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儿当自强》 第1章 前言 糟心 齐菀怒气冲冲的大踏步走着,大中午的,小区里现在几乎没有人外出行走。 精致的妆容因阳光的暴晒而变得有些扭曲,而齐菀左臂上那一道指甲刮出来的红痕在莹润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刺眼。 她的身后,是一位哭哭啼啼的柔弱美女,拿着帕子擦着眼泪,还不停的喊着:“菀菀,菀菀,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妈妈本来就很痛苦了,如果连你也不帮妈妈,我可怎么活啊。” 齐菀猛地停下来,转头看着自己的白莲花妈妈,很平静的道:“我还怎么帮?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三番四次的跑去闹,妈,人活着不单是为了爱情的,您随便做些什么不好!” 柔弱美女拿着帕子,流着泪,怔怔道:“妈妈知道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离开你爸爸什么都做不了,我爱他,我不能离开他,我不能……都是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勾引你爸爸。你爸爸怎么会舍了咱们娘儿俩。” 齐菀叹气,拿过帕子,仔仔细细的,一点点的把美女眼中的泪水擦掉:“妈,离婚吧!女儿长大了,以后我养你!”她还有话没说:凭您老的美貌,您这真白花真单蠢的性格,什么单身汉勾搭不上,非得死吊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美女立马感动的眼泪汪汪,她捏着自己的手,小声道:“妈妈知道菀菀乖,但是,你爸爸他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齐菀气的脑袋一阵阵的发蒙,她闭眼,咬牙切齿的想,所以说,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她的父母,她会送他们四个字——渣男贱女! 简单说,齐妈和齐爸的爱情是一部狗血剧。三十岁的成熟英俊黄金单身汉——齐晋,娶了涉世未深的十七岁白莲花美少女——陈依,然后十八岁的齐妈生了齐菀! 五年后,齐爸受不了齐妈永远长不大的性格,开始频频出轨,偏偏他又特别喜欢齐妈那几乎没有变化的少女容颜,而齐妈单一的生活中除了爱情也几乎什么都不剩了,一次次的原谅齐爸,一次次的被伤害……所幸她对女儿倒是真心的。 等齐菀懂事,家庭的畸形早就把她锻炼成了小人精。 刚开始,齐菀对那些抢走她爸爸的女人充满了怨恨,她帮着齐妈一起捉小三,通常是齐妈负责哭诉,她拿着大棍子打小三。如果小三敢还手,她立马仗着自己那可爱懵懂的脸蛋,大哭大喊装无辜,引来路人的围观同情。 几年下来,齐菀早已成了帮助妈妈斗小三中的战斗机!常年打小三的生涯使得齐菀对于斗小三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高中同学里有一个女孩儿是小三,齐菀不知道时,两人相处的还不错。等齐菀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对那女孩儿敬而远之,甚至暗地里帮了那个情夫的老婆几把,然后看“正室对小三大打出手”的戏码。等网上疯传这段视频时,齐菀还去充当水军酣畅淋漓的骂了一通,这几乎是病态的内心也暗爽了很久。 姐就是恨小三,你能把我怎么样!齐菀瞪着明媚的大眼,撇着丰润的唇恨恨的想。 就这样,在这样父不教,母不会教的家庭中,齐菀一直这样歪着长,直到齐菀长大成人。 今天齐菀正在上班,齐妈打电话给她,说是齐晋又勾搭上了一个小姑娘,齐菀无奈的跟着齐妈去找那个小姑娘。齐菀本来就斗志不高,再加上那个还没齐菀大一岁的小三,居然也是战斗高手!她躲在齐晋后一边趁机挠了齐菀几下子,齐菀被这对狗男女默契的配合气的头发都要冒烟了,不管不顾的用高跟鞋踹了两人几脚,然后保镖上来……母女俩灰溜溜的败退了。 离婚这两个字,齐菀已经说了好几年了,可是这两个过的鸡飞狗跳的男女没一个想着离婚,她总不能偷两人的户口本吧?齐菀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要操碎了。 明明还没结婚,却要提前过抓小三的生活! 两个不着调的人是把她养大的父母,她再怨也得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但对那些小三,却是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揍一双!简直成了病态了。 ………………………… 老话说,坏人都会遭报应的。 没轮到齐菀报复别人,她被齐晋的风流债牵连了。那些曾经跟齐晋有牵扯的女人中有一个手段比较厉害的,她对付不了齐晋,就把主意打到了齐菀身上…… 齐菀被人绑架了! 在被绑架的这两个月,那个女人倒也没对她做那些狗血的桥段,比如找人强女干,比如虐打泄愤,或者把她卖到贫穷山区。她只是找了一个懂行的医生,在两个月里每天都给齐菀打激素,偏偏又不要她的命。这段时间,齐菀一直没清醒过,迷药和激素的结合产生了可怕的后果。等她被救回来后,已经成了一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 只见两个月前明眸皓齿的大美人如今变成了三百多斤的大胖子,本来水灵的大眼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线,红润的唇瓣更是几乎要看不见,头发因为药物刺激大把大把的掉,几乎要变成秃子,脖子直接成了粗墩子,胳膊腿上因为骤然变胖而产生的条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齐菀那熟悉的怪脾气和那依然生气勃勃的眼神,齐爸和齐妈几乎不敢认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胖子的映衬下更显纤瘦的齐妈陈依捂着嘴站在一旁,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一副想要靠近女儿而又忍不住心痛的模样。 肥胖女子正暴跳如雷,指着眼前依然俊美的中年男子破口大骂:“齐晋!都是你做的妖!你给我出去,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我齐菀再管就是犯贱!你赶紧跟我妈把婚离了,你以后爱找谁找谁!我受够你了!” 齐爸齐晋则是心烦意乱的抓着头发,阴沉着脸蹲在病房一角,对女儿的责骂似乎是充耳不闻,其实内心深处极为煎熬。任谁家漂亮的闺女被人害成这样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这害人的还是他前几任小情人! “齐晋,你耳朵坏了啊!说你听不见是吗!赶紧离开这里!”见齐晋还是不说话,齐菀气的呼呼直喘气,被肥肉压迫着的心脏几乎要喘的爆炸,如果不是身躯庞大走起来累的慌,齐菀几乎要走过去踹他几脚,然而就是这几声吼,也是费了齐菀老大的劲儿。 陈依目光哀怨的看着齐晋,心里第一次生出离开眼前这个男人的念头。 齐晋叹了口气,站起身:“菀菀,你先在医院待着,你这苦,爸爸不会让你白受的。”说完深吸口气,大步走出病房。 一年后: “齐晨集团总裁的女儿齐菀减肥失败,跳楼自杀竟成植物人!” 第2章 通房三1 齐菀跪在泥泞不堪的地上,大雨哗啦啦的下着,她努力擦着雨,一边眯眼看屋里的几个古装人物,一边努力消化脑子里的记忆,满心都是吞了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恶心感!所以说,她这个史诗级的斗三高手,居然成了古代小三? tf!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除了小三妾的记忆,齐菀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更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记忆里,这个虹韵本来是个丫鬟,林家大少爷成年后林家大夫人赏的通房丫鬟。这虹韵是个老实性子,一直兢兢业业的伺候大少爷。 一年后,大少爷要娶正房妻子了,本来也没虹韵什么事,谁知大少爷未来岳家那边明确的表明了,他们家小姐不喜欢未来姑爷房里有什么花花草草的,至少在他们家小姐进门前这段时间不能有! 林大夫人虽然不喜,奈何这大少爷是娶的是林老爷上峰家的小姐,林大夫人只得找了几个错处把大少爷身边的莺莺燕燕打发了。 偏偏这虹韵的闷性子,林大夫人竟是找不出她的错处把她发卖或者配人,眼看就要到大少爷的娶亲日期了,这虹韵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大少爷房里。林大夫人只得使人设计虹韵打破了林老爷书房里的名贵花瓶,这才抓住虹韵的错要把她发卖了,谁知这虹韵一条道认到底,在大雨天里跪在外边求大夫人原谅,淋的时间长了,这虹韵的芯子里就这么换了一个人…… 齐菀跪了一会儿,接收的这具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了,再加上齐菀甫穿越倍受刺激之下,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了。 齐菀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洁白的空间,这个空间四四方方的,其中一面居然还有一个超大屏幕,齐菀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屏幕上边慢慢显现出一个有些呆头呆脑的机器人。 那机器人看齐菀走过来,一本正经的道:“欢迎来到任务空间,我是你的导读员——皮叽,你有任何疑问将由我来解答。”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被那贱人推下楼去了吗?”齐菀不是那种遇事就哭哭啼啼的人,她冷着脸问,眼神警惕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倒是没注意自己胖了一年多的身材竟然回到了原来的水平。她只是在想眼前这个奇怪的机器人是不是那些贱人整她的把戏。 “齐菀小姐,鉴于您无师自通学会斗小三的功能,激起了多位无辜女子的极大怨气,任务空间特此选您来拯救那些被炮灰的小三。” 齐菀也曾有过疯狂追小说的年少经历,她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但是: “你让我去拯救小三?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这大脑需要重启了?小三无辜?讲笑话给谁听呢!”齐菀双手环胸笑声清脆的问,眼神却极其危险。 她不屑的冷笑着。 皮叽没有丝毫不悦,仍是一板一眼的道:“她们集体付出代价让你来改变她们小三的命运,这和你斗三的原则并不冲突。” “你爱找谁找谁,凭什么让我去救她们?当初不知羞耻破坏人家家庭的可不是我,为什么要我为她们的错误买单?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该打进地狱该享受炮烙还是该油锅一游都随地狱管,跟我没关系。好了,姐要走了,你把我送回去。” 齐菀完全是面无表情的把这些难听的话说出口。 皮叽沉默了一会儿:“不完成任务就回不去。” 齐菀放下胳膊,慢慢靠近皮叽,阴森森的道:“你敢威胁我?!” “呃——如果完成一个任务会给你减重十斤!“皮叽忙把奖励抛出。 “呵呵,我不care这些,如果不是被那贱人推下楼,我自己就可以减下来。”齐菀很是相信自己的毅力,接着又阴沉沉的问,“你快点把我送回去!” 皮叽为不可见的抖了抖,迅速的打开白色屏幕。 只见屏幕上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因为躺在床上,更像是一张摊开了的超级大饼。大胖子正身处一间病房,身上挂着吊瓶,旁边一个纤弱的美女正在垂泪。 齐菀怔怔的看着陈依憔悴的面容和悲伤的眼神,想起她那软弱却对她十万分宠爱的性格,几乎是片刻不离的照顾着她。齐晋出轨,也有陈依太过照顾齐菀,事必躬亲,不假他人之手的原因。 “你说,我要如何完成任务?”齐菀慢慢冷静下来。 皮叽说话依然慢吞吞的:“你要改变她们的悲惨结局,让她们过的不至于那么悲惨。如果时机合适,改变她们成为小三的命运。” 呵呵哒,改变成为小三的命运?这条路不是她们自己选的吗?有悲惨的结局才是皆大欢喜!可是,为了她的母亲,齐菀忍了。 皮叽继续说:“这个结局如何改变可以看你自己的手段,稍后我会把剧情发给你。” 有剧情?这就好。 “做任务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在任务中会死吗?”齐菀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皮叽静默了半分钟,道:“你不会死。任务中的死去就是任务失败,那你就要进行下一场任务。” 齐菀很满意,觉得再差也不过如此了,她是一个适应能力超强的人:“既然这样,你把剧情发过来吧。” “虹韵遭到诬陷打破林老爷的名贵花瓶,被林大夫人强行发卖,被迫嫁给一个屠夫,因不是完璧整天遭到虐待。虹韵不堪虐打,又勾搭回林少爷,后来林少夫人发现他们的□□后,虹韵在林大少面前被活活打死。” “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如果你任务失败,那你现实中的身体会增加二十斤。” ……………………………… 她是中邪了才会满意!齐菀又想骂爹了,就这么短短几句就是虹韵的结局?那她该如何化解虹韵的怨气?是要报复林家还是把屠夫给弄死?虹韵的怨气源头是谁还没说啊混蛋!还有那见鬼的增加二十斤?成功减十斤失败增二十斤这么不对等的条件他是黄扒皮吗?他是在搞笑搞笑还是在搞笑! 最重要的是,这虹韵是一个真的小三对吧?说是身不由己,可是在林大夫人那么尖利的眼光下居然找不到她一点错处?这是多么深沉的心机啊!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这虹韵却是有勾搭林大少的心思的!这样的一个纯正小三,居然要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呵呵…… 齐菀一个人,晕乎乎的躺在下人房里,身上一阵热一阵冷,但是她的脑子却格外的清醒,既然皮叽就给了她这么一个简洁的剧本,那么,如何发挥就看她齐菀的本事了,齐菀阴阴的笑……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病养好吧! 齐菀弱弱的想,头一歪,再次昏睡过去。 “……也只能怨你命不好了,唉,大夫人也不是不疼人的,如果你识大体,自己主动要求出去,也不会落的如此局面。如今你这病怏怏的还要被送出去,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有人一直在齐菀耳边絮絮叨叨,她勉力睁眼看去,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一个婆子,正在收拾东西。 婆子看见齐菀醒来,也没甚情绪起伏:“醒啦?这就起身收拾收拾走人吧,大少爷让我送你一送。这大少爷也是个善心的,可是再舍不得又有何用?那边还催着呢……” 齐菀咬咬牙,撑着身体坐起来,感觉身子似乎轻松了不少,她心里一喜,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让她早来那么一会儿,她才不会糟蹋自己!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就这样,齐菀带着可怜兮兮的小包裹跟着牙婆离开了林府,那个所谓的善心林大少爷连个鬼影都没见。 一个小院子里,牙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滴溜溜的绿豆眼扫了一眼,对着前边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子道:“你们如今跟了我张婆子,我自是要给你们寻个好去处的,不过这也要看你们听不听话,如果妄想逃走,这卖身契姑且不说,就凭你们张婶这手段,抓住你们就跟翻手掌似的简单。废话不多说,你们都是各个府里放出来的,身子什么状况自己个儿也知道,张婶把你们送到哪里,那就是最好的地方,懂吗?”她把茶杯放下,笑道,“如今就有一个好去处,张婶有一个娘家侄子。虽说他娶过两任妻子,模样倒是周正的很,脾气也憨实,看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特地求到张婶这儿,你们站好了,一会儿我侄子会过来领走一个当正头娘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你们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齐菀凑空把旁边的女子都观察了一番,各有千秋,但是要说最具良家妇女气质的,还属她上身这个叫虹韵的,且走着看吧。 果然,张婶的娘家侄子张屠夫一看虹韵就喜欢上了。 他外表虽是一个五大三粗糙汉子,一直沉默寡言,却是粗中有细,这次是真的想找一个会过日子的良家女子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所以一眼就相中了看着温婉稳重秀丽的虹韵。 第3章 通房三2 齐菀低垂着眼睑跟在张屠夫屁股后边,在她看来,这张屠夫也不是好人,红果果的一个大写的直男癌!明知道自家姑姑做的是什么勾当,还妄想着虹韵是处女之身!不想着好好过日子也就罢了,发现虹韵不是完璧之身后,居然把满腹怨气发泄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也不想想自己是几手货色了! 反正这里边没有几个好人,齐菀冷冷的看了张屠夫后脑勺一眼,既然虹韵的怨气源头没有说清楚,她干脆把人都撸一遍吧! 齐菀选择性的遗忘了小三们想要过好日子的心愿。 张屠夫把齐菀领到一个临街的店铺里,也不做生意,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让齐菀坐到小板车上,推着齐菀回家。 在路上,张屠夫瓮声瓮气的对齐菀道:“如今你是俺的媳妇了,凡事都要听俺的,不然俺的拳头可对你不客气!”他屏息静等着齐菀的反应,如果这女子被吓到了,那他就好生安慰她几句,跟她好好过日子;如果没有吓到,还不知好歹的乱发脾气,那,那他作为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跟这样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齐菀很是平静的道:“对,一切都听您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你说。”张屠夫不意这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女人居然敢跟他提要求,要知道,他的前两个妻子都是胆小的很,刚开始见他都觉得他长的有点凶神恶煞。 “如果你想让我做你的妻子,必须有一个堂堂正正的仪式,我要你光明正大的娶我为妻,而不是就这样无媒苟合。” 张屠夫答应了。 她现在的身体很弱,需要几天时间来适应,还要熟悉环境,想一个好的法子来把这一串人一网打尽。 张屠夫家在离城里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张屠夫每天下午去邻近的村里收猪,傍晚把猪杀好,第二天一大早推着小板车到店铺去卖肉。除了住在这里和晚上杀猪,张屠夫一般不回来,不过自从齐菀住在这里,默默的看到齐菀在厨房做饭差点把自己呛死之后,张屠夫回来的次数便也勤快的很了。总会安排妥当齐菀一天的吃食,每次回来还会带一些成亲要用的东西。 在张屠夫准备新房和婚礼事宜的这几天,齐菀不动声色的熟悉了地形,还顺便打听了林家现如今的情况。她有虹韵的记忆,熟知林家大少的房间位置,暗地里计划着。 令齐菀惊异的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张屠夫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人。 对齐菀,虽说不上关怀备至,却是做饭洗衣劈柴挑水勤上工的好男人,就是不大爱说话,闷的跟石头似的。 但这男人有个怪癖,大热天的居然戴着帽子!按说古代的人不分春夏秋冬戴帽子的也不少,可是,只要齐菀能看见他的时间,张屠夫从来不把帽子摘下去! 这男人的行径如此古怪,其中必有蹊跷!齐菀捏着下巴阴暗的想着,莫非这男人是个癞痢头,且满头疮疤令人不忍直视,所以他才不敢把帽子摘下来?幻想着张屠夫满头狗皮膏药的凄惨模样,齐菀很是不道德的呵呵傻笑。 张树看着那张笑的没有了戾气的眉眼,那狡黠而又明媚的眼神,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帽子。 余光瞥到张屠夫推着小板车要去出摊,齐菀忙叫道:“屠夫,屠夫,我想出去买些成婚后用的东西,你带着我去集市上吧?” 张屠夫阴沉着脸回身:“俺有名字的!你不能因为俺是杀猪卖肉的就叫俺屠夫吧?!” “但是你又没跟我说过你叫什么,我要怎么称呼你?”我又不是傻,当然知道你不叫屠夫!你特么倒是得说过你叫什么啊! 张屠夫看了眼齐菀端庄秀美的面庞,又瞅瞅她那藏不住自己小心思的灵动眼神,当然知道她心里在骂他,这个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的女人! “俺叫张树,就算不知道俺叫啥,我都快是你相公了,你都不知道喊俺张大哥?”张树脸上的乌云快要滴下水了。 哼哼,樟树,张大哥?想得美! “樟树,请不要转移话题,我想出去一下买点东西。” 齐菀看了看本就不大又被一扇猪肉占据的板车,勉强还有一个小小的空地可供人坐下,她把收钱的罐子抱起来,神情自若的把自己缩小,然后面无表情的坐进去。 眼睁睁的看着齐菀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张屠夫真是要被气的吐血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女人!她既不怕他,又别无所求,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可是她眼里的不屑和嫌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说这女人又懒又笨,偏偏他又舍不得给她一个下马威……唉,真是买了一个祖宗回来! 赶去集市的路上,村里的熟人纷纷用惊诧的眼光打量着坐在板车上的齐菀。 要知道,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女人地位都很低下,这张家新买的小娘子居然让自家相公推着走。更何况这板车可是吃饭的家伙式儿,这张家小子居然舍得! 张屠夫低垂着眼睑,黝黑的脸上火辣辣的烫。他眼神的余光恶狠狠的瞪着齐菀,都是这个女人!都怪这个女人!若不是,若不是……张屠夫继续闷头赶路,齐菀若无其事的看风景。 “虹,虹韵,俺发现你特别讨厌俺,俺自认为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为何……” “我叫齐……我小名叫齐齐,你可以叫我小名。还有请你把俺改成我,谢谢。”齐菀眼皮子都没抬。 张树泄气,肩膀都耷拉下去,半响又鼓起勇气:“虹……齐齐,俺……我只想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等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不想跟我长久的生活下去,那为什么还要骗我说,堂堂正正的举行婚礼呢?就算你觉得俺……我坏,总得有个理由吧?” 齐菀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转开目光。 虽然这个男人现在看起来是个好的,可谁知道他在发现她不是完璧后会不会再次虐打她,齐菀从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任自己陷入危机。 “既然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张婶曾说过,你娶过两任妻子,我想问问,她们现在哪里去了?” 齐菀很认真的问,如果这张树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也许自己会放过他。反正就是一个任务而已,说是张树待虹韵不好,说不定是她想攀龙附凤自己臆想出来的。不过假如张树真是一个爱家暴的男人,那他以上的优点都会被秒成渣!只好对不起了…… 张树推板车的动作突然顿了下,继而闷声闷气道:“谁知道呢,她们嫌弃我家里穷,跑了,谁知道跑哪里去了。” 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答案,合着都是别人有错,你没错!渣渣!齐菀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是她想太多,就不该对男人抱有幻想。 “齐齐,你以后可要早些起床,不然街坊们都会传你闲话的。”张树假装没有看到齐菀不屑的眼神,低低的道。 “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大懒觉……我实在是起不来。况且您也知道,那厨房就差被我点着了,做不成早饭的。” “……不是让你做饭!”张树咬牙道,这个女人! “我不早起是为了睡足觉,这样才可以漂漂亮亮的上花轿,做你的新娘子啊!这样您才有面子是吧。” “你说的都是道理,我说不过你。” 齐菀拿棍子捅了捅张屠夫:“哎?屠夫,我今天听了一嘴闲话,似乎有个光头的被抓进衙门了,为什么要抓光头的呢?” 张屠夫的眼睛突然睁大,眼神狠戾,表情狰狞:“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菀斜眼看他:“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爱说就闭嘴,谢谢,您受累了。” 张树就真的沉默了一路。 很快就到了集市,张树把猪肉摊摆好,对盯着乱飞的苍蝇眼神发愣的齐菀道:“你要买什么,去罐子里拿些银钱去买吧,就在这附近,记得原路返回。” “你不怕我跑了啊?”齐菀把心神从嗡嗡嗡的苍蝇身上拉回来,上下抛着铜钱,取笑张树。 张树擦了把汗,打量了一下齐菀:“就你这身板,跑不远,就算是跑了,我也能把你找回来。”眼睛里满是认真。 齐菀心跳突然微微加速了一下,她扭过头,转身就走。 ………………………… 林大少爷如往常一般出来,准备去流云院跟自己的相好做一个暂时的告别,唉,那个霸道婆娘,等进门儿后才给她点厉害瞧瞧。 “公子,公子,这是一位姑娘让我给您的。”一个小乞丐突然出现在林大少爷面前,脏兮兮的手里举着一封信。 林大少一边皱眉拿过信一边问:“那位姑娘现在在哪儿?” 小乞丐指指不远处的一条窄胡同:“她在那儿等着您,说让您一个人过去。” 林大少看着信上的落款,是一道弯曲的彩虹,他嘴角浮起微笑,思及虹韵那个丫头风流的身段,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乞丐:“赏你的。” “你们先在门口待着,爷办完事就回来。”说完迫不及待大步走进窄胡同。 两个小厮只得无奈的守在大门口。 ………………………… 第4章 通房三3 今天生意尤其的好,张屠夫虽不至于忙的手忙脚乱,却也是不得一刻停歇,等忙完一阶段才发现,他新得的小娘子好一会儿没回来了。 张屠夫心不在焉的切着肉,想着是不是让别人帮忙看着摊子,他去找找人,万一这女人走丢了…… “樟树,我回来了。”一道平静的女声响起。 张屠夫忙转头,果然,齐菀正低垂着眼睑站在肉摊子后边,手上提着一个篓子,里边似乎放着几包点心。 “你,去哪里了?怎的去这么久?”正说着,张屠夫似乎闻到一股血腥味道,不同于猪肉上沾染的血腥味,他不由得使劲儿嗅嗅,却区分不出具体的区别。 齐菀见状,往后退了两步,似笑非笑:“这么猴急?还没成亲呐。” 张屠夫红了脸,声音越加憨厚:“谁,谁猴急了,你冤枉人!”却是心思慌乱的再想不起那多出来的血腥味了。 齐菀轻笑,在现代,这么纯情的男人可不多见了啊……可惜是个暴力男。 “肉卖的车不多了,咱们回家吧?”张屠夫征询齐菀的意见。 齐菀点头,刚要弯腰拿篓子,脚腕却钻心的疼痛,她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张屠夫放下刀。 “没事,不小心崴到脚了。”刚才真是大意了,下次得跟皮叽要些保护自己的绝招,“回家吧。” 齐菀坐在板车上,偷偷的揉自己的脚腕,欣赏着古代的蓝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边是一个男人喋喋不休的关心。 “你不用担心,我会几手推拿手艺,保准儿给你治好了,一点儿都不疼。” “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不然落下病根老了可不好受,咱们村里的大夫可治不好厉害的脚病,得到城里找好大夫,价钱可贵哩。” “点心是在福宝斋买的吗?其实那里的点心不如王大婶做的好吃,就在离猪肉摊不远,价格又公道……” 齐菀:“我喜欢福宝斋的点心。” 张屠夫被噎到了。 “你,都不问问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吗?” 齐菀在阳光下眯着眼,左看右看横看竖看这张树都是一张憨厚老实脸,怎么会是一个爱家暴的男人?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是吗?坏人可是不会把自己的坏写到脸上呢! 张屠夫勤勤恳恳的推着板车:“有什么好问的,你以前做什么的我姑母大概都告诉我了,我心里有数就行,问那么多干嘛。” 心里的疑惑更甚,齐菀自小黑白善恶分明。既然看不出来这张树到底是不是好人,那就等待时间来证明吧。 回家后,张屠夫忙前忙后的熬骨头汤,做膏药,准备帮齐菀揉脚腕。 齐菀死活不愿意让张屠夫把裤脚掀开,还调侃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能仗着要娶我就做那登徒子,只能隔着衣服揉。” 最后,张屠夫生着闷气帮齐菀揉了半个时辰的脚腕。 三天后,张屠夫终于准备好了,家里扯上了大红的布幔,请来街坊四邻帮着办喜事。 张婶是张屠夫唯一的亲人了,自然是赶回来主持张屠夫的婚礼。 “小树啊,姑姑能看到你成家真是开心啊,也算有脸面见我那哥哥了。”张婶面对张屠夫那是满脸慈爱,等转向齐菀,“虹韵,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说那两家话。如果你跟我这大侄子好好过日子,你以前的事谁都不会知道,你们小两口子只管乐乐呵呵的过你们的小日子。如果你不安分,依然想着那大户人家的富贵。那就别怪我这里没提醒你,你那是往死路里走!” 齐菀低着头,不想再看张婶那疾言厉色的嘴脸,嘴上应承着:“我自然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还用你在这儿哔哔叨叨! “姑姑,这大喜的日子您就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赶快举办婚礼吧。”张屠夫见齐菀难堪,忙说话转移张婶的注意力。 张婶恨铁不成钢:“知道你心疼她,可你也得心疼你自己啊。姑姑虽然没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可有些事姑姑都知道,这哪家的媳妇不会做饭?哪家的媳妇不洗衣裳?哪家的婆娘不心疼自家的汉子?这女人,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别舍不得,要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张屠夫喏喏称是。 齐菀继续低头撇嘴,不置一词,任张婶当着面的破坏人感情。 张婶虽是个牙婆,耐不住嘴上能说会道,街坊四邻倒还给点面子;张屠夫平日里卖猪肉,见是街坊也会多给上那么一点半点。因此,这次婚礼来的人倒还不少,熙熙攘攘的站满了院子。 场面欢乐的很,眼看就要到送入洞房了,突然,张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进来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带头的赫然是面目冷硬狰狞的林大夫人! 沸鼎的人群声静止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 “虹韵,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动手伤我儿,今天我要你拿命偿还!” 齐菀嘴角弯起,来了! 她一把掀起红盖头,眉眼弯弯的看向林老夫人,道:“大夫人,您老是来看望旧人的吗?小婢有要事在身,恐怕不方便接待您。” “贱人!”林大夫人怒极,“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林家收留你做丫鬟就是你的大恩人,你不说知恩图报,反倒害你的主子。你这背主的贱婢我看是留不得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活活打死!” 说完,一挥手,那些家丁便一哄而上,想去把齐菀拽过来。 张婶慌忙走到林大夫人面前,还没说一句话,就被林大夫人一巴掌掀翻到地:“让你把这贱婢卖的远远的,你倒好,藏起来给自家的侄子受用!不用着急,我会连你一起收拾!” 张婶捂着流血的脸,含糊不清的喊:“大夫人,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您这样大张旗鼓的拿她?总得有个说法,要不然交给小的去帮您教训她,何劳您大驾呢?” 林大夫人冷着一张脸,看着张屠夫拼命的护着齐菀不被那些家丁碰到,冷笑数声:“不劳你费心。让你那侄儿滚开,不然伤及他的性命那就不好说了!” 来参加婚礼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光天化日之下,大闹别人的婚礼,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已经报馆了。” 林大夫人眼中闪过狠色,喝道:“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赶紧把那丫头给我抓起来,死伤不论!” 有些年轻的壮汉看不下去,忍不住加入战局帮张屠夫两人一起对抗那些家丁,人群更加混乱,林大夫人不知被谁踹了一脚屁股,愤怒的加入了混乱中。张婶见自家侄子受伤,也尖叫着扑向混乱。 不知是谁,突然尖叫一声:“张树是个秃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张树。 齐菀正使劲儿的挠林大夫人的脸,突然发现周围人都停止了动作,就连林大夫人的脸好挠了许多! 她最后狠狠抓了两下,这才站起来,后知后觉看着被人拽下帽子和头发?并一脸惨白的的张树,茫然的问:“怎么了这是?”猛然醒悟过来,“你的头发怎么,怎么全被人薅下来了?这得多疼啊!tm谁干的!” 齐菀怒了,眼神犀利的看了一圈。然后,那些来参加婚礼的街坊突然就一窝蜂的跑了,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除了张婶和林大夫人以及她带来的家丁,竟然是一个外人都没有了! 齐菀蒙了,她,她,她的眼神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瞪跑一大群人!不,不过,这该跑的人貌似不应该是这些人吧?她暗搓搓的又把诡异的眼神转向林大夫人等人。 只见林大夫人满是惊恐的表情,颤抖着手指指着张树:“你,你居然是那霍乱朝廷的灾星!来人,来人,快去跟官差大人说,这里有灭国灾星!” 这是什么神转折?说好的打架呢?怎么变成讨伐光头了? 张树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他看向齐菀,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重重闭上,眼神绝望的看着齐菀。 齐菀站到林大夫人面前:“大夫人,你想干嘛?不是要抓我么?怎么又转身对付别人了?” “你走开!你居然要跟一个灭国灾星成亲!你果然是个祸害,我先把这个灾星送官,再连你一起收拾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你怎么敢!我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你,你,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林大夫人满面悲愤。 眼见林大夫人的火力被成功的引过来,齐菀终于抬起眼皮,笑道:“是啊,我不就是割了你儿子传宗接代的命根子嘛,哈哈,活该啊,祸害那么多女孩子还好意思正经八百的娶媳妇,这也太糟蹋人了吧?大夫人,我这是为民除害呢……” 林大夫人状若疯婆子的扑过来,想要杀了齐菀的心都有了! 张婶眼看掩藏多年的秘密被揭穿,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张屠夫一手抓住林大夫人,沉声道:“林夫人,有话好好说,您这样可没有一个大家夫人的风范!” 第5章 通房三4 完 “风范?哈哈哈……就因为有风范,我放过了这个贱婢,结果呢?她辱我儿至此,害我儿断子绝孙!我不杀她难泄我心头之恨!你这个祸国灾星也别想逃了。”林大夫人恨恨的道。 张树的表情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终于松了口气,他慢慢走到齐菀面前,微微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又隐忍着放下。 “你那次问我,为什么娶过两任妻子都没了踪迹,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她们发现了我的秘密,都被我送走了。”他这个新娶的妻子似乎有些奇怪,很多如今的常识都不知道,尤其是关于头发这个,“建朝以前,曾有一位国师预言,我云朝将亡于一位没有头发的人之手,那时,所有没有头发的人赶紧留起长发,那些坚决不留头发或者天生光头的人,有一个杀一个,不然也得被关在大狱里,等着留长头发。” 齐菀好奇的摸摸张屠夫的光头,滑滑的,居然没有扎手的感觉! 张屠夫被摸的抖了一下,眼睛骤然明亮起来。他是天生光头,从小到大都戴着帽子,从记事起,几乎没有人摸过他的头,真的,很舒服啊! 齐菀抿了下嘴:“那怎么办?你的头发还能长出来吗?” 张屠夫摇头,附到齐菀耳边:“天生的。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的,不用管我姑姑说什么,自去婚嫁。我睡觉的榻下,有我往日攒下的银子,你全部取走,但是要把田契和房契给姑姑。” 齐菀侧过身:“你未免太悲观……” 不等齐菀说完,大门被再次踹了一下,一队官兵闯进来:“灾星何处。”一眼看到院中那个光溜溜的脑袋,二话不说,抓了就走。 张婶哭的撕心裂肺,却不敢和官差反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张屠夫被带走。 齐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逼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被抓进大狱了?此时齐菀终于意识到光头的严重性了!她眼看着张树被带走,看着他一副认命的颓丧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张树……对于她来说,是个好人,在不确定他是否是暴力男之前,她不想他下狱。 林大夫人突然道:“这次没人阻拦了吧?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带走,我要一刀一刀的给我儿子报仇。” 十几个家丁一拥而上,齐菀根本就不反抗,笑道:“大夫人,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本夫人不想听你胡说八道,若不是老爷死的早,几十个你也早就死了!你还想……” “您就林少爷一个儿子吧?如今是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啪”的一声,林大夫人狠狠地扇了齐菀一耳光,破口大骂:“还不是你做的妖!你这个害人精,我不杀你枉为人!” “如果我说,林大少爷有个还在腹中的孩子呢?大夫可是诊断好了,是一个男孩儿……”齐菀歪着头,也不去管嘴角被打出的血,依然笑着。 林大夫人惊愕的停住,猛地激动的抓住齐菀的双肩:“在哪里?那个孩子在哪里?会告诉我?”又失落的摇头,“你肯定是骗我,你就是个骗子,为了活命居然还假装自己怀孕!” “您还记得早早被打发的虹琳吗?”齐菀懒洋洋的看着她,“她走的时候,我可是记得,她已经三个月没有换洗了,这都两个多月了,你说……” 林大夫人惊疑不定,既怕齐菀是为了活命瞎编的,又希望是真的。最后她一咬牙:“你说她在哪儿,如果是真的,我就放过你!”至于之后会遭遇什么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到? 齐菀微微一笑:“这样,您给我三天时间整理一下眼前的混乱,您看,我这刚成婚丈夫就被带到大狱,我得处理好家事。我保证三天后,会把虹琳的消息告诉您,如果您老信不过我,可以派一个家丁一直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跑的。嗯,两个也行。” 林大夫人咬牙,恨恨的看着齐菀,半响,松开手:“大刚,大勇,你们二人跟着虹韵,好好的‘保护’她,可千万看仔细了,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第二天,齐菀走到城里的县衙外边,拿起大锤敲起鸣冤鼓。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有何冤情一一呈上!” “大人,小女子有要事禀报。昨天你们抓的那个穿着新郎服的光头之人,正是小女子的新婚夫婿。不敢对大人有所隐瞒,我家夫婿那头发,实是小女子调皮心重,跟自家夫君胡闹,因此在成婚前几日把他头发剃光。私以为瞒过几日总会再长出来,却不想被大人发现。这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错,跟张树无关,还望大人放过无辜之人,给小女子降罪!”齐菀说完也不得不入乡随俗的双膝下跪。 两天后: 张树看着刺眼的阳光,抬手挡住,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张婶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挎着一个小包袱,拉着张树就走。 “姑姑,我……,她呢?”张树不自然的问。 张婶拉人的动作一顿,脑子里会想起那日: “张婶,您不用伤心,也不用恨我。我自会救出张树。我知道那些官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张树,等他们发现张树的头发是一直长不出来,肯定会再次把他抓进大狱,甚至会砍了他的头。等张树被放出来,你就收拾下家当,带着张树远走高飞吧!远远的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那……你呢?” 齐菀微微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把头发捋到耳后。 “我?我自是有办法回去的。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临走之前,您托人把这封信交给林大夫人,然后就走吧。” 后来,张婶便听到邻居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一个跟齐菀长的很像的丫头居然去县衙敲鼓了! 再后来,张树就出来了。张婶不愿再多想,除了张树和她相依为命,她再没有亲人。放下多年的牙婆生涯,也算是松了口气。至于那个女子,就当作是无缘吧! “虹韵呀?投奔家人去了,听说她哥哥给她找了一个好亲事。” 张树回头看着县衙,怔怔的看着,突然一阵心悸。 ………………………… “任务评价:简单粗暴,剩下一堆烂摊子!“皮叽气急败坏,本来呆滞的机器人脸甚至出现了骇人的裂缝,“你都不、不、不知道看看这林大少是好是坏的吗?万一他是好人怎么办?你你你,你怎么能把主要人物阉掉了呢?” “呵呵,后院已经有娇妻美妾还爱逛妓、院的大少爷肯定不是好人,你相信我的判断,我不认为自己有错。”齐菀平静的用借来的指甲钳剪着指甲。 “你,你总不能把全古代有三妻四妾的男人都人为阉割吧?你这是偏激,愤青,看问题总是片面,你这是不负责任!总之,这次的任务是一个大写的失败,你要承担后果。” “承担就承担呗,我问心无愧。” “你,你,你不说好好完成任务,反而自杀放弃,你这么不负责任,你家里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我就是他们教出来的嘛!”齐菀无所谓。 皮叽如果不是机器人的话,估计会喷个血先。 “如果下次你再自杀逃避任务,你将体会到死亡前一刻的痛苦,我不会再给你优惠了!你这次之所以这么没有教训,就是因为你觉得自杀没有痛苦,下次,你就会体验到!” 皮叽努力压制想要乱窜的数据,按下开启大屏幕的键。 齐菀沉默的听着,看到大屏幕打开时,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指甲钳,愣怔怔的看看屏幕里满面惊恐和伤心的娇弱女子,又看看那张肥了一大圈的“大饼”,平静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裂纹,难道真的要胖到五百斤?那妈妈一定会被吓死!齐菀无奈的抚额。 如果真胖到五百斤,肯定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死吧! “我会好好想想,也会保证任务的成功率。不过,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安全的保障?十斤二十斤这么不平等的条件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咱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个安全保障,必须给我,否则……”齐菀一摊手,耸耸肩。 皮叽机械道:“你想要什么保障?” 这个齐菀还没认真想过,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蹙眉想着。半响,齐菀脑瓜一闪,打了一个响指:“你看过《冰雪奇缘》吗?里边的姐姐艾莎有一手甩冰的绝活,帅气的很,我也想要。” “这个绝对不行,你想任务还没完成就被那里的人当作妖怪烧死吗?我不会同意。” “对哦,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这样吧,我的甩冰技巧要设置成在甩出冰达成我想要的效果后就会自动蒸发,这样好吧?当然,你也可以说不好,但我不敢保证,任务的第一天我会不会失败……” “……算你狠,记得不要滥用。” “咦,你不是机器人吗?怎么这么多情绪?” “要你管!” 齐菀歪头笑:“进入下一个任务,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 第6章 番外 张树六岁时,头发渐渐稀疏。等到他八岁时。张树父母惊恐的发现,自家儿子的头发眼看就要掉光了!且无论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眼见着头发就要掉光,到时候不就成了大官们说的灾星? 急慌慌的把张婶请来,三个大人心慌无措的商量着该如何保住这唯一一根独苗的性命。 最后,张父一咬牙,把自己的头发割了大半,给儿子制了一顶带有假发的帽子。这个秘密就这样掩藏下来,张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大爱与人交往。后来张父去世,张树十四岁接过父亲的担子,开始杀猪卖猪肉。 十六岁那年,张母跟张婶替张树寻了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娶进家门。谁知成亲当晚,张树不胜酒力,喝醉了,不小心被那女子发现帽子下没有头发。 张母和张婶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那个女人,甚至这门亲事作罢,聘礼彩礼什么的也不再要回来,就是为了求那个女子保守这个秘密,张婶还舍下自己的脸面亲自为那个女子找了一门更好的人家。那个女子倒也厚道,过起自己的小日子,也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后来眼看着张树都快二十了,仍然没有一房媳妇,张母都要急出病来。又不敢再娶那良家女子,张婶干脆把自己手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放到张家当作童养媳养起来,准备养个两三年就让两人圆房,反正把小丫头的卖身契捏在手中,就算她知道了,想必翻不出什么浪来。 谁知那小丫头精明的很,发现张树是光头以后,不顾及这两年张家对她的好,为了要回自己的卖身契,硬是威胁要把张树是光头的事告诉外人。等张婶无奈的把卖身契给她之后,更是得寸进尺的想要张家把全部的财产都给她。 最后,张树直接把小丫头打晕。张婶一碗哑药,把小丫头远远卖进大山里。 张树一波三折的婚事彻底愁怀了张母,因此落下心病,很快就不行了。直到张树快二十五,张婶才让张树自己选了一个看起来好拿捏的虹韵,谁知也会突生波澜。 上一世,虹韵嫁给张树后,一心想着再回去,根本不让张树动她,张树为人寡言,也不强迫她,两人倒是安安生生的过了几天。只是等她发现虹琳怀孕后,顿时又起了心思,以为找到了法子,可以借着虹琳肚子里的孩子重回林大少爷身边。 却没想到这林大少爷绝情的很,不仅一碗落子汤给虹琳灌下,还明目张胆的指使产婆动手脚,致使虹琳在小产后大出血而死。这些虹韵都不知道,她还一心做着重新做回林家姨奶奶的梦,想着重新回去的那一天。 张婶一直想早点抱侄孙子,不停的催促着张树早点和虹韵圆房,虹韵为了躲避张树就一直跑出去,还说自己被张树暴打,受不了才跑的。等她终于得偿所愿,重新和林大少爷勾搭上,却被林少奶奶活活打死,落得那样一个悲惨下场。 这一世,齐菀倒是没再想着回到林大少爷身边,眼看着两人一个忠厚老实,一个腹黑计多,倒是相配的很。可惜齐菀自小在扭曲的环境中长大,不止三观不正,对爱情也是蔑视的很,至于婚姻更是想都没想过。因此对张树的示好她根本就看不见,张树的动作无疑是瞎子面前点蜡——白费! 要说刚开始张树有多么喜欢齐菀也不见得,只是他以前没有和女子相处甚至说话,齐菀却是怎样都能找到话头跟他说话,他,亦然。就在这一天天的相处中,他慢慢的喜欢上和齐菀斗嘴,喜欢她表面装贤淑肚子里却满是坏水的表里不一,喜欢她平静的脸上那闪烁着小邪恶的眼神……她也有很多缺点,不会做饭,不会和三姑六婆讲闲话,不会打听别人的事,更不会讨好他! 但就是喜欢了,想把一切好的都给她。甚至害怕齐菀知道他是光头后露出厌恶的目光,以及,和前两个妻子一样离开他。 幸好,她没有嫌弃他,但她,终究离开他了。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但张树想着,他还是想看齐菀再一次用闪耀着灵动的眼光看他。 张树和张婶两人坐在马车上,行走在去往漠北的旅途中。 张树一直定定的看着身后,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树啊,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不能再回头了。”张婶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安,隐隐约约觉得虹韵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张树回头,眼神坚定的看向张婶:“姑姑,我会回去的!” 二十年后,漠北一位异姓王灭了云朝,另立国号,曰大齐。那位异姓王,正像是国师预测的那样,头顶无发。 第7章 糟妻三1 齐菀坐在富贵椅里,咕咕囔囔的算着自己本来身体的斤数:“本来九十八斤,被那贱人害的增到三百八十六斤,我一年减到二百八十三斤,如今任务失败,增加二十斤,现在的体重,大约有三百零三斤……” 混蛋啊,如果她要一个一个任务完成的话,那岂不是要完成二十几个任务才能减回到原来的体重?这还不算她以后有可能失败的任务,要不要这么坑爹啊摔!齐菀倒在椅子上抚额。 齐菀之所以这么满腹怨气的捣鼓着自己的体重,是因为她有预感,这次的任务估计也不会成功。因为在看了那坑爹的剧情和原身的记忆后,齐菀又忍不住想磨刀霍霍向猪羊……啊,不对,向jj了! 齐妈陈依爱听戏,尤其是豫剧。齐菀跟着陈依听了几出,每听一出都几乎气的要吐血,怎么经典戏曲里面尽出渣男啊!尤其是马金凤老师版本的《对花枪》,结局竟然诡异的大团圆了! 而齐菀这次要完成的任务,剧情跟《对花枪》□□分相似,齐菀有了一解心头之恨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所以她在发愁这次任务之后自己究竟要完成多少任务才能减回来! 剧情依然很简单:员外陈百万的女儿陈琳儿跟一个穷书生私奔,后穷书生跟陈琳儿学的一身好武艺之后弃笔投戎,离开妻子儿女,在军中赢得了一席之地,并娶了一个将军的女儿。在三十年后,陈琳儿带着儿子女儿和孙子孙女去找穷书生,最后成为小妾,跟着穷书生和他现在的妻子一起生活。 很好,剧情比以前丰富很多……好个鬼啊!这里的人都是脑残吗?完全复制对花枪的狗血剧情真的好吗!都已经“大团圆”结局了还要她做任务个鬼啊!话说一个员外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好的武功嘛! 这是一个乱世,各地烽火突起,只要是有些兵的人都巴不得自己当皇帝。陈家因为地处偏僻,距离战场较远,倒是得以安稳度日。 “娘,娘,我和妹妹回来了。”一个穿着直缀的小小少年带着一个淑女状的小少女走过来,后边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爷爷。 齐菀拿团扇半捂着脸,在下边拿滴溜溜的眼打量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看起来被陈琳儿养的很好,既乖又听话,还爱干净。齐菀迅速的下了定语——好养活! 这两个孩子是在穷书生求前途走之后生出来的,是一对龙凤胎,也是陈百万父女关系解冻的关键。穷书生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搜刮走了,穷困交加的陈琳儿在生下龙凤胎后几乎要困顿而死。陈百万看不过去,叹息着把女儿外孙接到家里,一养就是八年,直到他在一年前去世。 陈家被陈琳儿继承,一直勤勤恳恳的经营,她身负武功,倒也没有歹人敢打他们家的坏主意。三十年后,陈琳儿听到穷书生的消息,携家带口的前去追随夫君,却被硬压着生生从妻变成了妾,就连携带的巨资都被渣男充作军资,并凭借这些仕途更上一层。外边人说起来,却都是她的不是,没有陪夫君同甘共苦却想享受夫君的荣宠,还□□别人幸福的家庭,口口相传的都是她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是个老不修!她的孩子也因此而蒙羞,甚至都没有得到好下场。 渣男啊!齐菀再一次感叹,她是真心心疼原身的,一个传统而忠贞的女子,只因一次私奔,便为自己的错误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嘱咐他们练功。齐菀则继续思考要怎么办,她不会坐等到自己老了才会去找渣男,那样太浪费时间了,不如现在就去找渣男,一刀把他咔咔解决了?反正她会武功,又有甩冰绝技,不怕弄不死渣渣。但是,得委婉着点来,不然皮叽这次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渣男姓肖名世耀,陈琳儿给儿子取名肖松,女儿取名肖静。天天在这里待着真是太拖剧情了,她的赶紧去找人……齐菀打了个哈欠,擦擦眼泪,在阳光下昏昏沉沉的睡去,唉,真是太享受了。这陈琳儿怎么就不知道享受反而去找虐呢?这么舒服的日子…… 齐菀猛地惊醒,她眯起眼,也许,她找到任务成功的办法了!这陈琳儿既然是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轨迹,这次不找那肖世耀不就好了嘛,再给肖松肖静找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等有一天,她偷偷找到肖世耀割了他jj就好了嘛!她就是死不悔改…… 关键是,她齐菀不想成亲啊! 陈琳儿是个大美人,富有江南女子那种婉约如水、秀美的风情,平日里总是大家小姐的模样,细声细气,从不高声说话。齐菀扮起她来倒也不难,只是着内心的吐槽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夫人,夫人!“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夫人,外边来了一个将军,带着一些兵,说是,说是要拜访夫人您。” 齐菀虎躯一震,想曹操曹操到,这个将军莫非就是那个渣男?那他回来干什么?让她捐钱?还是要回孩子?还是写休书,亦或是…… 事实证明,齐菀想太多,眼前这个一身土匪气的光头很明显不是陈琳儿记忆中的肖世耀。 眼前这人约莫三十多岁,五官端正,却不是很英俊,下巴隐隐约约有些胡茬,看起来修整过了。一身铠甲带来的不是浑然正气,反而透着一股子占山为王的匪气。最重要的是,他的光头…… 齐菀恍惚了一下,她似乎不想想起有关那个光头男人的事,就连皮叽表示要把张树的结局告诉她,她都不想听。是觉得心有愧疚吧,所以宁愿忘记。 “不知将军此时前来有何要事,您尽管吩咐,小妇人自当竭尽所能的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齐菀眼皮抬也不抬,看似低眉顺眼的说着恭敬的话。 将军上下打量着齐菀,眼里面尽是审视:“你就是肖世耀的原配发妻?我路过此地,就是为了通知你,以后,肖世耀就是我女儿的夫婿了,你,以后不要去打扰他们。” “是肖世耀让将军您过来的吗?”原来是情敌的老爹啊,奇怪,剧情里没有这一出,“这么多年了,肖世耀一直不曾回来,我还以为他早就死在外边,没想到已经另娶他人,让我不再去找他可以,但是必须得有一个说法,毕竟我已经等了他这么多年。” “说法?对你,没有必要。你这样一个女人……你只需知道,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终老一生,不要去打扰他们夫妻的生活。这就是对你最好的说法!”这女人的反应似乎有些怪异,被夫婿抛弃的女人会是这个反应吗?将军的眼神越发深邃。 齐菀抬头对上那透着不屑的眼神,怒了:“将军,请您明言,小妇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对我如此有成见?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死光头,敢污蔑姑娘,我可是有仇必报的! 将军阅人无数,看着她那掩饰不住闪烁着一丝丝邪恶的目光的眼睛,恍惚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眼熟呢?他回过神,不动声色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本将军这里就不一一细说,若是你趁我在,想要些什么补偿,就快些说。不过切不可得寸进尺,否则,你这里虽说战乱少,死伤个把人还是有可能的。” 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啊!齐菀低头玩着自己的手,嘴角泛着冷笑,话说艾莎的甩冰技巧现在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男人虽然不是报复对象,却也跟陈琳儿的不幸遭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顺带一起报复好了,自己也是个仁慈的,不会让他绝了子孙根,但一些“小小”的手段必须是有的,总得让他明白事情真相啊。只是,眼前得先忍忍了。 “听闻有位名将建了一个城,名为益阳城,那里不但是全民皆兵,外边更是有重兵把守,武器装备军资皆是充足,是乱世中最为安全的城池,无论外边多少次攻打都不能把这个城池攻下来。将军刚才说那些话虽刺耳却也有道理,想要我不去找肖世耀也可以……您也知道这乱世里,我一个弱女子想要保护一家老小实非易事。我这里只有这两个要求,保我一家老小顺利进城安居,并且,您要保证没有那豪强谋夺我的财产。” 将军深深的看着她,半响才沉沉的道:“你倒是聪明的很,你可知我是谁?” 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你是哪门子鬼! 齐菀皮笑肉不笑:“不敢妄自揣测将军身份。” 将军突然笑起来:“本将军姓沈名然,字益阳。” “诶?”齐菀一不小心惊呼出声,这人就是那个古代版超人?那个从贩夫小卒做起最后成为一个建了一座城的神武大将军?!这是一个传奇性人物,这样的人……竟然就是眼前可恶的死光头? “原来你就是益阳将军,那正好,你的保证可以更轻松的实现,现在,就看您的态度了。” 沈然颔首:“既然是我答应的,自然会做到。不过你也要保证自己能做到你答应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干脆的三击掌。 沈然恍惚,原来她的手是这么软啊……为什么,我会说原来? 第8章 糟妻三2 沈然给了齐菀三天时间。这三天,齐菀忙着收拾家当,卖铺子,吩咐老管家打包行李。家里其实没多少人,她和两个孩子;一个老管家;一对老夫妇,一个打扫庭院,一个做饭,都是一直在陈家做工的老家人。 齐菀把房子卖的卖,寄存的寄存,铺子是尽数都卖了,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到后来齐菀看着那笔巨大的财富都不仅咋舌,这陈百万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果然是有钱的很,给陈琳儿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到走的那一天,街坊邻居都来相送,齐菀没什么大的感觉,倒是肖松和肖静两个八岁的孩子哭的眼泪汪汪,不舍得离开住了八年的地方,均是泪眼朦胧的和自己的小伙伴话别。 马车里,齐菀斜睨着某个正襟危坐的人:“大将军,您不是有匹上好的骏马?再不济后边还有辆马车跟着,为什么要挤进小妇人这辆窄小人多的马车?” “这辆马车,听你们乡里人说,是陈老先生生前打造,至少能容纳十五人。两个车轮选用最结实的木头制成,车身宽窄均是官道规定的最大限度,外表虽是不起眼的灰褐色,车架子却是找的能工巧匠打造的精钢制成,车夫坐的地方有棚盖,雨雪皆不愁。我们做的下边有暗格……” 齐菀气鼓鼓的看着沈然滔滔不绝的说着这辆马车的来历,旁边本来正下棋的两小只用充满敬服的眼神看着他,沈然说话的兴致上来,还说了许多军中趣事。 齐菀偷偷撇嘴,看来光头在她忙碌的三天并不是白混的,这么久的事都打听到了。 “娘,沈将军就是那个很厉害的益阳将军吗?”肖静趴在齐菀腿上悄悄地问。 “他是沈将军,至于厉害不厉害就说不定了……”齐菀附在肖静耳边说自己对沈然的见解。 “陈太太,本将军练过武功。” 不就会点武功,至于吗!我也会!齐菀微笑:“您是大将军,会武功是理所应当,将军武功盖世,小妇人佩服的很。”齐菀说完突然意识到,这光头炫耀他的武功不会是为了说明,他能听到她的悄悄话? 沈然从齐菀的眼神中看出齐菀的心绪变化,不由好笑。 “娘,沈将军认识我爹吗?这次我们搬家是不是要去找爹?”肖松好不容易把钦佩渴慕的目光从沈然身上移开,眼带期盼的看向齐菀。 齐菀一滞,好声好气的安慰他:“娘跟你说过,你爹是一个大将军,只是,娘现在不知道他的下落,有可能他已经战死沙场了。这位沈将军也不知你的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爹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他会不会像哥哥那样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肖静很是发愁,秀眉微蹙。 齐菀心里也发愁,虽然很心疼这两个孩子,但她自己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哪里懂得应付小孩子?在现代亲戚家的孩子个个调皮捣蛋,又精明灵动能说会道,齐菀从来不耐烦跟他们耍嘴皮子,直接动手了事。 眼前这两个孩子乖的让人心疼,从不会让她为难,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正当齐菀对着孩子的问题手足无措时,沈然突然开口:“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的父亲会在益阳城等着你们。” 齐菀嗔怪的看着他,眼含杀气,似笑非笑:死光头,我看你到了益阳城之后怎么圆谎,到时候别觉着食言丢脸。我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你装x。 沈然定定的看着她,齐菀温婉的笑,淡定自然。 马车队伍行驶了半个多月,才行驶一半多的路程。齐菀从没坐过马车,倒也没觉着晕车,就是坐马车坐的浑身酸疼,尤其是屁股上,硬生生的磨了两个水泡,一坐就疼。有一点好处就是,沈然终于不跟她抢马车坐了! 齐菀苦着脸趴在马车上,她怕呀,怕自己这样整天趴着,有一天她的胸,也会磨上两个泡……o(╯□╰)o。 肖静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儿,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端茶倒水,温声细语的安慰着苦着脸的母亲,还会说些童言稚语的笑话来安慰齐菀。 齐菀心里感动不已,虽说不至于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呃,她也不知道有女儿是什么感觉o(╯□╰)o。但是,看着肖静比看见亲戚家那些熊孩子的感觉亲切多了……齐菀泪眼汪汪的咽下肖静递过来的一勺子粥。 “娘,您不用担心,沈伯伯说,等到下一个镇里,咱们就休整一下,顺便补充干粮。到时候就可以给娘买一些伤药抹在伤处,娘就不用受苦了。沈伯伯还说,咱们再过一些日子就能到益阳城了,说不定爹就在那里,那样咱们就能一家团聚了,哥哥也就不用躲在被窝里哭了。嗯,现在哥哥正和沈伯伯学骑马。静儿也想学,哥哥说到了益阳城就会教静儿骑马,娘,您同意我骑马吗?”肖静眼带渴望的问道。 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身湖绿色的薄衫,穿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清澈的眼中含着对齐菀的关心。她的手里端着一直在马车上温着的清粥,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的小凳子上,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心都化了。 齐菀哪里有不同意的,连连点头:“好好好,等到了地方你就跟着松儿学。” 肖静即使心里很高兴,仍是矜持的笑着,只是手中更加殷勤的往齐菀嘴里喂粥。 这一路上,沈然皆是捡那些人烟稀少的路走,就是为了避开战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要添加补给才会走镇上或城里。齐菀从没坐过时间如此之长的车,竟是连个小孩子的身体都不如,肖松甚至都跑外边跟着沈然学骑马了…… 又过了一日,大队人马终于到了一个镇上,只是这个镇子比较荒凉,个个门户紧闭。沈然的属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也是好说歹说才让掌柜开的门,一大群人勉勉强强全部住进去,那些士兵把马匹牵到马棚里。 齐菀脚步虚浮的走到一间上房里,趴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她现在总算是深刻明白古代人的交通了,在现代也就几个小时的飞机,这里就非得成年累月的走。虽说现在不是夏天,但是一路上坐马车,加上不能好好的洗澡刷牙上厕所,浑身难受的要命,这更加坚定了齐菀回现代的心。 肖静是小孩子,刚到客栈就忍不住软语央求齐菀同意她和肖松去客栈里面转转,齐菀现在是拒绝不了这个孩子的任何要求,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吩咐老管家紧紧的跟在两个孩子后边,随时注意两个孩子的安全。 外边有人敲门,齐菀懒懒的问:“谁?” “是我。”沈然的声音。 “小妇人现在不方便,等哪天有空了再亲自拜访沈将军,以谢沈将军的千里护送之恩。”至于现在,手动拜拜,我想睡觉…… “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齐菀满腹怨气的起身,磨磨蹭蹭的开门,瞪着沈然:“沈将军,不知您有什么事?” 沈然看着齐菀虽然其中不乏疲倦之色,却仍然生气勃勃的眼神,越发觉得疑惑,为什么觉得这个眼神这么熟悉?他这三十几年的记忆中没有一丝关于这个女子的痕迹,这诡异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陈夫人,如果加快些速度前进的话,不过十日我们便能赶到益阳城。现在这样的速度却是有些慢了,眼看着沿路渐渐的又要不太平,我们得尽快赶回益阳城。我是来问你,你的身体是否能承受的了。” 这是来说明要加快速度啊……确实,为了照顾她的身体,车队已经慢了很多了。据沈然的话说,他们来时从益阳城过来,只花了七天的路程,而现在……差不多半个多月才走了一半路程。 齐菀心里升起了一点愧疚:“都是我的不是,耽误了行程,我现在已无大碍,一旦我们休整好,将军自可吩咐小妇人立即启程。” 沈然转身要走,突然回头:“你,不出去转转吗?此地虽然有些荒凉,却是有些店铺,你不去买些衣裳和……首饰吗?听闻这里的布匹很是不错,我手下的一些家小只要经过这里都会买上一些,我可以带你去转一转,当然,这是,为了保护你。” 哟呵,光头还是个细心人,不像个坏人哦。 “多谢将军了,我实在……”齐菀正想拒绝,转念一想,既然这里的布匹这么有名,肯定有它的优点,不如给孩子们买一些,“那就有劳沈将军带路了。” 沈然走在前边,齐菀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这大街上其实没什么人,战乱带来的不只是家破人亡,还有民生凋敝。这个镇子看起来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交通要塞,却因战争而变得荒凉。 “战争虽因那些高堂之上的人而起,受苦的却从来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第9章 糟妻三3 齐菀眨眨眼,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和平年代,除了帮齐妈和齐爸的小三做斗争外,连苦都没吃过……但面对沈将军的感慨,本地女主陈琳儿却是不能没有一些附和的话,总结了一下书本上的拍马屁经验,齐菀咳嗽了一下,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将军实是心怀天下之人,相信将军他日定能平息这四方战乱,还百姓一方清明!” 沈然猛地回头,目光熠熠的看着齐菀:“你信我,会闯出一番事业?” “我……”齐菀被光头的目光看的有些干渴,她清清嗓子,“我信你!” 沈然冷硬的嘴角慢慢绽出一丝笑意,齐菀看着他熟悉的光头,略有些尴尬的转头:“沈将军,天色不早,我们快点去买布匹吧。尽快买完也好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赶路。” 沈然脸上的笑意一僵,又慢慢沉默下去,转过身不说话慢慢走着,光头就算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不是那么明亮了。 齐菀皱皱鼻子,这又是咋的了?你伸着一颗大光头还有理不是?还不许说话了!你说我是坏蛋那事我还没找你事呢,你倒是在这里傲娇上了。 “沈将军,那时初次见面,您为何开口就说小妇人对于自己的婚事心里有愧呢?”想了想,终究是不忍心那颗大光头继续暗淡无光,齐菀憋着气开口。 沈然慢慢走着,也不回头:“湘湘嫁给他之前,他曾坦白自己有过妻子,他言道自己非常爱妻子,只是,明明可以明媒正娶,他的妻子却因为叛逆,硬是跟着他私奔,坏了他的声誉。致使他仕途受阻,你却又嫌弃他没有本事,使不得不从军,离开自己的家乡。不过他不怪你。当我赶到你家时,你正享受着荣华富贵,你的丈夫却在外打拼。肖世耀是个不错的人,正直,懂大义,宁死不为五斗米折腰,我觉得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撒谎。” “就因为这些,他就可以停妻再娶?”齐菀气急反笑,不紧不慢的问。 沈然顿住,转身低声道:“你是不是跟肖世耀商量过,等你爹气消之后,你们就重返陈家,谋夺你爹的财产?肖世耀当时是不是很气愤?” “谋夺?”齐菀赶紧把陈琳儿的记忆翻出来,尼玛,因为陈百万就陈琳儿一个女儿,以后的财产当然是全部给陈琳儿!陈琳儿跟肖世耀说过一次,当时肖世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还说什么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他要堂堂正正的挣钱养家……如今呢?倒是不遗余力的抹黑她!齐菀点头,“他是很气愤,然后呢?” “当日他说时,在旁的人都为他愤愤不已,如今看来,确实是另有玄机。”沈然不是笨蛋,在陈家的三天也不是白待的,早就把当年的事查清楚了。 齐菀哼哼着近乎耳语:“还不算笨到家。” 谁知沈然却眼神带笑,深深的看着她。齐菀这才明白自己的伪装早就被人看穿了,她耳根一热,别过脸往前走。 车队加快速度,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益阳城。 巍峨的城墙,森严的戒备,层层的关卡,一次又一次的核验身份,车队在沈然的带领下缓缓向城里移动。 当齐菀的马车经过护城河时,齐菀咋舌:“沈然,怪不得你能建起这么一座城,真是厉害!”比起现代那些城防什么的也不差什么了。 “是呀,沈伯伯很厉害,骑马也很厉害!沈伯伯还说,等过些日子,会带松儿去马场,让松儿亲自选一匹自己喜欢的马!” “哥哥会选吗?上次哥哥非要买鸟儿养,结果选了一只病怏怏的鸟,若非言叔医术高明,哥哥可要丢脸了。”肖静细声细气的陈述肖松的罪状,偏偏是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 肖松脸一红,嚷嚷道:“是那卖鸟人骗我,若不是他极力游说我,我怎会,我怎会选一只病鸟……再说,沈伯伯说会教我怎样识别厉害的马!” 肖静温婉一笑:“那就要祝哥哥喜得骏马了。” 肖松挠头,憨憨的笑。 齐菀斜倚在马车上,一手扇着扇子一手嗑着瓜子看兄妹俩斗嘴。听他们一口一个沈伯伯,不由得疑惑,这沈然究竟是个什么心态?对自己女儿的情敌这么好真的呆胶布?虽然沈然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经常顶着那颗大光头在她面前狂刷存在感,又不停的讨好两位呆萌小朋友,难不成是想追她? 哈哈哈……容她先大笑三声,这是最不可能的事好吗!先不说古代对女子的轻视,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已婚女子。再说,她的丈夫可是他女儿的现任老公!话说,这光头现在的老婆还在世吗?这死光头该不会是想要,讨她做小老婆?! 齐菀瞬间坐起,眼神阴寒的盯着一处,考虑自己用甩冰绝技抵挡一城人的可能性,走之前,先把脑子起泡的光头干掉…… “娘,娘?我们到了,您在看什么?”肖松被齐菀的眼神盯的汗毛竖起,不得不把齐菀叫回神。 齐菀好笑,自己真是脑补太多,万一是这沈然为了补偿他们母子三个呢?毕竟是他的女儿抢了她的丈夫,自己不能因为沈然也是光头就觉得,他该对自己好……齐菀又是一怔,慢慢垂下眼睑,跟在肖静肖松后边下车。 益阳城果然是这乱世中的一方宝地,整齐而又干净的古朴街道,外界所没有平安喜乐,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脸上挂着祥和而又幸福的笑容。摊贩们秩序井然的卖着东西,熙熙攘攘的百姓面带欢笑的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商品,大街上不时有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在巡逻。 齐菀怔怔的站在大街中央,恍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突然,街上的人群慢慢散开,皆是眼含激动的看着人群散开处。 一个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光头男子带着一支甲兵穿过街道,缓缓走到齐菀面前,齐菀仰头看他,被他铠甲上反射的阳光刺到眼睛,不由得拿手盖在额头上。 沈然跳下马,略带紧张:“我给你找了一处院子,现在带你过去。你想怎么布置新院子,我身后这群孩子皆可听你差遣。”本来黝黑的脸上竟然透出一点红,只有那双黝黑的眼和无发的头顶交相辉映的……闪闪发光。 这场景真是,容易让女人虚荣心满足啊!齐菀眼睛余光看向那些愕然看着他们的百姓,又瞅瞅那些满脸失落的少女和少妇,若不是二十年的定力在那儿,齐菀说不定就要飘起来了。 齐菀点点头,无声的转身上马车。肖静肖松则是缠着沈然硬是要上他的马,沈然看着齐菀上了马车,这才压住一点点失望抱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自己在下边牵着马,护着他们。 “马车里的妇人是谁?她的孩子居然劳烦沈将军大驾,亲自替他们牵马!真是太不像话了!” “虽说将军还未娶过亲,可是也不能找这么个妇人,她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她怎么能配得上将军!” “说不定是她不要脸面的勾搭上将军,瞧她那小脸,虽说年纪不小了,那腰还是一把掐,脸也跟二八少女那样嫩。若不是她那妇人装扮,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姐。” “将军只是一时被她迷惑,等瑜兰小姐回来,一定会揭发这女子的不堪,到时候将军定会清醒过来。” “你们这群愚妇!将军只是接过来几个跟我们一样的百姓,你们呢,这样在背后编排将军,将军是那样会轻易被别人迷惑的人吗?愚妇啊愚妇!真是无知至极!”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看着远去的背影,撇撇嘴,慢慢散了。 马车里没外人,齐菀也就不那么注意形象,她把双腿盘在座位上,针对刚才听到那些话,毫不客气的吐槽:哎呀呀,你家将军就是香饽饽,谁见了都想啃上一口!别人就是狂蜂浪蝶,你们这群丢女人脸的直女癌!说我配不上你们将军,哼,lz还不稀罕呢!就他那光头……话说,这个瑜兰小姐是谁?是沈然的相好还是他女儿?那群八婆怎么不说清楚…… 肖世耀不在益阳城,想也知道沈然不会傻到把她直接带到肖世耀跟他女儿面前。 齐菀带着儿子女儿就这么在益阳城住下了。 沈然给她找的院子跟将军府只有一墙之隔,比陈百万家的院子小很多,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院住下人,后院住主人,前院后院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假山湖水也都是不缺的。 不管怎么样,总要把肖松肖静两个孩子养大成人齐菀才能放心的离开这里。既然打算在这里长住,自然得精心打理自家的院子。一个队的青壮劳力在那儿待着呢,齐菀怎么可能舍得不用?一边温声细语的说谢谢说抱歉,一边毫不留情的把一群人来回使唤。 等到院子收拾利索,屋子能住人之后,一群人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老管家和言叔夫妇连忙端茶倒水,语言恭维,这才让一群人缓过来。 齐菀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心里真是感慨万分,现在起码安全有保障了,能在乱世保住两个孩子,并能使陈琳儿的名誉不受损,这应该就是陈琳儿的最大心愿吧,想必这次任务会成功。 如果不看到渣男应该会更好,齐菀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第10章 糟妻三4 三年后: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 “哥哥,夏日易中暑,娘吩咐丁老伯早就冰好了西瓜,叫咱们前去吃一些解暑。”朗朗的读书声被一道柔美的嗓音打断。 “劳娘费心,我这就去。” 益阳城本来是没有冰的,这三年来战事吃紧,军需都供给不了,哪有人有闲心藏冰? 自从齐菀来了之后,益阳城就再不缺冰了,用过的人都交口称赞齐菀的冰好,不怎么容易化,益阳城里的人尤其喜欢在夏天拿来做冰镇的食物。 齐菀躺在花园中的大树下暗自失笑,她也想不到自己的甩冰绝技居然会用到这一方面,只是那个光头却没能享受过这夏日冰的滋味。 三年前,在沈然粗糙而又简单幼稚的示爱手法中,齐菀已经确定,这个名为沈然的光头确实想追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更多的计划,沈然收到一封十万火急的战书,不得不奔赴战场,这一去就是三年。而这三年中,齐菀已经在益阳城站稳脚跟,再没有人敢说她是不要脸面的狐狸精,相反,提起她,都会说是陈记“那个会武功的老板娘”。这中间,也不乏沈然属下的暗中照应。 他喜欢我什么呢?齐菀仰面看树,思考,她脾气不好,做事简单粗暴,不温柔,不细心……善良?那玩意儿在她小时候就没了,如果说张树对她好是因为责任,那沈然呢?甚至在见她之前就被人灌输她不好的信息,却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改变对她的看法!齐菀非常不理解。 “娘,雅阁的胭脂来新的了,老板派人来通知您,今天无事,不如我们去雅阁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肖静伏在齐菀腿上撒娇。 齐菀歪歪头:“确实该买新的了,走!” 古代女孩子都早熟,这三年,肖静身高长的极快,已经到齐菀下巴,齐菀和肖静几乎是按照闺蜜模式相处,肖静的性格也开朗许多,不再是那种贞静腼腆的样子。两人一起去逛街,每次都会被人说成是姐妹,两人笑眯眯的挺开心,也不解释。 雅阁楼下围了一群人,齐菀和肖静没有那八卦心,也无心去听那群人在说什么。等到了门口要进去,两人却被拦下来。 “陈夫人,实在是抱歉,本来是想请陈夫人看看我们店里新品,不巧今日城里来了贵人,那位贵人刚刚把雅阁都包下了,不敢再让人进去,等下次陈夫人过来,小掌柜一定亲手送上最新出的胭脂。”掌柜的连连赔罪,面上表情尴尬之极,毕竟是他先派人请这些有钱人过来,却要食言,恐怕日后要影响生意了。 齐菀漫不经心的朝雅阁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在挑挑拣拣,她道:“既然这样,我也不让掌柜的为难,静儿,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肖静虽然遗憾,仍是温声答应。 正当两人想离开时,迎面走来一个满脸正气的高大男子,不到三十岁,走路走的虎虎生风。 齐菀心里撇嘴,这外漏的正气是怎么回事?非得把正直写在脸上别人才会相信你是一个大好人?哎呦喂,瞅瞅那圆睁的铜铃眼,看看那方方正正的大踏步,再瞄瞄那故意紧绷的嘴角……艾玛,这不是肖世耀那个渣渣吗!他唇角上的那颗黑痣已经暴露他了! 齐菀(●●):生无可恋脸。 这时肖世耀也感受到一个眼光在不断的打量他,肖世耀转头看了一眼,一个有些眼熟的红衣妇人,长相婉约清丽,却不知何故一副看到鬼的表情望着他。她身旁一个身形瘦削的秀丽小少女,满脸疑惑的看看他,又转头看红衣妇人。 其实,齐菀想说,她还没做好对付渣男的准备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推到面前,略尴尬……她在这个平和而又安全的城里生活了三年,膝下有听话懂事的肖松肖静,有沈然这三年来从未间断过的家常琐事信件的问候,心中的暴戾之气早就消减了不少……可惜并没有消失。 齐菀眼睁睁的看着肖世耀转头走进雅阁,心里冷哼了声,十一年过去,却将自己老婆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样的男人才是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娘,那人是……”肖静挽着齐菀的胳膊,好奇的问。 “他,一个故人,只是他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不过以后会有机会认识的。”总得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不能让孩子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好才被抛弃啊! 益阳城就那么大,齐菀又没有改名改姓,肖世耀看见齐菀当然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慌,一边暗地里派人去查齐菀母子三人的底细,一边安慰自己,就陈琳儿那个娇蛮又不能吃苦的性格,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他,不可能,不可能…… 晚上,陈府的花园里,一个黑影一跃而进,手中的匕首闪着蓝莹莹的光。 黑衣人身形矫健,毫不犹豫的直奔女主人的厢房,可见他来时也做了很多准备。他轻轻戳破窗纸,吹了整整一管的迷药,别说一个身负武功的女子,绝对可以迷倒十几条大汉。 黑衣人用匕首一点一点耐心的把木门闩往一侧移动,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光,颇为瘆人。 在门闩就要被移开时,门突然被打开,一袭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眼神空洞的站在对面,在微弱的星光下,竟似乎闪烁着绿光…… 男子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跳,不管眼前这女人是人是鬼,事情都已经暴露,男子急切的想要离开,以图后事。 突然,他的双腿似乎是被什么阴寒之物抓住一般,竟是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男子惊骇欲裂,低头看去,却又空无一物。他也不管这许多,想继续逃走,这次不仅双腿被狠狠抓住,双手也被寒冰似的物品挟制,男子“扑通”一声趴倒在地,鼻子狠狠的撞上了土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不远处,那个白衣女子提着灯笼缓缓而来,男子的眼睛瞪大,满是仇恨的看着女子:“果然是你!陈琳儿!刚才你用来制我的招数,就是你一直不肯传授于我的家传绝技?你果然够狠!” 齐菀一脚把他踹翻身,看他正面朝天,蹲下身子,嘴里啧啧称奇,这男人到底是奇葩到何种地步啊,都这种情况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追究陈琳儿有没有藏私?呵呵了…… “肖世耀,一别十一年,你还是一如当初的——懦弱无能啊,什么错事都推到女人身上,您可真是有本事!”齐菀放下灯笼,拿着一把冰剑在肖世耀脸上划来划去。 肖世耀使劲儿的想把头别到一边,齐菀呵呵一笑:“躲什么?我可不会像你那么狠心,把剑真的划到你脸上。那把淬毒的匕首我已经帮你收起来了,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就还给你。” “陈琳儿,你别得意,你一个成过亲的女人,又有私奔的名声在,你以为你能好过到哪里去?如今瑜兰才是我的妻子,你休想我会允许你回到我身边!那两个贱种是不是我的孩子还两说,你这些年不知道上过……” “啪”,冰剑断了,齐菀惊呼:“哎哟不好意思,冰剑断在你肩膀里了怎么办?要怎么取出来对了,我有你的匕首嘛!” 肖世耀嘴上堵着一团冰,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匕首,想大喊救命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那团奇怪的冰似乎连他的嗓子眼也塞住了,他只能发出呜呜声。 眼看那匕首就要碰到他缓慢滴血的肩膀,齐菀突然停下,莞尔一笑:“想起来了,这匕首上面有剧毒,沾上就死了。你现在的妻子怀有身孕,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让孩子无、缘、无、故、的没了父亲啊!” 肖世耀总觉得齐菀嘴里的无缘无故四个字说的特别瘆人! 齐菀站起身,面无表情:“肖世耀,我现在宣布你的罪责。一,抛弃发妻;二,停妻再娶;三,生而不养;四,谋财害命。肖世耀,陈家的武功你用着是不是特别顺手啊?靠着那些武功,你有了军功,有了娇妻,有了背景,如今,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吧……” 肖世耀的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第11章 糟妻三5 完 齐菀回忆了下陈琳儿的武功,脸上挂起邪恶而又期待的微笑,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肖世耀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他拼命的挣扎,想挣脱双手双脚处那怪异的束缚,却越挣扎越紧,到最后那股阴寒似乎已经深深的渗入到皮肤里,肖世耀的眼珠暴涨,几乎要夺眶而出。 一只芊芊素手从他额头划过,一直往下,往下:“你说,身为父亲生而不养,那你以后还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反正有松儿在,你肖家已经不用发愁绝后的问题了,不如,就把这万恶之源去了吧……免得再祸害别的女子!” 齐菀手中突然出现一支锋利的冰剑,猛地往肖世耀下边刺去! “娘!不要!”两道尖利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齐菀手一抖,只刺到了不知男人身下的哪一点,反正是软软的触感,男人痛的全身紧绷,脸上的筋青青紫紫的爆出来,眼泪也不可抑止的流下来。 齐菀嫌弃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心虚的拍拍手站起身:“你们,你们兄妹怎么过来了?这么晚,还不睡呀?是出来赏月的吗?哈哈……哈哈……哈。” 除了男人痛苦的呜咽声,场面一时尴尬的寂静,齐菀更觉得心虚,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兄妹俩的眼睛,此时肖世耀身上的寒冰早已不知去处,齐菀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无辜的很。 “娘,他就是我爹吗?”肖松平静的问。 齐菀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两小只面色平静,似乎没有怪她的样子,连忙坦白从宽,以争取保留自己身为娘亲的伟大形象:“是,他就是你和静儿的亲生父亲,只是……”接着,齐菀连哭泣带叹息的把肖世耀的罪状全都跟肖静肖松巴拉巴拉说清楚了,只把肖世耀说成是陈世美二世,“以前不是娘不告诉你们,只是当初你们还小,如今你们大了,就算知道你们的爹如此不堪,想必也能承受的住。” 肖松走近肖世耀,细细打量他的五官,发现自己果然跟他有五六分相似。此时这个男人只顾着哀嚎,没有一点身为男子汉的气概,小时候那个伟岸的父亲形象在他心里轰然倒塌,肖松忍不住掩面泪下。 肖静沉默着,想起今日在雅阁见着的那个怀孕的女人,又看看在地上面容扭曲的男人,紧绷着嘴不肯说一句话。 “那啥……你们看,天这么晚了,晚睡容易长不高,你们回去睡吧,这里我来处理……”齐菀依旧心虚,不敢理直气壮的说话。 “娘,您不用担心我们,其实受苦最多的是您,您不用觉得愧对我们。”肖松擦擦眼泪,语气坚定的道。 “娘,我们以后再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只是求娘,能不能留下这个人,一条性命?” 齐菀忙道:“当然,娘虽然会武功,却从来不敢杀人的。” 肖松低声道:“谢谢娘。” 他转身,慢慢朝着肖世耀跪下,身后的肖静迟疑了下,也跟着跪下,“爹,这是我第一次叫您,也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从小到大,在我心中,您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却不想现实如此残酷。娘的武功那么厉害,却从来只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简易功夫,我一直想跟娘要一个答案,如今,我总算知道原因了。您从没养过我,如今还想杀害我们三个……从此以后,我和妹妹不欠你什么。您就好自为之吧!” 肖世耀全身虽然都痛,却还是能听到肖松说了什么,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好自为之”四个字时,心似乎被紧紧的揪在一起,难受的厉害。他努力压住痛呼,想再听听两个孩子说什么,肖静却是看了他一眼,沉默着转身走了,肖松擦擦眼泪,也跟着离开。 齐菀叹了口气:“肖世耀,看你做的孽,两个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真是脑子里塞浆糊了。好了,你走吧。” 肖世耀恨恨的看了齐菀一眼,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 齐菀本以为肖世耀会私下找她报仇,却料不到这人竟然这么无耻!眼前两队铁甲卫兵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领头的是沈然手下的一个统领,姓秦,如今留在城里协助副城主管理益阳城,他很是为难的道:“陈夫人,您无故谋害将军,跟下官走一趟吧!” “还想请问大人,民妇谋害的是哪位将军,为何谋害,又伤在将军哪里,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所用武器为何?这位大人总得给民妇一个说法。否则民妇无缘无故的被说成是嫌犯……民妇家里还有一个读书人,于仕途上可是有妨碍啊!”齐菀很是信赖的看着秦统领,眼神里就差写着“我一切都相信您”。 秦统领被这样炙热的眼神盯着,顿时感觉压力巨大,再加上沈然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对陈府多加照顾……可是那边是沈然女儿的夫婿啊,两边都得罪不得,秦统领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那位就是躺在床上气急败坏的下了这样一个命令,谁知道细节是什么啊! 齐菀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既然那位这么没有下限,那就不要怪她了!齐菀很是热心:“大人,既然这样,不如把这事上报副城主,我和那位将军同时上公堂,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咱们把是非曲直分辩个清清楚楚,到时候大家自然知道谁是谁非,这样您也两边不得罪。” 秦统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过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但愿那位不要再起什么幺蛾子。 肖世耀自然是不同意上公堂,他不明白沈然为什么会帮着一个外人,双方闹来闹去,加上齐菀刻意的宣传,几乎全城百姓都知道,益阳城多了一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了! 以前,肖世耀虽说不太会领兵打仗,脑子有些死板,武功却不低,也算是沈然手里一把好用的刀。后来他娶了沈瑜兰,在益阳城中有了一定的权力地位。 现在呢,他武功被废,名誉尽毁,齐菀不小心抖动的那一刀,他以后生不生的出孩子还两说。他也曾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暗杀齐菀,几乎没有一次成功,齐菀不仅武功厉害,还有一招神秘的绝技根本没人能看出她使得是什么。肖世耀就此消沉下去,后来,沈瑜兰给他生下一个女儿。 陈府,一阵阵的咳嗽声响起。 肖松面色沉重的走过来,肖静站在门口暗自饮泣。 “娘还是那样吗?有没有吃药?”肖松问。 肖静无力的摇头。 都一年多快两年了,那一次的暗杀终究给齐菀带来不可治愈的伤害。齐菀终究不是真正的高手,又没有对敌经验,一个杀手的剑刺到了她的肺部,虽然当时得到了及时的医治,却是落下了严重的病根,这一年多一直躺在床上吃药。 齐菀躺在床上,暗自苦笑,这一年多的病痛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可是她说过,会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她只得硬撑着。几个月前,沈然回来了,满脸疲倦的看着她,还带来了许多药物,使她的病症轻省不少。 肖世耀被沈然赶出了城外,他以前得罪过太多人,不敢离开益阳城太远,加上瑜兰的求情,沈然默许他住在益阳城边。肖世耀一无所有,只能靠沈瑜兰养活。 齐菀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她也撑不了多久。只是事到如今,沈然依然时不时的外出帮她找良药找好大夫,挺对不起他的…… 齐菀终究是吃不了太多的苦,也不想再拖延时间,连续几天的不吃药不吃饭终于起到了效果,齐菀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任务空间了。 ………………………… “任务完成,勉强及格,奖励:减十斤。”皮叽又重新变回机械音。 齐菀在任务中待太长时间,乍看到它还有些不习惯,怔了一会儿道:“我要知道这个任务中几个人的结局。” “肖松——新朝宰相;肖静——第一夫人;肖世耀——无赖。” 齐菀摸着自己的头发搅啊搅的,半响问:“沈然呢?”虽然她还是不喜欢他,可是沈然为她做了那么多,齐菀终究不是一个薄情的人。 “不知道。” “纳尼?不知道?怎么可能?那沈瑜兰呢?” “沈瑜兰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是他大哥的遗腹子。沈然在你死后就失踪了,系统也没办法检测到。” 齐菀⊙▂⊙?事情突然不受控制,齐菀有些心烦意乱,匆匆的看了一眼齐妈和自己的身体,挥手让皮叽送她去下一个任务。 第12章 番外 沈然小时候家里穷的很,长年的战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是常见的事。沈然家里只剩下兄弟俩,沈然的大哥和沈然,沈然的爹娘是饿死的。 年少的沈然看多了生离死别,他发誓要平息战争。后来,兄弟俩就去投军了,两人相互扶持,英勇杀敌,胆大心细,又不怕死,他们慢慢的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 在一次的战场上,沈大哥为救沈然而死,沈然收养了刚刚几岁的沈瑜兰。年幼的沈瑜兰固执的喊沈然爹,沈瑜兰的母亲难产而死,沈家就剩下两人,沈然沉默着没有反对。 战场无生死,沈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娶妻,他的属下一直以为他们的将军致力于国家大事,根本无心儿女情长,竟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瑜兰嫁人,他的手下查到肖世耀还有一位发妻在老家。肖世耀承认了,但也编排了齐菀不少坏话。沈然那段时间无事,也不知怎么的心思一动,竟然亲自带一队人去那边解决。就是这么心思一动,沈然就万劫不复了。 上一世,沈然根本就没亲自去找陈琳儿,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事,等到后来陈琳儿带着一家找来,那时沈然已经云游四海了。 城主府: 阴暗的小房子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一般。 另一边,一个高大的男子垂首坐在椅子上,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男子的手修长而又干燥,看起来没有疤痕,其实粗糙的很。明明暗暗的阳光照进来,照在男子粗犷的眉眼上,透过挺直的鼻梁,映出轻轻浅浅的光晕。 沈然喃喃道:“你一点都不留恋吗?就这么走了真是狠心啊,那我还记着你做甚!” 自齐菀死后,沈然一直做梦,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一个陌生男子,身材高大,胡子拉碴,推着板车。板车上,坐着一个端秀的女子,男子似乎被骂了,懊恼抿嘴低头。女子表情正经,可是眼睛闪闪发亮,似有水光流转,却透出她暗自偷乐的心思。周围一片静谧安详,男子也不是真的生气,在女子转向一边时,偷偷打量女子。 沈然很羡慕梦里的那个男子,他觉得看着女子偷笑自己的心情也特别好,可是渐渐的沈然感觉到不对劲,因为男女的对话,慢慢的,他也能听清楚了,难道他跟这两个人有关系? 沈然站起身,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他慢慢走出小房间,走到阳光下,他眯起眼看阳光:“我答应了松儿,留他一条狗命,你放心,松儿不是心软,他只是留着那人的命让他生不如死罢了。”男子摸着自己的光头苦笑,齐菀肯定是嫌弃他的光头,竟连最后一面都不得相见。他天生光头,虽然从一出生就受到嘲笑讥讽,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一个人的眼光。 恍惚间,男子唇齿间溢出一个模糊的字眼:“……齐齐。” 三年后,国家统一,新皇沈然禅位于齐国最为德高望重而又有大才之人,安排好肖松肖静和沈瑜兰以后的生活,随即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第13章 公主三1 以往公主府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盛景早已不复见,长年花开不败的富贵花也因缺少照料而干涸凋零。颜色黯淡的红绸布随风摇摆,柔弱无依,似乎在嘲笑着公主府昔盛今衰的落魄,池塘里的淤泥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名贵的金鱼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 齐菀裹着貂皮蜷缩在太师椅中,眉头紧皱的盯着院子里的一点,脸上第一次有一些严肃的感觉。 庭院中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一个身穿紧身黑衣的年轻人正在打扫,年轻男子因多年不见阳光,脸上皮肤很白,修长的身形,没有多余的赘肉,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的体态,他的双手却因多年练武而遒劲有力,他手里拿着扫把,一下又一下,坚定的扫着,不因落叶加多而稍有吃力感。 唯一特殊的一点是,男子头上无发。这也是齐菀来了之后一个早上都在盯着男子瞧的原因。 张树,沈然,暗卫青隽,都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齐菀就算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怎么这么好运,每一次都能碰见一个光头?这三个光头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要说是一个人吧,可是除了都是光头之外他们也没什么别的相似之处啊! 齐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紧紧盯着青隽。 青隽看似毫无压力的继续他的扫地大业,只是他捏着扫把、隐隐发白的手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齐菀在这个任务里一个被终生囚禁在自己府里的公主,当今皇上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曾跟她说,如果她敢走出公主府一步,以后就是平民身份,再不得享受身为公主的尊荣。而眼前这个名为青隽的暗卫,是公主的亲爹——先皇赐给她并且独属于她一人的暗卫。 这一个任务的剧情依然很简单“公主强抢穿越女的夫君为驸马,新皇即位后,以皇贵妃之尊迎穿越女进宫,把公主终身囚禁。”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剧情,齐菀仿佛看出了其中的波涛汹涌,这位公主只不过是政治失败的牺牲品而已。 经过齐菀搜刮公主的记忆,发现这位公主居然是一个颇具正直之气的女汉子(很好,可以本色出演了o(╯□╰)o)。 女主前身的性格颇为沉闷,总是规规矩矩,女主前身的夫君想和她亲热,她会跟你讲时间地点人物……咳咳,总之讲的女主夫君兴致都没了,后来女主夫君考上状元,瞒着自己已婚的身份尚了公主,女主前身听到后,悲痛欲绝,跋山涉水的来到京城找自己的夫君。公主很正直,她在知道自己的驸马居然是个抛弃妻子的人后,毫不留情的把驸马赶出公主府。驸马当然不甘心,得知是自己的发妻把事情抖搂出来,逮着女主前身连打带骂,把女主前身生生打晕过去,醒来后女主就穿过来了。 穿越女拥有前女主的记忆,发誓要为前女主虐渣男贱女!然后就是穿越女各种风生水起的社交,对,社交!太子(公主亲哥哥),王爷(新皇),世子,江湖大侠,邪教教主她全撸了一遍,最后选择给新皇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没有皇后!太子黯然离去,驸马各种哭着喊着求放过,求重回怀抱,被穿越女傲娇的踢开,新皇和穿越女happyending! 穿越女要求严惩强抢别人夫君的公主,公主赶走驸马的事她不知道,公主也不屑解释,就这样公主被关在公主府,一直到死。后人提起这位公主都是骂名,说她罪有应得,强抢别人夫君。不知羞耻,以权谋私,祸乱朝政等等这样的词通通砸到了公主身上。 公主顶着“小三”的名头,几乎要被气活过来,她的要求也不高,希望齐菀帮她把污名洗刷干净,还她一个做公主的骄傲。至于是否报复害她至此的新皇和穿越女,公主觉得穿越女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付别人其实并没有错,但她确实是穿越女害成这样的,自己实在是不知怎么办,就交给齐菀决定了。 这个光头暗卫在公主的记忆中根本没把脸露出来过,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公主,等公主死后,他就不知所踪了。 今天齐菀过来,瞅着这惨不忍睹的庭院,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暗卫,赶忙叫出来帮忙打扫卫生。但这个暗卫在齐菀晒太阳的时候顶着黑头巾,蒙着黑口罩,齐菀看着别扭,让他全都摘了…… 然后齐菀就盯着这颗光头发呆,盯的一向训练有素的青隽都不禁寒毛直竖。 齐菀慵懒的躺在太师椅里,脑子里梳理着公主的事。其实在这整件事里,罪魁祸首不是那个隐瞒自己已婚又骗婚的驸马吗?这其中隐含的国家政治大事她管不了,可是替公主报仇虐虐渣男还是可以的。按照她以前的尿性,绝对的阉割那个前驸马不带半点犹豫的!可她现在被囚禁在这公主府,根本出不去。而且齐菀总觉得就算阉了前驸马爷没太完成任务……难道是没有虐到男女主? 还有这洗刷名誉的事……好麻烦啊!她得仔细谋划谋划……眼皮渐渐沉下来,齐菀翻了个身,抱着柔软而顺滑的貂皮,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紧迫盯人的目光消失了,青隽悄悄的吁了口气,心里暗自奇怪,怎么感觉公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都是眉头紧锁,看着一处地方发呆。今日却是眉舒目展,眉宇间没有了以往的傲气和沮丧,反倒透着一股坚毅和……戾气,虽说仍和以前那样发呆,却是真的不一样了,居然还在太阳底下睡着了! 不过暗卫的守则是:不得擅自揣测主人的心思。青隽只得把这些疑惑压在心底,继续做一个忠实的暗卫。 青隽把院子里厚厚的树叶堆积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如今已是深秋,荷花凋零实属自然,若说池塘太脏是因为没有工匠及时打理。青隽略略思考下,撑着摇摇晃晃的小船把池塘里的残叶一一清理干净。 以前公主府人多,房间天天有人打理,如今人去楼空,青隽准备把房间全部打扫一遍,然后一一落锁,只留下公主住的地方。 打扫了一小半,眼看太阳就要下山,青隽想起晒着太阳熟睡的主人,放下扫把,匆匆走到公主房前。 果然,公主依然在熟睡,只是整个人都缩进貂皮里,只剩下隐隐约约的眉眼露在外面。 青隽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声道了一句:“公主,冒犯了。”便要抱着齐菀进房间。谁知刚把齐菀抱起来,齐菀就揉着眼醒了。青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齐菀刚刚睡醒,脑子一时茫然的很,晕晕乎乎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看到那颗熟悉的光头突然叫道:“沈然。” 青隽虽然疑惑公主口中的沈然不知是谁,仍是恭敬答道:“公主,属下青隽。” 齐菀怔了一会儿,揉揉额头,打了个哈欠:“没事了,放我下来吧。院子都打扫干净……了?”齐菀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地面,再看看不远处那光秃秃的池塘,心里暗自嘀咕:“这青隽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挠挠头,想了想,齐菀捂着肚子:“青隽,送饭的怎么还没来?我好歹还是先皇亲封的公主,他们怎可如此怠慢?这群看菜下饭的家伙,真是该修理了。” “想必是误了时辰,属下去看一看。”说完就要腾空而起。 齐菀忙抓住他:“慢着点,我就是那么一说,皇上现在对我是厌恶的很,万一我们触了他的霉头,他把你抓走就不好了。” “属下不怕。” 齐菀翻了一个白眼:“我怕!院子这么大,就我一个人,哪天我死在这里外边都没人知晓。” 青隽沉默不语。 “没事,明天我让那送饭的上报皇上,以后咱们公主府自己开伙,他还不用派人来送饭,更省心!”齐菀无所谓,陈依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她从小就被陈依那所谓的营养餐喂吐了,干脆自学成才,虽说不上绝世高厨,起码马马虎虎过得去。 青隽几次张嘴想说话,其实皇上派人送饭说不定是监视她还在不在公主府……终究没说出口,暗卫守则,他要谨记! 第14章 公主三2 齐菀本想着她这么一闹皇上肯定会过来看看,毕竟一个从没进过厨房的公主居然要亲自开伙,怎么说皇帝也得亲自过来看看,这位公主是不是要起什么幺蛾子了吧?那样她就可以和这位皇上“理论”一番,以便让她可以早点完成任务。哪知这位皇帝忙着跟皇贵妃治理国家大事,竟然准了她的请求!颁布圣旨的小太监还带来了一堆食材…… 齐菀无语半响,认命的跟着青隽搬运食材,顺带打扫厨房,从此两人过上了男耕女织……啊不,自给自足的欢乐日子(并没有!::_::/:: 齐菀是会做饭,可是那是在有煤气,有电锅,有做饭神器的情况下,这里的纯手工制作她适应不来啊摔!甭看齐菀前前后后穿越三次古代了,可人家愣是没进过一次古代厨房!如今,突然就给了她这么一个猛击,齐菀觉得自己有点hold不住…… “青隽,来来来,聊一聊咱们的终身大事,这件事事关……”齐菀拉着青隽的袖子,想跟他说明做饭的重要性。 青隽的脸色却猛地一边,突然下跪:“属下不敢,属下从没有过对公主的不轨之心,还望公主明察!” 他这一跪,倒吓了齐菀一跳,她想想才明白是自己说话有问题,顿时哭笑不得:“我说的终身大事,指的是谁去做饭这个问题,不是字面意义的那个终身大事。”再说了,堂堂一个公主如果要嫁他这个小小的暗卫还委屈他了? 经过友好协商,齐菀对青隽委以重任,把做饭这件光荣而伟大的事业交给了青隽。 青隽:“o(╯□╰)o!”暗卫教育里实在是没有厨艺这一项啊!奈何暗卫守则里有一条是,不得违抗主人的命令!青隽硬着头皮接下了做饭这个命令。 为了让做出来的饭菜不至于难吃到令主人吐出来,青隽一头扎进厨房整整好几天没有出来。齐菀饿了,就吃水果或者从青隽失败的食物里找一些可以吃的边边角角填饱肚子。 值得庆幸的是,青隽的手艺越来越好,到最后,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不禁食指大动。 等到青隽自认可以出来献丑时,齐菀已经饿到看见吃的就想往嘴里塞的地步了。青隽吓了一跳,赶忙蒸了麦饭,做了一桌子菜,请齐菀移步客厅里品尝。 齐菀觉得自己瘦了一圈,本来这公主的体型是略圆润的可爱型,现在是苗条型,倒和这光头般配的。齐菀拿着碗筷,一边吃一边盯着青隽的光头瞧。 “青隽,你几岁……贵庚?” “不敢,属下十九。” 齐菀咬着筷子,想了想:“你跟着我几年了?” “属下是五年前奉先皇旨令保护公主。” 原来这光头跟着公主的时候这么嫩:“那你知道我为何要嫁给驸马吗?” “属下不敢妄言。” “知道就说呗,恕你无罪。” “驸马……诗才极佳。” 齐菀恍然,原来公主是看上驸马的才华了,再加上驸马那张还算不错的脸……才十八岁的少女公主就选上他了。 在公主府的日子极为单调,齐菀每天睡到日上枝头,吃过青隽精心准备的早餐,窝在太师椅上晒太阳,顺便看勤劳的青隽蜜蜂一般的飞来飞去打扫卫生。中午,还有点愧疚心的齐菀积极的进厨房帮青隽端茶递水,被齐菀影响反而更加慌乱的青隽连连道不敢,每次最后都是闷闷不乐的齐菀自己出来。 齐菀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这样,速战速决才是王道,看看自己前两次的任务多爽快啊!这甩冰绝技多些日子不用都要生锈了。 只是,前两次那光头不用上前就自己靠近了,这次青隽看起来却是很不好接近呢,齐菀略位失落的坐在太师椅上,她只是想弄清楚青隽和张树,沈然到底有没有关系,却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说起来也是,全世界光头那么多,碰到一两个也不稀奇,自己为什么非得固执的认为青隽有可能就是张树或者沈然呢?是又怎样?自己又不可能给他们回应,难道对方是青隽,就可以了吗?天真可笑!你只是一个过客! 突然,齐菀脑子里一阵抽痛,隐隐响起一个声音:“……那我还记着你做甚!” 声音过去,齐菀怅然若失,自嘲的笑笑,就这样吧,管他是谁呢,害得她都不能做自己了,这段时间真是矫情的要死! 自那天后,青隽发现齐菀又变了,不再那么笑意盈盈,也不再整天盯着他看,更不会跑进厨房跟他说话,他们之间,又恢复了主人和下人的关系。 青隽暗自安慰自己:“你终究不是沈然,公主怎么可能一直对你亲切呢,你这样做,对你、对公主,都好。”只是胸腔里的心脏隐隐作痛,无论如何都欺骗不了自己。 两人的关系彻底淡下来,再没有一个人主动。 这些天齐菀一直忙着和青隽缓和关系,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如今,不止有想不出办法的焦躁,还有对这段日子自己失败的懊恼。 齐菀眉眼中戾气又生,不如阉了前驸马!把宫里的人全部冻住,杀了皇帝跟皇贵妃,她干脆篡位算了! 齐菀丧气的蹲下,双手抱头,如果她真的这么做,恐怕就不是增加二十斤这么简单了,得慢慢来,想个稳妥一点的办法。 憋了许久,齐菀眼前突然一亮,顿时有了办法。 “青隽,我命你查探前驸马的消息,这件事不得被外人所知。我知道皇上身边也有暗卫,须得尽你所能瞒住他们。你能做到吗?”齐菀严肃着脸。 青隽浑身气势一变,肃声道:“属下遵命,定不负公主所托!” 几日后,大街上突然疯狂流窜一个消息。当今的皇贵妃竟然是前驸马的结发妻子,这事太后皇上都知道,因此皇贵妃才不能做皇后。以前说驸马的发妻已经自杀,这根本是为了皇贵妃进宫散布的谣言。而且如今被圈禁的公主根本不知道驸马已婚的事,等公主知道后还帮了皇贵妃一把,把驸马赶出公主府。皇贵妃却恩将仇报,鼓动皇上定下公主的罪名,把堂堂一国公主囚禁终生! 此言一出,国家顿时民怨沸腾,对皇贵妃的身世和做法议论纷纷,朝堂之上言官都一致的弹劾皇贵妃,请求皇上对这个祸国妖妃严惩不贷。 皇上和皇贵妃既怕又怒,追其源头,竟然是以前的驸马,如今的乞丐,喝醉酒在乞丐群里说的。 皇贵妃悔不当初,若不是她想着让驸马穷困潦倒一生而死,因此放他一条狗命,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现在就算立刻杀了他,不仅不会解开僵局,还难逃天下悠悠众口,说她是杀人灭口!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当初不应该一时心软,放过那人一条性命,没想到他却反咬我一口,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 怀中的美人涕泪涟涟,柔弱无依,偏生美的惊心动魄,皇帝立马好言安慰:“爱妃放心,朕定会把这事解决了!” 美人抬起梨花带雨的粉面:“那,公主呢?” “不如先把她放出来,堵一堵外边那群臣子的嘴?就说朕没有囚禁她……” “皇上不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皇上心虚,坐实了臣妾的罪名?皇上~~~~~~”美人似坚强似柔弱的拿美目看着他。 皇帝连忙安抚她:“朕再考虑考虑。” 暗夜里,一个盛装打扮的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一条暗巷里,她头顶金冠,气势凛然,一步一踱走到一个角落,严肃着俏脸低头看。她旁边的黑衣人,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几乎跟夜色相溶。 角落里,喝的烂醉如泥的前驸马蜷缩着,偶尔有几句呓语冒出。红衣女子摇头叹息,这种人,也不用跟他多废话,她这次亲自来,本是想宣布他的罪行,再处置他,这样心里也少些不安,没想到,他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女子转身:“青隽,去吧!” 第二日,大街上突然窜过一个又脏又臭的疯子,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皇贵妃要杀我,皇贵妃要杀我!” “阿倩,为夫错了,为夫不应该抛下你!阿倩,你放过我!” “阿倩,你如今已是皇贵妃,为何跟我一个落魄之人过不去呢!阿倩……” 旁边有人忍着脏乱靠近看他,果然是前驸马,看起来,已然是疯魔了。 第15章 公主三3 上次宫里送来食材,里边杂七杂八的居然还有一筐大大小小的鱼,大多是草鱼和鲤鱼。齐菀见那些鱼还挺有活力的蹦跶,抬眼看看已经被青隽清理的差不多的池塘,齐菀想了想,捏着鼻子让青隽把死鱼捡出来,然后一筐子活鱼都被齐菀扔进池塘了,如今过了这么几天,居然还活的好好的! 池塘里没有鱼的天敌,又有丰富的饵料,这才短短几天,那些鱼个个吃的膘肥体壮。 看起来应该可以宰一两条最大的鱼啦!齐菀满意的想着。 “您,不是公主。” 声音弱弱的,却是异常的坚定。 齐菀头都没回:“然后呢,你要把我抓起来,绑到皇帝那边?或者认为我是妖怪,干脆打死了事?” 青隽沉默着。 齐菀扭头看他的光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隐隐的发光,就像,张树和沈然一样,天生的光头,滑不留手…… “公主……,不,不要……”青隽的脸陡然爆红,偏生从小到大第一个人摸他的光头,舒服的很,着实舍不得自己把头挪开,只得呐呐道。 齐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跑过来摸青隽的脑袋!唉,实在太下/流了!她讪讪的笑着,转移话题:“你可以叫我齐齐,当然也可以喊我公主,我是为了完成公主的心愿而来,没有害公主的意思。你不必大惊小怪,按以往的态度待我就好。” “完成任务以后,您是否就要离开?”青隽明知道她说的是很荒谬的谎言,却仍然愿意相信,甚至担心她完成任务以后早早的离开。 轻轻点头,齐菀不想欺骗他:“所以你要帮我完成任务,这样啊,我这个外来者才有可能早点离开。” 不!不要!我并没有想要您离开。 青隽低着头,苍白着脸,手指紧紧的掐着手掌心,却是紧抿着嘴,心里着急的喊着不要走,嘴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不能,更因为……他没有资格…… ………………………… “圣旨到!宣齐安公主进宫面圣。” 一道圣旨,把齐菀召进皇宫,青隽虽然着急的很,他也不能跟着齐菀进宫,毕竟,他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暗卫。 朝堂之上,皇帝怒气冲冲的坐在龙椅上,他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端方的男子,许是做了一段时间皇帝,身上自有一股威严。 朝臣忐忑不安的窃窃私语,等着皇帝发话。 “传旨,把公主带上来。”皇帝努力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出去,不一会儿,便见一身大红色曵地长裙的女子,在两边臣子的注目下,缓步跟着小太监慢慢走进大殿,站在大殿中间,直愣愣的站着。 “公主见了皇上为何不跪?“太监扯着尖利的嗓音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 齐菀第一次面对面见真正的太监,瞪大眼睛使劲儿的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只看的李公公浑身寒毛直竖,忍不住问:“公主,可是杂家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齐菀做一本正经模样:“没有,只是许久不见李公公,发现李公公精神不少。”在心里撇撇嘴,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跪下了,没办法,现在皇帝最大嘛!反正让这身体不适自己的,就当是这个公主离开哥哥的最后拜别吧!齐菀也只能如此阿q式的安慰自己。 “齐安,你可知错?”元升帝面目威严,眉头紧锁。 “皇上,齐安虽说顽皮了些,却还不至于胡闹到不知好歹的地步。还请皇上把齐安犯的错误指出来,也让齐安好好反思自己。”齐菀很是认真的问。 元升帝“哼”了一声:“你犯的错这么多,难道还要朕一一说出来吗!” “要。”齐菀脆生生的回答。 “嗯?”皇帝斜睨着眼看过来,不怒自威的感觉迎面扑来,齐菀立马装作弱弱的低头。 旁边立马有死忠的臣子跳出来替皇帝说话:“公主,虽然您贵为公主,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不得不把您的罪名一一说出来!您强抢别人夫君,以权谋私,乃至祸乱朝。且不说您四年前纵马伤人之事,单看您抢别人夫君致人死亡之事,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您利用自己的权利谋夺私利,驸马本是堂堂状元,如今却是流落街头,朝廷损失一名人才,实是国家之大不幸啊!” 旁边一个比较正直的臣子站出来反驳:“王大人,您这些日子难不成一都没有出门?这孤陋寡闻的程度在下也是不得不敬服啊!” “林大人,你!”王大人对林大人怒目而视。 “公主的罪名早就洗清了,王大人在这里一再给公主乱安罪名,岂不是冤枉好人?其一,公主并无强抢他人夫君,需知当初驸马在朝廷上说的可是,未曾婚配;哦,当是王大人尚无资格站在这朝堂之上,不知道此事也情有可原。其二,以权谋私这罪名是从何而来,倒要请王大人仔细解释一番;其三,至于王大人所说的祸乱朝政……就那么一个为了尚公主隐瞒自己已婚之事,还连累公主至此,朝廷没有这样的人才是大幸!”林大人的表情很平和,慢悠悠的一一反驳王大人的指控。 齐菀既愕然又惊喜的看着林大人,这老头儿太可爱了!不愧为众皇子的老师,真是棒呆,鼓掌! 王大人忐忑不安的瞄了眼皇帝,又不知如何再一一反驳回去,只得忿忿退下。 齐菀正视元升帝,严肃道:“皇上,当年纵马伤人之事您也知道实情,不过是那无赖为了讹一些银钱于我,故意撞到马下,那无赖甚至连个擦伤都没有!还有王大人所说,‘致人死亡’,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 “你!放肆!”元升帝猛地坐直,表情阴晴不定的看着齐菀,眼神狠戾,似是恨不得把齐菀掐死在这朝堂之上。 齐菀自己本身就是个狠角色,当然不害怕他这种程度的目光,反而很是‘天真无邪’,直直的跟元升帝眼光互瞪了一会儿才低头,气的元升帝差点暴走摔桌子。 这件事本就是元升帝心虚,他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是为了在争夺穿越女上有更多的筹码,讨好穿越女,让穿越女选择他。如今事情败露,皇贵妃知道当初的公主是无辜的,既心虚又害怕,心虚自己对付错了人;害怕自己的名声因此毁了。她整天缠着元升帝诉说自己的害怕,隐隐还提到要不然让她那个江湖大侠的朋友或者邪教教主的知己帮忙…… 元升帝大为吃醋,把她捉到床上狠狠的“教训”了一天一夜,身心都满足之后,就不得不为自己和皇贵妃考虑善后之事。 朝中之人目前分为三派,一是他来不及清理的前太子一派,一是他新提拔上来的人,还有一派是一直保持中立之人,滑不溜丢,始终不肯明确表示自己的派别。 林大人就是那中立派之人,这次却不知为何站出来为公主说话,莫非是那个人不死心,又要卷土重来……元升帝的神经陡然紧绷,他目光如剑的看着下边的齐安公主。齐安是那个人的亲妹妹,也是自己挟制他最大的筹码,难道他听说了这段时间的事? 思及此,元升帝放缓表情:“齐安,朕也不是想逼你,你自己再想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犯下的错,这天下的百姓可是需要一个解释,朕是没有错的。” “哦,您是说,总得有个人出来对老百姓谢罪,但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我啊,齐安也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认错呢?还是说,皇上想把某人犯的错让齐安顶上?”齐菀实在烦透了跟这些古人浪费嘴皮子打官腔,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她一个人认罪,天下太平嘛,然后跟公主上一世一样,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孤独终老……做tm的春秋大梦!凭什么? 元升帝靠在龙椅上,头疼欲裂,脑子里恨恨的想:“到底是谁把驸马嘴里的话套出来的?若是当初把他杀了,若不是阿倩……偏偏齐安后边还站着那个人,杀又杀不得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元升帝疲惫道:“齐安,皇贵妃想见见你,你去跟她聊聊。” 齐菀两边扫了一下,群臣皆是一副缄默不语的模样,看起来是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了,也是,皇权大过天的时代嘛! 齐菀也不怯,站起来,落落大方的跟着几个小太监去往皇贵妃的宫里,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在众多男子中玩转的厉害女子是个什么模样。 第16章 公主三4 完 还没进入皇贵妃的明玉宫,齐菀就被震撼了一下,按说,她也算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姐,齐爸除了给她失败的教育外,其他一切都不缺她的。可是看到“奢华而又独特”的明玉宫,齐菀仍然震撼了下。 明玉宫是元升帝为了讨好皇贵妃建的,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得知皇贵妃喜欢外域的稀罕玩意,立刻下旨,令下边进贡外域的稀罕物件儿,得贵妃一笑重重有赏! 也不知这穿越女是个什么品味,这个跟哥特式建筑有□□分相像的宫殿美是美了,在这大黄大紫的皇宫里,简直就是洗衣桶里一顿掉色的衣服里不小心掺入了一件白色衣服,显得不伦不类。 这整座宫殿都是白玉一样的大理岩建成,云白光洁的大殿和天上的白云交相辉映,空灵虚幻,美的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天上何处为人间。大殿里到处可见舶来品,在这个时代贵的要死的外域物品,在这个宫殿里就像是地摊货,各种名贵摆件儿随处可见。 处处是飞扬的白色轻纱,宫殿里到处可见盛开的桃花,随风飘荡,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少女心爆棚啊! 等齐菀看见传说中的皇贵妃时,如果不是定力太好,估计就要笑场。 不可否认,皇贵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但是,这孩子是不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觉得飘逸是美,又仗着古人没人看过电视剧,所以,才会一身轻纱裹身?在这个朝代,连公主的衣服都是包的严严实实,一直到脖子,而眼前这位皇贵妃…… 齐菀不忍直视的撇过脸,她敢对着十包辣条发誓,她隐隐约约看到这位皇贵妃自制的小内内了,那波涛汹涌的起伏……这充满“质感”的一幕,齐菀实在不敢恭维。 齐菀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事实就伤害了你,请你原谅我。” 天外飞来这么一句话,齐菀还愣了几秒,随即笑了:“姑娘,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公主本人可是被你们生生囚禁到死啊,坏了名誉,连死后都不得安生。 “你也是……”皇贵妃猛地坐起来,看着四周的宫女太监,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场子清理干净了,皇贵妃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齐菀:“你是从现代过来的?” 齐菀也不废话,点头:“对,关于穿越这事我不想多说什么。我知道这件事其实也不怪你,你和公主的恩怨都是政治斗争的附庸,只要你向齐安公主道歉,无论用何种方法在百姓面前还她一个清白,洗刷她小三的罪名,我就立刻离开,毕竟在这里你是主角,我不应该打扰你的人生。” “凭什么?我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你只不过是一个备受冷落的公主,我为什么要屈服?”皇贵妃犹自不想认错。 “傻瓜,你见过电视剧里哪有坏蛋最后有好下场的?你是主角,做坏事可是会把你的主角光环一点点抹去哦!”齐菀骗起小孩不打草稿,脸都没红一下。 皇贵妃又惊又疑,脸色变了半天,终于问道:“难道你是传说中的任务者?” “bingo!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你就说愿不愿意向无辜的公主道歉吧?” “想要我同意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任务的内容。”皇贵妃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眼看任务就快完成了,齐菀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眼前这是一个中二病较严重的孩子,一时起了玩笑的心思:“我的任务吗?就是挽救那些被冤枉的人,一个任务一个任务的进行穿越。” “是不是可以活很长时间?见识很多美女帅哥?” 美女不少,帅哥只有一个光头啊摔!齐菀斜着眼睛看她:“怎么?你也想做任务者?放弃吧,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任务者,你啊,只能做这一世的皇贵妃了!哈哈哈……” 逗小孩子真的很有成就感啊,看着皇贵妃不断变幻的脸色,齐菀终于满足了。前驸马疯魔(没有割掉小jj,好遗憾o(╯□╰)o……),皇贵妃道歉,还公主一个清白,貌似就这些了吧?这次任务完成,可以离开了吧?哦耶…… ………………………… 什么叫nozuonodie?这就是! 一边逃命一边自己抽打自己一百年的齐菀欲哭无泪,你说说,你嘴贱个什么劲儿?非得去逗那个患有严重性中二病的穿越女,这下人家非得追杀身为任务者的齐菀,就是为了取代她…… 幸亏穿越女还算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让皇帝公告天下,还了齐安公主一个清白,要不然齐菀非得拼死杀回去,给那个熊孩子一个教训! 现在?还是先逃命吧!齐菀搂紧青隽的腰,□□的马跑的飞快!后边跟着一串子黑衣人…… 逃难的日子是真心不好过的,这是齐菀最真切的心声。 邪教的教众,江湖上的草莽,还有无处不在的官兵拼命的追捕他们,简直就是全国通缉!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几天过去,若不是青隽拼死护着齐菀,她早就被杀掉了!高手那么多,她这个菜鸟哪里来得及使出甩冰绝技? 磅礴大雨的夜晚,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青隽,青隽,你怎么样?有没有药放在身上?”齐菀焦急的扶着青隽,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没有跟皮叽要个移动药箱过来! 青隽忍住到喉咙口的腥甜,悄悄捂住一直流血的伤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公主,属下无碍,倒是公主,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是属下没有照顾好公主……” “别说话了!还嫌我不够愧疚吗!” 齐菀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从小到大,她多次目睹了陈依的眼泪,然而眼泪并不能给陈依带来什么。她一直坚信,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一切,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一切都好办! 然而这次看着青隽白的吓人的脸,虚弱无力的声音,甚至他眼中都没有了往日那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光彩,而是像一个孩子般,隐隐的有着依恋和期待,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齐菀咬住嘴唇,眼里闪动着泪花,撕下长裙,坚定的拉开清隽的手,拉开他的上衣。衣服下的身躯颜色同样白皙的很,若是平时,齐菀肯定会很有心思想:哟呵,八块腹肌哦!可是如今,她只是坚定的一点一点的认真仔细的帮青隽包裹伤口。 青隽的伤在腰侧,伤口深不见底,周围隐隐有黑色,甚至有蔓延的倾向,那把剑有毒。血一直不停的流着,饶是齐菀胆大心黑,仍是难受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那块破布条根本挡不住青隽流淌的鲜血,而那血已经隐隐发黑了,情急之下,齐菀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用冰封住青隽的伤口。她抬头看青隽,青隽虚弱无力的笑笑。 “你怎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哪里来的冰吗?我不在乎……”青隽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他慢慢悠悠的伸出胳膊,想要摸齐菀的脸,齐菀顿了顿,终究忍住没动。 青隽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终于碰到齐菀的脸,那一刻,他的眼神突然清明:“齐齐,我要死了。” 齐菀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齐齐,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张树,沈然……呵呵……原来沈然就是我啊……我又纠结什么呢?”青隽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得深沉而又莫测。 齐菀全身一僵,眼中充满了忐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青隽扯起嘴角笑,拿手摸到她的眼睛:“一看这双邪气又不知屈服的眼,就认出来了……说好了不再找你的……不再记着你,可是我……咳咳……咳……做不到怎么办?做不到啊……心真的很痛。齐齐,我想问你,这三世,你一次都没喜欢过我吗?” 齐菀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和眷恋,一时冲动,就想告诉他,她喜欢过他!可是,齐菀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她虽然是个坏人,对自己的朋友却光明磊落不屑说谎,她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青隽……或者沈然、张树:“如果时间长一点的话……”是的,齐菀只相信日久生情,而不信什么鬼的一见钟情,这是从齐爸齐妈的爱情故事里得到的深刻教训,这教训太深刻了,以至于她几乎不会爱人了。 青隽苦笑:“是吗?每次你都走的那么决绝,留下我在人世间独自徘徊。这次,终于轮到我了,下一次,你来寻我可好?” 眼看青隽的嘴唇都变黑了,齐菀眼含着泪使劲儿点头。 夜幕渐渐降临,瓢泼大雨中传来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17章 番外?没有番外 男主都死了 “报——皇上,皇上,那妖孽冰冻了整整五万大军,眼看就要进入皇宫!韩将军已经阻不住她了啊!” 元升帝既惊又怒,拍案而起:“莫非五万精兵竟挡不住她一个人?” “皇上,那个人可不是普通人啊!她是个妖孽,她一路从西山下来,冰冻了一路,目标就是皇宫,皇上,不如我们向她投降吧!不然,整个皇宫都要陷入冰冻之危了啊!皇上——” 旁边惊恐的臣子们纷纷附和:“皇上,您毕竟是她的兄长,您说几句话,道个歉,也许公主就停下来了,皇上,国不能亡啊!” 元升帝把桌子上的奏折摔下去,勃然大怒:“莫非是想让朕把这皇位让给她不成?!你们看看那前方传来的情报,齐安前边走着的就是李拓,那个废太子!你们要朕怎么道歉!” “皇上,这次的事件听说是因皇贵妃而起,前太子曾来过一封信,要求您把皇贵妃交出去,否则就会大祸临头,皇上您一意孤行,才会导致此次灾祸。依臣所见,这时把皇贵妃交出去,事情尚有可以回转的余地……”林大人慢悠悠的从后边开口。 旁边的臣子大都不知道前太子居然来过一封信,而皇上为了保护那个祸国妖妃才导致此次人祸,顿时沸腾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皇上把皇贵妃交出去,吵得元升帝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这些个臣子的头都斩了! 元升帝一直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徘徊,不知道作何选择。 可是齐菀可不会等他,她一步步踏冰而来,脸上满是冰冷的笑,红色的衣裙犹如冰上的火焰,令人绝望而又痴迷。 等元升帝看到齐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齐菀根本没耐心听这个色/欲熏心的元升帝说出的混账话,直接大手一挥,地上的冰飞速的向元升帝身后蔓延,不过短短几瞬,整个皇宫都被冰封住。金黄色的皇宫被冰雪覆盖,太阳诡异的发出刺目的光辉,阳光下的冰雪却没有一丝融化的痕迹。被冰包裹的人的面目栩栩如生,保持着最后一刻的神情姿态…… 齐菀身后,一个穿着白色披风的俊秀男子轻叹:“齐安,你这又是何苦?为了一个暗卫……”不值得,这三个字李拓终究生生咽下。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想为他报仇就做了。他舍命救我,不该是这样的下场,其实是我不值得。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皇兄,以后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李守跟于倩我带走了。但愿你不要做一个跟李守一样的皇帝。”她可是还记得,穿越女勾搭的人里还有太子! 李拓苦笑:“放心,我那时只是一时的计策,为兄从未真正被那人所迷惑。” “那就好,给我一辆马车,后边的事,就看你的能力了。” 齐菀走后,全国的冰封立马消解,每个人也都完好无损,被冰冻的那段日子就好像是时间静止一般。 李拓当上皇帝以后,励精图治,勤俭节约,国家渐渐兴盛起来。 齐菀抓走元升帝李守和穿越女于倩后,一点一点的拔光了两个人的主角光环。齐菀把两人胖揍了一顿犹不解恨,她深知发型对人的重要性,把两人的头发剪成参差不齐的狗啃头,然后把发根用薄薄的冰封住,这头发既不会生长也不会掉发, 看来穿越女想回归她的飘逸发型是做不到了…… 齐菀剪掉于倩的头发还不解恨,直接在于倩脚踝处嵌入一块永冻冰,使她走路一瘸一拐,倒要看看她和李守的感情还有没有这么牢固:“于倩,你的人刺中青隽的腹部,使他丧命,我只在你脚踝处嵌一块冰,以后我们两清了。” 满头冰发的于倩悔恨不已,她也明白齐菀不可能原谅她,也不敢祈求齐菀的原谅,跟李守瑟缩着不敢说话。 现在皇帝换了人做,元升帝李守个于倩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于倩曾想过联系邪教教主和江湖大侠,可惜的是,齐菀恨他们入骨,根本没把他们的冰冻解开,除非齐菀离开这个世界,否则那两个人只能在冰封里待着,谁知道几年后几十年后,江湖上还会不会有他们的地位? ………………………… 齐菀开始在这个世界的名山大川游走,她始终谨记着皮叽的话,如果再自杀的话,就会体验临死前的痛苦。齐菀其实是一个胆小的人,况且她也想在青隽的世界多待上一段时间,寻找青隽生活过的痕迹。 青隽和沈然之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沈然身为一个将军,眼光独到,胸怀远大,为人沉稳,做事周到,自信能干,阳光健谈;青隽呢?仿佛是沈然所没有的阴暗面,沉默寡言,身形看起来瘦弱的很,自卑且见识少,终生只局限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有一些方面倒是跟张树很相像。 是不是光头的都是……他? ………………………… “任务完成,减十斤。”皮叽的脸越来越阴沉了,就算只是一个机器人也看的齐菀起鸡皮疙瘩。 “皮叽,你看起来,呃,不太开心……”齐菀几年不见皮叽,本以为会是朋友的久别重逢,谁知皮叽的脸,似乎结冰了? 皮叽本不想再搭理齐菀,可是到口里的话死活憋不住,噼里啪啦的就说出来:“齐菀!你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冰冻一个国家?你是怎么死的知道吗?蠢死的!全国上下都知道他们国家的公主是会妖法的妖孽,举国上下向李拓请愿要杀了你,你说说最后自己为什么会死?还不是李拓派人杀你的?若不是你早早的把任务完成,原来的公主已经不在了。不然就凭你这妖孽的名声,四十斤都给你加了!” 齐菀尴尬的笑,挠头:“我知道啊,起码任务完成了,好皮叽,下次我乖乖的。”若不是她早就不想活了,李拓也杀不了她啊!不过这个可不能让皮叽知道…… 皮叽面无表情:“冰雪技能要取消一世。” “啊——”一声惨叫响起,“皮叽!不要啊,那可是我的保命招数,我以后不乱用了还不行吗!” 齐菀心里后悔不迭,太冲动了,本来还想要一个移动药箱来着,这下子……先把甩冰绝技保住再说! 齐菀也顾不得脸面,拉着皮叽萌哒哒的小手轻轻摇摆:“皮叽,如果你把我的甩冰绝技取消,这样我就更完成不好任务了……” “没的商量!”皮叽说的斩钉截铁。 齐菀定定的看着它,俏脸刷的一下冷下来:“你再说一遍。” 皮叽顿时紧张的眼珠子乱转,眼见数据就要进入混乱,它忙压着乱窜的数据:“下不为例?” 齐菀满意:“一言为定!”她想了想,自己好久没见陈依了,道:“我想看看我妈,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这次又瘦十斤,二百八十三斤……” 二十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一大坨肉呢!齐菀明显可以看出来,病床上摊着的那张大饼消瘦了不少,大概回到她刚来任务空间的时候。陈依正在耐心的帮着齐菀擦身体,活动筋络,她身后站着很久没见过的齐爸齐晋,齐菀嘴一撇,按她现在的脾气,把齐爸的咔嚓……咳咳咳……大逆不道了…… 看着外边还有人等着自己,齐菀在任务里的郁闷消了不少。 “去下一个任务吧!” 第18章 表妹三1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齐菀身上,齐菀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几乎要睡着了。 她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人看起来也小小的一只,可爱极了,路过的叔伯大婶都忍不住逗她: “阿环,你爹跟你娘呢?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口?” 齐菀道:“爹跟娘去给庙里的师傅送菜,留下阿环一个人看家。”声音奶声奶气的,听得一群大人心都化了。 “你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看家?万一坏蛋把阿环抓走怎么办?阿环就见不到爹娘了。” 齐菀眨巴着眼,心里着实喜欢这些淳朴而又憨厚的乡亲,逗着特别好玩:“阿环会把坏人打跑,不然就叫叔叔伯伯帮忙,你们会帮阿环吗?” 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瞬间萌翻一众大婶,眼神凶狠的看着那些糙汉子:“小阿环放心,他们不帮你,婶子帮你教训他们!” 齐菀笑魇如花,细声细气道:“谢谢婶子。” “哎!真懂事,若是我家闺女有阿环一半懂事就好了。” “是啊,是啊,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丫头真是人见人爱……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光伯这么幸运?捡到这么一个聪明伶俐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 齐菀在一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毕竟她的这个身体只有三岁,她比较纠结的是,这次要她做的任务对象的名字——光环,尼玛! 这次任务的剧情是:光环抛弃养大她的老父母,回到自己身为大官的亲生父母身边,她因小时候的娃娃亲被抢而对自己的妹妹心生怨恨,和自己妹夫勾搭成女干,最后落得肚子里的孩子被硬生生打掉,而光环又被秘密处死的下场。 剧情又详细了几分,这次甚至有了明确的任务目标。齐菀绝不会承认以前的任务目标是她猜的o(╯□╰)o! 大概是知道了齐菀的尿性,这一次的光环明确表示要割渣男jj,帮她孝敬养大她的老父母。 齐菀挺发愁的,她一下子穿越到光环小时候,倒是可以帮她孝敬两个老人,但是渣男呢?他这个时候才……才五岁吧?把一个五岁孩子的……嘶……想想都觉得残忍。看来这次任务不能快速完成了,唉,等吧,等到两人都长大,观察一下那个男人渣不渣,最后决定要不要割……你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怎么净是遇到这些事呢!内心邪恶狂笑的齐菀很矫情的叹气。 光环,也是一个比较可怜的女人了,她亲生母亲是正室,在和秋姨娘的斗争中失败,不仅丢了自己的性命,还把自己的女儿也给丢了。秋姨娘靠着自己的娘家上位,还生下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光环的妹妹。 光环被秋姨娘娘家派来的人扔到一条河里,也是光环命大,一直顺流而下,最后被光老夫妇捡起,那时光环两岁。光老夫妇无子无女,对光环视若珍宝,他们虽然只是两个为寺庙供菜的菜农,对光环却是娇养的很,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甚至还特意捐了香油钱,让庙里的大和尚教她认字。就这样,光环长大了,略同文墨,人又比花娇,本来安安稳稳的嫁人也能平安一世。 谁知有一天,光环的养母腰痛病犯了,养父根本不可能自己把菜推上坡,光环心疼养父母,跟着养父上庙里送菜。 来庙里上香的姑家表哥恰好看到了和自己舅舅书房画里美人相像的光环,又想起自己确实有一个表妹在小时候走失,算起来,正好是这个姑娘的年纪。他不动声色的接近光环,假装是一个世家公子对一个窈窕淑女的好奇,旁敲侧击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光环是谁?她只是一个菜农养大的农家女儿,眼界和见识都不高,被这样一个英俊潇洒谈吐不凡的大家公子轻轻一撩拨,情不自禁的陷入了公子编织的情网里。 后来,大官派人来告诉光环的身世,并要接光环进府,但是来人告诉她,若是想回府,再不能与光老夫妇有任何瓜葛。 当时一心想知道公子下落的光环暂时答应了,她想着自己总会有机会再回来。 可是等她回到府里时才发现,那个公子是她的姑家表哥云天,已经跟她的妹妹成婚数日了! 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下来,光环当时就懵了,偏偏她又“不小心”听见丫鬟说,这门婚事本事她的亲生母亲为她定下的,却因她的失踪而把新娘子换了人。 光环心灰意冷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养父母身边,表哥云天却追过来,神情焦急的说,他喜欢的只有她,和光环妹妹的婚姻只是为了联系两家的关系,希望她不要走。 单纯的妹子相信了,在云天的爱情攻势下彻底沦陷,甚至还有了孩子。结果东窗事发后,云天这个渣渣很悲痛的对所有人说,他是被设计的…… 光环傻了,孩子被打掉了,她带着对渣男的恨被永远的沉入了河底! 光环这个妹子确实很单蠢,到死都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被那个面慈心黑的继夫人给害死的,甚至没想过追查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走丢。 就是这样的不长脑子害了你啊,妹子!齐菀躺在阳光下昏昏欲睡,小孩子的身体渴睡,稍稍转动一下大脑就累得很,齐菀一个不注意就睡过去了。 恍惚间,似乎有一双强壮而有力的胳膊轻柔的托起了她,就像小时候齐爸的胳膊那样能给人安全感。 齐菀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半白,嘴巴一直咧着笑,看起来老实又憨厚,旁边是一个略带精明像的中年妇人,眉目舒展,不像坏人,看着她的眼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爱和宠溺。 “乖宝,怎么醒啦?继续睡,娘不吵你。”韩氏仔细的把齐菀散开的包包头捋顺,“咱们回家。” 齐菀拽着光伯的衣服,糯糯的喊了声:“爹,娘。” “哎!”听到这一声童稚的话语,光氏夫妇真比那酷热的天喝了冰水还身心舒畅。夫妇俩盼了一辈子,也不知道造了哪门子孽,愣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夫妇俩都快愁死了,再加上街坊邻居同情可怜的目光……如今老天爷给他们送来这么一个宝贝,他们可得仔细宝贝着! 光伯抱着齐菀进屋,放到床上,确定齐菀不再想睡了,从背篼里掏出几块精致的点心,献宝一样的捧到齐菀面前:“这是庙里的大和尚给爹的,爹不爱吃这个,给乖宝吃。” 齐菀看了眼,是绿豆糕,隐隐散发出一股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来了几天了,一直吃清淡的米粥,肚子里实在受不了了。齐菀看了看殷殷切切看着她的光氏夫妇:“阿环吃不了这么多,爹娘一起吃。” 光伯见齐菀喜欢,心里也高兴的很,连连道:“爹吃过了,不爱吃,乖宝吃。” “那娘跟阿环一起。”齐菀看向韩氏。 韩氏笑眯眯的抱住齐菀:“娘也吃过了,乖宝快吃吧,一会儿硬了就不好吃了。” 齐菀心里暗叹:“光环啊光环,离开对你这样好的父母去投到那狼窝里,真是白长脑子了。” 相国寺位于京城外的一座山上,是齐国第一大寺,加之这里风景优美,点心精致,素食美味,因此香火鼎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来这里上香的都是那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 相国寺的和尚也多的很,大大小小的和尚近千个,伙食就成了问题,自己寺里种菜根本就不够,于是就向外边的菜农买菜。 恰好光氏夫妇在后山脚下有一大片菜地,寺里的和尚一合计,就让老夫妇俩把菜全部送到寺里,夫妇俩这一送就送了十几年。 如今光伯夫妻俩年纪大了,菜地和后山之间的距离实在是不近,加上光伯在村子里的房子已经破的不像样了,如今有了女儿不想委屈她,就准备盖新房子。寺里的管事和尚知道这事,而且对光伯的性情人品都很放心,就决定帮他们一把。 管事和尚今天跟光伯商量,让他们一家搬到寺庙的后山,那里有一个小院子,正好够光伯一家三口居住,后山有一条捷径,跟光伯的菜地挨的很近。 夫妻俩当时没答应,准备回来商量商量。 第19章 表妹三3 光伯跟韩氏忙的团团转,直到打扫完,才想起齐菀来。这时,齐菀就带着一个小和尚穿花拂柳而来。 光伯,韩氏:“o(╯□╰)o。”闺女太厉害了也不好,这刚来相国寺就拐了个小和尚过来! “爹,娘,这是阿环的新朋友,明心。”齐菀转头对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明心道,“明心,这是我爹娘,你叫他们大叔大婶就行了。” 明心被教育的很好,闻言忙道:“大叔,大婶,我叫明心。” 光伯笑的慈祥:“好孩子,明心,以后大叔忙着的时候乖宝就托付给你啦!” “乖宝?”明心疑惑。 齐菀转过他的脸,大拇指指着自己:“乖宝是我,阿环是我,闺女也是我。” “原来女施主你有三个名字。” 齐菀咯咯笑,垫脚拍拍他脑袋:“蠢!你叫我阿环就好。” 眼看孩子们闹做一团把话题扯远,光伯是真心想女儿有个玩伴,他蹲下来,道:“明心,大叔刚才请求你的事,你答应吗?” 明心看着软软小小的阿环,又看看对他满是信任的光伯,严肃着小脸,慎重的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环的!” 韩氏这时走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是时下很难见到的葡萄和一些炒瓜子。 齐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要吃!”葡萄啊,她有多久没碰过了?大概是上个世纪! 韩氏嗔笑:“你个小馋猫,这是咱们自家种的葡萄,放在地窖的最深处,才能放到现在。可惜啊,还是太热了,一大篮子葡萄硬生生烂了一大半,要不然我家乖宝就有口福了!” 韩氏放下盘子,就跟着光伯去忙了。 这些葡萄放的久了,一点都不酸,甜的很。齐菀和明心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很快就吃完了。 开始明心还不愿意吃,齐菀就细细的把葡萄皮剥了,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看着明心“啊——”,明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跟着“啊——”,齐菀一下子把葡萄塞进明心嘴里,明心尝到那细腻柔软的肉质,整个人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眼中充满了神奇。 齐菀捂嘴偷笑,开始剥瓜子。 明心偷偷的看了看齐菀,自己小小动作开始剥葡萄,剥完一颗,学着齐菀那样喂进她嘴里,下一颗偷偷塞进自己嘴里,等两人吃完葡萄,齐菀把剥好的瓜子全都给了明心。 整个下午,明心都在为吃到新奇的食物而瞪大惊奇的眼,萌的齐菀都想着把这只萌物带回任务空间好了。 第二天,明心依着承诺跑到后山来找齐菀,韩氏慈爱的看着明心,手脚利索的帮齐菀扎了两个漂亮的包包头,还缀上两串粉珠子,跟她身上的粉色衣服正好搭配。 韩氏还一人塞了一大块香喷喷脆酥酥的菜饼,明心红着脸推拒着,韩氏蹲下来,柔声对明心道:“明心,乖宝不爱吃饭,婶子可头疼啦,如果明心做一个例子,乖宝就吃的欢了。我家乖宝就交给你啦,你能帮婶子照顾好她吗?等你们玩累了,婶子还想让明心帮忙喂乖宝水喝,明心愿意帮忙吗?” 明心手足无措的看看拿着菜饼笑嘻嘻看着他的齐菀,又看看温柔而又信赖的看着他的韩氏,不自觉的抬头挺胸,重重点头:“婶子,我,我愿意!”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环的,小和尚心里偷偷保证着。 光伯和韩氏去拾掇菜地了,明心和齐菀两人一边啃菜饼一边在相国寺转悠。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来上香的人不多,随处可见的是僧人。那些僧人看到两个矮矮小小的孩子随处乱逛,也不去呵斥他们,都露出善意的笑,有的甚至还摸摸明心的光头,这时明心会露出羞涩而又安心的笑容。 齐菀啃着菜饼,想到前三世,“他”都说过,因为光头很不吉利,都没人摸他的头……不知道这一世的光头这么多,“他”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到底谁是“他”呢? 想到此,齐菀心思一动,向明心招招手,明心立马跟正在说话的僧人告辞,小短腿吧嗒吧嗒跑过来,问:“阿环,是不是要喝水?我们去厨房,我跟师兄要点烧开的水。” “你蹲下来。” 明心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蹲下来,仰头看着女娃娃,满脸疑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齐菀把小胖爪子放到明心脑袋上,细细的摸了一遍,果然,一点扎手的感觉都没有!就是他!唉,傻瓜,说是不再记得她,等她一来,还是屁颠屁颠的贴过来……张树,沈然,青隽……如今又多了明心…… “明心,你的是不是天生没有头发?” 明心惊奇的看着她,小声道:“阿环好厉害!这都知道,不过师父说不能告诉别人。” “为什么呀?”齐菀被明心那一副说小秘密的模样吸引,脑袋不自觉的靠了上去,两个人蹲在走廊边,头顶头的叽叽咕咕。 “那次我去找师父,师父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说着‘这是报应……报应’什么的,阿环,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 “报应就是,有人做了坏事,要给他一定的惩罚做警示,就比如阿环把衣服挂破了,娘就会骂阿环。” “阿环你好厉害!我进去问师父这个,师父说不让我把我头上一直没头发的事告诉别人,可是,庙里的人大都是没头发啊。还有,我进去后没有发现跟师父说话的人,是不是很奇怪?”明心一边说一边皱眉。 “你师父是在自言自语,不用在发愁这个事了。你师父不是不让你把你头发上天生没有头发的事告诉别人吗?你为什么告诉我?” “是阿环自己猜到的!而且,阿环也不是别人。”明心小表情严肃,看的齐菀又想笑又感动,只能一直摸明心的头不说话。 两个人转悠累了,就偷偷溜进明心的师父禅房里听他讲禅,可是齐菀心浮气躁,根本静不下心来听禅,刚听了不到一刻时间齐菀就打了十几个哈欠。最后还是明心的师父温和的嘱咐明心带着齐菀出去玩,明心既羞愧又脸红的带着打哈欠的齐菀在众人善意的眼光中走出去。 明心的师父是一个很帅的中年大叔,虽然是光头,却显得温润厚重,让人信服,怪不得听他讲禅的都是些妇人。 齐菀捂着肚子,对旁边的明心道:“明心,我饿了,回我家去找点东西吃吧。” 明心沉吟道:“我们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不要,没油没盐的,不要吃。”齐菀嫌弃的皱鼻子,“诶?对了,听娘说你们这里招待客人的素食美味的很,不如我们去吃吧?” “可是那是给客人做的,那位师兄脾气怪的很,轻易不肯做的……”明心为难。 “唉呀,我们去看看嘛,求一求那位师兄,求几下打个滚儿的他一定就答应了!”齐菀拽着明心的袖子撒娇。 明心看齐菀那渴求?的小眼神,顿时受不住了:“那……好吧!不过我们得等到师兄同意才能吃,不然就犯了偷盗之罪了……” 明默本来是专门给太后做素食宴的御厨,后来太后去世,这个御厨跟皇上请求,在相国寺出家了。这明默在相国寺也不改老本行,专门给客人做素食宴,只是脾气大的很,非得看的顺眼的人才做,否则就算是宫里的妃子他都不干! 两颗小脑袋扒在小厨房门口往里边看,空无一人,厨师似乎是有事出去了。齐菀费劲的抬腿迈进高大的门槛,竟然发现厨房里的矮桌有一盘热气腾腾的鸡!齐菀惊呼一声:“哎呀呀,师兄是个和尚怎么能吃肉呢?肯定会被佛祖惩罚的!不如阿环帮师兄一把,让他免受佛祖的惩罚。” “这个不是肉,是师兄精心研制的素食,只不过外表像鸡,其实是面食做的。”明心也跟进来,着急的解释。 骗人!这明明是鸡肉!别以为她没看见那鸡翅上的几根鸡毛,没必要连这个也要模仿吧?看来这个明默师兄也不是个老实人啊!齐菀眼珠子转了转,皱鼻子:“我不信,如果真的是面食,那你怎么不敢吃?肯定是鸡肉!如果你敢吃我就相信你,这是面食做的!” 眼见小人儿不相信自己,明心几乎要拉着齐菀的手发誓了,可齐菀还是不信。明心的话冲口而出:“那我吃给你看哦!” 说完撕下一小块鸡肉塞进嘴里:“你看,我都敢吃了,这是面食做的!” 齐菀也使劲儿撕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尝,嗯嗯,好好吃,果然不愧是御厨,要多吃一点…… “阿环相信了吗?”明心殷切的问。 齐菀一边吃一边道:“你要多吃一点我才相信,不然这就是鸡肉。” 然后两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两只鸡腿和两个鸡翅吃完了,吃的肚子滚圆,坐在小凳子上休息。 第19章 表妹三2 “乖宝她娘,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大和尚说的院子?大和尚带我去那里看了,确实不错,比咱家好上十几倍,就在相国寺的后边,穿过角门就能到大殿。那角门安全的很,两边种的都是树跟花,遮的严严实实。”光伯手里编着盛菜的筐子,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韩氏把绿豆糕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进齐菀嘴里,担心噎着她,还端了热水备着:“这么好的地方……那大和尚真能让咱免费住进去?” “嗯,能一直住到咱不能种菜为止。这里的房子留着,等咱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带着乖宝回来,盖上一座大大的房子,找个上门女婿,日子美着呢!”光伯对未来很有想法。 韩氏“噗嗤”一笑:“死老头子,想的美,女儿这么俊俏,万一被哪户有钱人家相中,你舍得不嫁?” 光伯一哽:“舍得舍不得都得看闺女的意思啊!” 齐菀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两人商议,貌似剧情里并没有去寺庙后山住啊,但是看两老这意思是要去的节奏啊,莫非还有下文? 果然,韩氏担忧的问:“那后山是不是就咱一家子人?” “是,可清净了,除了一些来砍柴的和尚,就咱三个。” “那可不行!老头子,你想想,咱闺女才这么丁点儿大,咱下山干活,谁来帮着照看?磕着碰着渴了饿了没人管不说,如果乖宝成年累月的住在山上,一个玩伴都没有,肯定欢实不了,到时候脾气软软的,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韩氏越说越害怕,似乎看见齐菀一个人在屋子里哇哇大哭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再说,咱们一直住在山上,都没人知道咱们乖宝,等乖宝长大了,你还怎么招女婿?别嫁不出去。” 光伯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齐菀撇嘴,她才不需要别人照顾,在村子里和后山之间这样跑来跑去的,两人也太累了:“爹,娘,阿环会自己照顾自己,会乖乖听话,乖宝愿意跟大和尚玩。”唉,看来这辈子又跟光头脱不了干系了,不知道庙里有没有那个他呢? 光伯看着齐菀乖乖巧巧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决心:“乖宝最乖了。乖宝她娘,我这就去跟大和尚说,咱不去了,不能让乖宝孤孤单单的长大,在这里,总有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帮着照顾,在那里,咱们一走,就真的只剩乖宝一个了。” 齐菀着急了,虽说她很喜欢这里淳朴的乡亲,但是也喜欢清净啊!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住着干活轻省一点,老夫妇就不用天天来回奔波了! 可惜她现在人小言微,连话都说不全,说话速度稍微快一点舌头就打结,没等她慢条斯理的把想说的话表达完,光伯已经走出门了。 齐菀气呼呼的瞪着门口,韩氏看的好笑。 突然,光伯急匆匆的奔回来:“乖宝她娘,快,我看天色就要下雨了,咱得把今天新种下的菜苗盖起来,不然被大雨一淋就全都完了!” 夫妻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把点心、水放在低矮的桌子上,托了邻家的大婶过来照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直到半夜,全身湿透的光伯韩氏满身疲惫的来邻居家接睡的跟小猪似的齐菀,齐菀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光伯一眼后又睡着了,这小孩身体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清晨,睡的迷迷糊糊的齐菀隐约听到几句话: “……路实在是太远了,否则……唉。” “这几天多歇息,总不能为了我们方便苦了孩子吧?” “对,不能苦了孩子。” 齐菀手脚麻利的穿好衣裳,随便塞一件衣裳打包,捡起一根细棍,扛在肩头就走。 光伯和韩氏正在院子里说话,一个小人儿背着个脑袋大的包袱一摇一晃的出来了,看都不看他们,直直的往大门走去。 韩氏笑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干嘛?要去哪儿玩啊?头发都没梳好呢!” 齐菀扛着包袱扭头,一字一顿:“我要离家出走!” 光伯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乖宝,谁教的你这个?可不兴跟爹娘闹脾气。”他家娃就是有脾气,也这么招人喜欢,别家的娃娃都呆头呆脑的,还是自家的娃显得精神! “不去后山住,阿环就离家出走。”齐菀细声细气道。 光伯和韩氏对望一眼,面面相觑,齐声问:“乖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齐菀使劲儿点头:“我想跟爹娘在一起,去后山。” 现场静默了好长时间,长的齐菀开始忐忑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突出以至于吓着两个大人了? 光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抱着齐菀就往天上扔:“还是我家乖宝好,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好好好,爹娘就听乖宝的,乖宝就安心的跟爹娘在一块儿吧!” 齐菀都几百年没被人“抛高高”了,吓的闭起眼睛,张牙舞爪,很没气质的尖叫出声,把人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一家人在和乡亲依依惜别后,搬入相国寺后山的一个小院,开始过日子。 光伯和韩氏收拾屋子打扫院子,齐菀自己从角门偷偷溜进相国寺前边,观察来往的人群。 光头好多啊!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和尚,张树,沈然,青隽那三个小光头跟这里的大和尚比,简直弱爆了!齐菀费劲的爬上一阶一阶的台阶,累得气喘吁吁,坐在门槛上休息。她双手托腮,歪头看那些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这其中的人有贫有富,贫者粗布麻衫,面色愁苦,步履匆匆;富者绫罗绸缎,面带惬意,悠闲自如。 前三个世界她都是忙着完成任务,几乎没有悠闲的时候。现在她坐在寺庙里,听着浑厚而又优美的梵音,不仅身体放松,脑子放松,心灵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女施主有礼了。” 齐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头豆丁,最多不过五岁,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大眼萌的人不要不要的,加上他一本正经的单手成掌放于胸前,很有礼貌的跟她说话,齐菀的心要被萌化了! 她抬头看他:“小和尚,过来坐下我们说话。” 小和尚红了脸,磕磕巴巴道:“和尚法……法号明心,此时不能跟女施主说话,师父说,师父说,女施主不能坐在这里,不然,不然别的施主就进不来了。” 齐菀逗他:“可是我就要坐在这里,我不走。” 小和尚明心为难起来,右手一直忘了放下来,歪着头皱眉想办法,齐菀就这么托着腮笑看着他。 明心很为难的道:“你不能坐在这里,这是师父交给明心的第一个任务,明心一定要做好。” “不要,我不听你的话。”齐菀眼珠子转了转,捂着脖子唉唉喊痛,“好痛啊,你坐下来吧,我的脖子仰着都酸啦!” “哦。”小和尚兜起过大的僧衣,紧挨着齐菀一屁股坐下,关心的问,“你的脖子还痛吗?” 齐菀皱起秀气的鼻子:“你帮我揉揉就不痛啦!” 明心想伸手,又缩回去,低头道:“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是谁呀,兽兽又是谁,为什么会不亲呢,他们不是亲戚关系吗?”齐菀hin天真hin无邪的反问明心。 明心被问住了,苦苦思索一阵,一脸蒙圈。齐菀几乎要笑抽了,这孩子的脑子似乎不是很灵光啊,真好骗! 百思不得其解,明心紧抿着嘴不说话,伸手替齐菀揉脖子。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是他养过的那只刚出生的小猫一样,脆弱而又小小一只,明心不自觉的放轻放柔动作,就怕揉痛了她。 “明心,你师父是谁啊?你才这么大,怎么会来这里当和尚?” “我师父就是这里的方丈,师父说,我是小时候被人放在寺庙门口,师父把我捡回来的。”小和尚很认真的回答齐菀的问题。 “相国寺好玩吗?我第一天来这里,我带你去我家玩吧?礼尚往来,你日后也要带我转一遍你的家——就是相国寺啦!”齐菀想起自己还没跟光伯他们说自己的去向,这都出来好一会儿了,不如拐一个小和尚回去安他们的心,顺便免挨骂。 她站起来,拉着明心就走。 明心:“诶?”站,站站起来了?这算不算任务完成? 第20章 表妹三3 光伯跟韩氏忙的团团转,直到打扫完,才想起齐菀来。这时,齐菀就带着一个小和尚穿花拂柳而来。 光伯,韩氏:“o(╯□╰)o。”闺女太厉害了也不好,这刚来相国寺就拐了个小和尚过来! “爹,娘,这是阿环的新朋友,明心。”齐菀转头对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明心道,“明心,这是我爹娘,你叫他们大叔大婶就行了。” 明心被教育的很好,闻言忙道:“大叔,大婶,我叫明心。” 光伯笑的慈祥:“好孩子,明心,以后大叔忙着的时候乖宝就托付给你啦!” “乖宝?”明心疑惑。 齐菀转过他的脸,大拇指指着自己:“乖宝是我,阿环是我,闺女也是我。” “原来女施主你有三个名字。” 齐菀咯咯笑,垫脚拍拍他脑袋:“蠢!你叫我阿环就好。” 眼看孩子们闹做一团把话题扯远,光伯是真心想女儿有个玩伴,他蹲下来,道:“明心,大叔刚才请求你的事,你答应吗?” 明心看着软软小小的阿环,又看看对他满是信任的光伯,严肃着小脸,慎重的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环的!” 韩氏这时走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边是时下很难见到的葡萄和一些炒瓜子。 齐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要吃!”葡萄啊,她有多久没碰过了?大概是上个世纪! 韩氏嗔笑:“你个小馋猫,这是咱们自家种的葡萄,放在地窖的最深处,才能放到现在。可惜啊,还是太热了,一大篮子葡萄硬生生烂了一大半,要不然我家乖宝就有口福了!” 韩氏放下盘子,就跟着光伯去忙了。 这些葡萄放的久了,一点都不酸,甜的很。齐菀和明心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很快就吃完了。 开始明心还不愿意吃,齐菀就细细的把葡萄皮剥了,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看着明心“啊——”,明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跟着“啊——”,齐菀一下子把葡萄塞进明心嘴里,明心尝到那细腻柔软的肉质,整个人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眼中充满了神奇。 齐菀捂嘴偷笑,开始剥瓜子。 明心偷偷的看了看齐菀,自己小小动作开始剥葡萄,剥完一颗,学着齐菀那样喂进她嘴里,下一颗偷偷塞进自己嘴里,等两人吃完葡萄,齐菀把剥好的瓜子全都给了明心。 整个下午,明心都在为吃到新奇的食物而瞪大惊奇的眼,萌的齐菀都想着把这只萌物带回任务空间好了。 第二天,明心依着承诺跑到后山来找齐菀,韩氏慈爱的看着明心,手脚利索的帮齐菀扎了两个漂亮的包包头,还缀上两串粉珠子,跟她身上的粉色衣服正好搭配。 韩氏还一人塞了一大块香喷喷脆酥酥的菜饼,明心红着脸推拒着,韩氏蹲下来,柔声对明心道:“明心,乖宝不爱吃饭,婶子可头疼啦,如果明心做一个例子,乖宝就吃的欢了。我家乖宝就交给你啦,你能帮婶子照顾好她吗?等你们玩累了,婶子还想让明心帮忙喂乖宝水喝,明心愿意帮忙吗?” 明心手足无措的看看拿着菜饼笑嘻嘻看着他的齐菀,又看看温柔而又信赖的看着他的韩氏,不自觉的抬头挺胸,重重点头:“婶子,我,我愿意!”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环的,小和尚心里偷偷保证着。 光伯和韩氏去拾掇菜地了,明心和齐菀两人一边啃菜饼一边在相国寺转悠。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来上香的人不多,随处可见的是僧人。那些僧人看到两个矮矮小小的孩子随处乱逛,也不去呵斥他们,都露出善意的笑,有的甚至还摸摸明心的光头,这时明心会露出羞涩而又安心的笑容。 齐菀啃着菜饼,想到前三世,“他”都说过,因为光头很不吉利,都没人摸他的头……不知道这一世的光头这么多,“他”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到底谁是“他”呢? 想到此,齐菀心思一动,向明心招招手,明心立马跟正在说话的僧人告辞,小短腿吧嗒吧嗒跑过来,问:“阿环,是不是要喝水?我们去厨房,我跟师兄要点烧开的水。” “你蹲下来。” 明心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的蹲下来,仰头看着女娃娃,满脸疑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齐菀把小胖爪子放到明心脑袋上,细细的摸了一遍,果然,一点扎手的感觉都没有!就是他!唉,傻瓜,说是不再记得她,等她一来,还是屁颠屁颠的贴过来……张树,沈然,青隽……如今又多了明心…… “明心,你的是不是天生没有头发?” 明心惊奇的看着她,小声道:“阿环好厉害!这都知道,不过师父说不能告诉别人。” “为什么呀?”齐菀被明心那一副说小秘密的模样吸引,脑袋不自觉的靠了上去,两个人蹲在走廊边,头顶头的叽叽咕咕。 “那次我去找师父,师父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说着‘这是报应……报应’什么的,阿环,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吗?” “报应就是,有人做了坏事,要给他一定的惩罚做警示,就比如阿环把衣服挂破了,娘就会骂阿环。” “阿环你好厉害!我进去问师父这个,师父说不让我把我头上一直没头发的事告诉别人,可是,庙里的人大都是没头发啊。还有,我进去后没有发现跟师父说话的人,是不是很奇怪?”明心一边说一边皱眉。 “你师父是在自言自语,不用在发愁这个事了。你师父不是不让你把你头发上天生没有头发的事告诉别人吗?你为什么告诉我?” “是阿环自己猜到的!而且,阿环也不是别人。”明心小表情严肃,看的齐菀又想笑又感动,只能一直摸明心的头不说话。 两个人转悠累了,就偷偷溜进明心的师父禅房里听他讲禅,可是齐菀心浮气躁,根本静不下心来听禅,刚听了不到一刻时间齐菀就打了十几个哈欠。最后还是明心的师父温和的嘱咐明心带着齐菀出去玩,明心既羞愧又脸红的带着打哈欠的齐菀在众人善意的眼光中走出去。 明心的师父是一个很帅的中年大叔,虽然是光头,却显得温润厚重,让人信服,怪不得听他讲禅的都是些妇人。 齐菀捂着肚子,对旁边的明心道:“明心,我饿了,回我家去找点东西吃吧。” 明心沉吟道:“我们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不要,没油没盐的,不要吃。”齐菀嫌弃的皱鼻子,“诶?对了,听娘说你们这里招待客人的素食美味的很,不如我们去吃吧?” “可是那是给客人做的,那位师兄脾气怪的很,轻易不肯做的……”明心为难。 “唉呀,我们去看看嘛,求一求那位师兄,求几下打个滚儿的他一定就答应了!”齐菀拽着明心的袖子撒娇。 明心看齐菀那渴求?的小眼神,顿时受不住了:“那……好吧!不过我们得等到师兄同意才能吃,不然就犯了偷盗之罪了……” 明默本来是专门给太后做素食宴的御厨,后来太后去世,这个御厨跟皇上请求,在相国寺出家了。这明默在相国寺也不改老本行,专门给客人做素食宴,只是脾气大的很,非得看的顺眼的人才做,否则就算是宫里的妃子他都不干! 两颗小脑袋扒在小厨房门口往里边看,空无一人,厨师似乎是有事出去了。齐菀费劲的抬腿迈进高大的门槛,竟然发现厨房里的矮桌有一盘热气腾腾的鸡!齐菀惊呼一声:“哎呀呀,师兄是个和尚怎么能吃肉呢?肯定会被佛祖惩罚的!不如阿环帮师兄一把,让他免受佛祖的惩罚。” “这个不是肉,是师兄精心研制的素食,只不过外表像鸡,其实是面食做的。”明心也跟进来,着急的解释。 骗人!这明明是鸡肉!别以为她没看见那鸡翅上的几根鸡毛,没必要连这个也要模仿吧?看来这个明默师兄也不是个老实人啊!齐菀眼珠子转了转,皱鼻子:“我不信,如果真的是面食,那你怎么不敢吃?肯定是鸡肉!如果你敢吃我就相信你,这是面食做的!” 眼见小人儿不相信自己,明心几乎要拉着齐菀的手发誓了,可齐菀还是不信。明心的话冲口而出:“那我吃给你看哦!” 说完撕下一小块鸡肉塞进嘴里:“你看,我都敢吃了,这是面食做的!” 齐菀也使劲儿撕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尝,嗯嗯,好好吃,果然不愧是御厨,要多吃一点…… “阿环相信了吗?”明心殷切的问。 齐菀一边吃一边道:“你要多吃一点我才相信,不然这就是鸡肉。” 然后两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两只鸡腿和两个鸡翅吃完了,吃的肚子滚圆,坐在小凳子上休息。 第21章 表妹三4 休息够了,齐菀拍拍手,站起来:“明心,我要回家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明心忐忑不安:“我们把明默师兄的素鸡吃的就剩一点,会不会挨骂啊……明默师兄肯定会生气的,阿环,你先走吧,我要等师兄回来跟他道歉。” 齐菀双手环胸:“你不走,我也不走,又不是你一个人吃的,要骂就骂我们两个。”唉,真是没一世不呆的! “阿环,你走吧,师兄骂人很凶的,我不想你哭。要是你不想走,那师兄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一个人吃的。”明心很有义气。 齐菀被气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好心的想让人欺负啊!不知道他是就对自己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滥好心。如果是对她好也就罢了,如果是对所有人,哼哼,中央空调,这辈子连朋友都没得做!以后绝对要搞清楚! 不过现在……齐菀还是被感动到了,她拉着明心就要走:“我们快走,师兄不会发现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师兄肯定以为是小老鼠偷吃的!” “我倒不知寺里什么时候多了两只这么大个儿的小老鼠了!”声如洪钟。 来人太高,齐菀不得不使劲儿抬头看,只见一个身形肥胖而又高大的白胡子老头儿弓着背,严肃着脸威严的看着他们。他身上的袈裟七零八歪的披着,细看还有多处污迹,油腻的很。 明心忙道:“师兄,是我偷吃的,师兄对不起。”说着单手成掌,向明默行了个礼,脸上真诚而又愧疚。 齐菀心里暗叹,这小傻蛋!把明心拉到自己身后,齐菀奶声奶气道:“老伯伯,是阿环肚子饿了,把老伯伯的鸡给吃了,老伯伯不要怪明心。”齐菀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有三岁啊!这个大利器岂能不用?她慢慢走过去,努力使自己看起来萌一点,更萌一点,拉着老和尚的裤腿轻轻摇晃,眨巴着眼,眼睛里瞬间蓄满眼泪,“老伯伯,你能原谅阿环吗?阿环错了……阿环不该肚子饿,阿环更不该吃鸡……” “唉唉唉……别哭,别哭,老伯伯不怪你,咳咳……老衲不怪你,认错就是好孩子,咱以后知错就改,咱不哭啊,我这里好吃的多的很,跟明心玩累了,就来这里玩,吃什么都行!”明默在皇宫里几乎做了一辈子厨子,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乍见这软萌的小娃娃,心里登时化成了一滩水,聚都聚不拢。 本来明心是寺里最小的,明默就爱逗他玩,如今又来一个更小的,明默更是喜不自胜,刚才的严肃表情纯粹是装出来吓唬孩子的,结果差点把最小的吓哭,反倒把他心疼的不行,忙不迭的哄着。 “真的?老伯伯不怪阿环?”齐菀含着眼泪喜笑颜开。 “不怪不怪。阿环,你爹娘就是姓光的那对送菜夫妻吧?你爹娘不错,每次都把最好的菜送到我这儿,你也不错,哈哈哈……” 怪老头儿又高兴了!齐菀吁了口气,跟明心对视时眨眨左眼:学着点儿!转身继续抱大腿,哄的老和尚眉开眼笑。 从那以后相国寺便多了一个奇特的场景,一个高胖老和尚,屁股后边跟着两个孩子,一个男童一个女童。 明默齐菀明心三人整天游山玩水,把相国寺玩了个遍。在山上,老和尚教两个孩子认野菜,讲做饭的诀窍,讲他在皇宫的见闻,说一些野趣,明心在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小心着齐菀不被伸出来的枝蔓绊倒,林子里只有一个叽叽喳喳清脆的女娃子的声音,不时会有老和尚开怀大笑声。 有时齐菀嘴馋想喝鱼汤,老和尚会偷偷带着两小只去山脚下的小溪里抓鱼,带着锅和调料,随地就料理了。那条小溪就在光家的菜地旁边,煮过鱼汤后,因明心不吃鱼肉,三人还会煮点蔬菜,涮着吃,俱是开心无比。 兴致来了,老和尚会把备好的调料拿出来,三人来一场野餐,老和尚的烤肉又嫩又香,一点都不费牙口,齐菀每次都吃的心满意足。 明心则是固执的认为这是明默师兄用面食做的(除了鱼肉),一点都没有怀疑,整天也是跟着吃的开心,这个小蠢蛋,老和尚齐菀根本不想搭理他好吗! 虽说不适应古代的锅灶,齐菀在老和尚的熏陶下终究还是学会了做饭,只是手艺始终马马虎虎,她也心宽的很,根本不在意这些。 反倒是明心,对厨艺有着惊人的天赋,什么菜老和尚做一遍都能学到其中的□□分精髓,老和尚干脆把做素食的技巧全部传给了他。只可惜这孩子死脑筋的很,小时候被骗着吃了那么多的肉,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每天吃的确实是肉时,呆了一会儿,居然从此没再沾过荤腥!对于老和尚的做荤菜的手艺,他只学了三道,还是因为这三道是齐菀的最爱,齐菀威逼利诱撒娇无赖他才学的…… 光伯和韩氏对明心放心的很,他们整日里忙着种菜,没时间照顾齐菀,心里对齐菀也愧疚的很。他们知道齐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把一些没见过的种子交给齐菀让她种,倒是让她种出了花椒,大葱,辣椒和蒜等调味料,把老和尚喜的不行。 如今九年过去,齐菀如原剧情那样,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身形修长,体态纤细,却又透着一股坚韧。她因常年身心舒泰,整个人透着一股祥和,眉宇间的戾气早就变成了坚毅果敢,只是眼中的小邪恶小顽皮却是怎么都少不了的。 齐菀虽然外貌和光环一样,但是她跟原来的光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精神面貌更是绝不一样。齐菀的肆意张扬,齐菀的明媚外放,齐菀的自信嚣张,以及齐菀眼中的小小邪恶,都跟光环完全不一样。光环的人生早就成了齐菀的人生,可以说,活在众人的□□下,这一世是齐菀最舒心的一世。 光家早就富起来了,但他们依然低调做人,他们还是住在后山,只是后山的院子已经被他们买下来了。后山风景优美,冬暖夏凉,离明心又近,齐菀根本舍不得搬走。 光家富起来的原因齐菀想想都觉得好笑。七年前,那年天气异常的热,全年都很温暖,菜农的菜基本上都得到了大丰收,但是存放成了问题,因为地窖根本不管用。菜农舍不得吃,又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地里的菜烂掉,只能厚着脸皮把菜往相国寺里送。 往年他们嫌相国寺给的菜价低,根本就不卖给他们,要不就是抬高价格,只有光伯他们家几年如一日的,菜价也没怎么变的卖给相国寺。 现在这么多的菜农一哄而上的把菜往相国寺里送,相国寺勉强接收了前几家的菜,后边的菜根本接收不完,甚至因此光伯的菜要烂地里了。 眼看爹娘愁的头发生生白了大半,齐菀也着急,她恨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正着急,猛地想起自己有甩冰绝技啊!她在陈琳儿那世不是还卖过冰发家致富嘛! 就这样,光家的菜全部保存下来了,甚至还买了一些存放在地窖。等到第二年冬天,天气骤冷,光家的菜又卖出去,顿时赚了个盆满钵满。 几年后,光伯跟韩氏已经不用老往菜地跑了,他们雇了几个短工,忙的时候请他们过来帮忙。 齐菀想跟明心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天天陪着光伯和韩氏,干脆带着二老去了京城的育幼堂,花了一大笔银子领养了一个弃儿,又雇了一个奶妈,二老从此乐乐呵呵的养儿子去了。 孝敬二老的事齐菀走了个捷径,但是报复渣男的事却走不了捷径,只是离剧情的发展还有四年,反正齐菀也不着急,慢慢等吧。 “阿环,出来吧。你家明心要被方丈打屁股了,快去救他吧!”老和尚依然洪亮的嗓门从角门那边传过来,齐菀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光伯,“爹,娘,我出去一下,如若我回来的晚了,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说完齐菀就匆匆走了出去,心里在不断的思索明心挨打的原因,总不会是因为他们三个太放肆了吧? 相国寺的众僧人早就对三人的行径了如指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再加上齐菀人小嘴甜会卖萌,明心老实听话能吃苦,老和尚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寺里的人根本就没跟方丈抱怨的意思,应该不会是因为这个,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齐菀皱着眉穿过花丛进入相国寺。 第22章 表妹三5 相国寺里静悄悄的,该干嘛的干嘛,不像是老和尚说的是在行刑的样子啊?莫非是私刑?齐菀瞬间脑补出各种方丈大叔把明心关在小黑屋里虐打的小剧场,脚步匆匆的走向方丈的禅房。 果然,方丈的禅房周围空无一人,看来是清场了,齐菀看看四周无人,她靠近时隐隐约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猫着步弓着腰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在窗户底下偷听。 “明心,你如今可还是不愿?”方丈压低的声音传来。 少年正在经历变声期,声音低沉而沙哑又异常的坚定:“师父,明心不愿。” 方丈似乎叹了口气,随之传出来的是木棍击打皮肉的声音,明心发出沉闷的哼声,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 齐菀的心头一颤,这方丈老儿挺狠的啊,平时看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打起人来那么下得去手! 房间里静默了一段时间,齐菀屏着呼吸怕被发现。 “是因为她,所以不愿?若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他们一家搬过来。”方丈隐隐的叹息着。 到底“不愿”什么?本来还不知道那个“他”或“她”指的是谁,后一句话瞬间让齐菀明白那个人指的就是她,她又怎么了?最近几年没杀人放火,没割人……咳咳,连脾气都好了很多,甚至都好几年没欺负过小和尚了,这老方丈以为小和尚能平安长大是谁的功劳!齐菀这暴脾气当时就想冲进去问个明白,可是她冷静下来想想,还没听清楚全过程,等听完再揪着老方丈的衣领问个明白! “师父,不怪她,是徒儿,自己心甘情愿!” 方丈按下怒气:“那我倒要问问她,如何做下这等……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师父,你错怪她了,都是徒儿一厢情愿。师父你不要去问她,阿环她不知情,明心也不想她知道……徒儿喜欢……”明心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两个人在这儿打什么机关,唧唧歪歪烦死了! 齐菀慢慢站起来,拍拍自己的沾了点灰的下衣摆,笑容满面,一脚踹开了方丈的大门:“哎哟!方丈大叔,不好意思啊,这门坏了回头我赔。不过现在,方丈您是不是……卧槽!” 齐菀震惊,尼玛谁家打人会把裤子脱到膝盖上!?虽然齐菀很快的转身,虽然明心惊慌失措的从长条凳子上翻下来,手忙脚乱的把裤子提上,齐菀的脑子里还是清楚的印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精瘦的腰背……两瓣浑圆挺翘的屁股上边,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 这一副画面一直在齐菀脑子里闪现,左一下右一下的刷新着齐菀的世界观……虽说也是看过不良视频的人,但是这么直观的,齐大姑娘生平第一次啊!齐菀第一次脸红了,狠狠的又踹了两脚门,心虚的站在外边等着。 “阿环施主,为何无故闯入贫僧的禅房?否则也不会发生刚才失礼之事。”方丈的语气中含着排斥。 齐菀挠挠头,更加心虚:“方丈啊,是这样的,我听说明心被打,着急的不得了,就急匆匆跑过来救他,谁知……谁知……哈哈,我就当做没看见过……” 方丈看齐菀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更添无名火,若是旁人倒还罢了,可是明心他……明心他……方丈不想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发脾气,淡淡的道:“女施主这样做可知明心会为难?莫非施主的心是那玄铁做的不成?” 齐菀莫名其妙:“诶?明心到底怎么了?刚才我听见你问他愿不愿意……到底不愿什么啊?方丈大叔就不要藏着掖着的了,不然你就是说我整个人是玄铁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有,明心喜欢什么惹得方丈这么打人?打坏了怎么办?若是您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 方丈看着齐菀那暗含关心的话语,突然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走了……走了……走了?不骂人? 齐菀等方丈走远,想把明心叫出来,可是耳根子一直发热,齐菀也心虚的很;又怕自己就这么走了,明心这个小和尚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和老方丈辩论倒还好,偏偏自己今天奇怪的很,怎么也提不起叫明心出来的勇气…… 半响,齐菀挪到门口,背对着房间:“咳咳……明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棉被里传出明心闷闷的声音。 “……你师父为什么打你?”还褪下裤子……真是奇葩的主意。 “我犯了错,师父自然是要罚我的。” “可是,我听你师父的意思好像听到这件事跟我有关,你是因为我挨打的吗?”齐菀扭过头,看着方丈的床上那个鼓起来的大包。 明心一把掀开棉被,脱口而出:“阿环,跟你没关系!”但是他面色通红,不知是被子里捂得,还是说谎的反应…… 齐菀撇撇嘴,还不知道你?不当面说破罢了,春心萌动的骚年哟!想起前三世光头的尿性,也许明心嘴里的“喜欢”二字后边就是她齐菀的名字也说不定!齐菀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现代,她对爱情深恶痛绝,根本就不相信爱情,更别说谈恋爱了……想冷冷呵斥明心的大胆,又不忍心说狠话让小和尚死心之类的,齐菀着实为难的很。 “明心,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齐菀刚说出口就差点咬自己的舌头,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又不是没看到明心伤到哪儿,让你嘴贱!齐菀红着一张脸,僵直的走到门外,“我……我去找明默师兄给你上药……”说着脚步慌乱的快步走出去。 明心一直看着齐菀慢慢消失的背影,最终趴在枕头上,拳头紧紧握在一起。若不是怕自己在头上留下伤痕被齐菀发现,明心真想在自己头上狠狠划上几道,凭什么他要是天生的光头!若不是……若不是这天生的光头……他就不用受这束缚,就可以和阿环……可以…… 齐菀跟明默说了明心的情况,对明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要轻点帮明心上药,自己则毫无意识的在后山的林子里乱转。从平时的表现和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明心对她似乎不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是她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偏偏明心又没说过喜欢她的话,齐菀想想,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齐菀坐在半山腰的草亭下,枕着胳膊唉声叹气。 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阳光从百年古木繁盛的枝叶中斜斜的照射下来,闻着林中独特的泥土树木清香,齐菀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些,她敲敲自己的脑袋,不禁失笑,又多想,现在年纪还小,等再长大些再说吧,况且明心还不知道是想什么的,等回头见了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挨打。 后山的半山腰,几个少年少女说笑着爬山,虽然爬山累得很,但是两个少女风姿依然,后边的小厮丫鬟紧紧的跟着,唯恐这一群小祖宗出了什么意外。 “云公子,王小姐,这里风景如此之好,以往不曾来游玩一番甚是遗憾啊!”十三四岁的蓝衣少年对着领头的俊秀少年感叹。 “方公子此言极是,只是这次央得舅母同意两个表妹过来已是不易,若是时常来此,唯恐长辈怪罪。”云公子微微一笑,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表妹——王清雅。 王清雅闻言低头,含羞笑道:“表哥极得母亲喜欢,怎会舍得怪罪于你。”少女不过豆蔻年华,浑身透着一股子女儿的柔情似水,含羞的面庞似乎是初初绽开的花瓣,娇嫩而又夺目。旁边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矮矮小小的站在一旁,愈发衬得王清雅身姿修长绰约。 小姑娘王清莲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姐姐在旁边一直安慰她,早坐下不干了,这时实在是累极,撅着嘴道:“姐姐,莲儿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莲儿要回家!”说着眼里还含了一泡泪,似乎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随时哭出来。 王清雅慌了神,不知所措的看向表哥云公子,云公子云天沉吟了下,四周打量一番,眼睛突然一亮,指着不远处:“表妹,你看那边,似乎是有一处搭建的亭子,不如咱们去那边休息片刻。” 虽然是询问,云天已经示意一个丫鬟抱起王清莲,自己则在前边带路,领着众人向草亭走去。 第23章 表妹三6 云天和方公子方锦打前边走,王氏姐妹走在中间,丫鬟和小厮走在后边。这段山路异常陡峭,就算被人搀着爬上去也得费点力气,加上天气有些闷热,王清雅娇嫩的小脸上出现一丝潮红,额上的头发粘在脸上,精心画好的妆眼见的花了。两位少年公子平日里俱是养尊处优,这时也有些体力不济,等到草亭时,这些个大家公子小姐个个累的气喘吁吁,不停地拿着帕子擦汗,与亭子里一身清爽的齐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清莲趴在丫鬟身上,满是好奇的看着坐在草亭里的姑娘:她一身淡绿色轻衫,看起来清爽无比,虽然有着一张极美的脸,却没有一般美人的柔弱妩媚,反而有些英姿飒爽,别有一番味道。 王清莲不禁看呆了,不只是她,一旁的两个小公子也看呆了。 齐菀掀起眼皮瞅了两眼:呵,几个初中生,没兴趣搭理。齐菀继续转过头惆怅。 可是这幅情景看在云天等人眼里,却是美人看了众人一眼,便不胜娇羞的侧过脸去。 云天心里怦怦乱跳,只觉得眼前之人与自己梦里魂牵梦绕的人无一处不符合,似乎是他小时候便对这么一个人心有向往,如今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云天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在云端。 云天平静了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一身的小小杂乱,走上前去,彬彬有礼的道:“姑娘,在下与几位友人游玩至此,想在此歇息,只是恐扰了姑娘清静,还请姑娘见谅。” 齐菀还没说话,王清雅以手掩口,轻笑一声:“这草亭建在路边,想必就是为了这上山的客人建的,这位姑娘又不是那等蛮横霸道之人,想是不会阻拦我们在此休憩一番的。” 齐菀翻了个白眼,这傻姑娘也太不会说话了,真膈应人,正好她想通了一些事,也不想跟这些初中孩子计较,直接看着那个还比较顺眼的男子,也就是刚才跟她说话的男子道:“这个草亭建来就是与人方便的,你们随意,我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看起来这一群孩子平日里没做过多少运动,累的脸都红了。 云天不甘心美人就这么眼睁睁的走了,况且美人看着有些眼熟,说不定就是他前世的缘分,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走掉? “姑娘,打扰姑娘清静是在下的不是,以后定当向您赔罪,敢问姑娘家住哪里,小生以后亲自拜访谢罪。还不曾问姑娘芳名?”云天急切又不失礼的道。 齐菀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字被人知道,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人赔罪也太小题大做了,更何况,她的名字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也!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光环……不过就算眼前这人说的再有礼貌,初见面就打听人家名字和家庭住址……啧啧啧 王清雅掩嘴一笑:“表哥未免太客气了些,只不过些许小事,这位姑娘怎会介意?兴许姑娘还有要事在身,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齐菀心里挂念着小和尚,也不耐烦猜测这些初中生的小心思,爽朗一笑道:“嗯,我确是有要事,这就不打扰各位了,有缘再见。” 不待众人回答,齐菀便转身向山上走去,她常年行走在山上,脚程不是一般的快,只几个呼吸便快要消失在葱葱郁郁的树林中。 云天着急的喊道:“姑娘,在下云天,以后定会找到姑娘。” 云天喊完,只见那姑娘猛地回头,眼神隐晦不明的看过来,透过重重叠叠的树叶,竟让云天感觉浑身一凉,等云天想再看时那姑娘已经不见人影了。 “刚才一定是我的错觉,那位姑娘如此温柔大方,怎么会那样看我,一定是我看错了。”到底放不下心心念念的女子,云天很快把刚才那一眼抛之脑后,准备回家之后就让人打听这姑娘的住处和名字。 齐菀一边回去一边吐槽自己脑子秀逗了,悠闲了十几年,居然忘了要做的任务和该虐的人!如今目标人物出现,她也该收收心,好好做任务了。 只是……齐菀的脚步迟疑了,等她完成任务肯定要回到任务空间的,到时候,明心怎么办?如果她走了,就他那呆呆傻傻的性格还不被人欺负死?今天明心还被主持给打了一顿,想到主持,齐菀咬牙切齿,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那么打老实的不行的明心呢!下手忒狠! 就算明心喜欢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犯得着吗?和尚又不是不能还俗……齐菀又一怔,还俗?还俗之后呢?她——要嫁给明心吗?可是她迟早要走的啊…… 纠结万分的齐菀几乎要把旁边小树的树叶给揪光了。 此时的齐菀浑然没注意到自己对明心的态度早已变了,以前的齐菀对爱情失望,对男人失望,根本不相信男人口中所谓的爱,所以她才会对张树,沈然乃至青隽喜欢不起来。但是明心不同,明心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为人如何,齐菀清清楚楚,不可能不在乎他的想法和感受。 齐菀第一次陷入这种两难境地,到底要不要跟明心在一起?她闷闷不乐的,磨磨蹭蹭的往山上走,脑子里一团乱。 “阿环。”不复清亮的低沉男子声音响起。 齐菀抬头,眼前是一身白色僧衣的小和尚,兴许是急匆匆的跑出来,挺直的鼻头薄薄的一层汗,黑曜曜的眼睛看着她闪闪发亮,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担心和关切,才十五六的少年,虽然面容尚是稚嫩,已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身姿挺拔,让人看着便有安全感。 明心看着梳着双丫髻的齐菀,忍不住想要伸手捏她脑袋上的两个丸子,却最终握了握拳,眼光落在她垂落在发上的丝带,轻声道:“阿环,你怎么来这儿?方才……方才是我犯了错师父才打我,你不要放在心上。” 齐菀定定的看着他,忽然笑了,道:“明心,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心的脸上刷的红了,他眼神乱飞,就是不敢看齐菀,嘴里支支吾吾的:“我……阿环你……” 齐菀扑哧一笑:“明心,你低下头来。” 红脸明心不明所以,仍是乖乖低头,齐菀慢慢的把手放在明心的光头上,慢慢摸着。 明心身体一僵,感受着那绵软的手在她头上缓缓滑动,这下子连身上都开始红的冒热气,明知这样极不妥当,却偏偏舍不得推开,反而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把大头往齐菀手的方向慢慢挪动。 齐菀心里好笑,最多的却是满腔的暖意,这个小和尚哟! “阿环,我背你吧。” “不用,你被主持打的只剩半条命还来找我本姑娘已经很感动了。再背我,小心你小命休矣。” 明心摇头,脸含期待:“我已经没事了,师父发起火来雷声大雨点小,看似生气,其实没怎么舍得打,就一点点皮外伤。阿环,你就让我背你吧。” “不要!”齐菀扭头,不能看这个小和尚期待的眼神,她会拒绝不了。虽然以前明心也经常背她,但现在可是特殊时期,屁股上还有伤呢,真是傻孩子。 明心走在齐菀旁边,半俯着身子,在齐菀耳边低低的道:“阿环,我想背你。”初尝请滋味的少年根本压抑不住碰触少女的渴望,却只知道背少女时是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近少女。 少年呼出的热气染红了少女的耳朵。 齐菀故作生气的叉腰:“小和尚,这可是你要求的,本姑娘这就满足了你的愿望!身子放低!” 明心嘴角绷不住笑意,满心期待的低下身子。 齐菀小心翼翼的伏在少年突然僵硬的身体上,双手松松的搭在小和尚脖子下边,双腿抬高,尽量避开他的伤口。 明心紧张的手心汗都出来了,他悄悄的在衣服上擦擦汗,颤颤巍巍的双手托起少女的大腿,尽管伤口有些疼,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手,感受着身后的少女躯体,小和尚的脸又慢慢的变红了。 在他看不见的上边,少女笑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