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BOSS要追妻》 001 木色倾城 暮色时分,白霞市被笼罩在余晖之中。远方的天有诡秘的黑云传来,隐绰的让人感到一丝不安。正值秋季的白霞市遍地都是落叶,昏黄和深绿的叶子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张密布的大网,悄然地在脚下铺开。 这个时段永远是valueofcakes客人最多的时候,valueofcakes的店员们大约要忙上半个小时,才能将这批白领客人们送走。 天色渐暗了。 蓝夕站在收银台前收款,乌黑的发丝……白色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樱红色的包臀裙再加上一双鹿皮的高跟鞋,典型的干练型店员。面容姣好而精致却很少露笑,只有遇到某些客人刁难时才会露出一点牵强的微笑。 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她的脸上就很少有笑容存在。现在回忆起那件事,她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小心!” “夕夕!” “……” 一片血雾从眼前弥漫开,像极了天际的晚霞,如血般壮丽奇艳。嘴里弥散着血液的腥甜味道,喉咙像是被秃鹫死死地攫住了一般干涩紧绷,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肇事司机被以酒驾的名义判刑、赔偿、入狱,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那个在车祸时将她推向远方的他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她是亲眼看着肇事司机在法庭上痛哭流涕一副悔恨的样子,亲耳听着肇事司机被法官判刑要痛改前非的言语,亲手拿着肇事司机的赔偿……最后,亲自到机场送走了他,薄林佑。 因脑部重创国内医学技术有限赴德治疗,没有归途的时间,日子似乎一天比一天漫长。 “您好,可以刷卡吗?”一位妆容精致、乌发烫成波浪卷、身穿纪梵希最新款黑色长裙的时尚女人向蓝夕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黑色的长裙如曼珠沙华般妖艳,层层的流苏裙摆铺在珠白色的地上,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蓝夕缓过神来,接过对面女人手中的信用卡,“一共三百四十三元。” “好的,请给我小票。”女人输入了密码,pos机嘀的一声,付款成功。 “卉卉,宸的宴会要迟到了。”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传来,男人挺拔的身形和熟悉的音色让蓝夕一惊,她匆忙抬首去看男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已拎着蛋糕挽着男人的手臂离开。 蓝夕咬唇,有些纠结。是她,看错了吗……? 薄氏别墅中,宴会已散。音乐喷泉边的实木长椅上,薄林佑与何宸欢并肩而坐,一黑一灰的西装上被月光迤逦了铅华,光影斑驳中两人的对话也变得模糊。 “哥,你这次及时回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很高兴,”何宸欢颔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仰望天空,妖孽至极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左耳的debeers耳钉钻石闪耀着冶艳的光辉,“只是你什么时候离开呢?” 离开?薄林佑合上眸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父亲让医生帮我回忆。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我才记起来一点,这次回来是父亲的安排,怕是要在这里久居了。” 何宸欢笑意阑珊,“是吗,哥的新女友很漂亮,你们要什么时候订婚呢?”他想,只要哥哥想不起蓝夕就让他永远忘记吧,当他再想起的时候,大概就是他们订婚后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继承一部分薄氏集团的财产股份不是轻而易举了吗?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月光似乎变淡了许多。远处有乌云缓慢的移动了过来遮住了月亮,有滚滚雷声响起。 男人的星眸中隐隐绰绰的闪烁着光辉,却极力的掩盖着。薄唇微动,他犹豫了下,最后依旧是摇头。 何宸欢故作什么也不知,安慰似的拍了拍薄林佑的肩膀,“哥,喜欢就订婚吧,喜欢就大胆爱,没什么的。琳卉也出身名门又这么有礼,你们尽快订婚,琳卉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了,父亲是不会反对的。” 可是,有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 心底隐藏着的那个人似乎就这样消失了,就连见她一面就变得如此艰难。在德国他表面上是在养伤而实际上他已接手父亲在德国的子公司,暗地里他又在搜索当年事发时的情况,而种种迹象表明,这根本就是一场人为事故。最后的矛头指向的是——何宸欢! 希望他早日与琳卉订婚不过是想让他毁了当年与蓝夕的婚约,让蓝家恼怒制造风波,将他薄林佑归为千古罪人。 订婚不重要,舆论不重要,重要的是爱的是谁。 一往情深深几许,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 失忆了吗,他没有。假装失忆,假装忘记,不过是想更好的保护她。何宸欢日趋强大想要再制造一个针对蓝夕的车祸事件不是没有可能。为了家族利益,何宸欢还有什么做不出吗? “哥,我最近的档期空下来了,你最近也没事吧,不如明天我带你熟悉一下白霞市?”何宸欢侧过头来,展露出十分妖孽的笑意,而那双黑眸却是时刻都紧锁着薄林佑,洞悉着薄林佑的神情变化。 薄林佑转过头来,向自己名义上的弟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卉卉在g大读大四,明天我可以去接她。” 翌日中午,g大,图书馆六楼。 六楼是金融系图书的主要存书区,g大金融系的人很少又因现在是午休时间,所以六楼的金融系图书区自习室只有蓝夕一人。 门开了,又关了。有咔嗒的锁门声音,蓝夕以为图书管理员没看见她将门锁上,于是放下书回头大喊,“里面有……” “hi,”何宸欢挑了挑眉,依旧是白色衬衫灰色阿玛尼西装登场,领带是一条酒红色条纹的缎面领带,看起来也价值不菲,“你很努力,可以认识一下吗?” 蓝夕认出他是现在当红平面模特,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蓝夕。你……何宸欢?你也是g大的吗?” 何宸欢意味深长的点头,“是的,我是何宸欢,蓝夕。我观察你很久了,我很喜欢你。” “谢谢,我也喜欢你。”蓝夕客套的回答,实际她对娱乐圈并不关注,只是前几天看见同系同学翻着一本娱乐杂志她就瞄了一眼,看到的就是何宸欢这张出众的脸和他妖冶的名字。 “下午有课吗?有空一起吃个饭吗?”何宸欢握了握蓝夕的手,发现她的手冷的吓人,摸到她的手就像碰到冰块的感觉。 蓝夕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下午没有课不过我已经定了去g大对面的咖啡厅消磨时间,晚上要去一家蛋糕店打工,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上娱乐杂志的内页不想上报纸头条! 何宸欢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不可以吗……咖啡厅可以换个时间去啊,打工的话……”去自己家开的蛋糕店叫打工?何宸欢真搞不懂蓝夕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有家族企业却要与家族规划背道而驰,为家族企业做的唯一贡献就是每天晚上在自家牌子的蛋糕店去当收银员! 然而这些只有调查过她的人知道,在g大没有同学知道她是蓝氏企业的未来继承者,没有同学知道她曾和一位叫做薄林佑的男人订婚,没有同学知道她曾芳心暗许,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了那个失忆的男人。所有同学都知道她独来独往不喜言语,不追星不看剧,除了学习就是打工,生活很拼命。 “学长在娱乐界的成绩也不错,我只是一根不知名的小草,学长还是把视线多放在其他人身上吧。”蓝夕歉意地说完,收拾好书包就要出去。离大门还有两步的距离,她的手腕突然被何宸欢握住,何宸欢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压在门上,不由分说的俯身吻了她。 一手握住她的皓腕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迫她不得不和他紧贴在一起。不过是刚刚见面几分钟的时间,他却可以像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一样霸道的吻她的唇、牵她的手,不会多解释一点点。 长舌探入她的嘴里,他还未品尝到她的味道就被她的手推开。蓝夕用手背抹去唇上的痕迹,亮亮的眸子看着他,许久才说了一句又是讽刺又是玩笑的话,“见面不过五分钟就要强吻,看来学长快饥不择食了,我也只好陪学长吃个饭了。地点你定?” 何宸欢含笑抚摸着自己的唇,怎么会不过五分钟?三年前他就知道了她,那场车祸,还是他亲手谋划的呢。 “我家。” ****** “林佑,刚才我路过金融系图书馆的时候看到宸和一个女生壁咚了,”琳卉笑着和薄林佑通着电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就到楼下了,你等我一下。” 薄林佑戴着墨镜看着琳卉远远的走来,驶车过去,漫不经心的问道,“谁这么饥不择食把宸……” “宸把人家女孩子强吻了。喏,就是那个。”琳卉钻进保时捷里,按下车窗指了指外面。 薄林佑顺着琳卉的手看去,一个身穿水蓝色衬衫水蓝色长裤、背着水蓝色书包手中拿着水蓝色外套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那不是蓝夕吗?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怀念。他日夜思念的蓝夕。 他摘下墨镜,黑眸紧紧的锁着她羸弱的身影,她的每一步都在拉扯着他的心,让他又心喜又心痛。 强烈的情感差点让向来冷静自若的薄林佑冲出保时捷紧紧抱住蓝夕,可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忆未想起蓝夕的大病初愈的即将接手董事长位子的薄家公子。 他不应该记得她是谁。 “她什么反应?”薄林佑暗暗握拳,何宸欢果然是对蓝夕下手了。 “没什么反应,推开宸后就离开了。宸看样子应该是被拒绝了,不过宸看起来怎么那么高兴?”琳卉看着何宸欢开着和薄林佑一模一样的保时捷缓行跟在步行的蓝夕后面,尽管蓝夕一直没有回头看后面那辆车,何宸欢仍然乐此不疲的跟着,似乎把这当成一场游戏。 薄林佑沉思了片刻,戴上墨镜,“我们回家吧。” 暮□□临,白霞市秋季的夜晚有些冷,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蓝夕抱着一摞经济学的复习资料从新华书店里走出来,习惯性的看了看腕表,正正好好五点钟,该去valueofcakes了。 倚着路灯把复习资料装进书包里,步行走到蛋糕店,在更衣间换好衣服就来接班。 “七十二元。” 蓝夕熟练的把纸币放入收银机中,找零,打包…… 一阵风驰电擎的跑车声音从远方传来,“吱”地一声灰色的跑车停在了蛋糕店的门口。店中的顾客和店员都看向门口的那辆灰色的跑车,只见一双灰色西装包裹的长腿迈了出来,在店员们惊诧的目光下,何宸欢不急不慢的从跑车中出来。 迈开长腿步上valueofcakes的大理石台阶,举手投足之间的翩然风度仿佛让此刻变得如整个世纪般漫长。摘下阿玛尼墨镜,薄唇扬起迷人的妖孽微笑,轻轻推开蛋糕店的玻璃门。 “打扰了,找蓝夕小姐。” “请问你是……你是何宸欢吗?!”三个16左右的女孩子差点尖叫出来,其中一个女孩子指着何宸欢半天说不出话来。 何宸欢点头,微笑,左耳的debeers钻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辉,如星光般耀眼。 蓝夕与何宸欢一起走出蛋糕店,她礼貌的弯了弯唇,“您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视线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何宸欢的灰色跑车,脑海中突然浮起一些零碎的诡异画面,让她心生寒颤。 这辆车……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关于这辆车的记忆?看起来如此的眼熟,像梦魇一样游荡在她的脑海里。 “刚才忽然接到一个通知,晚上还有一个新的档期安排,看来我失去了和蓝小姐约会的机会,”何宸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未察觉到蓝夕的异样,“要不要给我一个离别吻?” 蓝夕笑容依旧,云淡风轻不改一丝颜色,“何先生对女生一直都是这么亲密无间吗?” “不,只是你。”他俯下身来,主动的吻了她的唇角,转身钻入灰色幽灵跑车中。 蓝夕渐渐敛了笑意,面无表情的回到valueofcakes。而远处的一辆黑色保时捷中,男人的星眸紧紧锁着valueofcakes中的蓝夕,带着莫名的情愫。指间即将燃尽的primetime残留着橘红色的星火,车内尽是低迷的香烟味道。 薄林佑慵懒的将primetime按灭,看着那一点橘红的火星黯然消散,看着蓝夕的身影在暗夜中变淡…… 为了她,他还有什么做不出。 002 重温往事 “为什么刚才突然给我安排了后续档期?”何宸欢回到yestermean大厦就找到了自己的经纪人knisy,然而knisy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的拍着何宸欢的肩膀,“老兄,今天不是愚人节,说好的假期呢……” 何宸欢感觉事情不对,“不是你接的?那为什么我的行程上突然多了今晚六点玫瑰报社的人要来拍我的写真的安排?” knisy听到何宸欢的话大脑瞬间醒了过来,好像刚刚吃了一筐薄荷叶的清醒。他握住何宸欢的手,语气十分激动,“上头不是说给咱们一周的假期吗?” 正当二人疑惑之际,总管nane走了过来。五厘米的高跟鞋哒哒的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头金色发波浪卷发、深红色的口红,脸色出奇的白皙。 knisy立即笑脸迎了上去,“nane姐今天真美啊。我们欢欢晚七点是谁安……” “我安排的。”一身黑色职业装的nane扫了knisy一眼,挽起袖子在何宸欢的行程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把近期的档期又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当knisy看到何宸欢满满的档期时有种要崩溃的感觉,天啦噜就算何宸欢是铁人不需要休息,他knisy还要回家给老婆带孩子啊! “这行程有点多了吧,”knisy咽了咽口水,求救似的看向何宸欢,小声嘀咕着,“要不咱推掉几个?” 一向被称为顺风耳的nane一记冷眼扫了过去,nane眯了眯美眸,“我忘记说了,你暂时可以回家带孩子了。公司里来了新的助理会带何宸欢的,近期就不麻烦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何宸欢必须留下。 knisy如蒙大赦令,对nane感激涕零,“nane姐,我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对我最好了。”转身对何宸欢说,“欢欢,好好干,你现在身价已经暴涨了,等你身价过亿的时候记得分兄弟点。”说罢就溜出了工作组。 “进来吧。”nane刚说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看见何宸欢后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您好,我叫夏晚笙,毕业于g大影视传媒。从今往后我是您的第二经纪人兼助理一职,请多指教。” 何宸欢握了握夏晚笙的手,“你好,麻烦了。” nane把何宸欢的行程表都给了夏晚笙,语气温柔的像大姐姐照顾小妹妹一样,“以后他就麻烦你了。” 夏晚笙轻松的应了下来,当nane离开后抬眸偷看了何宸欢一眼,发现他正在倚落地窗边沉思什么,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别致的感觉。耳钉上的名贵钻石璀璨的光闪耀着荡漾着,快要荡碎了她的心。 ******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蓝夕跑回g大的时候发现寝室楼的门已经锁了。仰头看自己所在的四楼404号寝室也已熄灯,她只好转身离开。 晚,十一点整。 蓝夕漫步在灯光明亮却空档的大街上,偶尔有几辆的士快速驶过她的身边。如果她现在回家,她那强势的母亲大人一定会明天就找到g大的校长要求给个说法,可她现在也无法回到寝室啊。 “蓝夕?” 听到有人在念自己的名字,她刚回头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来人身上有很淡的hugoboss那款soul味道,蓝夕猜一猜就知道一定是藤川井悠。 “吓到你了吧,抱歉,”藤川井悠抱起蓝夕转了一圈,“这次从德国回来,连东京都没来得及回去就过来找你了……两年不见你又美了不少啊。”少年典型的东方人面孔,而眸瞳却似海一般的蔚蓝,充满了冶艳的魅惑。 蓝夕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又长高了,看来我们身高上的差距又变大了。” “等等,”藤川井悠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说好的吗,以后见到我要行西方礼仪,来,亲我一下。”他俯下身,蓝夕无奈的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藤川井悠满足的点头。 “你到底算日本人还算德国人啊,还西方礼仪……”蓝夕低头嘟哝着。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卸下全身的铠甲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藤川井悠拥抱住她,“这次我来中国的目的是……你猜是什么?”他挑了挑眉,蔚蓝的眼睛含笑望着她,满满的宠溺。 蓝夕的笑意有些僵硬,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我忽然想起有东西落家了,我先回家。”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匆匆与他道别。 又是这样!藤川井悠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柔而冰冷,湛蓝色的眸子仿佛变成了冰块般让人心寒。金色的短发在月光的洗礼下显得有些苍凉,欣长的身影被路灯照下的影子犹如恶魔一般的存在。 喜欢是什么?喜欢就是得不到。爱是什么?爱就是要放手。 蓝夕,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薄林佑深吸了口气,只感五脏六腑都是冰冷的剧痛。他刚刚从yestermean大厦出来,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上了何宸欢的黑色保时捷,从后视镜中他看到了何宸欢的神色,那表情仿佛是又找到了一个猎物的欣喜。而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漫游,又怎会想到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并不知道他的蓝夕和那个外国男人说了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是无法质疑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一只巨锤从天而降,将他打压的什么都不剩。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最后却惊讶的发现,算来算去不过一场空。 他的蓝夕,他日夜思念的蓝夕…… “给我查一下蓝夕家的地址,还有她在中国的手机号码。”藤川井悠笑眯眯的用标准的德文打了个电话,在收到对方的短信后挂下了电话。 拉开深蓝versacelp640的车门钻了进去,启动车子后毫不犹豫的向蓝夕离开的方向开去。 蓝夕抵达蓝家的时候,她的母亲大人并不在家,听佣人雪姨说她出差去了。蓝夕长吁口气,简单的收拾收拾就背着书包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凌晨五点,还在睡梦中的蓝夕就被客厅里很大的谈话声和笑声吵醒了。不用想就知道是她那雷厉风行的母亲大人回来了。 蓝夕胡乱的揉了揉头发,心情很不好的穿着睡衣趿拉着毛绒拖鞋从房间走了出去,“妈妈,我还在睡觉。”声音中带着还未睡醒的沉重与生气,昨天她复习到很晚,睡前又洗了个冷水澡,又因为睡眠不足,她的头又在隐隐作痛。 蓝母呵呵了几声,收了收自己有些过大的笑声,“夕夕,你的高中同学来了你也不知道请人家进来,人家在门口等了你一宿。要不是我今天回来的早,不知道还要等你几个小时呢!”语气中有些责备,却依旧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尽管她现在头发蓬松穿着白色睡衣兔子拖鞋,尽管她现在蓬头垢面连脸都没有洗。 藤川井悠弯了弯性(禁)感的薄唇,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低迷的嗓音尽情的绽放着他的魅力,“阿姨,昨天夕夕不知道我在门口等,您就别责怪夕夕了。” 蓝母笑呵呵的摸了摸藤川井悠的手,端庄的妆容却露出了一丝的担忧,叹了口气,“悠悠你也别见外,都快是一家人了,阿姨也不怕和你说,夕夕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以后你在她身边要多帮阿姨照顾照顾她,阿姨工作也忙,和叔叔长年在美国也不知道她情况怎样……” 蓝夕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二人有些发懵,看了看自己表示很无奈的母亲大人,又看了看一副势在必得的藤川井悠,刚想开口询问这一切,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在意识未消散的最后一刻,看到了藤川井悠俊美的容貌。 俊美如他,恶魔如他。 惨白的灯光照在她的头上,衬得她肤色出奇的白皙。平日里一双清冷的双眸紧闭,樱花色的唇瓣此刻也毫无血色。右腕静脉被扎着一支金属针头,金属针头和皮肤的相接处被用白色胶布粘着,针头连接着一系列繁琐的医学设备…… “患者可能长期熬夜、压力过大导致脑供血不足。患者以这样的身体状况再加上流行性感冒,如果再不接受较好的治疗以后可能会留下不好的影响。现在还需要留院观察,看是否有肺炎迹象……”蓝母神情沉重的听着医生的判定,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又沉入了海底。 “患者曾经受过情感的打击?”医生给蓝夕换药后,眼皮抬了抬,看向蓝母,又看向藤川井悠。 蓝母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端庄的一面在此刻突然崩塌,完美的世界仿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他说什么?!情感的打击? 踩着高跟鞋后退了几步,心一阵剧颤,难道夕夕还没有忘记薄林佑吗?听说薄林佑前些日子回到了白霞市,夕夕一定是见到他了!不,她不可能再让薄林佑和夕夕在一起,薄林佑现在已经失忆了,他忘记了所有人,根本不会记得夕夕!不,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冒险去追薄林佑,最后的代价,她们蓝家是绝对承担不起的。 青春只有一次,生命只有一次,该忘记的就应被岁月无情的抹去! 蓝母轻轻的一笑,将刚才的失态掩了过去,“没有的事。” 003 同住一屋 藤川井悠弯了弯唇,“阿姨,公司不是还有事情需要您吗?您去忙吧,我留下照顾夕夕就可以了。”察觉到蓝母微乎其微的震惊,他感觉自己会成功,只是还需要点时间。 “好……夕夕醒啦?要喝点水?”蓝母发觉蓝夕的眼皮动了动,立即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蓝夕,蓝夕就着母亲的手喝了几口,声音有些沙哑,“妈,我……有事要和您说。”蓝夕咬唇看向藤川井悠,藤川井悠自觉的离开病房。 蓝母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蓝夕,语重心长的说,“妈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夕夕,有些事情妈必须要和你说,既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蓝夕垂下眸子,沉默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本该她说什么的时候却一言不发,蓝母有些急了,继续道:“妈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你和薄家的订婚吧?在薄林佑出车祸的第二天,薄家就已经来人告诉咱们订婚取消了。妈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难过,现在想想没什么大不了,夕夕,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蓝夕听着听着忽然红了眼圈,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让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熟悉的那个人,他的眉眼都深深的雕刻在她的脑海里,他的言语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一场突如其来、一场爆发过的爱恋,怎么可能像飞灰般随风消逝呢? “夕夕!”蓝母轻斥了一声,蓝夕侧过脸去仿佛想要避开母亲灼(禁)热的视线,蓝母拍了拍蓝夕的肩,“好夕夕,没什么过不去的。你看你和悠悠现在相处的也不错,悠悠家虽然比不上薄家富有,可这么年轻就能拿到金融科的博士后学位的人也是很少的。现在……” “妈。”蓝夕轻声打断了蓝母的话,迟疑着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直到蓝母要重新开口的时候,蓝夕才缓缓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我想还是先把研博顺利读完后再说。您知道的,我对感情方面不是专家,考虑不会周全……” 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刘秘书的悦耳声音,“蓝女士,美国那边的b区子公司来电,您距离登记还有一个小时。” 蓝母点头,“妈相信夕夕会处理好问题的,那边还有急事妈就不多留了。”开门和刘秘书低语几句,开车驶向白霞市机场。 蓝母和刘秘书走后,藤川井悠走了进来。由于这是高级vip病房区,整个楼层都安静的很。蓝夕恨不得立刻从这里出去,如果不是手上还在打着点滴的话。现在最怕和藤川井悠独处的时光,母亲给的巨大压力加上害怕藤川井悠说出那句话,她和藤川井悠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提心吊胆的。 藤川井悠宠爱的揉了揉蓝夕的头发,“我们可怜的夕夕生病住院了呢,不过我会在这里陪你的。”他冲她笑了笑,蓝夕哭笑不得的点头。 在他削苹果的时候,她站在窗边,看着右边空荡荡的床位,想着什么时候她会有个病友。不过大概是不太可能了,高级vip病房除了有钱还要靠点关系才能住进来,现在又不是发病期,哪里会有富二代住进来呢。 “我近几年要在中国定居了,拿到了暂住证,以后做什么都会方便一点。”藤川井悠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蓝夕,蓝夕一口咬掉了小半个苹果。 看来他又跳级了,不然也不会有闲心在中国来定居。美其名曰是‘暂住’,实际上是来培养感情的。 藤川井悠的眸子盯着蓝夕看,仿佛要把她看出什么来才罢休,“不好奇关于我的事情?” 自恋。蓝夕继续吃苹果,口齿不清的嘟哝着:“讲吧。” “自从你离开德国,我就又参加了跳级考试,顺便拿到了theking的金融学士学位。怎么样,我很棒吧?”藤川井悠有些期待的看着蓝夕,蓝夕没有太大变化的点头,“是啊……” “蓝小姐,高级vip病房不够了,只有您的病房还剩一个床位,请问您介意增加一位……”一个护士打断了二人的话,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征求蓝夕的意见。 “介意。” “不介意,”蓝夕瞪了藤川井悠一眼,“懂不懂什么叫仁爱之心?什么叫助人为乐?”关键是这个病房又不是她买下来的,她只是暂租了这个床位阿喂! 藤川井悠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深蓝的眸子含着深邃的笑意,“那就不介意。” “把薄先生的床换过来。”小护士连忙和几个医生将蓝夕左边的空床换了后,又进来了三个黑西装黑墨镜的男人,搬着屏风挡在了两张床中间,几个佣人将病房打扫好一阵,那些人才出去。 “好了,薄先生可以进来了。”护士长吁口气,一切打扫干净了,想必有洁癖的薄先生也不会嫌弃了吧。 只见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欣长的身形和完美的身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身上哪里受了伤,如果有的话,大概只是内脏。蓝夕并未多看,中间又隔着高高的四季屏风,他很快就躺在了病床上,屏风就彻底的挡住了他。 “悠,你以后不用来这里看我,我也没什么好让你担心的,你去办你的事情吧,不然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我会紧张的。”蓝夕从母亲给带来的书包里拿出了几本valueofcakes的图册,看一下公司又出了什么新品。 藤川井悠仍有些不放心,“真的没问题?”见蓝夕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他叹了口气,“那好吧,晚上夕夕家的佣人会过来……如果夕夕有事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给蓝夕掖好了被子,蓝夕向他微笑,藤川井悠安心的离开。 蓝夕随意的翻了几页图册,无聊地将图册放在了柜子上。新品蛋糕看上去实在是很美味的样子,造型也是别树一帜的新意,但价格高的实在让人不敢再看一眼。如果她是母亲的话,会把蛋糕的尺寸做的小一点,价格再放低一点…… “我没有事情了,你们出去吧。屏风暂时不需要,先折起来吧。”对面的男人忽然发声,佣人和保镖都立即打起精神来,佣人和保镖立刻准备好退出,轻轻的关上了门。 蓝夕靠在床头翻着金融书,这几天她在医院修养期间,她要把课本都预习好,考试过后据说会有一个大公司的金融方案招标,面向所有大学生。如果她能成功的在招标方案中提名,那么金融系的保研名单上会有她了。 对于学业上的问题,她从来不敢问母亲大人。母亲在美国忙的很,中国公司都由高管负责,有一次她随口问了母亲关于企业未来发展方向的问题,没想到母亲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中国区的负责人,要给她认真的解答疑惑。 嗯,她觉得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快到中午的时候,蓝夕的吊水打完了,护士来拔针的时候蓝夕无意间看了眼左边病床上的人。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有种迷人的韵味,他安静的在笔记本键盘上飞速的敲着字,一双眸子专注的让人沉(禁)沦。 是他吗?蓝夕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的心跳加速。 “薄先生,您应该去做脑ct了。”护士给蓝夕拔了针,一边收着医疗废品一边提醒着薄林佑,而他好像很专注,没有任何的反应,手指依旧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着,他的手指修长的像是钢琴家的手,在黑白的琴键上划着绝美的乐章。 薄先生,真的是他!! 蓝夕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水雾,三年不见让她怎能不激动?这是她三年后第一次正式的见到他,上次只见到他的背影来不及道别就消失,这次……! “知道了。”薄林佑淡淡的回应着,低迷的声线中有种独特的磁性,无时无刻的在吸引着人的注意。 手指从键盘上收回,护士出去后,他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注意到蓝夕的视线,他微微转头,不料撞上了她的眸子。 一眼万年,仿佛是隔世不见。深情而痛苦着,彼此折磨着。 “好久不见。”蓝夕咬了咬唇,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不自然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薄林佑显得比蓝夕自然多了,看得出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无论何时都宠辱不惊镇定自若,“您好……我三年前出了场车祸,以前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记得了。我们认识吗?” 男人如潭水般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好似隔开了几万的光年,好似隔空看透了她的一切。他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就连语气都不会再多一分的温度。墨色的眸瞳内敛如此,高挺的鼻梁不失一分沉稳,就连唇角噙着的笑意都像是隔人万里的冰冷。若不是他那句镇定的一句“我们认识吗?”蓝夕就真的以为他还是那个他。 我们认识吗?她垂下眸子,嗯,不认识。她怎么忘记了,他不再是他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感到心痛如绞,唇颤抖着什么也说不出。 当初的诺言早已随风飘散,一场车祸让本该继续下去的爱恋破碎。镜花水月般消逝的无影无踪,经过三年的洗礼换来了一句“我们认识吗?” “我大概认错人了。打扰了,抱歉。”蓝夕默默的收回了视线,重新翻开金融的书籍,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黑字像小蚂蚁一样,在她的心上不断的啃噬着,瘙痒着,让她想要冲到他的面前,拿出从前所有的幸福来告诉他,你曾经爱过我。 不说曾经,我现在也爱你。她暗自想着。 004 她是我的 蓝夕一个人度过了一天的生活,晚上藤川井悠拎着外卖走进来的时候,发现蓝夕站在落地窗前,孤独落寞的身影让人心疼。病房只有她一个人,灯没有打开,月光萧条的折落进来,徒增了几分忧愁。 他不在……他去哪里了……他还没有回来吗…… 蓝夕并没有注意到藤川井悠已经进来了,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她深吸一口气,还未待她张开双臂,一双温热的手臂就揽住她的腰肢,从她的身后拥住了她。蓝夕微微蹙眉,声音很轻,“悠悠。” 藤川井悠亲昵的揽着她的腰肢,“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鱿鱼卷了呢,夕夕应该好好谢谢我呀。”他的中文很熟练,就连每个音节都断的清晰明了,尾音微微上扬,有种异样的魅惑。 蓝夕挣扎了下,藤川井悠依旧紧紧拥着她,那双有力的手臂没有放开一点,仿佛怕她下一秒就跑走一样。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他愣了下,湛蓝的眸中是满满的笑意,他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阿姨让我好好照顾夕夕,夕夕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薄先生。”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病房的灯也骤然亮了。一时间亮如白昼让她有些头晕,只感到眼前的世界一片苍白。她咬了咬牙,是他来了吗…… 薄林佑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走了进来,秘书开灯的手停留在了开关上,尴尬的笑了笑,立即将两个病床之间的屏风打开。 藤川井悠的手臂松了一点,蓝夕挣脱开他的拥抱,有些生气的躺到病床上,一言不发。 “薄先生,您近期的状态如何?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尽快为您办理出院的手续。”薄林佑的秘书声音很大,似乎故意让蓝夕他们听见。 蓝夕盖着白色的被子翻了个身,看到藤川井悠正对自己微笑,她又将头也缩到被子中。 天啊,他刚才一定看到那一幕了,他会不会把她和悠悠误认为……蓝夕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悠悠太放肆了,怎么可以……! “公司最近的事情不多,我不着急。”薄林佑淡淡的说着,眸子忍不住往蓝夕的病床上瞄,谁知就被那四叶屏风挡住了视线。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藤川井悠吗,她怎么会和藤川井悠在一起……众多的疑问让薄林佑有些担心,藤川井悠靠近她又是为了什么? 薄林佑的秘书会意的点头,“没问题,薄先生,我和晓乐全天24小时在您的病房门口等您,有事您叫我们就可以。” 藤川井悠听到这里,微微弯唇,俯首看了看害羞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蓝夕,轻轻在她床边说,“小夕夕,我把晚饭放在桌子上了,我先回去给学生上课,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哦~”过了一会,蓝夕听到藤川井悠离开的脚步声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长吁一口气。 慢悠悠的爬到桌子前打开藤川井悠带来的餐饭,饭菜都很清淡,不过有她喜欢的鱿鱼卷。还没吃上几分钟,薄林佑也打开门出去了。 蓝夕吃着,丝毫没有发现刚才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 医院天台,藤川井悠站在天台边上一言不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薄林佑来了。他没转过身,用德语问了好后,才开始用中文交流起来。 “听说你出车祸失忆了,很多原定的事情都取消了。”藤川井悠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同情。 薄林佑走进藤川井悠,立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hugoboss-soul的香水味,沉了沉眸,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是的。” 藤川井悠满意的勾唇,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显得冶艳异常,湛蓝的眸子望向远方,神情而绝望。 “自从你离开德国后我就一直在想,你和她再见面的时候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遇见。恋人?前恋?公司合作商关系?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八卦,”他转过身来,优雅的迈开长腿,解开脖颈上的深蓝色系的领带,炫耀般的在他的面前晃动,“知道吗,她现在是我的恋人。这条领带,是她早上亲手为我系上的。” 薄林佑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视线缓慢的移开,淡淡的说道,“如果你很爱她,她很爱你,那么祝你们终成眷属。” 藤川井悠忽地将手中的领带扔掉,蓝色的领带被夜风吹到了天台下,他一拳砸在薄林佑身后的石潭上,声音阴柔和沉寂,他一字一字的说道,像是警告——“我就知道,你没有失忆。” 再抬手的时候,石潭上出现了一个浅红的印记,藤川井悠恶魔一般眯了眯湛蓝的眸子,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唇,“不过我告诉你,既然你们婚约取消了,既然你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就不要妄想以任何一种方式弥补。她现在是我的了,对了,记得告诉你那不自量力的私生弟弟,我的人他若再敢觊觎,我不介意让他的下场比当年更惨。” 对面的男人依旧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藤川井悠冷笑着踢开楼梯门,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天台。 这个夜晚,只有冰冷的夜风,与他做伴。 蓝夕昨晚睡的不好,很不好。她拿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黑眼圈,无奈的叹气。薄林佑昨晚没回来,病房的灯就一直为他开着,她担心的总是站起来看看对面的床,生怕他回来了她还不知。 “咔嗒”一声,门开了的声音。 蓝夕瞧了瞧对面,薄林佑回来了。 她装作漠不关心的打了个哈欠,“唉,昨晚一夜没关灯啊……困。” 薄林佑解开衣扣的动作怔了下,心中有些许的欢喜,或许现在他不应该搬离这里。迅速的系上病服的衣扣,将衬衫收到枕头下,“昨晚在楼下睡了一宿,怕太晚了回来打扰到你,忘记关灯了……” 蓝夕打算厚着脸皮靠近他,从自己病床上跳下来,跑到他面前,“不行,薄先生,你得补偿我啊。我现在都有黑眼圈了!” 薄林佑似乎没想到蓝夕会这样说,仔细想了一下,“我公司旗下新开了一家五星级西餐厅,如果蓝小姐不介意的话,待蓝小姐出院了我请你去吧。” 蓝夕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快到蓝夕打针的时间了,医生和护士迟迟没来,蓝夕只好出门去叫,不料刚出门就撞上了藤川井悠。 “悠悠……”蓝夕退了几步,声音有些迟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见藤川井悠手中拎着一个valueofcakes的蛋糕,心中更加的疑惑。 他往病房里探了探头,发现薄林佑在里面,他挽住蓝夕的手臂,含笑走进去,“伯母不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吗,路上遇见你家送蛋糕的佣人,我就接过来了。我还带了你喜欢的香芋派,不过你的病没好不要多吃,还有皮蛋瘦肉粥和几个小菜。” “呃……”蓝夕看了一眼蛋糕,是她昨天看见的valueofcakes抹茶冰淇淋蛋糕新品,如果不快点吃的话会化掉,“一大早就吃凉的不太好吧。” 这时一身黑色西装的林越走了进来,将一叠文件夹放在薄林佑床头柜上,“薄先生,今日形势已经整理好了。另外,医生要您现在去做个ct。” 藤川井悠点头,“一会我把它放到王医生办公室的冰箱里,你想吃的时候再去拿。” 蓝夕的视线随着薄林佑出去,藤川井悠已经注意到了这点,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小夕夕,该吃早饭了。” 藤川井悠唇角一贯的笑意变得有些冰冷,湛蓝的眸子如结冰的湖面,心也随着她的视线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她抬头望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今天不需要上课吗?咦你的手怎么了?”无意间瞥见他右手手背上的血痕,蓝夕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弄的?” 他伸了伸手,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头,然后握住她的皓腕,“原来夕夕也会担心我呀。” 蓝夕很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怎么弄的,别转移话题!” 藤川井悠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俯身靠近她,“昨晚开门的时候我家狗扑上来,爪子不小心就把我挠伤了呗。” 蓝夕有些心疼的摸着他的手,之前在德国的时候他总和别人出去打架,每次受伤了都是她给他上药,现在又看见他受伤,她就有一种“必须给他上药”的强迫感。 “那你还不赶紧消毒上药,不怕得狂犬病?!”蓝夕着急的说,这可是昨天的事情啊,他居然一点也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罢就叫来护士要给他消毒上药,藤川井悠将她按回病床上,“夕夕你别着急,我昨天已经上药了,今天早上换药的时候发现消毒棉没了,我得看你吃完早饭才能去买消毒棉。” 蓝夕快速的吃了几口清淡的粥,“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先走了,记得及时换药,别总让我担心。” “嗯,不让你担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有点暖暖的。 005他的女友 “小夕子我们来看你了!” “啦啦啦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上午九点的时候蓝夕的几个室友来探望蓝夕,给蓝夕送来了一束花、一个果篮,还买了点她平常吃的夹心小饼干。 薄林佑已经回到病房了,听着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个上午,他感觉脑海有点混乱,索性关了笔记本电脑,拿起林越送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小夕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订婚的消息!” “小夕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家就是开valueofcakes的!” “小夕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住院了!” 蓝夕:“……” 经过几个室友的轮番轰炸,她只能认输,“我昨天进来的,而且手机没电了,你们饶了我吧快回去上课吧。” 其中一个女孩子惊讶的说道,“小夕子,真想不到啊,你居然这么快就订婚了,唉我们八卦一下,他对你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很温柔?” “嗯……”什么?订婚? 蓝夕有一种不太对的感觉。 “什么订婚?我怎么不知道?”她微微蹙眉,努力回想着订婚一事。 另外几个室友一脸八卦的感叹,“哇原来现在的世界是这样的~~” “说一下,我不太清楚。” 几个室友同时拿出了鸭梨手机,打开了新闻网页一起声情并茂的朗读着,“valueofcakes董事长蓝xx女士面对hc公司董事长之子对女儿蓝夕的求婚一事做出表决,女儿蓝夕昨日已秘密订婚,消息未及时公布表示十分歉意。呀,蓝夕,想不到呀!” “咚咚咚”林越敲门后就匆匆进来,将手中的报纸递给薄林佑,神情严肃而紧张,“薄先生,您看……” 薄林佑犹豫了下,“按原计划走。” 林越点头,“好的,可是刚才子公司股票跌了4.2,目前形势不太乐观,现在还处于持续下跌中。” 蓝夕听到薄林佑秘书的话立即打开手机网页,最热门的新闻莫过于全球连锁的valueofcakes董事长女儿订婚和薄氏b股下跌严重的抛留问题。 是母亲做了什么手脚吗?看来母亲是真的想让她彻底离开薄林佑,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她装作不再爱他,那这场无声的战争就会停了吧。这是目前解决薄氏危机的最好办法。 “我怀疑是有其他公司做了……”林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薄林佑阻止了,薄林佑把西装从床头柜拿出来,冷漠的俊脸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一丝的焦急和担心,“现在给我办理出院手续,联系白霞市最大的媒体,我要亲自开新闻发布会。” “哇塞,看来和你住一个病房的也是大人物耶!”一个室友小声在蓝夕耳边说,“你知道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板着一张俊脸在床上用笔记本,看样子是个闷烧的大人物啊。” 蓝夕不好意思告诉她,那就是薄氏集团的下任总裁,反正她们没认出来,她也没必要说了。 “你们先走吧,我想再睡一会儿……”面对室友们古怪的神情,蓝夕无奈的抚额,“有时间请你们去valueofcakes餐厅行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几个室友才满意的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亏损的很严重吗?”蓝夕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毕竟他现在可能不认识她了,她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语气来关心他、问候他。 薄林佑正在屏风后换西装,在系领带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手顿了下,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算很严重,不过我得回去处理一些问题。蓝小姐可以帮我系一下领带吗?”他走到蓝夕的床前,手中拿着一条深色系的领带。 蓝夕咬唇,害羞的点头。终于有一天,可以亲手为你系领带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19年。 接过他手中的缎面领带,半跪到白色的床上给他系领带,白皙的手可以清晰看见青蓝色的血管,她的动作不太熟练,最后也算是系了一个完美的领带。 “多谢,”薄林佑转过身去从文件里抽出了一张白纸,从衣兜里拿出马克钢笔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蓝小姐出院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请蓝小姐去我公司的新餐厅。” 蓝夕点头,目送着那个背影离开。 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仅此而已。 薄林佑的手总是情不自禁的触摸现在系着的这条条纹神色领带,他并不怎么喜欢这条领带。可他只要系着这条领带,仿佛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 薄氏第一大厦,十九层新闻招待厅。 当薄林佑和传闻中的女友琳卉出现在十九层的时候,相机的“咔咔”声随着闪光灯一同出现,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堵在了二人的周围,当然,在这关键时刻,他们可要多拍几张照片。 琳卉是新出道的模特,在g大读大四,新闻专业。她出道时很多人怀疑她的身世,查来查去最后发现她的父母竟然是某娱乐杂志创始人!后来不知道琳卉怎么就成了薄林佑的绯闻女友,不过她这个绯闻女友的风度也是丝毫不减,任何镜头的着装打扮都典雅高贵,简直可以说是时装界的大腕! 这次琳卉同薄林佑参加薄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她的“绯闻女友”名声就散了,改成了“正牌女友”。 琳卉带着一成不变的圣母微笑,一手拿着dior经典款乳白色手提包包,一手挽着薄林佑的手臂,动作十分的亲密。 “薄先生,请问您何时与琳卉小姐开始交往的?” “薄先生,请问您对公司b股暴跌有什么看法?” “薄先生,请问您近期有无与琳卉小姐的订婚计划?” “琳卉小姐您何时与薄先生成为亲密的爱人?” “琳卉……” 这是薄氏集团有史以来,总裁亲自召开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这次b股暴跌也是任何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总裁亲自开新闻发布会,看来这次b股暴跌对公司的影响不小。 “新闻发布会于两点三十分开始,请各位持邀请函入场。”十九层的广播突然响起,盖过了记者们的声音。 这是现场直播。蓝夕坐在电视机前毫无兴致的翻着valueofcakes新品图册,最后无精打采的关掉了电视机。 私人电梯中,琳卉挽着薄林佑手臂的手有些发抖,她极力保持着圣母般的微笑,脸色发白。 “林佑,我今天的着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她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纪梵希新款抹胸曳地长裙,层层的裙摆如莲花般绽放,她昨天发波浪卷的长发拉直,现在是古典的中分直发。 电梯中静默了很久,他不动声色的拂开琳卉的手,“没有什么不合适。” “哦……”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她不得不恢复圣母般的微笑,尽管她的双颊现在已经笑的僵硬。 琳卉是刚出道的模特,很少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毕竟是从未被记者追问过,在薄林佑进会议室开发布会的时候,她在外面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您和薄先生认识很久了吧,为什么选择现在公布恋情?”一个记者问道。 琳卉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大概是现在我的公益形象可以挽救薄氏一部分吧。” “那您认为薄先生是真心对待您的吗?” 琳卉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了!林佑现在很爱我,我也很爱林佑,我们当然是真心的了!” “何以见得?” 琳卉想了想,眸子很认真的看着镜头,“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订婚,不过也快了。如果这次薄氏子公司能顺利度过难关的话,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订婚了。” “您有什么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的吗?” 琳卉微笑着转过头来,面对着镜头,一字一字的认真道:“希望大家祝福我们,谢谢。” 医院,蓝夕打完针路过大厅电视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镜头。蓝夕的步伐顿了顿,他们要订婚了吗……算了,她还在幻想什么。面无表情的回到病房,发现藤川井悠在给她叠被子。 “悠悠。”她咬了咬唇,步伐缓慢的走进病房。他回首时,恰好撞见她一双充满水雾的眸子,柔弱的让人心都碎了。 藤川井悠扯了扯嘴唇,无声的将她揽入怀中,一股让人心安的淡香涌入鼻翼。她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我的母上大人把我强塞给你了?”听到她低低的嗓音时,他湛蓝色的明眸中有片刻的犹豫,随后歪头坏坏的一笑,像个恶魔一样的搂住她的腰,“我为了小夕夕可是从德国追到了中国,好歹我们同一屋檐下住了一年多,小夕夕现在不想对我负责是不是?” 蓝夕惊呼一声,立刻拂开他的手,“悠悠,你……” “乖啦,我今天只有一节课,上完就来找你了。晚上想不想吃乌冬面?g大旁新开了一家正宗的日本乌冬面馆,今天上午和一位日语系教授去吃面的时候,我都怀念我的家乡了。”藤川井悠对那家面馆赞不绝口,终于把蓝夕说心动了。 “好吧。” 蓝夕深吸口气,或许她现在是时候平复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了。既然过去了就过去吧,看着心爱的人有了心爱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006 狭路相逢 三天后,蓝夕终于达到母亲所谓的出院标准,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她看了藤川井悠的课表,今天他的课程很满,所以出院的时候就没有给他打电话。她打算直接叫辆的士到g大,可今天偏偏就下雨了,刚下了一场雨路面很滑,不容易叫辆出租车。 蓝夕站在医院门口抱着来时带的兔子抱枕,摸了摸手机发现没电了,这下司机也不用叫了。她呼出了一口气,淡定的看着一辆辆豪车从面前驶过。 一辆灰色的保时捷驶过,不到两秒钟又退了回来。防窥视车窗被按了下来,后座露出一张严肃而冷峻的脸,是薄林佑。 司机是薄林佑的秘书林越,林越好像认识蓝夕似的,很客套的让蓝夕上车,“蓝小姐出院了怎么不通知一声?薄先生还要请您……” “手机没电了。”蓝夕解释道,然后转过头不去看他。 林越尴尬的看了看薄林佑,将车开到蓝夕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林越打着伞下车为蓝夕撑伞拉开车门,“蓝小姐上车吧,去哪里?” 蓝夕没有犹豫太多,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g大西宿舍楼,谢谢。” g大离医院不算太远,大概15分钟的车程。蓝夕一路上都没说话,车内也没开音乐,只能听见雨水打在车玻璃的哗哗声音。 薄林佑似乎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犹如一尊雕像。快到西宿舍楼的时候,蓝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停在这里就行了。” 林越犹豫了下,现在雨已经停了,可是离宿舍楼正门还有一段距离…… 在不远处,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吸引住了他们的视线。大雨刚止,宿舍门前没有一个人。就这样突然出现一抹深蓝,多少让人有些诧异。 蓝夕沉了沉气,“我……朋友在前面等我,我先走了。”车刚停,蓝夕就推开车门下车,林越也下车送了蓝夕一段。 薄林佑看着蓝夕离开,林越回来,沉了沉眸,权当没看见。 这女人真的和别人处对象了,而且是藤川那小子……薄林佑隐隐的有些担忧,可一想蓝夕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藤川到底几分真心呢。他还是有些担心,却没有了任何的身份与资格。 “回公司。”他深吸口气,又合上眸子小憩。 灰暗的天际,阴沉的乌云,好像在预兆着什么。车内静谧一片,除偶尔的咳嗽声外,再无声息。 藤川井悠很自然的牵起蓝夕的手,唇角有宠溺的笑意,装作什么也不知的说道,“我刚下课,没想到就在这里遇到夕夕了。” 刚下课吗……蓝夕不太相信,他为什么会算的这么准,她会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与他“偶遇”。 “要下雨了,晚上可能还有系里的课,我先回宿舍吧。”蓝夕眨着一双明媚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藤川井悠。 他本来打算今天亲自去接夕夕出院的,不料夕夕手机关机,被薄林佑送了回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但是藤川井悠很担心薄林佑会告诉蓝夕,关于他……在德国相遇前,离开后,一切发生了什么转变。明知蓝夕现在是喜欢薄林佑的,他却渴望现在就能得到蓝夕的爱。 他无声的叹气,总会有一天,夕夕是他一个人的吧。 岚山十二号包房。 对面的男人优雅的喝着咖啡,黑色的西装,魔魅的冰蓝色眸中蕴含着动人的神情,修长的手指在一遍遍的摩挲着银色刀叉的手柄,不急不慢的动作实在让人有些不解。 他究竟要做什么?! 琳卉几乎想要拍桌而起,若是对面男人身后没有站着那些一个比一个彪悍的肌肉男保镖的话,她想她一定会的。 “今日能‘请’与故人来叙旧,也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暗红色的灯光落在对面的沙发上。而沙发上的男人靠在沙发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半明半暗中多了几分的神秘。 男人挺直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边的镜框,正是这充满书卷气息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儒雅,少了几分的邪佞。 琳卉的手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伸进包包里,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必须离开这里!!! 刚摸到自己的手机,还没解锁就被一个强力压在面前的咖啡桌上。化了精致妆容的脸被咖啡溅到,波浪的卷发也胡乱的黏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放开我!”琳卉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手机就被惯性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一个保镖弯腰拾起琳卉的手机,恭敬的递给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魔魅的勾了勾唇,优雅的起身,一步一步走近被压在咖啡桌上的琳卉。此时琳卉的前胸紧紧的压在咖啡桌上,肩膀被两个保镖死死的用手压住,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半张脸都侧着贴在了桌上,狼狈又可怜。 “想要离开这里,需要拿点东西交换吧?”他微微俯身,声音磁性而低迷,hugoboss-soul的味道萦绕在琳卉的鼻翼,迷人又魅惑。 琳卉忽然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要离开这里!!”尽管她拼命的挣扎,可她一个受制于人的弱女子又怎能敌得过两个结实彪悍的男人的力量? 他唇角微勾,一字一字的轻(禁)慢说道,“放开她。” 没想到两个保镖刚松开琳卉的肩膀,琳卉就跳起来,扬手一个耳光落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让整个包房都变得无比静谧了。 “先生!” “先生!” 保镖们立刻都围了上去,这个男人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淡定,一个简单的手势告诉他们,别过来。 琳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很危险,在人家的地盘上竟还打了主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可不是你的什么故人!我还真不信你们能把我如何,不过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又怎么会怕你们这些流(禁)氓地(禁)痞?!”琳卉拢了拢自己的大衣,拎起包包就往门口走,眼看就要出去了,她拉着门把手,无论如何都按不开。 一股阴寒的恐怖从内心升起,琳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布满了…… “啊——!”他冰凉的手伸进她的衣服后领,琳卉又是一阵凄惨的尖叫,他将她一步一步的从门口拖了回来。 “三年前你和何宸欢策划了一场车祸,结果你得到了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你得到了你爱的人,你毁了别人的幸福,可你现在为什么又偏偏要出现在你毁了的那个人面前?她是那么的纯洁,你们总是觊觎着她的幸福。现在又联系谁了?两道通吃还要找人毁了她,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我今天就把你所做的一切都还给你,你说……好不好?”男人将她拖到沙发上,“做一个明星最失败的是什么?恩?” “你、你……”琳卉颤抖着指着面前的男人,“你回来了?你居然回来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这张脸整了多少次容?三次?四次?鼻子第一次垫的不成功,说说,一共垫了多少次?还有你的眼睛、下巴都做了什么手脚?” “你、你……” “滴铃滴——滴铃滴——” “先生,是蓝小(禁)姐的电话。”一个保镖看了看咖啡桌上的手机,“那……要不要接?” 琳卉颤抖着不知所措,恐惧已经让她忘记了流泪,“我有错我有罪,对不起我不会这样了。” 听了琳卉的话,男人似乎又恢复了优雅,没有了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变得异常的温柔,“所以,从你出了这个门起,做一个贤妻良母,不做不该做的事情,不说不该说的话,我不会再‘找’你,懂吗?” 琳卉含着泪点头,“我一定会的……” “放她走。”他把手机甩给琳卉,打开了包房的门,看着琳卉拿着包包和手机落荒而逃。 接通了电话,“夕夕下课了?我去接你。”他的声音磁性又温柔,让人快要沉醉在这甜蜜中。 蓝夕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我一会可能还要回分店看看。” “好,我现在去接你。” ******** “那不是金融系新来的藤川老师吗?怎么也会和蓝夕走在一起?”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就是藤川老师和蓝夕一起回来的!” 蓝夕听着耳边的话语,心中有些绞痛。她真的被同学们讨论成这样,她该幸运,这些话没有被薄林佑听见。 他昨天大概是看见了,悠悠在宿舍楼门前等她。说是碰巧,谁都不信。 今天藤川井悠穿的有些特别,是薄林佑昨天穿的那款阿玛尼西装。还戴了金丝边的眼镜框,显得他三分慵懒,七分儒雅。 走向他的时候,他自然的张开双臂,等着她走到自己的怀抱中,可蓝夕走到离他三步的位置,很严肃的说,“悠悠,我们真的不合适。别在公共场合和做亲密的动作说亲密的话语,我承受不起你的爱意。”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渐渐的收回了唇角的笑,“我尽量。” 拉开versacelp640的车门,蓝夕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启动车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007 激流暗涌 “如果你今天很无聊的话,抱歉我不能陪你在这里借酒消愁。”蓝夕在看了藤川井悠接连的喝了三瓶百威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淡漠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 白霞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大厅之中已人山人海,若不是藤川井悠在这里预订了位子,估计他们也要等很久。 点了一桌子的佳肴,两人都没动几口,藤川井悠面前多了几个喝空的酒瓶。 他就坐在她的旁边,双臂一伸就要过来拥抱她,蓝夕不动声色的躲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还没回分店。”她提醒道。 藤川井悠摇了摇头,显然是醉了,还拿着酒杯自顾自的饮着酒,也不忘回答她的话,“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哪个分店敢提前下班,你的母上大人不会直接开除她们?” 她蹙了蹙眉毛,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左脸是伤是怎么弄的?” 藤川井悠的手抚摸了下自己的左脸,“噢……大概是不小心蹭到了哪里吧。”唇角上扬,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蓝夕知道他不想说,就坐在他的身侧,不再说一句话。而藤川井悠也忽然放下了筷子,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夕夕,我们试试吧。” 他尝试着牵她的手,她却不动声色的躲开。 试试?她何尝不想忘了那个人,和别人试一试?爱是一道疤,它就是那么霸道的横亘在心中,只有时间才能将它淡去。 她垂眸,手指摸着触感很好的锦绒桌布,“我不想说我们适不适合,只是我不想伤害到你。悠悠,我心里的那个人谁都抹不去。” 还是忘不掉他。 即便是分手,相见陌路,你也会在看到他的时间,想起,他也曾对你温柔过。那片刻的温柔不是假的,永远存在。 “抹不去吗?呵……蓝夕你把我藤川井悠当做多么随便的人了?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酷似质问,“我追了你三年,整整三年,在德国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傻子,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傻,拼命追一个失忆的人。蓝夕,你还想等他恢复记忆?你是想等到铁树开花还是想等到世界末日?你可以为爱情犯傻,但是不能为爱情犯贱!” 悠悠此时已有醉意,话也多了起来,而且字字如针,一阵一阵的扎在她的胸口,凶猛的言辞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蓝夕慢慢的低下头,声音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如蝶翼般的睫毛扑闪着,有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悠悠你喝醉了。” 她在犯贱,他也在犯贱。 她知道在薄林佑身边的不再会是自己,却三番五次的想要靠近他,只要能引起他的一点注意,她都会很高兴。而悠悠明知她忘不掉薄林佑,却拼命的追逐她的身影,除她之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我是醉了,我醉了,呵呵,”藤川井悠突然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满身的酒气已淹没了hugoboss-soul的低迷气味,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失了心的疯子,“夕夕,不要犯傻了,我失去了那么多,不能再失去你了。对不起……如果你还要这样下去,我只能毁……” “抱歉打扰了,”一个沉稳的男性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明明是喧闹的大厅,这声音却让二人听着如同空谷传响,穿透世俗的繁华,“没有座位了,我和我的女友可以坐在这里吗?顺便我们就全买单了。” 蓝夕努力推开藤川井悠,慌乱之中竟显得有些窘迫,纤指擦了擦眼泪,然而她还没有回答,藤川井悠就冷冷的回道:“不可以!” 这冷冰的声音如此清醒,冰蓝色的眸瞳中带有一丝怒意,而对面的男人没有任何挑衅的意味,优雅的像个绅士,“那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就温柔的牵起琳卉的手,打算离开。 “等一等!”蓝夕忽然站起来,薄林佑微微侧眸,英俊的脸颊转向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话语。 她咬了咬唇,绕过悠悠,“反正这里还空两个位子,大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们也过来一起吃吧。” 藤川井悠饶有兴味的看着薄林佑,一言不发。两人对面正好还有两个位子,薄林佑坐在里面,琳卉坐在外面。 “点什么好?”薄林佑简单的翻了翻菜单,询问琳卉的意见。 琳卉正巧面对着藤川井悠,白天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现在说话都变得谨慎了许多,装模作样的点了招牌菜,然后把菜单推给蓝夕。 “蓝小姐还需要什么吗?这桌我们买单了。” 蓝夕坐回原位摇了摇头,桌下,她的十指紧紧的缠在一起,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摆。这时,藤川井悠的手慢悠悠的缠了过来,他的右手握紧她冰凉的左手,手心相对,似乎想温暖她的冰冷。 蓝夕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立即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看着蓝夕跑向洗手间的方向,藤川井悠的视线又回到了对面的二人身上。琳卉一直低着头,装作看不见藤川井悠,而薄林佑淡漠的看着蓝夕的杯子里一半的黑咖啡。 她又喝咖啡了,看来从医院出来后也没打算好好休养身体。 “今天很感谢你把夕夕送回来,不过以后就不麻烦你了,我会亲自接送,”藤川井悠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冰蓝色的眸子是满满的森寒之意,那惑人的魄力,像极了地狱修罗,“薄总裁有时间还是多陪陪自己的女友,多花些时间在自己的公司上,听闻博总裁的亲弟何宸欢最近很活跃,不知是否会给贵公司带来麻烦。” 他一字一句,没有半天刚才的醉态,这些不为人知的事,他倒像是说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从容不迫。 薄林佑收回了视线,“藤川老师还有课程要忙,我与夕夕也算是旧友,今天也算是顺道了,没什么的。” 老师?!藤川井悠心底一阵涟漪,他是牛津金融双硕士学位,若不是想每时每刻和夕夕在一起,他怎么会来白霞市的大学当老师?!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她的老师! “以后就不方便顺道了,毕竟我的夕夕不需要别人照顾,薄总裁觉得对吗?”他漫不经心的拿过蓝夕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仿佛在彰显两人亲密的关系。 薄林佑表面看似平静,实际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他的夕夕?内心自嘲的想着,今夜果然不该来这里,相见她一面就这么难,再听听藤川井悠这些咄咄逼人话,他就感觉是自讨苦吃。 “师生恋今年挺流行啊……”薄林佑“无意”感慨了一句。 藤川井悠“若有所思”的点头,“是啊是啊。” ***洗手间*** 蓝夕感觉自己脱离了藤川井悠的视线后,脚步慢了下来。她现在受不了藤川井悠那些轻佻又暧(禁)昧的话语,随随便便的就牵她的手,在德国的时候,他还可以借口说是什么西方礼仪啊,现在连个借口都懒得找。 她不是担心这个,她真正害怕的是,薄林佑把他们两个当成恋人关系。 可是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他薄林佑啊…… 蓝夕今天没喝酒,只是喝了点咖啡,不知为什么感觉现在头很晕。停下步伐想等头脑清醒一点再走,不料身上却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了,可能就在那杯咖啡里。到底是谁,想要算计她……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冲进洗手间让冷水把自己冲个清醒,还是该回去…… 到底是谁…… 难道是悠悠?不可能,是她要来这家店的,悠悠之前是无法知道的,他也没有离开她的视线一分一秒,不会有机会吩咐人下药,自从咖啡上来一刻就没有离开她的视线,更不可能是他亲自下药了。 离洗手间只有一步之遥。 一阵冷风吹来,她感觉大事不好,转身想要奋起全身的力气跑回去,迎面走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口带着钻石面具胸针。 “蓝小姐……” 这是个偏僻的角落,离正厅有很长一段距离,况且这正厅不是一个洗手间,这里灯光昏暗,尽管是最近的洗手间却也很少有人来。 蓝夕走投无路,知道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根本无法冲回去,更重要的是现在全身发软,要想跑回去实在太困难。 她一步一步后退,对面的两个白色西装男人丝毫没发觉她的动机,也没有步步紧逼,倒是在返回的出口堵着路。 蓝夕两步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甩上洗手间的大门,紧接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锁上门。这时两个男人傻了眼,慌张的摇着门的把手打不开,“快快!打电话!把□□拿过来!”说着就开始踹门。 五星级酒店的门果然高级,两人合力也踹不开。 洗手间有窗户,打开窗户,外面的冷风涌了进来,这里是三楼,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带走。 蓝夕握了握拳…… 喝了咖啡的藤川井悠正和薄林佑对峙着,忽然感觉心头一股热浪涌了上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仇人的热血喷涌在自己的身上,热的焦躁,让人无法压抑。 咖啡里有媚(禁)药!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小时,对面的二位“情侣”都快用完了餐,可夕夕还没回来。 糟糕……藤川井悠脱掉西装的外套,大步流星的走向夕夕离开的方向。 008 重新开始 琳卉见藤川井悠离开,顿时间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薄林佑,见他一副凝重的神情,也不敢打扰他,只好闷头享用着七分熟牛排。 薄林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不急不慢的看着短信,过了片刻收起手机,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吃着意大利菜品。 “卉卉,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他终于在吃完了最后一只冬菇后,放下了叉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都优雅尊贵,“嗯?” 琳卉的心头一紧,只感觉有坏事要发生,就连回答也变得谨慎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嗯……今天应该是第98天。” 她摆弄着裙摆,左手慢慢的伸出想要握住他的,下一秒他的话让她的动作僵住了。 “公司日后会很忙,我也很难照料到你,今天分手吧。” 琳卉向来是个聪明人,立即微笑回应着,她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不断的摩挲着,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暧(禁)昧的很,“林佑你别担心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而且现在我们两家的公司还在商讨着金融方案的事情呢,再说了……我这不挺好的嘛。”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肩头,再加上那“善意”的话,一时间竟让他无从反驳。 黑色的波浪卷长发在触碰到他西装的那一刻,他有些不知所措。尽管二人恋情已公布,即将订婚,可是两人也没有过度亲密的动作。 “等金融方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薄林佑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离琳卉有些距离。 藤川井悠即将走入洗手间的小道时,两个白西装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身上的钻石面具胸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面具势力?!难道是舅舅派来的人?! 藤川井悠拿出随身带着的独特吊坠,可两人没有什么反应,纹丝不动甚至有一点慌张。 冒牌货?呵,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的女人现在在里面,无论你们老大是谁,现在让他过来给bk家族赔罪……”藤川井悠的话还没说完,一记横腿将二人扫荡个跟头,二人没站稳就被他再补充的一脚踢下了楼梯,“都没有用。” 刚才这么一活动,感觉药效发挥的更快了。幕后有黑手决定了要算计夕夕,那二人下了楼一会儿肯定还会赶来,到时候他可就不能保证自己药效发作后还有这么清醒的头脑和敏捷的身手……他冲到门前,拍了拍门,“夕夕,是我,快开门。” 洗手间里面的蓝夕意识已经不太清醒,都快决定要从三楼跳下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打开门。外面灯光昏暗,她又一阵头晕目眩。 “悠悠,我……”她整个人都快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藤川井悠打横抱起她,“夕夕,是谁说的莫急莫燥。嗯?” 从侧面楼梯上去,二楼是私人客房,只要进入了二楼贵宾区,刚从那些冒牌货就无法进入了。到时候他再想解决的对策也不迟,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上的药解了。 藤川井悠迈开长腿走上了二楼,还好他随身带着这酒店的贵宾卡。从衣兜里找到贵宾卡,刷卡进了预留的空房。 502房间内漆黑一片,藤川井悠关上房间门,将贵宾卡插在电源开关处,整个房间立即亮了起来。 将蓝夕轻柔的放在床上,拉上落地窗的金色流苏窗帘,明明很简单的动作,他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药效发挥的太快了,他还是第一次中这种卑鄙的药…… 两个单身男女共居一室,还都被下了药。呵,这形势不容乐观啊。 蓝夕还有一点意识,硬撑着起身,“悠悠……你是不是也被……” 藤川井悠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恩。” 她没有犹豫,“对不起我不能……”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门,就被他拉了回来,他强迫自己和她隔开一段距离,深吸了一口气,“夕夕,我不会碰你,我发誓……不要出去,不要离开。好不好……?” 他的俊容在眼前变得模糊,她像触碰到了热铁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可是……”然而自己的身体并不怎么听自己的话,不受控制的拥住他,“我……” 不!怎么会这样!! 蓝夕想要离他远一点,可自己的身体却像被控制了一样,往他的身上贴,仿佛想要汲取一点清凉。 藤川井悠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决不能沉(禁)沦,否则明天,夕夕会更加的排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一把拽住蓝夕的手臂将她扯进浴室,抬手打开花洒的冷水,刷的一下,花洒喷洒出的冰冷的水流打在二人的身上,意识不清醒的蓝夕被这冷水一冰,失声尖叫出来。 “啊!悠悠你——”浴室里黑漆漆的,看不见的彼此的脸庞。蓝夕被这冷水一浇,瞬间清醒了许多,身体的燥(禁)热还未散去,可至少是身体听自己大脑的控制了。 藤川井悠一言不发,二人站在这花洒之下,彼此沉默着。 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不然……深爱她的他,何不趁此机会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暗夜之中,冰蓝的眸子沉了几分,像是湖水凝成的冰,彻骨凄冷。 借着外面明媚的灯光,暗夜中隐隐绰绰的可见彼此的身影。藤川井悠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夜里强颜欢笑,“夕夕,对不起。”他颤抖的伸出如钢琴家完美的手,慢慢的,关上了花洒。 蓝夕听着他低低的歉意之声,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拥抱他,瓷白的小脸还残留着药效刚褪的粉红,下巴贴在他的肩膀上,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安慰他的话。 悠悠,你有什么错……你哪里错了。 喜欢不是错,爱也不是错。 错的是……你爱我,我爱他。 “我们是不是没有机会了?夕夕,我真的好爱你……如果能回到三年前,我一定会将你留在德国,”他的手环上她的腰肢,如此温柔深情的动作,他的眸子里却满是悲痛,“夕夕,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可以试试的,对不对……” 蓝夕声音有些哽咽,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低了低头,“悠悠,我……” 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语,“夕夕不会再伤我的心了,不会的。”他自欺欺人的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接了下来。 “那我们试试吧。” 009 她不信他 他不敢置信的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心中激动无以言表,却未注意到,紧拥着的她,神情是多么的落魄与孤独,仿佛是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走上绝路。 “我们回去吧,药效这么快就消散了,再这样下去感冒就不好了。”藤川井悠打开了浴室的灯,瞬间的白昼让二人都有些不适应,他把柜子里的浴巾取出来给她围上,温柔又体贴。 蓝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丝还紧紧的贴在脸旁,她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我想先洗个澡,你先回避一下。” 藤川井悠愣了下,“恩,好。” 浴室里,蓝夕一遍遍的用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药效刚散去,她还是感觉有些不适。她想不通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如果悠悠没有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何宸欢吗?摇了摇头,他的目标应该是薄林佑,而薄林佑和自己现在走的又不近,何宸欢没有理由想算计她。 到底是谁呢…… 她揉了揉头发,不开心的关了花洒。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心底萌生。 会不会是……悠悠?!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一股森寒之意从背后升起。刚刚洗了冷水澡,现在越来越觉得这里可怕。 仔细的回想自己在德国的那段日子,和悠悠看似是偶遇,可如果要说是暗中被安排也是极有可能的。况且德国那么大,为何悠悠选择把自己的房子租一半给她住呢?在德国的那段时间,悠悠从来没有和她讲过中文,两人都是在用德语交流,而现在回国不久悠悠也来了中国,他的中文流利的就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一样…… 她从来不知道悠悠的身世家世,从来没有听悠悠提起过。若真的没有一点背景,又怎能这般随意的来去自如?就这么轻易的找到她不说,还能轻易的就任g大的金融系主讲教授。 他真的不简单。 或者说……他早在她未去的德国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她,只是假装久住德国,而她的行踪,他早已全盘掌握。 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他能及时赶到,而且随身带着这张酒店的贵宾卡。 呵,若真不是有意的,怎会这般机缘巧合? 悠悠,你靠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想要得到更多我所不知的‘宝藏’? 蓝夕瞥了瞥自己脱下的湿衣服,果断的裹上浴巾走了出去。 藤川井悠刚好在另一个浴室里沐浴,可湿了的衣服却脱在了房间里。蓝夕本是对他的衣服没什么兴趣,却发现床上多了一套新的女式衣服,就连内(禁)衣内(禁)裤都一应俱全。 看见茶几上翻开的酒店内部服务电话册子,蓝夕咬了咬唇,趁着悠悠还在浴室里就赶紧换上了新的衣服。不过这内(禁)衣的大小还真的很合适,一点都不差。嗯,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她随手翻了翻电话册子,发现册子下面是他的手机和一个吊坠。 这吊坠还真是奇怪,如果她没说错的话,应该是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和绝世蓝钻做成的,只不过这形状并不怎么吸引人,奇奇怪怪的看不出这是什么图案。 蓝夕在灯光下看了下吊坠,这应该是他一直贴身戴着的,她之前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被上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凸起刮到了,她吃痛的缩回手,指尖竟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咔哒”地一声,吊坠的尾端打开了,一个黑色方形的小纸条露了出来。 什么东西。 蓝夕心头一惊,不好的预兆。 她拿出黑色小纸条,只见上面是一个诡异的白色面具图案,很简单的图案,让人看却毛骨悚然。纸条的背面写着四个英文字母,她记得这是他的英文名字:arno. 浴室的水声停了,蓝夕立刻将纸条塞回吊坠中,凭着刚才打开吊坠的感觉很顺利的将吊坠按了回去。她长吁一口气,还好,一切顺利。 蓝夕回到床上,假装在闭目养神。不出一分钟,藤川井悠穿着灰色的浴袍从浴室中走出来,金色的发丝在金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魅惑。一滴水珠从发丝滑落,没入蜜色的胸膛。 “夕夕。”藤川井悠从浴室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吊坠戴在脖子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果然,这对他很重要。蓝夕暗暗想着。 蓝夕把藤川井悠的干净的衣服递给他,“我回避一下。”说完走进一间浴室,反锁上了门。 藤川井悠看着蓝夕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微微勾了勾唇角,脱下浴袍换上了衣服。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在看了来电提醒的名字后,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本打算不接这个电话,就当自己是没听见,等送蓝夕走后再给舅舅回过去,想必舅舅也不会太在意。 藤川井悠放下了手,任由自己的手机在茶几上响着,就像听不见一样。 可等了三分钟,电话只要自动挂断就又会打进来,藤川井悠知道,今天自己是不接这个电话,舅舅就会一直拨打,直到他的手机没电为止。 “舅舅。”藤川井悠接通电话后,声音很轻,怕是被浴室里的蓝夕听见。 “我让你回来你不回来是吧?再给你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家族大业你是回来接手还是彻底远走高飞,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那边的中年男人声音很低,但明显是压抑着暴怒的情绪,这是他唯一的侄子,bk家族里唯一有资格接手的人,“你可别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 藤川井悠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心跳都变快了,却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我不回去,我远走高飞呢?舅舅还打算杀了我吗?” 听了这话,电话里的中年男子咳嗽了几声,像是久治不愈的肺病,每一下都像是快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你个不孝的……咳咳咳!我告诉你,你不回来可以,你得知道,今天的事情可不是随机发生的,咳咳……听说你也中了药,真是不幸,没想到你和丫头的关系亲密到那种程度。哦……对了,今天的事都是舅舅我做的,送你一份大礼,不用太感谢我。”中年男人又狠狠的咳嗽了几句,听到自己侄子的呼吸声变得重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语言攻击。 不等藤川井悠太说一句,中年男人就满意的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 藤川井悠紧紧的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舅舅的照片,他真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听从那个可怕的男人的调派。 哦……不过,如果他亲爱的舅舅再“不小心”地碰了他的底线,他也会想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 010乍见之欢 看来刚才那两个带着白面具胸章的人,真的是舅舅的手下,只不过看见他的吊坠不领情而已。可是舅舅既然给夕夕下了药,又没想到他也会喝那杯有媚(禁)药的咖啡,那舅舅是想把夕夕推到何人的床上? 蓝夕站在浴室的门口,不知是该推开门走出去还是…… 悠悠电话的声音不大,她断断续续的听到几句。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就连她以为真心待自己的悠悠,靠近她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她还能相信谁呢。 蓝夕垂眸,失落的走出浴室。 “夕夕,你想不想听我解释?”此刻的他竟然如此平静,却迫切的想要和她解释。如果她对他还有一点的信任,不,如果对他有一点的怀疑,那么未来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冷静之后,她也理智的很。即便他什么也不说,她也能猜出几分。 “别解释了,”她感到眼睛里有些液体在控制不住的溢出,“随缘吧。”她微微颔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然后努力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向深金色的木门。 在她的手握上门的把手的一刻,藤川井悠忽然从她的身后抱住她,长臂紧紧的揽住了她纤细的腰(禁)肢,下巴埋在她的肩窝,拼命的嗅着她秀发上清冷的香味,顿时觉得心神安定了许多。 他沉了沉气,“夕夕,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害你,我会拼命的保全你,”感觉怀中身体的轻微颤动,他吻着她的耳鬓,“以我粉身碎骨,佑你一世无伤。” 蓝夕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她什么都不说。如此深情的悠悠,若是她有一天仍旧难忘旧情,又怎对得起他……? “夕夕,从我在法兰克福机场遇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将永远被我铭记。 “那天我本该乘机到玻利维亚度假,还记得吗,那天是个雨雾天气,我的航班延迟了,如果不是遇见了夕夕,我或许就随外祖父久居玻利维亚。 “我还记得夕夕那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高开叉旗袍,穿着givenchy最新限定款的花卉高跟鞋,留着最古典的齐刘海、及腰长发,红色的唇彩和瑰色的眼妆,你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了我。 “那个喜爱妩(禁)媚明媚的衣着,语言平淡却能挑起我心底波澜的夕夕,自从回国后,就变了。 “就像我们彼此从未相识,隔开的应有的距离。仿佛我们从未同居,从未……躺在一张床上。 蓝夕的眼泪落的更加的频繁了。 都是她对不起他,可是只要一回国,她就忍不住的犯(禁)贱,想要去讨好薄林佑,想要引起薄林佑的注意。明知悠悠是那么爱她,却伤他至深。 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她终究是要负了他。 背负的不是往事,而是沉重的罪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藤川井悠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肩头,磁性的声音中有低低的浅笑,他浮动的声线充满了宠溺,“如果夕夕忘不掉他,悠悠就陪着夕夕一起努力忘掉他好不好?夕夕想去哪里都好,不想读大学了,我们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不想留在这里了,我们可以去德国、日本、玻利维亚……” “夕夕敞开心扉,把开心不开心的都告诉悠悠好不好,我们才刚刚开始,只是欠缺磨合,你不开心的时候告诉悠悠,悠悠会好好开导你的。”他的手臂不松,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她的温度,他是有多么的渴望! “悠悠现在送夕夕回蓝家,学校那边夕夕不用担心,功课哪里不会给悠悠来个夺命call,悠悠以光速出现在夕夕的身边,好不好。” 蓝夕感觉自己快要哭晕过去了,揉着眼睛点了点头。 三天后,白霞市天气渐渐转冷,虽然已步入冬季,但仍旧离下雪的日子早许多。白霞市属于东北城市,冬季空气又干燥又寒冷,一阵一阵的冷风让早上刚用了面膜的蓝夕也有些顶不住了。 不能熬夜、不能不健康饮食、不能长时间在外面呆着,要注意身体、注意皮肤…… 她咳嗽了几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最近几天的经济课她都没怎么认真听,只要看到讲台前那无比认真讲课的悠悠,她就觉得好尴尬,可悠悠毕竟是一心一意的讲课,除了偶尔两人眼神“不小心”交汇的时候,他会回以灿然微笑,其他时候,他都冷着一张俊脸,一副……来着皆拒的冷漠。 “后天进入期末考试周,大家自己复习一下,这两天就不留作业了。下午的金融原理课由助教上,会把昨天的作业讲一下。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下课吧。” 蓝夕站在合班教室的门口,等待着悠悠走出教室。 最近她很主动,基本上都是在他来找她之前,她先找到他。她现在大三,课程不多,也临近期末,课程就更少了。而金融系有两个老教授退休,悠悠带着theking的金融学士学位书和theking校长推荐信来的,仅凭这两样东西,他就轻松获得金融教授称号。 好吧,她的确是有点醉。 悠悠现在不仅要教大三的金融课程,还要教大一那些新生的课程。大一的学生入学不到半年,多数时间课堂都死气沉沉的,最重要的是找不到学习的方法,每次月测的成绩都让人看了着急。 他的压力也很大。 “今天怎么没在寝室里好好休息?”正当蓝夕走神的时候,藤川井悠走出来直接牵着她的手,“不是答应我,要好好休息养身体的吗,难道夕夕还想在医院过年?” 她咬了咬唇,有点无辜的看着藤川井悠,“马上要考试放假了,寝室里另外三个同学家都是外地的,现在她们都忙着订火车票和男友煲电话粥,经常不在寝室里,我一个人闲的无聊,只好出来走走啦。” “难得夕夕能闲的无聊啊。”藤川井悠把书放在的办公室,锁上门便牵着她走出g大。 今天他没开车,但是心情很好很好,牵着她的走,不急不慢的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偷看她带笑的侧颜,他都觉得自己幸福。 “二位今日很闲吗?”走出g大的第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灰色的跑车停在了二人面前,车窗慢慢的降下,是何宸欢充满笑意的俊脸。 011 主动献吻 何宸欢吹开了个口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夏晚笙不轻不重的敲了何宸欢后背一下,“你现在是公司的当红艺人,你给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别一天天跟地(禁)痞混混似的,说话态度端正点。” 何宸欢顽皮的向夏晚笙吐了吐舌头表示反抗,随即转头视线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话语中带着挑(禁)逗,“现在师生恋都这么流行了啊,果然是我们out了……失敬、失敬。” 他是认识藤川井悠的,他也知道藤川井悠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就算他藤川井悠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还是怕自己在蓝夕面前变成野兽。 野兽伪装成绅士,哦,藏得真够深的。 藤川井悠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紧紧的锁着何宸欢,淡淡的说道,“这年头,艺人和经纪人谈恋爱的也不在少数,何苦总盯着别人的女人呢?” 何宸欢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尤其是一个破坏自己计划的人呢,“蓝小(禁)姐似乎是我先搭讪的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指节处都微微泛白。 “三年前我就在德国认识了悠悠,事实与您说的,稍有偏差。”一向是惜字如金的蓝夕此时也为藤川井悠说话,何宸欢本以为蓝夕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料驳了他的面子。 这个该死的贱(禁)女人! 何宸欢暗暗咬牙,“蓝小(禁)姐既然和hc集团董事长之子胡澜订婚,又怎能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蓝小(禁)姐还不知道吧,胡澜近期就要回国呢,不知道如果胡澜看到这副场景,作何感想。” 胡澜?蓝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生病的那天,她的室友看她的时候就提到了hc集团。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集团,应该是主打海外的集团,不过……胡澜为什么要向她求婚?妈妈为什么要替她接受胡澜的求婚? 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呢…… 藤川井悠的大手包(禁)裹着她的小手,藤川井悠点了点头,“何宸欢先生不愧是娱乐界的红人,远近闻名的顺风耳,只要别人有一点动静都一清二楚,不知未来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勾了勾唇,又一个想破坏他和夕夕关系的人。啊呀,这世界上想他们分的人真多。可越是这样,游戏就越是有趣。 五年前的车祸一账还没来的及算,琳卉已经收敛了,而始作俑者何宸欢还能这么逍遥法外,看来是时候提醒一下薄林佑,无聊之时可要多给自己的弟弟何宸欢施施压。 他何宸欢不过是个私生子,如若不是薄林佑大度,他何宸欢又怎能活到今天?五年前还恩将仇报,一场车祸让本该在一起的人别离,海角天涯之后却不能相认。 藤川井悠想到这里,觉得何宸欢真的很可笑。人应该懂得知足,欲(禁)望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而何宸欢,有了不同于常人的身份,现在要钱不缺,要女人也不缺,有名有利,却还妄想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何宸欢冷哼一声,“今日本是打算告知蓝小(禁)姐我变心了,不过蓝小(禁)姐似乎也没放在心上,那这样最好,两清了哦。”夏晚笙微微蹙眉,“不好意思,一会阿宸还有拍摄要接,先告辞了。” 待何宸欢离开后,蓝夕牵着藤川井悠的手,第一次笑吟吟的对他说,“悠悠是不是吃醋了?” 藤川井悠正要回答的时候,忽见远处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保时捷,车牌号是车主的生日……他微微弯唇,一把将蓝夕揽进自己的怀里,声音低迷暧(禁)昧,浮动的声线犹如暗夜的焰火。 “是呀,宝贝儿,我吃醋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呢?”恶魔的余光瞥见保时捷并未驶走,反而是更近了几步的距离,看来薄林佑还真愿意看这场景,那他不妨就让他看个够,“嗯?是不是应该……” 整个人都被他的两只手臂揽住,他身体的温度让她的脸有些发烫,尤其是……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就连他的心跳声音,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切寒冷都被他阻拦在外。 蓝夕不想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吧,把他挑(禁)逗了又不知怎么给他灭了心里的小火苗。 “嘿……”藤川井悠的手臂松了些,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坏笑和邪佞,“宝贝儿,献吻吧。” 知道蓝夕这个小白兔不会主动献吻,藤川井悠挑了挑眉,“夕夕不主动,我就要主动了哦~” 听了他的话,蓝夕立刻摇头,“不不不,我我我。”说罢,就踮起脚尖,主动的要吻他的唇。 而黑色保时捷内的薄林佑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紧锁着那抹浅蓝色的羸弱身影,她从未在自己的面前这般主动过,如今和藤川井悠那个小恶魔在一起了,还能这般的主动,看来是真的陷身情网不可自拔了。 他不知道蓝夕单纯到什么程度,藤川井悠竟然能两三句话就骗的她又亲又抱的。蓝夕不是平常的人,智慧和洞悉能力也不缺,怎么偏偏就在藤川井悠这里弯了腰呢? 淡蓝色的带着prada的logo衬衫外,还套着一个长款圆领的水蓝色毛衣,下面是宽松款的珊瑚绒打底裤和白色运动鞋,这搭配怎么看怎么惹人注目。 薄林佑深吸口气,戴上墨镜推开车门,大步迈向二人的方向。而蓝夕恰好背对着薄林佑,不知自己的身后正有人走来。吻着蓝夕的藤川井悠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看见薄林佑过来,揽住她腰肢的手倒是紧了几分。 怎么,你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抢我女朋友不成? 薄林佑在蓝夕身后站定,眸子扫了一眼藤川井悠的手的位置后,压抑了情绪的暴怒,开口道,“我寻二位许久,不料二位在这里恩爱,打扰了,真是抱歉。” 蓝夕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有些惊诧,立即和藤川井悠保持了一段距离,而藤川井悠却饶有兴致的将她拉过来,仿佛在宣布她是他的人。 “薄总裁也是很有趣的人,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有闲心在这里吃醋,难道说……公司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藤川井悠漫不经心的扫了薄林佑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的神情,不被他的话打动。 而蓝夕的心,更加的忐忑。 “刚收到的消息,lk海外集团的总裁和hc董事长之子今日一同抵达白霞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lk总裁……是你的舅舅吧?”薄林佑摘下墨镜,眸子沉了沉,视线落在蓝夕的身上。 很快,藤川井悠就会被迫离开白霞市。到时,就不会再有人千方百计的想着他日夜思念的夕夕了。 012 他没失忆 这时,藤川井悠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点显示,心中有些崩溃。 ——亲爱的舅舅,您又来扰了我的好事。 电话铃声不依不饶的响着,一遍不接就继续拨打,仿佛就想和他扛到底。 蓝夕渐渐远离了藤川井悠几步,“你接电话吧。我去白霞的valueofcakes总部看看。”也不等藤川井悠再开口挽留,她就大步离开。 薄林佑戴上墨镜,唇角微微上扬,“既然你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回到保时捷内,心情有些愉悦,驾车追上走的不远的蓝夕,二话不说就将她塞进车内。 蓝夕一阵头晕目眩,“薄先生,您没疯吧?”她的语音未落,保时捷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没系好安全带的她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 她恶狠狠的瞪了薄林佑一眼,五年前有一次他家司机强把她拉上车,然后也是这样,弄得她胆战心惊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他们可怕。 五年前的事情估计他也记不起来了,那还是不说为好。 “去valueofcakes总部?”薄林佑播放了轻音乐,是低音提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曲,很熟悉的调子,“听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乐曲。” 蓝夕点头,望见车窗外飞逝的景象,难免有些感慨。 “五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呢,”蓝夕垂眸,即使她现在对身侧的这个人再有情感,也是不该了,“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弃我而去。现在只有悠悠一如既往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藤川井悠吗?呵……他很危险,蓝小(禁)姐真的就那么信他?”薄林佑一心一意的开着车,目不斜视,他也的确是不想看到,蓝夕说悠悠名字的时候,眼底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 信不信现在不重要了,受了情伤后,也只有忘了旧爱,和新欢在一起才能不用自舔伤口。 在德国的那三年,她的确是和悠悠一起过的。没有什么关系,普通到只是一个朋友、一个租了自己的别墅的卧室的房东。 陪她一起哭一起笑的,是悠悠。或许五年前,那个可以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是薄林佑,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只为她展颜,可以每天送她上学接她回家,风雨无阻。但时间所改变的,又怎是这一点点。 “再热情的心也经不起冷漠,再爱你的人也经不起冷落。”蓝夕扯了扯唇角,“薄先生似乎情绪不太好,看来家中有些事情?” 薄林佑突然停下了车,摘下墨镜,认真的说,“蓝夕,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是不是可以……” “薄先生!”蓝夕打断了他的话,回以一个小小的微笑,“您现在是薄氏公司的一把手,而下面董事会死死的盯着您,还有三家企业在白霞市的地位也不比薄氏低,这样的高压条件下,薄先生还敢谈情说爱吗?” “我爱谁、喜欢的谁,似乎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但若蓝小(禁)姐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薄氏集团自然会将蓝小(禁)姐的援助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吗……五年前的罪过,还不够刻骨铭心吗?虽然她不知道那场车祸究竟因何而起,可矛头最终指向的都是她!薄家大度不追究此事,蓝家自觉的将以往的海誓山盟看的云淡风轻。 正是如此,才有了现在的……蓝氏集团女儿接受hc集团董事长之子求婚、薄氏总裁薄林佑与嫩(禁)模琳卉大胆秀恩爱。 多像笑话。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还想怎样挽救这场残局。 “无论是念在旧情还是新意上,我都愿意帮助薄先生。不过我的母亲大人最近盯的我很紧,她不喜欢我吃回头草,何况她给我订了婚,我不方便与薄先生再多见面。”蓝夕没说一句话都想了许久,大概两分钟,才说完这段话。 而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不和你太多牵连,我都愿意帮你。但情感方面,我就不便做老好人。 “藤川井悠也不是蓝小(禁)姐母亲大人的人选吧?不过蓝小(禁)姐近来与他交往甚密,这也是蓝小(禁)姐母亲的意思吗?”薄林佑从容的说完这句话,蓝夕被他气的恨不得一把钢刀刺穿他这个恶魔。 分明是一个腹黑又闷烧的恶魔总裁。 蓝夕不得不说出实话,“我已经答应悠悠了会给他时间,我不想像从前一样,一味的接受母亲的意思,何况我从未见过胡澜,怎会真的和他成婚?在成婚之前,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这就是豪门的定律。” 比如,五年前的你我。 一场人为的车祸,就可以分离你我。而你,不得不在高压的环境下,伪装失忆不记得我;而我,只好装作放下,一心一意的深爱着其他。 越是情深时,越是心痛时。 “我和琳卉分手了,不出一个小时,媒体就会放出这个消息。”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动作轻柔。 蓝夕的心跳漏掉了一个节拍,有些发愣的问他,“什么?” 薄林佑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和琳卉分手了,是真的。”本以为她会有些小开心,至少她还对他心存怀念,可是她却猛地抽(禁)回了自己的手。 “即使你的失忆是假的,我也不想我们两家再陷入当年的绝境之中,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和你一起受外界舆论的困扰了。薄林佑,别再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了,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真的,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蓝夕的视线有些模糊。 可以装作不爱,可以很绝情的说,自己真的爱上了别人,只想一心一意的爱着。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从装进第一个人的那一刻起,又怎会活第二个人,这般轻易的闯入? 倦了,别闹了。 他喜欢看着她认真看书的模样,看着她坐在书房里反反复复的写着一个字,看着她一急之下把他的公司报表当做草纸乱写乱画……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即使她不看他,他也觉得安心。 013 她来正好 “和藤川井悠在一起,你觉得他可以给你什么?”薄林佑有些微怒的点了一根primetime,黯淡的明灭,橘红色的星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蓝夕有些置气的说,“他能给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和他在一起了。”说完,就夺过他手中的香烟,将其摁灭在烟灰缸中。 他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忽而握住她的左手,五指与她的相扣,“明晚薄氏与蓝氏集团有一场联谊酒会,我也是一个小时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想必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夕夕的父母会从美国回来主持这场酒会,hc董事长之子胡澜和lk海外集团的高层人士也都会过来,还有白霞市有名望的贵族。这场酒会本是由蓝氏举办,薄氏集团也只是应邀联合举办,这个酒会的目的,就是澄清你我的关系。” 澄清关系?!蓝夕蹙了蹙柳眉,他们的关系不早在五年前就澄清了吗?为何现在又要来这乌龙酒会! “我后天有考试,明天似乎不太方便。”蓝夕觉得自己去不去没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已经决定了,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多少。 “哦?听说夕夕的礼服已经做好了,会从加拿大空运过来呢,”他含笑望着她,眸子里满是笑意,“还是夕夕的父母想的周到。” 她有点抓狂了,薄林佑和她的母上大人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多个酒会难不成薄氏和蓝氏的股价会翻倍上涨? “薄先生觉得,这场酒会获利的是哪方?蓝氏?薄氏?还是……” 他沉吟片刻,“夕夕,我想和你复合是真的。但蓝氏现在的态度很摇摆,你的母亲同意你嫁给胡澜,你的父亲同意与薄氏联合,明天的酒会或许是一场谈判。” “可是他们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和悠悠在一起的呀!”蓝夕有些着急,她已经答应和悠悠在一起了,父母的意见又和她不统一,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薄林佑的心有些沉,“你真的很爱藤川井悠吗?” 被他这么一问,她又有些犹豫了。她怎么敢说,我爱的明明是你啊! 在他的面前,她可以看似云淡风轻,她可以表面上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可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不平静。 “藤川井悠并不是很单纯的贵族公子,他的家族背负着无数血雨腥风都被岁月所掩埋,他的身上有家族使命,他永远无法自由,他必须听从家族的安排,”薄林佑叹了口气,继续道,“谁也不知道家族给他的任务是什么,我想你远离他,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蓝夕的心中有些涟漪,悠悠,那些海誓山盟的话,都是假的吗…… 以我粉身碎骨,佑你一世无伤。 听起来是那么的感动,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每一个字眼都那么的诚恳。 “我不知道这些,”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事情明天就解决了,现在还是不多想了。” “夕夕会给我机会吗?”薄林佑迟疑了下,问道。 他知道现在她心里一定很乱,或许明天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藤川井悠与何宸欢还是要防着点的,趁着明天的酒会,他会尽快把五年前的事情曝光,把蓝家和薄家的误会消除,不然蓝夕的母亲大人是不会再给薄家好脸色看了,蓝夕自然不会反驳母亲。 他不想让她为难。 蓝夕点头,“恩。” 他启动车子,开车的时候用余光看了眼蓝夕,发现她半蜷在副驾驶座里。看样子也不忍心让她去valueofcakes总部了,调头开回薄家别墅。 驶入大院的一刻,他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院子里的两棵银杏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已步入冬季,院子里厚厚的落叶却未及时扫起,枯黄的金色倒像是秋天的景象。 上一次,和她一起回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五年前。 现在的回忆,总要拿五年前的来攀比。五年之后,再也没有可炫耀的一点一滴。 而那五年之间,你是别人的,你不属于我。 把车听到院子里的时候,蓝夕已经睡着了。薄林佑自然不会叫醒她,打横把她抱紧薄家别墅。 因为快过年了,佣人只剩下刘妈了,薄林佑正拿钥匙要开门的时候,刘妈赶巧正出门买菜。 “小薄啊,这是……蓝小(禁)姐?”刘妈在薄家服侍了十多年,现在也快六十岁的人了,想要认出蓝夕还是不难的。 薄林佑“嗯”了一声,便要抱着她往楼上走。 “你父亲在家,刚从英国回来。”刘妈提醒了一句,薄林佑点了点头,准备从客厅绕到侧面楼梯上楼,不想和父亲碰面。 不过不巧的是,薄林佑刚进客厅的时候,在看报纸的薄父就摘下了老花镜,“刘妈啊,谁回来了?”薄父虽然已年过六旬,可耳朵还是很好使的。 薄林佑这孩子从小就不喜和他这个父亲谈谈人生理想,即便现在全部继承了公司也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他这个父亲像空气一样。 刘妈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道,“是……小薄和蓝小(禁)姐回来了。” “恩?!蓝小(禁)姐??”薄父听了有些惊讶,想了一想又淡定了许多,“也是,琳卉那孩子不适合我们小薄,夕夕回来正好。” 薄林佑冷哼一声,像没听到父亲的话一样,倒也不遮掩自己了,径直的走上二楼。 二楼左手边依次是是薄林佑的浴室、卧室、书房、会客厅,而右侧向来无人居住,不过好在刘妈每日辛勤打扫,两边都十分的干净。 他站在金色的长廊中犹豫了下,将蓝夕抱进卧室。 打开门的一刹那,黑色劈天盖地席卷而来。卧室里沉闷的气息压抑的人快喘不过气来,黑色的窗帘紧紧的闭着,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而一盏灯也不打开,黑的有些可怕。 他不喜欢光亮的地方,他喜欢在黑暗的地方休息。 将蓝夕轻柔的放在床上,脱去她的鞋子,从柜子中取出一套珊瑚绒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打开空气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拉下乌色的床幔。 久违了,小蓝夕。 014 偷吻蓝夕 薄林佑坐在意大利沙发上,手机振动了下,他拿出看了一眼,随即将其扔在茶几上。 “小薄啊,你父亲找你呢,”刘妈轻轻的敲着卧室的门,她知道蓝小(禁)姐肯定是在睡觉,连说话声都小了许多。 薄林佑当做听不见。他那个父亲,年轻的时候风(禁)流倜傥,若不是他的祖母对他管的严了些,说不定他现在可不止一个“弟弟”呢。 私生子何宸欢,如果祖母不说,他那父亲肯定是想要第二个的。 不过何宸欢的母亲去世的早,尽管父亲很爱那个女人很悲痛,可薄家女主人依旧不是她。 现在他父亲年老了,迟暮了,倒是一个人跑到英国去久居不归,就像是在给薄林佑脸色看一样。五年前薄林佑反对何宸欢住在薄家,父亲倒也不住薄家了。 父亲有多在意何宸欢,就有爱那个女人。 但是跟随他姓的,继承他家族企业的,还是薄林佑。 在外界看来,他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薄林佑。何宸欢算什么?何宸欢和薄家有什么关系?何宸欢和薄林佑认识吗?外界一概不知。 何宸欢只是娱乐界的当红明星,他是不为人知的、薄家的私生子。 可他永远也不姓薄。 “小薄啊,你别和你父亲置气了,你父亲年纪大了,你也不能一直和他这样下去啊……”刘妈见薄林佑没什么反应,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诫起来。 说起来刘妈除了是薄家最久的一个佣人,还是一个看透薄家复杂关系的人。 在薄家服侍了十余年,看着薄林佑长大,看着蓝夕第一次进入薄家,看见何宸欢被迫离开薄家,看着蓝夕渐渐与薄林佑远离…… 她膝下无儿无女,早已将薄林佑当做自己的儿子呵护关心,看着他不开心,她又怎能不心痛。 见刘妈喋喋不休,大有他不出来就一直说下去的气势,薄林佑担心刘妈的话把蓝夕说醒了,只好推开门出去。 “刘妈,您去买菜吧,我去和我父亲谈谈,”薄林佑侧身从卧室出来,关好门后下了楼,“您别担心,我的事我自有安排。” 客厅,一屋子都是冬日暖阳,薄父懒洋洋的靠在红木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半眯着眸子好像很享受一般。 听见薄林佑的脚步声传来,老人家也不迟疑,口吻有些不客气,“你把小夕带回来,就是想祸害人家小姑娘吧?唉哟这年头啊,霸道总裁真不少,总去祸害别人家小姑娘还不负责。” 薄林佑的步伐顿了顿,轻嗤一声,“爸,您好像是在说当年的自己。” 薄父倒也不气,有意和他较量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小夕骗到手呢?” “这就不劳烦您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说的就好像老子抢了你女人似的,哈哈。”薄父突然站起身来,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只橘子开始剥皮。 薄林佑淡定的看着父亲的动作,不喜也不怒。见面就相互嘲讽,这是在所难免的。 薄父吃了一瓣橘子,把橘子皮放到茶几上,语气深沉了许多,认真的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小宸接回来?” 他想何宸欢了,但还是得看看薄林佑的意见,毕竟他也不会让一个家庭分裂成两半,那样的话,他可真的什么都捞不着了。 “他又不是没腿,难道还要我把他也抱回来?”薄林佑轻哼了一声,这个父亲从小就喜欢那个弟弟,成天小宸小宸的,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正在吃橘子的薄父一想起刚才薄林佑抱蓝夕的那一幕,再听到薄林佑那奇怪的回答,“咳咳咳”的吃个橘子就这么呛到了。 薄林佑也不是这么绝情的人,拿起温水壶给薄父倒了一杯水,“我这次回来是找你有事商量的。”可不是和你斗嘴的。 薄父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抬头对上薄林佑那双深邃的眸子,扑哧一声,笑了。 “我都猜到了,八成是小夕那孩子吧?”薄父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就仗着小夕比你小,你就欺负人家孩子啊?” 薄林佑的脸色有些阴沉。 “我可告诉你啊,小夕那孩子细皮嫩肉的,你可别给压坏了,压坏了我们赔不起啊哈哈!” “你个小子看你老爹什么眼色呢!我现在说的可都是为了你好,不然小夕早晚有一天,得被你吓跑!” 薄林佑的脸色又阴沉了许多。 “我觉得何宸欢还是别回来了。人多,烦。”薄林佑咣的扔下水壶,转头就走。 薄父的腿还算灵活,知道自己儿子怒了,两三个大步追上薄林佑,脸色严肃了许多,“什么事,你说吧。” “我要娶她。” 薄父怔了片刻,“我是挺喜欢小夕那孩子,但是你都和小卉有绯闻了,小夕一向是个骄傲的女孩子,她一时接受不了吧?”薄父挠挠头,这又是要闹哪样,蓝家摆明了态度就是不想复合嘛。 “明天晚上有一个蓝家薄家联谊的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你给我搞定这件事情,我立刻让何宸欢回来住。” 薄林佑从西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不大的红色请柬,递给薄父,薄父接过去看了看,有些把握的笑了笑,“hc的胡澜和lk集团也来?这可有意思了。” 薄林佑挑眉,有些不信,“所以,你是答应了?” 薄父像个老顽童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夕那边你自己搞定,外媒和蓝家那对老滑头就放心的交给你老爹吧!” 回到卧室,蓝夕睡的正香,薄林佑也不忍心打扰她,脱了鞋和外套,悄悄然的爬上大床。 薄林佑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手有点欠,看到蓝夕就想动手动脚。他的喉结动了动,伸出到半空的手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落下。 戳戳她……嘿嘿,还在睡。 手感不错。再戳戳。 一个霸道总裁变成了腹黑的小狼,在看着主人睡的死死的时候,想着如何成功的逆袭。 薄林佑,你傲娇了。 如钢琴家的手指在黑暗之中显得有些苍白,在抚摸着她的唇瓣的时候,仿佛找到了当年逗(禁)弄她的感觉。 “小蓝夕,你又把我的公司报表当成演算纸了……” 而当时的蓝夕整个人躺在他的真皮座椅上,不急不慢的说,“你吓到我了,赔钱。” 有些魔性的吻住她的唇,管她三七二十一的…… 015 有小情绪 都怪蓝夕睡得太熟,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危机出现。不过渐渐的,感觉有点缺氧,习惯性的要翻身,手臂就甩到了薄林佑身上。 薄林佑觉得“偷袭”这件事不太好,还是不能让她发现,及时的放开蓝夕,小心翼翼的移开她的手臂…… 一切正发展的顺利,谁料到蓝夕突然睁开了眼睛!薄林佑的视线完全都在她的手臂上,再一抬眼的时候,发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直直的穿了过来。 呃。 室内的灯光实在有些暗,蓝夕过了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她从床上坐起,语气不咸不淡的,“这是你家?” 薄林佑低低的应了一声,躺在床上反倒感觉有些疲倦,合上眸子小憩片刻。 蓝夕环顾四周,发觉这是薄林佑的卧室。还记得五年前进来的时候和现在,一点都没有变。不,除了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了。 床幔是黑色的蕾纱流苏,蓝夕掀开走了下去。地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高高厚厚的羊绒毯及脚踝,踩在上面也是一种享受。 蓝夕走到茶几前,钢化玻璃的茶几上有一盒未开封的primetime,还有几根primetime散落在茶几上。蓝夕看了看薄林佑,微微蹙眉,他居然开始抽烟了。 腕表上显示现在是下午两点,可能她睡了有半个多小时。算了一下时间,valueofcakes总部下午三点准时关大门,而从这里到valueofcakes很远,大概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果然今天去不成了。 “薄林佑!”蓝夕有些生气的跑到床边推醒他,“你既然没失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即将进入梦境的薄林佑被蓝夕这么一推,从梦境回到现实中,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还很好脾气的回答,“那你想我什么时候说?” 蓝夕被他这句话堵住了,那要什么时候说?回国的那天还是住院的那天?好吧,的确不是一个适合的机会。 “你早就料定了我放不下你,所以才来找我的不是吗?你就打算这么折磨我一辈子?”蓝夕被他气的嗷嗷叫,她答应悠悠放下薄林佑和他试一试,然后薄林佑又跑过来跟她说,的确是想复合。 复合你妹啊复合! “夕夕,我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今天忙里偷闲下午能睡一会儿也不容易,你就这么压榨我,真的好吗……”薄林佑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然后倒在床上装作半死不活。 她最受不了他一副“我不在意”的样子,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别人心机汪陷害他这个好宝宝。 “好,你睡你睡。”蓝夕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找到自己的鞋子,简单利索的穿上,“砰”的一声关上门,踩着三厘米的klein橘红高跟鞋下了楼梯。 正在擦楼梯的刘妈看到蓝夕,立刻给蓝夕让路,本来一脸笑意想和蓝夕打个招呼,不过看她的脸色实在太好,刚才那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恐怕也是出自蓝小姐之手……还是算了。 肯定是小薄惹蓝小(禁)姐不开心了。 绕过客厅,熟悉得像是自己家的别墅一样。蓝夕气喘吁吁的绕过客厅发现侧门没开,只好再原路返回,从远一点的正门出去。 在客厅看报纸的薄父放下报纸看了看蓝夕离开的方向,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小薄这傻孩子总能惹到蓝夕,一点也不知道哄着女孩子,能把女孩子追到手才怪。 之前就是这样,人家女孩子主动一点就算了,你一个正常男人跟个入定了的和尚似的,换哪个女人看了不生气? 正当薄父叹气的时候,薄林佑匆匆忙忙的披着西服外套拿着蓝夕的水蓝色呢大衣出来,本来在客厅绕了一圈看见薄父,薄父很无奈的指了指正门的方向,薄林佑点头跑了出去。 让你刚才不留,现在得拼命追了吧? 蓝夕走的很急,薄家的院子本来不大,蓝夕还是抄近道走的,眼看就要到大门处了,她深吸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呼出去的时候,一双手臂霸道的将她揽入怀中。 他埋头在她的发间,迷恋似的闻着她秀发的馨香。偏甜的混合水果清香,像是少女的体(禁)香。 蓝夕并不领情,挣脱出他的怀抱,“薄林佑你放开……”咬唇不再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又想起什么再回头。 不做多情人,不走回头路。 薄林佑再次从她的后腰拥住,给她披上水蓝色的大衣,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话语在她的耳畔浮起,霸道又专一。 “蓝夕,回来。” 他很认真。 她突然就红了眼眶,却也认真,“我不回去,你放开我。” 薄林佑也是拿她没办法,一直都是,五年前那个小丫头除了跟他斗嘴,还总毁坏他的东西,他只能宠着爱着,不敢有一点怠慢。 现在呢,他的小丫头会耍小脾气了,不对,是有小情绪了。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放开我,以后什么都没得谈,”蓝夕闭上眼睛,“三、二……” 她刚数到二的时候,就感到他的手臂渐渐松开了她。蓝夕如释重负,还好,他肯给她一点自由,一点反悔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薄林佑踱步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眸瞳如湖水般平静,却让人感到丝丝的危险在一点点的迫近。 蓝夕顿时间慌了阵脚。 她慌忙的揉了揉眼睛,被他一步步紧逼,也不由自主的后退…… “蓝夕,”薄林佑停了步伐,“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蓝夕看着他,他逆光而立。冬日的阳光逆着他的身形折射过来,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他和刚从不一样的情绪。 点了点头,却被他握住双肩。 “你还爱我吗?” 蓝夕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的那句“我也好爱你”话音未落,就封住她的唇,霸道的亲吻、温柔的撕咬。 总裁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狼啊……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像是怕她逃离似的,力道之大让她有些疼。 016 她在等我 刘妈看见茶几上的哆啦a梦的钥匙扣小玩偶,以为是蓝夕走的太急落下了,拿着哆啦a梦就追了上去。眼神不太好使的刘妈看见薄林佑追上蓝夕了,离两人三米远就喊了一句—— “蓝小(禁)姐!你的东西落茶几上了!” 蓝夕只感觉两颊发烫,薄林佑又跟她杠上了就不放开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缺氧了啊喂。 刘妈见二人没什么反应,迟疑片刻,握着哆啦a梦追了上去。薄林佑的身影遮挡住了蓝夕,刘妈径直走过去,戳了戳薄林佑的后背。 “蓝小(禁)姐的东西……” 天啦!刘妈到现在都没发觉两个人正在…… 蓝夕有些心虚的斜了斜眼,两只手抵抗似的阻在二人中间,薄林佑知道蓝夕一向低调的过分,不喜欢秀恩爱,估计再继续下去一会儿又像个急了的兔子似的要咬人了。 “刘妈,这是我的。”薄林佑放开蓝夕,蓝夕立刻躲得他远远的,看见刘妈手上一个蓝色的圆滚滚的小东西,抬头注视了片刻。 薄林佑有些无奈,将这个和自己着装不和谐的蓝色小猫拿在手里,好吧,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放哪里。 刘妈“哦”了一声,有些疑问的看着蓝夕,“小薄怎么会有这么少女的东西……这么可爱的小猫只有女孩子才喜欢吧。” 薄林佑无奈点头,“是是是……这真的是我的。” 蓝夕倒是看准了那只哆啦a梦,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在十六岁生日那天,得到某人给的一个淡黄色头戴蝴蝶结的酷似哆啦a梦的小玩(禁)具,应该是哆啦a梦的女朋友吧。 看来自己的那只和薄林佑的这只应该是一对的。 “蓝小(禁)姐今晚是要住在这里吗?”刘妈看见薄林佑再次牵着蓝夕回到薄氏别墅,感觉情况好像有点好了。刘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好了,总之蓝小(禁)姐住在这里,让她感觉比琳卉住在这里和(禁)谐一点。 似乎蓝夕和薄林佑,才更像是一家的。 薄林佑看向蓝夕,征求蓝夕的意见。蓝夕把视线放在长廊的第一间房间上,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她现在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我最近在做薄氏对外招标方案,我做了一半的方案保存在□□上了,但是现在没电脑……”蓝夕叹了口气。 薄氏总裁立即表示,“对外招标方案不着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截止。” 蓝夕认真的想了想,“我还有一个valueofcakes的管理层修整方案没做,很急。” 薄林佑这次无从反驳,看来今天是注定要陪着她熬夜做方案了。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不过能陪着她,也算是一种幸福。 “用我的笔记本做吧。” 蓝夕装作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其实内心开心的很。曾经他的笔记本电脑都是上了密码的,她从来都打不开,而且是锁在保险柜里,她都无法靠近,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不是好奇薄氏集团有什么秘密,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在防着那么多人外,还要防着她。 而藤川井悠现在坐在家中,有些挑衅意味的站在舅舅的面前,抱着咖啡色的小猫,如钢琴家般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小猫。 “你给我把它放下,好好站着!”藤川井悠面前的中年男人把长腿搭在茶几上,微微眯了眯眼眸,话语间隐隐的藏着危险。 藤川井悠看了看地上又白又大的萨摩,轻声询问道,“那我的波斯猫就要被它吃了?”实际上他的猫和狗相处的实在太融洽,从来不追逐撕咬。 “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把它放下。”中年男人微微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两眼,“三、二、一。” 藤川井悠乖乖的将咖啡色的小猫放在地上,“舅舅,你今天好像很严肃。” 中年男人眉宇之间有几分怒气,他真想一巴掌打死这个不孝的外甥,一点都不想着为亡父报仇也就算了,现在连家族企业都要放弃! “我给你三个选择,一,跟我回德国继承家业,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二,陪你的祖母去玻利维亚祭奠你的父母三年;三,你留在这里,我会让那丫头活的‘很好’。”他轻哼了一声,“就算是前两个选择,你也要发誓永不再见她,否则我会亲自接她到德国,这辈子好好照顾我的大外甥。如何?” 藤川井悠冷笑一声,与其让悲剧再发生在蓝夕的身上,他宁可去死。他再也不想看到蓝夕生活的不快乐,不幸福,不想她再因为薄林佑而彻夜无眠…… 她本就是公主,就该一生无忧啊。 “你想我做的我都会做,但是你不能伤害她一分一毫。我想的很简单,就算不能得到她,也要看着她快乐。”藤川井悠慢慢摊开掌心,一条银质的白色面具项链被他扔在了茶几上,“舅舅既然这么看重白势,那就自己继承好了,可如果舅舅去威胁夕夕,这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了。” 中年男人玩味的挑起银质项链,声音中既是无限的悲凉又是地狱修罗般的可怖,“呵呵,连我唯一认为可以信任的人都要背叛我了吗……” 他已年过五十,却膝下无儿无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外甥身上,现在外甥却也要反目。 他认为自己的人生中有两件事是可悲的,一,看着至亲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却手足无措;二,至亲之人与自己反目成仇,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藤川井悠有些担心夕夕,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和薄林佑在一起。他还担心在和面前这个狠心的男人说话的同时,这个男人就已暗中下令对夕夕有行动了。 如果是和薄林佑在一起,她至少还是安全的……如果他的舅舅真的下了狠心了就要用夕夕迫他回头,成为傀(禁)儡,用夕夕来威胁他,他又该怎么办呢。 “舅舅也是见过夕夕的,如果舅舅今天是来和我谈判的,我很欢迎,不过我不想筹码是我的夕夕,”藤川井悠语气有些缓和,坐到了中年男人的身边,“我想退出白势,不仅有夕夕的原因,我也想陪祖母一段时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 中年男人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我这两天就住你这,你考虑明白我再走。你一会就给我把这猫狗整走,我受不了它们!” 藤川井悠将两只宠物以各种借口放在邻居家寄养几天,回到家的时候,感觉空荡荡的房子冷清了不少。 “明天晚上薄家和蓝家有个联谊酒会,你跟我去,把这几天的事情理清了再说,”中年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缓慢的喝了半杯后,抬头盯着藤川井悠,继续道,“薄家和蓝家要复合是必然的,至于hc集团的胡澜也不过是个跑龙套的。所以你也不用多想那丫头了,她是一定会复合的。” 藤川井悠听了舅舅的话,感觉脑海一时之间有些空白。冷静下来后,不急不慢的给蓝夕打电话。 “嘟、嘟、嘟……”无人接听。 继续拨打。 “嘟、嘟、嘟……”还是无人接听。 正当藤川井悠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 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他的眼睛一般,深邃而低迷。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那么的有穿透力,震的他耳膜生疼。 “夕夕正在洗澡,大约还要十分钟才会出来,”薄林佑并没有看蓝夕手机上显示的人名,只是觉得打电话的人太有毅力,说不定是有急事,就帮夕夕接听一下,“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藤川井悠愣怔了片刻,神情不明的看向舅舅,而舅舅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好笑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藤川井悠的心也随着沉了。 薄林佑,真的是他……藤川井悠不知道自己该庆幸夕夕没有在舅舅的手中,还是该悲伤,他们真的复合了。 “不,我找你,”藤川井悠临时改变了主意,每个字眼似乎都充满了恶意,毫不留情的刺着薄林佑,“听说你要和夕夕复合,看来是真的了。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假戏真做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是该佩服你的耐力还是该谩骂你的心机?抱歉我有点激动,毕竟夕夕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尽管她答应了可以和我试一试,尽管你再次成功的抢走了她,不过我不会祝福你,相反,我会很努力的搞破坏。” 薄林佑听见浴室的水声渐渐小了,猜测蓝夕可能是洗完了,正在擦身上的水。薄林佑淡定的穿上拖鞋走到阳台,继续和藤川井悠保持通话。 “恩,的确是复合了,消息明晚会公布,”薄林佑的语气看上去漫不经心,因为他知道,现在对薄林佑的每一句不经意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你明天会来吗?” “会,当然会。”藤川井悠握紧手机的手,指节已微微泛白,他还要去看夕夕呢,还要祝他们……99. 薄林佑打开阳台的落地窗,冷冽的寒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忽然想起蓝夕刚洗完澡出来,然后就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了。 “我很抱歉知道你的消息,不过你也快回德国了吧?去继承家业吧,你只剩下两个亲人了,那就好好对待他们,别再意气用事。”薄林佑从来都是认为藤川井悠值得他可怜,在所有人看起来都无比骄傲的人,在阴影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因为出生于西西里半岛的lk家族,就注定了与他人不同的命运。 藤川井悠一时不知说什么,尽管认识薄林佑以来,从来不觉得薄林佑是个好人,但知道他对夕夕的爱不比自己少。明明可以给夕夕幸福,却迟迟不给,这让藤川井悠认为薄林佑或许真的是有难言之隐。 “你怎么在这里……还开着窗户,打算吹一夜冷风?”蓝夕忽然打开玻璃门,撒娇似的拉着薄林佑的手臂,“一会儿我们去哪里吃饭?刘妈说今晚家里不做饭了,让我们出去吃饭呢。” 薄林佑沉吟片刻,夕夕并没有发现他的手上是她的手机,转而温柔的对她说,“你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先进屋吧,我在这里冷静冷静再进去。” 蓝夕并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径自回到了屋里。 藤川井悠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听见蓝夕的声音时,他的心都提了几分,尤其是夕夕那声音仿佛是在和薄林佑撒娇,想到这里,藤川井悠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他们之前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不曾听见她这般的语气和他说话。 “夕夕还在等我,如果没事的话就不说了。” 藤川井悠垂下眸子,冰蓝色的眸瞳黯淡失色,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恩,明天再说。”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手中的手机被他“砰”的甩在了茶几上。 钢化玻璃的茶几如网一般,却迟迟不落碎片。手机的屏幕也碎了,屏保上笑靥如花的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的身影,也渐渐的暗了下去,直到屏幕完全黑掉。 “我说过了,别把心思放在那丫头身上,她哪有那么爱你。”中年男人干笑两声,摇了摇头,走出客厅。 夕夕,说好的一辈子,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017 偶遇胡澜 晚上夜风正凉的时候,蓝夕和薄林佑步行到离薄家别墅不远的一家火锅店用餐。因为薄家别墅有些偏远,火锅店的顾客也不多。 蓝夕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品,薄林佑不心疼钱,但是很心疼这些吃不完的菜品。 “再放几个虾饺吧。”蓝夕吃的正欢,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想不到回国后的第一次火锅竟然是和薄林佑一起吃的。 而薄林佑不像蓝夕,蓝夕只要在人少的吃饭,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话说个不停,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这毛病一直没改,薄林佑时间久了倒也不觉得吵闹。 开始的时候蓝夕说话,薄林佑也不回,后来慢慢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上了,从在德国如何遇见的悠悠到回国后如何撞见的悠悠都说的详细。 “那天晚上夕夕和藤川井悠不辞而别,是发生了什么吗?”薄林佑放下筷子,认真的问道。 蓝夕仔细的想了想,她不太想说那次不悦的经历,可一抬头对上他深邃又柔情的眸子,她就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他。 “悠悠和舅舅发生了点矛盾,然后牵扯到我身上来了。事情不大,悠悠后来解决了。”她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反倒让薄林佑有些怀疑她言辞的真实性。 薄林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语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明天的晚会一起去吧?白天你有课,晚上我让林越去接你。” 她点头,后天是期末考,明天白天她要抓紧时间复习,还要去信息公布室查看一下准考号。 “你的扣子……开了。”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胸口,蓝夕低头一看,立即捂住胸前的衣服,“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蓝夕大步走近女洗手间,照着洗手池前的镜子把胸前的衣扣系好。刚才她一直夹菜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衬衫扣子开了,而且还不是开了一枚扣子,是三枚扣子。 这衣服是在薄家找到的,她五年前的衣服,虽然她现在和五年前身高体重上没太大不同,可这衬衫扣子这么叫嚣,明显是在说:亲,你胸变大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洗了手慢悠悠的走出去。刚出洗手间就碰见一个熟人,是她的高中同班同学何志旻。 “嗨,你也来这里吃饭啊?”蓝夕怔了一下,何志旻主动打招呼,友好的伸出右手。她停下了步伐,细细的打量起几年不见的这位同学。 听说何志旻高中毕业后就随父亲在英国久居,最近她也在白霞市听了他的不少传闻,看来他的生活也是越来越不错了。 蓝夕礼貌的微笑着和他握手,“恩,是啊。近来你父亲身子怎么样了?” 他们还是同学的时候,何志旻也算是高等收入家庭,父母有一家小公司,可何志旻父亲总喜欢搞外(禁)遇,何志旻母亲终于有一天无法忍受于是在公司撤了资。 何家的公司向来是何志旻的母亲一人打理,何志旻的母亲这么一走,何志旻的父亲不出一星期就变成了一个穷人,没钱没学识没经验,而妻子又要求离婚。 在这样的打击下,何志旻的父亲中风突然犯了,重症监护室的高额抢救费让原本积蓄就不多的何家江河日下。这种境况时,何志旻请求同学捐款帮助,全年级的捐款不过十万,而这十万想要治好何志旻的父亲,实在是很难。 当时蓝夕回家和母亲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母亲大人坚决反对给何志旻的父亲捐钱。因为一切都是何志旻父亲自己造成,怨不得别人,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可蓝夕说,“我们公司每年都可以在月末party、半年度party、年度party上砸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十万二十万只是母亲您的一身装束而已,如若他真有悔改之心,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帮帮何家呢?” 蓝家集团承担了后续何志旻父亲的治疗费用,何志旻虽现在飞黄腾达,但也不忘蓝夕一家的救父之恩。 何志旻从记忆的长河中溯回,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上个月在英国的家中心梗而去,我就将父亲葬在了英国。” 他不想提起父亲的事情,父亲和母亲的事情他无法分辨出谁对谁错,或许母亲从一开始就不该迫父亲结婚,父亲也不会有外遇,母亲就不会撤资,父亲就不会病发,落下这些病根。 都过去了,他还是永远爱着自己的父母。 蓝夕歉意的说,“我没想到你的父亲……节哀顺变吧,好好照顾孝顺母亲吧。” 何志旻“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也没多想就顺口说了。 “听说你要和胡澜订婚了,我和胡澜关系不错,在英国的那段时间多亏了他的帮助。对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且他很喜欢你,他说想和你什么时间见一面,本来我想着就该是明天见面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何志旻笑着说,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今天胡澜和我一起来的,如果蓝夕不着急的话,一会儿和我去见一见胡澜吧!” 见……胡澜?! 蓝夕听了何志旻的话,目光变得有些呆滞。她该怎么说,她该说什么,告诉他,亲口告诉他,明天的晚会实际上是她要毁约的晚会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那边应该如何应付,但薄林佑做事向来让她放心,这次二人的复合,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她有些歉意的垂眸,尽量避开他的目光,“我……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去见胡澜。” 何志旻本是怀着一腔热血说出一番言语,不料从来不会拒绝的蓝夕,第一次拒绝了他。何志旻干笑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没事,明天见也不迟,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 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蓝夕想想都觉得头大。 “什么事说的这么开心啊?”何志旻的话音刚落,另一个陌生的话语生硬的响起,但这语气肯定是和老朋友说话了。 何志旻转头看见胡澜悠哉悠哉的踱步过来,深蓝色的西服打着条纹深紫领带,深色调的西服外套将缎面衬衫的神秘紫色都被黯淡了几分。 何志旻一见,是胡澜来了,于是立即放开蓝夕,向自己的好友介绍着自己的同学,噢……也算是大恩人蓝夕。 “呃……是你?”还不等何志旻介绍,蓝夕就认出胡澜来了。 他怎么会是胡澜?! 胡澜却一点也不惊讶,一身严肃的西装根本敛不住他花花(禁)公子的本性,像是遇见了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冲上前去就抱住了蓝夕。 “嘿嘿,怎么样,想本公子了吧?” 蓝夕惊呆了,愣怔着没说话。 胡澜不敢相信她吓死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唇角还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意,“想没想啊……” 蓝夕低声咳嗽了半天,心想,打死我都不会说我认识你的……我们没见过,一定没见过。 “哎,一定是没想了。”胡澜假装伤心的抹着眼泪,“志旻啊,她居然没想我。” 何志旻也很惊讶,张大了嘴巴,“啊?外界传闻说是你们根本没见过面的啊,难道你认识蓝夕?不会吧!”而且啊而且,蓝夕不是我介绍给你的吗! 蓝夕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我认错人了,把他当作一个旧友,后来想起旧友已故,是我认错了,抱歉。” “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你想想那天晚上我们都干了什么?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你居然……居然……”胡澜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激动,后来就越来越伤心,八成是以为蓝夕真的忘记他了。 蓝夕“嗯嗯”点头,“我真的不认识你,原来你就是胡澜,我还以为你是个花(禁)心……”说到这里,她发现自己说漏了,想改口的时候胡澜接了上来。 “没事,现在‘忘了我’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胡澜眨了眨眼,说着还解开自己的领带,把自己领带抽(禁)出来,一颗一颗的很有节奏感的解开衬衫的扣子…… 这是要提醒她什么吗……蓝夕轻笑一声,片刻后脸上恢复了冷漠,“真想不到胡家公子竟然是个如此……无(禁)耻之人。” 你无(禁)耻,和我提前尘往事;你无(禁)耻,因为‘太有责任心’想对我负责。 “这里聊得好热闹,”薄林佑的话音还没落,人就过来了,一手揽住蓝夕的腰,霸道的像是给某人看,“夕夕这么久没回来,是在这里说什么呢?恩?”他温热的语气低低的洒在她的脖颈上,均匀的呼吸声暧(禁)昧的让她大气不敢出。 蓝夕犹豫了一下,不知薄林佑听见了几分他们的‘聊天’,只好云淡风轻的将‘聊天’继续下去,“在这里碰见了老同学,然后老同学的朋友是胡澜,反正明天也要见的,今天就随便聊了几句。” 薄林佑意味深长的点头,“嗯,有道理,反正明天也是要说的,不如今天就说了吧。” 蓝夕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一时又说不清楚,有些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天的事情还有公司的利益在里面,今天就这么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薄林佑怎能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他早查清楚胡澜这个人了,以胡澜的名义出现在媒体面前的时候很少,就算有也只是凭借着新的艺术作品获得的奖项。胡澜低调的很,但是对于某个方面来说,也高调的很。 比如……撩(禁)妹。 018 大艺术家 胡澜有些好奇的说,“二位要说什么?如果要和我说的话,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蓝夕没有打算继续下去,不满的嘟嘴像个小女孩似的卖萌装可怜,“没有事。”拉着薄林佑的袖子不开心的离开。 何志旻倒是看出了几分意思,拍拍自己朋友的肩膀,叹了口气,神情沧桑的说道,“莫不是蓝夕第一眼就没欣赏你这个大艺术家,看了你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魅力了。” 胡澜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半分木讷的回答道,“我今天没喷香水。” 何志旻凑到胡澜身上嗅了半天,把胡澜从前到后闻了一遍,“可是你昨天喷的香水味道今天也挺浓的啊。” 胡澜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下定决心一般的说,“我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衣服,这样我魅力就下降了许多。” 不再给何志旻拆台的机会,胡澜一边系着自己的条纹领带一边走回包房。 蓝夕拉着薄林佑走了半天,发觉好像方向走错了,忽然放开了薄林佑的手,开启记仇模式,紧盯着薄林佑的眼眸,却故作淡然的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是啊。” 蓝夕微微勾唇,心里把薄林佑这个心机boy吐槽了一万遍,继续柔声问道,“怎么不提醒我?” “小夕既然心情不好,我就决定保持沉默了。”薄林佑含笑的回道,仿佛他还没意识到蓝夕的怒气。 小蓝夕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过哄一哄就好了。但是他还忘了,胡澜之前和他说过见过蓝夕,还认识蓝夕,刚才蓝夕看胡澜的眼神分明是“无论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认识你”的样子。 他拉住蓝夕的手,不急不慢的从原路返回,一步一步引着她回到吃火锅的旧位,蓝夕一言不发,拿起一杯橙汁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薄林佑不太清楚蓝夕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不过她心情不好,他就只当宠着她惯着她好了。 火锅吃的差不多了,蓝夕的心情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桌上着实有很多菜没享用,但是两人都无心再吃,薄林佑结账回来的时候发现蓝夕不在座位上,本来以为蓝夕是去洗手间了,等了半个小时蓝夕都没回来。叫来侍者问了下,说是蓝小(禁)姐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薄林佑拨打蓝夕的电话,果然,通话中。 蓝夕随身带的包包都在这里,薄林佑闲来无事,拿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薄氏集团的相关新闻打发时间。 走出火锅店,蓝夕一直拿着手机打电话,这里的路都很偏僻,离火锅店远一点就变得一片漆黑。抬头可见远处的半山上,薄氏别墅还亮着灯,似乎在等待着该回家的人。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不可能,你死心吧。” 电话另一端的人很有耐心,等待蓝夕考虑的时间,“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然结果对你没什么好处,不仅让你现在的未婚夫抛弃你,还能让你上新闻头条。为自己添加点□□曝光率,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想和你说了,大不了就再回欧洲,五年、十年、十五年……我可以等待关于我的□□淡去的一天,而你,只要发了这些照片,就注定是走上逃亡的生涯,你觉得你未来的日子还能好多少?”蓝夕冷静的说,此刻她已经面色如潮,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她就恨不得想一刀捅死自己,当年自己怎么会一时那么蠢,做出那些事,又偏偏让人拍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那边的人愣了一下,“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我给你时间。”他知道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太多了,这些照片只要握在他的手上,他就可以用来威胁她一辈子。 只不过威胁了两次后,这是第三次,没想到她的态度突然转变,不给他打钱了,不给他支票了,反而是一种“我不怕你”的态度。 “你威胁了我两次,你说话从来不算数,你不是一个欲(禁)望的无底洞是什么?对了,我的确是不怕你,毕竟那些丑闻总有抹去的一天。”蓝夕扯着唇角笑了笑,不过又是一个五年,五年,从他的身边离去五年,不知又要改变了多少。 “呵,你还真是胆子大了许多……”电话里的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忘了告诉你,我不仅有那五张破照片,我还有你的高清视频,你要不要看?”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蓝夕的脸色倏地变白,心脏的跳动都瞬间变快了许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骗我。” “之前一直没和你说,本来想以后当杀手锏用了,但是你真太不听话了,只好现在就告诉你了,”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比刚才更加的猖狂,“至于我是不是骗你,你打开我的□□空间看看,里面唯一的视频就是你的哦!” “你居然把它上传了?!”蓝夕低声吼道,此时她握紧手机的手已经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太阳不会看到太久了。 男人为自己点了根烟,看着白色的烟徐徐升起,重重的吸了一口,“我空间向来只对你一个人开放,对了,我指的是‘我给你的专属□□’哈哈!” 蓝夕深吸口气,她要看看视频是不是真的,当初那么黑暗的空间,怎么会有监控录像…… “你确定只有你一个人看过这段视频?” 男人“嗯哼”了一声,“当然,这是当然。不过现在开始,给不给别人看,就是你决定了哦~” “我考虑一晚,明天告诉你。” “恩好啊,明天24时未主动联系我,我就直接网络发布了昂~!”男人有些开心的摸了摸眼前的这五张照片和一台小录像机,仅凭它们‘赚’的钱,就够他花一辈子了。 “知道了。”蓝夕挂断了电话,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犹豫片刻给薄林佑打电话。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她不能再回到薄氏别墅了。她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她拿钱暂时的塞住那男人的嘴;二,彻底曝光她的丑闻,她回欧洲等待这场风波平息。 如果彻底曝光,她不知自己会失去多少。薄林佑,我似乎要永远的失去你了。 她不敢想象在他看到照片和视频后的心情,也不知如果悠悠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她不想把悠悠牵扯其中,这是她最简单的愿望。 既然注定无法给悠悠她的爱,就不能让她扯入这场风波之中。 “我有急事不能和你回去了,现在在回蓝家的路上,不用担心我,到家后给你打个电话。”蓝夕匆忙和薄林佑解释了情况后,走不远就拦下一辆空的士,手机快没电了就关机放在了衣兜中。 薄林佑在火锅店把蓝夕随身带的包和自己的东西收好后,确定没有东西落下才离开火锅店。 蓝夕的父母今天没回来,他们的机票是明天上午的,现在蓝宅漆黑一片,因为蓝宅坐落在半山腰上,占据了很大面积,所以这附近除了蓝家人就没有其他住户。 蓝夕摸了摸衣兜,发现随身的包包忘在火锅店了。算了,薄林佑一定会先带回薄家的,还好蓝宅的钥匙她是随身带着的。 蓝夕从衣兜里摸出钥匙,刚把钥匙插(禁)入锁孔里,就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那人并不慌张也不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 “咔哒”一声,蓝宅的大门开了,蓝夕深吸一口气,把门开了一个小缝钻了进去,还没关上门,一双有力的大手已扶住门,蓝夕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关门,那人只轻轻的唤了一声,“蓝夕。” 蓝夕听的出来是胡澜,她是想和他撇清关系的,此刻就更不能让他进来。 “你放手,要不我真关门了!”蓝夕皱着眉和他僵持到底。 胡澜也不听那么多,顺着不大的门缝,手就握住她的手腕,蓝夕一惊松了手,胡澜两步跨进蓝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甩开胡澜的手,“你还想纠缠我多久?在国外你用假名字骗我也就算了,我被那些照片威胁那么久都是因为你,现在你还想怎样?一辈子就这样纠缠下去?!”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她发觉头有些晕眩,指着胡澜知道又中了他的计。 “你身上是什么香……你还想让我就范?”蓝夕看着一步一步紧逼,强势又沉默的胡澜,忽然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暗夜之中,水果刀反射的光尖锐而刺眼,一缕银白的光,像是湖面无波澜时的月华。 “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自杀了。”蓝夕靠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现在感觉全身无力,而且手也快握不住这刀了。 怎么办……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澜果真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声音变柔了许多,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声线低迷,在安抚她。 “小夕,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胡澜靠在了离她不远的沙发上,“之前都是我不对,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不好?自从上次触碰到你,我就再也无法忘记,你知道我经常换女友的,可是在你之后,我日夜思念的都是你……” “真受不了你,现在你身上的香只能让我回忆起那天屈辱的记忆,然后故技重施,正好今天这里只有你我么……”蓝夕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种香味不是媚药,是能让她全身都无力的药物。 胡澜是用过解药的人,闻到这种香自然没事。可是她…… “小夕,别坚持了,你迟早都是属于我的,”他张开双臂,以拥抱的姿态慢慢向她走去,“早点接受这个现实吧,我们不要再演下去了。” 她的眼中出现了他的多重影子,意识有些涣散,她咬紧牙关用尽力气,在自己的脖颈上狠狠的划上一刀,可手臂没有丝毫的力气,刀在碰到脖颈的时候,就清脆的落在了地上。 “意子为,你混蛋……”蓝夕努力挣脱着他的手臂,“你知不知道我都被上次的照片威胁多少次了,你这个混蛋……” 胡澜吻着她的脖颈,“没关系,这次绝对不会留下照片的,这么隐蔽黑暗的地方,还会有人来吗……”发觉她总是躲避着他,胡澜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扣住她的后脑忘情的撕咬着她的唇。 “我不会和你订婚的,绝对不会,你死心吧,”蓝夕摆脱他的束缚,“而且不要考虑明天的晚会,如果你真的想我揭露你……” 胡澜大笑两声,“我的小夕果然可爱,既然我敢做还怕被揭穿吗?生米煮成了熟饭,该怕的人到底是谁呢。嗯?哼哼……” “上次藤川井悠那小子真是下狠手,直到现在,阴雨天的时候我这里还会很痛,”胡澜握着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声音平淡的像是叙述,“知道吗,这道伤疤长九厘米,我在国外去了很多医院都无法将它完全的去掉,”他吻了吻她的手,“这是你留给我的专属记忆啊。” “做了坏事还不想留下痕迹吗,意子为,你很可笑。” 胡澜咬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和她的左手五指紧紧握住,“这么美的手,应该适合被我这样的艺术家收藏起来才是,怎么能握笔写字呢。”他几斤变(禁)态的对美的苛刻追求,每一个共度良夜的美女,他都会仔细的看她们的手。 可综合很多考虑,他觉得她还是最适合他了。 “上次我没有成功,这次也没什么理由不成功,除非……”胡澜凑近她的脸颊,温热暧(禁)昧的气息在她的耳畔浮动着,“藤川井悠再来搅扰我的好事,对了,这可是法制社会,他总不能把我打死吧?你说呢,我的小夕。” “在你之前,我意子为的确有很多女人,但在你之后,我胡澜只有你一个女人。”他抬起她的腰身,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召唤。 藤川井悠给蓝夕发了短信,但蓝夕一条也没回复,大概是她心情不好不太想回复他吧。到了蓝宅的时候,蓝宅的灯果然没亮,蓝夕今天要住在薄家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还是有点别扭的。 今天舅舅住在他家,他不想和那个各种要求都苛刻的中年男人住在一起,他有蓝宅的钥匙,是蓝夕生病时,她的妈妈给他的,他一直都小心保存着。 今天只能住在蓝宅了…… 藤川井悠站在蓝宅门口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伸展了一下筋骨,正要将钥匙插(禁)在锁孔里的时候,听见里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是谁?! “我的小夕,别那么害羞,记得上次你可是很大胆的,现在这么躲我躲的这么急?” “我不着急,反正属于我们的夜还很长,只是不能把这珍贵的一晚记录下来,真是有些可惜了。” “意子为……”蓝夕的声音很微弱,但门口的藤川井悠还能听得清,“你是艺术家,怎么能做没有丝毫美感的事情。强迫女人,这应该是第一次强迫女人吧,你不该骄傲,你该觉得自己很悲哀。” 因为总有一个女人,不受你优质外表的操控,不受你高贵身份的操控,她不爱你的家世,不爱你的身份地位,不爱你的才华容貌,不爱你的分分秒秒。 你该感到挫败。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藤川井悠立即将钥匙插在了锁孔里,本以为大门可以打开,不料大门是反锁上了。 “意子为你混蛋!竟然还敢强迫夕夕和你……!”藤川井悠握紧了拳打向门锁的地方,可蓝宅的大门向来防盗功能好,不找锁匠是打不开的。 胡澜听见了藤川井悠的声音,自己的声音骤然小了很多。俯下身,啃咬着她的锁(禁)骨,声线起伏如魔魅,诡异而神秘,“我的小夕,听,你的骑士来了。” “可惜啊……”胡澜故作受伤的摇了摇头,“他进不来。” 蓝夕知道自家的门有秘密,只要将钥匙反向拧三下,反锁的门就可以打开,但她现在没有力气说话了,刚才的话,用完了她最后的力气。 怎么办,悠悠…… “意子为,你碰夕夕多少下,让她留多少泪,明天我就要在你的身上,留下多少血痕。”藤川井悠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本是天使一般的容颜,却有着修罗一般冷血的微笑。 “听,他又在威胁我呢,”胡澜的手漫不经心的解开她的挂扣,带着虔诚的眼神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长舌在她的耳垂划过,“你说……”轻柔的咬着她的耳垂,感受她身体微微的颤抖,“我们现在做,会不会很刺激?” 019 对他主动 蓝夕的呼吸变的沉重,他饶有兴味的将手撑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紧张的小动作,眸中带笑,温柔又多情,仿佛刚才那些话、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 “第一次,想试试什么姿势,我满足你。”胡澜俯下身,双臂拥住她的腰身,修长如钢琴家的手指向来保养的很好,只要触到她的肌肤,就让他有无限遐想。 一滴泪从蓝夕的眼角划过,她不争气的想着,有什么好哭的呢,反正都是要过去的。 胡澜却好像很珍视她的眼泪一般,温柔的替她擦去,用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对她说着柔情的话语,“我的小夕,你知道吗,自从看见你的那一刻,从此我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你。日思夜想,之后,我的所有获奖画作都是你。” 他努力的回想着,“上个月,在纽约巴黎的国际画展中,我是凭借着《夕`三部曲》获金奖,那三张画是你的三个动作,看过《夕`三部曲》的评委和我说,这个女子定是倾国倾城倾天下之人,尽管雾气氤氲了身影,却丝毫不减女子的姿色。” 说着这里,胡澜好像很自豪。他喜欢的人画了出来,并且获了奖,这算不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呢? 藤川井悠正在给蓝夕的母亲打电话,电话接通后,蓝夕的母亲很困扰的“hello”然后就没了声音。他沉了沉声音,用标准的中文问道,“您好,我是藤川井悠,夕夕现在被反锁在了家中,我应该怎么办呢?” 蓝夕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藤川井悠”这个名字,似乎有那么点印象。 “夕夕这孩子真笨,怎么把自己反锁里面了……从里面锁上了的话,那就让夕夕把钥匙给你扔出来,钥匙的心形凸起朝上,逆向拧三圈,大门就开了。”蓝夕的母亲打了个哈欠,“明天晚上的宴会你也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蓝夕的母亲说完就挂了电话,藤川井悠没有犹豫,把钥匙逆向在锁孔里转三圈,果然,门开了。 蓝夕的耳朵向来敏锐,听见门开的声音就知道藤川井悠进来了,而胡澜这傻狍子还自娱自乐的说着说着,藤川井悠倒也不隐藏自己的脚步,大步迈进客厅,故作淡然的拉住胡澜的衣领,“要打一架吗?” 藤川井悠是一直隐藏着怒气,表面上看似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实际上他被家族染的有多残忍只有他自己知道。上次看见胡澜强迫夕夕的时候,他一刀刺穿了胡澜的左胸口,没想到胡澜居然还是被人救了。 胡澜的笑容有些僵硬,站起身来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藤川井悠,忽然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抚摸着自己的左胸口,唇角勾起了魔魅的恐怖笑意,“这条伤疤绵延至我的心脏,你的刀从我的前胸贯穿到后背,在你们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我的医生还是将我拉回了人间。” 藤川井悠挑了挑眉,冰蓝色的眸瞳中满是怒火,却是开玩笑似的口吻轻佻的问道,“那是要我再杀你一次?” 胡澜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惧怕之情,反倒是认真的看着藤川井悠,鹰眸之中露出丝丝的不屑,他的指尖不经意的划过眼角,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足够撩人。 “你知道我的小夕上次为什么会被下药吗?你知道你舅舅要将她下一步送到哪里吗?”胡澜不急不慢的说着,眼神温柔的注视着沙发上衣衫半开的蓝夕,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虔诚的眼神,仿佛她至高无上,纯洁不可侵犯。 藤川井悠眯了眯眸子,声音中有危险的波澜浮起,“你知道?” 胡澜却是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漠然的勾了勾唇,“真可笑,你竟然不知你的舅舅是要将她……送、给、我。”最后的三个字,他一字一字的说出,这有挑衅力的话一出,让藤川井悠和蓝夕都被惊到了。 他!? 胡澜慢慢的拂开藤川井悠的手,坐到离蓝夕不远的沙发上,双腿交叠而坐,笔直的裤管顺着他极好的身材曲线蔓延而下,神秘的紫色西服和镶金边的浅黑色衬衫上点缀了无数细小的钻石,只要月光的铅华落在他的身上,就有无数的光芒折落。 这般耀眼的光芒。 藤川井悠扫了胡澜一眼,“今天的账以后再算,如果我发现你说的是假的,那么恭喜你,获得一张免费白势‘接待’的门票。”他俯身轻柔的给蓝夕系好扣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身上,打横抱起她准备离开蓝宅。 胡澜“呵呵”了两声,“免费门票倒是不用,不过她,”眸子冷冽的盯着藤川井悠,“你必须给我留下。” “明天的晚会你是不想去了?” “不,当然要去。”胡澜依旧笑意盈盈。 既然要去又为何今天要强迫她,难道胡澜是个傻子,就真的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吗?就算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到时候仅仅蓝氏一家公司也可以对胡家进行全盘封锁,弄不好还可以告他个“强(禁)奸罪”。人财双失的选择,胡澜为什么要走错?! 胡澜早就意识到了,蓝夕已经决定明天的晚会拒绝胡家订婚,而且蓝家有理由搪塞胡家,并且胡家会没有任何的理由反驳。说到底,都是胡家吃亏,蓝家可以仗着薄氏这个百年财团的支持做为有力的后盾,得罪胡家又算的了什么?! 藤川家族,不过是多走一趟浑水,最终连鱼都抓不到。 “去问问你的舅舅,我今天这么做是谁安排的。” 藤川井悠一步一步向胡澜走近,“我还得感谢舅舅,他把药的剂量弄的很小,不然我进来的那一刻,或许我也会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这里一场春(禁)宫上演。” 胡澜知道身上的香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不然藤川井悠早就四肢无力的倒在这里,算了算时间,蓝夕的药效也快退散了。 这时,藤川井悠的手机响了。 “舅舅”二字在手机屏幕上尤为显眼,胡澜看见藤川井悠犹豫着不接电话,就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怎么不敢接呢?”胡澜坐在沙发上,冷眼睨着藤川井悠,藤川井悠正决定了要接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 胡澜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振动,从西服的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藤川井悠舅舅的名字,微笑着接听了电话。 “看见我那可爱的大外甥没有?”藤川井悠的舅舅语气很和蔼,胡澜手机的声音很大,像是开了扩音器,藤川井悠听见“可爱”二字有些无语,胡澜面带笑意的回答,“是啊,他就在这里。” “哦?”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致,“这么说,那丫头也在这里?” “是的,蓝夕也在。”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听见“咳咳”的咳嗽声,许久之后,电话里才传来闷闷的说话声,“我刚才还在想他去哪了,看来是追那丫头去了。那现在的情形,定是我家外甥一把将丫头搂在怀里,还警告你什么,对不?” 胡澜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对面的二人,虽是满面笑意,鹰眸中却没有半点真实的笑意。 “您说的对。” “告诉他,蓝家现在被白势包围,如若他敢把丫头带走,今天我们和他死磕到底。”藤川井悠的舅舅缓慢的说出,每个音节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话语不重,却极有震慑力,胡澜看向藤川井悠,嘲讽似的随着电话里传出的“嘟嘟”声挂下了电话。 藤川井悠苦笑了一下,蓝夕恢复了一点力气,随即挣脱开藤川井悠,“悠悠,你走吧。”她不能再连累他了,他的家族需要他。 胡澜开始耍无赖,看了看窗外,有很多白色西装戴着白色恐怖面具的男人站在窗前,紧盯着室内的一举一动。 为何他所有的挣扎,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单薄无力。还是说……他从开始就是一个人? 藤川井悠不想放开蓝夕,正在三个人纠结的时候,藤川井悠的舅舅到了。因为大门本来就没再锁,藤川井悠的舅舅就带着两个保镖悠然的走了进来。蓝家昏暗一片,凭着月光的铅华还能看清三人大致的轮廓。 中年男人不满的皱了皱眉,在其中一个保镖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一个保镖走上前去,“少主,请和我回到第三训练营,今夜十一点五十分的航班。” 藤川井悠和蓝夕皆是一惊,蓝夕看向藤川井悠,突然就不知道了该说什么。 “悠悠,你……要回意大利了?” 中年男人咳嗽了两声,“临时改变的计划,很抱歉我们明天都将无法参加贵家和薄氏的晚会。” 蓝夕是见过藤川井悠的舅舅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看上去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表情严肃看得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话语之中到处都是锋芒,句句凌厉让人无从反驳。再加上这个男人的权势与地位,就能够迫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客气了,我在柏林是见过您的,想必您也不会太快的忘记我,”蓝夕说的话看似很客套,实际上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一点都不好,“我是蓝夕。” 中年男人拍了拍蓝夕和藤川井悠的肩膀,“井悠看上过的女孩子不只丫头你一个,不过近期我家这小子对丫头你追的倒是紧。” 藤川井悠有些愣了下,冰蓝色的眸子里划过隐隐的厌恶,眸瞳之中仿佛有两簇火在熊熊燃烧,低了低嗓音,说道,“舅舅说的似乎有些偏差。” “喜欢丫头怎么不早点和舅舅说?舅舅帮你置办婚礼啊!只要有不从的,咱就给她逮回去,想怎么虐就怎么虐,你说是不是?哈哈……”这话明明是对藤川井悠说的,中年男人的视线始终未离开蓝夕,听了他的后半句话,蓝夕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只是你想虐的人,怕你虐不起啊。 “舅舅说错了吧。”藤川井悠将话题引到正轨,“现在让夕夕走,我明天也要参加晚会,不会提前离开的。”他要亲眼看着,胡澜的计划覆灭,不能让这个变(禁)态艺术家得逞。 不离开?!胡澜冷哼一声,好像他还能改变多少吗?真是有趣。 “不好,”中年男人孩子气似的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一点都不好!” “我不会在明晚之前提前和您走的,”想拿他当傀(禁)儡还真是低估了他,“家族的事情我会处理,舅舅无需为我操心,也请舅舅不要在蓝夕的身上打算盘。” 中年男人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说,“胡澜,你出去。” 胡澜听他的话,乖乖的离开。今天他没得到什么也没失去什么,不过胡澜相信,这个中年男人会为他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比如……铺路。 蓝家一片静默,中年男人冷笑着从文明杖中抽出一把日本□□,整个过程让人看着不可思议,他挥刀指向蓝夕,藤川井悠立即将蓝夕护在身后,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舅舅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一心想娶她为妻吗?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中年男人说完此话,蓝家的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所有的窗帘都被戴白面具的保镖们拉上。 “这里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今天你和她想出去,要么……你立下血誓,此生退出家族永不参与家族竞争,要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中年男人勾了勾唇,“你懂得。” “舅舅忘记了我之前的话吗,lk家族我才是真正的主人,而舅舅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权势再大又能如何?”家族的金印徽在他那里,难不成舅舅还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不成? “但是我说了,”中年男人给旁边的保镖一个眼色,两个保镖将二人拉开,藤川井悠还未反应过来,蓝夕就被这个可怕的中年男人挟持了,“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 藤川井悠挣脱开两个保镖,还未靠近蓝夕一步,中年男人的□□就已划破了蓝夕的脖颈,丝丝的鲜血渗透出来。 “我不想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只有一次机会,选吧。”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乌黑的眸子里闪耀过冰冷的光芒,挑开蓝夕的衣襟,故意将她姣好的身材…… “停!”藤川井悠再也忍不住了,“我知道了,您别再碰她……” 中年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眸,“所有你的选择就是要放弃家族?” “是……” “你敢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族?!藤川井悠,你想再尝尝家族的刑罚吗?!”中年男人一只手忽然紧紧的从后门掐住蓝夕的脖颈,向藤川井悠大吼,他的眼里满是泛红的血丝,“你算是家族的叛徒,恩?”说的时候还叹气摇了摇头。 “那又如……” “你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她!”中年男人被藤川井悠气的咳嗽不停,可手中的力道却丝毫未减,“你越是想要她,我就越是让你得不到她!你没经历过最爱的人失去的滋味,那今天让你体验一下吧!” 几个保镖拿出绳子要绑住藤川井悠,藤川井悠一脚将几人踹倒,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你再敢反抗,她就……” 藤川井悠握紧了拳,“舅舅想做什么?” “嘘……别吱声,属于你们的夜还很长呢?”中年男人冷笑着将蓝夕甩在沙发上,□□就压在她的脖颈旁,只要她有一点动作,就会血溅□□上。 “把他给我绑上。”中年男人命令着,这次藤川井悠听话了不少,任由那些人将他的手脚绑上,绑的很紧,他一时要挣脱开有些困难。 蓝夕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大概也已经猜到这男人的想法了,要么是想让藤川井悠没有任何力量反抗而看着自己被凌(禁)辱,要么就是一刀杀了她。 她还有价值,可以继续用,他不会杀了她的。相反,是折磨藤川井悠。 “放了蓝夕,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藤川井悠一时挣脱开还是有些费劲,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能够反手解绳索的。 “放了?那我今天是在和你做游戏?不不不,你既然想要她,那我就给你她,如何?” 中年男人将□□从蓝夕脖颈边撤开,“你,现在可以去勾引他了。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帮你的,对吗?” 蓝夕咬了咬唇,一步步走向藤川井悠……忽然转身,看着一把□□正对着自己,她沉了沉声,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今天也算是帮lk家族一个忙,你强迫了悠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应该有所回报。” “哦?什么?”中年男人很感兴趣,她需要他帮助什么呢。一个不缺钱不缺人的贵族名媛,随时随地都可以反过来威胁他,却硬要说是一个请求。 “解决那些一直威胁我的视频和照片,和胡澜有关的。” 中年男人点头,胡澜提起过这件事情,他帮她解决了就是。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平时是如何勾引……他的人。 蓝夕屏住呼吸,走到藤川井悠的面前,如此安静的地方她是不能和他说耳语的,只好歉意的小声说,“对不起了,悠悠……” “该对不起的是我,把夕夕卷进来了。你不要……” 藤川井悠接下来的话语,都被她热情冗长的吻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