,喝了几口水。 又说道:“它涉及面广,题材众多,内容丰富,表达了群众的思想情感,主要包括5个方面。其中,八达岭长城的神话传说主要包括《仙女点金砖》、《长城三关的来历》、《张果老修拐脊楼》和《二郎神与赶山鞭》等;孟姜女的传说主要有《粽子为啥是三角的》、《孟姜女和最早的一段长城》、《挂纸庵》等,这些传说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表现形式也别具一格;八达岭长城地区的风物传说主要包括关沟72景传说以及关隘、城堡、烽火台和村寨的传说等;“八达岭”名称由来的传说主要包括《元仁宗诞生于延庆》、《李自成进京》、《把鞑岭》等。此外,《八达岭长城传说》还记载了八达岭长城沿线群众的生产生活、岁时节令、风俗习惯和历史人物的传说。” “这样丰富啊!”许尤惊叹。“看来,我的视野太狭隘了,我得好好增进知识,才好。” 张剑风:“没事,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我相信你的视野会越来越开阔的。” “恩,我明白。”许尤点头道。 第五十七节 待人接物 第五十七节待人接物 等四人一同回到长城脚底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吃完饭后,就各自休息了,因为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吴思思和王龙一起回南京了,张剑风留下来,陪了许尤一天,也回去了。 送张剑风离开后,许尤陷入了落寞的大潮,原来,习惯了人多,就适应不了独处了。许尤摇摇头,屏弃那些杂念。 随后,许尤去了学校附近的菜市场,在出口处,用一张白纸写上了求职信:本人北大在校生,可以代教高中文科,中小学所有课程家教,谢谢! 许尤在这里坐了一天,接了四份家教,心里乐开了花。每周安排三节课,每天两家,一次两个小时的课时,一次三十元,这样一天能挣六十元,一个礼拜三百六十元,平时再写点稿子,还能挣一些。许尤盘算着。 接下来的日子,许尤每天白天忙功课,课后忙着家教的工作,很多时候,张剑风打来电话,许尤都没有接到,或者是紧赶慢赶,气喘吁吁地接起电话。每次,张剑风都狐疑地问原因,许尤总是遮遮掩掩地掩饰过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柔风在指尖划过,还没来得及感受,便寒风凛冽,冬雪沙沙。 许尤依旧在忙碌着的时光中穿梭,虽然匆匆,却不虚度。 这样充实的生活,让许尤觉得踏实安定,不会心空空地思念着远在家乡的张剑风。 不管北京多么璀璨明目,也不如那存在家乡里,让人牵挂的灵魂。 转眼,放寒假了,归心如飞,想安插一双翅膀,飞向张剑风的身边。拥挤在返乡的学生大军之中,许尤累却甜蜜着。 当张剑风看见许尤的第一眼时,心疼地气息蔓延开,责备地说:“尤尤,你在学校是不是打了很多份零工,怎么瘦成这样?我说过,要照顾你守护你,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操劳。” 许尤心虚:“没有,只是当家教,一点也不辛苦。我瘦是因为我减肥的。” 张剑风将许尤抱在怀里,没有言语。良久,才说到:“尤尤,我只希望你能无忧点生活着。” 许尤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抱紧张剑风的腰。两个人享受着重逢的花香。 快乐的时光总是不经意地远离了,春节过后,许尤又返校了,鉴于之前的分别,这次,两个人要坦然的多。 各自返校,张剑风忙着教书育人,许尤忙着学习与挣钱。 一天,许尤在班里安静地看书,一个人影笼罩着许尤,许尤茫然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许尤迷糊地看了一眼,又垂头看书。 “你就是这样待人接物的吗?”充满磁性的男声传入耳膜,许尤再次抬起头,只见一个身高约有185厘米的男生,穿着一件米色的双排扣的呢子大衣,大衣敞着,露出里面合身的酒红色衬衫。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黑色的过耳卷发,显示出那少许的阴柔气质。 “你在和我说话吗?”许尤迷惑地问。 “除了你,这个教室还有别人吗?”男生说道。 许尤回头扫了眼教室,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男生冷酷地说。 “哦。”许尤淡淡地说,便接着低头看书。 男生也不再言语,随性地斜坐在许尤的邻坐,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尤,许尤视若未睹地看书。 第五十八节 无关风月 第五十八节 无关风月 不知过了多久,许尤才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静坐了几分钟,便合上书本,起身离开。 “难道你就准备这样离开吗?要知道,我可是等了你很长时间了。”慵懒的男声传入许尤的耳里。 许尤淡淡地说:“我没有让你等我,而对于你的等待,只能由你自己买单。”许尤说完,朝教室门口走去 “难道你不想知道胡明辉吗?”男生追问道。 许尤没有接话,依旧朝前走着。 “难道你不想知道张剑风吗?”男生又问,相比之前的淡定,要急促的多。 “张剑风是我男朋友。”许尤回头,淡淡地说。 “看来你还是有人情味的嘛,不至于是块寒冰。”男生挑衅地说。 “我想,你不是来和我闲聊的吧?有什么事情就痛快地说吧。”许尤冷声道。 “呵呵,有个性嘛,就是太冷淡了,不太好。我来,就是找你的,要你做我的女朋友。”男生信心百倍。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既然知道张剑风是我男朋友,现在还要我做你女朋友,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带脑袋出来?”许尤讥讽地说。 “嘴巴挺毒的啊,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男生狂妄地说。 “你爱怎样,与我无关。转身离开。 第二天,流言蜚语飘满整个学校,说校草罗子昂正在狂追大二汉语言文学班的许尤。 许尤认真学习,努力挣钱,对于流言,是充耳未闻。 罗子昂每天都围在许尤身边,可许尤却熟视无睹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月过去了,许尤还是冷言冷语地对待罗子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竟然沦落到追个小女生都追不上,罗子昂颜面扫地,心里的怒火,与日俱增。 这天傍晚,罗子昂对许尤放下狠话:“我奉劝你赶紧答应做我罗子昂的女朋友,否则我将你和你老师的事情昭然若众,看你怎么在学校里待。” 许尤释然一笑,“很好,我期待你的作为。” 罗子昂本想吓吓许尤,不成想,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受了一肚子气。 第二天中午,陶戚唯拿着一份报纸兴冲冲地闯进寝室,将报纸放在许尤面前。“大二女生道德败坏,竟勾引自己的老师”偌大的标题,映入许尤的眼帘。许尤简单地看了一眼。无关风月地说:“如报所言。” 寝室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被许尤的话语给楞住了。 半天,众人回神。张雨欣试探地问:“就是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个老师吗?” 许尤浅笑:“恩,是他,我高三时的语文老师。” 陶戚唯接着问道:“那他是不是很帅?” 许尤:“不帅吧,不过,在我眼里,他是完美的,他是我的阳光,永远也无法拒绝的阳光。” 心思细腻的苏红英有些着急的说:“许尤,那你接下来要怎么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呢?” 许尤缓缓地说:“需要面对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与我何干。” 陶戚唯一把抱住许尤,表情夸张地说:“许尤,你真是牛哇。我太佩服你了。我支持你哦。” “我也支持你。”张雨欣接着说。 沉默片刻的苏红英低声说:“希望你好运。” 许尤没有说话,冲他们嫣然一笑,空气也变得明媚生辉。 第五十九节 一气呵成 第五十九节 一气呵成 电话铃声响起,许尤接起身旁的电话,“你好!” “许尤,我是罗子昂,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我在图书馆等你,不见不散。”罗子昂急切而又匆忙地说完一大段,就挂了电话,不给许尤拒绝的间隙。 许尤疑惑,自己和他交流的不多,他怎么听出是自己的声音。 许尤起身,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许尤走后,寝室里面开始叫嚷开来。“原来,她喜欢自己的老师。虽然说爱情不分国界,不分大小,可我还是接受不了,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我也这样觉得,真是看不出来,那漂亮的清纯脸蛋,心底竟然是那样污浊不堪,还搞师生恋。”......张雨欣与陶戚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人前一套,背后一遭,被他们演绎着淋漓尽致。苏红英安静地坐了一会,也出去了。 唾沫星子真的会淹死人,只不过,许尤不在乎,所以不管起多大级别的风暴,许尤也泰然若之。去图书馆的路上,不时有学生对自己指指点点,许尤视若无睹,迈着从容的步子。 见许尤的到来,等在图书馆门口的罗子昂赶紧迎上去,焦急地说:“我们去那边大树底下说话吧。” 许尤点点头,没有说话。 罗子昂愧疚地说:“许尤,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我已经托人在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查出是谁做的了。” 许尤:“是谁做的,不重要。你也不需要觉得愧疚。过程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后果更不重要。我从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宣示,我的男朋友是我的老师。” “看来,胡明辉说的真对,你爱你的老师,很爱很爱。”罗子昂苦笑着说,原来自己自导自演的这场追逐戏,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入戏的只是自己这个策划者。 沉默了一会,罗子昂说道:“有一次,和外校的联谊球赛上,我对胡明辉的球艺,佩服的五体投地,后来,我去找过他一起打球,渐渐地熟悉起来,以至于成了好朋友,好兄弟。从他那,我知道了许尤的名字。有一次,我问他,怎么不找你。他只是说只要你幸福就好,他只需要默默地注视着你就好。”罗子昂说完,深沉地看着许尤,希望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丝感动。可是,什么也没有,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在哪个学校?”许尤随意地问。 “医科大学。他的联系方式,你要吗?”罗子昂追问。 “不需要。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许尤反问道。 “我想说的是,我之前追你,真的没有恶意,我是真的对你动心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没有看上我。我这个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我想问你,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吗?”罗子昂诚恳地问。 “可以,不过,我这个人向来都不是个合格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许尤面带微笑地说。 “当然不会介意,这是我的荣幸。”罗子昂看着许尤的笑容,愉悦地说。原来她笑起来也是这样的美,怪不得,胡明辉那个臭小子对她还是念念不忘。不过,自己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感情。现在就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吧,走一步看一步,男女朋友算什么,结婚了还没有保证呢。 许尤:“那你说完了,我该回去了。” “好的,那你有事就招呼我这个朋友哦。”罗子昂故意将“朋友”二字咬重。 许尤点头,转身,离开,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罗子昂看着许尤离开的背影,心里在盘算着。 第六十节 将计就计 第六十节 将计就计 苏红英出了寝室,来到了罗子昂约许尤的地点。然而没有发现他们,苏红英失望地漫步在校园的小道上。 “我想问你,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吗?”这句话传入苏红英的耳里。怎么声音这样熟悉,苏红英四处张望着,终于发现背面大树底下的许尤和罗子昂。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苏红英的心底流淌出来,再也无法淡定地心,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罗子昂靠近。 待许尤离开后,苏红英走到罗子昂面前,装作很巧合地说:“罗子昂,好巧啊,你在这里欣赏风景吗”? “我在这里做什么,与你何干?”罗子昂的盘算被人打断,心里很烦躁。不由得面露愠色。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苏红英难堪地追问着。 “不记得。”罗子昂坚定地说。对于讨好自己的女生,没有必要给好脸色,直接拒绝到底。这是罗子昂奉行的准则,所以,认识许尤之前,在这个学校还没有出现过自己的花边新闻。洁身自好,为了等自己的真命天女出现。现在出现了,却是有花无果的树,想到这里,罗子昂黯然,能让这棵不结果的树结上果子吗? “学长,我是希望高中的,比你低一届的,我叫苏红英。”苏红英强颜欢笑地说。自己当初可是学校的校花,现在报出名字,希望他能知道一丁一点的过往。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不过,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罗子昂心不在焉地说。 “我也是,很高兴遇见你。”苏红英忧伤至笑地说着,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从未存在。能放弃吗?不能!努力了这么久,不都是为了他吗。 “我刚刚看见许尤了,她是你女朋友吗?”苏红英调整面色,假装随性地问。 “你认识她?”罗子昂急切地问。 看着他紧张的眉目,脱口的话语,深深地践踏着苏红英的心口。 “恩,我们住一个寝室的。”苏红英目空前方地说。 “呵呵,真巧。我和她是朋友。你叫苏红英,是吧?”罗子问。看不出他的情绪所在。 “恩。”苏红英回。 “那介不介意多我这个朋友?”罗子昂转露笑脸。 “当然不介意,我很乐意。”苏红英开怀地说。不管怎么样,多少多了一层关系,比不记得自己强。 “那好,常联系哦。我要回去了,再见。”罗子昂潇洒地说。 “好,再见!”苏红英冲罗子昂的背影说道。 谣言止于智者,意为任何谣言在善于思考的人面前都会被揭穿及无视。许尤就是后者,直接无视。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同学们也淡忘了许尤的事情。照旧阳光灿烂,生活继续。 然而,罗子昂并没有放弃追查这件事的肇事者。最终,得知是许尤的同寝室苏红英所为。 苏红英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大自己一届的罗子昂,相貌好,学习好,在那时,罗子昂成为了多少女生童话中的王子。为了能够有机会接触罗子昂,苏红英努力学习,考上罗子昂所在的大学。然而,现实是惨淡的,自己的单相思,别人未必会领情。 当苏红英进入大学校园时,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罗子昂的情况,得知他没有女朋友,苏红英兴奋许久。 从大一开学起,苏红英就写情书向罗子昂告白,然而,从未得到对方的回应。 见罗子昂疯狂地追求许尤,苏红英紧张了。虽然说,这个许尤貌似有男朋友的样子,可是,毕竟不在一个地方。距离产生美,可距离也容易产生隔阂。着急无奈下,苏红英鼓起勇气,决想向罗子昂当面表白,不料,偷听到许尤和罗子昂的谈话。 苏红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好离间他们,让许尤更讨厌罗子昂,这样罗子昂心里受挫,说不定就能接受自己了,苏红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庆幸不已。 当校报刊登了许尤的私人感情的事后,罗子昂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约了许尤,这多少给苏红英那摇摇欲坠的心平填几份伤感。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放弃吗?怎么可以! 最终,让苏红英阴差阳错地见缝插针,认识了自己。 罗子昂搜集了这些情报,在心里打算着,要如何处理才妥当。 终于,罗子昂想出了妙计:何不将计就计。 第六十一节 柳暗花明 第六十一节 柳暗花明 罗子昂为自己的想法大喝精彩,这天下午,便约了苏红英在学校外的咖啡厅见面。 当苏红英接到罗子昂的电话邀请的时候,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跃着,久久不能平复。 片刻,回神的苏红英开始翻箱倒柜,将所有的衣服全都平铺在床上,一件件地在身上比划着。全然失了平日的优雅。 张雨欣好奇地问:“要约会吗?这样紧张,是哪个帅哥俘获了你的芳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昨天还拒绝了一个高贵帅气的美男啊,真是让人的红心伤的一片一片的。”张雨欣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自己心房,作伤心状。 苏红英瞥了许尤一眼,刚好对上许尤抬起的眸子。许尤疑惑地说:“怎么看我,是在说我吗?” 陶戚唯接话道:“不是说你,我们在好奇今天的苏红英怎么这样奇怪,貌似要约会一样。” 许尤没有说话,坦然地看向苏红英。 看着许尤投过来的视线,苏红英心虚地别开头。娇羞地说:“没有,不是约会,只是去见一个朋友。” 陶戚唯起哄地说:“朋友可是分很多种的,不知道你要见的属于哪种性质?你可以不说实话,但是我们不会相信的,因为你的行为出卖了你话语的真实性。” 苏红英被陶戚唯一调侃,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小声地解释说:“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 许尤看着堆满床的衣服,善意地说:“那件水红色的连衣裙,很称你的皮肤与气质,穿上应该不错。” 苏红英感激地看了眼许尤,拿起衣服在身上比试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确实,经过许尤的提醒,豁然明朗。苏红英在心里对许尤说:许尤,谢谢你!同时,也对不起你! 收拾妥当,苏红英迈着碎步,往目的地走去。 五月的风,轻轻地从耳边吹过,柔暖的,湿润的,像似躺在那天边的云彩上,轻盈舒适。宁静而蔚蓝的苍空,几朵轻柔的浮云在漂动着,时而像一个笑脸模样,时而像奔驰的飞马,时而像威严的高山......轻快着,变换着的云朵如在涂抹着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图画。玫瑰.木香.春夏鹃.紫藤.琼花.四季海棠.鸢尾等花香塞满鼻中,满眼的翠绿由脚底下延伸之天边。苏红英惬意地享受着,五月的闲适与罗子昂带给自己的希冀。 当苏红英推开咖啡屋的玻璃门,便看见坐在窗边的罗子昂,心不由的紧缩了一下。 罗子昂看见苏红英,便冲其招手。苏红英急切地快步走过去。 坐定,苏红英在心里纠结着要怎么开口,以至于半天都低着头,一双手也不知道如何安放,一颗跳动的心也变得局促。 “需要喝什么吗?有果汁,奶茶,咖啡。”罗子昂轻语道。 “果汁就好。”苏红英温柔地说着,这才敢抬起头,注视着罗子昂,看着他笑意的脸旁,听着他与服务员的低语,苏红英竟失了神。 “我脸上有东西吗?”见苏红英如痴的眼神,罗子昂出声道。 “啊......没......没有。”苏红英脸红心跳地说。为遮掩自己的失态,又手忙脚乱地端起果汁,猛灌一口,不料被果汁呛到。 罗子昂抽了张餐巾纸递给苏红英,又起身,来到她身边,轻拍着苏红英的后背。 第六十二节 永无天日 第六十二节 永无天日 苏红英僵直着身体,任由罗子昂顺拍着自己的后背。许久,罗子昂轻声问道:“好了吗?” 苏红英娇羞地说:“好了,谢谢你!”说完,朝桌子下方深埋着自己通红的脸颊。 罗子昂恋恋不舍地抽回自己的手。为自己的这种情绪惊吓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罗子昂无奈地摇摇头,好摆脱心里的那股不安的气流。 俩人各自喝着自己面前饮料,怀揣着自己的心思。 四周的空气如凝固般的水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怕打碎了精美的水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红英不愿开口,是怕破坏了与罗子昂在一起的美好瞬间。 罗子昂没有开口,是因为纠结的复杂心里。 原定计划是:向苏红英表白,等她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了,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许尤了。对于许尤,心里总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想要靠近的劲头。 然而,当自己的指尖触碰到苏红英的体温时,有一种莫名的心跳,体内有无数的因子在跳动。许久的沉默让罗子昂异常的煎熬,似乎说任何话语都显得冒昧。 “咦,你不是苏红英吗?”充满蛊惑的声音打破这份静默的空气。 罗子昂与苏红英同时抬起头,看向站在桌边的男人。长相清秀白皙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成熟稳重。然而,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轻浮,让人觉得深浪不经。 苏红英看了眼罗子昂,转头对着男人说:“我是苏红英,你是哪位?” “你不记得我了?看来,美女多忘事啊!给你点提示哦,96年春末夏初,你骑自行车摔跤了,有影响了吗?”男人邪肆魅惑地说着。 苏红英听完男人的话语,陷入回忆的海潮。 那次,刚好碰见罗子昂从侧面小道骑车过来,不料,两个人相向而行,苏红英为了能和罗子昂说上一言半语,急忙加速掉头,以至于连人带车摔出好远。张红英吃痛地抬眼,看着渐骑渐远的罗子昂,心中的失落的潮水久久不能退去。 为此,苏红英右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 往事不堪回首,回忆的一幕幕也只是一个暗恋的故事,从头至尾,也只是关于你一个人,罗子昂而已。 暗恋暗恋,也只是永无天日的爱恋,暗恋有多苦,不是哑巴吃黄连,而是一个能言善道的演讲者,当提到暗恋的那个人时,会理屈词穷,会举足无错,会无法储存自己的记忆。 纵使我有万水千山的深情,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苏红英想到此,不由得哀伤地看了罗子昂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 罗子昂突然感觉心口涨涩的无以言表。 苏红英思想半天,还是找不到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记忆。 歉意地对男人说:“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来。” 男人的眼神寂寥地放空数秒,又恢复略显轻浮的姿态,笑眯眯地说:“美女就是美女。连忘记一个人这件事都诠释得这样有美感。” 第六十三节 偶遇奇缘 第六十三节偶遇奇缘 苏红英被男人的话挑染得不好意思,只是浅笑着,来打发自己的尴尬羞涩。 男人接着说:“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年余长。很高兴再次遇见你!”说完,礼貌周全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苏红英被年余长的举止所震慑住,自己是个学生,他是走上社会的人,差距就在此。这样礼貌的举动在自己眼里只是显得矫作与虚伪。 迫于无奈,苏红英也伸出右手,与年余长轻握了下,便立马弹开。仿似触及了肮脏不堪的东西。年余长看着苏红英的动作,一丝伤感爬上心头。 坐对面的罗子昂,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年余长与苏红英,五味杂陈铺满心里,可是又矛盾着自己的心里。第一眼见到许尤的时候,一颗心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可是,对于才第二次见面的苏红英,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看见苏红英与年余长说话,心里就已经堵着慌。为什么这样?难道自己一只脚踏两只船吗?怎么可以?复杂的心理变化,搅动着迷惘的大脑,罗子昂有抓狂暴走的欲望。 “你好!你是苏红英同学吧。也很高兴认识你。”男人挑衅地冲罗子昂挑眉道。 “你好!罗子昂。”罗子昂简洁地说道。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年余长的手。 “今天的消费,记我账上。”年余长洒脱大气的语气,伴随着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学生样的服务员便走了过来。 服务员快步走近,面带微笑地说:“老板,有什么吩咐?” “这桌的消费记我账上,以后,只要是这位女士前来消费,一律记我账上,明白了吗?”年余长严谨而又不失大气风度地说着。 “好的,老板。”服务员恭敬地点头说道。随后,便仔细地打量着苏红英,想将她的样子记入脑海。 苏红英被女服务员的行为惊呆了,而对于她的注视,又很别扭。想打破这个充满闹剧的局面,可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苏红英开始羡慕陶戚唯与许尤了,陶戚唯是人人都知道的话痨,许尤虽然不怎么和别人打成一片,话语也很少,可是,她总能说出精辟的话来,总是敏捷地找出根本原因。 苏红英求救的目光投向罗子昂,可此时的罗子昂正纠结着一只脚踏两只船的问题,毫无领会苏红英的意图。 苏红英尴尬地如坐针毡。 “小张,你去别桌服务吧。”年余长适时地解围,对着服务员说。 “是。”服务员鞠躬离开。 “我怎么好接受你的盛意。我实在担当不起。”苏红英腼腆地说着。 “没关系。这个咖啡店是我自己的,能请你光顾,我已经很荣幸。相信你看见了咖啡店的名字‘偶遇奇缘’,当初开这个店的时候,我是抱着为天下有情人开的。”年余长淡淡地笑着说道,但透过眼镜片底下,是一抹闪闪发光的精光。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有一个深爱着的人,那个女人真幸福。苏红英心想着。 “名字很好听。会有偶遇奇缘的爱情吗?”苏红英口随心道,又如自言自语。自己暗恋着罗子昂这么些年,不还是原地踏步吗。要说进步也只是自己对他的爱恋与日俱增。他呢,什么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心便冷却了几分,也许有一天,这颗沸腾的心会变沉寂吧,不再为罗子昂跳动。 第六十四节 青春过往 看出苏红英的低落,一丝痛惜闪过年余长的眼角。 “相信有便会有。”年余长坚定地说着。暗藏镜片下的明眸,光芒浮动,皎洁如月。 苏红英受其感染,不由得勾起嘴角。 罗子昂是坐立难安,看着俩人的一言一语,心情莫名地烦闷淤积。 “希望吧。”苏红英淡淡地说。 年余长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红英。微笑着说道:“你们慢慢品尝,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 “那你忙吧。谢谢你的款待。再见。”苏红英面带微笑地说。 年余长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不过,你还没有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苏红英冲着年余长的背影问道。 年余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朝后拜拜手,依旧潇洒从容地迈着步子离开。 苏红英悻悻地坐回位子。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罗子昂试探地问。 “不认识。”苏红英摇头说道。看苏红英那坚定的神情,罗子昂不由得舒了口气。 两个人又不再言语。 “看那样子就不太像是好人,你以后得与他保持距离。明白吗?”罗子昂出声道。 苏红英高兴地看着罗子昂,重重地点了下头。原来被他关心,是这样的让人愉悦。 年余长离开后,来到了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难得碰见见面的机会。刚刚不是很焦急地从郊区狂飙过来吗?”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调侃地说。 男子叫徐天,是年余长的发小。一字眉,浓黑稠密,深邃明亮而又狭长的双眸,如夜空中的星星,充满狡黠,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偏向健康色的肤色,没有帅气的音容,却有一副天生王者的气质。 “呵呵,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得。”年余长稳妥地说着。 “你可真悠心,直接骗上床不就结了。何须这样麻烦。”徐天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样的感情能真心,能长久吗?我需要得到的是她真心真意的爱,能够长厢厮守的。”年余长回味地说道。 “那你不担心夜长梦多吗?现在,她可正与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约会呢。”徐天挑刺地说着。 “谁没有青春的过往。那个叫罗子昂的男生,正与一位叫许尤的纠缠不清呢。就算罗子昂与苏红英在一起谈恋爱,又能如何。我料定,他们的恋情不会长久的。等到她受伤的时候,我再出手也不迟。虽然这样苏红英会难过,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死心。”年余长眯着双眸,笃定泰山地说。 “你个臭小子最阴了。那我预祝你早日旗开得胜。哎,我还是理解不了,那青涩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那成熟性感的美女。”许天无谓地说着。 “就你那样,连喜欢都称不上,只能说贪新鲜而已。等你遇见自己终生所爱的人时,才能明白爱情的美妙。”年余长深沉地说着。 “好吧。爱好不同,没有共同语言,你就别把你的那套爱情观传授于我了。都等下准备去哪里潇洒。”徐天悠闲自得地说着。 “回家。”年余长坚定地说着。 第六十五节 亲情味蕾 “真受不了你了,快三年了吧,你有开过荤吗?你啊,就是纯粹找虐。那你等下在‘疯狂摇吧’将我放下,我要去放松放松。”许天无关痛痒地说着。 “好。”年余长回道。 开了半个小时,抵达“疯狂摇吧”。许天打开车门,帅气地冲年余长摆手示别,大步走进了“疯狂摇吧”。 年余长无奈地笑笑,对着许天渐渐离去的背影。 如果三年前,没有遇见那场车祸,或许自己到现在还是如许天一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三年前的夏天,和朋友们一起开车去浙江省游玩。 那天,在一家娱乐会所吃喝玩乐后,决定换个场子,去乡镇边农家乐玩玩。酒肉朋友们都纷纷驾车前往。 之前喝了点酒,感觉脑袋有点昏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灵活,但是这些公子哥在一起,谁会承认自己不行呢,只能硬撑着。 突然,一辆自行车倒在自己的车前。速度之快,宛如一阵风带过。那一刻,晕乎的脑袋清醒不少。 急忙打开车门,检查情况。只见一个穿校服的女生,连人带车一起倒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道:“你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回答。女生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直视着前方,细声地自语着什么。 见她没有说话,自己又轻碰了一下她的衣袖。 她惘然若失地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眸,透露着一股清泉的温润,,让人忍不住地想去抚摸。自己不知不觉地失了神。 这个世界的美女是何其多,她也只是一般的角色。可就是这样一般的人,突兀地挤进自己的心里。那种从未有过的惴惴不安与莫名的兴奋,填满长久以来,那颗空荡飘渺的灵魂。 情不自己地抱起她,仔细呵护地将她放好在车上。然而,她一直缄默着,只是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失落。 赶到附近的医院,检查出右脚骨折,那得多痛,痛惜地想触摸她的脸颊,又显得唐突,将自己半抬的手,悻悻放下。竟然开始贪恋她的一颦一足。 当医生为她医治右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任凭医生安排,没有喊一句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下。看到这样的她,心里又高兴又失落。她没有如别的女生那样娇弱做作,可是,似乎这样的她没有给自己一丝安慰她的机会。 等到她的父母来到时,一股焦急担心的气流将我震住,那是亲情的味蕾吗?自己从未体会过,打自己记事起。 她微笑着说:“爸妈,你们来了,我没事的。相信很快就会好了。” 她的妈妈心疼地拉着她的手,说:“丫头,痛坏了吧。唉,我的心肝......” “肇事者是谁?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其父愤怒地说。 “爸爸,是我自己骑车不注意,逆向行驶的。幸亏这位先生送我来医院的。”她指着自己对她的父亲说。 “哦,这样啊!真是谢谢你。”其父边说边走过来,握着自己的手。 就这样与她的父母寒暄着,得知了她的名字叫苏红英,是高二文科生。而苏红英一直淡淡的表情,除了一点失落的因子,始终萦绕着她。 他们没有找自己要任何赔偿,要知道,在遇见他们以前,身边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的。而他们,对自己还心存感恩。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自己的身心愉悦,想永远地占有这样的关系。 “苏红英,我迟早会将你据为己有的。”我在心里对着自己说。 第六十六节 心知肚明 第六十六节 心知肚明 回忆真美,年余长贪恋着苏红英带给自己的那一丝丝回忆的时光,温馨绵长。 年余长坚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苏红英会心甘情愿地站在自己身旁。 当苏红英与罗子昂一同漫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温柔地披洒在大地上,晕红的晚霞影射着翠绿的青草,娇羞的花朵,陈现多彩的光芒,,丝丝缕缕地排列,又纵横交错地相交,,杂乱而又不失美感,宛如那灵动的五线音谱,弹奏着欢快而柔和的曲调。 苏红英爱日惜力地享受着这样的时刻,有落子昂在旁;罗子昂举棋不定地忐忑着此刻的烦躁,言明与否中摇摆着。 “我到宿舍楼下了。”苏红英腼腆地说着。 “哦。”罗子昂本能地回。 两个人又恢复安静的场面。 曾几何时,自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罗子昂暗想。 时至今日,难道还是要自己去向他表明心迹,谈露心声,先前的勇气在自己做了对不起许尤的事后,已经被打磨的无影踪了。苏红英心想。 “苏红英,罗子昂,你们在一起了?”许尤从宿舍楼走出来,礼节性地问着。 “没有。”罗子昂急切地解释说。 苏红英看着此时的罗子昂,顿时眼穿心死,原来如此,终究也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这样久的爱恋,徒演的预习,也只是在心里凄凉地谢幕,没有伤心吗?怎么可能。可是,连伤心也学会了欺负人,伤心的泪该如何流出,它该扮演何种角色?苏红英垂下眼眸,再低一点,直至别人看不见,那滴在脚尖的泪。 罗子昂脱口而出后,又看了眼苏红英,然而,回馈给他的是低垂的发丝,被遮掩住的脸颊。 “随便问问,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走了,你们慢慢聊。”许尤出声道。 “你去哪?”罗子昂问道。 然而,走远的许尤,也只是徒留一个背影,就是这样的一个背影,在罗子昂的心里,深深地烙印着。许尤走在余辉的光线中,似乎走在美好的云端,飘渺,虚幻。 “我回去了。”苏红英低落地说着,不等罗子昂回话,便转身进了宿舍楼。 当许尤忙好家教的工作,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刚好张剑风的电话打来。 “丫头,今天过的怎么样?”张剑风一如贯常的语气从电话那断传过来。每天最美好的时刻就是此时,在许尤的眼里。 “很充实,再接到你的电话就是锦上添花。”许尤欢快地说着,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可以不用防备,不用伪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过往,因为他不会弃自己而去,许尤坚信。 张剑风:“那就好。在学习方面,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但是,生活方面呢?” 许尤:“我时刻勉励自己,听取你的建议,在努力向上地生活着。” “傻瓜,只要快乐就好。不论你走多远,我都在原地,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张剑风柔语道。 许尤:“恩,我知道。有你真好!你是坠落凡间的天使,来救助我的吗?” 张剑风:“你说是,那就是。要准备睡觉了,不要让自己太累。” “我知道,你也是哦,别忙工作,累倒自己。”许尤心疼地说。许尤知道,张剑风在努力地工作与学习着,是想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上次回去,他说自己瘦了,可他呢,不也瘦了很多,心知肚明只是不愿说出口。 第六十七节 姗姗来迟 第六十七节 姗姗来迟 “恩,好,听我家尤尤的。对了,尤尤,我明天要去上海一趟,因为工作上面的事情。你明天晚上不要等我电话,交流会结束后,会有饭局,应该会比较晚,你到时候早点睡。”张剑风耐心地解释着。 “好的,那你也是。别喝多了,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再见,老师。”掺杂着一袭失落的情绪。没有他的话语,自己很难入睡。这样的依赖,让许尤踏实暖心。 “好的,丫头,早点睡。我挂了哦。”张剑风恋恋不舍地说,自己对她的思念如日倍增,多想将她捆在心怀,可是,却不能。爱,就要为她着想,绝不让她有后顾之忧。 “好的,挂吧。”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许尤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 初夏的夜晚是美妙炫亮的,皎洁的月色挥洒着银白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星眼放彩自己的美丽巧姿,许尤的心里是光洁和煦的,因为有张剑风住在自己的心房,因为有彼此的爱添满心扉。 当所有的室友都已经入睡,苏红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阳台前,无力地靠在围栏上。 静谧的深夜,月色笼罩着房屋,星光萦绕着校园的一草一木,星月交辉,将苏红英那摇摇欲坠地心瓣照的透亮。原来,想找个伤心的地方,追悼自己无法安放的情感,都没有。乌云,你为何不赶来?遮挡那皎洁明亮的月光,好让我无所顾忌地落下眸中泪。 苏红英就这样颓废迷惘地注视前方,已经过去的岁月,有你的记忆,是否要洗净?就当从未遇见过你。空白的感情要如何填充?苏红英不舍。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景色,不一样的心情,影射不一样的感情。 在苏红英夜不能寐的夜晚,罗子昂也辗转反侧。 为什么?看见苏红英离开时落寞的身影,心里会难受的如同油锅中的活鱼,痛苦难耐,呼吸困难。可是,一方面,又忍不住地想向许尤靠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以前只是安静地学习生活,也期盼着心目中的女神早日出现,姗姗来迟也就罢了,为什么会是两个?还如此地让自己摇摆不定,看不见自己的心房铭刻的那个人,听不见自己内心的渴望。 黎明的曙光撤走夜幕的屏风,当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帘,许尤睁开双眼,早起的习惯从未改变过,不论是恋睡的早夏,还是白雪皑皑的寒冬。 许尤揉揉惺惺的双眸,看向窗外,隔着帘幕,许尤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阳台上面,很像苏红英,难道眼花吗?许尤看向苏红英的床铺,洁白的床单褶皱地平躺在那里,不见苏红英。 许尤起身,来到阳台,看见苏红英僵直的背影,周身包裹着一层层的迷蒙,寂寥的气息环顾四周。 许尤走到跟前,柔声说:“早啊。”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张剑风的期盼,生活中要有朋友,只是很多时候,自己不知道如何要与别人相处,显得很局促,经过兼职,或许自己得益不少。 第六十八节 不容拒绝 第六十八节 不容拒绝 苏红英迷惘地侧过头,看了眼许尤,又漠然地看向前方,疲惫乏力地说:“早。” 当苏红英看过来的时候,许尤看见了一双猩红的眼睛,憔悴疲惫的面容,许尤伸出左手,摸了一下苏红英的胳膊,冰凉的触觉刺激着自己温暖的手掌。 “你一夜没有睡吗?看你身上这样冰凉,会容易感冒的。”许尤急切地说着,便搀着苏红英往里屋走,发麻的双腿,倦怠的身体失去了围栏的依靠,全身的重量朝许尤奔去,许尤一时重心不稳,向前栽去,幸亏及时抓住围栏,不至于与地面来个亲密抚摩。 苏红英面露愧色,“对不起,压到你了吧?” “没事,累坏了吧。我们接着走吧。”许尤搀扶着苏红英。 苏红英:“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底很善良友好,只是性格冷淡了些。我想一定与你的经历有关。” 许尤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心地搀扶着苏红英。 见许尤没有说话,苏红英又说道;“其实,没有人能够拒绝快乐,我们都不例外,有的伤心是暂时的,有的是永久的。现在的我,是不是很狼狈不堪,可是我连说出伤心的理由都说不出口。” “是因为失恋了吗?”许尤问。 “呵呵”苏红英讥讽地笑出声,“失恋,至少也相恋过,可是,对于我而言,说是失恋,也只是侮辱了失恋这个美好的词语罢了。” “单相思吗?”许尤问。 “是啊,四年了,单恋着一个人,是不是很傻?”苏红英看着许尤问道。 许尤将苏红英扶到床上,说:“你先坐会,调节下身体。其实,单恋也是种幸福,至少会有一颗追求的向往之心,何况更多的感情都是从单相思开始的。” “谢谢你,许尤。你忙你的去吧,我休息下就好了。”苏红英牵强地说。 许尤:“好吧,感情的事也只有自己想通,别人说的再多也只是惘然。” 等许尤收拾好后,便拿着课本离开了。 苏红英则在床上躺了一天,让自己的脑袋处于静止空间,让自己的心房处于放空的边缘。 许尤的每天都是忙碌充实的,这天出差上海的张剑风则也是异常繁忙的一天。 上午赶到上海,下午两点便参加研讨学术会。随行的还有另外两位老师。 中午吃过午饭后,张剑风没有回宾馆休息,而是去了商场。 来到卖电脑的专柜区,挑选半天,选了一个15寸的联想电脑。 张剑风的心里畅快极了,等今天下午的研讨会结束,如果可以推掉饭局的话,就连夜赶去北京将电脑送给许尤。 这样,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许尤了,不用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任思念的情绪无处可发了。 思想至此,张剑风的嘴角上翘,清澈的眼眸萌生无言的笑意。 下午,当研讨会结束后,便被宣布全体参加饭局,任何人不得缺席,不容拒绝的通知让张剑风颇感无奈。 第六十九节 全然不知 张剑风跟随众人来到雅阁酒店,五星际大酒店。 酒店雄踞商业及休闲中心地带,奢华的装潢,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彰显皇家气派;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折射出梦幻似的斑斓色彩;诺大的大厅摆满红棕色的紫檀木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花瓶,里面插了一枝黄色的郁金香。所有的摆饰都透漏着高贵大气之风。 所有的人按照桌上名单依次落座。张剑风向来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倒与清高无关,终究不喜欢一些无关友好的人,在一起就着饭局,互相吹捧着彼此,攀附着高枝。 张剑风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翻看着许尤的照片,有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有双眉紧缩的,有低眸思考问题的,有安静地看书的,这些都是在家里的时候,张剑风偷拍的。 张剑风静静地反复翻看着,思念如化成了一股股巨浪,席卷着张剑风的内心,多希望这巨浪可以载着自己,急速抵达许尤身边。 “你是张剑风吗?”一道甜美的音色传入张剑风的儿里。 张剑风抬起头,一张如月光般娇美的脸,星眸如漆,娇翘的鼻子,粉润的嘴唇,给人一种甜美活泼的气息,张剑风甚是意外,这不是吴甜吗?也就是自己大学时所谈的女朋友。 “呵呵,我是张剑风,好久不见。”张剑风礼貌地说。 “还真是你啊,好久不见!没有想到,我们都当了老师,还能碰见。”吴甜笑着说道。 “是很巧。”张剑风简短地说。 “你现在在哪教书?”吴甜问。 “在安徽,我的老家。”张剑风说。 “哦,那还真巧了,我也在安徽,在安庆市,龙山高中。你呢?”吴甜接着问。 “我在希望职教。”张剑风回。 “那还真巧了,离得不远,以后可以多联系了。我们交换下手机号码吧。”吴甜像似征求地问,实则更是一种强求地要求吧。 张剑风对此,颇为介怀,毕竟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如过和她有联系,许尤知道了,想必有些介意的。 见张剑风迟疑着,吴甜催促道:“多少呢?你报给我。” 张剑风无奈,只好将号码给了吴甜,吴甜随后便拨了张剑风的号码啊,只是张剑风并没有将她的号码储存,并没有打算与她联系。 就这样,两个人交谈着,更多的是吴甜在问,张剑风敷衍地答着。 饭局结束后,吴甜对张剑风说:“我来之前就约了好几个同学,他们都在上海,我们约好等下去ktv聚下,你也去吧?” 张剑风想也没想,就脱口说:“不行,我等下还有急事。” 吴甜继续游说道:“你就去吧,大家都好久不见了。而且,你那时的好兄弟占飞与齐大勇也去的。难道,你希望他们来接你,你才去吗?” 张剑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貌似吴甜劝说半天了,自己不去,会不会显得小家子气,最终答应了。与吴甜一起前往ktv,以前学校附近的那家,学生时期,去过很多此,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化很大。 当两个人一起出现在ktv包间里时,眼尖的占飞嚷道:“好小子,不来则已,一来就给我们惊喜啊。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分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 听见占飞的话语,所有人的视线落到张剑风与吴甜的身上。 “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是碰上的,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吴甜抢先说着。 见吴甜解释了,张剑风也就不再言语。 张剑风快步走过去,与好兄弟们一一拥抱,至于女生则轻握了下手。 由于,张剑风与他们联系的比较少,于是,飙歌项目变成了灌酒大赛,张剑风就是被灌的角色。 一开始,张剑风还婉言着拒绝,无奈兄弟们强势的猛灌。 等到几杯酒下肚后,头脑也就不太清楚了。可谓来者不拒,昏昏沉沉,至于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张剑风全然不知。 第七十节 滴酒不沾 第七十节 滴酒不沾 等到次日,日上三更。张剑风睁开眼,头依旧痛的厉害,看来昨晚确实喝的太多。 张剑风将房间扫视了一遍,竟然住在宾馆,是谁将自己送进来的,一点记忆也找寻不得。 想到要去找许尤,张剑风赶紧起身,不料,腿被压住了,动弹不得,怎么回事,脚麻成这样?张剑风疑惑地掀开被子。 只见赤身的自己与睡在另一头的吴甜。张剑风本能地将被子盖好,如触毒蛇般抽回自己的手。祈求地闭上双眼,希望睁开双眼,什么情况也没有出现。 当张剑风缓缓地打开清澈的双眼,便对上吴甜那扑簌灵动的眼眸。 四周的空气霎时凝固,张剑风语塞地半张着嘴。 良久,吴甜俏笑着说:“你还是没有变,尤其是这双眼睛,让人忍不住地想徜徉在其中。” 张剑风羞愧地瞥开眼,直楞楞地看着地面。 看见张剑风羞涩的样子,吴甜笑得更欢了。 片刻,张剑风才承认了当前的事实,自责懊恼敲打着自己的全身心,这样的自己该如何面对许尤?吴甜会就此纠缠自己吗......一连串的问题袭击着自己的脑波,深深地刺痛着自己欲变麻木的神经。 看见呆楞的张剑风,吴甜豪爽地说:“干吗这样的表情,我又不会要你负责的,大家是成年人,应该能看的开的。” 张剑风疑惑地看向吴甜,难道是自己太保守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 张剑风沉默以对。 吴甜见张剑风不言语,只好接着说:“好了,别这样啦。我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就好了。我有男朋友的,我也见到你看你女朋友的照片,所以,彼此不要有任何负担。行吗?” 张剑风依旧无言。 吴甜无奈,只好说:“那好吧,你自己慢慢想,我要先走了。” 说着,便当着张剑风的面,穿起自己的衣物,张剑风无奈地闭上双眼。 就这样,看不见所有的一切,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自己还是干净的,在许尤面前。 直到“砰”的关门声响起,张剑风才痛苦地睁开眼。 心中的黑暗并不能被明灿灿的日光所照亮,远在他乡的许尤,我该如何面对你纯真的眉目。 想起在许多人面前对许尤的承诺,想起对许尤爷爷的临终许诺,想起两个人纯洁的感情,张剑风懊恼地想摧毁自己。 一切的一切,碧波微澜,水逝无声,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想与你携手并肩的心,从未动摇过。然而,流年的莫测,造化弄人,我终究替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抹败笔,也为我们的感情平抒一个污点。 鸵鸟的幸福是一堆沙子,多想幻化成鸵鸟,埋起自己的头颅,让不净的统统离开自己的视线。然而,张剑风终不是鸵鸟。 许尤,真的不愿意就此失去你,张剑风痛定思痛,心里盟誓,此生将滴酒不占。这件事也不能让许尤知道,就让它在自己的心里焚烧至尽。 回味过的张剑风发现,房间里撒满了吴甜地气息,逃窜地穿好衣物,风似地离开房间。 回到学校安排的酒店,张剑风赶紧洗了个澡。打开手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许尤的,其余的是同事所打。 张剑风回了个电话给同事,得知他们已经在回去的大巴车上了,幸亏明天是礼拜天,不然到许尤那里去,还需要请假了。 看着许尤的寝室电话号码,张剑风顿失拨打的勇气,怕自己的心虚被许尤听见,怕这样的自己让许尤嫌弃。打与不打之间,张剑风纠结到不能纠结的地步,这样的自己是龌龊的,张剑风自讽着。 最终,那个号码还是没有拨打出去,看着放在柜台上的电脑,张剑风无奈地起身,决定还是前往北京一趟。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可以调节自己的情绪,张剑风自我安慰着。 第七十一节 蜗行牛步 第七十一节 蜗行牛步 漫长的旅途,今天似乎缩短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北京,张剑风踟躇不前。 自己的内心始终接受不了感情泛滥的世界,无法洒脱地从花丛中走过。张剑风苦苦挣扎,如油锅里的蚂蚁;心房的每一寸,如被野兽撕咬过,揉捏在一起,生不如死地煎熬着。 逗留在出站大厅的张剑风,迟迟不肯挪步。 这时,手机响起,张剑风接起。“你那研讨会结束了吗?”许尤欢快的声音穿过长长的电线波映入张剑风的耳里,安抚着自己这颗踌躇的心。 “恩,结束了。”张剑风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欢迎来到北京,请有序出站。祝您在这里玩的愉快!谢谢!”站台播音员的声音响起。 “老师,你来北京了吗?好开心啊。你是来看我的吗?”许尤兴奋地喳喳道。 “恩。”现在迟疑也不行了,许尤已经知道自己来北京了。还是面对吧,迟早的事,早和晚有什么区别呢?张剑风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那要我去接你吗?”许尤问。 “不要的。”张剑风急切地说,怎么舍得丫头跑来跑去的呢,又说:“你在学校等我就好了,很快的。” “好,那我等你。挂了哦。”许尤高兴地说。 “恩。”张剑风应了声,便径自挂了电话。 许尤感觉怪怪的,可是又找不出哪里有问题。张剑风到来的消息遣散了自己思考问题的理智。 着微含笑的许尤看上去如丛花中的仙子,灵动优雅,就连太阳也贪婪着她的美丽,悄悄地从窗外爬进来,抚摩着许尤的全身。 “许尤,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笑的这样美,校园里的花草都黯然了。”刚进宿舍的张雨欣打趣道。 “有这样明显吗?”许尤不好意思地问,又接着说:“我的老师等下要过来看我。” “真的啊,等下带给我们瞧瞧呗,看看你的男友老师是何方神圣,将你的芳心紧锁。”张雨欣八卦地说。 “好。”许尤甜甜地回答。 现在的许尤比之前要好很多了,不排斥与人交流,甚至也能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了,当然,是因为受张剑风的关系,因为他希望自己可以有朋友,有自己的交际圈。 “什么事情,说的这样高兴,带我乐一个呗。”破门而入的陶戚唯大声问道。 张雨欣就将许尤所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真是太好了,今晚让你家男人请客,得吃好的。我这可怜的肚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荤了。”陶戚唯不拘小节地耿言道。 “好,没问题。”许尤满心欢喜地应着。 “苏红英,你怎么不说话?”陶戚唯问。 所有的人都看向苏红英,许尤接着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苏红英看了眼许尤,犹豫片刻后,说:“好。” 大家又聊了会话题,许尤便着急出门了,太想念他了,想早一点看见他。 “许尤,要不要这样心急啊,你的男人又不会跑。”张雨欣调侃着。 许尤被张雨欣挑逗着不好意思,红晕蔓延到耳根,无奈地憨笑着出门。 许尤在校门口徘徊了很久,才见一辆的士蜗行牛步地开过来,许尤激动地上前,里面的人推开车门。 第七十二节 鹤立企伫 第七十二节鹤立企伫 四方脸庞,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眉毛浓黑而整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含带几分厉气,周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场,中等身材,稍微有点发福的男人。 失落地情绪布满眼眸,许尤回神过来,换上微笑的表情,礼貌地说:“张教授好!” 这便是许尤的古文老师,张山教授。一个古板而又带着严厉苛刻的老师,将古文的特性演绎的入木三分,学生们不爱听他的课。如果不是强大的爱好支撑着学生们,真不敢想象张教授的课堂会有几个人到场。 张山看了眼许尤,点头示意,便如一阵轻风从许尤身边走过。 许尤自嘲地摇摇头,明明张剑风等下就要来了,可是自己的心却不停使唤般乱窜,急切地希望下一秒便能看见思念的人。 过了一会,又见一辆的士朝这边开过来,鉴于之前的不尴不尬,这一次,许尤镇定地站在原地,当然,也只是表象,心里却如鹤立企伫。 车子停定,便看见张剑风从车里出来,许尤快速地跑过去,然而,张剑风却径直走到车后,打开后备厢。 许尤忙靠近,准备帮张剑风搬东西。映入眼帘的也只是一个行李拉杆箱。张剑风很轻巧地拎出。 “等很久了吗?”张剑风看着前方的路面说。 看见这样的张剑风,许尤有一点不适应,很快释然地说:“坐车,累了吧?” “还好。”张剑风木讷地说着。 许尤:“那先去找个宾馆吧,你去休息一会。” 张剑风:“恩。走吧,就去上次来时住的那家,环境还不错。” “好。”许尤说着,便挽起张剑风的胳膊,张剑风退缩地一用力,差点将许尤拉倒在地。 “对不起。”张剑风连忙抱住许尤,许尤疑惑地看着张剑风。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许尤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张剑风讳莫如深道,又接着说:“昨天晚上,多喝了点酒,头昏沉的厉害。” “哦,那你等下好好睡一觉。午饭吃了吗?”许尤问。 张剑风没有直接回答许尤的话语,而是说:“尤尤,我以后都不会再喝酒了,就算是一滴,也不行!” 坚决的语气让许尤宛然一笑,“老师,你向我保证做什么用,如果,你喝酒了会不舒服,那就不喝,我不想你难受的,我不会干涉你的啦。” 因为在乎自己,所以才在自己面前承诺,许尤心里如蜜般酣甜。 安排好一切,张剑风便合衣钻进被窝,自己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许尤,面对那单纯无暇的眼眸。 许尤:“那你好好睡,我先回校,等下还有一节课,听完后,我再过来找你。” “好。”张剑风躲在被窝里闷哼着。 “我室友们说晚上要我们请客吃饭,我已经答应了,你会介意吗?”许尤问。 “好,应该要请的。”张剑风回。 许尤靠近张剑风,一个吻轻落在张剑风的脸旁,许尤红着脸出了门。 看着许尤离开的背影,张剑风多想将她抱在怀里,那朝思暮想的人儿。然而,此时的自己太肮脏,不忍去玷污她的洁白。 第七十三节 挥之不去 一口气跑到校园门口,许尤才放慢脚步,回想起自己主动亲了张剑风,心里如弹弹球在里面窜来窜去。 受室友们的影响,许尤感觉自己有被带坏的迹象。女生也要偶尔主动一下,好俘获男生的长情。这是陶戚唯经常念叨的话语。 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还在说笑打闹着。 见许尤进来,陶戚唯直言不讳地说笑道:“许尤,今天晚上不回宿舍了吧,是不是要与你家那位好好温存一下啊?” 听言,许尤羞怯地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红润的侧脸,经过西斜的光照,欲发的鲜艳,如点缀着几颗露珠盛放的桃花。 “不会。”许尤沙哑地低语。 “许尤,看你这清纯的模样,不会与你家谈恋爱只是拉拉手,亲亲嘴吧?”张雨欣惊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啊?”许尤反问道。 “神啊,拯救我这颗受挫的心吧。”陶戚唯夸张地捶胸顿足道。 张雨欣也加入补刀行业中,笑着说:“许尤,你真够另类的。你这样清纯无辜,你家的那位也没有这方面的暗示吗?” 苏红英拿着书本,没有发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她的书本还是停留在第一页。 “谈恋爱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这样很奇怪吗?”许尤抬起头,疑惑地问。 “看来,许尤傻的可以了,再说了,你男朋友比你大,按理说,他应该会懂的比你多,也会有这方面的需求的。”张雨欣分析地说。 “对,我赞同。你家那位真的没有什么暗示吗?”陶戚唯追问道。 “你们说的是男女之事吗?这个不是结婚了才可以吗?要怎么样的行为才叫暗示?”许尤问。 “看来,是真傻。”陶戚唯总结性地说。 “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比方说亲吻你的时候,眼里有种欲求不满的光眸吗?又或者与你独处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动作行为吗?”张雨欣提示地说。 许尤回想起与张剑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芳香淡雅,引人流连忘返。 要说奇怪的感觉,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可毕竟自己太生涩了,无法深入研究这些。 张雨欣又说道:“要想感情能够长久,还是需要适当的肢体接触的,合二为一是必然的。” 陶戚唯说:“我也这样认为,苏红英,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陶戚唯将所有人的视线带向苏红英。 苏红英尴尬地说:“我没有经验,不知道。” “不是吧,你这个美女,也还是孑然一身吗?哦,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们寝室是怎么了,两多娇艳的花竟然无人采摘。”陶戚唯又发扬大咧的本性,高呼道。 于是,苏红英又成了被围攻的对象,张雨欣的那句话:要想感情能够长久,还是需要适当的肢体接触,合二为一是必然的。深刻在许尤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尤心想:老师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是不是只有自己是这样单纯,如傻瓜样呢? 八卦了一会,几个人拿着书本各听各课去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包容着万物。许尤与室友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迎面,罗子昂独身走过来。 第七十四节 挫骨扬灰 第七十四节 挫骨扬灰 “去哪玩啊?”罗子昂看着许尤问,眼神又扫了一眼苏红英,但苏红英却看向侧面的花坛,盛开的石竹花,直立簇生。 花瓣阳面中下部组成黑色美丽环纹,如碟闪着绒光,绚丽多彩。 日开夜合的石竹花,你可懂我那缠绵悱恻的情愫;可以不断抽枝开花的石竹花,你可知晓我的痴缠纠葛,如那和大树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的绞杀榕,扼杀了大树,挖空自己的心房。 “我男朋友过来了,所以我们一起去吃饭。”许尤微笑着说。 一股隐忍的失落爬上罗子昂的眼底,顾盼生辉的许尤,让罗子昂明白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在许尤的眼里有多重要。 她幸福就好了,似乎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对于许尤,自己的内心总是变成矛盾的结合体。 见罗子昂没有吭声,许尤看了眼苏红英的侧脸,苏红英暗恋的人应该就是罗子昂吧,许尤心想。 “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许尤出言道。 “好。”罗子昂干脆地回道。飞快的应答,让罗子昂有一丝尴尬。 没有人注意他的语速之快,只有苏红英,飘向别处的眼神,然一颗心却依旧为之停留。暗恋的心碎成一瓣一瓣,又被自己一瓣瓣地拼接着。也许,等不到你的回眸停留,自己便被自己挫骨扬灰了。 几人出了校门,许尤去宾馆接张剑风,其余的人直接去了科技大厦的全聚德。 许尤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得到回应,难道睡着了,许尤心想。 正准备离开,去服务员那里拿门卡,门却被张剑风打开了。 “我在洗澡,等急了吧。你室友们呢?”张剑风看着许尤问,虽然直视着许尤,但眼神中多了一点心虚与懊恼。 “他们已经去了,我是过来接你的。你准备好了吗?”许尤跟着张剑风进屋问。 “好了,我们走吧。”张剑风说。 两个人并肩走着,张剑风的手几度抬起,又悄悄落下。最终,想念战胜了心虚与懊恼,张剑风将许尤搂在身侧。 许尤看着张剑风,蜜意四溅地笑着。 来到全聚德的时候,所有人都注视着张剑风。 许尤落落大方地一一介绍着。 点餐,吃饭,闲聊,和谐的画面,深爱的人在旁,有那么一瞬间,张剑风忘了失足之事,对许尤是更加地呵护备至。 吃完饭后,陶戚唯与张雨欣要去附近逛逛,其实她们是想让苏红英与罗子昂独处一下。 从与罗子昂碰见后,苏红英就变得不在状态上,看来,两个人之间有猫腻。虽然,罗子昂之前追求过许尤,全校皆知。不过,许尤一直回绝地很彻底,后来,两个人做了朋友。这些,宿舍里的几个人全知道。 当然,在许尤眼里,也只是碰见,点头问候一下而已。 在许尤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纯粹的红颜与蓝颜,有的也只不过是给暧昧度了层金。 陶戚唯与张雨欣离开后,许尤与张剑风也离开了。 罗子昂看着许尤的背影,像似看自己的女儿与她的男友,牵手离开自己这个老父亲一般。罗子昂被自己的这个想法荼毒着,不免觉得好笑。 第七十五节 参杂其中 第七十五节 参杂其中 站在身边的苏红英看在眼里的却是另翻景象:罗子昂恋恋不舍地望着许尤远去,嘴角露出难言的苦笑。 “我们一起走走吧。”罗子昂对苏红英说。 “好。”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说好的放手,终究也只是说说而已,苏红英自嘲地想。 “不知道以前的高中学校,变样了没有?”罗子昂出言。 “应该变了吧,毕竟现在开发的厉害,而且我们的学校一直很破旧。”苏红英淡定地说着,心里却如潮涌般澎湃。对于那三年,有太多的情感放在了里面。 在那三年的时光里,有两年多的时光,是因为暗恋着罗子昂度过的。 时间很久,因为你从不知晓;时间很快,因为有你芬芳我的美好时光。 人生中,有多少个三年,又有多少个如花似玉的三年,然而,为你付出那最初最真的心,我甘之如饴。 “等放假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吧。”似问,又似不容拒绝的说。 “好,那里有许多美好的记忆。”苏红英允吸着五月的青春气息,过往也随之进入身体,细滋慢长的感情一点点将自己包裹住。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古韵的典雅,美的惊心动魄。罗子昂看着苏红英,竟失了神。 “我们可以交往吗?”罗子昂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所说的话,才是心的话语,才是心的最本质的单纯。 原本犹豫的心在看见许尤幸福的时刻,便偏向了苏红英。罗子昂为自己这纠结的心,很是鄙视,然而,在这一刻,想将苏红英据为己有的心是急切与真实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错愕的苏红英茫然地望着罗子昂,有喜悦,有吃惊,有意外......太多的情绪参杂其中,一滴累漫过眼帘,滑向嘴角,流进嘴里,芳甜的触觉,原来眼泪也有甜味! 罗子昂呆楞地看着苏红英,不知道如何安慰落泪的苏红英。 焦急的表情,僵直的身影,月亮已经爬上头顶,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以至在远处重叠在一起。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罗子昂回神过来,无措地说着。 “你不知道,我等这样的话语等了多久。我一次次在脑海中幻想你说这话的情景,我更无数次在心里演绎你对我的告白。我想,我是幸运的,我等到了你的驻足。”苏红英深情地说着。 “这么说,你愿意了。”笑意填满四周,微风吹过,将微笑带向远方的远方。罗子昂开心地跳起来,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如果说许尤是另类,那么罗子昂也是另类的一种,此刻并没有将苏红英环抱于怀。 有人表达爱的方式是直接的,有的是含蓄的,有的徘徊在这两者之间。毕竟,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也间接地反应这个人的性格特征。 许尤与张剑风压着马路,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 见夜将深,张剑风说:“我们一起回去吧。” 第七十六节 熟视无睹 第七十六节 熟视无睹 许尤楞了下,随即也淡然了,一开始就认定了他,此生不改。将自己全交给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樱花能开多久,值不值得去追寻?我不知道,也不想明白,但是,关于你,我愿用一生去守侯。许尤心想。 见走神的许尤,张剑风又说:“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 许尤迟疑了片刻,原来是自己多心了,只是一个礼物。 张剑风揽过许尤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心口处,说道:“尤尤,我还没有送过你礼物的,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特别的不称职?” 与其说是问许尤,不如说是深深的自责。 原本以为有一辈子可以珍惜她,不用在乎那些琐碎的条条框框。 然而,自己终究背叛了许尤,也许坦白地向许尤忏悔,她会原谅自己吗?何况,自己也过不了自己的心坎。又如何忍心,让许尤黯然。 “老师,在我眼里,你是唯一的,特别的。别人是怎么谈恋爱,我不关心。那些条框也并非就该是男朋友去做的,一个好的男女朋友,至少在灵魂上,是匹配的,是纯洁的,是融合的,是促进彼此进步的。我们之间是没有那些互送礼物的环节,没有那些浪漫的举动与蜜言,也没有朝夕相对,但是,你一直是我的指引灯。不管我是站在高处,还是处在低谷,我都在进步。我只爱你!”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许尤深情地望着张剑风的侧脸。 一句“我只爱你”将张剑风的心狠狠地鞭笞着,这是许尤第一次对自己说“我只爱你”,然而,却是在这样的境地,看着许尤那纯净的眼底,张剑风的悔恨又平增几许。 双手将许尤抱在怀里,重复地说着:“尤尤,我也只爱你,我此生都只爱你,我这辈子都只爱你......” 急不择言的告白,宣誓着对许尤的一往情深。锢紧的双手,仿佛一伸开,许尤便离自己远去。 被抱着的许尤,双手揽着张剑风的腰,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那急促的心跳,贪恋着属于他身上的独有气息。 情浓如墨,爱的笔尖,挥洒在心房,韵味徜徉在彼此心中。 等两个人进了宾馆,已至夜半。 进大门,迎上服务员鄙夷的目光,两个人熟视无睹,淡定地从服务员身边走过。 一辈子不长,与浩淼的宇宙而言,是微小甚微的。一辈子也只是行走了一个短旅程,目的地一直在那里,怎么走过,都不会改变它的位置。 一辈子不长,对自己好点,对身边的人好点,因为下辈子,我们会不会再遇见,无从谈起。就算遇见,你可否还能知晓前程过往。 一辈子不长,活的洒脱点,别再为了别人的一个冷眼而降低心情的温度,别再为了一个小困难,而落下珍贵的泪珠。那些是为最重要的人而流的泪,是为最开心的事而盛开的花朵。 进了房间,张剑风利索地打开行李箱,取出笔记本电脑。 许尤兴奋地冲过去,虽然有一些同学会带电脑来学校,但毕竟不多,相信再过一两年,对于学生而言,是人手一台了吧。 “买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张剑风打开电脑,说着。 第七十七节 招架不住 许尤:“恩,那我们用qq联系吧,我之前找兼职时,注册一个的,只是里面也只有几个人而已。” 张剑风:“好。” 今天的老师,有点不一样,但是,却说不出哪里奇怪,好象眼神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想用一个词语修饰吧,却发现此时的脑海空空,作为学文的自己连一个词语也无法言说,思量至此,许尤卑陬失色。 在爱情的角色里,谁能清醒自如,除非梦已醒,爱已走。 “许尤,你坐过来,这个是我的qq号码。”张剑风边说边在键盘上敲打着,“这个是密码,记住了吗?” “恩,那先加下我的吧。”许尤将自己的qq号输入进去,“好了,换我登陆吧。”许尤说着,当着张剑风的面,输入密码。是张剑风说爱自己的那天日期。 “里面的朋友很少。”张剑风说,“要多交些朋友,对自己有益的朋友。” “哦。”许尤哼唧着,“老师,是不是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个很奇怪的人?” 张剑风沉默了,而许尤翘首以待。 “很难回答吗?还是你不敢回答,怕我受挫?”许尤兀自地说。 “尤尤,以前我就说过,人不单是个个体,是要和社会融合的。我希望你一点点地进步,我会等你的,不要沮丧。你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张剑风低落地说着,还是无法释怀那一夜的事。 “我一直在努力。老师,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自闭的阶段,只是有些人走出来,有些人陷进去?”许尤问。 在心里措辞一番,张剑风:“恩,每个人都会有受挫的时候,有人会消沉一阵,就能重整旗鼓;有的人会一蹶不振,萎靡余生。怎么过,是自己的选择。尤尤,我希望你是后者。以前的一切就让它如那吹过的冷冽寒风,现在以及以后的你,能够坚强勇敢,乐观洒脱,能够面朝阳光,驱走心中一切阴霾。” 你给的爱如山雄伟,是我唇边最柔软的笑意;你的柔情与体贴,如那煦风轻轻划过心扉,你的迢遥而至就是我生命所需、心灵所求! 许尤双眸柔情,望着张剑风。张剑风的心为之收缩,热烈的吻向许尤。许尤享受着张剑风带给自己的一切美好时刻。 良久,张剑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许尤,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双颊滚热的许尤无力依靠着张剑风,生涩的自己连一个深吻也招架不住。 许尤靠在张剑风身上,玩着电脑,不明白的地方,张剑风耐心地教授于她。 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闲适,只要有你在身旁,万千的愁绪也可以抵消。 “今天晚上,我可以留下来吗?”许尤望着张剑风问,双眸噙着柔波。 张剑风看了眼手机,说:“好。现在回校太迟了。” “对呀,你不知道,我们那宿管阿姨有多苛刻,有一次,我们去网吧查资料,回来太迟了,她死活不让我们进,足足让我们在冷风中吸收了一个小时的寒气,才让我们进去了。”许尤抱怨。 “呵呵,确实有点苛刻,不过,她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的。你们要理解她。”张剑风站在家长的位置上总结性地说。 “好吧,我理解她。你有没有发现,刚在饭桌上,苏红英与罗子昂之间有古怪?”许尤问张剑风。 第七十八节 童年初见 第七十八节童年初见 “有什么古怪的?”张剑风疑惑地问,据自己观察,发觉罗子昂总是窥探着许尤,怎么反倒扯上苏红英了。 “你不知道了吧,苏红英暗恋罗子昂,听他们私下说,从高中就开始了,多痴情的女孩,是吧?”许尤抬眸望着张剑风。 “恩,是痴情,那罗子昂是什么态度?”张剑风是想知道罗子昂是不是对许尤有意思,娇人不在身旁,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许尤单纯,不代表那些追求者也善意。 “不知道,有一次,我撞见过他们在一起的。应该差不多吧。”许尤将信将疑地回答着。 “不过,我怎么看那个小子老是瞄你啊?”张剑风按捺不住,酸言道。 “是吗?我没有在意呢,以前,他是追求过我。不过,现在都已经是普通朋友了,应该不至于还抱有别的目的吧。老师,你该明白,我的目光只为你转动。”许尤暗送秋波,随后又觉得太过直白,羞涩地转过脸,装着继续看电脑。 “傻丫头,我知道的,就是想逗你一下的。”张剑风搂着许尤的胳膊又加了几分力道。 许尤含羞:“你干嘛逗弄我呀。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我就爱看你这个表情,很可爱。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嘟着嘴说话的,不过,那次你可霸气嚣张的。”张剑风兴奋地说着,脑海中回忆起童年的那次见面。 “有吗?”许尤想到第一次遇见张剑风,一见便钟情于他。可是,有嘟着嘴吗,不至于吧? “当然有了,你霸气地向我宣示着: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张剑风意犹未尽地回想着。 “额?竟然是你?”许尤激动地拽着张剑风的胳膊。 张剑风备感意外,“我的小傻瓜,当然是我了,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当然记得。”许尤清楚地记得,除了爷爷,那是自己童年唯一的记忆。 那个英雄形象的少年陪伴着自己度过那凄凉的童年,孤寂的少女时代。如果现在的张剑风还没有出现,那个少年应该还驻扎在自己的心里。随同自己静观花开花落,倾听微风细雨。伴随自己欣赏浩淼星辰,领略崇山峻岭。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张剑风情真意切,深情一片。 “谢谢你的一路相伴。只愿与你相随,至此终年。”许尤深情款款。 两个人谈到深夜,许尤累倒在张剑风的怀里。将许尤轻抱到床上,张剑风也躺在床上。 搂着许尤的张剑风,沉入梦乡。 一夜安然,当晨熙的光晕透过窗帘,洒向床边,许尤缓缓打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将眼睛关闭,略隆的眉峰纠结在一起,许尤心疼地举起手,想抚平那一抹烦愁。 脑波处在高速飞行中的张剑风,现在,有许尤相拥在怀,困意使得他依旧在梦乡畅游。许尤来来回回地摩察着,依旧未能抚平张剑风的心结。 看他睡的那样香甜,许尤不愿意起身,怕打扰了他的休息,就这样屈膝卧在他的怀里。 当许尤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张剑风才睁开睡足的眼。 “尤尤,你醒了。”朦胧地声音响起,带有一丝嗡嗡的鼻音。 许尤:“恩,你睡好了吗?” “好了,感觉精神头十足。你怎么不多睡会?昨天夜里睡的那样迟。”张剑风含带着嗡嗡的声音说着。 “你是不是感冒了啊?怎么说话还是嗡嗡的,按理来说,早起第一句话,声音会沙哑,随后也就好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许尤担忧地问。 第七十九节 朝朝暮暮 张剑风清了清嗓子,“好象是有一点,喉咙里面像被棉花给堵住了,有种想发力冲破,却又无能为力的颓废。”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许尤赶紧从张剑风怀里钻了出来。 “没事,丫头,别担心。我想也只是上火而已,等下多喝点水就好了。”张剑风宽言道。 “那我先去烧点开水,你再睡会。”许尤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水。 张剑风看着许尤的背影,梗塞的心口,压抑着呼吸不畅。那一夜的事情,应该会过去的,只是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让自己坦然地面对许尤。张剑风心中的问号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 “水来了,我扇扇,凉的快,等下就可以喝了。”许尤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一本书 拼命地摇动着。 生活总是处处充满讽刺,总是拥挤着悔不当初,涵盖着善意谎言。 张剑风坐起来,拉过许尤的左手,握在掌心,怕一不留神就会失去她。 含情脉脉,娇羞难掩,任何言语也只是刻画唐突,许尤只得卖力地扇着。 “可以喝了。”许尤将杯子递向张剑风的嘴边,喂完水,许尤急忙问,“好点了吗?” “恩,感觉舒服多了。别着急了,最不想看见你愁眉锁眼的样子,那样,我会很难过的。”张剑风轻揉着许尤紧皱眉目。 “你不舒服,我也难过的。而且,你这次来,我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就算我不能替你解决,至少你也可以倾一番。我愿意与你以沫相濡,在任何时间与空间。”许尤知冷知热的言语,煎熬着张剑风那颗情有独钟的烈心。 “我......我......我没有事,我很好的,可能是我之前没有休息好。”张剑风犹豫着的话语,还是由谎言去添充。 敏感的许尤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叔叔阿姨,他们可好?” “他们挺好的,老样子吧。尤尤,你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家里人不要惦记。这次过来,我收获很大,我看到了你的进步,你开始有更多的朋友,这样,远方的我,还能放心点。”张剑风掉转话锋,赞赏起许尤来。 “呵呵,你说的,我都记着。我也不希望你总是担心我,我一直在努力的。”许尤笑靥。 “傻瓜,我说的,你也不必强求自己接受的,不管怎么样,我只想你开心地度过每一天。”张剑风宠腻地揉着许尤的头发。 “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你的喉咙还痛不痛,我们中午吃清淡点,好不好?”许尤靠在张剑风的肩头,撒娇地说着。 “好,全听我家丫头的。吃过饭,我就得回去了,晚上还要备好明天要上的课。”恋恋不舍充斥着彼此。 许尤:“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你第一次送我来校时说的。时间是恒久的,但对于我们个人而言,时间是转瞬的,下半年,我就能上大二了,等我毕业,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丫头真的进步了,值得表扬。”说罢,张剑风亲了许尤的额头,“那我们去吃饭吧,你应该早饿了,都怪我睡昏了头。”张剑风内疚地说着。 第八十节 曾几何时 第八十节曾几何时 许尤:“有情饮水饱嘛,我享受着呢。” 两个人进了一个小餐馆,许尤主动挑起点餐的事,一惯是张剑风点菜,而且都是许尤特别爱吃的菜。 当菜上桌后,张剑风看着两菜一汤,舌挢不下。清炒苦瓜,凉拌海带丝,不见油水的冬瓜汤。 有感动,有痛惜。曾几何时,要让自己爱的人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张剑风艰涩地开口说:“丫头,你吃这些,可以吗?其实上火也没有什么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 “当然有关系了,你是老师,上火了,明天要怎么上课呢。”许尤解释道。 “真是我的傻丫头,那我们再点一个别的菜吧,这样太清淡了,你怎么吃啊。”张剑风说着,便招呼服务员。 许尤也没有再阻止张剑风,任由他点了一个红烧鲫鱼。 “老师,你现在所教的班级里,有漂亮的女学生吗?”许尤装着不经意地问。毕竟自己曾经是他的学生,而且,对于许尤而言,长久的生活环境让她成为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感觉自己喜欢的男人,别人也会惦记。 “呵呵,当然有了。”张剑风看着许尤,故意停顿着。 “那有喜欢你的女学生吗?”许尤脱口道。 “恩,这个应该有吧。”张剑风玩笑地说。 “那......”许尤又开口问,便被张剑风打断了,“真是个傻丫头,我有你了,还会注意别的女学生吗,她们只是我的学生。你只担心女生,怎么不担心男生?”张剑风含糊其词,故弄玄虚道。 “为什么这样说?我不太明白。难道你会喜欢男生吗?”许尤疑惑不解。 “你觉得有可能吗?”张剑风一本正经地问许尤。 许尤呆楞了一下,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低下,看来真的错不了。 “你是不是逗弄我的?”许尤问。 “哈哈哈”的响声融入空气中,许尤看着张剑风那微笑的五官,温和的光芒笼罩张剑风的周身,与之前的阴霾截然相反,许尤也跟着张剑风的节奏,舒心地笑了。 想起高三那年,初见张剑风时,就是那种阳光般,如沐春风般的气质,深深地打动自己荒芜的心。 张剑风:“傻瓜,逗你玩的。快吃饭吧。” 许尤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时地看看张剑风,有时,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在一起,又是一番电流弥漫周围的空气。 情意绵绵,秋波盈盈,爱你无法逃避,只愿与你厮守每分每秒。 等吃完饭后,许尤与张剑风漫步在五月的绿意盎然中,彩蝶双飞,环绕两人身边。 “去你学校吗?”张剑风问。 “恩,不愿意陪我走走吗?你这次回去,我们又得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这个暑假我要去找些临时工作的。”许尤娇嗔道。 “许尤,要不暑假回家吧,天气太炎热,你天天东奔西跑的,我不放心。”张剑风劝说着。 “没事,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的,人啊,一旦形成惰性了,那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碌碌无为,安于现状,坐等生命殆尽。”许尤回。 张剑风揽紧许尤,不再言语,他明白,无法左右许尤的想法,只要她想,自己就会成全。 第八十一节 至死方休 第八十一节至死方休 “我们进去吧。”许尤转头望地张剑风说道。 张剑风茫然,“蒽?这不是医务室吗?我们进去干什么?” “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喉咙痛的厉害,刚刚吃饭的时候,你都没怎么吃的。老师,我们快进去吧,开点药吃吃,好的快。”许尤拉着张剑风进了医务室。 “谁不舒服,坐这里。”年轻的女医生看着进来的俩人,问道。 “医生,您好!我男朋友喉咙痛,你帮他看看。”许尤急不可耐的说着。 “那坐下吧,张开嘴,我看看。”年轻医生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拿着小型探照灯,观察了一下,说:“上火所致,有点严重,需要吃点药。大概一周后,就能痊愈。” “什么,要一周?”许尤惊呼道,“医生,能不能快点治好。” 年轻医生瞟了许尤一眼,慢悠悠地说:“不管什么病,康复都需要一个过程的。” “可是,我男朋友明天还要上课。”许尤补充。 “上课听着就好了,和喉咙有什么关系。”医生随性地说着,作为医生,看过了太多的疾苦,麻木已经被修炼成了千年磐石。 “他是老师,喉咙痛会影响上课的。医生,有没有快速一点的办法。”许尤央求道。 医生看着许尤,又看看张剑风,一抹深意擒在眼角,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停顿一会,开口说:“那打吊水吧,今天和明天各挂两瓶,差不多就好了。” “那我们挂水,现在就挂,可以吗?”许尤追问,眼角的褶皱舒展开来。 “可以,去那边椅子上坐着,我去配药水。”医生说着,便起身调配药水了。 张剑风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全听许尤安排。 当药液缓缓流入身体时,一股清凉由手背传遍全身。 许尤看着张剑风手背的钢针心疼难过,“痛吧,那样粗的针扎进皮肤里。” 张剑风无谓地说:“一点都不痛,我都没有感觉的,就扎进去了。”想到刚刚那医生的神情,张剑风又说:“许尤,以后在你学校里,不要将我是你老师的身份告诉旁人,知道吗?这样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 许尤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想向全世界宣布你归我所有呢。他人的讥讽不屑,冷言冷语等等,都不足以成为让我隐瞒你是我老师的事实,我这辈子跟定你了,就算全世界要与我为敌,就算我以后的人生都要生活在别人的吐沫星子中,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至死方休。” 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坐在椅子上,谈古论今,畅所欲言。 “医生,快过来帮忙,有人受伤了。”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飘进医务室。 接着,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进了医务室。医生挤过人群,站在中间。问:“怎么弄的,流了这么多血?” 只听一个男生说:“我们在打球,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有碎玻璃,他刚好又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医生又说:“你们全部出去吧,不要挡着我的视线。” 于是,一帮人出去了,留下了三个人,外加受伤躺在床上的人。 第八十二节 故人相见 第八十二节 故人相见 处理了半天,才结束。医生吩咐着:“这一段时间,伤口都不要沾水,能不活动就不要活动,以免牵扯伤口。每天都要过来换药。我去配瓶药水过来,是消炎用的。”说完,便走开了。 “兄弟,怎么样?还能撑住吗?”一男生问,不过,这个声音感觉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张剑风看着许尤疑虑的表情,问:“你认识吗?” 许尤看了眼那边的人群,无所谓地说:“不知道,感觉声音耳熟,想不起来了,不管了。” 只不过,在许尤出声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眼珠转向声音来源方。随着他的视线,其余几个人都同时转向许尤这里。 “许尤,是你们啊。”罗子昂跨步走到许尤与张剑风面前。 罗子昂:“你男朋友怎么了?” “喉咙痛。你的朋友怎么了?”许尤漫不经心地问。 罗子昂看了眼床上的人,在心里措辞一番,才开口说:“打球时,受了点伤。” 想毕,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心中五味杂成,别有一番苦涩难以下咽吧。 许尤:“哦,那你去照顾他吧。” “好。”罗子昂转身离开。 许尤望着张剑风,“你爱打球吗?以前读书时经常打吗?。” “当然爱打了,而且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张剑风无关紧要地说。 两个人又说起张剑风的大学时代,青春飞扬而又努力拼搏。 躺在床上的人,沉默地紧闭双眼。 “我们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吧。”挂完水的张剑风对着许尤说。 许尤:“恩,好。”甜甜的笑容。“你感觉怎么样?好点吗?” 张剑风:“好点了,别着急。医生不也说了吗,等明天再挂一瓶就好了。看来,我明天得请假了。” 两个人来到罗子昂这边。 “胡明辉?”张剑风出声问。 床上的人强坐起身,被张剑风一把按住,制止了他的起身。 “张老师,你好!好久不见!”胡明辉看着张剑风,又看向许尤,说:“许尤,好久不见。” 张剑风淡淡地说:“你好。要注意多休息,别乱动。”许尤甚是尴尬,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要是没有自己所爱的张剑风在身旁,许尤要坦然的多,没有爱,就没有顾及。 在胡明辉的眼眸中,压抑着浓烈的情感,张剑风看在眼里。 张剑风:“那你自己注意点,我们先走了。” “好,再见!”胡明辉故作平静地说。 “恩,再见!”张剑风说着,便搂着许尤离开。 许尤感觉到张剑风的不快,解释地说:“我之前没有遇见过他的,今天是第一次。” “我知道,丫头。他不在这个学校,只不过也在北京而已。”张剑风微笑着对许尤说。 “那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许尤问。 “他看你的眼神,让我不乐意,你是我的,他凭什么那样炙热地注视着你。”张剑风不满的语气醋味十足。 “老师,你吃醋了哦。”许尤揶揄道。 “是吃醋了,我的丫头走到哪,都这样受欢迎,我怎么放心啊?”张剑风肯定地语气,反问的眼神,直盯着许尤。 “那我还不放心你呢,天天对着许多女学生。”许尤嘟啷着。 第八十三节 深爱与否 第八十三节深爱与否 “那我们今年过年就订婚,丫头,可以吗?”张剑风征求地问。 “好,听你的。”许尤说完,绯红了脸。 “你陪我回宿舍拿点资料,今晚我陪你。”又觉得这样说引人遐想,又解释说:“你嗓子没有好全,我不放心。” 张剑风了然,“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两个人悠闲地走在略显安静的校园,今天是周日,学生们应该都出去玩了,偶尔三三两两的学生,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经过许尤与张剑风的身旁。 回到宿舍,便看见正在试穿衣服的陶戚唯,躺在床上眉梢高扬的苏红英,而张雨欣不知踪影,搞不好去约会了。 眼尖的陶戚唯嚷道:“许尤,你回来了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春宵一刻啊。” “你别瞎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许尤急欲解释道。 “谁信啊,别再掩饰了,坦白从宽吧。”陶戚唯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让许尤无奈到无言。 “苏红英,你说,你相信他们还是清白的吗?”陶戚唯转问苏红英。 “问我啊?”苏红英看了眼许尤,笃定地说:“我相信,爱情是纯洁的,尤其是初恋。如果彼此的爱非要通过偷吃禁果而维持,那是扭曲的爱情观。所以,我相信许尤所说的。” 陶戚唯看了看苏红英,又看了下许尤,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的神色将许尤的话飘打着。 悠悠地开口说:“多单纯且幼稚的孩童,多看点言情小说吧,那里会教会你们很多人生的真谛。知道吗?婚姻是需要靠孩子来纽系,爱情是身体的结合才能长久。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了,还只是单纯地谈恋爱,男方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个男生不爱这个女生,二是这个男生深爱着这个女生,这是两个极端,然而后者发生的概率比较小,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还不都活着好好的,是吧。不是说不相信爱情,只是那样的爱情不会降临每个人头上。你们,明白了吗?当然了,女生在这方面当然要保守点了,不能太主动,不然,会让男生觉得轻浮。” 苏红英听后,点点头,表示明白。 许尤则发蒙了,无法消化陶戚唯的逻辑,然而,她的话还是震慑到自己敏感的心。张剑风是深爱着自己,还是不够爱自己呢?应该是深爱,不然,怎么说起订婚呢。一定是深爱!许尤坚信,由内而外的笑意,扩闪曼延。 “我相信,爱情并非要通过身体结合才能长久。单纯的爱是长在我们心里的藤蔓,只要心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流畅,它就不会枯萎。”许尤信心满满,神采奕奕地说着。发亮的眼睛,仿似看见在前方的日子里,与张剑风携手共度,每个单调而又知足的日子。 “好吧。你自己把握哦,反正我说的,错不了。”陶戚唯补充。 苏红英没有说话,想起自己这几年的暗恋生涯,苦涩而甜蜜,如今,已经正式与罗子昂谈恋爱,那份快乐,无法比拟,任何词藻也不能言明。 “我走了哦,老师还在楼下等我。”许尤说完,便离开了。 第八十四节 待我娶你 第八十四节待我娶你 “这样急如星火地做什么?万一摔跤了怎么办?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张剑风望着从楼梯上跑下来的许尤,急煎煎地说。 许尤:“不会摔倒的啦,我有分寸。走吧,我们去附近逛逛,晚上想吃什么?” 张剑风:“今天就让丫头做主吧。我全听你安排,可好?” “恩。叔叔阿姨可好?”许尤问。 张剑风:“他们安好,关键是你,一个人在外,他们也总念叨着。这次我过来,没有和他们说。要是知道了,他们又得备许多东西让我带过来的。” “真是我的过失了,让叔叔阿姨为我挂心。”许尤歉意满满。 “傻瓜,他们喜欢你,爱护你,才会挂念你。你不要觉得自责,有负担。明白吗?”张剑风劝说道。 就知道这个丫头心事重,虽然很多时候,表面上是云淡风轻的,对什么也不在意,实则是因为怕受伤害,对于他人的关怀也耿耿于心。想到此,张剑风的心里如被注入了满满的花椒水,麻涩不能自已。 夕阳的余辉将俩人包围着,凉习的晚风亲吻着脸颊,相依偎的两个人影,泛着微笑的光晕。 等回宾馆时,已经十点多。洗漱过后,许尤便强迫张剑风上床睡觉。随后,许尤安然地躺在张剑风的身边。 经过与陶戚唯他们的相处,许尤也略懂一些男女之事,也在好奇,面对自己,张剑风为什么可以把持住自己。 许尤侧卧张剑风怀里,动来动去。张剑风难受地脸色愈来愈红。 “你很热吗?”许尤眨巴着眼睛问。 “没有,还好,你怎么不睡?”张剑风叉开话题。 “睡不着。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许尤思虑再三,试探地问道。 “当然可以问。什么问题?”张剑风憋屈的脸色丝毫没有缓解。 “我也只是问问,你别多想哦。”许尤不放心地再三确定,好掩饰自己那份羞涩。 张剑风:“你快问吧,丫头。” “陶戚唯说,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很久了,还没有发生那方面的事,说明这个男生要么很爱这个女生,要么不爱这个女生。是不是这样?”许尤呢喃细语道。 张剑风被许尤的话语打懵,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空气有一瞬的静固。 许尤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注视着张剑风,静候他的回答。很难回答吗?许尤心想。 思酌片刻,张剑风低语道:“尤尤,你朋友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许尤等着张剑风接着言说,不料,半天也没有等到张剑风的下文。“没有了吗?”许尤出声问,其实,许尤想问的是:你是否深爱于我?还是...... “傻丫头,你是想知道我的心意,是吗?”张剑风笃定地问。许尤点头。 “呵呵,看来,我的丫头长大了,开始关注这些事了。我爱你,但是我也想拥有你,彻底地拥有你。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你爷爷,待我娶你时,才可以行男女之事;而且,你现在还小,我不想因为感情的事羁绊住你,现在的你只要好好学习生活就好。”张剑风深情地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也爱你!老师。”许尤往张剑风的怀里蹭着。 第八十五节 稀薄空气 第八十五节稀薄空气 有了张剑风的诺言,许尤于梦乡中,香甜地微笑。 看着怀中可人儿酣甜的呼吸声,张剑风安静地凝望着,然而,心中总有一股不安,时不时就跑出来,打扰着张剑风安宁的心。 次日,许尤陪同张剑风去医务室挂点滴,碰见罗子昂搀着胡明辉来换药。几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把一切静默交给流动的空气。 下午,许尤送张剑风去车站。 临行前,张剑风对着许尤说:“尤尤,回头得空了,买点水果去看望下胡明辉。” “呃?”许尤一头雾水,茫然不解地看着张剑风。 “曾经是同学,现在在他乡,又能遇见。多个朋友总归是好的。”张剑风解释说。 “哦,那我知道了。你回去后,会想我吗?”许尤娇娇媚媚道。 “我会很想你的,丫头。我每天晚上10点与你视频见面,知道吗?”张剑风叮嘱着。 “恩,我记下了。”就算无法触抹,想到每天能看见他的样子,许尤喜形于色。 “那我进去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次来,长胖了一点,继续保持。要是让我发现你瘦了,定要你好看。”张剑风板着脸孔,严肃地说道。 “不要这样凶嘛,你说的话,我都记得。”许尤拉着张剑风的胳膊,柔声道。 “好,我回去了。你回校也要注意安全。”张剑风说。 “好。我看着你进去了,就离开。”许尤说。张剑风冲着许尤微笑着,便转身离开。 两个人之间的每次分别,都没有说过“再见”这个词语,“再见”是再次见面?还是再也不见? 对于恋恋不舍的情侣而言,“再见”成为了“隐天避日”的近亲与近邻。 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许尤将自己的曾经梳理了一遍。 童年的张剑风与现在一样,阳光正派,改变的只是自己,石心的门缝在一点点地打开,接受阳光的洗礼。 就算没有父母,遭受遗弃,然而有爷爷的养育,让自己可以有面朝阳光的机会。 就算没有朋友,遭受排挤,然而有张剑风救助,让自己可以怀抱那一点温暖走过那漫无边际的孤寂。 以后的路只会愈走愈宽,因为有张剑风在旁,自己可以有友情,有亲情,有爱情。你就是我的稀薄空气,不可或缺。 微笑的霞光布满天际,许尤的心敞亮透彻,从未有过的开怀遍洒心房,连肺也张扬着呼吸。 当张剑风踏上返程的火车,心跟着前进的车子,在一点点偏离自己的身体。 离开许尤的身边,呼吸里冲刺着那一夜所遗留的懊悔。颓废的神情,麻木的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那飞逝的景象。 “小伙子,小伙子,帮我看下行李,可以吗?”貌似有人说话,张剑风回神,看着坐在身边的老人。 鹤发童颜,品貌端庄,精神饱满,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张剑风礼貌地说:“请问,您是和我说话吗?” “呵呵呵”地爽朗笑声从那唇红齿白间飘出,干练的气息如那雪中之梅,芳香扑鼻,独树一帜。“小伙子,发什么楞呢,我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行李。”老人说。 “好的,没有问题。”张剑风毫无犹豫地说。 “不怕我是骗子吗?这样干脆地应答。”老人问。 “不怕,如果怕有骗子,而不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我们只会将中华传统美德在一点点遗弃。”张剑风正气地说着。 “不错,是个好小伙。那我去下洗手间,麻烦你了哦。”老人说笑间,已经起身,走向前方。 片刻后,老人回来坐定,笑着对张剑风说:“小伙子,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我这个老太婆说说哦。” 第八十六节 埋葬于心 “谢谢!不过,我相信我自己能消化掉。”张剑风说。 “看来,是比较难言之事。有缘再见的话,如果你还不能释怀,就向我倒下苦水吧。我这个老太婆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了,也有无法释怀的人与事啊。”老人缓缓说道。 那双被岁月印染的眼睛里,有些异样的光彩闪过,有留恋与不舍,有坦然与惬心,又有心痛与惋惜。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空点。 “我想,那一定是个美好的人与事。”张剑风看着老人,真诚地说。 “是啊,是美好的人与事,连结局也是唯美的。”老人回味地说。 “唯美?”张剑风问,又觉得自己太冒昧了,又说道:“不好意思。” “呵呵”老人满不在意地笑笑,说:“小伙子,贵姓?” “免贵姓张,名剑风,宝剑的剑,风向的风。不知您怎么称呼?”张剑风礼貌地问。 “吕惜,吕不韦的吕,珍惜的惜。在北京一家老年活动中心活动管理科当主任,你叫我吕主任吧,别的称呼,我都没有听惯,这个称呼听了大半生。在那里待了大半辈子了,转眼都老了。我的孩子们不知道是不是都已经长大?还是......”。省略号淹没了老人的话语,低落的情绪若隐若现。 尽管有疑虑,张剑风却没有开口,看得出来,吕主任想到了伤心的事情。 平复好情绪,吕主任又说:“这些事情,压在我的心口已经三十多年了,没有想过再拿起来诉说,就让它在自己的心坟里埋葬。因为没有期待了,可是上天悲怜于我,让我有了那一丝希望,可以去找寻失去的珍宝。” 张剑风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吕主任的倾诉。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没有结婚,但是,我有两个孩子,却只见过一次面的孩子。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怀上了他的孩子,最后,被迫辍学。生下孩子后,却被我的亲生父母遗弃,当年,他们和我说,将孩子遗弃在一个荒山里,我百般哀求,让他们带我去寻找孩子们,他们无奈,答应了我,然而,却一无所踪。我就这样以为,孩子已经被野兽给吃了。那阵子是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刻,深爱的人已经娶了娇妻,所生的龙凤胎却已升天,对于我而言,已经生无可恋了,如果不是我的父母看管着我,我想,我已经随孩子们去了。”吕主任尽量用舒缓的语调讲述着,如风平浪静地诉说着他人的故事,然而,瞪大的双眼,出卖了自己佯装的镇静,内心的动荡不低于十二级风暴。 张剑风没有接话,只是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吕主任。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又接着说:“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找到了求生的意志。然而我的父母相继离世了,他们的离开,让我明白,这些年我的所做所为,我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却忘了他们的痛。我懊悔不已,可是,我不能如拾荒者一般,捡回我丢弃的时间。在给他们收拾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父亲的日记本,我认真地翻读着,祈求找到父亲曾经的点滴,希望在日记中看见他们的影子。因为我将他们遗忘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吕主任又停顿了一下,内心的澎湃需要梳理打磨。 第八十七节 深海明珠 “我相信,他们不会怪你。”张剑风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这些心伤的过往面前,都黯然失色。 “是啊,他们怎么会怪我呢,我是他们的女儿,一个生了病的女儿。在失去孩子的时候,遭受打击,从而患上忧郁症。因为这个,父母托朋友,将我安排在老年活动中心工作,希望那些老人能给我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所以我的病情一直这样,不复法也不好转。”吕主任停下张合的嘴,望着张剑风。 相信很多人被听到有忧郁症时,都会对其望而却步,都会退避三舍。但是,在张剑风的眼里,没有鄙夷。 吕主任又接着说:“继续前面的话题吧,我看了父亲的日记,我才知道,我的孩子并非如他们曾经告诉我的那般。儿子被一个亲戚给抱走了,后来这家人出国了,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而女儿,因为没有人愿意收养,则被遗弃在安徽了。我这次去安徽,就是寻找女儿的。据父亲日记记述,丢弃孩子没有多久,天空就下雨了,孩子可能已经夭折了。”吕主任缓了口气,状似轻描淡写地说:“你知道吗?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一定要去验证一翻。”坚定地眼神,好似已经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自己的跟前。 “我祝你能早日找回你的儿女们。”张剑风真诚的祝福着。 “谢谢你!小张。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小伙子,结婚了吗?”吕主任问。 “还没有呢。我也是才工作一年,结婚还得过几年。”张剑风微笑着说,浓情由眼角奏现。 吕主任了然地说:“有女朋友了吧。很爱她,对吗?” 张剑风毫无保留地说:“是,很爱很爱。她是一个纯洁的女孩。” “爱情有千万样,我喜欢听爱情故事,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吕主任兴趣盎然地问。 “可以。”张剑风爽快地应答。便开始讲述自己与许尤之间的点点滴滴。 深爱一个人,便是,在陌生的一城市,乘坐一普通的列车,与一不曾相识的路人,讲述着所爱之人的点滴。爬上眼角的鱼尾,上扬唇边的弧度,自醉心扉的神迷,宣誓着深爱的种子。 听完张剑风的故事,吕主任问:“你们是师生关系?她还在读书?” 张剑风肯定地点头说:“是,她在读大学。”明明知道,在道出自己与许尤的师生关系时,便给这份爱情披上了一层灰色的暗纱,可还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就算被人评头道足一番,也不愿意将彼此深藏背后,羞于启齿。 沉默片刻后,吕主任说:“那年初夏,天很蓝,你很近;这年夏天,天依旧,而你,很远。” 张剑风没有说话,看样子,吕主任想起曾经。对于一个有故事的长者面前,安慰的话语是多余的。 吕主任又说:“爱情,人人都会遇见,如满天星一样。然而,能够白首的爱情却不多见,能够斩尽荆棘的爱情更如深海的明珠,如没有般稀缺。小张,我希望你们会创造一个深海明珠。” 说完这些,吕主任彻底沉默了,原本给人爽朗的气息,荡然无存,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吕主任最后的一句话语,复刻在张剑风的心头,无法消除。 缄默的空气,让旅途变得更加漫长。路程没变,变的只是心情而已。 第八十八节 不知所以 当张剑风赶回学校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给许尤打了个电话,便休息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让自己措手不及。疲劳的神经已经不堪重负。 第二天上午,许尤请求罗子昂陪同自己,去看望胡明辉。 之前,胡明辉住在罗子昂的宿舍,但是,现在他已回自己的学校了。医科大,而许尤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或者说是自己不愿意一个人面对他。 在去医科大的路上,罗子昂说:“你怎么想去看望他?其实,你不去,他也不会介怀的。” 许尤笑了笑,没有说话。难道说,是张剑风希望自己去的吗?这不是一个好的措辞;可是,要让自己编造一个理由,学会撒谎,那又违背自己的本心。 不丹活佛宗萨仁波切说过:大多时候标榜自己说话直的人,只是不愿花心思考虑对方的感受而已。 曾经的自己不正如此吗?调侃老师,无视同学,藐视异性的爱慕...... 现在的自己已经做不出这样自我的事情了,因为爱情。在无形中,让自己悄然发生改变,甚至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蜕变。 罗子昂又说:“说句真心话,可能你不愿意听,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告诉你。” 许尤忐忑地看着罗子昂,真怕他又说出对自己有爱意的话语来,那样的话,自己承受不起。 罗子昂望了眼许尤纠结不安的神情,笑着说:“别紧张,我不至于那么可怕吧。现在,我已经和苏红英在交往了。” 排除疑虑,许尤放下心来。微笑着道:“恭喜哦,抱得美人归。” 罗子昂没有迎接许尤的祝福,反而一本正经地说:“我倒希望,是胡明辉和你在一起,而不是你的那位老师。” 许尤不知所以地看着罗子昂,隆起的眉头,禁闭的朱唇,收缩的皮肤,怔了半天,短促而痉挛地呼了口气,生硬地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说完,许尤侧过脸颊,看着窗外后移的建筑与风景。风,透过窗户,亲昵地吹动着许尤的长发,灵动飘逸,张扬飞舞。 罗子昂看着许尤,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道她不愿意听,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直觉反应。 罗子昂好言道:“许尤,你别生气,好吗?当我胡说的。” 许尤转过头,看了眼罗子昂,又看向窗外,轻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罗子昂叹了口气“你还这样年轻,怎么就断定此生只能是他了呢?我真的不太看好你们这段恋情,他比你大一点也就算了,关键,他还是你老师,他已经踏上社会了,而你还在纯情的校园时代,你们能在一个节奏上吗?是他停下脚步等你,还是你拼命在后面追赶?” 罗子昂一口气甩出好几个问题,许尤沉默无言。 在自己的心里笃定: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有爱,会将彼此牢牢纽扣着。 看着沉静的许尤,罗子昂彻底被打败了,说再多都是徒劳。 一路无话,来到了胡明辉的学校。许尤有点犹豫,进去与不进去之间较量着。 第八十九节 劳神费力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看出许尤的纠集,罗子昂说。 许尤点点头,缄默地跟在罗子昂身侧。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胡明辉的寝室。看来,这小子是这里的熟客。而许尤只是低着头,盲目地跟着,这样的感觉不太妙。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进男生宿舍。心神不宁与影随行。 罗子昂直接推开一间寝室门,大步走了进去。 许尤蹑手蹑脚,紧随其后。待在外面,实在是太扎眼了:青天白日,一女生公然进男生寝室。许尤想到这些,都觉得毛骨悚然。 “兄弟,过来了啊。”胡明辉豪爽地说。 胡明辉没有说话,只是让开了道。 当许尤的样子影入胡明辉的眼帘,在许尤的双眼中,看见自己惊喜的光眸。胡明辉觉得太过直露,便岔开自己的视线。 轻声问:““许尤,你怎么过来了?”貌似这句话说的不合适宜,胡明辉又解释说:“很高兴,见到你。” 许尤尴尬地笑了笑,说:“脚还痛吗?” 胡明辉立马说:“不痛,这点小伤算什么。” 站在一旁的罗子昂,噗之一鼻。想当时,不知道是哪位人士痛的直呼呼,现在,却在一个已为他人所有的女生面前逞强。 胡明辉一记厉神扫过去,罗子昂打哈哈道:“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好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为了不冷场,胡明辉拼命找着各种话题。 “我想,我该回去了,我下午还有两节古文课。”许尤说。 胡明辉悻悻地说:“哦,那好。你......你......你还会来看我吗?”试探的问句,让许尤僵在原地。 “我想,我懂了。”低落地胡明辉垂下眼帘,淡淡地说。 明知道,你不会爱我,可还是奢望,能多看你一眼是一眼,在我有限的年华中。胡明辉在心里对许尤说。 “那我过几天得空了,再来看你。”许尤说。 “好,那我等你。”胡明辉急忙说。 许尤傻眼了,本是见他情绪不高,只是安慰性的话语,不料,真要为自己的多嘴买单了。 许尤苦笑不得,只得点点头,转身走了。 等许尤出门后,罗子昂走近胡明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兄弟,何必呢?你让她靠近,伤的只是你自己的心而已。” 胡明辉没有说话,罗子昂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转身走了,边说:“自己保重,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安静下来的空气,室内还存有她的气息。只要是你所想拥有的,我便守护到底。胡明辉于心盟誓。 “干嘛走的这样急?”追赶上来的罗子昂问许尤。 “急吗?还好吧,感觉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再待下去,会不自在的。”许尤淡淡地说。 此时的许尤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真的不愿意再来见他,可是又答应他了。于此,许尤也明白,自己的改变也带给自己很多苦恼与不便,至少,从前的自己不会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而劳神费力。 第九十节 一筹莫展 第九十节 一筹莫展 两个人说着一些无关风月的话题。 回校后的许尤,忙着学习与做兼职,雷打不动还有一件事情,便是每天临睡前与张剑风的视频见面。而将承诺于胡明辉的事,早已抛掷九天云霄之外了。 直到有一天,在宿舍看书的许尤,被电话铃打断。 “喂,您好!请问你找谁?”许尤问。 “我找许尤,请问,她在吗?”一个女声问。 许尤:“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可以面谈吗?我在你们学校东门口。”对方毫无礼貌地问。 许尤:“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胡明辉的女朋友。”对方说。 许尤疑惑不已,难道胡明辉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让她的女朋友找上自己呢? 带着疑虑,许尤肯定地说:“好,五分钟后见。” 来到学校东门口的许尤,东张西望,不知道找自己的女生究竟是哪一个。 “你是许尤?”一女生站在许尤身边问。 浓密的金色大波浪波浪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金光。妩媚的眼神,高挺的鼻尖,丰厚的双唇,透漏着风情万种的姿态。火辣的身材,着装着紧身的无袖皮衣,与超短皮裤,更显得婀娜多姿。 “我就是许尤。”许尤回。 “可以换个地方谈谈吗?”女生傲慢地问。 “就在这里谈吧。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谈。”傲慢的态度让许尤也变得冷漠疏离。 “好,那我开门见山了。我希望你,能离我男朋友远点。”女生藐视地说。 “呵呵”许尤不屑一顾地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女生气愤不已。 “没有,随便笑笑。”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太阳很好,风很轻柔。 女生被许尤的满不在意给激怒了,火冒三丈,横眉怒目地说:“我说的,你就不听从,是不是?” “你说什么,与我何干。我又如何要听你的?”许尤反问道。 “那你就给我等着瞧!”女生锋芒逼人,威胁道。 许尤漠视着转身,往校内走去。女生急忙上前,抓住许尤的胳膊。恫疑虚喝道:“你今天不给我说情楚,就甭想离开。” 许尤轻蔑地望了一眼女生,打掉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不凉不酸地说:“浪费我的时间。” “你......你......你太过分了,纠缠我的男朋友,还有理了吗?”随着女生的叫嚣,四周的学生都围观了过来。 “你如何断定,我纠缠你的男朋友了?说出个一二三四条来,我洗耳恭听。”许尤大大落落地说。 女生一时语塞,从进大一开始,就在倒追胡明辉。然而,遭受的都是他那不咸不淡的态度。昨天才听说,一个女生竟然进了他的宿舍,一时,气昏了头,打听清楚女生的情况,便急冲冲跑来找她麻烦。 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是:自己没有找到她的麻烦,却被麻烦缠身。 正一筹莫展时,被人群中的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份对峙的僵局。 第九十一节 凶多吉少 “张蕊,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厉声传过来。 许尤与女生张蕊同时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张教授,您好!”许尤率先说道。 张山依旧板着脸,只是朝许尤点头示意。 只见张蕊低着头,双手局促地放在胸前,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张山提高音调,简洁地逼问着。 “哥,我......我........我.......没有”。越来越弱的语音,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张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了眼张蕊,张山命令地说:“你跟我走。” 张蕊低着头,默默地淌着泪水,紧随张山身后。 走了两步,张山蓦然回头,使得张蕊撞上张山的肩头。 张蕊痛的咋色,但看向张山时,又只能装着很无谓的样子。 “许尤,你也过来。”张山看着许尤说。 许尤无辜地看着张山,向张山他们走去。心里嘀咕着:真是败的够彻底了,竟然捎带上自己了。何其冤枉!这个张山教授是严厉出了名了,现在被他逮到,不得遭受非人虐刑啊,何况,他们是兄妹,难道会偏旁我这个外人吗?此去凶多吉少啊!许尤感慨。 许尤跟在后面,进了一间办公室。 一张深棕色的办公桌,一张椅子,边上有台饮水机。仅此而已,还能再寒碜点吗?许尤疑问。 张山冷酷地面容,没有丝毫的缓和。径直走向办公椅子,直接坐下。 “你不在学校好好学习,跑这里来,做什么?”张山声气凌人道。 “我......我过来找许尤聊天。”犹豫着的张蕊,似下定决心,脱口说出。看向张山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决,然而,面对张山冷峻的脸旁,毫不松懈的紧绷肌肉,张蕊又弱弱地垂下了头。 “聊天?”张山反问道,“我已经站在人群中很久了。你和我说,你们是在聊天,你是在怀疑我的视力?还是怀疑我的智商?” 张蕊被张山的气势压倒,只是一个劲地耷拉着脑袋,尽管,这样的姿势很累很累,可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着。听他教训完了,也就好。要不了多久,按照惯例,半个小时就能挨批结束。张蕊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着。 “张教授,张蕊是来和我聊天的。”许尤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出言。 张蕊低着头,用余角感激地看向许尤。你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必感恩戴德。 张山看了眼许尤,没有说话,又盯着张蕊。 “哥,我错了,你开始骂我吧,我谨听。”张蕊闷声闷气地说。 张山慢悠悠地说:“我希望下次不要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哥,不会!我保证。”张蕊抬起头,拍着胸脯保证着。 张山不再言语,只是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平方在桌上。 “许尤,你过来。我知道,你已经在读研,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不管读什么都可以考好。”张山说。 “谢谢教授的认可,我会努力的。”许尤看向张山,坦然地说。 “恩。这个是我为你准备的文件,申请留校任教。”张山语气放缓道。 “摁?”许尤呆楞住,要知道,这个申请留校任教可是非常难弄的,成绩要优异,还得要有后台。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许尤茫然。 张蕊也好奇地看着许尤,这是个怎么样的女生,有才有貌有气质。上天真是眷顾她啊,什么好事都让她占有了,真是招人嫉妒的。怎么可以这样呢?刚刚她还在哥哥面前出言相助的,现在却在心里这样诋毁她,总归不太好。张蕊纠结着。 “谢谢张教授的好意。”许尤说。 第九十二节 无可替代 第九十二节无可替代 “我相信,只要有付出,必定有收获。不论这个人是否有优渥的家境,过人的智力,非凡的音容,只要他能进取拼搏,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学生。这个申请,我们校方已经研究过了,你填写下资料,就能敲定。”张山解释着说。 许尤思量片刻,说:“张教授,再次感谢你的认可。不过,我不能接受。” 许尤心无负人,面无惭色地说完,坦然地迎接着张山的注视。 张山眉峰微锁,一时无法理解许尤的话语。许尤的话平实直白,让人费解的是她的决定。张山了解过许尤的家境状况,才主动向学校引荐这个学生的。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张山满腹疑惑。 沉思,张山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无法参透许尤的决定。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张山问。 “我爱的人不在北京。”许尤直言。 “爱的人?”张山不得其解,许尤的爷爷不是已经过世了吗,家里也没有别的亲人了;难道是谈恋爱了吗?张山揣测。 “恩,我的男朋友。”许尤说。 “男朋友很重要?致使你放弃这样的好前途吗?”张山责问道。 “是,他很重要!”许尤傲然屹立,斩钉截铁地说。 张蕊茫然不解,胡明辉不是在北京吗?难道说,自己弄错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张蕊眼巴巴地等着许尤进一步的答案。 “看来,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张山说。 “是,在我眼里,他完美到无可替代。”许尤如沫春风喜眉笑眼地说。 “他在什么学校读书?”张山问。和张蕊一样,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生,还是个专情的人。让人充满好奇探究之心,忍不住想揭开面纱。 “他现在已经工作了,是位老师。”许尤心情舒畅地说。 因为爱,连谈及你,都能让我笑靥如花。 然而,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我们忘记了,还有许多未知的意外,等候我们的品尝。 “老师?”张山反问道。难道在高中的时候就谈恋爱了?张山狐疑。似乎觉得自己在窥探他人的隐私,只好没有再问出心里的话语。 “是老师,我在高三的时候遇见他的,或者说是重逢,比较合适。”许尤解答着张山眼中的问号。 “那好吧。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张山再次征求道。 “好,谢谢教授。”许尤不再推辞,只是心里的答案不容动摇:不会驻扎在没有张剑风生活的城市。 “那好,你回去吧。”张山对着许尤说。 “再见,张教授。”许尤礼貌地道别。 待许尤出门后,张山又板着脸孔说:“你一天到晚的在折腾什么?能不能安心地学习了?错过了现在的学习黄金期,你以为还能拥有吗?”责问的语句,让张蕊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低着头,不想作答。 打从记事起,自己便与哥哥相依为命,然而,哥哥却总是方方面面管制着自己。有了快二十年的习惯了,应该已经适应了哥哥的教训,可还是会觉得委屈难过。明明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为什么还不能够多疼爱自己多一点,总是这样地凶巴巴。每次,张蕊在挨批的时候,就在心里纠结着这些理由。但是,今天的张蕊却在心里思想着许尤的事。 “我说的,你记住没有?”张山问。 “记住了,我不会再犯了。哥哥,我保证。”见哥哥语气放软,张蕊赶紧讨好道。 “那你就回校吧。别再外面瞎混。”张山说。 “知道了。再见,哥哥。”张蕊调皮地眨眼道。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好追赶上许尤。 第九十三节 急你所需 “许尤,等等我。”一路紧追慢赶的张蕊朝着许尤的背影喊道。 许尤停足回首,远远看见张蕊朝自己这里奔过来。许尤靠在大树下,侧目而视。这是要纠缠到何处?许尤心想,不耐烦的情绪溢满。 “许尤,刚谢......谢谢你。”气喘吁吁的张蕊跑到许尤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没事。”许尤淡淡地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撮盐入水,毫无在意的语气,不知觉间让人冷却三分。 张蕊不好意思地扰扰头,腼颜道:“许尤,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莽撞与无知向你道歉。” 诚恳的语气,让许尤一时不知所措,本以为她是继续纠缠自己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让那不愉快随风去吧。那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许尤说。 “等一下,我还有个请求,怕你不答应。”张蕊说。 “那得看具体什么事情了,你说说看。”许尤说。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张蕊小声地问。 许尤口呆目钝,称奇道怪,这是上演哪一幕?不打不相识吗? “可以吗?”张蕊见许尤没有说话,以为许尤不愿意,又诺诺地追问着。 “可以。不过,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见怪。”许尤坦然地说着。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就好了。”张蕊冁然而笑。 两个人在绿荫避日的天然大伞下,交谈着,只是更多的是张蕊在问,许尤回答,附带上自己的事情。而对于过去的事,许尤总是避而不谈,或者一笔带过,决不停留拖延。 错落的人影,碎言细语,让张蕊喜欢上了这个朋友。虽不热情却很真挚。 许尤或许受张蕊活泼气息的感染,心胸也变得开朗起来。在这一点上,许尤在吴思思身上从来没有吸收过。思思虽然也是开朗的女生,可终究少了点什么,应该是单纯天真的外表掩盖不了沉稳内敛的性格。 表面上的憨态可掬天真烂漫,内心却捉摸不定扑朔迷离。虽然,吴思思是自己目前仅有的朋友,但不影响自己给她的定位。就算满腹心机,毅然是朋友。 “许尤,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吗?”张蕊问。 “可以。”许尤点头回答。 夕阳西下,张蕊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长时间的交谈,让许尤口干舌燥。与张蕊分开后,许尤便急匆匆地往宿舍赶。 不料,被一个人影拦住去路。 许尤抬头,便看见一脸笑靥的罗子昂。 “拿着。”罗子昂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许尤。 “你怎么知道我急需这个。”许尤也不拘束,直接拿过来,打开盖子,便大口地喝起来。 “慢点,没有人和你抢。”罗子昂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着许尤的一举一动,尽管身边已经有了苏红英。 “谢谢,你的及时水。”许尤喝饱水,对着罗子昂说。 “不用客气,急你所需而已。”淡淡的语气,听不出话里的深意。 “那我走了哦,我还得去做家教。时间比较匆忙了。再见哦。”许尤说完,便小跑着离开了。 留下夕阳下的罗子昂,被余辉拉长的身影。 然而,路边的一幕,被站在树丛中的人看在眼里。 第九十四节 扼腕叹息 第九十四节扼腕叹息 等两个人相继离去,苏红英走了出来,愤恨地盯着许尤远去的方向。 日子迈着优雅的步调,从容地过着。 将公正公平交给法律,将诚实守信交给道德,而对于惆怅歉疚,只能交给时间去沉淀稀释。 过完了酷热的暑假,张剑风也快忘记了那一夜的事。 在假期快结束时,张剑风北上,看望许尤。 纤细的身姿让张剑风心疼不已。看来,这个丫头玩命地挣钱。 张剑风和许尤逛着商场。两个人同时看中橱窗里的一件米黄色连衣裙,相视一笑,紧筘十指走进店里。 张剑风对着导购员说:“将橱窗里的米黄色连衣裙拿过来,要l码。” 许尤感动地看着张剑风,他竟然知道自己所穿尺码。 “先生,您真有眼光!同时,您也是最幸运的顾客。这款衣服仅此一件,也只有一个l码。您女朋友这样漂亮,相信穿上会更加漂亮。” 张剑风笑着说:“谢谢!”便接过衣服,递给许尤,说:“尤尤,去试下。” 许尤满心欢喜地接过衣服,但是,看到标签上的价格时,许尤傻眼了。3999元!试与不试都是个难堪的选择。 张剑风搂着许尤走到试衣间门边,温柔地说:“进去试一下。” 许尤无奈,慢吞吞地走进试衣间,心里却在计算着方法,先试一下,等下编扯个理由说不合适吧。 许尤进了试衣间,张剑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张剑风接起电话说。 “儿子啊,你现在还在北京吧,今天还有回来的车次吗?”张母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等下查查吧。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剑风担忧道。 “没有,家里挺好的。主要是我一个旧友发生了点事情,希望你能陪她一起去上海找一个人。我相信你比较熟悉。”张母说。 “好,我知道了。那我等下再联系你。”张剑风说。 “恩,那挂了。”张母说完,便率先挂了电话。 张剑风疑惑不已。从来没有听说过母亲还有这样一个朋友,重要到可以出卖儿子的时间。 张剑风打电话,查询了一下,得知晚上六点还有车次。给母亲回了一个电话。 许尤也在此时出了试衣间,白皙的皮肤由米黄色的衬托,更加白皙红润,宛如阳光下盛开的黄玫瑰,高贵典雅,摄人心神。 许尤被张剑风看着很不自在,碎步走到张剑风面前,细声说:“试好了,我感觉不太好。” 张剑风说:“我觉得挺好的。”又对导购员说:“麻烦开票。” 导购员双眼眯成了缝,乐呵呵地忙起来。 许尤心疼地看着张剑风刷着自己的银行卡,那样多的钱,都快赶上老师的两个月工资了。 许尤扼腕叹息,默不着声地跟在张剑风的身后。发觉许尤的低落。张剑风回头盯着许尤,说:“小傻瓜,钱挣来就是花的,况且,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不要舍不得,好吗?” 许尤惯性地点头,其实,在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尤尤,我今天晚上就得回家了。妈打电话给我,说她的一个朋友需要我帮忙,去趟上海,帮忙找人。”张剑风歉意地说。 “那你岂不很累。现在,我们就找个地方歇歇吧,别逛了。”许尤说。 “没事。本来陪你的时间就不多,更别说陪你逛街了。”张剑风说。 “我不计较的。”许尤坦言。 爱你,所以不在意那些莫须有的细枝末节。 两个人逛街,吃饭。时间过的飞快。 将张剑风送到车站,眼看就要进站了,许尤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张剑风。 第九十五节 完美谢幕 第九十五节 完美谢幕 张剑风接过盒子,握在掌心。将许尤拥抱在怀,浅吻了一下许尤的脸颊,便进了候车厅。 望着张剑风的背影,许尤心想:你会发现里面的小秘密吗?我给你的海约山盟。心细如你,应该会! 张剑风连坐几个小时火车,又转大巴车,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待张剑风推开家门,蓦然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竟然是她。吕惜,一个有故事的长者。 吕惜看见张剑风,要显得坦然得多,或许在自己回来前,已经看过自己的相片了。 “吕主任,您好!真是有幸再遇见你。”张剑风礼貌地说。 “我也是。你是张胜(张父)和羽裳(张母)的儿子,我们都是老同学了,而且羽裳和我在大学时还是好姐妹。你可以叫我吕阿姨。”吕惜略显疲惫地说。 看得出,这两个多月,在寻找女儿下落的过程中,备受失望。然而,在眼底的最深处,依然看出熊熊烈火般的渴望。 “好的。吕阿姨。”张剑风说。 这时,张母推门而入,看见儿子,立即说:“剑风,这个是你吕阿姨。” 张剑风说:“妈,我们早就见过面了。”说完,看了眼吕惜,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真的吗?怎么都没有听你说呢。那时,我和你吕阿姨住一个寝室,你爸和吕阿姨在一个班,我和你爸爸的结合还是你吕阿姨当的媒人呢。”张母笑嘻嘻地说,“都过来吧,吃早餐了。” “爸呢?”落座的张剑风说。 “他啊,和那几个老朋友相约去钓鱼,天刚亮就走了。随他吧,年纪越大,脾气越怪。”张母碎念道。 张母说完这些,又将吕惜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现在找到一点线索,在吕惜父亲丢弃女儿的地方,附近村庄有户人家捡到一个女婴,只是,这家人早就迁至上海定居了,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吕惜几番波折,才打听到现在这家人的住址。 “刚好,你在上海待过几年,现在城市的变化大,你吕阿姨很多年没有去过了,找起来也费事。所以,我才要你陪同去一趟。”张母说。 “好。那我们等下就出发吧。”张剑风爽快地说。 “你不需要休息吗?连夜赶回来,应该很累。”吕惜于心不忍地说。 “没事,年轻人,熬点夜没什么,恢复得快。”张母出言到。 “是。吕阿姨,我没有问题。”张剑风热情洋溢地说道。 “尤尤怎么样了?”张母问。 “挺好的,就是太瘦了,应该是暑假做了很多零工。”张剑风带着疼惜的语气说。 许尤的个性太固执,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恩惠,什么事都要自己去创造。可怜了那双稚嫩的双手柔弱的肩膀。 “哎,这孩子。”张母叹了口气,因为吕惜在场,没有接着往下说。 吕惜搅动着碗里的粥,意兴阑珊食不下咽,没有听清羽裳与张剑风的对话。 落花芳草无寻处,如果有一分天意的推动,结局是否可以完美谢幕? 吃过早餐,张剑风给许尤打了个电话后,便陪同吕惜坐上了去上海的客车。 这天的许尤很清闲,暑假这段时间,做了很多零工,累的骨头都散架了,还好,挣得还挺多,除去学费和生活费,还有节余。 生活总是向着小康的路上奔跑!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学生们络绎不绝地返校。原本空空荡荡寂寂寞寞的校园,此时沸沸扬扬热闹非凡。 第九十六节 晕头转向 第九十六节晕头转向 张剑风陪同着吕惜来到上海,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那户人家的住处。然而,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人家抱养的是个男孩。 竹篮打水一场空,失魂落魄的吕惜在忽然间苍老,与初见时,可谓天壤之别。 百舍重茧含茶如毒垒建的希望城堡,在顷刻间轰然倒塌覆巢倾卵。悲观失望的吕惜濒临万念俱灰的边缘。 张剑风看着落魄的吕惜,心也跟着疼痛。 如果没有遗弃孩子,如果没有遭受男人的抛弃,如果没有与那个男人相爱,如果如果.......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生命总是沿着它固有的轨道在行使,变换的也只是沿途的风景各样的生命。 在爱的轰轰烈烈时,那一切都是美好的爱的结晶,在曲终人散时,终究会夭折或畸形一些无辜的生命,只因年轻的爱情。 “没有找到,表示还有希望,并不一定就是无望。”张剑风试探地开导。 吕惜堕云雾中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张剑风,没有说一句话。长久的沉默,让张剑风感觉自己是个哑巴,已经习惯没有语言的世界。 张剑风只得安静地陪着吕惜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烈日的灼烧,使得石凳散发着一团团的热量,吕惜浑然不觉。直到落日的余辉渐渐褪去,那股炙热才慢慢冷却。 “走吧,我们去吃饭。”吕惜坚定的语气,让张剑风有片刻的恍惚,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怎么,陪我这个老太婆一个下午了,不渴不饿吗?”见迷糊状的张剑风,吕惜又出言。 “吕阿姨,你没事了?”张剑风将信将疑地问。 “没事了。我的一辈子也快尽头了,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了,任何挫折都不会再击跨我了。”吕惜望着远方的天空,说道。 “吕阿姨,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去吃饭吧。不知道你都喜欢吃些什么?”张剑风问。 两个人边走边聊,吃过饭,找了个宾馆入住了一夜。应张母的再三邀请,吕惜便与张剑风一起回了安徽,在张家住了一阵子。 新学期开学了,又一年迎接新生的时刻了。陶戚唯非要拉着许尤一起参加迎接新生的活动。两个人负责接待登记入学新生。 源源不断的人群,让许尤应接不暇争分夺秒地运转着。 “很累吗?”一男生问。 “还好。”许尤低着头,在写画着。 “看来,你还是没有变。”男生说。 许尤听此,抬起头,说:“我们认识?” “呵呵,果然没有变。”男生说着,在边上的空白纸张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串数字,“这个是我手机号码。等你想起我了,记得要打我电话,我等着你。”果于自信的笑容,似乎肯定许尤会记起自己。 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生闲聊几句后,许尤又忙碌起来。 一天在异常繁忙中收尾,而对于桌上留有手机号码的纸张,早已不知所踪。 晚上,许尤与张剑风如约定时间视频网聊。 “去上海帮忙的事,处理好了?”许尤笑问。 “去是去了,结果不太理想,慢慢来吧。”张剑风怅然说道。 “哦。那你这几天一直东奔西走的,累吧?”许尤心疼地问。 “没事。你今天过的愉快吗?”张剑风问。 “唉,别提了,要不是陶戚唯非要我去,我才不去呢,忙得我晕头转向。”许尤撒娇地抱怨道。 躺在床上的陶戚唯听闻许尤的言语,窃笑着。 许尤白了眼陶戚唯,又继续与张剑风聊天。 这时,推门而入的苏红英冷冷地看了眼许尤,便躺回床上,处冥想中。 第九十七节 不解风情 许尤无辜地看了眼陶戚唯,同样大惑不解的陶戚唯茫然地看着许尤。 “我们学校今年又有一位学生考了你们学校。”张剑风的话语将许尤拉回出疑惑。 “真的啊。那学校岂不很有面子。”许尤说。 “是哦。我身为这个学校的一员,脸上也有光彩的。”张剑风问。 两个人海阔天空谈天说地,,每天这个时间是许尤最舒心惬意的时刻,时间稍纵即逝,只要到十点半,就被张剑风督促着去休息。 难分难舍也抵不过张剑风的喻之以礼谆谆教诲。 关掉电脑,陶戚唯赶紧凑过来,交耳道:“你有没有发现苏红英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许尤看了眼苏红英,紧闭的眼帘,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我也觉得,不过,我没有发现我有得罪她啊?”许尤疑虑着。 “唉,她一直这样的。”陶戚唯说。 “算了吧,我无法左右他人的思想。快睡觉去吧。”许尤说。 “恩,好。你别耿耿于怀。”陶戚唯说完,蹿到自己的床上,摆大字。 躺在床上的许尤还在回想着苏红英的那一眸,这样的局面让许尤很难掌控。 从何时起,要顾及身边人的感受,要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积习难除,而自己又如何在潜移默化间改变? 走了这么久,这一步无可避免。曾经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那样过去,从未想过改变,甚至是为了一个人而改变。爱情是奇幻美妙的! 流淌的岁月,无痕。半个月的时间也只如一瞬。 这天,许尤赶着去给一个初中生补课,骑着自行车刚出校门。 边上一个人冲过来,挡住了许尤的去路,许尤吓得赶紧捏刹,差点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你为什么横冲直撞的?差点撞到你,知道吗?”许尤疾言怒色怒目横眉道。 “如果撞到我了,我会很荣幸的。”男生说。 许尤瞪了他一眼,推着车子绕过男生。 “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男生又说。 许尤赫然而怒地说道:“有撞到你吗?需要我付什么责?你说的出我就承担得起。” 男生不怒反笑着说:“呵呵,逗你玩而已。不要生这样大的气嘛。可爱的女生生气可不好的,会长皱纹的。我们都这样久没有见了,你应该热情点。何况,你现在可是我的师姐哦。” 许尤听闻,才看清男生的长相,原来是迎接新生遇见的那个聒噪男生。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许尤不想与之纠缠,直接回绝。 “哎,真是不解风情。我扫榻而待你的电话,真可谓盼星星盼月亮,可还是杳无音信。只得来找你了。”男生兴致勃勃地说。 “我真的很忙,有话就一次说清。”许尤不满道,受不了他的闲言泼语。 “那好吧,你先去忙。回头我再去找你。我知道你在哪个班哪个寝室。不要妄想摆脱我哦。”男生继续厚颜道。 许尤白了他一眼,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徒留背后的玩味笑脸。 第九十八节 煎熬难耐 第九十八节 煎熬难耐 第二天,许尤去听古文课,刚落座就听见一个男生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许尤师姐,又见面了哦。” 许尤看了眼旁边的男生,真是阴魂不散啊,又是他! 许尤不苟言笑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这样三翻五次地纠缠?” 男生又嬉皮笑脸着说:“真是伤人家的心啊,千里迢迢来找你,竟然对我如此的不屑一顾。哎,哎,哎。” 许尤问:“千里迢迢?不明白,你直说吧。” 男生无奈地说:“我叫陈伟,高中和你同校,但是低你一届。” 许尤说:“哦,是老乡啊。真是幸会!原来你就是老师口中说的那个学生啊。” 陈伟说:“哪个老师?认识我?还是教过我?” 许尤说:“应该不认识也没有教过你,只不过今年学校又考了一个北大,以此你的美名在外了。” 陈伟说:“其实我们之间还有别的接触的,你还记得吗?”拨雨撩云而又小心翼翼的语气,显露出陈伟的紧张心情。 许尤疑惑地眨眨眼,摇摇头,无谓地说:“我不记得了。” 陈伟说:“呵呵,看来我是一个容易被善忘的人。算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好提的。我叫陈伟,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许尤对着陈伟莞而一笑,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古文老师走进教室,扫了一眼,发现了许尤身边的陌生面孔,也没有过多惊讶,只是安静地上课。 一节课结束,同学们都收拾课本,飞快地逃离这个低沉死寂的环境。 陈伟看着身边的许尤没有起身离开,反而还在看着课本,好奇地问:“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许尤目光不离课本,淡淡地说:“我要巩固一下今天学习的内容。” 陈伟爬耳搔腮苦笑不得地翻看着课本,还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实在无法安心钻研这样枯燥乏味的书本,可迫于许尤在身侧,只得佯装着看书,不知觉间,潜滋暗长的瞌睡虫爬进脑海,挑逗着双眼,很快便沉沉入睡。 “陈伟,你醒醒,你醒醒,醒醒。”连叫几声,许尤才将梦乡中的陈伟叫醒。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知道的,这个太乏味了。”陈伟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没有关系,况且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释。快走吧,你这样睡,容易着凉感冒的,我之前没有发现你睡着,要是发现早,就能早点叫醒你了。”许尤说。 陈伟笑着问:“许尤,你怎么这样喜欢古文,这个也太索然无味了。” 许尤喜不自胜说:“从小就喜欢,后来促使我真正想学习这个专业,是受我男朋友的影响。” 陈伟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你有男朋友......我这阵子怎么都没有发现你与哪个男生走近过.......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呢?” 许尤释然地说:“他不在这个学校。” 许尤与陈伟边走边说着话。败兴而归垂头伤气的陈伟嘴里有说不出的苦涩。本想表白的,不料还未开口,便被扼杀在萌芽中。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这个学校美女如云。陈伟豁然开朗。 远在家乡的张剑风今天异常地烦躁,莫名的不安总是在敲打着自己的心脏,导致自己在上课时频频出错。 “同学们,老师今天不舒服,你们先自习吧,没有讲完的部分,我会抽时间再讲。”张剑风宣布道。 同学们都大眼瞪小眼,各自小声交耳着:平时张老师上课是非常严谨认真负责的,今天怎么老是出错,是发烧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剑风扫了眼台下的学生,说:“请同学们自习,不是讨论。”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张剑风惴惴不安心烦意乱。 难道是许尤出了什么事情?还是父母出了事情?张剑风忖度着。 终于迎来了下课铃声,张剑风夹着课本,匆忙地离开教室,准备给父母与许尤打电话,好确认他们安好。 刚回办公室,抽屉里的手机便响起来。张剑风匆促地接起电话:“喂。” “张老师,你好!我是门卫处老黄,校门口有个女人说认识你,需要见你。你看你能否现在过来一下?”电话那头的黄齐天说。 “好,我马上过去。”张剑风满腹疑团地往校门口走去。 当远远地看见那个人影时,张剑风的内心毛毛腾腾煎熬难耐。为什么是她? 第九十九节 怒不可遏 张剑风的双腿如灌铅般寸步难移。极目远望的女子早就看见走来的张剑风,见缓慢挪步的张剑风,便小跑过去。 看着由远及近的面容,张剑风的心沉进谷底,吴甜,曾经的女朋友,更让人惶恐不安的是与吴甜的那一夜,没有任何零星记忆的一夜,存留的是一夜过后的懊悔与无措。 那一夜的存在是自己与许尤之间无法横跨的江河湖海。本向让时间去冲刷洗涤,然而,吴甜还是出现了。张剑风冥冥之中看见了自己与许尤的未来:远走的背影模糊的笑靥。 “剑风,好久不见!”看见发呆的张剑风,吴甜率先打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张剑风皱眉问道。 漠然而又厌烦的话语,抽打着她的脸面,却不能击退吴甜的坚决。 “我想你!”三个字,简洁明了,却掷地有声,撞击着张剑风的心墙,久久回荡着余声。 “当初说好,过去就让它过去的,不影响彼此的生活的。”张剑风厌烦地说。 “可是,我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距离那一夜,从我知道孩子是你的后,我就拼命地想你。”吴甜软语甜言道。 张剑风这才将放远的视线投回吴甜的身上,凸起的小腹,看在他的眼里,卡在他的喉咙里,不得下咽。 长久的沉默,沉默,沉默...... 僵持的空气,让吴甜有点憋屈烦闷,但她依然装着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地说:“我起初以为是我未婚夫的,可是,后来他发现时间不对,那次,他们公司去外地考察,两个月都没有回来。他知道我背叛了他,就和我退婚了。我本打算独自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学校里面的闲言碎语让我举步维艰,所以思量再三,还是来找你的。” “吴甜,真的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要不,我明天陪你去打掉吧。”张剑风下决心地说着,在灵魂的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也是一条生命,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但想到许尤的眼眸,这份决心又坚固几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你非要拿掉他,除非杀了我。”愤怒的吴甜大声吼道。 正值课间休息时间,吼声引来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张剑风低沉着嗓子说:“你跟我来。” 见好就收的吴甜不再争执,默默地跟在张剑风的身后。 回到张剑风的住处,一间简陋不堪的房间,让吴甜下眼相看,哎,真是造化弄人,要不是有现在的局面,怎么可以屈尊于张剑风,一个穷教书匠。 站定的张剑风冷漠地说:“我不爱你!”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吴甜回。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剑风怒言。 “结婚,现在还有别的出路吗?”吴甜反问道。 “我说了,我不爱你!我们结婚了,会幸福吗?我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从年少时,她就在我的心里,只是未遇见,所以没有过早地发觉自己的情意。你懂吗?我爱的是她,情到深处方自浓,爱到深处耻于言,我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一切,没有任何语言和词语能够诠释,你明白吗?你觉得我会答应与你结婚吗?”怒不可遏的张剑风冲吴甜嚷道。 第一百节 辗转反侧 第一百节辗转反侧 “你爱她,那又怎么样?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挺着大肚子的人是我。要不是因为他是条生命,你觉得我会恬不知耻地来找你?”吴甜毫不示弱的吼道。猩红的四目,怒瞪着彼此。 “如果你不和我结婚,我会找你们领导,让你身败名裂,或者我去找你的女朋友摊牌,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又或者她也支持你拿掉我的孩子?”吴甜火上添油着。 后者的理由,让张剑风彻底丧失争辩的勇气,瘫坐在地上。 纯真的她能原谅自己的背叛吗?就算原谅,善良的她又怎么会容忍自己亲手毁掉一条生命! “既然你不反驳,就说明你同意我们结婚了,希望你尽快安排,你要明白,我的肚子可是会越来越大的,到时丢人的也包括你。”吴甜下通牒道。 “知道了。”张剑风说完,踉跄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跌跌撞撞地出了学校的大门。 一路走着走着,没有目的地,漫无边际地走向远处,走了多久多远,张剑风毫无知觉,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朦胧的夜色中。 许尤一如往常地静坐电脑前,等候张剑风。然而,迟迟不见张剑风登陆上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许尤胡思乱想着。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惊醒许尤的担忧。苏红英接起电话,交谈了几句,便对许尤说:“找你的。”依旧冷淡的语气,许尤来不及顾及,一心牵挂张剑风,赶紧跑过来接电话,以为是张剑风打来的。 “尤尤,你有没有想我啊?”吴思轻快的语调跑进许尤的耳里。 惘然若失的许尤说:“想哦,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是忙着谈恋爱吗?” 乐呵呵的吴思说:“有个好消息想和你分享嘛。” 许尤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好消息?” 吴思思大声地宣布着说:“今年过年前,我和王龙就要订婚了。暑假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 许尤说:“恭喜你哦!你们怎么这样神速?” 电话那端的吴思思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说:“因为我们发生了男女关系。” 许尤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半天理清吴思的话语,说:“发生关系了就会促进彼此的感情吗?” 吴思不以为然地说:“那是当然的了。” 许尤刚想对吴思说自己今年年后也会与张剑风订婚,还没有开口,便听见电脑里传来“滴滴”提示音,赶紧对吴思思说:“思思,我还有事,回头再聊哦。” 说完,不等吴思思开口,立时三刻地挂掉电话。电话那端的吴思思苦笑不得,想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当然也带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毕竟王龙曾经喜欢过许尤。任何女人都会妒忌那个被自己男人所喜欢的女人。 许尤匆忙点开qq消息框,竟然不是张剑风,许尤勾勾嘴角,这是有多依恋他?迫不及待的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匪夷所思的爱情让自己迷失在这蜜意中。 原来找自己的是张蕊,过两天过生日,相约了一些朋友吃饭,问许尤有没有空。 许尤爽朗地答应了,这个朋友是值得深交的,许尤也希望能与张蕊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尽管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够倾尽所有坦露心扉,但是只要有张剑风在,那一天迟早会来临。 与张蕊聊了一会便挂了。许尤看了眼时间:23:10。已经这样迟了。 许尤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终于,许尤爬起来,还是拨通了张剑风的手机号码。 呼叫了半天,没有接听。 第一百零一节 斗转千回 就在许尤要挂断电话时,电话接通了。 “老师,你今天很忙吗?我有打扰到你休息吗?”许尤迫切陈词道。 “尤尤,尤尤,尤尤......”低沉暗哑的声音一遍遍地喊着许尤的名字。 许尤听在耳里,心里却如百爪挠心。 风起,传到电话那端,“呼呼”地响。 “你在外面吗?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样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你说话好不好?”焦急的许尤语无伦次地哀求着,之前的担忧是灵验了吗? 意识到失常的张剑风努力平缓了下语气,说:“尤尤,我喝多了,没有吓到你吧?别担心,我没有事的,和同事一起的,等下就回去了。” 悬挂在高空中的高度紧张散落一地,急速的下坠,让脑拨变得飘忽渺茫。 平定乱撞的心血,沉吟片刻,许尤才放松地说:“哦,这样啊。没事就好,那你注意点哦,早点回去休息。” “恩,尤尤,你也快睡吧。我爱你!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身份!”张剑风望着苍穹中的月亮宣誓着,只是没有人看见,在月光下,两行清泪滴在坟前。 “我也爱你!永远永远!”许尤欢快的说着。停留在张剑风对自己的蜜语上,没有察觉出盟誓背后的哀伤。 挂断电话的许尤,很快便进了梦乡。今夜的许尤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与张剑风的婚礼,只是在梦里,始终看不清张剑风的面容。 而张剑风挂断电话后,只是无力地瘫坐在坟前。 滴水未沾的张剑风,一路走到许爷爷的坟前。 幽幽的月光斜照在冰凉的石碑上,寂寥的零星照不亮整个夜空,阴凉的夜风吹动着杂草,发出“飕飕”的阴森之意。张剑风浑然不知。 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爷爷,我是张剑风,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真是抱歉。不过,我想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也希望我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亏对你的承诺,我背叛了许尤,可我依然决然地深爱着她。我要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地娶另外一个女人吗?我不在乎声名狼藉,可是我知道许尤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伤害一条生命。只要想到我所要娶的女人不是许尤,我的心就如被凌迟般难受。我该怎么办?”越来越低的话语,最终变成无声的独白。 跪坐坟前的张剑风苶然沮丧,泛白的天空,将迎接旭日的升起。晨风吹摆着张剑风的发丝,一阵寒意席转过来,张剑风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来,发麻的双腿无法站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静坐片刻的张剑风才起身离开。 人生的路还在往前,该要面对的始终逃避不了,沉眠黄土里的许爷爷无法给予张剑风任何回答。 每天的工作依然,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改变的只是回到住宿房间,面临着一个一辈子也不想遇见的人,以及一条无法触摸的生命,这些促使着自己再也无法站在许尤面前,为她理顺散落的秀发,为他摸去悲伤的眼泪,为她牵起回家的双手。 为了减少见面的机会,张剑风选择了在办公室过夜。对此,吴甜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质问自己。张剑风贪得清净。 只是,张剑风没有思考这些:她是不是也不爱自己,牵扯彼此的只是那个胎儿?如果不爱,又何必利用一个孩子来拉扯两颗无法靠近的心? 此时的张剑风深陷颓废的浪潮中,从来没有清理这些纵横交错的因果关系。是对许尤的爱,迷失了张剑风的思维。 如果没有那情深似海刻骨铭心,我们的人生也不至于斗转千回此恨绵绵。 第一百零二节 自惭形秽 第一百零二节自惭形秽 张蕊的生日来临了,恰巧是礼拜天,中午在哥哥张山这里吃了午饭。 哥哥已经结婚生子了,不能再如从前般撒娇装嫩,但在张蕊的心里,依旧依赖着哥哥,尽管哥哥向来都是恶言厉色。张蕊都明白,哥哥都是为了自己可以有个更好的前途。 只有这唯一的亲人了,没有旁人可以依赖。很小的时侯,小到都不清楚是几岁了,爸爸妈妈出车祸一起离开了,丢下不谙世事的哥哥与懵懂无知的自己。如果没有那张泛旧的全家福,自己大概连爸爸妈妈的样子都不知道吧。 那些年的饱经风霜饥不择食是自己不愿回忆的,年少的哥哥带着年幼的妹妹。 哥哥要比自己吃的苦更多更多,过早的现实生活造就了哥哥的冷若冰霜,但是他的心是热腾的。所以为了让哥哥可以开心一点,从自己懂事起,就自愿做个开心果。不管自己的心境如何,面上始终含带微笑。 在哥哥这里待了一阵子,张蕊就去许尤的宿舍找许尤了。 “你来啦。”看见径直走进来的张蕊,许尤轻快地说。 “恩,刚在我哥哥那里,待着无聊,还是来找你玩。你怎么又在看书?我怎么只要一看见你,你都是在看书?”张蕊无奈的说道。 “呵呵,习惯了。”许尤笑呵呵地说,“看书很奇怪吗?是不是连你也觉得看书的人就像书呆子一样?” “恩,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书呆子最为主要的表现是呆板木讷,不过,你不符合啦。别担心哦。”张蕊打趣着说。 “你不觉得就好。给,这个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许尤从衣橱里拿出一个方盒递给张蕊。 除了爷爷与张剑风,这还是许尤送出去的第一份礼物,就连吴思思也没有这待遇。从前的自己只存活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因为张剑风,自己一步步地开拓着新的领地,可以栖息生存。 “谢谢!我可以打开吗?”张蕊兴致勃勃地问。虽然自己一直乐观开朗,但真正交到心底的朋友还没有,而许尤是自己想交心的朋友。 总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心声,在牵引着自己永无至尽地走向她。 “当然了哦。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权利。”许尤说。 “哇,真漂亮。尤尤,你好会挑选,这件风衣实在是太好看了,很贵吧?尤尤,你天天做兼职都累的要命,为我买这样昂贵的礼物,我怎么承受得起。”张蕊嘟着嘴,埋怨地说。 “我乐意,你收着就是了。等我以后结婚了,你记得还我一份大礼就好了。”许尤干脆利落地说。满心的甜蜜,只要想到年后与张剑风订婚,毕业就可以与他结婚,所有怅然的岁月都流淌的值当。 “好。一定的。不过,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一个惊喜。”张蕊说。 听闻,许尤顿感灰不溜丢,生日?身份证上的日期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去过? 小时候,跟随着爷爷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或许爷爷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刻意不过的,毕竟常听老人说:不能等生日过了再来补过生日,这样不吉利。等长大了,明白自己尴尬的身份后,更是避讳着生日。在这一点上,张剑风顾及着自己,从来没有提及生日的相关,甚至连张剑风也没有过生日。 许尤想到这些,愧疚丛生,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小情绪,就让张剑风陪同着自己不过生日吧。看来,自己得好好策划一下了,张剑风的生日是十一月分,还有足够的日子让自己精心安排。舒心的酒窝随着扬起的嘴角而艳光四射。 “尤尤,等下我们就去饭店,可以吗?”张蕊问。 “好,今天你是寿星,当然得听你的了。”许尤说。 两个人闲聊着,相拥着出了门。 等到饭店,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但是距离张蕊的学校很近。 陆陆续续的同学前来,张蕊都一一为许尤介绍着。毕竟不熟悉,许尤也只得不咸不淡地应付几句。 “差不多齐了,还差一个。”张蕊大声宣布着。 许尤扫了眼所有的同学,两个大圆桌都坐满了。看来张蕊的朋友很多,也符合她那爽朗的气质,而自己与她相比黯然无光形影相吊。 杂闹的交谈声,嘻哈的笑语声,让许尤无所适从自惭形秽。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第一百零三节 冰心一片 “胡明辉,你来啦。”作小女人状的张蕊迎上。 许尤了然,从张蕊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恋爱的女人总会多份柔情,少份刚练。也多了份蒙蔽双眼的糖衣炮弹! “恩。”胡明辉待理不理从容地从张蕊身边侧过,径直走到许尤身旁的位置落座。 张蕊狼狈难堪地抽回伸出的双手,既然答应自己的邀请,又为何如此这般冷淡疏离?看向他落座的位置,心中的答案一目了然。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本人在此不甚感激!长话短说,就是希望你们都吃好喝好,玩的开心!”掩起失落的张蕊豪气地宣布着。 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声,张蕊坐在胡明辉的声旁,拿起面前盛满果汁的酒杯,大声地说:“先干为尽!” 朋友们都相继端起杯子,齐声说:“张蕊,生日快乐!” 张蕊:“谢谢大家。尽情开吃吧。” 碰杯声,交谈声,欢笑声嘈杂在一起,许尤开始羡慕这样的氛围。无从说起的话题,让自己又无法融入这环境之中。 “不习惯吗?”胡明辉问。 许尤看了眼胡明辉,又看了眼张蕊,她与旁边的男生聊的正欢。 许尤:“还好。毕竟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 胡明辉:“我也不习惯。” 许尤看了眼胡明辉,没有说话。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他只是为了宽慰自己,编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填饱的一个个肚皮,泛红的一张张笑脸,面临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纵横交错的啤酒瓶饮料盒,交谈甚欢着,许尤渐入其中。 见时间差不多,众人簇拥着一同离开。 张蕊也喝了点啤酒,兴致正高,许尤掺扶着她,胡明辉紧随其后。挣开许尤的双手,张蕊踉跄地站在餐厅门口,高昂地喊出声:“我们去ktv唱歌去,好不好?” 有附和声也有反对声,最终不去的先行离开,留下的十来个人相楼着去了ktv。 许尤没有去,等下还要去做家教,张蕊也没有勉强。担心张蕊,所以许尤希望胡明辉陪同张蕊。胡明辉二话没说,答应了。 但是在那天之后,张蕊再也没有说起过胡明辉,甚至开始结交异性,碰到合适的也谈起了恋爱。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除了两位当事人。许尤也不好提及,毕竟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 忙碌的岁月,静谧的内心,许尤从容自然地走过每一天,而又迎来每一天。 为张剑风策划的生日惊喜早已妥当,只等生日那天的到来。 这天,许尤窝在宿舍看书,“砰”的一声,门被打开。许尤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口。只见苏红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你怎么了?”许尤关心地问。 苏红英头也不抬,漠视地从许尤身边走过。 好心被当驴肝肺,许尤便继续看书。许尤的那份清微淡远冰心一片,更让苏红英气愤难耐,“砰砰”地摔起自己的东西。 “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和我说吗?还是你对我有成见?”见苏红英丢砸着自己的东西,许尤忍不住出声阻止。 第一百零四节 寸阴若岁 第一百零四节 寸阴若岁 苏红英置若罔闻,依旧丢扔着自己的东西以泄怒火。 见此,许尤明了,看来与自己紧密相关。搜索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事,没有找到与苏红英有冲突的地方。难道因为罗子昂吗?可自己一直就与他毫无瓜葛。也罢,装聋作哑也是一种处世方式,纠结太多也只是伤自己的神。 拿起书本,许尤雍荣闲雅地走出了宿舍。 这件事情暂告一段落,许尤与谁也没有提起,说多了,是非也跟随而来。 寒风悄悄潜入,转眼深秋的尾巴也逃之夭夭。漫天的凛冽寒风袭转着整个北京,干燥无雨水滋润的气候让人懒得出门。 因张剑风的强烈要求,许尤推辞了几份兼职,这也让许尤有了更多的时间宅在宿舍。 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雨欣外,其余人都窝在宿舍。苏红英与许尤的交流又如以往,仿佛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陶戚唯:“许尤,问你个事呗。” 许尤:“问吧。没有发现还有让你扭捏的事,平时不是都直接出击的嘛。” 陶戚唯眨巴着眼睛,故作鄙夷地说:“许尤,原来在你的心中,我竟是这样的没心没肺。我好寒心啊。” 许尤与苏红英均被陶戚唯的装模作样逗得哈哈大笑。 陶戚唯:“哼,你们还笑得出来,小心我将你们这副形象发放出去,不知道学校的男生会不会大跌眼镜?” 苏红英抢先说道:“你敢!” 许尤不在意,因为在张剑风面前,自己可以嚎啕大哭,小声啜泣;可以放声大笑,嫣然一笑。他,见识了自己的冷漠无情,见闻了自己的孤苦无依靠,见证了自己的雨打梨花。他领略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比自己还要懂得自己。 陶戚唯:“哈哈,就知道你会在意的,不过,我逗你的呢。我怕你家的罗子昂会找我麻烦。不过,许尤,你怎么不介意呢?” 好奇的陶戚唯盯着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的许尤。 苏红英不以为然,自己最讨厌许尤那份做作的从容了,搞得自己像个仙子般,在自己看来就是假清高,还让罗子昂为了她几次与自己发生冲突与争执。 许尤笑了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每个人都会笑会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许尤无心的一句话,在苏红英看来,是针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是见不得人。苏红英沉闷地坐回自己的床上,不屑与许尤说话。 陶戚唯赞赏地说:“没有想到,你这样的美女也有这样的洒脱,我还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疯癫之人才这样呢。真是失敬了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彻底激怒了躺在床上的苏红英,大声吼道:“别聊了,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无言。热闹的宿舍又回归寂静。 “你们都在啊,怎么这样安静?”从外进来的张雨欣带来了室外的寒冷。 陶戚唯两眼放光地说:“天啊,这是张雨欣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许尤也好奇张雨欣的神出鬼没。 张雨欣:“讨厌!干嘛这样说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呢。” 陶戚唯:“那你解释一下,你天天到哪去了?干什么了?” 张雨欣羞羞答答别别扭扭,蚊子大的声音说:“我和男朋友在外租了个房子,已经同居了。” 听闻的三人都张大了嘴巴,吃惊不小。看着室友的反应,张雨欣窘迫地问:“我是不是太开放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向来性格张扬奔放的陶戚唯也无法消化张雨欣带来的爆炸新闻。 张雨信定了定语气,“好吧,我明白你们的不理解。但是爱一个人,真的无法控制,就算这份爱没有归宿。我回来拿点东西,等下还要走,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陶戚唯:“他开车?他比你大?” 张雨欣:“恩,大二十多岁。我走了,拜拜!”说完,张雨欣蹬着给色高根马蹄靴离开。 这天过后,张雨欣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她有去上课吗?那男人离婚了吗?还是她在当个第三者?等等问题,没有人知道。 寸阴若岁,许尤终于盼来了张剑风的生日。 第一百零五节 皮包骨头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许尤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回去给张剑风庆生。没有向张剑风透漏自己的行踪,希望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乘坐在回家的列车上,许尤的心无法安宁,一直处在兴奋不已的颠峰,灿烂快乐的火花闪烁不停。漫长的旅途在欢快奔跑的情绪中流星赶月风驰电掣。 站在往昔的学校门口,关于张剑风的一切一幕幕重演。 正值课间休息的时刻,沸沸扬扬的校园充满了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曾经落落难合的自己在这里走过三年的时光,也在这里遇见了他,此生想拥地老天荒的人。 许尤径直走向张剑风的办公室。轻推开虚掩的门,许尤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去。 随着光线的进入,屋内的张剑风微眯着紧涩的双眼。当看清走近的许尤时,张剑风的瞳孔放大到无焦距。 望着张剑风吃惊的表情,许尤满意地勾起嘴角,达到惊喜的程度了,“很惊喜吧!我特意毫无声响地出现在你面前,回来陪你过生日的。你等下还有课吗?没有的话跟我走,我已经布置好一切了哦。” 张剑风听完许尤的话语,又好似听得不真切,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影。许尤不是远在北京吗?一定是太想念她,而出现幻影。对于吴甜,自己一直冷却处理,不结婚也不理睬。尽管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宿舍,而自己也有两个多月没有回过宿舍了。 许尤的到来让张剑风措手不及,本打算就这样安静地让许尤读完大学,绝不向她透漏半点吴甜的事。她好不容易走出的心理,遭受不得半点重创。 见发愣半天的张剑风,许尤迷糊,看见那清瘦的脸颊,许尤心疼地伸出右手,还没有触碰到皮肤,张剑风僵直地站起来。 许尤微楞,“你怎么了,我的惊喜是不是太过头了?” 张剑风这才承认现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许尤。“不是,我可能太疲劳了,还以为你的出现是我想象出来的幻影。” 许尤恢复笑容,“哦,这样啊。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这样清瘦,都快赶上皮包骨头了,一点也不阳光帅气了。得亏我爱上你了,不然就你现在这样,肯定娶不到媳妇了。”心疼掩埋在诙谐的打趣中。 张剑风回味过来,万一碰见吴甜就不得了了。赶紧说道:“尤尤,那我们走吧。我等着你给的惊喜。” 许尤:“好,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出校园,张风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有事心里惊的张剑风想到这里顿时毛骨悚然。 跟随着许尤,俩人来到了镇上的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这次的所有消费花费掉了许尤一个多月的劳动报酬。为了所爱的人,一切的消耗都是值当的。 张剑风:“尤尤,只是过个生日,没有必要浪费钱的。你天天在外东奔西走赚取的钱,我如何享受安心?” 许尤:“恋爱是平等的,你能为我花费,我为什么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呢?现在很多情侣都是采取aa制呢,我就觉得这样比较好,减轻一下彼此的负担。万一恋爱不成,至少也没有什么钱财上的损失。更何况,我爱你,我乐意为你做任何事。” 张剑风:“傻瓜,别人aa制是别人的思维方式,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就要养活你,到......”,将要说出的“海枯石烂”摧毁了张剑风所有意志,原来已经不可以了,因为吴甜,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了。我陪你,只能到你大学毕业了! 前去酒店服务台的许尤没有听到,张剑风那没有说完的话语。 第一百零六节 破口大骂 前台服务小姐领着许尤与张剑风进了一个包间,接下来的流程是上菜吃饭。 感慕缠怀的张剑风已经将吴甜遗忘了,享受着许尤带给自己的满足与喜悦。 一切有序地进行着,用餐过后,许尤领着张剑风进了宾馆的520房间。刻意的安排,只为表达爱你的一片挚心。 许尤回望着张剑风宛尔一笑,“老师,你先将眼睛闭上哦。我扶着你走。” 张剑风顺从地闭上了眼,“好。”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无知的恐惧包围着自己,感觉自己已经步入了失去许尤的日子。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哦。”许尤俏皮的话语赶走了张剑风的不安与无望的恐惧。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层水果蛋糕,“老师,我要嫁给你!”七个大字灼烧着张剑风的眼眸,梗塞的呼吸异常艰难地游走着。 一滴泪滴在蛋糕上,“嫁”字瞬间被模糊了。 许尤忙说:“老师,怎么了?不至于这样感动吧?弄得我好尴尬,感觉我在逼你娶我一样。” 张剑风深情而又歉意地看着许尤,不知道如何开口。是继续伪装直至她顺利毕业?还是向她坦白?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娶她! 许尤又说:“老师,你快吹灭蜡炬啊。看到床上的气球了吗?其中一个里面有我给你的特别礼物哦,等着你去寻找。” 张剑风顺着许尤所指的方向,满满一床的彩色气球,五颜六色杂乱缤纷堆得高高的。 又回转视线看着快燃尽的蜡炬,鼓起莫大的勇气,吹灭了蜡炬。 许尤快乐地鼓起掌声,说:“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张剑风:“谢谢我的丫头,真想与你就这样过一辈子。” 许尤:“我愿意跟你过一辈子。你快去找我给你的特别礼物吧。” 张剑风刚要开口说“好”,不料,门口响起持续急促的敲门声,张剑风的心跳跟着敲门声起伏动宕着。 许尤:“老师,你去找礼物,我去开门。可能是服务员。” 张剑风心不在焉地走向床边,许尤三步并着两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许尤客气礼貌地说:“请问您有什么事?” 门口的女人没有搭腔,推了许尤一下,走进了房间。 没有听见声响的张剑风狐疑地往门口走去,当看见气势汹汹的来人时,双脚如被粘胶黏住不得动弹。 许尤温怒地说:“你到底是谁?怎么平白无故进他人房间?” 当看见恍惚不清的张剑风时,聪明的许尤结舌杜口,霎时明白了。从上海那次研讨学术会过后,张剑风身上出现的那些非比寻常的点点斑迹,在脑海回播着。 谁也没有开口,呈三角形状的三人保持着各自的站姿。许尤盯着面前的女人,那隆起的腹部,刺破了许尤长久以来建立起来的团结奋进。 静固的氛围让许尤备感不适,压抑住的呼吸在内心横冲直撞,许尤好想逃回从前,没有多余情感的付出。就算是自命清高,至少不会从心底被打败。就算是孤僻无依,至少不用体会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痛苦。 许尤望向张剑风,艰涩地问:“老师,我想听你的解释!” 坚决的义无返顾的话语,让张剑风彻底苏醒过来:许尤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等了半天,张剑风还是没有说话。如果逃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每个人的一生就得用谎言填充。 女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出现,适时开口:“我叫吴甜,是张剑风的未婚妻,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关心你是谁,但是,你单独约我的未婚夫,这让我很不高兴!” 许尤看都没有看吴甜一眼,直楞楞地看着张剑风,“老师,我想听你的解释!” 第一百零七节 渐行渐远 羞愧难已言表的张剑风走向许尤,轻握起许尤僵硬冰凉的手,“尤尤,我会与你解释清楚。” 又转身对着吴甜坚决地说:“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明明白白告诉过你,我爱的人不是你,至于那个意外的孩子,我也不想负责,你说我无情冷血也罢。之前我被你牵制住,也准备随你的料想一样,与你结婚,但是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不想让我所爱的女人离我而去。”说完,拉着许尤疾步往门外走去。 吴甜:“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打掉这个无辜的生命吗?”咆哮的质问没有唤回张剑风的停足,却赢回了许尤的回眸,不忍的流波传送于吴甜,吴甜明白,自己赢定了。 就在许尤请假的第二天,急坏了胡明辉与罗子昂,问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人知道许尤的去向。无奈,找上许尤的指导员,然而恰逢指导员也请假且手机关机。 罗子昂带着胡明辉找上苏红英,“你们住一个宿舍,怎么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质问的话语让苏红英委屈难堪,在这场追逐的爱情里,自己一直是个弱者,只是因为爱。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卑微的爱着一个男人,也不要卑微地强占一个男人,这会让自己失去被爱的幸福。 苏红英:“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她一直是一个孤僻的人,和谁也聊不到心上去。” 听别人这样评价许尤,胡明辉的心疼游遍周身:是,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难以接近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自己忍不住想拥在怀里,尽管她所爱非自己,尽管她的身旁已有他人,尽管会被扎得遍体鳞伤,也再所不惜。 到底去了哪里?做兼职的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就连不愿再见到的张蕊那里也问过了,难道回张剑风那里了吗?可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可还是把你弄丢了吗?最近有女大学生莫名失踪,难道许尤也深险其中吗?越想越后怕的胡明辉变得烦躁起来。 而罗子昂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胡明辉来找自己,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许尤的不知所踪。总是有一股使命促使着自己要护她周全,无关于爱,却又高于爱! 苏红英看着两个焦躁的男生,嫉恨冲昏了头,“不就是失踪一天一夜吗?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也许她只是去哪里玩了。” 两双瞪圆的红眼齐刷刷地刺向苏红英,她慌忙低下头,两行泪滑过肌肤,挥洒鞋尖。 意识失态的胡明辉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太担心她了,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希望你见谅!” 苏红英摇摇头,表示无碍。确实无碍,因为自己所在乎的也只是罗子昂的态度。 理不清头绪的罗子昂正思考着许尤可能去的地方,丝毫没有发现苏红英的落泪成觞。 搜寻无果的胡明辉急匆匆地离开,好去查询吴思思的联系方式,是去了她那里吗?胡明辉祈求许尤平安!罗子昂也紧跟着胡明辉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苏红英的眼泪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决绝的背影,成为了苏红英以后岁月里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靥。 那边的许尤被张剑风牵行着,走在霓虹灯绿的街道上,许尤的心跟着夜色变得冰凉彻骨,无边无际的寒意捆绑着自己。 第一百零八节 一刀两断 就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也不存在了。可是,它又不是梦,真实的一个个片段闪现在眼前:张剑风背叛了这份爱情! 想起陶戚唯曾说过:自己是单纯幼稚的孩童,居然相信单纯的恋爱? 是,自己一直坚信着,可现实呢?只不过被掌掴了一把掌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真的没有什么的,只不过当了两年的跳梁小丑! 眼泪,可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在最后的一刻,你还要滑稽一把吗? 许尤疯狂地抹着满脸的苦涩之泪,于是无补,泪腺的破裂加速泪水的涌出。 站定的张剑风,狠狠地搂住许尤,动弹不得的许尤任由泪水打湿张剑风的心房。 一遍遍的“对不起”,许尤充耳未闻。 夜已深,严冬的寒冷在许尤的心境面前,瑟瑟发抖相形见绌。 哭累的许尤,太阳穴隐隐作痛,秉着难以启齿也需面对的勇气,操着干涩的喉咙说:“老师,我们就到这里为至吧!至于解释,在强大而震撼的事实面前,也只不过是无力苍白的白描。而我欣赏不了白描的价值!” 张剑风无奈痛苦地望着许尤,“尤尤,不是这样的......” 许尤打断张剑风,“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老师,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两年,它是我最珍贵的回忆。不管我以后的人生有多少快乐的时光,这两年,它都是最为重要的;不管我以后的岁月有谁相伴白首,而你,都是最特别的存在。真的谢谢你,出现在我的流年里!” 张剑风:“尤尤,不要这样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只爱你!我想用我的生命去爱你!吴甜的事,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求你原谅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许尤:“结束了,打了死结的绳索如何平复,只能一刀两断。我不怪你,你不用内疚。陶戚唯说过,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都活得好好地。是,我相信你会生活得很好,而我,也会!” 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张剑风泪如雨下,望着张剑风,许尤心如刀割,四目泪眼,各自流淌着,只不过,再也无法为彼此拭干那潮湿的心。 张剑风哽咽:“尤尤,难道你忍心让我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吗?我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一丝苦笑随着泪水一起掉落,“我原谅你了,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难道我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你身边吗?她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要她打掉吗?还是让她生下来?不管是哪种结果,我都接受不了!你知道,我是一个弃婴,我深刻明白,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怎样长大的,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孤独的,又是怎样艰难地融入人群的。我也害怕有那么一天,我会固步自封走向自我毁灭,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生活的很好!” 因为我还深爱着你,就算不能与你相守,我也要生活的很好,怕你担心!至此情感的终年,许尤的内心独白深埋。 第一百零九节 蛋打鸡飞 第一百零九节蛋打鸡飞 张剑风:“尤尤,我明白,我都懂,所以我更不愿意与你分开!”殷殷的期盼,没能换回许尤的回心转意。 许尤:“老师,一直以来,你都细心地呵护着我。你明白我所想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你不会懂我了,因为你不是我,你不会有我的感同身受。我祝你幸福!”就算你的幸福无关于我,我依然希望你过得好。 张剑风望着许尤,痛苦地摇着头,千言万语被堵塞在喉咙。丫头,你如何懂?没有你,我如何幸福? 许尤贪婪地望着张剑风,好想将你的模样刻进骨髓,流进血液。拭去泪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贴在嘴角,“老师,我要回学校了。再见!”再见,再也无法相见! 张剑风痛苦地望着许尤拦住一辆出租车,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带走了36.7的温度。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恒温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望着空空荡荡的街道,缅怀着再也回不来的爱。 良久,张剑风从口袋掏出手机,开机便看见胡明辉打进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拨通了他的电话。 “张老师,你有联系上许尤吗?”急促的话语传进张剑风的耳里。 张剑风:“恩,她现在正赶往北京,明天上午十点钟会到站,你去接她吧。还有,我想拜托你,好好对待她,从今以后,我无法守护她了。”原来,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于他人,是这样的痛心拔脑。 胡明辉疑惑地问:“张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张剑风:“我背叛了她对我的爱,我即将娶别的女人了。” 胡明辉听完,脑袋如被敲打了一棒。 担忧的胡明辉直接挂断了电话,对着身边的罗子昂说:“已经找到了,你回校吧,我现在去车站接她。” 罗子昂心中的石头落定,释然地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这样晚了,作个伴也是好的。” 胡明辉也不再推辞,两个人一同前往火车站。 深夜的火车站依旧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罗子昂问:“几点到?” 胡明辉:“明天上午10点。” 罗子昂震惊,“明天?十点?现在夜里11点多,你是不是也太着急了?” 胡明辉将张剑风所说的又转述了一遍,两个人陷入沉默。 长时间紧张的紧绷神经,此刻才有片刻的放松,至少她是平安的。 两个人各自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朝阳的灿烂洒进大厅,明亮生辉。胡明辉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惊得胡明辉赶紧掏出手机看时间。还好,才八点,没有错过她的列车。 胡明辉的一系列动作吵醒了罗子昂。“至于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胡明辉淡淡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是不紧张她,干嘛跑这里来?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 被戳中心事的罗子昂哑口无言。久久的沉默后,才如泄气的皮球力不从心地说道,“对于她,冥冥之中总有一丝牵绊,迫使自己身不由己地守护她,是爱情吗?却又比爱情纯粹。我已经弄不懂这份牵挂从何处而来,就像是我的血液般不可或缺。” 胡明辉:“现在她已经单身了,要想追求到她,我们得各显神通了。” 罗子昂摆摆手,“算了吧,我只要能见到她,只要她过得好,就足够了。” 胡明辉:“是因为苏红英吗?” 罗子昂:“我也不明白这份感情,好像爱着她,可另一方面又放不下许尤,你说我是不是脚踏两只船?” 胡明辉摇摇头,“我看你是上辈子孽缘太多。小心蛋打鸡飞。” 第一百一十节 醋意大发 罗子昂:“唉,顺其自然吧。” 时间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快速溜走了。 罗子昂:“我们去出站口等吧。” 胡明辉:“好”。 看着拥挤的人潮,两个人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 人群散去,依旧没有发现许尤的身影。 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一脸茫然,两双眼睛竟然将人看丢了么?无奈之下,打车回校。 然而,回校的他们未能如愿见到许尤,因为许尤没有回来。 焦头烂额的胡明辉恨不得有双千里眼,能够知晓许尤所在之处。这时,胡明辉的手机响起,“胡明辉,她到了吗?”张剑风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有,现在下落不明,都是你造成的。”愤恨的语气,张剑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学生这样冲撞自己。确实,是自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要如何面临。 张剑风:“那你在北京那边寻找,我在这边再继续找。找到了,互相告知一声。” 胡明辉:“好。” 匆匆挂掉电话。 张剑风拨通了吴思思的电话,“吴思思,你好!我是张剑风。” 吴思思:“张老师,你好!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张剑风急切地说:“尤尤去你那里了吗?或则她有联系你吗?” 吴思思疑惑,“没有啊,我们还是一个礼拜以前通过电话的。怎么了?” 张剑风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如果她联系你了,记得告诉我。”说完,挂断了电话。匆忙和学校请了假,便奔回家。 片刻未停留的张剑风赶到许爷爷生前留下的房子,一无所获。又赶到许爷爷的坟前。 新鲜的一束菊花摆放在坟前,张剑风四下张望,没有看见许尤的踪迹,但是她一定来过这里。 她一定是平安的,她说过。思想于此,焦灼的不安隐隐褪去。 时隔一天,许尤回到学校,所有的人都缄口莫言,仿佛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众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而已。 许尤恢复到繁忙的学业与兼职的漩涡中,甚至比之前更忙碌。与人相见,三分笑脸,两分言语,没有过多的瓜葛,一直如此,所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风平浪静的帷幕下,许尤的心是苍凉悲寂动荡不安的。只有面对着写字台上的电脑,望着衣橱里的那件米黄色连衣裙,许尤的心才得已安慰。 一份情,交出真心的那一刻起,便注定遍体鳞伤。 靠你给的止痛片,安抚嗜骨之痛的神经。畸形的爱情后遗症,鞭笞着许尤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时间是一剂良药,据说会包治百病,可人们却忘了,不是所有的医生都会救死扶伤,还有许多庸医借打着救世的旗号招摇撞骗,蒙蔽你的双眼,掏干的你心血。 荏苒指尖,滑落掉的岁月,再也无法找回。 胡明辉与罗子昂总是出现在许尤的视线之内。特意的见面,假意的邂逅,层出不穷的花样,依旧不能博得许尤的舒心。 一颗心只有300克,容量有限,装满了他,如何安放旁人。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苏红英,醋意大发。 这天,在食堂吃完饭的许尤正要离去,却对上了苏红英的怒目而视。不愿与之纠缠的许尤侧身而过,不料被苏红英一把揪住手腕。 许尤:“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红英咬牙切齿,“我想怎么样?你有没有搞错,我倒想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诺大的大厅,聚满了学生,听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望向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节 泣不可仰 许尤:“你松开,我不想与你争执。” 苏红英冷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哪一面吗?每天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持着清高的假像,到处勾引男人,先是勾引自己的老师,结果呢?被自己的老师玩腻了,抛弃了吧。现在,又想勾引我男朋友,你怎么这样无耻。” 苏红英的咄咄逼人,成功地吸引了大厅里的学生们,齐刷刷的视线轻蔑地扫视着许尤,窃窃私语的杂音冲刺着许尤的神经。 是,张剑风背叛了这份爱情,这是铁铮铮的事实。可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不是滋味。他一直都是那个给自己清风般舒适的张剑风,从未改变,以后也不会改变。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厅。围观的人群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翘首而望。 许尤:“你要如何说我,我不追究。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老师,他不是你说的那般不堪,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你所懂得的。如果我再听到你诋毁他,别怪我翻脸。”咬牙切齿的愤怒让苏红英有点发怵。 永远不要试图若怒一个好脾气的人,因为他一旦发怒,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就如弱小温顺的袋獾。它的撕咬力超乎想象。 定神的苏红英说:“你竟敢打我。”说着,抬起的左手刚要触碰许尤的脸颊,却被人一把拽住。 罗子昂抓着苏红英的手,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看着温婉而雅的怎么好意思动粗?” 委屈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是她先动手的,你为什么总是偏帮她,倒底谁才是你的女朋友?” 罗子昂没有接话,对着许尤说:“你先走吧。” 苏红英急吼道,“你不许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不许走。”嘶声竭底的咆哮裹足住路过的人。 许尤面无表情地杵在两个人中间,一切仿佛回到七岁那年,一样的心境,只是没有那个英雄形象的他出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苏红英望着罗子昂说:“我和她,你到底选择谁?”这样的纠缠让自己疲倦了,摊开明了也好。 罗子昂望着许尤与苏红英,不知如何开口。一直以来,这份模棱两可的感情让自己很无措。 笃定,罗子昂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红英,我爱你,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我想牵手终生的人,可是,对于许尤,我又忍不住地想靠近想守护。这份感情一直煎熬着我,我也很痛苦。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我,那我们分手吧。”说出来,心里释然了,尽管有那么一丝痛楚萦绕心头。 苏红英失望地松开许尤的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好,分手!”难过的泪水藏在眼底,艰难地转身离去。模糊的双眼迷离了前方的视线,直愣愣地撞进一个人的怀抱。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泣不可仰的苏红英趴在陌生人的怀抱泣不成声。需要的只是一个怀抱,只是不是他,心心念念五年的人终究只是自己虚拟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二节 草长莺飞 第一百一十二节草长莺飞 借怀抱给苏红英的不是别人,正是年余长。 “看着那男生还挺帅的,没有想到脚踏两只船”,“对,还说的那样理所当然,真是不要脸”,“那女生也不是好东西,还勾引老师,真是有辱我们校风”,“是啊,说出去都丢我们学校的脸”……越来越大声的碎语攻击着罗子昂与许尤。 罗子昂看着年余长怀里的苏红英,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点失落,有点怨恨,原来她与他相识到这般地步,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怀里哭泣。算了吧,她的选择,自己会尊重。 很多的感情走不到最后,是因为彼此的不够坦诚,让旁人有机可趁。只要一个误会就会被摧毁的爱情,到底需要不需要修补,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罗子昂转头对许尤说:“我们走吧。” 许尤默默无语地跟在罗子昂的身后,从苏红英的身旁掠过。 看了眼低沉的许尤,“你不用介怀他人的恶劣话语,我们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就好了。” 许尤淡淡地说:“明白。” 自己当然不会介意旁人的冷嘲热讽了,只不过,因为自己,让苏红英与罗子昂分手了,这份愧疚是消磨不掉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无法回应任何人的爱了! 曾经有那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我的生命里,住进我的心里,刻在我的心房,那么其余的人都只能储存在我的记忆脑海,记忆会有忘却的一天。而那个人,直至我的心房停止跳动。 许尤:“罗子昂,我,我们只能当朋友。” 罗子昂微微一笑,“好,放心吧,我们是朋友,你不要有有负担。我说我想守护你是真的,但是这与爱情无关。” 许尤理解不透,还有这样的感情吗? 这天以后,苏红英从宿舍拿走了自己的用品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四个人的宿舍变成了许尤与陶戚唯两个人的天地。人变少了,冷清变多了。 许尤依旧的忙碌,而陶戚唯与大四工商管理专业的一个男生谈起了恋爱,这份感情也只是持续了半年,以男生毕业工作而不了了之。 看着这些半途而废的爱情,许尤怅然。怎样的感情可以天长地久相守到老?就如张父张母的感情。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又想起关于你的人与事。 现在的你应该是幸福的吧!你的婚礼在哪里举行的?曾经你说,在空旷的草地上,在绿草如茵的季节迎娶我。你是在草长莺飞的季节迎娶她的吗? 我应该知道,现在的你是幸福的,你们的孩子早已降临,他是一个天使,促使你与她靠的越来越近,或许早已忘了我,也或许在一个寂静无风的夜,你会想起我。只是会吗? 不敢打听你的只言片语,也不敢回家,怕一不小心就会遇见你们的幸福,那样知情的我又要难过好久,只因为你的幸福与我无关。 上次,吴思思问我们什么时间订婚结婚,因为她与王龙早已订婚,只等毕业结婚了。我懦弱地叉开了这个话题,因为她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实。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笑我太傻,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毕竟一个人言说不了两个人的谎。 离开你一年半了,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我与你承诺那般,好好地生活着。只是,没有你,我还没有学会习惯。我还是需要靠你给的回忆度日。 流动的空气无法诉说对你恋恋不忘的殇。 第一百一十三节 不寒而栗 而对于张剑风来说,一年多的时间走的异常缓慢。 吴甜的孩子降临了,是个男孩,所有的人都是欣喜的,除了自己,踽踽凉凉地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举办婚礼,只是领证的那天两家人聚了一餐。 对于儿子,张剑风总是莫名地排斥着。因为许尤,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份情。 生过孩子的吴甜性情大变,总是借着机会与自己争吵,无奈之下,将吴甜母子送回父母家。 那天,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剑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爱叫放手。你现在已经有家室了,就应该好好地生活,毕竟一辈子那样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相信尤尤那孩子也会生活的很好。 是,父亲说的都在理。只不过,很多劝慰人的话语只能用来劝慰人,并不能劝慰自己。 看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父母对孩子的疼爱日益加深,我也试着改变自己,好好地经营这个家。只是,在我实践的过程中,总会力不从心作茧自缚。 孩子一周岁了,父母们张罗着办宴席。一切都是热闹的,只有自己。总是不经意地想起:她吃了吗?她今天过得怎么样?她有想我吗? 应该不会想我的,她说她会生活的很好,她是那样心高气傲干净灵透的女子,怎么会对我恋恋不忘?是我背弃了她的信任,是我摧毁了对她的那份坚贞,是我玷污了我们的爱。 校园是一方净土,洗涤着彼此的不安。 许尤的生活一成不变到无趣,张蕊总是拉着许尤出去逛逛,或者结交一些朋友,许尤也开始尝试这样的生活,只是,对于心底的尘封却触碰不得。 因为许尤,罗子昂与张蕊也熟识起来,而胡明辉总是不咸不淡。在路人看来,四人无疑是两对情侣,只是,除了友情,许尤给不出奢侈的爱情了。 “你不是都大四了吗?怎么还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不要去实习吗?”张蕊总爱挤兑罗子昂。 罗子昂:“唉,实习不实习也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毕业了还得回家继承家业。” 张蕊:“你家有很大家业吗?要不等我们毕业了,都去你家公司,行吗?” 罗子昂:“切,逗弄谁呢?你和胡明辉都学医,你们会屈尊我家的小公司吗?不过,尤尤,你可以去的。” 张蕊奸笑,“呵呵,我看你挺正派的,原来在这里憋着坏啊。想独占尤尤,是吧?” 罗子昂尴尬,“你真会曲解他人的意思,你们当然也可以去,只不过你们学医,不对口的。我们家搞外贸。” 许尤会心一笑,“张蕊,你别逗弄他了。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也只限于朋友。你别添油加醋的。我毕业后找什么工作还没有想好呢。” 不是没有想好,只是不愿意告诉旁人。还记得和你一起做的第一份工作吗?那时的我是快乐的,就算以后没有你,我还想去做那样的一份工作,幻想着你还是与我一起出双入对朝九晚五。 闻此,罗子昂了然,只想守护她而已。 沉默的胡明辉看着笑靥的许尤,想看穿笑容背后隐藏的黯然神伤。 不管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复平他带给你的伤疤,我都会默默等着你。不管你在城市的哪个角落生活,我都会驻扎你身旁。 “唉,我今天晚上得回家,据说一个远房亲戚来了。”罗子昂抱怨道。 张蕊:“小心点哦,搞不好给你定亲的,企业联姻在你们那些公司集团中很是甚行。” 罗子昂听张蕊说完,不寒而栗。 第一百一十四节 蹑手蹑脚 许尤看出罗子昂的顾虑,“没事,你家就在北京,也不见得你天天回去,我想你的父母也只是想见你而已,别听张蕊危言耸听。”说完,朝胡明辉使了个眼色。 胡明辉:“恩,我也这样以为。现在父母包办婚姻的是极少数,你说过,他们一直很宠爱你尊重你,所以就算是,你也有权利拒绝的。” 经过许尤与胡明辉的点拨,罗子昂那颗悬浮的心稍微平和点。 见张蕊又要开口,许尤赶紧说:“张蕊,今天礼拜六,要不今晚你陪我吧。” 张蕊:“当然,没有问题。” 初春的微风还夹杂着一丝料峭,夕阳的余辉早已隐去。罗子昂告别三人便赶回家,胡明辉将许尤与张蕊送到许尤学校也离开了。 张蕊:“尤尤,他们两个对你可谓死心塌地的,你好歹接受一个吧。” 许尤笑了笑,缓缓启齿:“你学医,你应该知道一颗心脏有多重,它是那样的轻巧,却是那样的重要,它的容量也有限,装满了就再也无法入住他人了。时间只是在过,而它从未愈合。它一直在痛疼却也甜蜜着,只因为他。” 张蕊叹气:“可是,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应该都一岁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许尤释然,“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张蕊:“唉,听不懂。” 许尤:“回忆是件奢侈品,如果回忆会化为乌有,那便是我去遥远的地方了。” 张蕊:“难道你就靠回忆过日子吗?你不想拥有一份浪漫的爱情吗?你不想结婚生子吗?你不想有个家吗?我一直就渴望有个完整的家。” 许尤怜惜地搂着张蕊的肩,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一个人,在他身上我会看见他的依稀模样,久违的笑容,也或者只要有那双清澈如沐春风的眼眸,我便牢牢把握与之共度余生。” 张蕊哑然失笑,良久低沉心疼地说:“不还是一样,活在他遗留给你的世界里。” 许尤怅然:“就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了。”出现过了一个他,如何还会有第二个他,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张蕊:“痴情的人生注定荆棘丛生,可我只希望你能多点幸福。” 许尤:“可这尘世的一切纷纷扰扰不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我们都会幸福的,就算没有相爱的人相牵白首。” 与张蕊的交谈让许尤的心更加孤独无依,深夜,看着身旁渐眠的张蕊,许尤愈加清醒。 轻身起床,打开电脑,久久望着那个一年多没有登录的qq号。没有尘灰模糊那一串数字,每天在心底抚摸几遍的数字,布满了太多的回忆。有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有你的牵肠挂肚朝思暮想,有你的高谈阔论殷勤劝慰,如今,多了我的思念成殇相见不如怀念。 初春的夜寒气未退,许尤裹紧外套,依旧抵不住来自骨髓处的寒冷,仿佛回到分手的那夜,亦是这般冷得侵血。 此时,电话铃响起,许尤怕吵醒张蕊,匆忙接起电话,压低着声音,“喂?” 沉默片刻,电话那端的罗子昂开口,“许尤,你可以出来陪我聊聊吗?” 许尤看了眼时间,说:“好。” 罗子昂赶紧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挂了电话,许尤轻手轻脚地穿衣服,便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第一百一十五节 事不关己 迷茫的夜色夹杂着淡淡的雾气,挺拔的后背看上去很寂寥,斜靠在大树上,一双眼望向远方,只是烟雾迷蒙了前方的景致。 许尤走近,罗子昂却浑然不觉。“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子昂收回酸涩的视线,“对不起,这样晚了还来打扰你。” 许尤:“没有关系,我们是朋友。” 罗子昂望了许尤一眼,便不再言语。夜风轻浮,带动着烟雾缭绕。 长久的无言,许尤安静地陪伴在旁,无关爱情。 罗子昂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的父母就很疼爱我,我的童年是在澳大利亚度过的,他们总是抽很多的时间陪伴我,在那些小伙伴面前,我无疑是最幸福的那个。他们对我好到有求必应的地步,成长的路上有过叛逆期,那时的我总是冲撞他们,而他们总是包容我指引我,我能考进这所大学,都是因为有他们。” 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但此刻,千言万语也只是无关痛痒地诉说。 停顿片刻,罗子昂又说起来,“你应该也知道,初中和高中时期,有很多混世魔王,成天聚众打架闹事,抽烟喝酒,怎么混帐就怎么来,那时候,我也是其中一员,是我的父母不放弃我,才有了我的现在。他们的一切付出,我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我总以为我是他们的儿子,我身上流通着他们的血液,他们应该为我付出。” 悔恨的泪无声落下,许尤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递给罗子昂。 堂堂七尺男儿,竟在一个女人面前掉眼泪,罗子昂有些不自在地摆手。 许尤:“拿着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曾经,张剑风在自己的面前泪流成河,是,他伤心了,所以才会流泪,他是因为深爱自己才流的泪吗?还是那只是悔恨的泪?此生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看了这么多年的书,试卷上的答案总是信手拈来,只是关于他遗留给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罗子昂:“谢谢。我像个傻瓜一样吧!”似疑问似自答。“可是,一切都变了,就在今天我才明白,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他们只是我的养父母,而我恃宠而娇这么多年,却从来不懂得关心他们体谅他们。” 听罗子昂说完,许尤想起了爷爷,从嗷嗷待哺到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爱是付出,不计较回报,你正值青春,有的是时间回报他们。”而自己与爷爷,却是阴阳相隔,也只剩下心底存留的那些念想。 罗子昂:“你说的对,可是,对于亲身母亲,我该怎么办?” 许尤:“我相信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将你送人总是有原因的,至少他们不是遗弃你,不顾你的生死。试着原谅他们,也是放过自己。” 罗子昂:“你真善良。” 不是单纯的善良,只是事不关己,没有那么多顾虑的情感。 第一百一十六节 一语道破 罗子昂:“许尤,谢谢你陪我,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许尤:“好,你也早点回宿舍。” 罗子昂:“恩。晚安。” 许尤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声“晚安”又将许尤带回从前。曾经的他每天都会与自己道声晚安,只是,已经有好久没有听到了。今夜的他与自己的妻儿道了晚安吧。会与谁道晚安都不会是自己了。 一份爱早已被搁浅,只是自己还在河流中漂流。又想起了他,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就在许尤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张家所有的人均彻夜未眠。因为孩子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 张父与张母焦头烂额,干着急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吴甜则抱着孩子,焦急心疼地安慰着。张剑风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针管扎在孩子的手背上,疼惜懊悔,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忽略了吴甜也在伤害着孩子。 情感的天平渐渐倾斜,让张剑风心烦意乱。便来到长廊的座椅上静坐。 将这几年发生的一切都回想一遍。 “张剑风?”一女声传进张剑风耳里。 蓦然抬头,强烈的灯光刺得张剑风,有片刻的眩晕。定睛,看清来人,“是你啊。好久不见!” 汪小惠微笑,“是好久不见了。这样晚了还在医院,是谁生病了?” 张剑风难以启齿,不知如何介绍自己的儿子,“孩子发烧,你呢?又是因为什么?” 汪小惠:“我女儿发烧,你孩子好点了吗?” 张剑风:“还没有退烧,复发的厉害。你女儿呢?” 汪小惠舒了一口气,“唉,今天稳定了,前几天也是复发得厉害。” 张剑风:“康复了就好。” 汪小惠:“几年不见,你老了很多。会不会觉得我说话太直接了?” 张剑风自嘲地笑笑,“没有,你说的是事实。” 汪小惠:“婚姻生活不幸福吗?” 张剑风没有料到汪小惠一针见血一语道破,“你说的真对。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了一个我永远也不想承认的儿子。” 汪小惠淡淡地说:“婚姻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没有感情也没有关系,可以慢慢培养,关键两个人心往一处使。就拿我说吧,想当初我是死活不愿嫁的,无奈父母逼迫的厉害,现在我和丈夫不也过得挺滋润。” 张剑风:“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是在自己的身上,怎么那么煎熬。 汪小惠又问:“当年在你家的女孩是你什么人?我听到你叫她‘许尤’。” 张剑风:“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汪小惠:“她看起来比较小。” 张剑风毫无忌讳,“她那时还是我的学生。” 看来一切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愿你能够幸福,就算没有钟意的爱情。” 张剑风:“谢谢!也希望你幸福。” 汪小惠温婉一笑,“我一定会幸福的。那我先回去陪女儿了。” 张剑风:“恩,再见。” 汪小惠:”再见。” 望着汪小惠轻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张剑风心想:自己真的做错了吧!每个人都在前进,只有自己困在原地暗自神伤蹉跎岁月。 第一百一十七节 不见不散 张剑风回到病房,孩子已经入睡,吴甜与父母各自蜷缩在座椅上。 看着憔悴的一张张音容,心跟着收缩。站在床边,试图抚摸一下挂满泪痕的脸蛋,滑溜溜的皮肤,却触摸不到心尖的疼惜,还是疼爱不起来。许尤,你留给我的蛊,就算血脉也取缔不了! 孩子三天后康复出院,所有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张剑风也不例外,已经想通,就算没有一百分的父母,至少也要及格。而对于吴甜,真的安放不了太多的情感。之前的吵吵闹闹到现在的心平气和相安无事,知足吧! 春夏秋冬的交替,青涩在一点点蜕去。转眼已是青黄杂糅的季节,秋风轻舞,扫落一地,在最后的时刻,依然绽放一抹绚丽,只为秋。 许尤漫步在树叶飘扬的舞场,难得的休息日,可以安静地欣赏着早秋的第一支舞曲。在一家小杂志社实习了好几月,每天都是在高速运转中生活,很多时候忘记了张剑风,甚至也忘了自己。 选择这样一份工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有自己明白这份坚持是为哪般。他现在生活的很好吧,就算没有自己。还是不适合清闲的日子,容易胡思乱想。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王菲清脆甜美的歌声将许尤拉回现实,许尤从背包中掏出手机,吴思思来电。 许尤接通电话,“喂,思思。” 吴思思:“尤尤,在忙吗?” 许尤:“没有。有事?” 吴思思:“对了,我找你当然有事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 许尤:“好吧,只要我做到。” 吴思思:“国庆节放假,我组织了高中同学聚会,你也来哦。” 许尤犯难,“不要了吧,念书的时候都不怎么熟,何况几年不见了。” 对于这样的聚会,许尤唯恐避之。 思思:“不行,必须来,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而且我们也有两年没见面了。” 许尤:“可是我真的不想去。” 思思:“尤尤,你就去嘛,只此一次,好不好?我当你答应了,你不来我们绝交。聚会的具体时间地址回头短信给你。我挂了。” 不给许尤述说任何理由的机会,吴思思径直挂了电话,许尤不尴不尬地对着传来盲音的手机。算了,聚会就聚会吧,反正自己一直不合群,再见那些人,想必大家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吴思思所提及的事以许尤的忙碌暂告一段落。国庆的前夕,许尤收到思思的短信,“10月2号,下午四时,县城蓬莱阁大酒店相见,不见不散。” 许尤怀着复杂的心情收拾着行李,其实也只有一些随身用品。在县城的那一夜,与他决绝的那一夜,往事不堪回首,再回想却历历在目,恍如昨天。 想起张剑风,许尤便打起了退堂鼓。不去也没有关系,相信思思不会为此和自己绝交,工作那样累,难得放假轻松一下,还是不要奔波了吧......许尤在心里为自己找各种理由。 电话铃声响起,惊得许尤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第一百一十八节 如释重负 第一百一十八节如释重负 许尤:“喂,您好!哪位?” 胡明辉:“许尤,是我,胡明辉。你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许尤不知道如何作答,生硬地说道:”我还没有决定好。” 胡明辉含带笑意,“那就不要想了,听我一次吧。” 许尤犹豫不决,胡明辉自顾自地说:“去参加吧,这次聚会是吴思思发起的,我记得,她是你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 胡明辉的话戳中许尤的软肋,“好吧,你去吗?” 胡明辉:“我也去,那我们明天一起吧,你的票还没有买吧,我等下一起网购,买好了短信告诉你。” 轻松欢快的语气,与许尤的闷闷不乐截然相反,看来胡明辉对这次的聚会抱了很多期待。“好吧,明天将车票钱给你。” 胡明辉赶紧推辞,“许尤,你至于和我分的这样清楚!”难道就这样急于撇清我们的关系吗? 许尤呵呵笑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你与我非亲非故,我无法承诺你想要的爱情,只能尽可能地划清界限。 张剑风,我不愿忘了你,也就拒绝了一切与他人开始的动机,在执念的背后住着一个傻瓜,而我甘愿做那个傻瓜,只因为我曾经拥有过你。 胡明辉:“好吧。”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自古多情空余恨。“那你早点休息,我去买票。晚安。” 许尤:“谢谢。”说完,率先挂掉电话。 第二天傍晚,俩人在火车站站口碰面,许尤固执地将车票硬塞给胡明辉,胡明辉心不甘情不愿地捏着八十元人民币,揉着一团,依旧攥在手心。 等两个人赶到县城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许尤:“你要回家吗?时间还是很充沛的。” 胡明辉:“你呢?” 许尤没有打算回去,怕遇见他或者会听说他的只言片语。“我有别的打算。” 胡明辉:“需要我陪你吗?” 许尤:“不需要,你回去看看家人。” 胡明辉:“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许尤点头。告别了胡明辉,许尤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关于爱情,真的不想牵扯太多。 再次走在县城的街道,想起过往,有他陪同高考的甜蜜,有他带给自己狼狈的诀别,太多的感触,过去这样久,没有过期没有变质,却在心头茂盛地生长。 站在你我共同走过的街道,身边依旧残留着你的气息。换了一片天空,换了一片大地,换了一个时空,我对你的思念能否折旧? 许尤踩着时间点来到了约定的酒店,无聊的寒暄,吹嘘事业有成的,炫耀嫁给有钱人的,吹捧自己的专业如何有前途的,交流的不亦乐乎,许尤无言,除非被问及,才蜻蜓点水般简洁带过。 罗子昂落座许尤身旁,时不时替许尤夹菜倒水,惹来许尤的温怒与众人探究的目光,而胡明辉视而不见。只因许尤性子冷淡,众人也不愿碰钉子,都隐忍不发。当年的张老师可是在众人面前宣扬了他们的爱情,难道分道扬镳了吗?猜测芸芸,只是无突破口可以探晓。 好不容易吃完饭,许尤如释重负,不料,被吴思思强制拉去了ktv,许尤坐在拐角,独自喝着面前的果酒,甜丝丝的,入口轻柔,太多的伤感化着一口口的果酒,浇灌着自己的胃。 不知不觉开始微醉,胡明辉一直在许尤的身旁劝说着,无奈无动于衷。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痴情的女人。 借着酒劲,许尤点了一首《loveneverend》。 伴着旋律,许尤深情款款地唱起来。 youkyou youknowhowmueedyou whenyatmebaby iknowyou'retheoneineed youkyou youknowhowmueedyou whenytomebabyohyeah iknowi'mfallihyou andnowthati'mhereforyou i'llyougo you'llalwaysbetheoneforme ohandi ijustwanttotellyouiloveyou nooneloveyoulikeido ohandi ijustwanttohaveyoumybaby yourlove,yoursoul,belongstome youkyou youknowhowmueedyou whenytomebabyohyeah iknowi'mfallihyou 动情的情愫,甜美的歌声,惊诧住了众人的眼球,连包厢的门已被打开,都无人发觉。 第一百一十九节 一饮而尽 第一百一十九节一饮而尽 看着纤弱的身影,深情款款的歌声,字字落在心口,如千万蝼蚁在啃咬,张剑风紧握自己的拳头。 我将我的心对折又对折,对折又对折,只为将你关之门外,然而,我忘记了,你长在我的心上,与血相通,与肉相连。 一曲终了,许尤背对众人轻弹眼角的泪水,只是这一幕被站在门口的张剑风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许尤回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剑风。许尤心语:几年不见,你变老了,不过依然是我最爱的面孔。 张剑风心语:是,为你而变老,你的模样依然停留在我们分手之前。 默默无言,再次遇见竟是这样的场景。眼神传达心底的问候。 伴随着许尤的迟疑,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张剑风,空气中荡漾着异样的气息,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剑风,还真是你啊。刚一个朋友说你在这,我还不相信呢。”吴甜适时出现,打破这份不言而喻。 张剑风:“你怎么在这?”冷漠的语气。 胡明辉起身走到许尤面前,欲牵起许尤的手,刚触碰冰凉发颤的指尖,便被许尤轻巧地避开了,独自走向角落坐下。留下尴尬异常的胡明辉与张剑风夫妇。 看这怪异的气氛,吴思思也疑惑重重,为了不冷场,思思小跑过来,说:“大家都落座吧。张老师,你迟到了哦,等下要罚唱三首歌曲。不知道这位是谁?” 张剑风直盯着角落的许尤,而许尤则放空视线,独酌面前的果酒。见张剑风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吴甜大方地说:“我叫吴甜,是你们张老师的妻子。” 语毕,众人一片哗然,不约而同地望向许尤。看似放空的视线,一直在张剑风身上扫射,无论你怎么改变,你还是我深爱的那个人,只是今生再无执手相牵的缘分。 此时的吴思思恨不得刨个坑将自己活埋了,自己都干了什么荒唐事,竟然约张剑风来参加聚会,看许尤的样子应该很伤心,可是,这个许尤也太可恶了,分手了都不告诉自己。这样一想,吴思思的负罪感减轻了一点。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伤身体!”张剑风望着许尤。 许尤只是端睨着手中的酒杯,“明知道你有毒,却还是无法自拔深陷其中,拼了命地想戒却是徒劳。”似说酒杯中的果酒,又似对张剑风一诉衷肠。 吴甜笑着接道:“年轻嘛,偶尔喝醉一次也没有关系,想当初,我们不也是因为喝醉才结缘的。” 许尤努力地抬起头望向正对自己的张剑风与吴甜,而此时的张剑风面色铁青,隐忍的拳头青筋暴露,吴甜见状,拿起面前的西瓜喂进张剑风的嘴里,包间光线的昏暗,看不清张剑风的细微表情,看见的只是甜蜜恩爱的夫妻。 许尤将手中的整杯果酒一饮而尽,猛烈的冲击让许尤呛得直咳嗽,顺势眼泪夺眶而出。仓皇失措地跑出包间,胡明辉紧跟其后。 走出会所,许尤东倒西歪地走在马路上,胡明辉几次欲扶住许尤,终被其挣脱。无奈,只得将许尤引到人行道上。 第一百二十节 天意弄人 漫无目的东游西荡,张剑风与吴甜的甜蜜恩爱一幕如被粘胶粘住的贴画,矗立着挥散不去。 见许尤长时间没有回来,张剑风与学生们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 等几个当事人一离开,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没有想到,张老师看着挺正派的,也会始乱终弃啊。”“也许是许尤甩了张老师,也不一定。她不是一直都那样嘛,谁也不放在眼里。”...... 听着周围的非议,有鄙夷讥讽有幸灾乐祸。吴思思替许尤难过起来,幸亏王龙没有来,吴思思有一丝庆幸。起身去门外,拨打了许尤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吴甜跟在张剑风身后,“你为什么要跟踪我?”站定的张剑风怒目而视,逼问着吴甜。 吴甜:“你要是不做亏心事,至于怕我跟踪吗?那个许尤,你还旧情难忘,是吗?” 张剑风强忍着打人的冲动,“结婚以前,我就告诉过你,除了一纸婚书,别的你休想得到。而我的事你也不准干涉。” 吴甜:“是,以前你是说过,我也答应了,可是现在儿子都这样大了,我们却还如路人一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长年累月的无视让我不甘心。要知道,你的儿子是我生的,不是许尤。” 张剑风想到儿子,面色缓和下来,“当初是你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我没想要。我是被迫接受你接受孩子。” 吴甜:“是,他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不忍心结束他的生命,难道是我一个当母亲的错吗?你在埋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谁才是这一切的始捅者。是你,你知道吗?是你,张剑风。” 被吼住的张剑风失神片刻,“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依然无法给你想要的婚姻。” 说完,率先离开,留下吴甜。看着愤怒变落魄的张剑风,吴甜有一丝不忍:对不起,张剑风,我真的只是想带着儿子和你好好过日子。 张剑风的心口堵得发慌,之前吴思思约自己来参加聚会时,本可以拒绝的,只是为了能见许尤一面,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时常跺在她家楼下,只盼那灯光能够亮起,然而,两年了,久得自己有种错觉,仿佛她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梦醒了就烟消云散。渴望来杯烈酒灌醉这颗思念的脑袋,只因向她承诺过滴酒不沾。 她瘦了,更显纤弱!她的眉目中多了几分伤感与疏离!她的话语又减少了,回到了起点!疯狂的想念窒息的心疼勒得张剑风心跳加速,脑袋发胀。拼命的奔跑,耳边呼啸的风声,吹得口干舌燥。 长时间的行走,让胡明辉双脚发酸。喝了太多的果酒,让初尝酒精的许尤脑袋越来越重,终于晕倒了,幸亏胡明辉眼明手快,一把搂住了她。将许尤抱在怀里,胡明辉朝附近的一家小宾馆走去。 冥冥之中的相爱,天意弄人的分离,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晕倒前的许尤看见了张剑风,在冲着自己微笑,一如当年儿时的初见。 第一百二十一节 吃惊不小 第一百二十一节 吃惊不小 日上三竿,许尤揉着发胀的脑袋睁开眼。 依稀记得昨天见到张剑风与他的妻子了,他们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只有自己徒留那份执着。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毫无印象!许尤看清周围的环境,吓得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幸好是完整的,提着的心稍微缓和下来。 是吴思思带自己来这里的吗?真的想不起来,唉,下次还是不要碰酒精了!记得张剑风曾说过要滴酒不沾,可还记得昨晚吴甜说过:他们因为喝醉而结缘。深信不疑的背后是背盟败约的现实,多么讽刺!许尤苦笑。 起身,收拾一番便准备回家一趟,这样久没有回过家,爷爷会怪罪自己的吧! 这时,胡明辉从外面打开了门,吓得许尤魂不附体。看清楚来人,许尤才回神,“你怎么来了,你昨晚送我来这里的?还有,你昨晚睡哪?” 胡明辉释然一笑,“给你买早点,昨晚是我送你过来的,还有,我昨晚睡隔壁房间。放心了吗?” 许尤点点头,胡明辉:“放心了就过来吃早餐吧。” 胡明辉看着许尤一口口地吃着早餐,而许尤则因为胡明辉的注视,一顿早餐吃下来惊得一身冷汗。以前张剑风也盯着自己吃饭的,却丝毫没有抵触情绪。物是人非,再无当初的心境! 与胡明辉分开后,许尤便乘坐中巴车回家。 推开大门,原本就破旧的家具蒙上一层灰,更显颓废。许尤开始忙碌起来,花了半天时间才收拾干净,望着屋内的一切,顿感凄凉。自爷爷走后,就再也没有单独住过,以往都是张剑风陪同自己过来打扫卫生,如今,两年了,没有好好珍惜的结果也只是房屋的越来越破旧,人心的人走茶凉。 收起无谓的情绪,他不也生活得很幸福吗,在没有自己之后。许尤又去了墓地,两年没去,不知道爷爷的坟前是否杂草丛生? 当许尤看见坟前的景象时吃惊不小,高高的墓地没有一丝荒草,墓碑两边的常青树高挺着身姿随风摇曳着。已经这样高大挺拔,两年前,它也只有自己这样的高度,万事万物都在生长进步,只有自己忘记了初心。 是爷爷的儿子打理这一切的吗?可是,在之前一直都不闻不顾。还是,这一切都是张剑风的成果,许尤忍不住地想,可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他那样幸福了,至于念自己的情吗?摇摇头,许尤努力摈弃这些杂念,再也不能想念他了! 跪坐爷爷的坟前,许尤絮絮叨叨地说起这两年发生的一切,说起张剑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告别了爷爷,许尤也踏上了回校的旅程,胡明辉陪同。 胡明辉:“许尤,罗子昂约我们明天晚上聚聚,你去吗?” 许尤:“去吧,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他毕业就回自家公司了,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胡明辉:“你关心他?”淡淡的醋意。 许尤想到罗子昂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自己的那一夜,是,关心他,只是友情,“恩,朋友嘛,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听许尤这样说,胡明辉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总有种不安:许尤喜欢罗子昂吗? 第一百二十二节 幡然悔悟 第一百二十二节 幡然悔悟 黑夜过后便是天明,望着车窗外的晨曦,许尤又想起张剑风。这份余情未了究竟要纠缠自己到何时?下决心不要再想他,又如何?无奈包裹着自己,有种即将窒息的痛楚,痛!为何还不放手?“离恨却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罢了罢了! 睡醒的胡明辉便看见出神的许尤,“在想他!” 许尤“呵呵”地轻笑了一声,“想?这个词已经不恰当了,一个有妇之夫,我要如何去想?”刻薄的话语,在挖着自己的心脏,跳跃的痛疼!只为能少想念他一丝一毫。 胡明辉:“改变不了的事实就让它过去吧。你会忘记他的,终有一天!” 坚定的话语,让许尤的心颤抖,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那还是我吗?为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许尤:“你毕业了还继续深造学习吗?” 胡明辉:“恩,你知道的,我学的是心脏科,如果学艺不精,如何拿手术刀。” 许尤笑笑,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明确的目标,只有自己。以前希望多挣钱,好让爷爷享福,爷爷离世后,因为有张剑风,一切的学习努力是为了能站在他的身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要求的真不多,只是希望有一个家。如今呢?一个个的离开,只剩下自己,靠着他给的回忆虚度年华。曾经的那份倔强不屈那份拼搏进取去了哪里?真的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有用的人,就算没有了张剑风。 见许尤没有说话,胡明辉又说起来:“许尤,我一直都看不透你,你聪慧过人,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学那个专业,而且只是学了一个基础,没有继续深造就跑去杂志社工作,那你这几年不是白学了吗?” 字字掷地有声,砸得许尤喘不过气来,是,一个冷门专业,还只是学了点皮毛,想起指导员与张山教授失望的眼神,许尤的心被针扎着,冒出点点血丝。“你不明白就不要再问了。”如何启口,因为爱情,被人抛弃的爱情,选择了现在的困境。 见许尤神色凝重,胡明辉也不再逼问,其实想让她明白,忘记张剑风,重新开始生活。胡明辉想起一句话: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许尤就是这个装睡的人,沉浸在过去,不愿面对现实。 聪明于她,如何不明白胡明辉的寓意。只是,在忘记与想念之间苦苦挣扎。 通宵未睡的许尤,回校后依然没有困意,是该为自己谋划一下了。等毕业了自己要何去何从,安徽是回不去了,真的不想再遇见他。留在北京,那头等问题是住房问题,北京的房价水涨船高,租房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杂志社是没有员工宿舍的,那微薄的工作如何扛付一笔笔的付出,然后便是杂志社的工作,生性冷淡的自己如何摸滚其中,浅显的学识让自己何时能脱颖而出。一个个困境呈现在自己面前,许尤开始思考,许尤忽然开始庆幸这次的聚会,让自己幡然悔悟。 第一百二十三节 长篇大论 第一百二十三节 长篇大论 许尤想起张山教授之前提过的留校任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想当初的毅然决然,许尤面露难色,无奈,为了生计,只得拉下脸面去主动请求了,打定主意的许尤有了一丝安慰,困意也渐渐袭来。 迷糊中,许尤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吓得赶紧从被窝钻出来。便看见陶戚唯与苏红英,见许尤已醒,陶戚唯率先开口:“你没有去上班吗?” 许尤:“今天放假。” 陶戚唯:“哦,我还以为杂志社会很忙,不放假呢。” 许尤:“确实不怎么休息,因为我还在实习。你们这是做什么?” 陶戚唯:“我搬去我男朋友家住,回来收拾些东西。” 至始至终,苏红英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尤:“哦,恭喜你了。” 陶戚唯害羞一笑,毫无之前的大大咧咧,看来,谈恋爱的女人都会变成一个样,柔情似水。“这还得多亏了红英,让我认识了许天,他是红英未婚夫的发小,知根知底。” 许尤笑言:“哦,那我要恭喜你们两位了,觅得如意郎君。” 陶戚唯大方地说:“谢谢你,许尤。” 苏红英冷冷地说:“谢谢!” 许尤也不理会苏红英的恶意,和陶戚唯闲聊着。 收拾完一切,陶戚唯与许尤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宿舍。只剩下自己了,许尤弱弱地想。 出门后,苏红英不满地说:“你怎么和她废话那样多。” 陶戚唯吐了下舌头,“其实她人很好地,就是性子冷淡了点。” 苏红英:“反正我讨厌她。”陶戚唯心想:你讨厌她是因为罗子昂,可是许尤并没有选择罗子昂,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年余长对苏红英体贴入微,难道苏红英还在想着罗子昂。想到这里,陶戚唯偷瞄了苏红英一眼,依旧如常的冷淡,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算了,自己都忙活不过来,就甭操心他人的事了。 许天第一次遇见陶戚唯时,是在苏红英的生日聚会上,看着这个大方不遮掩的小女生,自己放纵的心竟然想安定下来。经过几个月的奋战,终于获得佳人芳心。 陶戚唯与苏红英走后不久,门又被打开了,拉下东西了吗?许尤心想。 当看见失魂落魄却花着精致妆容的张雨欣时,许尤惊诧莫名。她怎么回来了,还是这样的萎靡不振有气无力。 许尤忙走近,“你怎么了?” 张雨欣抬头看了许尤一眼,没有说话。时间如同被冰冻一般静止不前。 许尤:“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 张雨欣愤怒地瞪圆双眼:“我被那个男人抛弃了,他的妻子找上门,而他竟然当着他妻子的面打我,说我勾引他,可就算是这样。”停顿一下的张雨欣面色惨白,诺诺地说:“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他爱他,我是不是很贱很贱。”放声大哭的张雨欣哭得肝肠寸断。 许尤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其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爱情啊!让人欢喜让人忧愁。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依旧念着他,可又能怎样?还不是遥遥无期终无所依。找不到一句话语安慰张雨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个中滋味。不是三言两语或者长篇大论所能劝慰的。 伤口裂开了,只能等它自己愈合结疤,当然,在那个位置,一生都会留有疤痕,医学上祛疤痕的药有很多,然而,却没有祛心痕的药,如果有,就算要倾家荡产,也会有许多人愿意购买。 因为张雨欣,许尤没有参加罗子昂的聚会,冥冥花正开,却需天时地利人和。 第一百二十四节 甘言好辞 第一百二十四节 甘言好辞 疲劳的神经在大哭过后,异常乏力。等张雨欣睡着以后,许尤退到阳台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许尤,你什么时间到?要我们去接你吗?”罗子昂欢快的语调,缓冲着许尤那紧绷的神经。 许尤:“不好意思,我室友出了点事情,我去不了了,你们玩吧。” 罗子昂:“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 许尤:“你也帮不了,得靠她自己了。” 罗子昂:“那好吧。我们有空再聚。” 许尤:“好,再见。” 罗子昂:“再见!” 挂断电话的许尤翻着通讯录,纠结着该不该给胡明辉打个电话。还是不打了吧,省得他多心,不想让他对自己有任何的误会,真的回应不了他的爱。 当罗子昂的电话打来时,胡明辉已经快到许尤的学校了,得知她不来,得知她打电话给了罗子昂,胡明辉的心里酸涩不已。 胡明辉匆匆赶到酒店,一个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看来这小子现在是步入富翁阶层了。 当推开包间时,胡明辉愣住了,走错房间了吗?胡明辉赶紧退出,翻看着罗子昂给自己的短信。没错啊,可里面是四位交谈甚欢的中年人。胡明辉拨通了罗子昂的电话。 罗子昂:“到了?” 胡明辉:“恩,你在哪个包间?” 罗子昂:“我与女朋友在点菜,你先进去就好了。”说完,胡明辉深情地望着身旁的佳人。 胡明辉:“算了吧,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罗子昂:“好,我们点好了,立马就到了。” 约过了三分钟,罗子昂牵着张蕊站在胡明辉面前,冷不丁的画面让胡明辉惊诧万分,“你们什么时间在一起的,我们都不知道。” 张蕊含情脉脉地望着罗子昂,罗子昂:“缘分来时自然水到渠成。我们修成正果了,就等你和许尤了,加油!兄弟。” 胡明辉苦笑一声,避开话锋,“里面的是你们的父母们?” 罗子昂:“是我的父母们,蕊蕊的哥哥等下过来。” 胡明辉不明所以,也不好直问,“那你们家人聚会,喊我过来做什么?” 罗子昂:“你和许尤是我们的好朋友,况且你们也算媒人,当然得邀请你们,可惜许尤来不了。” 三人并排走进包间,一一介绍了一下,胡明辉才知道,原来是亲生父母与养父母。不过,他生母那云容月貌好似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吕惜发现了胡明辉打量的神情,便出口问道:“小伙子,为何如此看着我?” 吕惜的直言不讳让胡明辉窘态丛生,稍顺的正色,胡明辉敛容屏气地说:“阿姨,您是长辈,我不敢造次。注视您是因为您那淡雅如兰的气质,而这种习气我好像在哪见过,实在抱歉,晚辈无意冒犯您。” 胡明辉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措辞,引来几位长辈赞赏的目光。 吕惜笑着说:“哦,原来如此。小伙子是工作了吗?” 胡明辉:“没有,阿姨,我还在学习。” 罗子昂的养母邓舒接着问:“学什么专业?” 胡明辉:“阿姨,我学医,心脏科。” 邓舒笑盈盈,又问:“专业好,有前途。谈女朋友了吗?” 罗子昂适时打断:“妈妈们,你们这是选女婿吗?把我兄弟家底都快揭了。” 无心的话语,让四位长辈陷入无言中,张蕊感觉气氛的诡异,挑破尴尬,对着吕惜满脸堆笑甘言好辞:“刚听胡明辉说起吕阿姨的气质,我注意看了下,确实很吸引人,而且我也好像在哪见过。” 四位长辈听着这个准儿媳妇的话语,暂时搁浅了罗子昂的无心话语。 罗子昂意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接着说:“你们一说,我也这样感觉,好像许尤也是那样淡雅脱俗。” 罗子昂的生父古远之默念了一遍“许尤”。 这时,包间门被打开,张山稳健走进。 第一百二十五节 胡言乱语 第一百二十五节 胡言乱语 罗子昂起身迎上去,“哥,你来啦,坐这里。”说着,拉开养父身边的主位。 张山推辞道:“你父母是长辈,我如何坐得下?” 罗子昂养父罗伟光站起来,拉住张山的双手,说:“长兄为父,你当然能坐得。” 古远之也附和道:“恩,你就别推辞了,以后这两个年轻人还得仰仗你这个兄长多多帮衬,要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他们的日子不多了。” 听闻,吕惜抱怨道:“好好的日子,胡说什么呢?”女儿至今下落不明,却在这里满口胡柴,没有找到女儿,自己是如何也闭不上眼的! 古远之温情地望着吕惜,“我错了,我的小丫头。”旁人都奇怪地看着古远之与吕惜,这样大的年纪还能如年轻人一般甜蜜,只有罗伟光夫妇见怪不怪。 有多少失散的爱情能够在垂暮之年相逢! 再推辞也只显得虚伪,张山便坐了下来。几个人开始拉起家常,看样子,几个人应该早就见过面了。胡明辉看着其乐融融的景象,想起许尤,不免又惆怅,此情难寄却又无法按奈。 看出胡明辉的落落寡欢,吕惜笑眯眯地说:“小伙子,有心事?” 胡明辉:“阿姨,没有。” 菜已经陆续上齐了,罗子昂养父站起来笑容满面,“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因为蕊蕊与我们家子昂,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将蕊蕊与子昂的婚事定下来。” 罗伟光说完,众人响起热烈的掌声。罗伟光待掌声息落,又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有什么尽管畅所欲言。” 古远之继罗伟光之后也站起来,“我要说的就是一句话:希望两个孩子能够互相珍惜。” 众人附和点头,只要两孩子幸福就足已。几个男人都倒满白酒,女人则是喝饮料。 罗子昂看着胡明辉面前的白酒,出言道:“兄弟,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 胡明辉淡淡启口:“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想来个一醉方休。” 罗子昂满腹狐疑地望着胡明辉,一向很自律的人今天怎么这样随意,难道在许尤那里碰壁了,喝醉就喝醉吧,省得心里不快。 胡明辉初尝一口,浓烈的刺激辣得嘴巴发麻喉咙发痛,强忍着咽了下去。几次过后,便适应了这种感觉,越喝越猛,也越喝越晕。直至趴在桌上。 吕惜心疼地说:“唉,我就说这孩子有心事嘛。” 罗子昂的养母接着说:“看样子也是为情所困啊。子昂啊,你叫服务员弄点醒酒汤过来,这样醉对伤身体。” 罗子昂立马去安排了,张蕊心疼地看了眼胡明辉: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呢? 等胡明辉醒过来时,众人已经散去,只剩罗子昂。 胡明辉羞惭满面,“对不起,我没有胡言乱语吧?” 罗子昂:“没有,你很安静,对于追求许尤你也一直这样不温不火,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说说吧,今天为何喝这样多的酒?” 胡明辉神色黯然,巧避锋芒地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喝醉一次而已。” 罗子昂生气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许尤!你追了他有六七年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们就是两个绝缘体,明白吗?这么多年了,也该清醒了吧。” 胡明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们都是孤军奋战的人,然而我们都身穿铠甲,以致于我们无法相拥取暖! 罗子昂见劝说无效,拍了拍胡明辉的肩头,“兄弟,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冷静地想想。” 第一百二十六节 各得其所 第一百二十六节各得其所 罗子昂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息,胡明辉暗定,便起身离开。 打了车直奔许尤学校,站在学校门口的胡明辉踌躇未决,这样唐突会不会吓跑许尤,到时候连朋友都没有的做,那连守在她身旁的理由都没有了。算了吧,顺其自然静静地等待在她的身后,总有一天,她会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然而现实中,人的后背没有眼睛,爱情的背后亦没有! 胡明辉拨通了许尤的电话,那头压低声音的许尤轻声地说了声“喂”。这样就够了,经常能看见她能听见她的声音。 胡明辉:“许尤,你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你们学校东门口。” 许尤看了眼手机,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好。” 当许尤来到门卫处时,听门口李大爷墨迹了半天,才得以出门。 许尤站在胡明辉面前,微红的脸庞,迷离的眼神,凌乱的发型。“喝酒了?” 胡明辉:“恩,喝了一点。”所谓的一点是酩酊大醉。 许尤:“你以后要当医生,这样的职业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胡明辉咧嘴一笑,“你是在关心我吗?” 许尤:“是,我们是朋友。” 胡明辉收起笑容,“原来是这样。罗子昂与张蕊在一起了,今天的聚餐也算是他们的定亲宴吧。” 许尤开怀一笑,“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希望他们永远幸福。” 胡明辉反问:“那你呢?” 许尤微微一愣,挤出一丝笑容,“我也会幸福的。”他已经很幸福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幸福呢? 一份情两个爱,离开了一个爱,情也就不复存在,恋无可恋,也只得忍痛放手。 胡明辉:“好,我等你。” 许尤错愕,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胡明辉的“我等你”,索性不再言语。 见门卫李大爷伸头张望了几次,许尤对着胡明辉说道:“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该回宿舍了。” 胡明辉点点头,“恩,你进去吧。” 许尤:“那你回去小心点。” 知道背后有双期盼的眼眸,许尤毅然决然地走进学校。 看着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朦胧月色中,胡明辉的心也跟着迷惘,永远注视的都是她的背影,能等回他的回眸吗? 次日,许尤来到张山办公室。“张教授,您好!” 张山对于许尤的到来颇感意外,“今天不上班吗?” 许尤:“请假了,有点事情要处理。” 张山难得的笑容满面,“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尤:“张教授,我想请问一下,您之前说的留校申请还有名额吗?” 张山看出许尤的窘迫,依旧从之前的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和颜悦色:“一直给你留着呢。” 许尤激动地拿起文件眉花眼笑:“谢谢您,张教授。” 张山:“你拿回去填好了直接交给指导员,我今天下午要出差去。” 许尤:“恩,再次谢谢你。再见!” 张山目送着许尤离开,在心里叹了口气,经常听张蕊唠叨,也知道许尤发生的那些事情,很想问一句:孩子,你过得好吗? 许尤兴高采烈地走在小道上,拨通了张蕊的电话。 第一百二十七节 理亏心虚 第一百二十七节理亏心虚 张蕊愉悦的声音传过来,看得出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尤,在干嘛呢?” 许尤:“没事呢,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恭喜你了” 张蕊:“谢谢!你也抓紧机会,胡明辉是个可靠的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许尤:“好吧,我知道了。我决定留校任教了。” 张蕊:“真的啊,你能想通实在太好了。看来胡明辉的守候是有希望了。” 许尤:“你别扯远了,过几天有空了,我们聚聚。再见了,我还有事。” 到达宿舍门口的许尤挂断了电话,推开房门,看见张雨欣依旧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压抑的氛围让许尤也跟着伤感起来,决定忘记张剑风,可做起来要艰难得多,调整好心情,许尤笑嘻嘻地说:“在看什么呢?” 张雨欣没有直接回答许尤的话,“你说,窗外面有什么?人们总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可窗外有什么呢?” 许尤不想与张雨欣纠缠这个问题,便从自己的书架上抽出小说《你的孤独,虽败犹荣》,放在张雨欣面前。“想知道窗外有什么,看完这本书就知道了。” 张雨欣不解地接过书,意兴阑珊地翻开。许尤满意地露出笑容,找点事情给她做好过于这样空想成疾。见张雨欣看起了书,许尤放心地处理起自己的事。 填好申请表,又去找了指导员,安排好一切,许尤去了计算机教室,打好了一份辞职报告发送给了部门主编。 在接下来的日子,许尤一面忙着硕士研究生的学习,一面找点兼职应对平常开销,学校的任教还要等到明年年初安排。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雨欣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许尤为她感到高兴。年轻的爱情,不怕受伤,怕的是被爱情打败。 又到年底了,再过两个礼拜就放假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这个时候,许尤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张剑风。意识到走神了,许尤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继续看书。 “叮叮”电话声响起,许尤接起电话,“喂,您好!您找哪位?” “是张雨欣宿舍吗?”愤怒的声音传过来。 “是,她住这里,请问您是?”许尤依旧礼貌地问。 “校长办公室,你让张雨欣速来。”说完,重重地挂断电话,许尤感觉不妙。 摇了摇躺在床上煲电话粥的张雨欣,张雨欣避讳地挂断电话。“许尤,有事?” 许尤狐疑地看着张雨欣说:“校长让你去她的办公室。” 张雨欣明显一震,先前的淡然尽失。 许尤见张雨欣神色不对,安慰地说:“需要我陪你去吗?” 张雨欣慌乱地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一双手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大腿。 许尤心急如焚,扳正张雨欣的脸,郑重其事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与那个男人又纠缠在一起了?” 张雨欣理亏心虚地瞥过头,不敢看许尤。 许尤痛心疾首,“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我们都会遇见一份有始无终的爱情,但是我们不能非得强求一个在一起的结果,那样的结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吼完这些,许尤暗自落泪,就如自己当初,如果执意与张剑风在一起,那是否就得靠一条无辜的生命来成全,或者是更大的代价来成全。 消费不起的爱情只能不碰,放手让它走。 第一百二十八节 水泄不通 第一百二十八节 水泄不通 张雨欣离开后,许尤也下楼,蹬上那辆陪伴自己三年多的自行车去了校外。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就拿现在要去的那家,十二岁的小女孩,父母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不知足,天天想一出是一出。唉,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好本职工作吧。许尤抛开杂念,小心地骑着自行车。 当张雨欣战战兢兢推开校长办公室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还是吓倒自己了,尽管来之前做好了准备。 张雨欣低着头,走到校长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校长,您找我?” 暴怒的声音在张雨欣头顶响起,“你就是张雨欣?” 张雨欣不敢抬头,只是轻声地说:“是。” 见张雨欣被吓得不轻,校长缓和了一下语调,“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吗?” 张雨欣点点头。校长又不自觉地吼道:“知道,那你还做这样的事。简直有辱校风,我们学校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学生......” 一句句劈头盖脸的话语飞进张雨欣的耳里,使得张雨欣的头越垂越低。或许是感觉口干了,校长便停止了教育张雨欣,适时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起了水。 这时,旁坐的女人起身走过来,笑脸道:“校长,既然你教育学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校长明显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道:“您放心,我一定教育好我校的学生,坚决杜绝再做出有害你们家庭和睦的事。” 女人正是张雨欣情夫的原配关语嫣。“有校长您的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待关语嫣等人离开后,校长紧绷的神经与面部肌肉才松懈下来,“小张同学,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的,何必要插足别人的家庭,我就不说对学校以及对你父母带来的负面影响了,单单是你自己呢?你自己好好想想。考入我们学校也不容易,况且也要毕业了,我们就姑且将事情弱小化处理,但是记过是免不了的,还要书写五千字的深刻检讨交给我。从此要彻底与那男人断了关系,明白吗?” 张雨欣点点头,依旧不敢看校长。 校长:“那你回去吧,好好想清楚,别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张雨欣点点头,默默无语地退出校长的办公室。 冷风吹拂着脸颊,张雨欣突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是有多荒唐,居然相信那违背道德伦理的爱情,差点就毁了自己,幸亏学校方面没有开除自己。 学校方面作出这个决定只是在维护学校的名誉。 “你站住!”暴怒的声音惊得张雨欣冷汗直冒,这个声音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关语嫣! 张雨欣僵在原地,关语嫣与其余五个女人走到张雨欣面前,一双双挑衅的目光扫射着张雨欣。 “真不亏是狐狸精啊,原来名校也不过如此嘛。”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说。 “语嫣,直接扇耳光得了,跟这种不要脸的废什么话。”又一个女人说。 这边的嘈杂成功吸引了路人的围观,越来越多的学生将这一片围得水泄不通,嘲笑讥讽幸灾乐祸以及辱骂声将张雨欣牢牢捆住。 第一百二十九节 触目惊心 第一百二十九节 触目惊心 此刻的张雨欣恨不得天崩地裂,好让自己消失得彻底。 “你们聚在一起做什么,赶快散了。”随着暴怒声,众人散开了一条道,只见校保卫科主任疾步走过来。来到中心处,侯主任沉着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本校喧哗滋事?” 关语嫣巧笑:“主任,您好,我爱人是宏伟集团的董事长。今天的事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在交流一点问题,绝对没有滋事。” 主任随即换笑脸相迎,“哦,原来是齐夫人,幸会幸会!”又转过身对着人群,厉声喝道:“都围着做什么,快点散去。” 随着主任发话,人群渐渐退去,但是仍有不惧的学生,站在远处观望这边的动态。 主任看了眼张雨欣,吼道:“你耳聋吗?快点走开。” 张雨欣三步并作两步逃离现场。 待张雨欣离开后,侯主任与关语嫣寒暄起来,奉校长的指令前来处理问题的,尽量将事态压下去,不然学校方面得背上不良名誉。真是桩苦差事,好不容易将几个女人打发走了。 侯主任望着几个人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幸亏几人不是胡搅蛮缠的主,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一场闹剧暂告一段落,然而学生们的闲言碎语却如飘散的蒲公英,漫天飞舞。张雨欣蜷缩在床上不敢动弹。一些胆大的女生甚至跑到宿舍门口来一探究竟,面对紧闭的房门,便故意大声地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张雨欣除了将自己包裹在被窝里,别无他法。 当许尤回校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随着许尤打开房门,隔壁宿舍竟然一致地探出头来,有的女生结伴来到许尤身边。隐隐的不安迫使许尤急切地打开门,果不其然,还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只见隆起的被窝在一颤颤抖动。 许尤关上门,走到张雨欣床边,掀开被角。然而,触目惊心的画面让许尤吓得连连后退。眼花了吗?惊吓过度的许尤异想天开,妄想不是自己所见的画面。怀抱着一丝期盼,许尤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被子一股脑掀翻在地。 映入眼帘的是染红的床单,紫色的毛衣因血液的浸染,越发的妖娆诡异,只见苏红英的双手腕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液,蜷曲的身体在扭动着。许尤呆愣地张大了嘴,面如死灰。良久才意乱心慌地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再打给谁?校长,指导员...... 等许尤语无伦次地打完电话后,救护车也呼啸而来。许尤打开了门,门口依旧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许尤拜托了几位女生去宿舍楼下迎救护车人员,而自己手足无措地待在张雨欣的床边,偶尔有好奇的女生进来看看,然后便如风似地逃开。 当救护人员赶到时,先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随后便用担架将张雨欣抬了出去,许尤木讷地跟着上了救护车,出校门口时,许尤依稀看见校领导众人走过来。 第一百三十节 化险为夷 第一百三十节 化险为夷 坐在救护车里的许尤此刻心慌不已,好希望张剑风能在身旁,然而,现实是直白的,不能因为有期许,上帝就会成全。许尤抱紧自己的身体,弓着腰坐在一侧,看着救护人员在忙忙碌碌,至于说了什么,许尤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任由身心放空变缥缈。 很快到了医院,许尤跟在救护人员身后,看着张雨欣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护士拿着一份文件小跑到许尤面前,“你与患者什么关系?” 许尤急忙说道:“我是她室友,她怎么样了?” 护士不满道:“那这个你签不了,联系上她家人了吗?不联系上,我们怎么敢动手术,出了事,谁担责任!” 许尤央求道:“你们能先抢救她吗?我会尽快联系她家人的。” 护士加重语气:“不行,没有家属签字,谁敢担这份责任。” 许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然发现校领导等人大步走来,许尤快步跑过去,“校长,张雨欣在里面抢救,可是需要家需签字。” 校长板着脸,“知道了,我们会处理。” 因为校长的亲笔签字,一切都顺利起来。看着那“手术中”三个大字,许尤的心沉甸甸的。 “葛指导员,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当领导的,你们班出了这样的学生,你是怎么教导学生的?今年的评职称,你被除名了!”校长的厉声惊得失神的许尤魂飞魄散。 只见被唤着“葛指导员”的男教师垂着头站在校长面前。其余的几名领导则退得远远的,怕殃及池鱼。 “这里岂容你们大声喧哗!”一个护士走过来喝道。 意识到失态的校长,低声吩咐道:“葛指导员,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说完,率先阔步离开,见校长离开,其余几位领导也相继离开。 葛指导员一屁股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许尤坐在他的对面,焦急地等待着。 当葛指导员发现坐在对面的许尤时,出言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许尤:“我想等她平安。” 葛指导员:“唉,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学生是怎么想的,在做这种混帐事情的时候,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吗?唉!” 接连的叹气叹得许尤心乱如麻,“或许是当局者迷吧!” 葛指导员看了眼这个深沉的女生,没有再说什么。 终于,手术室的红灯变绿灯,医生一干人等走了出来。 葛指导员喘着紊乱的气息问道:“她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严肃地问:“你是她什么人?” 葛指导员心一沉,难道出事了。许尤待在一旁,揉搓着自己的双手。 葛指导员:“我是她的老师。” 医生依旧板着面孔,“目前已经抢救过来了,还需要观察12个小时。主要是失血过多,再晚几分钟送来就完了。” 说完,便领着一群人离开,葛指导员与许尤同时松了口气,然后便相视一笑,好歹化险为夷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疲倦的许尤。“同学,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照看就够了。” 许尤报以浅笑,“没事,我就待在这里吧。说实话,当时还不觉得可怕,现在想想毛骨悚然,后怕的厉害。” 葛指导员笑了笑:“你很勇敢!幸亏你救了她。我替学校谢谢你!” 这时,房门被推开。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事出有因 第一百三十一节 事出有因 只见一个神似张雨欣的妇女高贵地走了进来,只不过略显匆忙的步伐减低了优雅的本质。 “欣儿”,“欣儿”......女人一遍遍地唤着,然回应她的只是紧闭的双眸。 葛指导员走近,“您好!我是张雨欣的指导员,她现在脱离危险期了,只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您是她母亲?” 女人拭去眼角的泪,抬起头,“是,我叫张胜男。她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让她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缺少父爱,是我的错啊。”说着,又啜泣起来,许尤从口袋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张胜男连说好几声“谢谢”,让许尤觉得不好意思,便又退到边角的椅子上。 好久,张胜男才停止掉眼泪,“姑娘,听你们领导说是你先发现了张雨欣的情况,继而拨打了120,真的谢谢你!” 许尤迎着张胜男的目光,“不用客气,阿姨。不管是谁遇见了都会这样做的。” 张胜男啧啧称羡:“真是个好孩子,看来你的父母把你教的真好。而我就不行了,是个失败的母亲,还让她没有了父亲。唉!” 听张胜男说了这一通,骨鲠在喉的许尤勉强挂着一抹微笑,没有接话。 张胜男又说道:“指导员,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姑娘,你也回去吧。真的谢谢你!” 指导员留下了电话号码离开了,许尤跟在指导员的身后也出了医院。 指导员:“你回校吗?” 许尤面露难色,指导员又说:“这样吧,我看你今天也吓得不轻,回去不见得是个好主意。这样吧,我女朋友住在校外附近,我将你安排在那里暂住一晚吧。” 许尤难以为颜,赶紧谢绝:“谢谢您的好意,我可以去朋友那里的。” 指导员:“那我们打个的,先送你过去吧。” 许尤:“好,我先打个电话。”说着,拨通了张蕊的电话,“张蕊,打扰你了吧。” 张蕊:“没事,我刚准备睡觉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许尤:“我能去你那住一晚吗?” 张蕊看了眼身旁的罗子昂,说:“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的许尤等了两分钟,便收到了张蕊的信息。适时一辆出租车过来,指导员坐前排,许尤落座后排,一路无言。 等许尤进入张蕊的住处后,一时间骑虎难下不知所措。 罗子昂率先笑着说:“许尤,你可是稀客啊!好久没见了。” 许尤尴尬地干笑着,张蕊说:“今天晚上我和许尤睡,你自己滚回你的房间。” 罗子昂察觉许尤深夜造访,必然事出有因,便说:“好吧,时间空间都交给你们,我先回房睡了哦!” 等罗子昂离开后,许尤才得以松懈。 是夜,许尤躺在床上,如何也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那血腥的一幕。张蕊躺在床上看着辗转难眠的许尤,终于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我想等你先告诉我的,可你一直缄口不言。” 许尤难过地说起张雨欣的大致情况,但对于看到血腥的一幕则闭口不言,真的怕那样的话会影响张蕊。 听完许尤的讲述,张蕊释然:“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出了什么事呢。没事了,你不是说她已经抢救过来了吗,别担心了噢。” 许尤苦笑不得,现在确实不担心了,关键是害怕啊。算了,不提也罢,过几天就会淡忘的。 第一百三十二节 噤若寒蝉 第一百三十二节 噤若寒蝉 模糊间,好似进入梦乡,又恍如天明,依稀可见晨光洒在眼前,揉揉双眼,许尤起身,看见在光晕的中间处,站着张剑风,默默无言望着自己,许尤忍不住地靠近,想触摸那脸庞,可总是抓不住,许尤向前一步,张剑风便后退一步,紧接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张剑风的额头往下流,很快,整个脸就变成了酱红色,许尤痛苦的呐喊呼救,然而没有人前来帮助自己,拼命地挣扎着向前,却还是无法走近张剑风。 许尤被困在一望无际的恐惧中,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遍遍喊着“救命”却无人问津,一遍遍唤着“张剑风”,而他却充耳未闻。声音越来越弱,只剩下自己绝望的泪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地飘了起来,距离张剑风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当许尤睁开眼睛,便看见站在床边的张蕊以及罗子昂。“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张蕊:“许尤,你不记得了吗?刚刚你做噩梦了。” 许尤歉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吧。” 罗子昂:“没关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尤:“很好啊,我没事。你们一起回去休息,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张蕊:“不行,我得陪你。” 许尤:“没事的,做噩梦很正常的。” 罗子昂见许尤执意如此,便说:“蕊蕊,我们走吧,让许尤可以休息。” 张蕊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罗子昂拉出了房间,“我真的不放心,你看她刚才做噩梦时总是喊张剑风。”躺在床上的张蕊再次强调说。 罗子昂将张蕊揽入怀中,愤恨地说:“我知道的,但是她性格倔强。看来,这样久了,还是没有忘记那个男人。”继而觉得说太多也没有意思,便换了个话题:“你和我说下,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张蕊将许尤告诉自己的事复述了一遍,罗子昂听完,“我们明天陪她一起回宿舍拿她的东西吧,相信她一个人是不敢住在那里了。” 张蕊赞同,两个人便相拥着进入梦乡。 等张蕊与罗子昂离开后,许尤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寂静的夜空挂着闪闪的零星与一轮冰清水冷的新月,忆起梦中的情景,寒意侵入身体,许尤却浑然不觉。 对着月亮,许尤轻轻地问:你过得好吗?有想过我吗?还是忘记我了? 星星依旧在闪烁,月牙依旧在散着清冷的光,许尤自嘲地笑道:你如何能回答我?此时此刻的你躺卧温柔乡,如何还会记得我!你知道吗?我刚刚又梦见你了,这次却是一个噩梦,你是在向我暗示吗?我不该再贪恋着你,是这个意思吗?好,张剑风,我今天最后一次想你梦你,以后只要梦见你一次,想念你一次,我便伤自己一次,直到彻底忘记你! 许尤阴戾地盯着星空,良久,发出凄凉的讥笑,空旷的夜色在沧悲的笑容下噤若寒蝉。 次日早晨,许尤早早起来,将自己睡过的床单全部拆开洗了,快忙好的时候,张蕊与罗子昂才起床。 借早餐之际,张蕊说:“许尤,我等下陪你回宿舍拿你的东西吧,你呢,搬过来与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三节 风生水起 第一百三十三节 风生水起 许尤笑容满面,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不用的,我住宿舍挺好的,也比较方便。” 张蕊:“许尤,我想和你住嘛,你就答应我嘛,你给我做伴,好不好?” 许尤明白张蕊的好意,“张蕊,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好的很。” 见自己劝说无果,张蕊眼神示意罗子昂继续游说,罗子昂了然,“许尤,你就住这里陪蕊蕊吧,我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忙,她一个人住着确实无聊。” 许尤笑了笑,直接戳穿:“你们就不用再演了,我真的没事了。昨天太不理智了,以至于打搅了你们。” 张蕊哀怨地瞪着罗子昂,罗子昂无辜地望着许尤。 许尤:“张蕊,你就不要为我的事难为罗子昂了。如果有需要,我会直接过来住,可以吗?” 张蕊嘟囔着嘴,“好吧,许尤,有事你直接找我。要知道,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听闻,许尤想起吴思思,曾经思思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从何时起,联系的越来越少,感情也淡了很多。时间和距离真的会产生美吗?不见得,至少在自己的身上,产生的都是隔阂,友情如此,爱情依然。 许尤:“好的,我知道了。” 吃过早餐,许尤去了医院。推开房门,便看见张雨欣与其母其乐融融地说笑着。看来,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什么爱恨情仇都会变得云淡风轻微不足道吧。 见许尤进来,张雨欣轻快地唤道:“许尤,快过来。” 张母也笑眯眯地说:“你叫许尤啊,呵呵,你看昨天晚上阿姨急昏了头,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许尤报以浅笑,“没事的,阿姨。张雨欣,你现在怎么样了?” 张雨欣:“恩,好了。谢谢你,许尤。” 张胜男笑着说:“你们聊,我去打点开水回来。”说毕,已经提着热水瓶出去了,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看得出是个干练的女强人。 张雨欣:“许尤,你知道吗?经过这件事,我看淡了也看透了,所谓的爱情无非是一厢情愿的自我付出,自我毁灭。执念的背后不是一往情深,而是疯狂的毁灭。” 许尤:“你想通了就好,爱情,只要不爱错人就能幸福。” 张雨欣:“许尤,你要幸福。” 许尤:“幸福是需要自己的成全,所以,你也要幸福。” 张雨欣重重地点头,两个人手握手。 张胜男打水回来,就听见两丫头在讨论幸福的话题,随性接口道:“现在啊,你们的幸福就是有至亲的呵护。” 许尤无言,张雨欣赶紧打圆场道:“妈,我什么时间能出院?” 张胜男慈爱地望着张雨欣:“明天,医生说你现在情况正常,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葛指导员拎着一个水果篮走了进来,寒暄几句后,便从随身的公文包拿出一张文件,递给了张胜男,张胜男看完文件,略显颤抖的手尽量平缓着,张雨欣看着母亲心疼地说:“妈,对不起!我......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张胜男赶紧走到女儿身边,安慰道:“没事,欣儿,没事,这个世上不念大学的人多着呢,谁规定都得是本科生才能立足的,你看妈妈还是小学毕业呢,不也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嘛。没事,别担心,妈妈养你。” 张雨欣泪如雨下,许尤见状,退出了门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许尤从未有过的孤寂袭上心头,爷爷也离开自己了,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至亲的人关心疼爱自己了,所以自己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当许尤回到学校时,就看见焦急地徘徊在校门口的胡明辉。 第一百三十四节 见怪不怪 第一百三十四节 见怪不怪 许尤走近,看见急赤白脸的胡明辉,阳光洒在身上,许尤觉得连呼吸都暖洋洋的,“你怎么过来了?” 胡明辉看见许尤,舒了口气说:“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宿舍电话也无人接听?” 许尤这才从包里掏出手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胡明辉:“你没事就好。听罗子昂说了你室友的事,你还好吧?” 许尤:“没事了。” 胡明辉:“要不你住我那吧,我在外租了个房子,还有一个房间是空的,正准备找合租的人呢。” 许尤笑着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我真的没事了。等明年年初,学校会安排宿舍的。” 胡明辉无奈地说:“好吧,执拗不过你,如果需要,随时找我。” 许尤:“没事,还有半个月就放假了。” 胡明辉:“今年放寒假,你回家吗?” 许尤:“不回,我还有事情要做。” 胡明辉:“好,我知道了。你不回去,那我也留下陪你吧。” 许尤赶紧劝说:“不用的,你回去就好了,你爸妈会想你的。” 胡明辉笑了笑,“没事,我回家了,他们会嫌我碍事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胡明辉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许尤回到宿舍,张雨欣的床铺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再看看陶戚唯与苏红英的床铺,都只剩下一个光板,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没有亲人依靠,没有深爱的人相守。收拾起杂乱的情绪,许尤翻开书本认真地阅读。 又快放假了,不知道今年的她会不会回来?站在窗前的张剑风在思念着许尤,从不抽烟的他不知道从何时起学会了抽烟,看他娴熟弹掉烟灰的姿势不难发现,已经抽了好久好久了。落日的光晕透过窗户,洒在张剑风的周身。 隔壁办公司的卢德才走过来,卢德才曾是许尤的高三班主任。看着神情空洞的张剑风,不由得摇头叹息,相比较之前而言,现在要好很多了。刚来任教时的朝气蓬勃热情洋溢到现在的不修边幅落落穆穆的颓废蜕变,想必和许尤紧密相连。而对于他现在的妻儿,他从不与人诉说。“小张,下班了还不回去吗?”明知道他不回去,可每次还是这样问了。 张剑风简短地说:“等一下。” 卢德才和张剑风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空空荡荡的办公大楼在余辉的映射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闪闪发光。 张剑风又坐回办公桌前,翻着许尤留下的杂志,左抽屉被一把暗灰色的小锁紧紧套牢着。 张剑风从口袋拿出手机,拨通了胡明辉的电话。“她好吗?”一如既往的问候,小心翼翼的语气看不出其它情感的杂糅,或许有难过有伤心有懊悔有疼惜,只不过听的人非她,中间终究隔了一个胡明辉。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深爱的我们,拥有彼此的所有联系方式,却从不敢联系彼此。 胡明辉:“张老师,她很好!” 张剑风:“那就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对于这样的通话,胡明辉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一百三十五节 低三下四 第一百三十五节 低三下四 第二天晨曦,许尤站在窗前,看着小道上的常青树挺拔地矗立着,为这个萧条的严冬染上一抹生机。而紧握的右手渗出鲜艳的红色,额头上挂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隐忍的眼神愈发坚定。昨夜又梦见他了,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他,许尤将捏紧的拳头又加紧了几分力道。 安静的宿舍楼因为少数早起的学生而变得热闹起来,许尤才摊开掌心,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吃过早饭,许尤去了医院,今天是张雨欣出院的日子。 鉴于这份不咸不淡的友情,许尤没有想过要放入过多的心情,或许有份同病相怜的爱情,让许尤还是决定去送送她;然而,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毕竟自己是独身一人。就算是只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张蕊,也不会有自己的感同身受,更何况是旁人。 站在房门口,就听见张胜男与张雨欣爽朗的笑声,对于她们母女而言终于雨过天晴了,真好!而自己呢?没有答案!之所以没有答案,是因为自己不愿意给一个答案,因为还有爱深埋心底。 推门而入的许尤笑着说:“张雨欣,知道你今天出院,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张胜男率先接腔:“许尤啊,你来看我们家欣儿就够了,我看她这几年大学也不是白上的,好歹还交了你这个朋友,阿姨谢谢你,在欣儿为难的时候,你没有抛弃她这个朋友。” 许尤被张胜男的话弄得不好意思,真的没有那么深的友谊,追根溯源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慈。张雨欣听完母亲的话,则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患难见真情!可自己呢?在许尤遭人诋毁时,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吗,又何从想过要帮助她。 张雨欣走到许尤面前,一把抱住许尤,“谢谢你,许尤。” 许尤被张雨欣的举动所惊诧住,任由张雨欣抱着。 张胜男收拾好东西,走到俩人身边,“许尤啊,阿姨呢,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但是在我们那小地方,还有点财力与人力,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我。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看上?” 许尤忙说:“阿姨,您不要这样说,我会羞愧的。有机会我去看望你们。” 张雨欣兴奋地说:“好,许尤,我等你哦。对了,我先将我妈手机号码留给你,回去以后,我换新号码了再告诉你。”“ 储存了张胜男的号码,许尤没有太多的感触,时间与距离会使得自己与张胜男母女的关系越来越远。 张胜男是开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车来的,所以许尤也只是送她们到医院的停车场。看着驶远的车辆,许尤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被送别的人无法体会送别人的那份多愁善感。 转眼,还是放假了,许尤在一个饭店找了份兼职,之所以要做这样一份工作,因为返乡农民工的归去导致工资上涨,还有最根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饭店提供住宿。 当罗子昂知道许尤在饭店上班时,暴跳如雷地跑来指责许尤,“你可以去我家公司的,至于要给人家低三下四地端茶倒水。” 许尤不以为然地笑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自己的原则。” 第一百三十六节 水落石出 第一百三十六节 水落石出 对于许尤的决定,谁也不能左右。罗子昂无奈,只能约会张蕊以及与客户吃饭时,都约在许尤上班的饭店。而胡明辉更是尊重许尤的任何决定,不加干涉。 不知道是因为工作环境的影响,还是时间的推移,许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然而,在胡明辉眼里,总有一股不安的气流在动荡着,好似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看不透掩藏在笑意背后的真相。 帷幕下的夜空因为烟花的点缀,更加绚烂多彩,鞭炮声此起彼伏声声入耳,是夜年除夕。许尤有胡明辉的陪伴,此刻正坐在一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厅。看着街道上欢声笑语互相追逐的孩童们,执手相牵眉目传情的一对对恋人,慈祥友爱满头银发的老人们,许尤不知觉又走神了。想到张剑风,有他在的那两年,真的感觉到了过年的热闹喜庆阖家欢乐的气息。然而,世事难料,终究也只是劳燕分飞黄粱美梦一场。 胡明辉顺着许尤的视线,看了眼窗外。“要不我们也去外面放烟花吧?” 许尤依旧在回想着,胡明辉将手放在许尤眼前,才惊回许尤。 胡明辉又重复了一遍,“要不我们也去外面放烟花吧?” 许尤连连摆手,“不用了,看看就好。” 因为胡明辉的打断,许尤回到现实,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不久,许尤的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用左手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胡明辉发觉许尤的脸色越来越潮红,“你很热吗?要不把外套脱掉吧?” 许尤扯动着嘴角,勉强地笑着说:“没事,等一会就好了。” 看着许尤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胡明辉走到许尤身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说着,就要去扶许尤。 许尤强装镇定,“真的没事,你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就好了。” 别的事可以任由她,这个事耽误不得。胡明辉直接抱起许尤,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坐在胡明辉身旁的许尤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一面拼命地解释,一面得忍受掌心的痛楚。 见胡明辉丝毫不听劝,许尤愤气填胸,冲着司机嚷道,“你给我停车,快点,不然我就从车窗爬出去。” 透过后视镜,司机大叔看见许尤因愤怒而变得猩红的双眼,赶紧安抚着说:“姑娘,你别急,我给你靠边停车。” 车子一停,许尤便急冲冲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拦了辆出租车远去。正等司机找零钱的胡明辉看见许尤上了出租车,赶紧说:“师傅,先别找钱了,赶紧跟上前面的车子。” 司机大叔了然,好意地说:“小伙子,我看那姑娘性格挺烈的,你不见得能拿捏得住她啊。” 胡明辉担心许尤的身体,没有心思与司机闲聊,见胡明辉态度冷淡,司机大叔也适时闭上嘴,专心地跟踪前面的出租车。 看着许尤所乘的出租车回到饭店的住宿处,胡明辉不由得缓了口气。但是,对于许尤掩饰的真相,胡明辉暗暗着急,势必要让事情水落石出。 第一百三十七节 鬼使神差 第一百三十七节 鬼使神差 许尤仓皇回到住宿时,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洗了个澡便睡觉了。 第二天,当许尤打开房门去上班时,着实吓了一跳,只见胡明辉拎着早点出现在门口。“你来很久了?”许尤疑惑地问。 胡明辉呵呵一笑,“没有,也是刚来的。一起吃吧。”说着,便径直走了进来。 许尤无奈,只得退回房间,与胡明辉一同吃早餐。 看似吃早餐,实则在注意许尤的一举一动。“许尤,你将手伸过来,我有个东西给你。” 许尤拿起餐巾纸,准备搽干净拿早点的左手。 胡明辉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赶紧握住许尤的右手,“不要麻烦的,这只手也一样。” 许尤挣脱不了,只能握紧拳头,奈何不了胡明辉的力气,“诺,这个是给你的。” 许尤缩回手,空空如也。“恩?” 胡明辉笑弯了眼,“这个是快乐,我刚刚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 许尤白了胡明辉一眼,“你也学会了油腔滑调?” 胡明辉:“赶紧吃吧,你不是还赶着上班嘛。” 此事告一段落,但是胡明辉所看的画面却印在了心底。该为她做些什么?还不能让她察觉。 两天过后,胡明辉想出了办法。也在这之后,胡明辉每天都抽出很多的时间陪同许尤接触自己所交的那些朋友。 想到这几年春节都没有去看望古远之教授了,张剑风甚感内疚。 年初六,张剑风踏上了上海的客车。吴甜也嚷着要去,被张剑风以照看孩子为由给拒绝了。 当再次来到这里,美好的与瑕疵的回忆都跟随而来。敲开教授家的门,张剑风微愣,“吕阿姨?” 吕惜笑呵呵地说:“你来啦,你再不来,我都快被老古烦晕了。” 带着疑惑,张剑风进了房门。 古远之:“小张,你来啦!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这位是你师娘,吕惜。” 张剑风:“我和吕阿姨早就认识过了。真是抱歉,一直没有来看你。” 古远之看着张剑风的面目便能知晓一些,对着吕惜说:“丫头,你去买菜,我和小张聊聊。” 等吕惜出了门,张剑风率先问:“您和吕阿姨?” 古远之宠溺地眼神看向门口处,“我没有想到,在我迟暮之年,还能再遇见他!” 张剑风不再追问,故事应该就是吕惜之前告诉自己的那般。 古远之收回目光,盯着张剑风问:“结婚了?” 张剑风点点头。 古远之:“不是你之前带来的那丫头。” 张剑风再次点点头。 古远之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执着是种追求,但是执着过度就是执念了,不见得是件好事。有孩子了吗?” 张剑风沉默地点点头。 古远之:“你啊,以后的路还很长,要好好想清楚,不能辜负了一个人,又伤害了另外一个人。” 张剑风:“我知道了,教授。” 古远之满意地点点头。 在古远之家出来后,已经夕阳西下。站在阳台上的古远之看着张剑风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吕惜:“怎么了?” 古远之看着身边的人,心疼地搂紧吕惜。“没事,只是这世上多了一个苦情之人。” 再次走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张剑风想起那次与许尤的结伴而行,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鬼使神差的张剑风直奔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车票。 第一百三十八节 烟雾缭绕 第一百三十八节 烟雾缭绕 坐在火车上的张剑风思绪万千。怀着无比矛盾的心情来到许尤上班的饭店,得知自己要过来,胡明辉貌似很着急,急匆匆挂了电话说正赶过来。然而,自己此刻的心思全在许尤身上。 扫视了一遍大厅的服务员,没有发现许尤的身影,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点了三个菜坐等胡明辉过来。 很快,便看见神色凝重的胡明辉小跑着进来。“小胡啊,又来接许尤下班啊!不过,今天也来得太早了吧。”一个年龄偏大的服务员看见进门的胡明辉调侃道。 胡明辉笑着说:“我是来找人的。” 张剑风冲胡明辉招了招手。 坐定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端菜的服务员走近,放好碟子,“请两位慢用。”又冲胡明辉挤眉弄眼小声道:“许尤今天在后房洗碗。”胡明辉笑着点头示意。 张剑风面无表情:“看来,你为她考虑的很周全。” 胡明辉没有理会张剑风,自顾自地说:“她是个傻女孩,总是将自己置于受伤害的境地。” 张剑风:“你是在怪我。” 胡明辉:“不敢,张老师。不过,当学生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张老师能否成全?” 意识到胡明辉的请求对自己不利,张剑风折中回道:“只要不是关于她的事都可以。” 胡明辉浅笑,“先吃饭吧,吃过了我送您去车站。” “你在赶我走?你不希望我见许尤?”愠怒的张剑风压低着声音反问胡明辉。 “是!”坚定的回答,让张剑风没了反驳的话语。 对峙的两个人僵持不下,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菜一点点地冷却。胡明辉看着执拗的张剑风,“张老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已有家庭,又何必再来招惹她呢?她已经经不起你的任何打击了。” 张剑风忐忑不安急不可耐地追问:“她怎么了?” 胡明辉深沉地低下了头,惊得张剑风六神无主。“她到底怎么了?” 胡明辉铁着脸,“张老师,我可以让你知道她怎么了,但是我希望你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也不要试图从我这里知道她的消息。能做到吗?” 张剑风呆若木鸡,本能地点点头。 胡明辉淡淡地说:“你跟我来。” 跟随着胡明辉,穿过大厅,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打开窗帘,便看见蹲在地上低头洗碗的许尤。一双稚嫩的手在冷水里浸泡得发红,张剑风的心痛的窒息,好想将她拉进怀里,只是没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低头洗碗的许尤片刻失神,似乎闻到了张剑风身上的气息,贪婪地深呼吸了一口,许尤将右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里。一会儿功夫,许尤的脸变得潮红,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痛疼的光芒。“她怎么了?”张剑风着急地问胡明辉。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在自残吗?”暴怒的低吼声,瞠目以对。 张剑风赶紧往门外跑去,被胡明辉一把揪住,“你想干嘛?去安慰她?还是替她包扎下伤口?难道你不知道,她的伤口在这里吗?”戳着张剑风的心口,质问道。 被问住的张剑风安静下来,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地伸进口袋,掏出香烟点燃,很快,包间里烟雾缭绕。看着萎靡不振的张剑风,胡明辉动容道:“既然如此地不能没有她,当初又为何要娶别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九节 迷迷糊糊 第一百三十九节 迷迷糊糊 张剑风呆滞地看了眼胡明辉,没有接话,又低头抽烟。 胡明辉:“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段时间了,可能是那次聚会过后,也可能是在她室友试图自杀过后,没有人知道,我发现端倪时是在年三十,现在呢,我只是带她去认识我的那些学心理学的朋友们,让她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好为她解开心结。目前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她自残的事。经我朋友们了解过后,初步推测她可能是受创伤太严重,以至于想摆脱那种痛苦,想通过痛疼的方式忘记痛疼。” “通过痛疼的方式忘记痛疼。”张剑风重复着胡明辉的话语。 胡明辉:“恩,她以前和张蕊说过,痛了,便放手了!或许这就是她选择自残的根本原因。所以我才恳请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希望她可以尽早康复。” 张剑风抽了口香烟,“好,我知道了。” 胡明辉:“那好,我们下去吃饭吧,她也快下班了,我希望你在她下班之前离开。” 张剑风继续吞云吐雾,“你先下去吧,我想在这里待会,放心,我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胡明辉离开了呛人的包间,来到大厅等候许尤下班。 坐在椅子上的张剑风呆望着楼下的许尤。良久,感觉血已止住的许尤从口袋抽出手,依旧洗起碗。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许尤与她有说有笑地交谈着,顺带脱掉身上的围裙,看来她下班了,好好地看最后一眼吧!目送着许尤与胡明辉的背影,直到转角再也看不见。 日子总是这样,在你不经意间就走远了,假期结束许尤回到学校任教,胡明辉回校继续深造。在胡明辉朋友们的指引下,许尤渐渐释怀!至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他了! 又到了一年的毕业季,看着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而接下来自己还是在这里工作,许尤没有特别煽情的离别情绪。 这天,学校安排了毕业庆典。伤感的离愁冲刺着会场,许尤看见许多女生都落下了眼泪,而一些男同学眼睛也红红的,受其感染,自己的心情也随之不好。晚上的聚餐聚会则是各个专业自己筹备。为了最后的留念,各个专业竟不约而同地留在学校餐厅聚餐。等到失去才想到要抓紧,想当初,有多少人愿意吃食堂的饭菜?男生们甚至搬来了酒,有啤酒也有白酒,这些违禁品在这样的日子也被学校默许了。许尤静静地吃着饭菜,看着那一张张面孔,许尤感慨万端,在一起学习了四年却不曾有过深的交情,或许自己真的是个另类!算了吧,这样的自己才是自己! 晚餐过后,一些学生嚷着要去外面唱歌,一些学生则希望留在班级重温最后的美好时光,许尤意兴阑珊地独自先离开,回到宿舍准备睡觉,无奈,毕业的人群是伤感而又疯狂的,此起彼伏的谈笑声高歌声叫嚣声,吵得许尤心烦意乱,裹紧被子,迷迷糊糊之中睡去。 次日醒来的许尤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无奈,还得起床,因为今天是张蕊与罗子昂结婚的日子。真是一毕业就结婚啊! 第一百四十节 一望无际 第一百四十节 一望无际 起床,洗漱,吃饭,一切都搞定,手机也适宜响起。“准备好了吗?”胡明辉温和的声音响起。 许尤:“恩,已经好了,我们在哪碰面?” 胡明辉:“你到门口来,我快到了。” 看着走向自己的胡明辉,许尤释然一笑,他真的很贴心! 两个人赶往张蕊所在的酒店,今天的任务就是全程陪同张蕊。选择酒店是因为因为哥哥张山的房子是租的,所以也不存在要在娘家出门之说。 赶到时,酒店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群。胡明辉牵着许尤的手,小心翼翼地往房间挪动着。当看见张蕊时,许尤惊叹道:“怎么这样漂亮!张蕊,你知道吗?你今天太漂亮了。等下再换上婚纱,那该多美!” 张蕊笑着打趣道:“想漂亮还不简单,赶紧嫁人啊,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说完,还朝胡明辉眨了眨眼睛。 许尤羞涩地说:“我不和你貧,就知道拿我开心。” 张蕊冲着胡明辉说:“你把这些人支开吧,我想和许尤说些悄悄话。” 胡明辉点点头,冲着人群大声喊道:“麻烦大家到外面客厅坐坐,新娘子要换衣服了。” 人群退出房间,张蕊赶紧关上房门,终于耳根清净了些,不太熟悉的人还得笑脸相迎。“脸都快笑僵了”,张蕊抱怨道。 许尤:“谁让你是新娘子呢!” 张蕊坐到床边,拉过许尤的手,郑重其事地说:“许尤,你也赶紧嫁给胡明辉吧,现在像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守候了你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女人啊,真的承受不起时间的消耗与经历的消磨,现在你的工作也稳定了,身边就缺一个好男人了,赶紧吧!” 许尤认真地听着张蕊的话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受了他,真的能过心里的坎吗?经过这样久,或许已经没有那道坎的存在了。 张蕊一把抱住许尤:“许尤,我最期待的就是有自己的一个家,为什么现在将拥有了,而我的心里却有点难过呢。” 许尤拍着张蕊的后背,“傻瓜,你这是开心过了头,别想太多了,你今天可是美美的新娘子哦。” 张蕊:“恩,可是,我想念我哥哥了,感觉我结婚了与哥哥就疏远了。” 许尤:“不会的,你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要不现在换婚纱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张蕊:“好,你帮我穿哦。” 换好婚纱的张蕊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这个真的是我吗?我就要有自己的家了,好不真实,许尤,我是不是在做梦?” 许尤走到张蕊面前,用纸巾轻拭去眼角的泪花,“不是做梦,要好好的幸福下去。别哭哦,妆会花的。” 强忍的张蕊无言地望着许尤,在她的眼里,许尤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幸福。自己也可以幸福的,一定要幸福!许尤在心里对自己诉说着。 敲门声响起,“可以开门吗?你哥哥嫂子来了。”站在门外的胡明辉拍着门板问道。 许尤带着惬意的微笑,打开房门,张蕊抬头看了眼哥哥张山,眼眶瞬间红红的,张山也不例外。 第一百四十一节 甜甜蜜蜜 第一百四十一节 甜甜蜜蜜 冬日可爱的张山摈弃往日的正言厉色,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张蕊身边,张开双臂将张蕊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默默无言,张蕊的泪水夺眶而出,原来要离开亲人,是这样的难舍难分。 “傻丫头,别哭!今天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要和自己所爱的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了,哥哥替你高兴。”看着哭泣的张蕊,张山的心揪着痛。 “哥,我不哭,我不哭,哥,谢谢你,这么些年对我的细心照顾,而我还总是惹你生气。”张蕊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倾诉着。“哥,不管我身在哪里,你都还是我的哥哥,对吗?这个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对吗?” 张山:“当然不会变,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缘。好了,快别哭了,赶快补个妆,等下,迎亲的队伍该来了。” 看着喜悦与难过参半的兄妹俩,许尤也跟着飒然泪下。 十点半,迎亲的车队整齐地排列在酒店门口,有多少辆,许尤没有数,只是一眼望去,看不到头,好歹也是个集团,这样的排场是必须的。这还是许尤第一次亲眼看见这样多的车辆来迎娶新娘子,震惊是在所难免的。 罗子昂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房间,单膝下跪,递上捧花,深情地说:“蕊蕊,嫁给我!我要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老婆!” 张蕊接过捧花,用力地点点头。 “快起来亲吻新娘子,亲一个!”人群中不知是谁喊起来,众人都附和“亲一个,亲一个......” 张蕊羞涩地低下头浅笑着,罗子昂则大方地捧起张蕊的脸颊,贴上那柔软的香唇,惹得众人羞红了脸。 “哥,我们该出发了。”罗子昂对着张山说道,张山则不舍地望了眼张蕊,才开口说:“好,出发吧。” 罗子昂轻而易举地抱起张蕊,大步走出去。迎亲车辆有序地行进着,开了很久很久,才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屋内奢华的装饰是许尤未曾见过的,罗子昂的父母则喜气洋洋地照顾着来客。应该是养父母吧,至少在他们的面目上没有发现罗子昂的影子。其父是个健壮的中老年,冒着精光的双眸透着锐利的光芒,笑容的背后给人说不出的深沉,这大概就是所有商人的特性吧,许尤暗自揣测。而她的母亲则是温和慈爱平易近人,漂亮的容颜丝毫不受岁月的变迁,精致的着装看得出是个注重细节的人,举足的得体看得出是个有修养的女性,许尤羡慕这样的女性,容貌漂亮不如活得漂亮,身心均漂亮! 摄影师拍摄好需要的镜头后,众人又赶往酒店。婚礼现场的布置美轮美奂,让人应接不暇。 在酒桌上,许尤遇见了苏红英,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英气逼人眼含深情的中年人。一整晚,苏红英都心不在焉。从始至终也没有找许尤说话,眉宇之间的疏离让许尤也望而却步。 等罗子昂牵着张蕊过来敬酒时,许尤为罗子昂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相遇会如何?然而,许尤多虑了。罗子昂神情自然,对着苏红英身边的男人热络道:“年总,感谢您百忙之中,参加小弟的婚礼。这杯酒,小弟先干为敬!” 年余长促狭着双眼:“哪里哪里!这是兄长该做的事。弟媳妇很漂亮啊!” 罗子昂:“嫂夫人也是美人!不过,在我眼里,我老婆是世上最美的女人。看得出,年总对嫂夫人疼爱有加,想必也认同我这种观念。” 年余长一口饮尽杯中酒,豪言道:“当然。自己的老婆自己宠。” 苏红英愤恨地看了眼罗子昂,细微的表情未能逃过年余长的眼睛。心想:希望今天过后,你不会再惦记着罗子昂,安心地做我年余长的老婆。 许尤疑惑地看着这出戏,参不透其中的缘由。算了,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甜甜蜜蜜的幸福,这就够了。 酒宴过后,已是九点半了,许尤与罗子昂漫步在回校的路上。 借着昏黄的路灯,道路两旁的杨树飘扬着白絮,漫天飞舞,继而又缓缓落下,仿似电影中的慢镜头。 几丝白絮落在许尤的发丝上,胡明辉轻轻地替她拿掉。顺势牵起许尤的手,坚信地往前走去,看着胡明辉的后背,在自己的不经意间,已经变得这样宽阔。我们会幸福的!许尤对着胡明辉的后背笃定着。 俩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远方的天空,一颗流星划落。 第一百四十二节 嗤之以鼻 第一百四十二节 嗤之以鼻 上完古文课的许尤漫步在校园中,越来越宁静安心的生活,让许尤惬意不已,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胡明辉的不离不弃。 看着张蕊与罗子昂过起了甜蜜的婚姻生活,自己是由内而外的为他们感到幸福。或许日子再这样淡然的过下去,与胡明辉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也是不言而喻的结局。 婚姻可以无关于爱情,这是许尤此时此刻的心声。 回到办公室的许尤,便听见抽屉里的手机响起来,“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失落的痛楚......”一定是胡明辉,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带着甜甜的笑容,许尤掏出手机,竟然是个陌生号码,而且是安徽的,许尤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时间,千千万万的过往影片在脑海回放着。 甜蜜、温馨、失望、伤心、绝望.......太多的情绪一起扎堆在许尤的心口,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最终,手机掉落在桌面,露出半握拳状的掌心,一条条蚯蚓状的白色痕迹显得那么触目惊心丑陋不堪。然而,手机还在不厌其烦地欢唱着。 抚摩着右手掌心的伤痕,许尤的心平定下来,爱恨情仇都过去了,不是吗?许尤捡起桌上的手机,滑开接听锁。“喂,许尤吗?”一个妇女的粗糙声传了过来,还好不是他!许尤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许尤:“我是许尤,您是哪位?” 妇女不客气地说:“哼,我看读了几年书,就目中无人了吧。别以为你生活在北京就了不起,要知道,没有我们老许家,你丫的不知道是不是成了白骨了。” 女人噼里啪啦骂了一通,许尤便明白打电话的是何人了。牛翠翠,爷爷的儿媳妇,自己从小就在她的白眼唾骂中长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不知今天打电话所为何事。 许尤语气冷冷地说:“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何事?总不至于是为了骂我几句吧。” 牛翠翠依旧粗声道:“我现在就在北京,等一下我让人发个信息给你,你过来一下。” 许尤毫不留情地拒绝,“抱歉,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您老要是真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直说。” 牛翠翠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爱来不来,不来的话,别怪我去你学校闹事。” 许尤怒火中烧,考虑到这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主,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牛翠翠“哼”地一声便挂断电话。许尤对着发出盲音的手机百端交集。 想起与爷爷相依为命的时光,想起带给自己欢乐的张剑风,然而一切都是有尽头的,爷爷离世,张剑风的背叛,一切都在有序地发生着。爱情,呵!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许尤嗤之以鼻。 不一会儿,许尤收到了牛翠翠的短信。精心收拾打扮了一番,淡淡的妆容丝毫不影响清新脱俗的面容,许尤拎着挎包,蹬着10公分的高跟鞋出了门,输人不输阵,从何时起,自己也变成了世俗的一员。 当许尤赶到东城区建国南大街5号鑫福茶轩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想必那个女人一定急不可耐了吧,许尤挂着甜美的笑容推开了大门。 第一百四十三节 心满意足 第一百四十三节 心满意足 看到坐在拐角处的牛翠翠,许尤一眼便认了出来,尽管她苍老了很多。 许尤慢悠悠地晃到牛翠翠跟前,看来,她没有认出自己。 放下手提包,坐到牛翠翠对面,牛翠翠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尤,确实很漂亮,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牛翠翠嘀咕着。 许尤面带三分微笑,“不知道您千里迢迢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牛翠翠赶紧正色,依旧眼带鄙夷地说:“当然有事,没事我会稀罕看见你。” 许尤笑了笑,没有说话,想听听牛翠翠的下文。 牛翠翠看着许尤那恬不为意的样子,恨意丛生。从小这个丫头就是这副德行,不管你怎么骂她打她,她都那样高傲地鄙夷地盯着你。“看来在北大待了几年,也不见得将你改造成一副好样子,难道你们学校没有教育你们要尊敬长辈吗?” 许尤看着暴怒的牛翠翠,不温不火地说:“直接说重点吧。” 牛翠翠知道许尤的习性,便不再与她争执,恨恨地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刚子的事。” 见牛翠翠又停顿了,许尤不耐烦地说:“许刚是你儿子,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事就赶紧说,没事我得走了。” 牛翠翠见状,赶紧说:“真的是刚子的事,去年一次爆破演习出了事故,腿受了点伤,随后被退伍在家了。” 许尤:“那现在呢?好了吗?” 牛翠翠赶紧说:“好了,好了。” 许尤:“那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牛翠翠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我来是希望你能做我们家儿媳妇。” 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许尤讥讽地说:“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是天方夜谭吗?” 牛翠翠被许尤嘲讽的脸上挂不住,火冒三丈地说:“你以为我乐意你当我们家儿媳妇,要不是刚子非你不娶,我会答应吗?” 许尤:“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要迁就你儿子是你的事,我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吧!” 牛翠翠的火气一下就被许尤点着了,“你要搞清楚,没有我们老许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吗?我呸,你个白眼狼。” 许尤懒得理会她的刁钻刻薄,拿起手提包便要起身离开。 牛翠翠吼道:“你个狼崽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爷爷后继无人吗?刚子就认定了你,难道你要他一辈子打光棍。” 许尤起身,无视牛翠翠的蛮横。 牛翠翠见此,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念书时就勾引自己的老师。” 许尤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牛翠翠上前,一把抓住许尤的胳膊,“你敢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去教育局举报你们的私情,那你说,他还能不能好好地当他的老师了?” 许尤被牛翠翠的话给冻住,一时间僵在原地。牛翠翠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好好想清楚,不仅是他,就连你恐怕也不能在北大任教了吧。想清楚给我电话,三天为限,过时不候。” 说完,牛翠翠心满意足地拖着肥大的身躯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节 痴心一片 第一百四十四节 痴心一片 牛翠翠的威胁起到了非同凡响的效应。许尤静坐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摆在眼前的问题。 牛翠翠向来是个顽固的人,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为了她儿子做出这样的妥协,实在可疑。是母爱情深还是另有隐情?或许该去调查一下,只有三天时间,看来得速战速决!如果不答应嫁给许刚,那牛翠翠所说的问题要如何解决,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主。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举报张剑风吗?那个曾放在自己心尖上的人,现在却只能放在心底的人! 这就是现实生活,见你平顺了就来给你一个坑一个坡,让你只能勾着腰背前行着。 所有的困惑没有答案,许尤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也只有在涉及张剑风的事情上,许尤会自乱阵脚。去找张蕊吧! 许尤打了个的直奔张蕊家,见到张蕊时,许尤吓得连连后退,乱糟糟的发型如狂风中起舞的树枝凌乱不堪,疲倦的黑眼圈倒是精神奕奕地挂在眼角周围,宽松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你怎么了?和罗子昂打架了?” 张蕊略显疲倦地说:“哪跟哪啊!我啊,被家里的混世小魔王折腾得快疯了。快进来吧,我至于这样面目可憎吗?吓得不敢进来啊。” 许尤:“确实有点。” 张蕊:“唉,等你自己带孩子后就能明白了,我都习以为常了。” 许尤跟着张蕊进了屋子,满地的玩具布书,一片狼藉。“你们家不是开公司吗?请三两个保姆不就好了。” 张蕊:“唉,一开始子昂是准备请的,但是我心想自己的娃自己带,自己的家自己收拾,谁成想,是这样的惨不忍睹。” 许尤笑着说:“谁要你逞强了,宝宝呢?” 张蕊面色柔和,慈爱地说:“刚睡着。你自己找地方坐哦,我去给你倒水吧。” 许尤忙拉住张蕊,“别,我不渴。” 张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看着张蕊坐着都能睡着的样子,许尤硬生生将事情压回肚里,“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和宝宝。” 张蕊趴在桌子上,羡慕地说:“许尤,我现在好羡慕你啊,早知道不要那么早结婚就好了,也或则只结婚不要孩子。” 许尤替张蕊将发型理顺,鼓舞地说:“困难是暂时的,姑娘,加油吧!” 张蕊:“还姑娘呢?是妇女了。” 许尤:“打扮一下还是漂亮的小姑娘,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强忍着困意的张蕊,许尤借故告辞。 张蕊盲目地点点头,许尤轻轻地退出门外。 走在北京的高空下,许尤一筹莫展。看着倦怠的张蕊,虽然满满的辛苦,可是在提及孩子与罗子昂时,她的嘴角是上扬的。因为有爱!而自己呢?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胡明辉守候在自己身旁,就算自己所爱非他,他也一直不离不弃痴心一片。如果非要嫁人的话,他是不二人选,嫁给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现在呢?需要为了维护张剑风而抛弃胡明辉吗?不可否认,自己的内心渐渐地往牛翠翠所指的方向发展了。许尤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幸福着。因为张剑风一直在自己的心里!曾经傻傻地以为,强制忘记他,自己就能成全自己的幸福,一场梦醒后,才明白,无言的爱是放在心底深处。 第一百四十五节 浑浑噩噩 第一百四十五节 浑浑噩噩 意兴阑珊的许尤回到学校,在校门口一面馆坐下,折腾到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了。现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吃午饭太迟,吃晚饭又太早,但依然有几个学生在这里吃面。单纯而又争取成熟的模样,让许尤缅怀,自己也曾青涩过。 窃语的学生们,声音越来越大,“真是不要脸。”“就是,我看这样的人简直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尤顺着学生们的视线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原来是说一个大学男教授与女学生的不伦恋,被人发掘后,大肆宣扬,导致女学生自杀的新闻。看到这里,许尤暗自神伤。已经无心吃面,许尤将面钱放在桌上,空着肚子离开了。 等下还有一节讨论课,许尤无奈,回宿舍重新泡了一桶方便面充饥。走进课堂,嘈杂的声音丝毫不减,“同学们,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闻言,学生们静下来,“好,既然学生们没有什么可说的,那该老师说了。” “老师,我有话说。”说话的是班里调皮的李炜同学,从许尤带这个班级以来,他就没有停止过挑衅行为。 许尤耐着性子说:“既然是讨论课,李炜同学可以畅所欲言。” 李炜得意地冲同桌一笑,“老师,我觉得我们天天讨论古文的内容,有点乏味了,要不我们今天换个话题。” 许尤:“同学们都这样认为吗?”一干人等纷纷点头,“那同学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炜又再一次站起来,“老师,要不我们今天就讨论师生恋这个话题吧。” 许尤的心为之一颤,努力镇定:“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太适合。” 李炜又站起来,针锋相对:“老师,我们都觉得这个话题比较好,敏感话题也就是说是个有争议的话题。” 许尤扫了一眼学生,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好,那学生们一个个站起来论述自己的观点,还是老规律,课后写一篇论文,一个礼拜后交给我。” “是!”学生们齐声答道,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兴奋劲让许尤欣喜,自己的学生们一直都这样情绪饱满地来上课。 学生们轮流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无外乎支持或抵制,只有个别学生保持中立,对于这样的学生,许尤比较头痛,因为你要写论文时,必须得亮出自己的观念,许尤一再强调这一点,不过依然有那么几个学生纹丝不动不为所劝。 当听到反对的观点时,许尤的心涨涩不已。一节课结束,许尤从未有此的劳行疲心。 闲愁万种,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当胡明辉的电话打过来时,许尤顿失一切语言的能力,只能附和地“恩”示意。 翻阅着手机中的一个个号码,许尤不知道找谁可以倾诉。促促刺刺的许尤听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一夜浑浑噩噩地度过。 一夜过后,天空如雨中漂洗过蓝布,干净逞亮,空气清新怡人,丝毫没有夏天已经来临的感觉。然而,许尤的心却燥热的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去操场跑步的许尤遇见了张山,许尤最敬重的教授。 “小许老师,我看你状态不大好啊。”张山善意地问起,从张蕊结婚以后,张山的冰山脸就消失了,或许自己从小带大的妹妹有了依靠,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 “呵呵”,许尤干笑两声,不知如何作答。 第一百四十六节 面无表情 第一百四十六节 面无表情 “有心事?可以说吗?倾诉一下也是一种缓解方法。”张山引导着。 迎上张山关爱的目光,许尤的心沉甸甸的,一直以来的独自坚强只是为了演绎给别人看的。自爷爷离开后,就没有亲人了。 许尤一五一十地说起牛翠翠的事,说完的许尤如释重负。 “好多了吧!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够替代你做决定,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了无牵挂,就可以顺着自己的心走。” 许尤:“顺着自己的心走。” 张山点点头,“自己慢慢想。”张山的本意是希望许尤不要受牛翠翠的牵制,无奈,子非鱼,不知鱼的心事。 恍然开朗的许尤,发了一条信息给张蕊,“我准备结婚了。” 当张蕊看见这条短信时,高兴地大笑起来,“子昂,你快看,胡明辉这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罗子昂逗弄着儿子,继而抱起儿子转起圈圈,“真是难得她开窍了,不枉我兄弟等了这么多年。” 当罗子昂打通电话,说了一番恭喜的话语后,被儿子给按掉了电话,胡明辉听的一头雾水。 决定的许尤不再彷徨,没有爱情又如何,婚姻也只是材米油盐酱醋茶而已。但是,对于胡明辉,不知道要如何相告,真的觉得亏欠他太多太多。 “晚上一起吃饭吧,七点钟,老地方。”胡明辉收到许尤的这条短信疑惑不已,想起早上罗子昂的那通电话,又似乎有点明白。难道许尤接受自己了吗?这份喜悦虽然来得有点迟,可还是很突然。从来没有如今天般期望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 终于盼得夕阳西下,胡明辉特意请假去理发店,设计了一个发型,配上正装,早早地前往饭店,在紧张与期待中等候许尤的到来。 当时针缓缓移动到19时,许尤准时出现。“你今天参加研讨会了?”许尤坐下来问道。 胡明辉错愕,打量着许尤,又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恍然大悟,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没有,想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胡明辉递上菜单。 许尤感动到愧疚,“你决定吧!” 胡明辉微愣,就按照许尤的口味点了三菜一汤。许尤攥着筷子,不知如何启齿。 胡明辉紧张地说:“许尤,这些事情是男生该主动的,所以你不要说,听我说就够了。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心酸与不易,但是你要相信,我一直都会保护你。我们结婚......” 许尤惊恐地脱口道:“胡明辉,你听我说!” 被打断的胡明辉瞪大着无辜的双眼。 许尤:“胡明辉,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与关心,你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 这不是拒绝的前台词吗?许尤这是怎么了?“尤尤,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道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的事。” 许尤的心跟着痛惜,不忍说出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沉默良久,许尤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菜肴,“胡明辉,真的对不起!我准备和许刚结婚了。” 晴天霹雳,震得胡明辉魂不附体,一时间忘了难过与悲伤,没有焦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许尤。感觉自己背叛了胡明辉,许尤一时半刻找不到言语安慰胡明辉,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收回刚才的一番话语。 “许刚是谁?”静默的空气,传出胡明辉低沉的问句。 许尤诺诺地说:“他是爷爷的孙子。” 胡明辉面无表情:“为什么突然要嫁给他?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报你爷爷的养育之恩。” 许尤不知如何作答。“很难回答?”胡明辉追问。 第一百四十七节 傾耳拭目 第一百四十七节倾耳拭目 许尤被胡明辉弄得不知所措,但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许尤笃定地抬起头,看着胡明辉,一本正经地说:“是因为张剑风。” 胡明辉愤恨地捏紧拳头,猛地一拳扎在桌子上,许尤被这样的胡明辉惊吓住,僵直地对视着胡明辉的双眸。“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他,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忘记过他,是吗?” 许尤点头,胡明辉自嘲地哈哈大笑起来,迎来周围探究好奇的眼光。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我先走了,你多保重!”诀别的话语,麻木的表情,消失在许尤的面前,空气又活跃起来,仿佛胡明辉从未来过。 虽然有愧疚有难受,但是,许尤不后悔。当牛翠翠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明白了,就算和胡明辉结婚了,也不会快乐,而对于胡明辉而言,更是一种不公平。 虽然答应了牛翠翠的要求,并不代表就会妥协。回老家一趟是在所难免的,该与许刚坦白清楚,答应与他结婚,与爱情无关!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由许刚出面取消婚礼。 许尤与学校请了三天假回安徽。几年未曾回来过,柏油马路早已换成平坦的水泥路,两旁的杂乱商铺也重新翻新成整齐有序样,早先立在街道边的三轮车早已无影踪,换成了一辆辆私家轿车。 站在许刚家的院外,敲了半天门,亦没有人回应,许尤顺手推开虚掩的大门,只见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艰难地挪动着,满脸的胡渣平添几分苍老,抬头看向许尤时,一抹惊喜闪过眼里,“许尤?”带着不确定,男人问道。 “许刚?”听声音很是熟悉,然而现在这面容,真的看不出曾经那血气方刚的影子。 “真的是你!你来?”许刚急促的问。 许尤迎上,“我来看你。” 许刚的眼眶微微湿润,许尤转过脸。来之前准备的话语,现在已经失去了可说性。牛翠翠所说半真半假,不是许刚非自己不娶,而是这样的家境外加瘸腿的许刚,没有哪个人家的好姑娘会同意嫁给他的。 这是爷爷在天上给自己所指的路吧!就这样了,再挣扎也只是多伤害一个人而已,从今往后,就和他一起好好的过日子。许尤的心从未有过的荒凉,失去了一切的可争性,听取命运的安排。 中午时分,牛翠翠忙完农活回来,看见许尤与许刚交谈甚欢,大惑不已。又怕许尤透露自己的北京之行,又担心坏了儿子的雅兴,至少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牛翠翠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烧好午饭。在饭桌上,看见儿子一个劲地给许尤夹菜,牛翠翠的醋意浓烈,无奈,只要儿子高兴,随他吧!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何况还没有娶进门呢。 本想借这次之行可以取消婚约,奈何自己看见失去左腿的许刚,不知从何而来的惺惺相惜,竟然使得自己默认了这份安排。计划落空,许尤不想再过多逗留,吃好午饭,便告辞回京。“你还会回来吗?”许刚傾耳拭目。 第一百四十八节 远走他乡 第一百四十八节 远走他乡 迟疑地许尤有些不知所措,见状,许刚悠悠地笑着说:“不来也没有关系,毕竟路途遥远,想必你工作亦忙。” 见儿子怏怏不乐,站在不远处的牛翠翠狠狠地瞪了许尤一眼,警告的眼神中参杂了几分哀求。不想继续纠缠,许尤甜甜一笑,“会回来的,那我先走了。” 许刚灿烂的笑容,如那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般知足,然而却深深地灼伤了许尤的勉强,仓皇地加快脚步离开。 “刚子,妈妈去前面小店买点东西回来,你留在家里看门吧。”见许尤离开,牛翠翠赶紧对儿子谎称道。 “好的,妈。”许刚的喜上眉梢让牛翠翠兴奋不已,更加笃定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 放慢脚步的许尤等着牛翠翠赶上。“还有什么事?” 牛翠翠不以为然:“和你说下结婚的事。” 被牛翠翠将婚期提上日程,让许尤有些心痛,终究还是要嫁非爱之人了! 牛翠翠继续说着:“我们希望年底结婚,你知道的,这个时候亲戚都在家里,而且天冷,准备的食物不至于坏掉。” 许尤:“那你确定好哪天了,打电话告诉我。” 牛翠翠满意地说:“好。那你回校吧,注意安全。”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听到这样关心的话语,却是因为另一样身份,他们家的儿媳妇。 坐在大巴车上的许尤,脑袋混沌着如天地未曾开启的朦胧。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手机在包中不厌其烦地震动着、欢唱着。 “喂,许尤,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电话那端的张蕊如热锅上的蚂蚁。 “许尤掩饰着迷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蕊:“神啊,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快被你气死了,你和胡明辉怎么了?” 许尤:“分开了。” 张蕊:“分开?许尤,你真残忍,连分手都算不上吗?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快到飞机场来,他就要走了。” 许尤:“出国吗?挺好的,替我祝他学有所成。” 张蕊傻眼:“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让你来是希望你能劝他留下,不是让你伤口洒盐。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有良心就过来吧。不管怎样,他都会希望再见你一面的。”张蕊气氛地挂断电话。 等候在机场的胡明辉不时望着进口处,希望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诺大的大厅上方响起甜美的声音:“乘客们请注意,飞往纽约的班机开始检票登机......” 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然而我却从未迎过你的回眸,就算这一次我站在你的前面,依然还是没有等到你!胡明辉站起身,给了罗子昂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再见!” 罗子昂:“兄弟,珍重。记得常联系!” 胡明辉点点头,大步朝检票口走去。 思量很久,许尤打上“珍重”二字发给胡明辉,只不过等候无望的胡明辉在登机后已关机,甚至拔下了手机卡,一折两端扔进了垃圾桶,什么也不带,远走他乡。 第一百四十九节 此起彼伏 胡明辉的离开,让许尤的心少了一丝丝的愧疚,日子照旧地过着。 初冬的寒气渐渐浓烈,接到牛翠翠电话的那天,天空飘满了雪花,银装素裹的校园显得洁白无瑕,许尤的心竟然冷静的出奇。 青春飞扬的季节,遇见挚爱之人,幻想着披上婚纱的种种场景,只是,现实的残酷摧毁了一切的美好遐想。平淡的心迎接着自己的婚礼,没有期待、没有畏惧。腊月二十六,自己将有一个新身份,别人的妻子。 天气愈来愈寒冷,学校已经放假,许尤依旧待在北京城,一个不想逗留却无法不逗留的城市,至少在这里,心是宁静的,没有胡明辉,没有许刚,更没有他! 自从胡明辉离开后,自己与张蕊罗子昂的关系也淡了很多,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婚期的临近,牛翠翠的催促,让许尤不得不回家。临走前夕,许尤拨通了张蕊的电话,然而等待她的是关机,继而拨打罗子昂的电话,亦是如此,许尤的心凉丝丝的,这是对友情的诀别吗?自嘲蔓延在脸颊!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糟糕,没有至亲,没有心爱的他,甚至连友情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回家后的许尤变得忙碌起来,每次碰见王婶,都会迎上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你,许尤明白,她是心疼自己。 明天就是自己的婚礼了,这几天的忙碌让自己忘记了住在街尾的张剑风,此刻,闲下心来,伤感也不由得袭上心头。“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开门迎上王婶,“婶,这样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王婶眯着双眼,笑着说:“丫头,明天就要出嫁了,今晚呢,让王婶来和你做伴。” 许尤:“谢谢你,王婶。快进来坐!” 王婶拉着许尤的手握在掌心处,“丫头啊,可怜的丫头,本来以为你们那个张老师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许尤疑惑地看着王婶,王婶了然道:“我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那点关系,谁知道,他弃你而去啊,从小就遭罪的丫头啊,王婶我看着都心疼,现在要结婚了,好歹也嫁个四肢健全的人,这可倒好,你嫁给许刚,那纯粹就是照顾他,给他们家续香火啊。” 说着,王婶已泪流成河,“究竟是哪个狠心的父母,生了你却又丢弃你,让一个漂亮的丫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许尤替王婶抹去眼泪,笑着说:“王婶,你不要为我劳心了,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很自足,虽然我不能护他发达,至少我保他周全了。” 王婶:“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许尤笑着连连摇头,“没有,王婶,你别担心了,我们休息去吧。” 看着倔强的许尤,王婶的千言万语堵在心窝,只能怜惜地拉着许尤的手。 清晨如期而至,各种嘈杂声此起彼伏,许尤被众人簇拥着,与许刚一起去见街尾的婚庆公司化妆。 第一百五十节 打回原形 第一百五十节打回原形 看着被浓妆的脸蛋,犹如披了一张精致的面具,这样极好,至少还能掩饰一下那颗苍凉的心,许尤默默地想着。默然回神,透过镜子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许刚,四目相会,许尤急促地撇开眼睛,望向洁白的天花板。 “慢慢来吧!”许刚轻声地说着。 穿着洁白的拖地婚纱,迎着别人夸张的赞美,看着身旁的许刚,许尤不悲不喜,至少在此刻还没有想起他,也或许根本不需要想念,因为他一直都在心底。 一天在忙碌中过去,直到被人送进新房,许尤才得已片刻的安宁,结婚实在是一件特别烦琐特别累人的事,许尤合着衣服躺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觉安稳直到太阳高挂天空,许尤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定睛一看,许刚靠在轮椅上睡着了,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大红棉被,许尤满满的愧疚。他还是与儿时一般,偷偷地照顾着自己,却从不多言语,和这样的人安稳过一辈子也无可厚非吧。许尤轻轻地起身,依然惊醒了许刚。 许刚睡眼惺忪的说:“你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会?” 许尤尴尬地说:“睡好了,真的不好意思,昨晚我太累了,没有照顾你就自己先睡了。” 许刚:“没有关系,况且我也不需要别人帮忙,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刚说完,房门被推开,许尤错愕地看向门口,只见牛翠翠晃动着身躯走了进来,载笑载言:“尤尤啊,你和刚儿出去吃饭吧,这里交给我收拾。” 这样亲昵的言语与贴心的照顾让许尤受宠若惊,“那,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吧。”已经结婚,应该改口叫“妈妈”的,可许尤还是不适应,无法启齿。 牛翠翠爽朗地说:“没有关系,还是我来吧,刚儿,你带尤尤去吃饭吧。” 许刚接道:“吗,我知道了。尤尤,我们出去吧。” 许尤只得跟在许刚身后,帮他推着轮椅出了房门。“你回头和你妈妈解释一下,我一时还不适应婚后生活,也不能马上称呼她为妈。” 许刚拍了一下许尤的手,许尤仓皇地缩回,看着这般景象,许刚失落地低垂眼帘,“放心吧,我妈妈不会计较这些的。” 正在吃早饭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时,牛翠翠与许国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许尤站起拉身,微笑道:“早上好!” 牛翠翠温怒地走过许尤身边没有答腔,许国强则和蔼地说:“坐下吃饭吧,丫头。” 牛翠翠没好气地白了许国强一眼,许国强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便各自吃饭。吃完饭的牛翠翠吼道:“许刚,许国强,你们两个跟我进房间。” 看着满桌的狼籍,许尤仔细地收拾着,刚在心里对她改观了些,不料又被打回原形,赶快结束这样的生活,早点回北京上班才是良策。 许尤收拾好一切,也不见他们三人出房门,许尤独自出了门,走在荒野之中,初春的气息还没有走来,天地之间的生物都是苍黄的,只有那飕飕的北风还在昭示着生命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