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情三国》 典当爱情 哇喔——真的比第九当铺还厉害——好友美美在典当自己失恋的恋情到清朝一游后天天在自己的耳边磨叽…我不耐烦的掏掏耳朵… 遗情居—— 没想不到一个月,自己居然哭笑着步入这间当铺——这里还真是热闹,整整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了——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显示器,抚了抚褶皱的衬衣,收好mp3,刚刚站起,广播声音已经传入我的耳朵——请a123号到九号窗口—— “您好,我是遗情居客服311号,请问有什么要为您服务的吗?”看见是一个很甜美的mm我从窗口递过手中填好的申请单。 “您选择的是典当兑换游项目,请问您需要典当的是什么呢?” “可以典当失落的爱情吗?” “可以小姐,请问这份爱情您经营了多久?请告诉我您的身份证号码好吗。” “整整二十多年了…”我自嘲道,”我的身份证号码是321181xxxxxx“紧接着是这位甜美的小姐敲击键盘的声音,十秒钟的等待,我的心脏早在和他分手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时间为何物了——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还不是老太婆们老掉牙的故事,我一撇嘴。 “请问您典当后需要到哪个国家哪个时代旅游呢?按照您目前典当感情的分量,您可以前往三国时代或是之后的任何一个中国时代…“ “那就三国吧——”我淡笑道,离得越远越好 “目前手续正在受理,三日后我们将专门为您送去穿越客机票…请确保您填写的地址可以收到我们上门的服务——”小姐天天一笑。 “谢谢——请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在此之前我并没有任何对遗情居的认识和概念,就连上网都懒的查阅。 “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携带任何不予当时代发生冲突的物品,特别提醒不得携带任何高科技电子品,不得破坏历史,同时不可留下现代遗迹……”小姐口沫直飞地说道。“请务必不要在异时空产生恋情,否则我们将无法正常将您带回现代…”那位小姐重申了三遍。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连自己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感情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再产生恋情,更何况和一些古尸…… “请将这个放在您的胸口处,遗情过程中会产生麻木或是微疼的感觉——”我接过它仅仅是往胸口上是那么一按,整颗心脏就如同正在抽离般,尽管麻木,可是眼角却是泪痕斑斑。持续时间不到3分钟,我的世界却是如同倒带,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自己脑中渐渐擦去…… “可以了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不适么?”甜美小姐摇了摇手中的瓶子,片刻便成为了玫瑰红,灿若桃李。 我摇摇头,尴尬得擦拭着眼角边的泪水,奇怪我为什会哭呢,那莫名的空虚又是从何而来,我疑惑不已。 “恭喜小姐,这是我们遗情居本年度收获的第二瓶玫瑰红,按照公司规定,您享有无时间限制的穿越游……另外您将获得乘坐新一代zzx头等舱的权利——” zzx?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摇着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请收好您的手续单据,三日后您将凭此获得机票——”甜美小姐的声音早在自己的脑中飘游而过,自己独自晃荡地走在遗情街,突然发现自己家离遗情居好近,仅仅只有五百米不到,可是为什么这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却会让自己感觉到如此的寂寞感怀和茫然呢,我到底遗失了什么…… 地上落叶成毯,脚下不断传来支离破碎的声音,有那么一刻我居然觉得这就是自己心脏碎裂了的声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准备出发 “镜子、梳子、牙膏牙刷、拖鞋、睡衣、皮带、……”我看着摆在床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筛选着,“咦——这个男的是谁,居然敢亲我?”我愤愤的将相片摔进废纸篓,“信用卡——带了也不能提钱,首饰——赝品又换不到钱,真是的,早知道就多买点真金白银了……” 由于最近流行典当兑换游,而只有黄金白银可以在异时代流通,所以现在黄金白银的价格疯涨,这个时候去买黄金白银简直就是疯了,我泄愤地将那些看似精美的小饰品一把刷下地板。 “卫生纸?”我估算着时间,就算是一个月一包,一年12包,“唉,看来是带不下了,难怪美美只在那里呆了两个月。”虽然用她的话说,天天看着帅哥一大把,只有流口水的分那是折磨她的心灵,可是在我的旁敲侧击中我才知道,原来那了的卫生条件实在是不敢恭维,一项有洁癖的美美你让她天天用那粗糙的纸还不如直接毙了她来地直接。 “创口贴、砂布棉球、酒精、疤痕消、消炎药、止疼片、安眠药——”(夜夜:女儿诶。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带一点药可以理解,但是带上安眠药干啥?治疗失眠?女主:笨啊——你不知道安眠药可以杀人么?要是碰上几个拿着银针试毒的主儿,俺用安眠药最合适不过了,呵呵呵呵——夜夜看着某面目狰狞的人物怕怕地飘走) “可惜医院不给开麻醉剂。要不带点大麻?”我人抵着下巴敲着桌面说道,“好像犯法——不过有华佗的麻沸散我害怕什么?”拜托你是去旅游的不是去行医的,“退烧药、止咳药……还是先去打些疫苗的好!”某人拍案而起一瞬间冲出了房门。 某人不顾对面医师抽经的脸,继续滔滔不绝的,“乙肝、甲肝、天花、荨麻疹、破伤风、疯牛病、狂犬病、水痘、风疹、红眼病……” 终于某人停了下来,端起手边的一次性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医师叹了口气,“这下没有了吧?” 某人一听,眼睛一转,“医生,还有没有什么瘟疫的疫苗啊?比方说鼠疫、非典、禽流感……” “停……”医生一声吼,某人惊讶地看着医师,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医生挫败地坐了下去,“最近医院库存紧缺,再说了,这些先进的病毒进化怎么会出现在几千年前,你就放心去吧。再说了你就两条胳膊,能打多少针?”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根据你的病历史,我们可以发现甲肝、乙肝、荨麻疹、风疹这些你早就注射过疫苗了。另外早在你六岁出水痘治愈后你就不必担心了再生水痘了……至于狂犬病,三个月前你不是刚来过吗?”医师无奈道。 “可是那里战乱,有瘟疫诶?” “抱歉,咱们现在是和平年代。对于大量人死亡产生的瘟疫我们早在1949年后就没有这种疫苗了。” 某然耷拉着脑袋。 “其实对于你们这些头脑过热的年轻人,我还是建议你们去神经科缓解一下神经压力,否则整日杞人忧天的总也不是办法,诶……”就在某人颓废地走到门口时,被医师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貌似语重心长的话给打击得趴了下来。 xxxxxxxx “哈哈哈——他他真这么说的?”美美不顾形象地捧着爆米花笑着,我可惜地看着被她花枝乱颤抖掉的爆米花,对她做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那个医生可真逗趣!” “没良心?” “嘿,好家伙,我可是特意来援助你的你居然说我没有良心。”美美故意打开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看来‘食财,性也’这句话真是有道理的,仅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里满是金子的光芒,“切,凡夫俗子,财迷心窍。” “呵,这年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美美,还是你好。”我赶紧夺过盒子。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反正我家多的是,你拿去吧,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呐——”美美突然感伤的抱着我道,“我老有一种你一去就回不来的感觉,你要是敢抛弃我一个人在外头风流快活,我就是下地狱也要宰了你——”美美突然狠力的掐了一把我的左脸,疼得我龇牙咧嘴,“真是不公平,我天天用上万块的保湿霜咋就皮肤没有你嫩呢?”真是变脸够快的。 “得了呗,说的就好象自己是怨妇似的,还什么‘你要是敢抛弃我在外头风流快活,我就是下地狱也要宰了你’”我捂着脸学着她的声音说道,“搞不好,伯父伯母会以为咱俩同性恋呢?” “他们敢?”美美厉声道,“看以后谁给他们养老——不过,若你真是遇上好的了,过了这村也就没了这店了,新时代的女性可要注意好好把握哦……”美美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相信你身边的这些凡夫俗子都配不上你,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的,至于我么,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走了,我还少了个管家婆呢——” “什么——敢说我是管家婆——”我佯装要打她。 xxxxxxxxx 班机sg1123号即将起飞——航班sc1123号即将起飞—— 美美后来最终还是没有来送我,就在我登机前,她来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泡美男忘了时间了,现在也赶不过来了,让我先走一步。(呃,这话咋就像是要相继赴死前说的,呸呸,真是乌鸦嘴。) 结果手机立即被没收了,因为电子品不能随身携带,此外还没收了我全部照片,说是为了维持那个时空的平衡,看来连一点纪念都不给我留啊,我无奈地耸了耸肩,随手交出了mp3,克莱宁我最喜欢的歌呃——心里还乐道,我的箱子里还藏着一把小型吉它,刚在心里嘿嘿,那里的警示灯就响了起来,我只好交公了——看着身后排着队脸上满是哀怨的人们,我尴尬的挠挠头,抱歉的一笑。 这次的班机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仓位,当这个仓位到达指示时空时,就会自动脱落,我的仓位在最前面,也就意味着我前往的时空就时间上来说最久远了,而无聊的我在航空小姐的好意下喝了一杯咖啡,便昏昏睡去,反正自己也要睡上五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感觉到周围有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卷过高楼大厦,宫廷亭阁,我就像那在海边上拾贝的孩童,一路走过,一路拾景,新鲜的总会取代原先的,远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初遇甄宓 “夫人——”一个丫鬟急急跑过来说道,却被眼前的夫人的眼神无言打断。 但见女子掖好被脚这才转过脸起身转出内堂,“母亲大人适才入睡,切勿打扰——”丫鬟眼前那所谓的夫人年纪双十有余,貌若桃李芬芳,质似莲雪淡雅无痕,形若神女高贵莫亵,此女不为他人,正是袁熙之妻,袁绍次媳甄氏,此次留住邺城(河北临漳)陪侍婆婆刘氏。众所周知,袁绍之妻刘氏素性恶然难侍。唯独对这个次媳妇倍加青睐。这所以丫鬟只一瞟刘氏,便噤若寒蝉。 “何事甚急?”甄氏看着丫鬟隐忍的眉头,隐约知道此事定不能让婆婆知道,故而让丫鬟掌灯,与回房路上问道。 “夫人,院内有一女子已经躺了一个时辰有余,奴婢怕……” “哦?可是府内丫鬟坏了规矩?”甄氏一皱眉,连个小动作都能让丫鬟一惊,看来美人就是美人啊,影响力震撼力非同一般呢。 “并非府中之人……” “此人现在何处?” “回夫人话,奴婢见那姑娘柔若无骨想来非歹非恶,怕是受了风寒,便将其扶至东侧耳房,望夫人恕罪……”丫鬟说着便跪了下来。 “待我一探,汝随之,且瞒母亲一时,如若……——则万万留不得。”甄宓毕竟饱读诗书,虽仁心仁德,但也识得世态炎凉。“快起带路……” “谢夫人——“丫鬟叩首后赶紧拾起灯杆掌灯引起路来。 xxxxxxxxxx “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观其气色,该是大家儿女,只是这着装着实让我难解。”甄宓虽博览群书,对异族也有些了解,但是这现代的衣服——嘿嘿,想想也不可能琢磨出来的啦。 看着博学强识的夫人也有皱眉不解的时候丫鬟不禁开始对眼前女子的来历大为疑惑。 “夫人,且看此物。”丫鬟的话成功地转移了甄宓的注意力——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当然她们是不知道这叫做什么的,想这个年代要逃亡随便整理一个包袱就行,有钱有势的一行人压着几大箱子。 “此物作何解说?”甄宓疑惑重重,“定是异族之人——可曾请大夫看过?” “奴婢不敢惊动他人,适才——”丫鬟欲言又止。 “也罢,看其气也非病态,端碗姜汤便是……”甄宓侧身端坐床沿,仔细看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躺着的人的额头,背对着垂首的丫鬟指挥道。 丫鬟一福礼便退了出去,不过半晌便端着姜汤过了来,“给我——”甄宓开口道。 丫鬟听言转手将推盘递至甄宓面前,放下托盘,侧立一旁,“将其扶起——”甄宓移了移位置,让丫鬟靠近,丫鬟机灵地将床上之人扶起,后靠枕头,一手撑住齐腰身,一手将滑落的被盖拉起,整理好后扶稳住昏睡之人的脖颈,甄宓见此便亲自一口一口将姜汤灌入某人之口…… 初始甜甜辣辣的味道倒是让从未喝过姜汤的现代某人很是享受,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第三口便被呛醒了…… 眼睛朦胧欲开之际,晃动的人影让我很是不好受,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这才张开眼睛,确实被眼前之景给怔住了……芙蓉娇面恬静若岫,泼墨秀发灿若星辰,如此佳人看得某人也是眼睛闪动无法言语。 “可是仙女娘娘——”看来某人犯迷糊了。 大美女一笑摇摇头,打她一看见这个姑娘的眼睛便打心眼里喜欢她,这双眼睛里干净生机勃勃,是她们这些身在大院里的女人所可望而不可即的。 “那是闭月之貂蝉?”某人依旧脑子打结…… “怎生无礼,我家夫人何等身份,那貂蝉又是何等鄙陋之人,怎可与我家夫人相提并论……”丫鬟愤愤道,手下一松,某然的脑袋便撞上了床梁,这一下不重不轻倒也让某人清醒许多了。 “你家夫人?恕我无礼,请问现下何年,小女来自异乡,不知身在何处,切勿怪罪——”我赶紧赔礼,虽然现在我们一提貂蝉,霍霍,那可是大美女诶,但是这个时候恐怕受封建礼教的影响,歌姬舞姬身份实为底下,暗下皱了皱眉头,想来是自己一来便触了忌讳了。 “现下已是建安九年,姑娘尚在袁府,此处正是邺城——”大美女甚是有耐心地慢慢讲给某个糊涂土虫听着。 建安九年?我掰着手指头算着,那不是公元204年?邺城?袁府?我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那那——眼前的大美女莫不是—— “恕小女子冒昧,请问这位美女姐姐闺名可为甄氏?” 大美女眉间一抖,“姐姐?姐妹中我为最小,今日但求得一妹妹也是幸事。姑娘说的正是,甄氏乃是我幼时家中之人唤得,许些日子不曾听过,今日姑娘唤来,倒也是缘分……”大美女一脸的开心,直觉告诉我是发自内心的。 我刚好可以顺坡下驴,嘿嘿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要来的好诶,更何况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脑子这么一大转,嘴里也就甜了起来,“姐姐貌美仁心,我又何德何能有您这样一位姐姐?” “姑娘莫不是嫌弃了?” 赶紧摆手,那那会呢,“只是我现下无依无靠,与姐姐姐妹相称怕是会给姐姐招惹是非。” 宓一听,原来是担心给子招来闲言碎语,确实一片真心,拉起某人的手,轻扶手被,“妹妹如此细心,姐姐只盼能有此妹妹相伴相守,又岂会在乎着身外之话。” 了呗!人家大美女都这么放下身价了你还磨叽些什么呢?我天真一笑,一个拥抱就差点把眼前的大美女和丫鬟给雷晕了。(夜夜飘过:女儿你是不是太太太豪放了一点啦,这里可是三国?某女主:切,这叫化被动为主动,有豆腐不吃你傻啊?夜夜叹息道:俺真是失败啊,培养了这样一个色女祸害人间。) 其实某人之所以拥抱美人,还是存在一个私心的,那就是要实地考察,历史上出名mm的三围,不是都说甄宓的貌美身材可是众多梦寐以求地哦——果然腰似缠柳,臀围够大,肯定能生个男孩,胸前还真是丰满,有机会真要讨教讨教。(夜夜黑线:表说我创造了你,丢人啊——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把你扼杀在摇篮里。某女主挥挥手:去去去,您老啊是嫉妒成狂啦,一边凉快去!夜夜晕厥:悔不当初啊——) 甄宓窃笑,这个女孩儿跟个孩子似的,在自己身上乱蹭着——看看人家心思多么的纯洁,倒是俺们的女主,诶,亲们随便扔砖头吧,妈妈我不管啦——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一见钟情 如果我对历史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这个时候甄宓会被曹丕掳去——可是这事情我可怎么跟她讲,每每看见甄宓自己总是欲言又止的,她自以为我有难言之隐也不多追问,导致我心里打鼓大得紧…… “甄儿——那丫头面相不俗,他日定能助你……”这时候的刘氏已经是个寡妇了,平素的刻薄现今倍显苍凉,手中佛珠转动,甚是安静,拨动的声音节奏深沉,“好些照料着……我累了,退下吧——”刘氏缓缓站起步向后堂…… 甄宓紧身跟随却被挥退,“人未老矣——” 甄宓身子一震,待到刘氏身影消退这才退出刘氏的房间……还是去看看枫卿吧……(甄宓口中的枫卿不是别人,正是女主的小名喏) 每每一见到甄宓,自己都会情不自禁地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坐下一块儿说说话,甄宓是习以为常,对于俺的这份热情甚是享受,毕竟深宅大院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如今的刘氏也不得猖狂…… 笑着谈了些私房话儿,甄宓笑得不露贝齿,某人就忽略不谈了—— “姐姐姐夫可是伉俪情深呢——”某人貌似不经意地冒出这句话。 甄宓脸上一怔,“夫君志在天下,儿女私情不足道也——道是相敬如宾,也算文墨相通偶有心犀……” 难怪甄宓日后会成为曹丕的正室,活该袁熙带了这顶活绿帽子,放着这么个如玉大美人——难怪曹丕连别人的旧鞋儿也穿,还害得曹操吃不到葡萄,曹植羡慕不已……当然心里是这么转着,脸上可是一点都不能泄露的。 “咳咳,据闻姐夫相貌不凡,文治武功,姐姐好福气——”我尴尬地转移话题。 甄宓用帕子掩嘴淡笑,“莫说此话,夫君相貌不凡倒也使然,至于这文治武功——唉,妹妹过了——”甄宓说着站起来推开窗户,遥望远处……“何来福气之说,不过父母之言罢了——” 我知道,甄宓对于袁熙或许是不满的,毕竟像这样的女子哪个不希望嫁给一代英雄,更何况这位十岁便才华出名的奇女子,袁熙显然是不够格的。甄宓已经二十又三了,眼看容颜奢侈,心比天高的她怎生不甘可想而知…… “姐姐大富大贵之相,他日定有后福——”我别有意味地强调‘后福’,此处是指皇后之福,只可惜咱们的大美人却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次。(虽然甄宓是在冤死五年后才被其子魏明帝追封为‘文昭皇后’,但是他是曹丕的正室之事却是不假) “妹妹好心,当年相士有言‘此女贵乃不可言’,进而嫁与袁府——”甄宓淡淡的口气让我一怔,似有命运捉弄的怅惘,“只叹,烽火乱英雄,刮目择君难——”是惋惜是自哀是不甘…… “姐姐——姐姐——”我透过后窗看见火光映天,不好的预感急速在自己心头堆积,难道是—— 我拉过甄宓,“姐姐可知袁府出处……” “妹妹何出此言?”甄宓虽然感觉到不好,但是自父亲(袁绍)一死,她便在心中明白三分,这袁府终有一日不保——袁绍的三个儿子不是有担当之人,这也是她对自己与袁熙婚姻有悔的原因。 “哎呀——”我一晃她的胳膊拖向香炉旁,一挑炉盖,炉灰飞溅,伸手摸出大把就往自己和甄宓脸上招呼过去,我就不信两个人都灰了脸,那个曹丕还能——“姐姐咱们快去刘夫人的房里吧——邺城一破,曹兵定会引兵围困袁府……” “妹妹何出此言?”虽然震惊,但甄宓不是一般妇孺,这个时候对于眼前的女子她突然有种不知所以然的茫然—— “妹妹若是说妹妹可以预知,姐姐可信?”我手下一顿。 甄宓一怔,试图从我眼中看出端倪,不过半晌便摇了头。 “母亲——”甄宓一见刘氏便跪在膝旁,刘氏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何以如此?” 这时候丫鬟匆忙跑来跌坐在地,“夫人——贼人闯进——正在搜寻少夫人——”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众人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贼人进出疯狂搜索掀翻东西的声音,混着冲天的火把光亮,把惊慌笼罩在这些可怜的女人的身上…… 刘氏一惊,抱着跪着的甄宓瘫软在地,“甄儿——莫不是咱们母子难逃此厄运——” “夫人姐姐莫惊,曹军素来军纪严谨定不会贸然掳杀妇孺——”我抚慰着姐姐和刘氏,一旁的丫鬟已经惊得昏了过去。 突然房门被踹了开来,几个士兵冲了进来,用着兵器在里里外外搜寻了半晌,我和姐姐以及刘氏不禁更加靠近了,这时候一个士兵走出去半晌,不会儿,便见到两队士兵在门外分列站起,屋内的几个士兵搜寻了一会儿也出了去—— “启禀将军——内有四女,污面二者,不辨相貌,一老孺一丫鬟——”屋外传来声音,我心里上下不定,只得紧紧环住颤抖的两个人。 来人脚步声音势在必得,盔甲相蹭的的声音伴着佩刀的碰击声,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曹丕——但见来人凤目剑眉斜扫入鬓,相貌堂堂,甚是英俊不凡,却无半点暴虐之气,身子颀长挺拔,估摸185有余——好一个男儿,我在心中赞叹,眼神一移,甄宓眼睛里竟熠熠生辉—— “父帅有令,府内妇孺,一概不得无礼——”声音一出,我身子一震,不愧是日后的魏文帝,气概非凡,声线清冷严峻,俨然看不出眼前男子才十八未及弱冠——甄宓眼中星辉点点,难道是——呵呵,居然逃脱不了姐弟恋的历史轨迹,我在心里哀叹…… “可是刘夫人——”男子眼神推近,直视刘氏。 刘氏颔首。 “汝为甄氏?”男子眼睛对上眼睛明亮直视自己毫无惧色的粉衣女子—— 我沉思不语,却见他一个跨步人已经侵近,还未及推脱,脸上的炉灰已经被带茧子的手附上,我暗下吃惊——一扯手抓过他的手腕便是一口借力起身回旋一脚踹向其腹部——男人一退避过一脚。“色狼——” “妹妹——不要——”甄宓大惊——甄宓声音一出,眼泪滑落,几下衣袖一抹花容月貌隐约可见…… 曹丕转动手腕,不语,脸色阴沉—— “休想碰得甄宓姐姐——”我拦在姐姐面前企图遮盖众人贪婪的眼光。 曹丕显然看见了甄宓的样貌,慢慢逼近,步步惊心,在我面前顿住,我不禁往后靠,眼睛里却是不甘示弱。 “甄氏随本将回府——其余人等押下等候父帅处置——”我狠狠地瞪着他,果然那好色之徒,呸——低头眼睛一转,我直视曹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誓不嫁丕 “慢着——”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大声一吼,换来曹丕眼角一怔,神色不明,“将军私心莫不是欺下瞒上,为臣不义为子不孝为兄不尊,主次不分,何以担当,何以震慑军士……” 曹丕眼中兴味使然,嘴角一勾,“来人,将此女一并带入府中,待将军亲自管教——” “你——”我眼睛瞪大,可恶,一咬下唇,“卑鄙小人,小女不服——”我一瞥脑袋。 “哦?”曹丕的右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刀。 “枫卿妹妹——”甄宓见势赶紧挽住我的胳膊,轻轻拽动,示意我不要触动发怒的狮子。 “将军若是一心钦慕姐姐大可请赐,何以干这等为小女子皆道不齿之事,监守自盗,置曹公于何地,何以为信……”废话,等他把人带自己府中还不是为所欲为,那还有我的活路,人家甄宓以后可是他的正妻,而自己,哼,一个历史不详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乌鸦惦记…… 曹丕眉毛一挑,握刀的手一紧,随即松了开来,大笑着说道:“汝自可放心,明日,丕自将请赐……来人,此二人随将军回府……” 最终不是结果的结果,我和姐姐紧紧相依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前面曹丕策马先行,意气风发,马行生风——甄氏哭哭唧唧的好不安静,看来她和刘氏还真是感情深刻,要是换作我有这样的一个恶婆婆指不定谁闹谁呢? 姐姐是爱美之人,又是对曹丕钦慕不已,脸上早已经恢复容貌,而我,呵,反正黑脸又不稀奇,再说人家关公红脸结果还不是美名远扬—— 择日,甄宓和刘氏终得见,两相拥抱低泣无声——只是排除曹丕那小人和即将出场的枭雄曹操,一切都是美好团圆。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甄氏虽然气质超脱,但是内里还是逃脱不了封建礼教的荼毒,一心希冀嫁一英豪贵家,我窃然哀叹…… “妾身甄氏、奴婢枫卿扣见将军——”难怪成者王侯掰着寇,原先的夫人现下的奴婢——我暗笑—— “抬起头来——”座上之人声音威武异常,原来曹操的声音便是如此。抬头也不敢多瞧,有啥好瞧的,再看人家也快五十了,尽管英豪不减当年,不怒而威,貌似年轻时定是个帅帅,虽然现在顶多看起来也就四十多的样子,用现代的话来完全就说是个成熟的老年人,不过我对山羊胡子想来反感…… “甄氏——”曹操仅仅是一瞬间的复杂便恢复了刚刚的表情,琢磨不透,看来甄氏也并不是很能霍乱男人心吗——我自叹着,却见曹丕神色不对,俨然不耐,却强作一副镇定自若。 “妾身在——”甄宓低眉颔首回道。 “今将尔许之我儿子桓,汝可愿之——”曹操话音一落,怅然若失,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但是却不见曹丕丝毫兴奋,只是一种原本使然的表情,倒是甄宓身子一怔,沉默一晌,却不是艰难做决定后说话的口气而是一种欣喜一种向往,我暗下鄙弃,毕竟是深院大宅未见多少世面的少妇,要是把曹丕丢在现代,最多也就是一个帅哥而已…… “妾身不敢,铭感将军之恩,未为可报,妾身谢将军恩德,自当尽心侍奉少将军……” “既然如此,择日大婚——”曹操不满的眼神瞟向曹丕,曹丕这才躬身下跪谢恩,可见对于赐婚之事并不放于心上——甄宓,这个命中注定会被赐死的女人,只怕至死也无法憎恨曹子桓,女人便是如此,什么都可以输掉,唯独心都不得,一旦失了心,也就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战场,沦为这个时代男人可弃可留的器物…… “妾身莽撞,但求将军恩德,我姊妹生死相随,求将军……”甄宓想要让我嫁给草子桓,我可不敢奢求,赶紧跪下—— “既如此,便许之也。”曹操对于灰着半张脸的我可是丝毫提不起兴趣,随性的一句话就要把我扔进火坑。我是谁,新时代的女性岂可仅凭古人的一句话就被顶多了终身呢—— 我暗下一紧拳头,“将军明鉴,奴婢此生于父母墓前立誓,若非心仪之人,定当不嫁——”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眼睛一眯:“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但奴婢至死莫敢忘怀,岂可欺瞒父母在天之灵,而作不孝之徒,故斗胆请将军赐死……”曹操沉吟,曹丕眼眶欲裂,红煞旁人。 “妹妹糊涂啊——”甄宓赶紧叩首求情。 “姐姐不必如此,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若不得,宁可污脸此生……”我抬起脑袋露出宁死不屈地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父子俩,哼,大不了提早回现代,只要我按向胸口玫瑰红色痕迹默念回去xxx地,便可结束这趟不快的旅程,不留一丝痕迹…… “好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曹操拍案而起,“只怕汝必悔矣?” “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坦然道,身上的视线明显过热,甚至感觉到就有那么一道光正恨不得活炸了我,感觉中自己宛如裹了皮饺子——鲜炸饺子,恶寒,下意识里紧了紧宽大的袖子。 “好好好……”曹操背着手踱了几步,停在曹丕面前,“子桓意下如何?” “儿臣无意于此,但听父亲吩咐——”曹丕沉声道,表情不是一般的清冷,隐有怒意。 “既如此,便留下侍吾左右……”曹操背过身冷声下令道,我一怔,曹丕身影隐约一颤很是后悔,甄宓劫后余生地一个拭额。 “父亲——”曹丕开口。 曹操未曾回头,“何事?”声音满是威仪,曹丕手握腰间寰宇,身子一怔,不能言语。 “既无事便退下——”曹操冷声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曹丕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违抗曹操的意思,泄气的一个松手两条胳膊垂于两侧。 看着曹丕在经过我面前的一个孩子气的甩袖,我不知道该不该笑,倒是甄宓满脸庆幸,我不知道这庆幸是应为我没有受罚还是因为我没有成功嫁给曹丕做小妾,但还是重重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眼神告诫我小心谨慎——甄宓本性还是贤德仁爱的,如果抛开女人对丈夫的私心,也不失为一个良妻贤母。 “可唤枫卿?”曹操于榻上假寐突地问道。 “回将军话,正是——”我侧跪一旁,可恨的三国大家都是跪坐着的,椅子还没有得到广泛推广。 “意为何解?” “停车做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卿本佳人颜薄命,奈何看上帝王家——”我默默读来—— 曹操眼睛突然大开一震,瞥了我一眼,便又轻阖。 “以色事他人,能得及时好。”我淡抚鬓发,“父母之命,此生不得嫁与帝王家。” 感觉到曹操置于身侧的手一颤,接着便是浅淡的呼吸及耳可闻——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半面女官 祖上姜太公遗脉,因不喑世事,族迁隐蔽,以求完全,而我,姜枫卿便是姜氏第n代遗后,至于这其中真假么,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祖先居住的花果山在哪,更何况那刘备不还是转了n个弯才与皇室血脉挂上钩的?但人家还不是混得个滋润异常。 原先有姐姐在,头发问题便不是问题,可是一旦自己独立了这便是个问题了,这头发算不得多长,垂下来也不过过胸——我没有那种本事一根簪子便可以把头发挽成一个髻,索性由头顶慢慢将两侧的头发编了个辫子垂于脑后缠上水晶发饰,两耳后各留一束垂于胸前,额间项链挂坠熠熠生辉星辉点点,发间丝带飘飘——干净利落,也算是比较新颖了…… 我的大行李箱被姐姐派人给送了来,就连原来那个遗失掉的小行李箱也在曹丕抄袁府时给搜到了,一并给我送了来,看来抄家也并不算是个坏事,毕竟窝藏不了俺的东东嘛。 考虑到自己不能总是黑着半张脸侍奉这个枭雄,幸得行李箱里的东西还完好无损,我便用眼影于右脸勾画各色图案,在现代自已是艺术专业的,虽不是专业的画师,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是……这个时期的化妆品俺是不敢用的,原因嘛,含铅量太高呗,我可不希望是因为铅中毒而返回现代结束旅游的…… 那日,曹操突然心血来潮,给俺封了官——仪官(顾名思义,就是伺候他平时的衣冠的),外加赐了俺一堆饰品,可怜俺是有命享没头发插,更何况这时候的东西还真够分量的,若是挂上了七八八成这脖子就要回去做理疗了…… “可属意乎——”这些东东都是搜刮来的,曹操的手下一开箱子,眼睛差点被刺瞎了,我赶紧闭上眼睛并用宽大的袖子遮住金子的光芒。曹操转了一圈,拾了一双镯子,留了一小匣子的东西,其他的全赏给手下军士了,看来再怎么厉害的枭雄也是要收买下属的。 我愣神的时候,一对镯子已经摆在自己的眼前,赶紧惶恐,“奴婢不敢——” “哈哈哈——”曹操大笑,“独尔不恋财乎——”随手将镯子置于小匣子中累成金山银海的饰品之上。 “父母自幼教导:铜钱锈气,银子傻白,金子晃眼,天地间为情贵不可言?” “哦?”曹操一捋胡须,一撩衣摆跪坐而下,我半垂着腰于侧,“何以言为啊?” “是情,方可忠义,方可为孝,方可有德,方可得心,从而多助,是为人和——”我缓缓道来,曹操脸色未动,可是太阳穴却是明显跳动,手中杯盏一震,缓缓放下。 “说的好——来人赏——”曹操一声而下,我便有了自主挑选的机会,那个小匣子被捧在自己的面前。不能不给曹操面子,我还是不疑地拿了那双镯子。其它的俗气,我脸色不动,心里却是明显厌憎。 曹操沉吟不语,低饮茶水,我下跪谢恩,丝毫不敢猜疑他的心理,我可不想做杨修(尽管这个时候的杨修才至而立之年)——要在曹操身边呆久呆好首先就要学会不得随性揣测曹操的心思。 “封为仪官,随侍左右。”曹操淡然而言,我身子一怔,不得不再次谢恩,自此我称曹操为大人或主公,而非将军。随即曹操又遣人奉上了衣冠饰物,我嫌碍事也不常佩戴。(历史上建安十三年,曹操才废三公,复丞相制,并自任汉朝丞相,所以大概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唤曹操为丞相的吧。) 在游廊上穿梭,想着自己前日被封为女官的事情,挥挥手一扫那日阴霾。今日曹操出去,我没有随行,因而得了个小假,从而可以和甄宓姐姐聚聚—— “孰人放荡无礼——”原来是自己神游的时候不小心忽略了某位mm的存在,非但没有行礼反而踩了她的裙脚。 我尴尬而立,想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要行礼赔罪——至少在自己看来这个女人至少还是个姬妾的身份,估摸着因该是曹丕的宠姬吧。 不想还没有来得及行礼,一个巴掌便结结实实地招呼过来了,谁说古时候的mm柔若无骨,我捂着生疼的右半边脸,那一刹只觉得这下不用刻意图画半边脸了——可是心里毕竟气愤,抬头对望,也不过妖娆三分,论姿貌更不及甄宓的十分之一—— 许是看见了我眼中的不屑和挑衅,那女人一甩胳膊就又要抬起,我可不是傻瓜任你欺负,刚想抬手——眼睛透过mm的肩膀,我明显看见了一张乌青的脸……嘿嘿,这下有戏唱了…… 果然mm的手只举过肩,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控制住了,mm似是不知道是曹丕,开口就骂道:“竖子无礼——”可是不及她回头,她就被一个甩身跌跪在地——这下看见了吧,呵呵,看她的脸色,那本来就大现在更像电灯泡的眼睛满是惶恐—— “妾身该死,妾身该死——”随即慌乱的磕头求饶,一身狼狈,发丝飘零。 曹丕毫不理会,迈脚从她身边跨过。身后的甄宓紧跟其后,一看见是我满眼震惊,随即又恢复往日姐妹情深的眼神,拉过我的手就向我代地上的人赔起礼来:“妹妹,任姐姐性子豪直,切莫见怪……” 我苦笑:“姐姐何以如此,是妹妹无礼在先——” 曹丕一脸阴沉,有那么一刻我似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身子一抖,甄宓似是感觉到了担忧的说道:“妹妹可有不适?” “不妨,许是夜不能寐,伤了精神了——”我乘势装模作样地抚着额头。曹丕眉头一抖,未有言语,手下一紧,脚步已经逼近地上狼狈之人—— “府里容不得尔,汝自归矣——”落地有声的声音,任氏满眼泪花,滑落无声,瘫软在地。 这时候,甄宓一个下跪,扯着曹丕的衣服下摆,哭泣道:“还望将军念及姐姐多年陪侍之劳,切莫赶走姐姐……”说得那是梨花带雨,凄凄可染—— 曹丕一移身体,甄宓随势趴倒在地,依旧哭着替她求情,曹丕无视,“不需再议——”说完不顾一个哭不出声音一个哭得滴答有声的两个女人,迈步而走,仅在我的身前一顿,无声的叹气,背影深沉…… 甄宓哭泣着为任氏收拾着行装,像这种被赶走的女人以后再入别人府也是很难的,要知道被赶走无非是德行不善,你说这样的女人谁还敢要,不异于是守了活寡,甄宓为她对准备了细软和金银,走的时候也是对她依依不舍—……虽说在曹丕身边甄宓和任氏水火不容,但她输就输在不若甄宓有心,凡事脸上摆着,不过这时候,甄宓倒是真的不忍心了,毕竟同为女人何苦为难……甄宓赢了,非但少了一个情敌,还有了一个贤德的美名…… 我冷眼看着这场借题发挥借刀杀人的戏剧,之后彼此尴尬,未多言语便离开了,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和甄宓之间的间隙正式形成了…… 一路上的小丫鬟都对我恭恭敬敬,称呼我为仪官,可是不久后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尽管是背后言语,但还是很形象的——当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时,我耸耸肩不置可否,淡然置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智比曹冲 昨日曹操回来一脸喜色,只是见我脸上那虽然极力被掩盖但是依旧紫涨的印迹他脸上一寒,并未言语,下午看了整整一案的书简,但到用晚膳时阴沉许久不食,我和众人噤若寒蝉,虽面面相觑心里打鼓,却也不敢吱声。 今日一早曹操便又出了去,我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大家从一开始的拒绝到现在的巴结,我在心里莞尔——刚刚想去露一手时,却发现自己不会生火,尴尬啊……当然厨师们对俺的手艺的看法可想而知了,但到看见自己刀花乱飞之时,他们眼中的惊讶不见可知,而那些稀奇的菜色一出,他们就是跪倒拜师的心都有了……自此俺已经成功的将曹操房——俺的房这两点一线扩展为曹寝室——俺寝室——厨房这伟大的三点一线。 只可惜这个时候还没有馒头,否则早上一碗粥来个馒头和小菜,那滋味不比小康咱也自在,不过俺也不敢改变历史,毕竟馒头是俺们伟大的诸葛先生发明的。虽然这个时候诸葛亮还未新鲜出炉大概也就及弱冠之龄吧! 晚膳曹操吃的兴味盎然,不用说事前就已经有人禀报过他了,没有什么赏赐和赞誉,但是厨房一干人等可是高兴地快蹦出房顶了——只有我被坑了,成了老曹的荣誉厨师,都不给加班费,不过赏给了俺一碗残羹冷炙,我还的感激涕零地接过来狼吞虎咽……唉,这世道啊,我都快怀疑自己会不会营养不良了…… 不过几日,曹丕便正礼娶了甄宓,我奉上了一套饰品,水晶冠和水晶耳饰,她喜欢稀奇的紧,而我只有含糊地说是从老家花果山带过来的,她很高兴带着眼泪将一只玉枕赠与了我,这个时候让我又有了回到袁府时候的感觉,亲切无间隙无猜疑—— 转眼几月已过,甄宓怀上了他和曹丕的孩子,若是今年诞生那边是日后的魏明帝曹睿了,那日见她的时候,肚子还未显形却也有三月之余,我曾扶着她的肚子说道:“姐姐好福气,这一胎八成是个男孩儿,他日定能睿智通透……”孰想我这一句话,却被听见的曹丕甩下了“曹睿”这两个字,在我目瞪口呆之际,甄宓的指关节却已经泛白…… 今日中午曹操未及用膳便匆匆而去,我在院子里踢着石子儿玩,不巧磕到了一个娃娃的脑门,我惊慌地朝声音发源地瞧去——一个估摸也就十二三岁的男孩子,面白如玉,眼睛清透秀气,身量不足一米七,配上月白祥云银丝边的衣衫,倍显气质超然,若是长成了定是个伟岸美貌男子,这个时候地他正半弯着腰将跌坐在地的小男孩扶起,甚是轻柔。而那个小男孩,娃娃般的声音下却是有着九、十岁孩子一米三四十公分身高的身体,眼睛很远圆很亮,小小的嘴巴圆嘟嘟的在小巧的鼻梁下撅着…… “奴婢无礼,还望两位公子赎罪……”我赶紧倾身行礼谢罪。 小男孩饶有兴趣地绕着我走了一圈,抵着下巴喃喃道:“莫不是随侍父亲左右的半面女官?”眼光显然定在自己的左半边脸上……小孩子纯洁好奇的视线居然也会是火辣辣的,让我好不自在。 “正是,奴婢枫卿——”我下意识道,这种话已经被几位夫人问过了,我早已经习以为常。 “道是‘停车做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卿本佳人颜薄命,奈何看上帝王家’的奇女子,在下曹子建,失礼了。”我一怔,才发现小帅哥的手正在自己面前伸着,古人的礼仪,虚扶,我可是不敢把手搭上去的。赶紧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整理仪装。 “公子谬赞了……”原来自己在曹子建心里算得上是奇女子啊,心里也是一乐,埋着头暗自欣喜——可惜不是美女啊!唉,女人从来都是自恋滴—— “呵呵——子键哥哥,我倒不觉得,喂——”小家伙突然矗立在自己面前,我一怔,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定是将自己刚才言不由衷的表情一览无遗了吧,我暗自后悔着,脸上正尴尬的火烫,地缝都找不到一条。 “何不试上一试?”小家伙一挑眉正视俺的眼睛挑衅道,“何以不以相称而较之高低,汝以为如何?”小家伙指着地上两块貌似大小无区别的石头说道,意思是让我不用称就来比较他们的轻重。 “奴婢不敢。”我可不想表演曹冲称相的戏法,一挑眉,回了小家伙的面子。 “哥哥可见的,未与常人有异!”小家伙嚷道。 曹子建一皱眉:“仓舒不得无理——” “公子何以激将耳?奴婢自知才思迟钝,不及公子六岁称相只能,但请公子借以两人,一木艺一壮丁——”我没有抬头但是语气中的信心满满倒是让眼前两人一怔,随后仓舒欣然同意,但凡我折腾不过半个时辰——一个简易的跷跷板便成功了—— 曹冲的聪明过不是吹的,仅是见那跷跷板一眼,便以心中明了,从廊上而下:“仓舒服矣,适才无礼,姐姐果如其然,子健哥哥言语不虚也——”挠着头害羞的叫我姐姐的表情让我很是莞尔。但留子健不得其解。那个壮汉将石头相继搬上跷跷板上,跷跷板一头略微低沉——原先这些东西都是由精密测量的轻重字不会有一丝差异,但是现在——至于原因嘛我无法和固然解释侵蚀风化只是讲了简单含糊地用水滴石穿风带石移这些话来带过了…… “此物别有用途——”我卖着关子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孩子说道,“乃是奴婢孩童时候游戏之物……”我这么一讲,仓舒眼睛一亮,显然他就算六岁就智比成人,但是孩童性质还是没有减退—— 打那以后,那个小院便有了一个名字怪怪的游戏用具——跷跷板,偶尔自己也会邀个侍女一同坐坐,在游戏之时也好交流感情。至于曹植我此后便不常得见了,据说经常和杨修在一块研究学习——我不禁叹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夜寐弑人 第二年正月,曹操又以负约为名,攻灭袁谭,冀州平定。于是,曹操让还兖州牧,改任冀州牧。 袁尚兵败后,逃奔幽州刺史袁熙。不久,袁尚、袁熙又逃奔三郡乌桓。 期间我与曹操随行,曹操毕竟眼光不一般,斩草要除根的道理自然懂,想当然也不会放弃围剿袁兵的残余势力的机会…… 曹操进来头风欲裂,我暗下里在汤水里加了止痛药,效果甚佳,但是我也不敢轻易加量,万一有了药物依赖性,我莫不是要将整个医院给他搬了来…… 那日—— “子欲何为?”正在捣碎药片的手突然被钳制住,冰冷嗜杀的声音惊得我手上的汤匙落地,哐然旋转震颤于地,我一时间被怔住了…… “大人——”我手被钳制着身子却是已经滑落跪在地上,看着震颤的汤匙,我哆嗦着嘴唇,本就严寒的天让我更是颤抖,曹操见我这般胡子一抖,呼吸几近粗狂起来,“枫卿绝无谋害大人之心……”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静,这个时候的曹操最是危险—— 手上一松,我颓然在地,这才看清曹操居然着单衣,貌似刚从榻上而来……眼睛里漩涡重重,我几乎不敢正视—— 身形一闪,榻上呼吸清浅可闻,尽管垫着厚厚的垫子,我的膝盖依旧寒气逼人,勉强用颓软的手撑着身边的矮几站起,一个不稳自己便又跌坐在地,好不容易腿间的麻木才缓解过来……我赶紧将滑落的毛毯给曹操盖上,这才拨弄了一下碳炉顺带烤了烤手,刚刚的冷汗这个时候俨然已经让内衣和肌肤相粘了,我不舒服的动了动后背,把小桌上的药粉包好放好—— 这才缓缓接近曹操榻前,抱着手炉,于一脚床头处侧跪着靠着一杆打盹——自老大曹操犯头风开始自己便不再敢在他熟睡时候补眠了,现在顶多黑白颠倒,白天曹操巡视而出,自己便打个一两个时辰的盹儿养养精神接着再帮他准备膳食,尽管军营的膳食实在简单,可是自己还是得挖空心思换着法儿的给他准备,在身体饱受辛苦的时候,精神也在受着折磨…… 感觉到曹操翻了个身,毛毯似是滑落一半,自己迷迷糊糊中伸手为他将被脚也好,毛毯搭上,手一时间由于困顿居然就这么置在了他肩上,脑袋一沉便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过去,手炉滑过,在地上滚动摩擦着地毯滋滋有声…… 曹操浅眠得紧,看见眼前女子这番,不动声色,眯眼浅休却是如何也无法入睡——索性披着衣衫挑灯夜读,佳人在榻上睡得肆意,安然似若在自己床上,显然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换了个地方…… 清晨听见铁甲摩擦的声音,我一个机灵,赶紧撑起身体,却看见曹操自行披甲,手下一软,滚落于地——怎么可以睡在曹操的榻上,而且还——我的心脏早已经停止了跳动,有那么一刻自己觉得屏息了…… “奴婢该死——”原先总是枫卿枫卿的现在是万万不敢了…… “更衣——”看着几乎五体投地的枫卿曹操眼中一丝厌恶一闪而过,脸上不动丝毫,口中确实冷冷有声—— 我一怔赶紧爬起来,不敢迟疑,赶紧为他更衣束带……曹操随后用完早膳便面色阴沉的出去了,自己手足无措地在他身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许久,以至于曹操说话自己都没有听见,最后:“既神思疲累,便歇息矣……”我还在这句话中飘忽他却已经渐行渐远,挑起帐子只看见策马飞奔的尘埃成雾,马蹄声震震颤心…… 晚上曹操睡得很迟,说实在话我根本就看不懂竹简上的一个字,只知道他或扶须或拍案或大笑,宛如痴人——看曹操睡下,估摸也已经到凌晨两三点,自己早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就是站着也打了好几个盹儿了—— 曹操睡下了我却精神异常了,看着火炉里碳快没有了,便要出去取点来,一挑帐子不放心便只好吩咐侍从,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并未言语,但是我着实觉得怪怪的。 不足半晌,那人便会了来,挑了帐子将一盆子碳递给我,我刚伸手一接,却感觉到一阵温热,居然敢吃你姑奶奶的豆腐,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那男人神色一暗,未及我将盆子放下,就从后面袭击我,盆子翻然倒地,在毯子上打折转,一块块碳打着转儿——“不得无礼——” “将军榻上睡得,何以不为我等暖床?”恶心的声音让我恶寒不已。我紧咬下唇,“混蛋——”抬脚却是一个空。 我的肩膀和一条胳膊被困,正在想办法脱困之际,突然听见刀出鞘的声音,眼前嗜血白色光芒一闪,刀子蹭过自己耳边带过一丝头发直入后面人的胸膛——突然的血腥喷发出来,溅满自己的脑勺,我的眼睛瞬间瘫痪一片血红,肩膀间一松,自己便颓软瘫倒在地,手能触及的皆是血红粘稠,我连呼吸都不会了,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恐惧,惊慌—— 我感觉到曹操又回到了榻上,他的呼吸依旧清浅可闻,仿若平常,可是自己——一条生命便这般而逝……甚至都没有听见他尖叫的声音——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杨修之愚 刀鞘稳稳地架在架子上,随着架子的震颤微微震音,嗡嗡可闻——而我听的更情的却是蜂拥而至的脚步声,如同震鼓般让地下渐渐悚然…… “将军——主公——大人——”一圈人围至,铁甲声音噌噌震穿耳膜,而自己——刀架在脖子上,脖子早就转动失能了,除了盯着前面被围得不能透气的曹操榻便只能等着自己的后脑勺血迹慢慢干涸定型——至于这膝盖,呵呵,我暗笑以后若是有什么风湿骨痛的也只有认栽了…… “众卿何为啊——”曹操在众人的注目下没有被吵醒也被目光给烧醒了,你想要是十几个人看着你睡觉,偏偏你还是装睡觉,你说你还能睡得下去? “将军安矣——”众人激动不已,大家甚至拭额——有那么多冷汗? 曹操故作不明,“这是何为?”眼睛一大,看见几个军士正在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把刀架在自己的颈间,冷风习习,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放在刑场上,背后插块牌子,身后人拿着钢刀——恶寒,又不是斩首示众。 众人忙解释开来,当然最有力的证人俺没有发言权,曹操貌似豁然省悟地看着自己手上虎口处新鲜的血迹——刚才出刀不顺给伤的,不禁大泣起来:“子又何罪之有,孟德之故,卿等何以不以为怪之?吾何以示下,还不缚下。”那个人又有什么罪过,全是我曹操的过错啊,你们为什么不责备我,让我怎么面对下面的军士,还不把我给绑喽? 众人一听忙叩首,“臣等之过,军规有隙,侍臣莽撞饶人之梦——将军何罪之有,夜寐失手,何以为怪?主公素爱军士,我等厚福,何来怨言。”众人慌忙劝下要将自己绑住谢罪的曹操,曹操这才松口,让人厚葬了那个死掉的军士……下属知道曹操这番不禁对其更加臣服…… 此间唯有一人冷眼旁观,别人劝曹操之时,唯有他不语不明,这个人便是杨修杨德祖,后人有言赞其才华道:聪明杨德祖,世代继簪缨。 笔下龙蛇走,胸中绵帛成。 开谈惊四座,捷对冠群英。 身死因才误,非关欲退兵。 但看此人身长不足一米八,却也是颀长秀气,浑身文墨之适,毫无半点鲁夫之气,适才而立,眼神不蓄,才情外扬——这个人成也才情败也才情,虽聪颖过人,却恃才放旷,不道人心,不通军政,总的来说总是抹了曹操面子还洋洋得意不知收敛,再加上自己本就是袁绍之甥,所以最后被曹操……也就可想而知了…… 最终曹操一滴泪,侍臣一毯血,事情不言而终。我放肆地清洗着自己,直至今日还隐约觉得自己后脑勺有血在烧,似有粘着感,总会下意识地捂住后脑勺。想起杨德祖的眼神,那个曹操刚好对上的眼神,杨修是明了于心,而曹操更是明了于心,其实这个时候杨修是应该装糊涂的,假痴不癫才是上上策,偏偏自己识破了曹操的计谋还要用这种眼光看曹操,若是换作我是曹操,不把你这当成是挑衅才怪呢?更何况曹操疑心之重—— 侍臣之死,曹操闷闷三日,士多以为是哀伤,可我知道他是在气,看着颤动的鼻翼,我感觉到里面不同于常的振动频率和狂飙的温度,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讲曹操又是大度的,但要看是对谁了,只可惜杨修毕竟不是关羽,待遇自是不一般,好在这件事虽然放在曹操心里搁人,但是杨修也不是如影随形,几日不见这人这事便先沉淀了,至于啥时候爆发,就不知道杨修啥时候会踩上地雷了…… 还记得那日—— “枫卿,杨德祖何以人为啊?”曹操突然的一句话,差点没有吧我给噎个半死,我强作镇定,手上斟这的茶水仅仅一抖便又恢复正常。 “大人若听实言,枫卿之言:不足道耳。”我将茶杯轻轻置于曹操右手上侧,这才收好茶具,跪坐于曹操身侧的蒲团之上。 曹操一转茶杯,温热的水汽升腾之中明显一抖,“何出此言?” “杨先生才思敏捷,聪颖过人,舌辞之士,只叹恃才放旷,不通人心,势必触讳,惹人生嫌——”我眉头一挑,貌似对他这个人没有好感的样子,其实我之于他无怨无仇,曹操此番问我,我这样讲其实是在安慰他老曹:你啊就不用挂身上了,并不是人人都夸他人才的,你啊看还有我这样的小女子看不上他,您老是不是该放宽心啦…… “哈哈哈——”曹操捋着胡子大笑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德祖莫不亏待尔乎?” “孰敢?”我一挑眉,“女子难缠素让孔夫子唯恐避之不及?” 曹操押了一口茶水,压抑心头的笑声道:“知我心者,枫卿也。德祖之才,我心欣慕,枫卿之言抑或私心过矣……呵呵……” 我莞尔,“大人教训的是,枫卿当谨口慎言……” 那日晚膳曹操吃得很愉快,终于一扫三日来的阴影,对于那个死士,我和曹操都闭口不提,只是自己的衣物却是又多了一箱,唯绝红色——因为自打那后曹操的菜色只要是俺做的便不见红色,曹操是多疑之人却也是敏感细心之人。 只是我不知道,曹操对于那个死士的处置——在许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人居然在下葬之前被曹操暗中追赐了鞭尸,对于死人来说是何等之辱,一个调戏未遂换得如此下场,我对曹操的惊恐之心可想而知,什么叫做宁可他负天下莫叫天下负他—— 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但是杨修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在那人下葬时看出了端倪——难怪杨修每次见到我都面色不善,甚至在间接影响曹植——杨修最大的愚蠢莫过于,曹植不管和他关系怎样他始终姓曹,而他却把自己杨氏的意识观念灌注给了曹植,从某一个角度讲,他非但没有成功地将曹植推上宝座,甚至成了他成就的绊脚石,由于他,曹操与曹植的间隙才正式生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操之怒 曹叡是自己看着出生的,那个时候跟猴屁孩子似的,皱巴巴的,在大家都说他是个大富大贵漂亮非凡的孩子的时候,我的嘴角都在抽经了,说他大富大贵我可以相信至于漂亮嘛我则是不敢恭维。在大家都抢着抱的时候自己可是避之不及,笑话,这将来的皇帝可是谁都能抱得的,不过最终自己还是哆哆嗦嗦的抱了,不过那会儿都是满月的时候了,好巧不巧,那天他的第一泡尿就把俺的一身新衣给 泡了汤…… 不过因祸得福,曹操一开心赏给了自己一箱子的衣服,大都自己不爱穿,外带收了某个母亲的金口玉言,说我将来一定能生男孩——哭笑不得的俺一边嘴角抽经一边换着繁琐的衣服,我又不是雌雄同体,任意支配,再说这男女概率各为50,…… 回来的时候那个家伙还让我抱,可不我弄得不知所措—— 这会儿在去看望甄宓姐姐的路上,空旷的地上铺着大地毯,一个奶娃娃在上面攒动着,时间不饶人,这一晃的功夫,小娃娃都这般大了了——毋庸置疑,这铁定是曹叡,否则谁家孩子敢在这地方撒野…… “叡儿来来——见见姨娘……”甄宓第一眼就看见了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我看见了是件漂亮精致的锦衣。说着我和其他的几个丫鬟都蹲下身来,拍着手逗着地上的小家伙儿,“已经九月有余啦……”我抱着奶娃娃在怀里,小家伙转动着咕噜噜的眼珠子看着我咯咯直笑。 “姐姐好福气,叡儿好生福相聪明——”说着打着舌头发出声音逗他玩儿。 “妹妹说笑了,这福相还看他的造化了……”甄宓严重一闪而过的落寞让我捕捉到了,当我喊出‘叡儿’的时候,也许曹叡名字的由来还是让她搁心的。笑着拍拍手就要接过孩子,“叡儿听话,娘亲来抱……” 显然曹叡小家伙很不给面子,在俺的肩膀上吐着哈喇,一个人安静的痴玩着。 “这孩子——”甄宓无奈的放下手。 “小孩子总些稀罕……”我拍着叡儿的小背边哄着孩子边系哦啊这对姐姐说道,“姐姐越发青春焕发了,姐夫之劳啊……” 甄宓掩口一笑,嗔骂道:“倒是小孩儿脾性,许是姐姐平时放任之过……” “姐姐勿怪,姐妹私房话儿……”我看看眼皮有些负重的叡儿,慢慢移动着身子晃悠着,“叡儿许是累着了……” 甄宓意欲接过叡儿,叡儿突然一睁眼便大哭起来,抓住我的衣襟不放,胸口湿了一片,甄宓抱歉的一笑,我则摇摇头将孩子搂紧,轻哄着起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中,甄宓的脸色煞白起来——因为大家都听见了小家伙喊了“娘——”虽然软软的但是别样清晰,我苦笑尴尬于一旁轻哄着…… “童言何以为信,不过只言片语,未道尽姨娘二字耳——”我一边拍着孩子的背轻哄着一边安慰道,“姐姐勿以为怪——” “妹妹多心矣,你我既为姊妹,叡儿福分所至,姨母似母,唤母何过——”甄宓接过已经睡着的曹叡,背着自己说道,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我与她之间已经鸿沟难越,从一开始地觉得自己抢了他的夫君到现在又觉得自己会抢了她唯一的依靠——儿子,她的心似乎已经走入歧途—— 对着睡着的曹叡发呆一晌,我和甄宓无语相对,她坦然忙着手里的活儿——我看时间不早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她也不挽留,没有姐妹的气氛,倒似窜门子的闲客,我自嘲地撇撇嘴。 “既不乐意,不看也罢——”在我看着眼前的风景肚子哀伤之时身后曹丕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怔却是没有回头没有行礼,假意为眼前景色沉迷。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安静无语一刹那,风生带着叶响宛如天籁萦绕耳间—— “枫卿闲情——”曹丕语气异常平和,连我都经不住一颤。 “公子雅致——”我顺口接道。 曹丕听后一顿,撇过头来看我,和我并肩而立,扶着回廊,眉头一聚,“何以疏远至此?” 我哑然,“姐夫恕枫卿无礼——”我认真地看着他。 他面色一怔,眉头跳动,“姐夫姐夫——”呢喃一晌,“此‘姐夫’不当也罢。” 我尴尬的挠着鼻头,看见曹丕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我尴尬顿手,涩涩地放下手不知所措地一笑:“姐夫何以为怪?”我的语气了有一丝丝的嗔怪被他捕捉到了。 “哈哈哈——”第一次听见曹丕放声大笑,我震惊,“枫卿心性使然,子桓何以为怪,倒是颇为欣喜……”虽然明显感觉到曹丕对自己的感情,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刚想转身不理会他,他的手倒是快,手腕被钳制住,自己的力道根本不堪一击,居然被他圈在怀里,惊恐的自己只能仰着头看着他,原来自己只到他的胸口,莫不是他又长高了,去年也不过185之余现在恐有190了——我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曹丕见我半晌不语,傻傻的看着他,嘴角一弯,一片阴影投下,额头一凉,瞬间看见了光明——我痴傻蹭着被冰到的额头——回过神来人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错愕的自己在昏昏然然之中看见了转角处衣角滑过华丽的弧度——是她——我在心里吼道,真是流年不利啊——慌了神的自己只能在院子里瞎转悠寻找安慰,以图安静心神,免得待会儿应付曹操时候心神不定被疑心…… “女官大人——”丫鬟拽着裙脚急急地朝我跑来,原来曹操不知为何大为生火,谁人都不敢上前—— 我也是吊着心来到曹操的书房,徘徊左右踌躇不前,“何人踟蹰不入?” 看来曹操也不是很生气嘛!我自我安慰道,孰想刚一迈脚,一块砚台飞出,蹭过额角,带出血丝飞舞,我的身体都被带着后仰,若不是扶着门框,这力道恐怕自己这会儿已经摔倒在地了…… 一进去曹操付手而立给了俺一个背影,案几上干干净净,只是地上一片狼藉,我不敢出声,只能跪了下去,特别挑了一块碎片最少的地方,“汝可知罪?”曹操声音不是一般的清冷,我感觉自己都要打颤了—— “枫卿罪该万死——”在别人发火的时候千万别要火上浇油。 曹操奋力一甩袖子,回转过身来,仅仅是往自己逼近三步,我的心脏却是承受着喜马拉雅上的压迫,冷汗是那只额角渗出的血液慢慢滑下,加速了它滴落的速度。 感觉曹操脚步一顿,一块娟布的丝滑和轻柔附上了伤口,带着点点麝香——我一怔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风暴旋转,让我慌神,后怕地移开了眼睛,慌忙自己按住丝绢——心里却告诉自己他在帮自己止血,他在帮自己止血—— 却不想慌忙之下自己的手居然触及了他的手,我感觉一烫,跌倒在地……恍然失神地看着他,眼前一片空洞…… “肆意怠工,仪官之道,随侍左右,汝之过矣,今不已究,好生三思……”我无力地扶住颓落的丝绢,那里已经没有了支撑和温度,我赶紧谢恩。曹操颇为不满,不语半晌,提脚而出——我后怕地拍着胸口,曹操是在警告我,看来刚刚之事,他是知道了,可是这火我老是会自恋的觉得它烧得很酸——我赶紧拍醒自己脑袋,再不醒醒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 后据某人讲就是出生娼门深得荣宠的卞夫人曹操也没有赏她贴身之物,我汗颜,不就一块帕子么,一个男人的贴身之物有什么好期待的,无非剑甲之类撑死了也就几块佩玉指环罢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人头,我还是把它好生洗干净收好压箱底了,就是为以后回去好发财,我也得珍惜它不是——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卞氏“教诲” 一夜缱绻难眠,折腾得床骨差点散架,早晨起来熊猫附脸,丧气的自己索性来了个烟熏妆,一大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以前听老人说眼皮跳不是跳财就是跳灾,可是自己压根就没有记住哪个眼皮是跳财哪个眼皮是跳灾,索性安慰自己今天会捡钱…… 可惜侥幸不是常有,幸运也不定会常常光顾,偶尔的不好预感却偏偏撞上了门——卞夫人差人来招我前去问话了,说是问话,八成是绕着她老公或是儿子转,古代的女人除了为这些还能为了什么,总不会招我去问问政治经济或是美容吧? 卞夫人素来雅静,德行好善,虽是娼门出生,却偏得曹操荣宠,生的几个儿子倒也出色,曹子桓不用说未来的魏文帝,曹子建就更不用说了,未来的甄成王,大才子一个……曹操尚文,卞夫人便也喜欢文,所以对于甄宓这个才女她除了刮目相看之外便就是欣赏和欣慰外加喜爱了…… “奴婢枫卿叩见卞夫人……”曹操没有能够迎回自己的原配,因此卞夫人在这里的身份也就可想而知了…… 丫鬟扶着卞夫人缓缓坐下(其实就是跪坐下,心里安慰自己看看她再厉害还不是要相俺下跪?),卞夫人一挥手,宽大的袖子一甩,并未出声,显然她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了,看来自己随按时什么事情得罪了她了,我暗下咬着嘴唇埋着首恭卑有礼…… 半晌,卞夫人开口了:“是枫卿啊,人老了眼神不对,还不快快扶起……”丫鬟一听便将俺扶起,顺带赐了座,其实也就是跪着,还不如站着来得舒坦…… “近来大人对枫卿甚为欣赏——”卞夫人喝着茶若无其事地缓缓道来,我心头一惊,曹操对俺欣赏还甚为欣赏,这对于他的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冒醋的导火索啊,我在心里打响警铃,恭敬地聆听着,“枫卿为人细心雅致,通擅厨艺,颇知大人之心……”咪着一口水话停了下来,感觉视线火热地扫在自己拱首的脊梁上,我赶紧双手撑地—— “大人过誉了,枫卿粗枝大叶……”我赶紧谦虚起来…… 孰想这话未尽,卞夫人手中茶杯狠狠一顿,水花迸溅,“枫卿此言莫不是为大人言之有虚,诓骗了本夫人不成?” “奴婢不敢……”感情是设了圈子让我往里头钻。 卞夫人见我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中鄙视一闪,“宓儿仁心仁德,欲为子桓讨尔,今日可见,未为可以……”原来是甄宓——我狠狠地攒着手,不敢吭声。 “汝可知罪?”卞夫人眼光一扫,虽然眼前之人满是惶恐之态,可是多年来的处世之道却让她感觉到眼前之人的倔强。 “奴婢愚钝,还请夫人指点一二!”我哑声道,额头几乎已经和地面相亲相爱了。 “汝为仪官,侍奉大人左右,尽心之处夫人岂会不知,来日有赏独亏不得尔,何以不仁,私下纠缠吾儿。宓儿心善不予计较,宽宏之处望成全姊妹之情,奈何汝心不良,安能成凤成凰?”卞夫人口气犀利起来,最后狠狠一拍桌案,“女子之道,尽贤有诚,伦理纲常不得背耳,汝自思量,不思悔改,定将严惩不贷。” “枫卿谨记教诲……”我赶紧俯首言道。卞夫人轻哼一声从我身前扫过袖子,带着曹操刚刚赏赐的香料味道,我几近呛鼻,隐忍之下差点打个喷嚏。 卞夫人走后,自己也只好慢慢退下,总而言之,自己触了高阶级的某个底线了,身为曹操的仪官从某种角度上讲就是曹操的女人罢了只是身份卑下类似通房丫头而已,而曹子桓是曹操的儿子,我身为曹操的“女人”却和他的儿子纠缠不清,虽然貌似好像没有母子身份上的限制,却也违背纲常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乱伦——呃,汗颜——儿子和爸爸的小老婆搞不清,我扶额哀叹,自己算是踩了地雷了…… “枫卿姐姐——”是曹仓舒的声音,我回过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逛到了曹冲的院子外,眼尖的自己发现他的院子里居然会有一个与原先一模一样的跷跷板,不禁莞尔。 “仓舒游戏耳,枫卿不甚叨扰,还是就此别过——”我想我这个大人还是不要打破他们孩子游戏的平衡,抬脚欲走,却被他拽住手。 “姐姐勿走,何以拒之千里,不怜仓舒——”我看着眼前明显长高好多确实一脸委屈幽怨的孩子,手上一紧,“一同嬉戏如何?”我好笑地看着他,一脸认真的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谨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切莫玩物丧志,自毁前途——” 仓舒一歪脑儿,随即吸收了我的话,“姐姐教训的是,仓舒定当谨记——” “如此甚是。何不玩中有得有思,来,输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刀枪射艺各选其一以为惩罚如何?”我笑着看着跷跷板,拿起一个似有分量的香囊,“失手者愿赌服输——” 一个跷跷板,一大一小两个人,香囊手中抛来抛去,偶有滑手接不住的便要表演一个节目,俺是现成的照搬照抄不比曹冲智慧异人,“姐姐受罚……”深思一恍惚,香囊滑落怀中,我一莞尔:“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淡淡的声音下,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将满腔哀愁吐露出来…… “啪啪——”我一个回头,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凭栏而立,潇洒文墨之气,好生沁人心脾。一年不见,曹植颀长些许,身姿强硕之时成熟有二,若是我还是在花季雨季,那么对他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我在心里暗笑,年幼就是好,可以不为自己的任性负责人……“是子建哥哥——”仓舒从跷跷板上下了来,随即自己也胯下了来,跷跷板失去支撑,一头狠狠栽在地上—— “枫卿才华见长,子键叹服——”暗暗窃笑,你要叹服的是李白李老大,若是换作我,就是用个一千年也长不出如此才情和心胸,自然这种事情俺是不能说的,只能心里打打估而已…… “公子赞誉,枫卿何以敢当,适才班门弄斧,还望公子见谅——”曹子建身子一震,显然为自己对他的疏离和礼貌不满,脸上一片无波,只是口中低喃着什么自己虽然竖起了耳朵却也是没有听清楚…… “公子可是寻仓舒而来?”曹植眉头一拢,显然对我和曹冲亲密的关系有所抵触,可是他也不想想,人家曹冲才几岁,他几岁,又长得好看,我要是对他热情,行,我是可以,只怕他受不了非把俺当成花痴不可。 停顿半晌,曹植还是颔首:“父亲召唤仓舒,故寻他而来!” “既如此,奴婢不便打搅……”说着行礼,便要离去,回头时候对着曹冲打了个无声的响指,曹冲冲我调皮一笑,便拾起地上的香囊往怀里一揣,看他把自己的香囊收在怀里,纵然他还是个孩子,自己的耳朵还是不禁一热…… 在院子里浇着花,曹操的几个儿子都相继地从这儿路过,自己也都一个一个见礼,知道是大事,自己去不得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收好这颗心,安静地收拾着曹操的书房,收到案上之时,摊开的竹简上工整的两行字,虽然不识,但是心头一震,这字数,这象形,像死了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两句话: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我脚上一软,瘫跪在地,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盯上了,我苦笑着泪水滴落,爬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 不过半天,我便听说甄宓病了,至于为什么病的,我不得而知,只是暗下里觉得和曹丕有关,虽然去了好几次,却都被她以怕传染为由给挡在外面吃了闭门羹,而这个时候我却不知道甄宓对自己已经在无形中由怨生恨——只因为曹丕的一个巴掌,还有说是要将孩子抱走的痛恨的话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一剪寒梅 本来昨晚曹操是要宿在卞夫人处的,孰想不知谁触了他的脾气,他居然要到环夫人处用膳,有些任性的他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结果环夫人到刘夫人处论针线去了,曹操吃了个闭门羹,回头就让我折腾他的膳食——这种脾气夏天铁定少吃了苦瓜了,我暗想着。 卞夫人的脸色自是不必说了,环夫人倒是无所谓,难怪她的儿子曹宇日后深受重托——两朝托孤,不过对于曹冲来说,她也是悲哀的,历史上不详的女人,我想这样的性子或许最后也不会太凄凉吧。 贵族的生活说是丰富的其实也是无聊的,我跪坐在环夫人的旁边,前面是一群女人叽里呱啦,唯有这里安静地可以让我倍感舒爽,环夫人的与众不同就在于她很有陶渊明的味道,无欲无争,恬静典雅,生活怡然自得…… 采藕的时候,池塘边也是热闹的,不过些许日子眼前的一片葱茏便消失殆尽,心里总会莫名的觉得萧然,倒是环夫人淡笑道:“兴华衰落,自然也,何以为哀,应以为幸。荷之众爱,唯为色也,藕之独怜,是为慢成也。”满池子的繁荣兴华也好,香消殆尽的狼狈也好,这本就是自然的魅力,为什么要悲哀呢,应该是要庆幸才是啊!大家都爱荷华潋滟的时候,那是喜欢它们的形姿色彩,我却独爱这水下掩盖的莲藕,那是慢慢结成的精华。 我听过之后豁然开朗:“环夫人见解独到,世人皆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独不见这涟漪之下韬光养晦隐避锋芒之藕,可谓一叹耳!” “枫卿聪慧,通晓事理……”环夫人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便又将目光投向池内,她是在教我为人处世知道,看来自己这次闹得还不算小,连她都隐约觉察到了,不过环夫人是真正的好心人,我在心里感激着…… “枫卿妹妹,可愿携手同游?”环夫人在自己发愣之时已经是抖擞着衣衫站了起来,我赶紧随后,“枫卿何所幸哉!”提起裙子便缓缓来到环夫人的身后,秋风习习,果香满腹,清爽之气萦绕心间。 “既如此,依山,备船——”看来环夫人也是爽性之人,我在她身侧看着她那不算靓丽却是耐看的脸,那里韵味十足,眼里异常平静,我却看见温柔下的机智异常,我想曹操宠爱她的原因也莫过于此吧! 十几个夫人的小舟飘荡在上面,我突然觉得这貌似宽大的湖面也不是很大了,远处碧波蓝蓝,此处却好似小舟相拥,围着这一片小小的藕池感情就是在玩蹦蹦车,看来古人也是聪明的,平时关系好的不好的都在一块,不好的撞到了泄了气自然开心,好的大家玩玩交流感情还是开心,所以这场采藕的行动大家都是笑声不断……估摸的一看,曹操的夫人好像有那么十六位之多……恶寒……英雄也是难改好色之心的,更何况有成帝之心的枭雄,还不早点享受三宫六院的福气…… 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带的头,池间歌声飘荡了起来,到后来简直就是歌曲大赛,谁都要争上那么一回,这种场面难得,自己自是感兴趣地看着渐渐围成一圈的小舟,夫人们轮流或吟诗作对或击板高歌,倒是十分热闹,这让我发现,曹操的老婆没有一个说是不通文墨的,就算不是出生名门也至少会点诗句……这让我乍舌,曹操品味够挑剔的,要是换做现代,就曹操的眼光,不是文学院的他恐怕都瞧不上了眼……黑线…… “枫卿妹妹——枫卿妹妹——”环夫人暗下捅了捅我的胳膊,我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一跳,一双双漂亮的眼睛都盯着俺,俺突然有一种要潜水落荒而逃的慌乱,求救似的看着环夫人,她一笑,挥了个手,“姐姐妹妹们图个开心,今儿枫卿乃是吾之客人,不歌也罢,还望众位姊妹见谅。” 懵懂的自己突然一个灵光,自己也参加了这次夫人们的聚会,莫不是一个个心照不宣地把我的当成是曹操的女人,身份只是早晚的事情,难怪我也有资格——不是我面子大,而是对我产生了共振现象,她们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了争宠的对象,心里悚然…… 显然眼前的女人都不是好打发的,有几个不是很受宠的自是默不出声,可是对于卞夫人、刘夫人这些身份旗鼓相当甚至说资历在她之上的人物环夫人自是得罪不得的,环夫人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出手制止了,我可不想让环夫人难做人…… “枫卿不才,文墨欠佳,不知这位夫人可愿借萧一用……”我看见邻近的船上的丫鬟捧着一只墨玉萧,再看看众人,打扮精细,手中不乏乐器,看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都是在那等着看我出丑的,我暗咬嘴唇——那个丫鬟手上一怔,看见身边夫人的眼神,便涩涩地将玉箫递给了我,要知道这个时候帮我一把简直就是在和其他夫人作对——这位夫人对我一笑,异常和善的——我心里也是感触异常,还是有好人的——这位夫人我后来才知道她便是日后沛王曹林和中山王曹衮的母亲杜夫人。 一曲一剪梅悠然飘起,我不以为自己的技艺有多高超,但是这首曲子也曾练过数次,因为喜欢,现在隔着时空我对它更是亲切异常,所以里面的感情可想而知,音乐更多的时候是靠感情来打动人的,而真实的自我往往更会打动别人——这是母亲对我说过的话,以前不理解,现在终于有那么一点理解了,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我就是我,不是枫卿,不是那个在曹家紧紧拽住生命生怕会突然消失的胆战心惊之人…… 我在环夫人眼中找到了寂寞已久的辽原,那里有她的自由和向往……我是成功的,至少在我放下萧的那一刻,众人怅然若失,曲中有太多众人梦寐以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东西……那一刻我知道我们没有区别,同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场闹剧匆然收场,卞氏经过我身边时候居然一叹气,眼神和善些许——当所有人都走掉唯留下环夫人和杜夫人的时候我才尴尬地发现自己一直握着人家的玉箫不放手,尴尬的自己只好连声赔礼,结果自己白得了一只玉箫,据说是曹操送给她的,我握着烫手的山芋,看清杜夫人脸上认真的表情这才放心的收下—— 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回馈给她的,便也没有假惺惺的说些空话,直接把李清照的一剪梅拿来做人情了——她是很喜欢的,但是误会就误会吧,大不了自己就是在思念曹老大呗,恶心——他当俺爹也就这岁数。 一剪梅 李清照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莲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妹妹深情,我等自叹不如,只望大人怜惜妹妹,得以恩宠……”杜夫人反复吟读之后哀叹道,我心里虚的紧,明显是心虚而脸红,可偏偏在他们眼里我这倒成了害羞了。 被环夫人和杜夫人调笑了一番,才惴惴不安地回去了……今天还真够理不清的,甩着脑袋,看看周围什么都黄了…… 貌似自此之后自己与曹操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甚至还荣誉地学会了骑马,本来是让别人来教的,每教一次,那人就会被曹操训斥一次,到后来自己居然怎么也学不会,曹操胡子一吹,便要亲自操刀,可把俺给吓得立马就骑着马飞奔了起来,结果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 一月正是寒冷的季节,却也是傲梅绽放之时,虽然不用躺在床上了,但是着腿却是还要修养两个月,我无奈地拨弄着炭火烘着火,每天看着院前的梅花树,虽然想折那么一只,可是一来腿脚不便二来这天气着实让我受不了三来也是怕丫鬟折的自己又不合口味——因此那些梅花树,我苦苦地盯了半个来月…… 直到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居然闻到梅花的冷香,转头一看,一枝梅花,一个花瓶,相得益彰,我不禁大叫丫鬟熏香,丫鬟惊慌地冲过来在搞清楚状况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她折的,那是—— 此后几天,衰竭的梅花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新鲜梅花换掉,只有一只,却每每都不会让人觉得凄凉,在那精致的瓷瓶下靓丽异常——只是这,却是让我心里触动异常——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玉梅之乱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今天的梅花已经是第十六束了,十六束,我的世界度过了三十八天,谁说要两个月,一个多月我的腿虽然不能奔跑自如但是行走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大夫摸着胡须摇着脑袋觉得不可思议——我翻着白眼,要是换做你被束缚在小屋子里几个月,你还不想方设法出去,这些日子我天天坚持练习瑜珈,强身健体之外也是为了不落下后遗症。 熏香看着我气色如此之好,稀奇之余对我那伤风败俗的瑜珈更是好奇心十足,只是打死她她也不肯陪着我练习,所以每次我练习的时候她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在门口替我把关,我暗下也是欣慰不已。 “姑娘可是累着了?”熏香递给我热水帕子拭脸。 我接过淡笑:“熏香可是小看了枫卿了。”擦完手和脸后我把帕子递给熏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反正是出汗了,还不如出个淋漓尽致,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我眼睛咕噜一转,“如此佳期,困守屋中,可是暴殄天物……”话未尽,我的人已经是在屋外而手中已经是捧起了一捧雪,朝着熏香笑着,熏香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拿起貂裘披风就向我走来。 “姑娘可要惦记身体才是!”熏香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我傻笑,这个样子的熏香可比一开始绷着张脸的木头人要可爱多了。 “熏香细心,枫卿何其有幸哉。”我笑着夺过她手中的貂裘披风,往身上一挂,身子果然沉了些许,可也暖和了些许。“熏香,此梅可是院中之梅,何以不曾见得?”我惊讶地看着墙角的一棵白梅,欣喜不已。 “此梅乃大人最爱,想是姑娘不曾留意,只是万万伤不得。”我想想也是,自己在窗口看梅无疑是坐井观天,这样的绝色自己在窗口的角度根本就无法看见它丝毫……我一时兴起,捧起一捧雪,对着白梅比划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回头就见熏香一脸痴呆装,我傻眼。 “姑娘才情,熏香叹服……”说着就上前仔细将我披风整理好。 刚整理了一半,我出手拦下她的手,“莫不是环夫人来此寻我?”我的眼睛穿过熏香投向她背后的回廊,她一身雪白貂裘在这刺目的雪白之中却是风情异常,素洁之外典雅倍增,古玉簪子银步摇,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脸,风雪中的温润红柔让我感慨着美人的魅力。 “枫卿妹妹,可是寻着了你——”还未待自己行礼,环夫人却是已经挽住了我的手腕。旁边的丫鬟已是行礼在先,我恍惚中也要行礼,却被环夫人扯住,淡笑着说道:“大人有意,日后只有长幼之别,何来身份之异,妹妹莫不是见外……” 我一听,脸色煞白,“枫卿愚钝,还请姐姐明示……”不知是天气严寒还是自己的原因,说出的话居然哆嗦起来。 “此乃大人赐予卿之物,日后枫卿便是梅夫人……”环夫人接过丫鬟手中的锦盒,一打开,洁白玉梅晶莹之中,却是流光溢彩,可是在自己的眼中却是刺目地厉害,我一推锦盒,啪嗒一声出其不意地跪了下来——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我脑中一片空白,却只知道哭喊着这句话。 “妹妹何意——”环夫人慌乱了起来,赶紧让丫鬟收好玉梅,忙着就要扶起我。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姐姐,枫卿为奴为婢,甘愿侍奉大人一生,若是让枫卿贵为夫人,枫卿无能何以担当?”我头脑一清,苦言相道。 环夫人扶住我肩膀的手一抖,惊然后退两小步才得以站稳,“妹妹何以糊涂至此,大人之意,枫卿违之,大人恼怒之时,妹妹何以担之……” “但请姐姐退还玉梅,此情妹妹无福消受——”我冷然看着环夫人,她脸上一怔,些许不语,随后看我一眼便一撩貂裘披风沉步而去…… 我颓然跌坐在地,“熏香可曾怪我?” 熏香半晌不语,只是沉而有力地将我扶起,扫落身上没有融化的雪渍,眉头一抖,这才吐出话来:“熏香来此便是大人授意,侍奉日后之夫人,姑娘此举,定然触怒大人,熏香日后怕是无缘侍奉姑娘……”她语气中的一丝哽咽让我脆弱异常地抱着她痛哭起来…… 风雪交加,狂暴肆虐,曹操正在屋内与程昱商量着事情,殊不知外面的娇小人儿已经颤抖着跪了近半个时辰,话说环夫人回头惴惴不安地去寻找曹操,却被拦下,无奈之下,环夫人只得捧着玉梅回了去。可怜枫卿在风雪中跪着,侍从莫不敢言语,大人有言不得打扰,违者立斩无赦…… 曹操突然心头异常跳动,神思游移,程昱皱眉,以为曹操身体不适,见事情曹操还没拿定主意,便要告辞—— 孰想请辞的话还未说出,外头居然哭声响动,曹操一拍案恼怒声起,侍从这才禀明是枫卿雪中跪了一个时辰,适才晕倒,丫鬟试图将其扶回,孰想那枫卿这个时候一个清明愣是不肯起身…… 曹操一听暴怒异常:“何以不得早已禀报?”胡子掀起,眼睛暴瞪。连程昱也是一怔。侍从惊恐地跪倒在地,曹操怒冲冲地从侍从身边而过,行动异常快速,一片风声带过,在程昱和侍从讶异之时,曹操已经是身在雪中。 熏香一见曹操怒火冲冲而来,吓得瘫软在地,本来还想为枫卿求情,这会儿抖涩中早已经发不出声。 昏迷之中,我感觉到一阵温暖,从眼皮之间的缝隙之中我看见了那令我厌恶的山羊胡子,“大人……枫卿……此生不得嫁与帝王家……”感觉身子一紧,手耷拉而下,我彻底失去了感觉。 殊不知曹操的一声:“传太医——”震慑了众人——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年过有余 能够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曹操的一声怒吼,让皇城的老太医几乎是滚了过来外加那身被快马颠得几近涣散的老骨头至今都还战战兢兢的在我旁边开着药,你说就冲这,我也得好不是…… 不就是高烧三天才退么?不就是受寒影响日后的腿脚么?为什么熏香会泪流不止,为什么环夫人欲言又止,为什么杜夫人看我的眼神是那般怜惜,我不是好好的么? 每三天的针灸药浴,让我的双腿终于有了知觉,在自己可以走动的时候,年到的气氛却是异常的惨淡,我的这个养病的小院有了自己的名字——梅林,不过十几株梅树,却也算得上是林,不过曹操一句话,不是林它也就是林了…… 今天冬雪初融,隐有一丝阳光撒下,我缓缓移动着双腿来到廊上,熏香搬来了椅子,我坐了上去:“过年了——”我伸手触摸着阳光,这已经是自己来到三国的第二个年头了,建安十一年,“熏香,今儿枫卿与你过个好年——”我淡笑着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熏香,“该是给红包的。”我撑着扶手勉强站起,熏香赶紧来帮忙,我挥挥手,要是总让你搀着我要到后年满月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暗想着,扶着墙壁慢慢移动着。 拍着尘封着行李箱,掸着上面的灰尘,险些忘记了上面的密码,“蹦”地一声拉链不再相扣,我轻易地就能够将行李箱打开了——这些东西,不知为什么看见她们我居然有要哭的感觉,仔细地挑了一条白金的手链,上面镶着紫色水晶,透着阳光,我感觉到了它靓丽的温度—— 顺手牵出好些都快忘记掉的玩意儿,放在一旁,拉好拉链,我就叫唤熏香:“熏香,看看,合意否?” 熏香黯淡的眼睛一亮,瞬间又恢复一片死潭,“不语是为乐意——”我拉过她的手腕就要给她戴上,谁想熏香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思,猛地一抽回手,我一个不稳倒向后面的软塌,熏香眼中一惊,见我无事便又垂下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心头一怔。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额头碰着地面很响,隔着地毯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大惊,赶紧就要扶她起来,她却执意不肯,“奴婢照顾不周,如今姑娘身体过虚,恐日后不得有后,姑娘——”熏香眼泪如同落了线的主子,我的身子一沉便倒向了软塌,原来自己不孕了啊——我苦笑着任由眼泪肆虐…… 眼前自己的眼睛朦胧一片,是火锅的雾气给熏的,我对着自己说道。火锅?不过是让熏香寻了几个大点的温酒炉子,一锅的牛骨汤,时令鲜蔬菜,配上削得可透看风景的牛肉片再加些鲜鱼肉蛋类,自制的火锅酱,让熏香摆了满满一匙的辣椒,辣得自己直吐舌头:“祛寒——”看着熏香的隐忍欲笑的表情,我扯着眉毛一边扇着风一边解释道。 熏香一笑,火锅的气氛一扫刚刚才的凄凉,“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此前之事,安能辨祸福,唯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方可安享命中之福……”这是我劝慰熏香的话,毕竟自己这么一病,曹操也不得逼我不是,现在自己安静,岂不是很好? “枫卿好兴致!”风雪送客来。我淡淡瞥过曹丕一身暗金黑色玄边衣,熏香接过曹丕的黑色貂皮披风。 “相请不如偶遇,公子如不弃,共膳如何?”我仗着自己腿脚不方便没有行礼。 “子桓不甚叨扰。”一拱手坐在了俺的旁边。够厚脸皮,我暗下翻着白眼,挥手示意熏香坐下,她怕怕地看了曹丕一眼,被我一瞪,曹丕好笑,她才惴惴不安地做了下来…… 我将一碟新鲜牛肉端到他跟前,“公子莫不是又为寻香而来?”我问道,这几天天天准时报到,理由吗,踏雪寻梅,寻香所致,我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闲情逸致,因而对于他的出现也就不以为然了! “却为寻香而来,只此番例外,乃是腹有馋虫耳!”曹丕打趣地说道。 我狠狠嚼着牛筋,扔了几片菜叶子进去搅和着,白都不白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他随意过来他老子和老娘也不管管,原先我还被他老娘教育过的,他是无所谓,可是俺可是那什么来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呐!对就是这样,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回扫一圈,另外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涩涩道:“腿脚不适,腿脚不适——” 熏香摆了我一道,将我最讨厌的蔬菜端到了自己眼前,对于我这种莫名其妙的行径她早就过了少见多怪的时期了,我摇着脑袋将它推开,抢过曹丕手中的碟子,一个咕噜全倒了下去,顺便抛了个眼神给曹丕,看清楚点,别老挑老娘喜欢的下嘴,曹丕淡笑不语,面上线条柔和些许…… “姐姐——”当我站起来端离自己最远的一盘蔬菜时,一个人影蹦了出来,感情好,你们兄弟一个个都是来吃白食的,我不满地瞪着曹冲和曹植,“莫不是仓舒扰了姐姐兴致?”好家伙?我暗下嘀咕着。 一拍桌子,“熏香,备炉子添碗筷——枫卿火锅,多多益善,有意者,自备银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一撅嘴,挑衅地看着三个有大有小的男人们,看来我枫卿的食客正在壮大,是不是以后要考虑考虑制定vip制度呢,我抵着下巴寻思着…… 没留意之下,居然让他们肆无忌惮的笑了好一会儿,我一瞪眼,真是的,给点颜色,就一个个给我瞪鼻子上眼了是不是,“衣履不正者,恕不接待——”看着众人脱鞋跪坐的姿态我腹黑地说着,至于我嘛,嘿嘿,因为腿脚的原因,把我最经典的一双靴子给的穿上了,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很恶心地一致看向了我,我无奈的摆摆手,“全当看帅哥养眼了。”一干人等傻眼——不明所以。 我一扯嘴,“枫卿秀色可餐不成?”都盯着我看干嘛,能看的饱?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不错个个知趣的埋下了头无声狠干了起来,不过他们嘴角为什么都直打哆嗦呢,莫不是我眼花了。 “慢着……”我用筷子夹住仓舒伸出的手,“年年有余——”小心地让熏香把鱼尾收好,这才放开仓舒的手让他随意取食。 几个饱嗝一过,我便有点失态了,几次没有形象地捧着肚子,最后伸出手,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无奈的耸眉,“人可以走,过年礼留下——” 众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真是的,大过年的,就会过来剥削人家的存货,笑什么笑,不就是让你们给个红包么,哪怕是当吃饭的钱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是…… 曹丕肩膀一抖,停止了笑声:“枫卿所要何物?” 除了你的人?我鄙弃地想着,搜罗了他一身就没看见一件乘心的东西,“公子既然囊中羞涩,此饭资奢下也罢。”我蹙着眉头说道,我很体谅你的。 曹丕脸上一抖,无视对面大笑的仓舒,一个拍手,原来是有备而来啊,外面居然有人捧着一个盒子跪了下来,我接过盒子小心的收着,人吗,去留自便。 随后自己又使劲地瞅了瞅外面,见外面没有人,看来这下可以整整曹植和仓舒了,使劲的盯着仓舒,就是不说话,小子居然也狠狠地盯着我,罢了,人家老花眼怎么能跟你比,我认输地摆摆手,“子非大丈夫也,不予所求耳。” 仓舒一听,嚯的窜了出来,“何以大丈夫耳?” 我看着颇为激动的仓舒,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激将法,“子为大丈夫,何以中小女子激将之法耳?”我淡笑着喝着茶水漱口。 仓舒一听,憋了气,啪的一声,一个檀木小盒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我瞄了一眼,貌似很精致,示意熏香收下……递给小子一杯茶灭灭火,他这才屁颠屁颠外加挑衅地看了两个哥哥一眼,兴奋地坐了下去。 最后是曹植,对这一代文豪,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启口了,罢了,今天收获颇丰,他要有意,自然不必我开口,我暗想着,“今儿枫卿身体不适,不便久坐,公子若有意,好茶侍奉——”眼神示意熏香将我扶起,老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这种跪法,猴年马月我的腿才能好啊,我咬着牙拖着麻木的双腿,无奈实在是遭遇不善索性一屁股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做了下去。 几位男士脸上一顿,或看向远处,或喝茶掩饰,有甚者索性发呆,真把我气得个牙痒痒,怜香惜玉,懂不懂? 这个时候,曹子建起身了,宽大的袖子中划出了锦盒一个,带着淡淡的清香,“此乃致伤良药,健骨活血,甚为有益……”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神,亮光闪闪,我居然莫名的地悸动了…… 曹植坐下了,气氛安静了,可是自己总觉得,火热地很,感情一个个都在干旱似的,气氛干燥得令人压抑——“咳咳——”为了缓解气氛,“礼尚往来——”我示意熏香将里间自己被好的东西取出来。 墨石链子,墨玉弓箭式样的挂坠,对曹丕再适合不过了—— 碧玉袖珍玉箫,青竹纹饰,应该是与才子配对的,我暗笑着…… 至于仓舒嘛,一把镶着宝石的小型匕首给了他,省得自己玩木雕的时候总是嫌弃那刀太顿了…… 看着众人眼睛闪烁,我打了个哈欠,起身在熏香的搀扶下转到了里间,熏香一出去自己就立马兴奋的打开盒子一个个看,先从曹丕的那个大盒子开始……然后是仓舒的……最后是子建的…… 熏香正在招呼着起身要走的公子们,突然听见里间某人传出的高呼声:“啊——亏死了—我可怜的宝贝们—怎么全换来的药是啊——哪有人大过年的不图吉利专门送药的啊——” 众公子挫败的黑线,熏香太阳穴跳动:主子,您要埋怨也不要当着人家的面啊——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今夜侍寝 山羊胡子白头发的画师死了?我震惊地坐了下来——不会是因为我吧?转而甩甩脑袋,自恋狂,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怎么会影响别人的生死,我自嘲的训斥着自己…… 不过事实往往出人意料,在熏香婉转的话语中,我知道画师为曹操的某个夫人做了八幅画,可知只呈给了曹操七幅画,敢不把曹某人放在眼里?曹操胡子一吹,画师便人头落了地……恶寒……我庆幸地拍着胸口,幸亏不是我害死的。 曹操今天心情相当不愉快,晚上没有让夫人伺候,而我只好胆战心惊地在他身边观察他的胡子,经过我长期的观察曹操只要心情不愉快胡子就会上翘,生气的时候身子可以飞起来,呵呵,看来伟人都有共同之处,人家鲁迅的头发是怎么都竖着的不是么? 曹操的脚还泡在水里,手上的书卷却是捧了半晌没有动静,我仔细地给他撮着脚,待到水开始发凉,我的手开始发酸,他还是稳稳地踩在水盆子里没有动静,稳如泰山愣是搬不动,我无奈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腿已经蹲得发酸了…… “大人——”我无奈,没有动静,“水渐凉,待奴婢换来——” 叫还是踩着水盆一动不动,我持着毛巾无奈地埋下头,试图将他的脚拿出来,可惜蚍蜉撼大树,丝毫不动,倒是害得俺一个屁股墩跌坐在地,“啪”一声,书卷落水,渐起水花,落在俺的脸上,“大人——”我震惊地看着曹操用宽大的袖子擦拭着自己的脸,温柔得让我觉得他的胡子都在发亮…… “如此——”曹操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灼灼,我顿感烈焰正在扫射自己的脸,却不敢动,摸索着将他的脚擦拭干净,在放入鞋窝…… 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埋下,却没有得逞,他的手掐着自己的下巴,深沉有力,又仿佛小心翼翼,“枫卿今日侍寝如何?”眼睛里满是不可抗拒的威胁,我惊恐万分…… “哐”铜盆翻然倒地,水花四溅,脸上一片狼狈,头发都湿透了…… “不要——”慌神之间身体已经凌空,我几乎忘记了挣扎,“枫卿有言在先,誓不嫁与帝王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抵住他的胸口,声音不高,但是决绝可然。 曹操身子一震,笑声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呵呵呵……枫卿之言,孟德何所幸,但惜孟德为臣不为主,何来帝王之说?” 我明显感觉到曹操严重一闪而过的肃杀,是的,他的野心即使昭然若知,但他也不能容许有人如此说出来,可是我了解他,挣扎之中早就将他的忌讳抛之脑后:“大人之才能,无与伦比;大人之志向,可以齐天。枫卿虽为女子,刮目之中,岂会不识真龙?”我的眼睛直视着他,那里晃若星辰,深如大海,不可窥测。 突然,曹操嘴角一抖,自己身体已经接触到了床铺的柔和,“且为我暖床……”曹操面上一讪,扫过我脸上的不可置信,转身秉烛夜读起来…… 油灯跳跃中,我面上火辣——这算是放过我了,手紧紧的攒紧棉被,铜盆子在昏黄的油火中熠熠生辉,大片的水正在被地毯吸噬,我冷眼瞧着,知道曹操没有吩咐便只有等它渐渐挥发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我今晚算是得到认证了,曹操的面上轮廓是刚毅的,如果他还不一个老男人的话,我绝对相信他是一个帅哥或者说酷哥来得更合适些……可惜他之于我不过是历史,我之于他不过群花一朵,想到这些,对他的憧憬也就大打折扣了…… 眼看着曹操自己动手拨弄灯芯,我感觉到他斜视的眼神,没有一刻忽略过我的动静,渐渐的靠近,我的心跳没有了节奏,刚要起来的身子却被他按下,他没有脱衣,却钻进了我为他暖的被窝,搂上了我,紧密的没有空隙,不容我的抗拒,一个挥手,灯火全失,黑暗一片中我只感觉到曹操炽热的呼吸,侧过脑门躲着他的唇,尽管无礼,但是我却是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想脱离他缠上的刚臂,“勿动——”暗暗隐忍的声音,让我颤抖。 呼吸蹿进我的耳蜗,温温地发烫,没有节奏,没有规律,几乎是粗喘着,“今夜之后,断子桓之念,尔等不得纠缠彼此……” 我心中猛地一击,几乎眩晕,曹操——是在吃他儿子的醋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谁的女人 一夜无眠,僵直的躯体经受过一夜木偶式睡姿的折磨之后仿佛生锈了般,连筋骨都缩掉了,最尴尬的还是自己那与曹操缠绞着的头发,傻眼的自己就那么看着曹操一刀两断干净利落地处理了问题…… 精致的香囊里装着同床异梦的两个人缠绞不清的头发,刚硬与柔软的交织,剪得断理还乱,我脸红耳赤地看着曹操将香囊佩戴在腰间,躲避着他直视无讳的眼神,自此谁都知道自己是曹操的女人,没有身份的女人,准确的说是唯一一个不要身份的女人,这应该算不得破坏了历史吧,我自我安慰着…… “铭感大人怜爱——”我接过曹操给自己的玉梅,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低低哀叹着,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梅花,自打自己与梅花结缘之后,就一直发霉地生了花…… “孟德——”不容置疑的口气,让我一怔。 曹操看得出自己的迷惑,眉毛微微打结,“唤我孟德——” 我一抖,放下玉梅,恭敬地伏地道,“大人荣宠,枫卿铭记五内,大人一代人豪,岂可荒废礼数,枫卿何德何能,岂可一毁大人声明?” “声明?”曹操挑眉,手间把玩着锦盒中的玉梅,神色不明,我惊恐着不会又触了曹老大的忌讳了吧!玉梅圆润光洁,却盖不住曹操眼中莫名的光芒,“世人皆道吾虽托名汉臣,实为汉贼。枫卿意下如何?” 眼神闪烁间,我感觉到了阴森的杀气,宽大的袖子罩住了自己颤抖的手,埋着的脑袋盖住了自己渐白的脸色,声音无波,心里却是百般波澜,“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耳!大人何以为信。” “哈哈哈……”玉佩在曹操手中跳动,“唯枫卿视吾心声矣……”眉头一跳,神色严峻,“唤我孟德——”字字诛心,我为之惶恐。 “奴婢不敢!”我俯首低语,虽然经过地毯反射过来的声音沉闷,却依旧清晰可闻。 脑袋明显感觉到力道的控制,被迫与他对视,眼神闪烁,深沉异常,默地一叹,“唯枫卿可忤逆孟德再三……”深深地无奈,“但求一知己未可!” 我被他语气中的感情深深触动了,如果早识十年,或许此刻我便完全臣服于他了,“大人一世英杰,何愁红颜知己,枫卿不才,愿与孟德交心,不予大人为友,私下无间视为交心,唤其字何难?”我只想告诉曹操枫卿愿做孟德的知心红颜,却不会与一代相丞或者日后的魏武帝交心,我要交心的不是地位威信势力…… 曹操明显眼神一怔,随即笑从内心而出,“唯枫卿不与世家为伍!好好好,孟德之幸哉。”一只大掌摆在自己面前,玉佩晶莹圆润,异常顺眼,我眉开眼笑。 “以此为信,玉毁情依在……” 我郑重地接过玉佩在他面前将玉佩系好腰间,盈盈生辉,流光溢彩,“枫卿定将视之如命,不离不弃……”是种承诺么?淡笑中我看见了曹操眼中盈盈光辉,异常柔和…… 除了那个脸红耳赤名不副实的所谓夫妻之夜,曹操还算得上是一代君子,尽管世人皆道他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但是一旦大家处在我的角度来重新审视他的为人的话,人格的魅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嘭——”端着的洗面水倾身倒地,面前人物胸襟一片滴答,我尴尬间突然发现自己冲撞了一个自己避之不及的人物,“枫卿无礼——”嘴中的话未有吐尽,手上却是一片慌乱,手绢在某只老虎的胸前猥亵着,迷糊的某人自是没有发现对方嘴角牵起的弧度—— 待到我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已经越矩时,两只手已经被控制在那人的胸前,一个拉扯,我的脸居然印上了某人的胸膛,冰凉的衣襟上传递着某人稳重的心跳和热气如火的温度,烫醒般让我一个激灵。 “公子——”我试图唤醒某个眼中没有理智的人物,“大人正待枫卿伺候——”眼前人物手中一紧,我疼的发不出声来,是什么怒火让他烧成这样…… “早知今日,前日深夜……”眼睛的红色让我惶恐,他没有说下去…… “一场春梦……”我抖动着嘴唇吐出几个只有自己才听的见的字,自己都告诉自己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那夜的吻,至今都带着余温…… “却是如此——”眼中的詪厉让我哦一怔,“今夜——”声音擦着自己的耳际,滚烫的呼吸如此熟悉,我不禁一颤,“让熟悉继续……”手腕上的热度消失,怅然若失,莫不是自己有自虐的倾向,我瞥了撇嘴。 “枫卿并非大人的女人……”我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几个字,背对着自己的颀长的身子一顿,“很好——”渐行渐远,我抚着打乱的心跳蹲下身子,看着翻着身的铜盆还在打着颤,正待伸手将其拿起,一双熟悉的靴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中……我大叹自己的衰…… “枫卿为何人之人哉?”仿佛烧着了的油锅,爆炸的感觉在轰炸这自己还没有稳定的心脏,心脏病——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藕断丝连 “咳咳——”卞夫人地一声干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同时也惊醒了某个眼光正在热烈缠绞着枫卿的男人,男人冒得知道自己失态,慌乱中对上了曹操怒火正盛的眼睛,头低垂的那一刹那,他身边的女人几乎已经将手绢缠绞进了手心…… “子桓、子建——还不拜见梅夫人……”卞氏一声令下,两个男人几乎默契的沉怔一瞬,我看见了曹操太阳穴的跳动,那偌大的袖子里的手更是要将桌沿捏碎了…… “子桓(子建)拜见……梅夫人……”梅夫人?没夫人。呵呵,历史上本不就没有我这个人么,我在心里自嘲着,居然忘记了虚礼相扶。 卞氏脸色很是难看,本来这样是想断了两个儿子的念头同时也好在曹操的眼中得到认证,可惜这个女人居然当众不给面子,手下一紧,手绢几乎褶皱…… 蓦地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公子们多礼了……”伸手虚扶一下,不敢多瞧,一来是碍着曹操多疑的性子,二来也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的那股不甘心,再者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说实在话虽然感觉上没有什么,但真是要做起来,我却是没有那般的信心和坦然了…… 气氛似乎没有因此而得到缓解,仿佛僵硬得冻结了起来,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我得到安慰的话,那么就只有环夫人暗暗给我的眼神了…… 此后的尴尬少了很多,仓舒因为生病没有来,历史并没有告诉过我曹冲的死因,不过后年的一月却是他的死期,想起那双机灵异常的眼睛,心痛中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在这仅剩的一两年里让他过上属于自己的快乐日子…… 一次类似家族认证的家宴草草收场,曹操有几个儿子我还没有数过来,他有几个姬妾我也懒的去数,因为还有相当一些不够档次的根本就不会露面…… 晚膳备下了曹操的,至于他会不会来,我给了熏香一个眼神——无所谓。 曹操最终还是来了,不过按照现代的理念他来的时候该是吃夜宵的时候了,我无奈地从暖暖的被窝里起了来,也不知道他是刚从哪个女人的被窝里钻出来的,我撇撇嘴暗想着…… 曹操见我这样,二话没说,拿起毛毯将我裹成了一个茧人,我无奈,他一使力我便连人带毯子被带到了床上,被窝里还有余温,曹操便在我铜铃般大的眼睛下宽衣解带了,我没有看见将军肚,他似乎矫健得很,单衣下的身躯强壮可比而立之人,被子被小心地掀了开来,没有我意想之中的冰凉,有的只是贴近火热躯体和耳蜗上的燃烧温度…… “大人——累了——”我用手捂住不停歇的薄唇,淡淡道。 曹操眼中一怔,没有了动作,眼神中挣扎片刻,一声哀叹,我便被带进了怀里,“孟德适从卞氏而来——”我心上一怔,是去安抚这个大老婆了?如果没有那几个优秀的儿子,或许曹操并不定会宠幸她吧! “孟德明日便将……”我用食指抵住他的唇,摇摇头,他的眼睛黑得让我眩晕。 “枫卿只知道,大人需要休息——”我淡淡地将被子拉上直到只露出两只眼睛,轻轻阖上,不再言语,细长的睫毛接触着坚硬有力的胡须,柔嫩的眼皮被刺的痒疼,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皮,结果脑袋被摁进了曹操的胸口——如果说我对曹操有什么感觉的话,这一刻便是我的回答,这种温暖似父似母不是夫…… 第二日,曹操便带兵出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他将直取并州…… 走运的是,曹操似乎并没有对我禁足,原因嘛——反正他阴晴不定,也就不加深究了,但是隐约猜测曹操出兵前一天将我的身份公众无非是在警示众人,自然也就少了份疑心,而他昨晚对卞氏的宠幸更是可以让卞氏成为自己监视两个儿子的最好武器,曹操爱算,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自然也不例外…… 去探望仓舒的路上,我看见了曹丕和甄宓夫妻俩,本想避开,却不料他俩一拐便进了矮墙,我无意追究,就打算这么离去,却听见了响亮的巴掌声——我的心一怔,身体已经贴向廊柱掩身其后…… “母亲有言,子不与父斗,况为一女子乎!”欲泣的声音,却是异常坚定。“子桓何以藕断而丝连,欲拒却还迎,如此之心,何以担当,何以所为?” 尽管只看见曹丕的背影,但是我知道他的脸色定不好看,背后的手正狠力地攒紧着:“为妻不善,何以持家;妒妇之心,吾何以不知。空有如花之貌,但无容人之心,此后但凡母亲面前煽风点火,吾定不饶!”冷冽的语气让我都为之一震。 佩环叮当,佳人颓软在地,我看见了甄宓眼角的盈盈剔透,她或许是真心爱着曹丕的…… “夫人——夫人——”熏香寻我而至,我一个愣神,这不是暴露无遗了吗?我恼心地顿足,头一抬起,高大的身影便已经堵住了自己的视线,我避之不及…… “梅夫人——”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字字带血,声声有愤。 “公子多礼——”我愣愣地说出几个字,曹丕身子一直,不语间脸色阴沉…… “夫人——”熏香见势不妙,“奴婢给公子见礼了……” 曹丕闻声身子一移,我顿觉空气顺畅些许,猛地一抬头刚好对上曹丕黝黑的眸子,狭长的凤目倍显苍凉。 “还望公子善待姐姐……”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我无奈地吐出这几个字。 曹丕身子一顿,无语无声,我埋下头,也是沉默……半晌,才感觉到熏香有意无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我这才发现甄宓的存在…… “姐姐……”尴尬中,我不知如何言语…… 甄宓眼神一闪,出声冷冷,“甄氏不敢,多谢夫人抬爱……” “姐姐保重……”我无奈,不曾想挽回什么,只是觉得她作为女人很可怜…… “夫人若是尚唤甄氏一声姐姐,切莫误己误人,失了大人怜幸……”看来鸿沟已现,我无语,她是笃定我破坏了她和曹丕的感情了,用曹操来压我让我安分点?唉,女人一旦陷入感情,淑女与妒妇也可以划等号,我叹息地摇摇头……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葡萄美味 就在葡萄很熟的时候,曹操果不其然顺利平定了并州,什么叫做吟鞭直指江山,看着曹操在马上的姿态我便笃定,他不愧是命定的杰雄…… 曹操回来的第一夜就打算在我这里过,可惜现在已经不是需要暖炉的时候了,我意有所指地在曹操吃过我的手艺之后将他成功地推向了卞夫人……果然第二天卞夫人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好就连看我的眼神也是柔情似水,感情曹操的功夫了得,到现在卞氏都还没有清醒,我在心里yy着…… 此后几天,曹操似乎不是一般地忙,除了应付众人的阿谀奉承之外,曹操的心中无时不刻不在勾勒着江山的样貌,而他的床边女人似乎也没有那般挑剔了,谁被安排去了,谁就伺候他就寝,只是多疑的他总会半夜起身离开,谁也不知道后半夜他会睡在哪里…… 就着我和卞氏的关系,自己自然会被排得后后的,我心里明白得很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其实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倒是熏香的嘴撅了好几天,逗得我直笑…… “熏香,上葡萄……”我擦着手上的葡萄汁嚷道。 熏香两眼瞪成了铜铃,“夫人,您这是……”我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那几个空空的盘子昭示着自己的‘好胃口’。 “就要嘛……”我可怜兮兮地缴着手指头,熏香一脸鄙弃,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我的小孩子心性了,无奈的摇摇头,不多久一盘新鲜的葡萄便上了市…… “夫人您可得珍惜着身体,如有差池,奴婢无法向大人交代……”熏香将我吃成这样,抖露着心里的担心。 “唔唔……大人……”我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却发现自己吃葡萄没有吐葡萄皮和籽,我哀怨地看了熏香一眼,“若是生了根发了芽我为你试问!”我指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胃嗔怒道。 熏香淡然一笑,“此非正和夫人之意,日后自然有的是吃不尽的葡萄……” 我气岔地瞪了她一眼,“熏香,大人最近可是来过?”我用x光扫视着熏香,绝不容许她有一丝欺瞒。 熏香不语半晌,摇头,点头,挣扎片刻,“夫人自是清楚,何以为难熏香?” “那就是来过了?”我撑起双臂,站了起来,心想:难怪这几日总是睡姿不良,还热的要命,感情曹操是半夜被踹下床到我这儿来借床来着的…… 熏香埋下了头,我看着油光可鉴的头顶,心中愤然,自己对熏香也不是一般二般地好,咋的她就这般为曹操卖命呢? “去,院子里有人来了——”我透过窗户看见了渐行渐近的白色人影,我噗地吐出葡萄皮,还真不是稀客,我在心里嘀咕着,回头就见熏香不知道啥时候就将桌面收拾地干干净净,这回人人已经迎了过去。 “姨娘——娘娘——”把我给呛了个半死,每次遇上他,他都叫得不清不楚的,我掏了掏耳朵,怎么听都像是在叫某位皇帝的妃子来着,虽然现在还没有‘娘娘’一说。 我开心地接过从丫鬟怀里就要往我身上跳的小家伙,一只哈喇嘻嘻的嘴就这么如吸盘似的贴了过来,“姨娘——娘娘——香香,葡萄——葡萄味道……”我哑然,你往哪里亲来着,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确却是一脸无辜…… 算了,就才两岁大的孩子,你跟他叫什么劲来着,我平息着呼吸,转而看向立于一旁的曹子桓,“有其父必有其子——哼……”不请自来定没有什么好事…… 曹子桓面上一暗,接过孩子,就让丫鬟带了下去。 “想必是子桓扰了夫人雅致……”每一次夫人二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我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又不是说自己的夫人,有的时候甜丝丝的,有时候又酸兮兮的,我连忙摆手纠正他的错误…… “可是梅夫人——公子莫乱了身份,伤了卞夫人的心!”曹子桓脸上无波,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瞬间又恢复正常。 “梅夫人说的是——”曹子桓声音浅淡而淡定,引诱不甘……我一伸手示意,大家便坐了下去。 “枫卿无所款待,今日葡萄泛灾,公子如若不嫌弃,不妨一试。”我示意熏香将一盆子葡萄摆在曹子桓的面前,自己则肆无忌惮的吃了起来…… 感觉不对,怎么嘴上火辣辣的,尴尬的摸了摸嘴唇,这才发现火热的发源地,我不禁皱眉,就算我吃相难看了点,也不用这样火烧似的盯着我吧……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曹子桓脸上一讪,尴尬的请辞落荒而逃…… 什么时候我一瞪眼有这般威力啦,我疑惑地挠了挠头……熏香一边傻眼间,心里更是清明警惕了几分。 晚上,曹操来的时候,我留了个心没有睡着,只是感觉到,嘴唇上的触觉,那种粗糙与柔软的摩擦,几乎可以产生静电,仅是他指腹间的热度,就燃烧了我全身的敏感点,装睡变得不可能起来…… “大人——”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自己嘴里怎么变成了呻吟,我哑然的张大了嘴唇…… 天雷勾地火,燃烧中,舌头变得麻木,呼吸几乎断绝,如果没有带着男人摄人心魄味道的呼吸传递,那我会不会就这么燃烧殆尽,难怪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嘴里突然的辛味带着咸涩,我猛地惊醒,舌尖被咬破了一点点,“——”曹操抚着自己的嘴唇回味无穷的沉言道,“只是这种美味——”自己的脸突然被他捧起,仿佛要刻下我脸上每一个线条一般,“除了孟德,谁敢碰得?!” 我陡然一怔,这是——曹操在宣布他的专属权么……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以身试药 “枫卿——姐姐——”看着脸色蜡黄身体单薄的似片纸的曹冲,我不忍心,将他那欲起的身子又重新塞进被子里,自己的眼睛有些瑟瑟了…… “仓舒起色见好,还是好生注意着……”我抽了抽鼻子,那里似乎已经不争气的开始有液体溢出了……“仓舒可曾忘记那日与枫卿之约?”我慌忙低下头,掩盖眼睛的湿润。 仓舒不语,蜡黄的脸上阴云密布,似深思似挣扎似发愣,我撇过头,让眼中的泪水干涸。 “也罢,只要仓舒生龙活虎,枫卿便心愿以偿了——”我转移了话题,手里的那只手已经不是一个孩子的手了,那骨架明显告诉自己这个少年已经十一二岁了,如非病态,也定是双修长的俊手,自己就这么盯着他的手若有所思…… “公子,吃药了……”彼此沉默中,曹冲的贴身丫鬟端了药过来,一式两份,满满的两碗,我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丫鬟将药放下…… 怜惜地看了他一眼,“姐姐今日,便与仓舒同甘共苦……”端起托盘里的苦药挤着鼻子往下灌,每碗喝掉一半,这样我和曹冲便是同样的药量了,我苦笑着,我倒要看看那个背后小人能兴什么风浪……自从喝药以来,曹冲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日渐消瘦,我十分怀疑这药里头有问题…… 曹冲欲言又止,叹息着在我的搀扶中将药喝的一干二净,两只碗见了底,嘴中已经没有了味道,捡了几个蜜饯塞进自己和仓舒的嘴里,又灌了许些水,貌似自己感觉到曹冲会碰的食物我都会去插上一脚…… 就连熏香的炉子自己也会有意无意的去捣鼓几下,小说看多了,就怕这里头的什么药会跟曹冲的药相生相克……晚膳我特意地自己动了手,虽然他吃得不多,但好歹还有那么一点胃口,我看着欣慰,按照道理曹冲是在后年才会……可惜这场病来得如此突然,我在心里的预感很是不好…… 晚膳过后我也不便留下,环夫人由于身体原因以及担着的这颗不安的心,经常性的头疼脑热失眠无力,除了过来看看几乎就干不了什么…… “子欲何为?”黑暗中自己的胳膊被勒住,听着声音,我的心猛地一缩,果然是他,我嘴角一勾,黑暗中我看见了一双异常闪亮的眼睛,寒光瑟瑟…… “只容公子雅兴,不让枫卿闲情,公子此话做何解说?”我愤愤地抽出手臂,明显是做贼心虚了,我按下里咬着下嘴唇。 “并非子桓所为……”淡淡的声音,但是咬字却是异常清晰,我身子一僵,他可信么? “但凭良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天色已晚,还望公子自重……” “枫卿……”悠远深长的声音,震慑心扉。 “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自打自己身份变了之后,我都几乎忘记自己的名字还是这么动听的,呃——不对,我转而一想,若是换了曹丕,这样的称呼似乎有失身份…… “子桓只愿保你,切勿插手……”声音一顿,深呼吸中深深的无奈,敲击着我的心,“即便是父亲,之于仓舒,也是无奈……” “枫卿不懂,枫卿只知,血脉之缘不可解,骨肉之情不可分,我之于仓舒,友情胜亲情,枫卿定不会置之不理,放任自流……”我一掐手心坚定地说道。 “一子之能,众子之用,孰轻孰重,枫卿掂量……”曹丕偏身从我身边走过,带起风声,只是他的话却是重重地捶击着自己的心脏,让我猛地一怔……是啊,曹操的儿子的确很多死了一个或许会可惜,但是作为枭雄的他最会算得失了,如此精明的人物——呵,到头来也不过是连血性都放任掉的人……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我或许是最笨的,用自己最傻的方式去爱护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我又何曾想过,曹操何其精明的一个人对于曹冲的事情怎会视若无睹,呵呵,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几次看见曹丕,眼神闪烁间,他无语而过。仓舒的身体或许好多了,至少在我看来他能教我识字了……自此众人才恍然所悟,我这么个能得到文豪赏识的人居然不识字,脸上的火辣让仓舒的心情好多了……也算划得来了,用他的话讲就是:无所不能之枫卿竟似常人不得要领……我哑然,你又不是夫子,怎么也那拿个戒尺敲我脑门啊? 只是仓舒的病情时好时坏,自己貌似也荣宠殆尽,有的时候甚至几个月见不到曹操,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我淡然,也许这也是为了我好,后院中那个夫人没有根基,只有我——如若荣宠备至,那么我的小命便也要购保险了……曹操总是要外出的,在这期间,少掉一个人也不足为奇…… 直到程昱的到来,我那淡定的梅林才一扫多日的冷清,他想让我接待一个重要的人物,这才猛然想起,建安十二年,徐庶的母亲……呵呵……在我的淡笑中,程昱的眼光变得不一般,探究变得深了,我赶紧收掉眼中的光芒,“来者即为客,程大人无需多虑,枫卿定当极尽地主之谊……” “有劳夫人——”程昱还想说些什么,我了然地一笑。 “程大人之虑,枫卿知晓心中……”曹仁的惨败,曹操心中岂会痛快,虽然嘴里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心里岂会就这么容易就搁置下?程昱是了解曹操的,同样他也貌似对我知道不少,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我这个梅夫人可以安慰他,我不置可否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恭敬有礼的退下去了,我的心却是翻江倒海——徐庶来归,诸葛出山,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向前迈进了一步,只是我,到底是被历史埋没了还是被历史麻痹了……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卿从何来 如非《三国演义》的出彩,何来徐庶进操——一言不发之说,看过《三国演义》的人 都为徐庶的明珠入泥而感到惋惜,可惜历史毕竟是历史,虽然没有亲眼见证的机会,但是日 后能够位列三公的徐庶绝非等闲之辈,更不可能在曹营中就此埋没…… 按照历史里的说法,诸葛并非在徐庶离开刘玄德之后才出山的,相反徐庶是在经历过长 坂坡之战后才离开刘备为母进曹的,而且徐庶也没少出谋划策甚至深得曹操的喜爱,并且不 仅如此,就是魏文帝时候,他也经常与司马懿出谋划策,从而位列三公…… 如果我穿越的是历史上的三国那么徐庶怎么可能在建安十二年来归呢,莫不是我的出现打破了历史的正常规律?如果我穿越的是三国演义里的三国,那么我该庆幸自己或许有幸可以见证一个孝子的孝义还能看到火烧博望和新野的历史遗迹,可是一切现象的表明我穿的是历史而不是小说……那么这个时候程昱的安排不得不让我匪夷所思了…… 很少看见曹操大笑,尤其是郭嘉死后……即使公孙瓒斩杀袁熙、袁尚这件事情果如郭嘉所料,但是我在曹操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悲凉——那个因为水土不服气候条件恶劣在曹操搬师北回前由于操劳过度而英年早逝的郭嘉,我只见过一次,单薄的身体,灵犀的眼眸,文气的俊脸,虚浮的脚步,语言中的笃定,言笑间的信心,为我在构筑了一个三国英才的形象…… 郭嘉之死,是曹操之哀,同时也激发了他对人才的迫切渴望,而这个时候的徐庶正是崭露锋芒的时候:击败了曹将吕旷和吕翔,斗金锁阵胜曹仁,并且智取了樊城,甚至让曹仁狼狈而回哭着在曹操面前道明原委…… 所以一旦提到徐庶的名字,曹操那眼中势在必得的眼光也就不言而喻了—— “枫卿可知单福其人……”伺候曹操于书房正对着一个香炉发呆的我被曹操一句话给雷得醒了过来…… “大人所言之人若是徐庶徐元直,枫卿倒是有所耳悟……”我用绢帕扫了扫炉沿的粉末淡淡道。 “哦?枫卿但言无妨——”曹操搁下竹简,一跳挺眉,但听下文。 “至孝之人……”我手下没有停顿话锋一转,“少时游侠江湖,后因冤狱改名更姓,继而其武从文,此人甚有谋论……”一口气说完,我抬起头坦然地看着曹操,他的眼中精光四射。我知道自打郭嘉的一句“此女不凡”之后,曹操看我的眼神便变得时而清明时而恍惚,而程昱对我的探究,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曹操的指使,但是至少曹操是默认了的,否则程昱岂能进得梅林,我不禁哀叹,我不过是知道以后的一下事情,这到底是福是祸…… 看着曹擦蓦地认真的眼睛,如果我穿着高跟的话或许我还会跟他对视一下,只可惜面对着海拔的差距我还是选择维护自己的脖子,所以我没有抬头——感觉肩膀一紧,我的身子一窒,慢慢对上他俯视的眼睛…… “?”几乎是一字一顿,里面的感情复杂万分。 我淡看自己肩膀上强劲的手一眼,莞尔,“自是与大人无异!” 曹操手上一收,我疼的皱眉,身子紧颤,“修得欺我!”身子被他的一个晃动,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肩膀骨头崩裂的声音了。 “孟德——”我轻声唤道,曹操身子明显一震,眼中的狠厉顿时消散大半,手下松了些许,“枫卿非物非仙,自是出自娘腹凡胎……”看着曹操怔怔的表情我莞尔…… 突然身体猛地一个前倾,狠狠地撞击在他健壮的胸膛上,嗑得的我脸颊直疼,腰间的一个紧锁更是让我窒息,我挣扎的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索性由他去了。这个时候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震得的脑袋嗡嗡直响,“枫卿,枫卿……” 听不清他后面的言语,只知道恍如蚊声之中满是感情,我怔怵的瑟缩着将双臂环上他的精腰,他的身子一抖,更加将我拥紧,“恨不相逢未娶时……”我的脑中突然出现这样一句11话,嘴中居然就那么喃喃出来了,感觉到头顶不一样的热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曹操的鼻子可比蒸汽机了…… 我一仰头,对上曹操看自己的眼神,脸上一热,“枫卿胡言乱语……大人无需挂怀……” 曹操一叹,抚弄着我的鬓发,“枫卿何其风貌,而孟德行将枯朽,卿他日定当另行婚嫁,正室之牵绊,孟德何其忍心……”我身子一怵,眼中印着曹操头上掩盖不住的银丝,心里一酸。 曹操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误会,我从未想过正室之位,而曹操不是不愿给,而是怕日后自己死了,我无依无靠孤苦一身,像现在这样日后还能另行择婚,我鼻子一酸,眼睛湿润,曹操——我注定要负他了——轻轻附上那只在自己脸颊上流连的大手,契合之处,温暖传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结识文姬 尽管程昱远见有余,只叹徐庶谨慎之多,徐母终还是没有接过来——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徐母三番五次拒绝跟在徐庶身边,偏偏曹操派人去寻她之时她却是已经坐上了徐庶迎接她的马车……这不得不让人扼腕…… 北方基本平定之时,曹操忆起往日恩师蔡伯偕,感慨孤女陷入匈奴之苦,便亲自让人捧上千两黄金和一双白璧到匈奴将左贤王王妃胭脂赎回,匈奴出于多方考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与北方一雄曹操交戈,周近成功地将蔡琰蔡昭姬护送回她的老家陈留郡,只可惜那里已经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曹操于心不忍便为她做了主让她嫁给了董祀…… 董祀风华正茂,一表人才,又精通书史,颇善音律。本是天作之合的美事,只叹董祀其人自视甚高,而蔡昭姬尽管才名远著,但毕竟是个‘残花败柳’又是三度为妇,此前十六七岁‘克死’首任丈夫卫仲道,二十三岁被掳成为匈奴王妃,如今三十五岁风貌不在又是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董祀岂会珍惜她,别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就是媒妁之言的无情夫妻的关系也比他们要好…… 人人都可以回归故里母子团圆,独独她不能两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有幸轻言目睹了一代才女的风采并且亲耳听见了她的《胡笳十八拍》,其中的感情,不禁勾起了我对故乡家人的回忆,而我却没有她那般心伤,可见她一生的坎坷和无奈,到底是多少辛酸和泪水的交织,又是多少风雨与痛苦的折磨,才让她的歌声如此扣人心弦,使人欲欲拭泪…… “夫人——”曹昭姬的声音不如她的脸那般岁月峥嵘……如此动听的音质,我不知道她在羶肉酪浆的生活中是如何保持的。 “昭姬姐姐多礼了……”我顺势将她扶起,“姐姐委屈了……”我看着她那不一般的眼眸闷声低喃道,蔡昭姬闻声身子一怔。 “夫人仁心,昭姬多赖大人恩德,幸甚至哉……”平顺无波的声音在我耳中却满是无奈。 “董大人可是怜惜姐姐……”我口一快,貌似自己跟她还不是很熟吧,赶紧改口,“枫卿一心仰慕姐姐才华,有口无心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夫人快人快语,昭姬岂会多心,只叹昭姬一生多舛,以残花之姿误夫君之风华,昭姬已是满心羞愧,何来怨言之多……”蔡文姬埋着首,发丝低垂之下的阴影将她掩盖得更深了…… “姐姐善心,董大人势必珍惜,只望姐姐多自保重,切勿忧心多思,如今回归故里,熟亲好友,岂容姐姐孤苦煎熬……”我认真地看着她,“姐姐心绪万千,若是枫卿力所能及,定当分忧分劳,出姊之口,入吾之耳,姐姐可诉说衷肠,切勿独独哀泣……” “夫人——”昭姬眼睛湿润,“昭姬何德何能……” “姐姐无需多想,枫卿与你,只姊妹之情,无身份之殊……”我抽出袖中的丝绢递给她,“姐姐莫不是怪罪妹妹多事?”我看着她怔怔不能伸出手的表情,自己亲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拉下她坐在古筝旁,慢慢聊了起来,看着她拨动琴弦之时的情态,自己也跃跃欲试,只可惜天赋就爱挑人,俺嘛除了抵着下巴看着她那灵动的手指之外,就只有发呆了…… “董祀见过梅夫人——”我一个机灵,已经有人向我行礼了,我赶紧站了起来。 “董大人可是偕昭姬姐姐而回?”我挥手虚扶,他顺势站起。 “正是——”果然一表人才,我赞叹地瞟了昭姬一眼,疑有红晕飘过,我领会地一笑。 “既如此,昭姬姐姐,枫卿就此别过……”整了整衣袖,想起徐志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自己虽然也想来那么一招,可惜就怕太惊世骇俗了,索性收起自己的心思,认真地盯着董祀看了几眼,直到把他看的埋下头来…… 我牵过昭姬的手,“昭姬姐姐与我相见恨晚,日后自当府上拜访,董大人莫怪!” “夫人所至,自当蓬荜生辉……”董祀拱手。 “既如此,董大人可携姐姐回去,好生相持,白头偕老……”我话中有话地在她们两个身上扫瞄了一下,“董大人至情至性,定当不负姐姐——” 董祀身子一震,没有言语,我淡笑着目送两个僵直的身影离去,不出一年,他们——我莞尔,他们定当不离不弃,看破生死,游戏山水丛林,乐得逍遥自在…… “大人——”一进门便看见端坐着看竹简的曹操,我轻声一呼,又怕打搅到他便停住了口。 这时候曹操手中竹简一搁,“枫卿由何而归?” 我脚下一顿,扯起嘴角,“适才与昭姬姐姐相谈甚欢,怕是忘了时辰,这才尽兴晚归……”我淡淡地扯下头上的钗饰,放入锦盒,缓缓坐下。 听见曹操有力的脚步声,我不慌不乱地梳理着散下的头发,已经很长了,突然后背一阵温热的摩擦,曹操居然将我拥抱入怀,脸在我的后背上摸索着,“呃——大人——”我手中的梳子被抽走…… “枫卿为孟德诞下灵儿如何?”闷闷地声音烫得我后背发麻,可能么,不说自己的身体,就是曹操的年纪也……我干咳着,嗓子火热……“孟德私心,此生有枫卿相伴,枫卿可愿与孟德生死相随?” 身子的一个回旋,脸已经被一双大手控制住,我看见了曹操眼神中的认真和一丝慌乱,我无奈地撤回眼神,“哎——”手附上脸颊上的大手,缓缓扣住,“董祀之于枫卿,不过姐夫之情,坦荡之处何来儿女私情,大人如此不信枫卿乎?”我温柔地对上曹操的眼睛,“若是大人不弃,枫卿自当相随……” 曹操眼中瞳孔明显一收,我的后脑勺被扣住,脸被捂在他的胸口,那里怦然跳动,轰鸣声中震颤了我的心房…… 激情过后,余温未消,相拥的我们彼此无语,最终还是我打破宁静,“昭姬之于大人何为乎?”只是想到现代人们对曹操和蔡文姬的演绎,我瑟瑟地开了口。 “呵呵——”笑声震颤曹操的胸膛,“不过仙师益友之女,吾怜之孤苦无依,遂为其谋婚,以尝伯偕遗愿哉。”大手抚弄着自己汗湿的脸颊,燥热在心头攒动,我羞涩地撇过头,却被他控制住,被迫与他对视,“枫卿以为何?” 我一顿,遂眉开目朗,“才女英豪,天造地设,大人莫不惋惜?” 曹操手上一怔,大笑起来,“枫卿所言句句妒意,想那昭姬才华皎皎,何不怜枫卿绝代风华?”曹操也会调情?我挑眉。“若真是才子佳人,董祀岂不妙哉?” “只怕大人好意,他人无情,眼下昭姬夫妻何其凄凉……”我想起蔡琰落寞的表情,一时间忧上心头,皱眉道。 “昭姬之能,枫卿不知,若待时日……”曹操的脑袋突然遭我正上方,阴影一片,我顿时羞红了脸,“必能契合……”身体被怜惜地覆盖,我郁闷地想着,这古代男人到底要到多少岁才会没有这般闲情逸致和激情啊…… 注:蔡琰,原字昭姬,后为避晋文帝司马昭的讳,改字文姬。历史上有名的‘文姬归汉’大约发生在建安十三年,此处略有时间上的错位,切勿深究。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仓舒之死 看着仓舒微凸的眼眶,毫无血色的脸颊消瘦得几乎贴着脸骨。我暗咬住下嘴唇,手抓住宽大的袖子边边,深长的指甲仿佛入股般刺入自己的手心…… 微微顿了顿,咽下喉间的唾沫,不是一般的苦,一只手轻轻地附上了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眼神一闪,我手上一顿,一只手居然附上了我的手,尽管只有十三岁,但是他的手还是可以包围我,骨骼嶙峋间磨蹭得我手心发疼,心里更是发酸,双手握住他的手。奄奄一息的呼吸,颤抖地嘴唇,我酸涩着眼睛将耳朵凑近,“……手……手……”我猛地一怔,眼神淡淡地划过自己的手心,淡淡的墨痕——885,是我教给他的,“傻瓜……傻瓜……仓舒真是个傻瓜……”我搂起他轻如鸿毛的身体,尖锐的骨骼蹭得我发疼,却让我越发心疼得将他拥紧,他轻轻得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在感受这个怀抱的温暖…… 缓缓地将他的身体放下,肩膀湿痕斑驳,我不忍心地撇开眼光忽略他眼角的晶莹,曾记得,你对我说过,你不想死,不舍得抛下枫卿姐姐一个人走掉,我和你约定,我不让你走,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我抽泣着在他身边无声地说着…… 慢慢地起身,古筝已经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意的拨弄着琴弦,零零碎碎不成曲调,狂乱中轰鸣着自己的耳膜,“仓舒不得笑话枫卿……”我扯起嘴角淡笑道,苦笑便是如此,心痛中笑得凄惨,“仓舒欠我一个约定,可曾记得?休得忘记,抚琴相教之约……” 乱中渐渐找到音律,先前跟昭姬学的零星几乎全部排上了用场,短暂地停顿,琴音深起,渐渐掀开贴合的嘴唇:“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最后欢言 你曾记得 没有分寸的倾说 怎么只有这首歌 会让我想起你 醉清风 梦镜的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心痛 风花雪月颜容 和你最后欢言 你曾记得 没有分寸的倾说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 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了 曲终人散 谁无过错 我看破——” 手上没有停顿,低低的清唱,仓舒越来越轻微的呼吸声音宛如扬声器里传出版震颤着自己的心灵,我的手指开始发软,琴弦蓦地开始冰凉刺骨,猛地一抖,指间花落琴弦红胜火,弦声崩然轰鸣,断弦摇曳,在血红的掩映之下越发苍白,我怔怔地站了起来,恍惚中我听见了泪水滑落滴到地上的声音,与心支离破碎的声音一般强烈…… 身后哭声四起,环夫人已经哭不出声音了,不停息的抽噎仿佛要断了气般,我心一滞,身子瘫软下来,昏昏然不知今岁几何…… 醒来之时,外面的惨白刺伤着自己的眼睛,我毫无意识地用手挡住,触到一丝温暖,手上一怔,焦距才锁定了眼前之人,依旧刚毅的脸庞如此地憔悴,红得胜血的眼睛满是伤痛却是清明得厉害,我瑟瑟地将手附上他的脸颊,张合着自己干涸的嘴唇,“大人节哀——”感觉手下一顿,曹操眼角一缩,自己眼角却是一阵滚烫,一串珠子滑落…… 温暖的大手轻柔地划过自己的脸颊,珍惜地抚着自己的眼角,我感觉到了湿润与刚硬的摩擦震颤着,“仓舒未去……”胡须扎着自己的手心,痒疼发麻着,一只手隔着厚厚的棉被抚上了我的小腹,“安眠于枫卿腹中……”看着自己怔怔的眼神,曹操顿顿道…… 我脑袋一嗡,视线自然扫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会是仓舒再世为人地居住地么,我求证似的看着曹操,自己的手一紧,曹操满眼肯定,“足月之余……” 另一只手怜惜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瞬间自己的眼睛不再烟雾迷蒙,一片透亮,虚晃的空气中我看见了仓舒淡笑的眼眸,是你吗?姐姐的一个拥抱真的换来了母子情分,难怪自己在拥抱他时候,小腹微热……我扯着嘴角淡笑……终于我在大学天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断臂之痛 “公子……饶……饶命……呃……”我惊悚地看着墙面上挣扎的影子,“咯”毛骨悚然的声音之下,我感觉脖子一寒,那人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颓然落地,睁大的眼睛深深的恐惧正在看着自己的方向……那是曹冲的丫鬟,我张大了眼睛…… 下意识地后退双手攥紧了貂裘披风的领子,“砰”的一声,脚后跟碰上了金属器物,我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已经上扬并且不住地颤抖着,整个身子仿佛麻化,不得动弹…… 已经失去闭合功能的眼皮突然一阵冰凉,颤抖了自己的心房,深沉的呼吸声由头顶窜到自己的脚尖,双腿开始软化,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黑暗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枫卿,唯汝奈何?勿记勿视,卿未来过……”肩膀一沉,他的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脚已经离开了地面,眼睛被捂得结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离开那个地方的,只知道他的呼吸异常沉重,让我颤抖,恍惚中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血腥的味道引得我声声作呕…… 他不得不放下我,因为自己胸前已经是一片狼藉,我扶着栏杆继续作呕,可惜能吐得全都吐在了他的身上,现在的自己只是一阵阵的反胃一阵阵的干呕……瞥头就看见他宛若受伤的眼神一闪而过,黯淡的表情与闪亮的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既是杀人灭口,何以不斩草除根……”扶着主子我怔怔地看着他,嘴里嘲讽的话突地冒了出来……曹丕身子猛地一怔后退一步,整齐白净的碎牙紧咬着下唇,昏暗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留下枫卿此一活口,子桓不怕枫卿……哼……”我喘息着直起身子凭栏而立…… 沉默半晌,雪花飘乎的声音清晰再而,侧立的曹丕脸色渐渐柔软,一丝嘲笑在嘴角牵起,“父亲眼中,天下为重。” 我眼睛猛地放大,顺着栏杆滑落,曹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呵呵,真不是一般的讽刺……瘫软的坐在地上,宽大的貂皮披风散开一片……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文直尚且视其手足,尔何以如此歹毒……”本来就身体虚弱的曹冲,怎么能经得住几个兄弟的折腾,致死都要经受绞肠纱的折磨…… “如非子桓出手,枫卿何以在此——”散发扶过他脸上坚硬的线条,“若非父亲维护,子桓授意,枫卿致死不明,仓舒之才,锋芒毕露,兄弟之多,立足之下,非手段不可……” 我颓软的哀戚着,若不是他出手,存着私心,自己牵扯其中或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只是嘴里哀哀地无力说道:“血脉相连,断骨尚且连筋,尔等视亲情为何物?” “兄弟较之江山,曹氏兴荣,孰轻孰重,父亲何其精明?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父亲之言,但看其意……”曹丕一甩袖,左臂露出,错位之中显然断骨其中,我猛地一惊,“手足之情,便是如此……此为父亲教诲。” 难怪至始至终他都未用及左手,原来是给曹操打断了骨头,算是惩罚么?我哀叹,曹植才华八斗政心不足,曹丕的狠厉或许是得到曹操的赏识的,我这算是在干什么,不是淡看历史么,为何会泥足深陷,一抹淡嘲笑划过自己的眼睛。 “仓舒一死,大人必不容周不疑,子桓若惜才念及兄弟之情,但且保之……”我闷闷的说道,嗓子几乎卡住了,低着头,我知道这也是枉然,但我必须要拼上一拼,或许或许我还能为曹冲挽回些什么…… 曹丕神情不明,眼中神色一闪,转换话题,“夫人但请保重……”话说着间熏香居然冒了出来,我看了一眼熏香,一脸的琢磨不透,我暗下皱了皱眉,莫不是熏香一直都跟着自己? 没有再看曹丕一眼,在熏香的搀扶之下,缓缓离开,怀中的锦布是曹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只有三个字:保元直……捂得滚烫,炽热着心扉,我要去见曹操,手上一紧,转变了方向…… 被曹操的手下拦下,只知道曹丕在里面,动静不一般,我踟蹰地在外面转动着……半晌门开了,曹丕出了来,嘴角带着血丝,一脸冷漠似冰,沉重地从我身边走过,神情惨白空洞惨厉异常…… 我心里一顿,莫不是自己来迟了,这个想法一出,浑身的毛孔都是一个伸缩…… “大人——”扶着门框,我看见背手背立的曹操,那一刻窒息的空气几乎让我崩溃,曹操这个人——我一咬下唇,难道权利就那么让人执着么,“但请大人容枫卿……” 大手一挥,我的话被堵住了,渐渐回转过来的强壮身体,强硬得令人胆战,昏暗不明的脸色之下胡须微颤,“枫卿不必多言,以子桓只能,何以驾驭不疑之才,如此之人,不能为己之用,定不能保全……”淡然的口气之下,一条鲜活的生命便宣告结束了,我的心沉重得渐渐失重…… 我很认真地直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仓舒之死,大人何所思,何以无情至此,非斩尽杀绝不可?” 曹操眼睛一瞪,鼻翼呼张,半晌不语…… “哈哈哈……”我突然感觉到这些人的无情,我的存在到底算个什么,看客,鲁迅笔下的看客,我比那些看客好要不如,非但要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渐渐离开,甚至还要高呼大人英明,哼,我冷哼,“只因其才,便要索人性命,纵然名垂千古,也不过忌才妒能罢了,不能驾驭,便要毁玉,如此无能多心之人,以何苟活于世,罔顾苍生不如一谢天下……”体内的怒火烧尽了自己的理智,我嘲弄地向曹操吼道…… “放肆——”曹操胡子一吹,一手锤向案板,裂缝肆虐,我冷眼相看…… “枫卿之言不过尔尔,大人何以一睹悠悠之口,纵然千秋霸业一朝成就,也定不容世俗之眼。”我淡看着曹操几乎爆炸的脸,他一个迈步跨上前来,意想之中,双臂被紧紧拽住。 “仓舒之死,子桓带罪,孟德已断臂示惩……”身子被猛地一摇,我淡淡地瞥过眼睛。 “不够——”两个字从自己牙缝间蹦出打断曹擦的话,曹操手中一怔。 “卿欲何为?”曹操定定地看我,我对上他的眼睛。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命抵命,大人舍得?”大概是自己眼中的狠厉让曹操眼神一闪,这一刻我发觉自己什么都豁出去了,看出曹操眼中明显的答案,“既然如此,枫卿子自敢追究大人之过……” 曹擦眼睛猛然一寒,双手一用力,我感觉到压迫袭来,“来人——带夫人下去……”几个丫鬟向我围来。 我乘机撤回自己的胳膊,看着一干丫鬟愤愤道,“枫卿腿脚利索,尚不及大人之岁,何以如此?”一挥衣袖,无视丫鬟们小心翼翼的眼神。 “枫卿——”当自己的角迈出门槛之时,背后响起了曹操无可奈何的声音。 我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嘴里淡淡道,“我无法恨你,但是我更无法原谅你……”声音轻细如同蚊音,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曹操身子的振动……毅然跨出门槛,身后房门缓缓闭合,渐渐将曹操的眼光从我的背上隔离,有那么一刻,我深深觉得自己与他鸿沟突现,就在那轰然吱嘠的关门的瞬间,我与他恍若不识…… 周不疑最终吐血而亡,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月死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死之交,紧紧握住这个少年和曹冲紧紧向我的手,我泪水如注…… 不久曹冲便与甄宓的女儿一起下葬了,说实在的,我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报应这么快就来了,曹丕害死了曹冲,而自己的女儿也这个时候夭折了,呵,真是时候…… 注:周不疑,字元直,零陵人,刘表别驾刘先的外甥,少有异才,聪明敏达。曹操攻柳城不下,图画形势,为难计策,周不疑进十计,攻城即下也。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意外滑胎 曹冲一死,平静得异常,我每天进行着有意思的胎教,在熏香傻眼的同时曹操把华佗都请过来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华佗的出现似乎又跌破了原有的曲线…… 看着眼前兢兢业业为曹操服务的华佗,我知道他是被曹操累书招之而回,可惜终未能赶上曹冲西归之前到来,今年又将埋葬何人?我的脑子急速旋转,最终锁定在这位貌似六七十岁其实有百岁之余风骨的老头子头上,这个老头子不但发明了麻沸散,而且还创造了五禽戏,甚至连现代的人工呼吸他都实行过,汗颜……最最令人称奇的还是,他居然提出要剖颅治病的思想,虽然胎死腹中,但是其先进性还是值得考究的…… 虽然为关公刮骨去毒是罗贯中移花接木而来的情节,但是这毫不影响华佗神医的名声,历史上华佗死于建安十三年,也就是今年,而关公中毒箭却是在建安十九年,可想而知罗贯中写书的厉害了,尽管有点歪曲历史但是依旧不影响咱们看书津津有味的程度,这种写书的水平,我怕俺就是回到娘胎里重新来过也是不及他一二的…… 安胎药吃得我反胃得不行,没办法之下花瓶啊古董啊都被俺装的药给淹了,不过自打熏香识破自己的小阴谋之后,自己只能可怜地在她咄咄的眼神中捏着鼻子下咽了,在现代总遗憾自己的鼻子不算高挺,现在看来几个月过后,着鼻子的海拔怕是要升高一个档次了,我暗下里yy着…… “熏香——熏香——”第一次午睡起来居然没有发现熏香的影子,我莞尔,偶尔偷偷懒才算是个人的样子嘛,总是大眼瞪小眼形影不离地跟着,难怪古代龙阳之好盛行,呃,扯远了……我挠挠脑门,没有她,这乱糟糟的头发怎么能行,我可搞不定啊,索性将头发高高用发卡卡住,直垂腰间,盈盈摆动,披上貂皮裘衣,我倒要看看熏香干嘛去了…… “啪——”一阵巴掌声音,“贱人——”这是……这是甄宓的声音…… 我不禁探出头去,熏香居然被反绑着跪在地上,甄宓居然居高临下地训斥着她,这是什么场面,我蓦地看见香肩微露衣衫不整的熏香,在想象甄宓如此的举动,一个念头在脑中晃动,难道——我捂住了口…… “还不认错——”甄宓一起身环佩叮当,旁边的丫鬟仗势吼道,连我都是一怔。 “熏香何罪之有?”一改往日的维维缩缩,熏香居然傲视甄宓,不甘示弱。 “啊——”被身后的嬷嬷一揣,熏香额头触地,响声之下,地上猩红点点,我于心不忍,迈出脚步…… 甄宓和众人对我的出现显然一怔,转而一脸鄙夷,“梅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又是为何?”眼光从我脸上扫过落在地上不肯低头的熏香头上…… “姐姐聪明过人,自是明白——”我看着熏香嘴角的血迹和胀起脸,口中毫不留情,“熏香乃是梅林之人,姐姐不辞劳苦,颇费心思教诲,枫卿感激不尽……只是……”我转眼一扫众人,口气顿时三百六十度转变,“姐姐越俎代庖,可把枫卿放在眼里?”眼中厉色直扫那个为所欲为的嬷嬷和仗势欺人的丫鬟,她们的身子一怔,埋了首……我愤愤地轻哼着…… “今日就不劳姐姐教诲,熏香之过自由枫卿定夺,姐姐好生将养,切勿动怒伤神……”我缓缓地将熏香扶起,将她脸上散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一张饱受摧残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狠狠地摇着牙,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梅夫人自是管教有方,只怕这些奴婢们不分尊卑,妄图成凤成凰……”我狠狠地瞪着她,你不过也就一个俘虏而已,凭什么说别人什么。 “姐姐教训的是……”我开口打断她的话,“大人之人自是出生高贵,我等怎可攀比?只是姐姐之言,切莫传入卞夫人之耳,否则失去卞夫人的怜幸……”我看见了甄宓惨白的脸,自己的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递过去,甄宓猛得一后退,指关节泛白——奴婢又怎么了,刘夫人是正室的陪嫁丫鬟,卞氏出自娼门,曹操的几个夫人有那么几个出生名门的荣宠也不就那样……我鄙弃地看着这群人…… 好不容易将熏香扶起,居然在那蒲团上发现了斑斑血迹,我惊悚地伸手摸去,居然暗藏钉子……看着被刺破的手指,血慢慢地涌出,透过血珠我看见的是一张张惶恐的脸…… 愤愤地转过头扶起一步一蹒跚的熏香,将一干人甩在脑后,“噗”熏香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熏香,熏香,看着渐渐倒下的熏香,我出手不及,自己也跟着栽了下去,“啊——”不知道是我还是她们的叫声,眼睛一阵血红,完了,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腿间的涓涓暖流……眼前一黑,什么直觉都没有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华佗锤药的声音如此清脆,趴着睡觉的自己突然想到了“雨打沙滩万点坑”的杜飞,今天我与他算是同病相怜了……背上针刺的感觉依旧在,我不习惯地挪了挪身子,都快僵硬得匹敌木头人了,我暗下嘲笑自己…… 得幸的是,熏香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成了曹丕的小妾,原因嘛,哼,甄宓居然给她喝了断子汤,永久的不孕——我不知道这下熏香与甄宓接下的梁子有多深了,但是就冲着,以后若是熏香要了她的命,我或许会惋惜但也没有理由帮甄宓一把了…… 甄宓要被禁闭三个月,她屋子里的一干人都被换了个干净,我不知道这些人在曹操和曹丕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但是我也无力再去好心了……熏香依旧辛勤地照顾我,但是我却再也无法叫她熏香了,因为从那一刻她已经成功的升级为曹子桓的女人了…… “大人头风欲裂,还望神医火速前去……”听着侍从的言语,华佗不慌不乱的将银针擦拭干净放入木和这才携带着木盒随那侍从离开…… 我突然想到,“神医——” 华佗顿足,“夫人何事?” “大人头风针灸可以治得?”我问道。 “恐不得控制,唯有——”我身子一怔,赶紧出生制止。 “神医医术精湛,只是这剖颅之术未为可以,切不可诉之大人,唯恐大人恼怒之际,神医性命忧矣……”我不动脑子的一股脑儿地将话说了出来,看着华佗犀利的眼神我埋首…… “夫人何以为知?”是指我说的剖颅么,我张口不能言语,“也罢,为医者者但求以尝遍治天下,何以贵贱,倘若华佗不得为信,只叹医术不精,怪不得他人……夫人好生歇息,此药一月定可回复元气,切莫弃之……”华佗的眼睛扫向一旁的盆栽,我脸上一红,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们都知道我把要倒掉的事实…… 看着健瘦步履轻盈而去的华佗,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即使是看透历史,我也无法接受这种死亡的现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生死抉择 “夫人——请留步——”我眉头一锁转而意味不明的地看向眼前的高大男人,此人眉精目明,脸部线条不甚刚硬却也圆滑有味,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懿,我下意识地扯嘴淡笑,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给我撞上了。 “司马大人有礼了……”我淡淡地发出声音,“不知大人唤枫卿何事?”虽然作为曹操的小妾我不必放低身份,但是对于这个成就一代皇帝的人物我还是要恭敬有礼的。 司马懿显然被我的行径一震,转而眼中神色一闪,抱拳说着折煞他的一番话,我无奈地看着他表演了一番,敷衍之下直奔话题,司马懿眼睛一扯,我无法分析他眼中的复杂但是有一点我看清楚了那就是他料定我会来为华佗求情所以故意在这里等我…… 平静地扫过司马懿的表情,“既然大人也有此意,何妨……”话未说尽,看见司马懿脸上惨淡的神色,我心中一怵,蓦地有一丝恐慌…… 曹操梦中看见马在槽中抢食,便断定司马懿居心不良,当日深夜便将曹丕传来训话,并且还丢下“若复盘桓,便收之”的话意在让司马懿与曹丕保持距离,现在司马懿的处境十分尴尬,更不可能让曹丕前来求情,否则是不是会被曹操解释为是司马懿怂恿的就为未可知了…… “便是夫人所想……”司马懿突然道,我身子一个瑟缩,猛地抬起头看他,司马懿眼中神色或明或暗,我哑然,“昔日华佗有恩于兄朗,今日特此前来求情,只叹大人心意已决,再议无异,故仲达无礼但请夫人金口,司马懿不胜感激……”拱手行此大礼,我一叹然。 “只求苍天好生,枫卿尽力而为,不作口诺……”我淡淡地摆手,“大人先行而下,免生疑虑,枫卿自当进言,成功与否,天命而定……” 司马懿不语半晌,翩然而退,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时候的司马懿似乎刚近而立,正是成熟男人的最佳时期,可惜自己再三回忆仍然无法将其全貌想起,只是深深觉得他的眼睛和眉毛,很有味道,深刻幽深间,神采异常藏而不露,中庸不疑间智慧摆出,此等人即不能为龙,也是一代蛟…… 曹操的屋子难得地阴暗,打开门的一刹那我自己都觉得眼前没有一线光明,从心理学来讲处在这种环境之下的人心里极度容易抑郁,“大人……” “哐”一声刀出鞘的声音震慑心扉,脖颈间的冰凉让我身子一抖,黑暗中的一线光亮让我看见了眼前眼睛通红的曹操,嗜血成疾,我惊悚地攒紧了双手,刀子岿然不动,直到自己的温度渐渐感染了刀片的冰凉,我感觉到了曹操手上的颤抖,在自己颈部毛孔伸缩间迅速传递到自己的中枢神经,我知道曹操的心情极度不稳…… “啊——”一声痛吼,刀碰然落地,凌乱的发丝下我看见了曹操狼狈抱头的模样,是头风又犯了,我着急上前,却无法控制住疯狂的曹操,“非我所为,非我所为……呵呵,罔杀无辜,哈哈……我曹孟德誓可杀尽天下,勿让天下负我……哈哈哈……”满是惊慌的眼睛瞬间红色煞人,戾气逼人,血腥恐怖异常……我后怕地看着渐渐逼近的曹操,此刻的他仿若不识,犹如地域恶魔,让我紧紧攥着衣襟步步后退…… 我不能喊人进来,否则谁看见他这种模样谁就会死路一条,正如上次一般,我到现在都依稀感觉到那个人血气中的温度……“孟德……”无力的呼唤只是让曹操身体一震,我慌乱地抵住伸手阻挡自己退路的厚墙,冰凉得刺骨…… “不要……不要……”抵住嗓子眼的声音在他的手下慢慢窜出,我的脚渐渐离开了地面,“孟德——不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感觉力气正在被抽离,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如同被腐蚀一般生疼,炽热的呼吸直直地喷上我的面颊,脸上一阵颤栗地汗湿,“孟德,不是你的错,你是被逼的……”手下一顿力道顿时颤抖起来,我的喉管在几乎爆裂的瞬间有了一丝顺气的空间,惊悚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丝人性的柔软,也许他即将清醒了…… 颓软地滑落让我屁股跌得生疼,不住地咳嗽着,心想以后不用围脖怕是出不了门了。我知道曹操在恐惧什么,他的头风也许是在杀了吕家17口之后患上的吧,尽管他面上无波,但毕竟是个人,他即使不在乎外界的谴责,但总是无法逃过自己内心的折腾的……而华佗之所以不肯为他尽心尽力,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曹操嗜杀无情,还有的就是曹操曾经为报父仇不惜屠杀500之多的无辜百姓,这件事对于行医天下的华佗而言怎能不是麦芒搁心…… 或许华佗冲撞他之时触及了曹操心脏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部分吧,我喘息着拍着自己的胸口,抬首便见曹操幽暗的眼睛闪烁间我居然感觉到他在心痛,我下意识更加紧密的附上自己的胸口…… 突地自己的手被大手握住,紧密间温柔异常,自己被一个施力站了起来,面颊抵住了他的胸膛,哪里跳得异常混乱,震得我耳朵轰鸣…… 一个硬物被塞图我的手中,我眼睛扫过,竟然是曹操随身佩带的匕首,放大的眼睛里有的只是它的影子,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懵掉了,因为匕首尖利的刀尖正对着他的胸膛,待我回过神来分离回扯之间,我看见刀尖的血滴,鲜艳欲滴,正折磨着自己放大的瞳孔…… “不——”我惊吼着奋力从曹操怀中挣脱而出,他的手上小溪涓涓,全是红色,我颤抖着双手将手绢抽出,缓缓附上他的手,虎口间伤口狰狞…… 感觉到头顶不一样的热度,我不敢抬头,愣愣地看着手绢渐渐染红,我的心触动异常,“大人——”我的心一揪,那只创伤的手居然紧紧的将我的右手包围住,血腥在蔓延,却丝毫不呛鼻反而让自己的鼻头发酸起来…… “再有此事……”曹操的另一只手将自己埋着的脑袋掰起,眼睛被迫与他对视,只是瞬间我便感觉到自己眼角间的湿润,想要撇过头,他却不放过,食指指腹温柔地擦拭着自己的泪水,这种感觉不禁让自己的泪水愈发受不住了,曹操严重渐渐无措起来到最后索性经我的脑袋摁向自己的胸膛,我早就这么无声地抽泣着,声音从头顶传来,厚厚的声音,“再有此事——枫卿便以此……”在我震惊的眼神中,我看见了在他胸膛滑动的匕首,“自卫之下,孟德无悔……” 我咬住嘴唇不让声音发出来,身体却是止不住的颤泣着,“若是孟德不幸……”语气中满是期待和无奈,“枫卿会如何?” 我颤抖地将他手中的匕首接过来,无力之下它砰然滑落,“之下……枫……枫卿定护大人周全,誓死不渝……” “孟德心足矣……”仅仅偎依的瞬间曹操吐出这几个字,字字重如千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枫卿若心念孟德,定要保己周全,无需为此伤身害命,否则……孟德心何所安?” “大人……”话至嘴边,却怎也无法吐出,我之于你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可是你之于我是不是已经泥足深陷,这种感情上不等同的付出,我心痛间竟愤恨自己起来。 只是心里百转千回间很想没有良心地问出口:孟德,若我某日成为了你的软肋,你会不会还这般怜我爱我——若我真能成为你的软肋,或许我自己也不容许自己挡住你的路吧,哪怕那条路人神共愤又如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怨而中生 头异常的昏眩,软倒在曹操怀里,模糊之中我才想到曹操为了安神宁气用了嗜睡的熏香,看来这香可以当迷药了,至于曹操,千锤百炼之后免疫力也已经强化了,当然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多了,至少又少了一种可以控制他病情的药了…… 病情?我的眼睛猛地一睁,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华佗而来的吗?怎么可以还没有完成任务就倒头就睡呢……可是眼睛里已经越来越不清明,如果说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清醒的话,那就是—— “吱噶——”晃眼的光芒窜入屋中,“大人,一切就绪……” 隔着帘子我更看不清外面的人物,但是曹操的声音却是异常刺耳,“依旧行事……”大手一挥,昏暗一片,我的眼睛再也不堪负重了…… “大人——”我小心翼翼地轻唤曹操,“唉……”我轻轻地将脑袋挪开,他那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褶皱不堪了,看来自己睡得不是一般的沉啊,无奈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似清醒是的将我更加搂紧,我身子一沉,旁边一片炽热,我看见了灯火下闪亮的胡子微微蓬乱着…… 看来已经有人收拾过这里了,我默默地叹息着,难道华佗之事还要拖到明天,眼看外面暮色重重,寒冷的天气里更是雾霭偏偏,想着湿冷地牢里的华佗,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担心……我打心里觉得我的话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是曹操心里已经决定要嗜杀的人,与其多费时间和口舌,还不如…… 心里一横,就这么办吧,手悄悄伸向曹操的腰侧,和衣而睡的好处就是方便自己顺手牵羊,看着自己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符,即使不能号令千军,但是要想从死牢里提出一个人来绰绰有余,“啊——”我赶紧捂住嘴,生怕声音吵醒梦中人,那只钢钳般的手正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上面的青筋蜿蜒盘旋宛如游龙强劲有力……我憋着气谨慎地将玉符放入怀中,这才轻轻地掰开曹操的手置于被子下面…… 终于下了地,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胡乱摸了摸褶皱四起的衣衫,捋了捋毛躁的头发,刚刚跨出一步,“枫卿——”我的脚一顿,身子顿时被定了型,仿佛过了好久,曹操呼吸清浅可闻的声音解救了我,我缓缓地转过头,曹操的一只手耷拉了下来,身子反侧,厚褥滑落大半,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将锦被拾起给他盖上,顺带将厚毯附上,拨了拨火盆子里的碳这才无声地轻启莲足缓缓离开…… 听到大门掩合的声音,床上之人眼睛顿时暴瞪开来,“来人——”喝声一起,屋外人物躬身前来,“传令下去,夫人所到之处,通行无阻,若有违背,定当不恕……”躬身之人心里一怔,不敢吐露半字,嘴上应和着身子却已经倒退着离开曹操的书房…… “更衣……”两个字一出,侍女围绕过来,不晌曹操衣冠一整,眼睛扫过衣架上挂起的貂裘披风,曹操大手一探便落入他的手中,轻抚着山羊胡须,曹操的眼中神色异常深沉…… “大胆……此乃大人玉符,何人得以挡……”我高高地亮出玉符,兵器交戈间我看见了他们脸色上的犹豫,不回儿一个人匆匆跑来在侍卫耳朵旁轻言几句,侍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交叉的兵器收回,两个人便又成为了木雕,两眼直视前方,端正而立……那个人似曾相识,潜意识里告诉我那个人不简单,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我始终记不起来…… 甩了甩头抛开脑中的混沌,我索性提起裙脚快速地从楼梯而下,火亮的铜盆里炭火鲜红,印得墙面的斑驳刺目异常,那是血迹的痕迹,脚下一凉,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要——”看着飞向铜盆的锦布,我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尖叫起来,可惜声音总是比行动快一步……脚下一绊,衣衫撕裂的声音震震在耳,木质支架轰然倒地,铜盆掀起下起一阵火鱼,“呲……”一声肉在铁板上煎炸的声音让我瞬间回神,手背上已经乌黑一块带着烟气,我拾起碎裂开来的支架的一块扫开炭火,锦布已经烧作乌黑一团,散发着恶臭,我颓软的坐在地上……透过牢门栅栏的空隙我看见了半倚在冰凉石壁上上白发散乱嘴角血丝斑驳的老人,眼中一收缩,那种颜色的血丝,他是被活活地给毒死的,我哭笑着抓住自己的衣襟,缓缓立起…… 牢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开,我在那蓬乱狼狈的发间看见了老人清瘦的脸庞,依稀老泪纵横过,也许他也在为自己的心血而痛惜,扫开挡面的头发,我小心翼翼的地用手绢擦拭着老人的脸,他的睡颜是安详的或许他已经看破了生死,我抽泣地慢慢清理着,“夫人,我等你很久了……”眼睛突然的张开让我顿时失去了尖叫的本能,一只手被紧紧拽住,隐约有异物入掌的感觉,我的视线不自主的下移,突然他的手一垂软,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就这么淡然离开,我吓得以屁股跌倒在地,瑟缩地将手间的东西收入怀中…… 时间停滞的那一刻,我的身子蓦地被纳入一个人的怀中,“夫人玩累了,为夫且收回玉符。”手上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拽住深刻入骨的玉符被曹操轻轻一触碰便滑落于地。 手上的空然让我的心情急速下降,“大人有心一路闲情逸致,枫卿自当尽心竭力卖演……”感请曹操一直都跟着自己转,只有自己梦在骨子里,他是诚心不让我……这一刻若说我对曹操的感情有多深,怨之切可以昭示…… 对让我死灰般的眼睛,曹操的拳头圈紧,胡子一颤,我的身子随之临空,不语见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挣扎,还未及出了狱门,一件貂皮披风盖了下来,我心里一颤,对上他望向远处的眼睛,那里深情翻滚,“他人之言不足以动吾之心,唯枫卿之言,孟德不得招架……”淡淡的声音,“况卿之情深款款……佗能愈吾疾,然不为吾根治,想以此要挟,吾不杀他,病亦难愈,今日如不以儆效尤,他日孟德何以威信……” 面对他前面的话,我的心颤抖不已,原来我在他的心中地位竟是如此……但是随之而来的话却让我的心凉了半截,要知道他不仅仅毁了一代名医更是毁了造福苍生的一代医著《青囊经》,看着他那胡须刚硬异常,我不禁摇头叹然,孟德对于自己的行为居然毫无悔意,自己心中不知不觉间居然怨而生,再想想先前无辜被害的周不疑,我仰面无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看破生死 时年三月北方不见一丝暖意,似乎连不肯抽芽的树木也在哀叹一代神医的不幸,对于曹操我即使没有避之不及,但也间隙可现…… 华佗的遗书依然在手,可是我却是无法帮助他完成心愿,神医一生弟子无数,但是最中意的弟子有三人:一是彭城的樊阿,二是广陵的吴普,三是西安的李当之。作为神医的他毕竟眼光不一般,这三人日后皆闻名于世,可惜未能完全传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一来华佗心知他们还没有达到自己所希冀的功力,二来时间上也再不容许他对这几个弟子多番教诲,但是他遗留下的一些医书还是可以给他们参考的…… “唉……”我抹着因为撑着脑袋而发麻的手臂,怎么办才能将这封信交给他的弟子呢,我又出不去,这也没有我可以信任的人,我不禁开始烦恼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疾步的声音让我猛然一怔,“熏香——”她明显瘦了好多,我怜惜的看着她,她神色一哀转而眸子焦急有甚……“何事如此惊慌……” “夫人——田校尉董大人犯罪当死,现大人无议,这可如何是好?” 手上一怔,不禁失色,“昭姬姐姐可知否?” “恐有不知……”熏香一脸哀色,“文状适才而出,恐箭发不可收!” 腿上一软,我跌坐在暖坐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人今日宴请何人?” “熏香不识!”看着熏香为难的表情,我一顿手。“但闻公卿大夫、各路驿使汇聚一堂。” “可帮我递信昭姬姐姐,务必即刻前来……”熏香一愣神随机明白地点头转身而出,“但可狼狈而来,不必衣履规整……” 这话一出,熏香眼中的不明白显而易见,我淡淡扯嘴,“不出所料,今日在坐之客,闻其才名者有甚,仰其父声明者有甚,正是大好时机,更待何时?” 熏香转而眼神闪烁,不语间人已经除了房门,老天保佑,但愿事情正如历史所述,这样的话董祀必定会转危为安,并且后福有甚…… 果然时过不久,蔡琰果然急急而来,蓬头跳足不顾嫌隙。 曹操听说蔡文姬在外请求召见,便跟在座的诸位客人说道:“今蔡伯偕之女在外,诸君皆已风闻其才名,现为诸君见之如何!”众人皆同意,曹操便挥手将其带入。 蔡文姬走上堂来,跪下来,声音清脆有情悲戚深深,在讲到自己父亲的哀死讲到自己几度为嫁一度被掳的痛苦遭遇时,在座的宾客都哀叹不已。 曹操黯然放下酒杯说道:“此实为可戚,吾甚怜之,只文状已去,为之奈何?” 蔡文姬嗑首泣声道:“大人良马不计,壮士成林,何恐疾足一骑,而不惜垂死一命乎?”说罢又是叩头。“妾生不才若不得厮守,实难苟活于世,但求大人怜惜赐以同穴……”磕头的声音闷闷震颤人心。曹操面上不明神色晃动,举杯顿手一阵,众人亦不敢开口。 曹操想到蔡伯偕与自己的交情和托付,看着眼前之人悲切的样子想想她不幸的遭遇,再见众人同情欲进言的表情,心中也是一软,“便如此也……”大手一挥,追文状的单骑便驰骋而去…… 蔡昭姬这才舒了一口气,忙连声谢恩,曹操见蔡琰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单衣现足,便招手示意人取来鞋袜头巾为她换上,蔡文姬再三谢恩后被恩赐在董祀未回之际住在曹府…… 我取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可合适否?”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鞋袜,她淡然一笑,笑得轻松仿若摔下万年陈石一般,眼睛中晶莹闪烁之间淡然可见,“如今生死尚可不计,况身外之物乎?” 我哑然,“非心心相吸不得为而,此生死一线,若无决然之气定不为计……” 蔡昭姬清透一笑,“我与夫君心隙千里,未为心犀相通,只这婚姻情分足以使昭姬生死置之……” “姐姐深情,万望董大人明察珍惜……”我感慨道,转而又道,“梅林好生寂寥,今日有姐姐到访,何患枫卿独独不乐乎?我已禀明大人,姐姐暂住此处,照应之处尚可闲话家常,共叙姐妹之情……”亲切地挽住昭姬的手,不似一般闺秀的细腻,却也韵味十足,看来会弹琴的人都有一双有形的手…… “昭姬不慎叨扰……”蔡昭姬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莞尔一笑没有客套推辞…… 几日下来,昭姬的心性我算是摸出个八九不离十,她是个安静的人,真理告诉我越是沉默的人,越是爆发力十足,不在沉默里死亡就在沉默里爆发…… “呵呵……妹妹好性子……”昭姬掩口笑道,若不是这几天被我荼毒熏陶,她才不会笑露贝齿,更何况用手遮掩呢? “姐姐过誉了,不过自娱自乐,没事儿耍自个儿!”我绞着手绢貌似害羞地说着。 昭姬被我的表现一震随即淡笑有痕,“倒是小孩儿心性……” 我挑眉不置可否,眼角瞥过窗台,透过缝隙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沉,“姐姐随我恭迎大人如何?” 昭姬一愣随即站了起来,不是因为我的话,而是因为此刻曹操已经立在我们面前,一身腾云金边的锦衣深沉处倍显压抑,面色如常,不带涟漪,“大人驾临,枫卿无礼迎接来迟……”说着行了个标准大礼,感觉上就上是妃子迎接皇帝一般,我暗下撇嘴咬唇,没想只是一个眉头抽搐的小动作也会被曹操留意到,但见他嘴角一闪,面带笑意,我哑然,想充笑面虎,准没有什么好事…… 一番行礼过后,各自为坐,僵硬的气氛有加,我干咳一声,“大人且尝枫卿劣作……” 手上的托盘移了过去,结果瞬间手连同托盘一起被控制,我尴尬地咂舌,下意识地看了昭姬一眼,她平静地直视前方,保持着非礼勿视的良好品质,我一抽手反而被控制得更紧,无奈只好就着他的身边跪坐下来,“不出枫卿之手,食之无味……” 热气呼入我的耳蜗让我的身子随之一怔,猛然抬起头,嘴角抽搐,“但由枫卿伺候……”很不甘心地将桂花糕拾起慢慢送入曹操的薄唇,耳边一热……居然居然在舔舐自己的食指,我尴尬地快速抽手,“大人且喝水……”嗓子干烧着连带着脸都滚烫一片…… 曹操眼角一斜,但看坐在下侧的蔡昭姬,再看看我脸红耳赤的模样,嘴角玩味,没有开口任由我将茶奉上,只是这次我学乖了,不动声色地远离危险地带,曹操见我这样眉头微微打结,端起茶不喝不语,弄得气氛干燥异常…… 神仙眷侣 为了减少这种干燥的气氛,我故意挑了曹操和蔡琰都感兴趣的话题开头,“曾闻姐姐家藏之书不为可计,不知可有此事?”我认真地看着蔡琰发挥着不耻下问的好品行。“众道蔡中郎家书旷古烁今,为书中珍品耳!”昭姬迟疑一瞬却听到了曹操的笑声,一怔没有作答。 “呵呵——”曹操听到我谈论到蔡邕的书,捋着胡须笑道,“却有此事,伯偕与孟德相交甚欢,曾言道家中藏书四千,吾甚向往,只叹无缘相看,可惜至深哉!” “但为四千之卷,只惜战乱周折,散乱之下不得完全……”昭姬眼中隐有悲哀。 曹操一听满是遗憾,“竟是无缘一看,此一撼也!”曹操大叹道。 “虽已遗失无寻,只叹臣妇无能,仅记四百之卷,愧对父亲嘱托……”蔡文姬脸上悲戚,似是想起蔡邕惨死的悲剧,眼中满是自责和伤痛。 “哦?”曹操突然起身,脸上甚为欣慰,“可笔录留存否?” “未为得以……” “既如此,可命书吏十者,与尊府抄录如何?”曹操紧接着问道。 “妾闻男女有别,礼不授亲,乞给草笔,真草唯命。”蔡琰坚决道,曹操也想到董祀没有回来,她一个孤身女子与十个男人面授笔录也有违常理,便不再坚持。 “董卿不日即回,不为火急,且修身几日……”曹操淡淡说道,只是眼中的沉重远远被欣喜所取代,顺带把蔡琰安排到了一个寂静的小院方便她构思,我在一旁淡淡地看着,只觉得他的胡子都黑了些许……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日蔡琰充分发挥了一代才女的本质,日夜勤奋,终于在董祀接她回府之日交给了曹操三十余卷,我在乍舌之时也为我与她的分别而感到不舍,只是看到董祀饱受风霜下巴青须胡渣隐隐而显但却一赶回来就来接蔡琰的份上,我没有对蔡琰有过多的挽留,看来这次董祀算是脑袋灵光了,我暗笑着看着他们协调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那身后扬起的灰尘里…… 想想那日曹操突然来访让自己也是一怔,回头寻思着估计是个他的宝贝儿子给气的,据说曹植嗜酒成疾,居然连他的召唤都不能及时赶到……而曹丕竟然暗暗与司马懿来访,更是让曹操暗暗喊着不成器的东西,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嘴上训了几顿外带思过也就了事了,不过若是碰上了别人,估计他那一气就得有人为他的生气陪葬了,我暗暗寻思着…… 蔡琰被曹操‘好意’潜走,可惜俺就遭罪了,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来伺候,即使有怨言也不敢出气,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烫伤,到现在还有嫩红的印记,宛如新月闪亮间昭示着它曾经的创伤…… 恍惚间自己的左手被温暖包住,一个温热的湿吻落了下来,我一震木讷地抬起头,曹操眼中漩涡重重,我只看到一丝,那便是心痛,当我感觉到只一点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也是猛地被锤子一锤,几乎呼之欲出…… “孟德?”我轻轻呼唤埋着首的男人,抛开他高大的身形和当爷爷的年纪,他这个样子还真是个孩子,难怪人家说了男人再大也有孩子的一面,女人再小也有母性的一面,想到这句话居然在曹操头上得到认证,我不禁轻笑出声…… 曹操脑袋一个攒动,眼中神色异常晃眼,“枫卿……”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背上那一处鲜艳的痕迹,“那日断不该让枫卿以身犯险……”声音很低,我的身子却是一凉,木掉的的身子一动不动,果然曹操认为华佗背后是有人主使的,更让他认定的是那个人跟我有关哪怕我不知道其中阴谋只是被利用……呵呵,曹操还真会想,我在心里自嘲着,我在他眼中就这般不堪……眼泪没有顺着眼角溢出,紧紧一闪便已经干涸……我枫卿一生不求名不求财,但求一护我信我之人都不可以此生还有什么值得我希冀的…… 曹操一走,我便摘下腰间的梅玉,用锦布包好置于锦盒内押了箱底…… 不过两月的时间,蔡琰和董祀便亲手奉上了剩下的三百余卷前来进见曹操,果然夫妻搭档干活不累,曹操高兴得胡子掀飞的时候也批准了董祀和蔡琰的请求,成全了他们看破生死但求游戏林间的心愿…… 相送之时,蔡琰避开众人牵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不过我只记得一句话,那句话在自己的耳中挥之不去宛如生生前进血肉里的一般:“枫卿之人真性情也,不入世俗尔虞我诈之事,何苦苦苦徘徊其中,不得所脱,姐姐冒昧,妹妹崇尚自由望及平等之待,指望妹妹早日抛拖困惑,姐姐定会亲身接纳……” 是啊,连蔡琰都看出我是个崇尚自由平等的人,虽然不为世俗所容,那么曹操呢,他会不知道么,他如果知道却为何一再困顿我的心扉,我摇摇头我还是宁愿他不知道,这样我还可以继续接受他…… “姐姐,今日一别,再见更难,妹妹无所赠,且为姐姐送上一曲,望姐姐夫妇畅游山水间一笑江湖,但求天下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最后一句话淡淡地吐出,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我这一生怕是没有机会畅游山水一笑江湖了,我淡淡地瞥过曹操离开的方向,一片空白不留一丝痕迹,他这一生只有别人跟着他跑,绝无他等别人的时候,我苦笑,何苦爱上枭雄,爱得起,却放不下…… 好久没有吹玉箫了,细细地将玉箫浑身抚摸殆尽,才缓缓放在口边,声音一起,心思旋飞,带飞自己的眼睛,山穷水尽处柳暗花明,病树前头还有万木春,我的春天在哪里,与其挣扎不拔何不放开心扉,笑傲一番,这一刻什么身份都不能牵绊我什么人都不能囚禁我,我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在昭姬眼中,这种笑最符合枫卿,宛如回归大地奔跑着的孩子无所畏惧无所牵挂有的只是不尽的畅快胸襟,一切不在她眼中…… 时间不容人,我难过地深深拥抱了昭姬,不忘将华佗的遗书给她让她代为传递,看着渐渐消失在残阳中的碎影,映射下斑驳的痕迹,我缓缓捋过自己的鬓发,“?姐姐保重!” “夫人该回了……”丫鬟的声音唤回了自己的思绪,我扯过头,眼前一怔,那遥遥与自己对视的不是曹操是谁?手上的绢帕一紧,我无法言表,“大人等候夫人多时了……” 听到这话我脸上一震,恍惚间手被握住,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慢慢走过,我早已经不知道大地的硬度,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在不断的回旋翻转着,握着你的手一直走到老,真的就那么难吗? 德祖之祸 尽管这个时候曹操离丞相这个职位只有一步,不过这丞相府却是已经在筹建之中,不管暂时有没有称之为丞相府,等过了一个月,它不是也就是了…… 这日曹操兴致带着几个儿子和得宠之臣回过头就去巡视在建的府邸,在大家都啧啧惊叹之时,曹操却是兴味索然,就在此时一个工匠捧着设计图纸过来,原来他是为曹操修建现府的花园的,希望能得到曹操的审批。 曹操面上无波,看过之后一言不发,就在大家都傻眼的时候他提笔便在园门上写了个字,随后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工匠百思不得其解,忙向众人讨教,众人一围上来,乍舌间也不得要领…… 这个时候杨修淡看一眼便道,“大人之意,门中有活,是为阔处……” 工匠一听,顿时醍醐灌顶,忙忙道谢,杨修淡淡摆手后飘然离去。就在杨修才华毕露之时,曹丕这面拳头已经紧紧攒起,有杨修这样的人物在曹植身边无疑是如虎添翼,与他无益,不为所用,毁之何妨,想要除掉他的心思更是强烈…… 司马懿不言淡淡一扫袖子从曹丕身边经过,曹丕猛得惊醒,眼中的光芒立刻消失殆尽,随后也无声的离开了…… 晚上,工匠将设计图带来给曹操审核时,曹操心里大喜,高兴地说道:“好!吾之心意,尔何得知?” 工匠不敢独自居功便坦言道:“为杨主簿指点之幸哉!” 曹操一听摸着胡子,转而笑了起来,“德祖合吾心意耳!”只是在那跳动的油火中,我看见了曹操嘴角的跳动,尽管脸色正常,但是高气压却是笼罩着周围,工匠从我身边退下,我端着洗漱水进了来…… “哼,好个杨修小儿!”曹操一挥案上的竹简,胡须直立根根硬如利器,看得人心惊胆颤。我撇过头稳稳地将铜彭放在支架上,取下毛巾放入水中,安静地等待曹操熄火时候…… 但看我一边安静无声,曹操火然间看见我这样一时不明,转头便直直地看向了我,我哀怨地看了一下地面,看来今天不把这头喷火的狮子给安慰好了,待会儿有我好果子吃的,我的眼睛淡淡扫向铺好的床铺,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君子不与小人为计,为小人独独挖空心思,以求另眼相看,但不晓各种原委,为明公所察……”我淡淡地为他挽起袖子,轻轻清洗起来,曹操的手如同他的为人一般,霸气之间强劲地让人无法忽视,不似一般清秀小生般修长白净,粗狂间根根矫健,也不似鲁莽之夫般毫无美感,他的手有练兵留下的厚茧,也有操笔留下的痕迹,文墨之适与气慨之魄相得益彰,但看其手便知不凡……我仔细地擦尽他手上的每一点水迹,这双手可是百看不厌的…… 轻轻的水声之中,我感觉到曹操的鼻息不似刚才粗旷,似有缓解,心里也是计划着下一步的行迹,尽管曹操面色缓和但是不语之中我知道他的火已经慢慢堆积成了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随时都可以视命如草芥,面对他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在这胆战心惊的日子里我对他的感情早就被磨得不堪一击了…… “卿惧孟德?”下巴被他右手虎口卡住,我脸上一闪,眼神躲闪之间索性对上了他的眸子翻江倒海波波击得我心脏猛缩……颤抖之中强硬地撇过头,感觉中曹操的眼光留在了我的耳根,粗糙的指腹在我的耳根打磨着,看着曹操眼中的心痛我知道自己的耳根估计不青也紫掉了…… 巧身躲开曹操的手,连忙传膳,看着侍女鱼贯而入,秩序之中桌子渐渐摆满,看着原本被自己安排给曹操降火的清色食物现在在自己眼中却倍显凄凉…… “大人请用——”我瑟缩着嘴皮说道。 曹操一揽宽袍跪坐了下去,大手一拍身边的坐垫,我眼睛拒绝之中还是不得已地如蚂蚁散步般缓缓移了过去,咬着刚硬的银筷子低低地看着碗间的小山发着呆,这时候右手被猛得一掰,我疼得直捂住右半边脸,俺的小白牙…… 我哀怨地看着曹操,他面上一讪,筷子上夹住的东西没有落在我的碗里而是转而折至我的嘴边,我傻傻地看着冒着油光的菜缓缓地张开口咬住菜的一头缓缓地吸了进去,避开曹操的筷子,我可不想来个间接接吻…… 后果就是菜进了口入了胃,味道不错,我满意地舔了舔外嘴唇,咸淡有宜,不错那个厨师学的挺快的,我难得骄傲一番,舌头还没有收回一双烈焰般的眸子突然撞入自己的眼睛,还没及作出反应,自己的嘴唇被被吸盘吸附……在睁大的瞳孔中我看见了曹操细密刚硬却挺长的睫毛,忽然眼前一暗,眼睛被罩住,嘴上却是一疼…… 不出索然这场饭吃得味道不一般,我低低地为自己的损失算计着,看着旁边呼吸清浅的男人,我真是着了道了才会被这头壮熊拐上床…… 好你个杨修莫你干的好事,全让我来承担了,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身边的豺狼虎豹,为了泄愤不把我分尸入腹他怎么甘心。小心地挺了一下腰,酸疼间早就麻木定了型,我咬着下唇暗暗使着力,一番挣扎间磕到硬物,缓缓移入自己的腰间,居然是曹操那厮的壮如铁石的胳膊,虽然垫在底下是让我得了力,可我却发现了一个肌肉猛男的坏处,就是中看不中用,这回俺就腰枕硬石……忽然自己被那胳膊一圈侧身与曹操贴近被环在了他的怀中,曹操的眼皮边边是淡紫色的,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些,就在自己遐想翩翩之间一只手一直缓缓地抚摸着自己酸疼麻木的腰际,火热火热…… 一早曹操便骑马而出了,随行的还有杨修,貌似是对杨修的荣宠,可是是不是真宠就值得回味了……曹操走之前嘱咐驯马师好生照顾着我这个马上新生,除了上次骑马骑了个人仰马翻床上修养外,我还真没有再碰过马,尽管那次的记忆是灰色的,可是我一直都庆幸着自己终是如愿以偿感觉到了风驰电掣的味道…… 看着他们为我挑的又小又乖顺的小母马,我脑门黑线:我有这么不济么?再看看众人如履薄冰的扶我上马的样子,我不得不开始承认自己…… 马上惊险 如果早有人告诉我骑马是这般滋味,我就是在床上睡死了也断不会在马背上被牵着走,又不是骑骆驼看风景,晃晃悠悠之中我不禁问这马到底是小马还是老马,显然在别人的目光中看到了结果…… 不过之后的马术练习倒是让我心跳不已,虽然自己没有再一颠一颠地前行,但是坐在马背上欣赏帅哥美男还有马术倒是不错的…… 虽然不知道曹丕身边的酷哥是谁,但是看模样应该也是曹操的儿子就着他那眼睛我敢肯定是卞氏的儿子,再想想便不难猜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黄须儿”曹彰,曹丕之弟曹植之兄,虽然他还没有留胡子……据说,彰膂力过人,武艺精熟,能徒手与猛兽搏斗,果不其然他的体魄如同他的脸一般刚毅,估摸着也有一米九之多,想想现代的我都龌龊,人家随随便便也能长个一米八之多俺这个现代人钙片吃了不少不还被人建议穿增高鞋……就是那个美须出名的程昱老头都有一米九二之多,我不禁汗颜……感情曹操身边都是篮球队阵型…… 看着他们在马上潇洒自如,障碍处便是跃升腾空,骄人一等,昂扬之下,更是豪情有加,倍显英姿飒爽,如果不是年纪的限制,或许我也就重复着花痴的一般行径流口水了…… “吁……”一个缰绳紧拽,马蹄刨土几下嘶鸣一声,高傲昂扬的马头渐渐缓下,静如处子,好像刚刚动如脱兔的不是它似的…… 我缓缓骑马“散步”上前,果然矮人一等,我尴尬的扯了扯嘴,“公子好骑术!”这声赞誉可是发自内心的。曹丕眼睛一眯,不语半晌,曹彰脸上一僵扭头看了曹丕一眼,脸上依旧刚硬,微微俯身拱手行礼,“夫人有礼……” “呵呵……马上为将军,战场舍生死,军命有为处,礼数不顾也罢?”我淡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蓦地对上自己直视的眼睛一晌,刚硬的脸一丝怵动转而将视线放远,我在心中为自己的小小捉弄而得意地大笑,嘴角莞尔,古代男人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含蓄。 “马场乱足,夫人好生周顾……”曹丕一抿嘴,长长的睫毛一抖,眼神游移,语气冷淡中宛隔千里,我耳朵一怔,心里不禁有一丝落寞,也骂自己没用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么,怎么这会儿又接受不起啦? “有劳公子惦记,枫卿自当谨慎……”我怵动着嘴皮子吐出这几个字。 曹彰眉头一沉,“父亲归矣……”这话意味深长,未及体味,策马之声已经清晰可闻,远远地便看见曹操骑着骏马飞腾而来,生风见尘土飞扬带飞他悠长的胡须,侧目间,我看见曹丕迷了眯眼,意味不明…… 杨修落后甚远,看来这次曹操是有意要与杨修一较高下来着,但看他的马我便知道曹操是有备而去自然得胜归来…… “驾驾——吁……”马脖前蹄高昂,嘶鸣之下哒地有声。 “哈哈哈……子桓(曹丕字)子文(曹彰字)亦在此……”看来曹操心情非常的好嘛,我在心里暗想…… “父亲……”两人马上拱手,曹操摆摆手,笑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这个时候杨修才走马上前,“公子有礼……”拱手向两位公子行礼,俺嘛矮了一等又是尾随在曹丕身后的(俺是想上前啊,可是那马儿不听我使唤),所以被忽略不计也就正常了…… “呵呵……枫卿为何掩其后啊?”曹操眼睛还真不是一般的尖,我无奈只能极缓慢得掉着马头,曹丕和曹彰见我这样便自动驾着自己的坐骑分开中间空出好让我能够顺利地上前……我尴尬地一笑,汗…… 往中间这么一站,这优劣就更加明显,不仅马腿短了一截就是俺人也是矮了一截,我扯扯嘴,“回大人话,枫卿新手上路,马术不佳,恐乱足惊马,但见大人公子骑术精湛,羞愧处自当自惭形秽……” 曹操一听胡须一抹,偶有卷翘的立刻顺直了下来,“但且授之以术,来日方长,定可得心应手……”曹操一瞥紧步过来的人,似是对他说也似是对我说,我疑惑地瞅了瞅那个已经牵上缰绳的人,他耷拉着脑袋,不语间我觉得这个人定然不一般…… 曹操说完盯了牵马之人一眼,手上缰绳一紧,掉转马头,“尔等随后……”接着便纵马起来,两个儿子一个臣子也相继而去,灰尘扬起,我不禁捂鼻,还是做老大的好,至少不用当吸尘器…… 皱着眉头看着依旧低着头的人,我深呼出一口浊气,“且歇息……”说完,那人便要扶我下马,我挥手挡掉,牵起缰绳,轻夹马肚,缓缓骑马而走,“不得随行左右……”断然的话一出,埋首的人身体一顿,伫立不动,我缓缓前行,远远地回首依旧看见他僵直的身体,撇过头,眼不见为静,总不能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吧! “姐姐……”我收住马儿,显然甄宓并未看见我,我对着她的背影轻轻叫道。 甄宓身子一怔,居然能听到,我撇嘴,她随后转身,轻身行礼,“夫人有礼……” 我淡淡地摆手,“何须多礼?” “夫人——”老嬷嬷跑了过来但看见我眼中一怔紧接着给我行礼道,“梅夫人贵安!”我淡淡地瞥了老太婆一眼,估摸着又是找曹叡那个小顽童了…… “可是为寻元仲(曹叡字)而来……” “正是,不知夫人可曾见得?”甄宓开口,眼神却是时刻游离。看来也好似紧张曹叡的,我低低不语半晌,悄然抬头…… “不曾见的,马场乱足,甄夫人但得好生有心,多巡视为妙!”说完我微微掉转马头,往回走,那个人依旧垂着脑袋伫立不动,我无语,眼睛一尖,但见一小小身影窜出,倒是一身女装,定是谁家女儿淘气了,我淡笑…… 身子猛的一冲,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抬突地窜了出去,我惊悚不已,紧紧抱着马脖子,连尖叫都卡在嗓子眼宛如痰卡,心里紧紧地回忆怎样避免造成重大伤亡,貌似一定要护住脖子,实在不行就跳吧!听着底下无规律的马蹄声宛如催命魔音,我的心脏颤抖不已,眼看着马就要撞上那个伫立男人身上时,他的猛然抬头让我很是一怔,他……难怪……眼看他张开架势就要……我眼睛猛的一大,那是女装的曹叡,“护住孩子,不需顾我……”那人这才一偏头看见身边呆愣地孩子,一个环住翻身撞到了一边护栏…… “不要……”身子一个滑落,眼看头就要着地,可是另一只脚却绊在了马镫之上……上不得下不了,倒着的脑袋让我感觉一路奔腾的路面变得扭曲,天哪,砰砰砰,我的眼睛都要被震出来了…… 杀马骇人 颈间蓦地一紧,自己如同小鱼般被轻而易举拎起,还未待身子坐稳,背后却是呼吸振动,男人的鼻息——双手无助地拽住身后的衣服,分不清是谁的,只知道自己被圈住环得紧紧的,缰神早就被一双大手控制,青筋毕露间,指关节有序强硬地作响,几番折腾几番倾斜,马儿不知抬首几次,偏偏就是不肯驯服,我感觉到自己散乱的头发已经顺着汗水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面颊,身后的呼吸更是猛烈,“呵——”伸手男人突地一声手上一拽,马儿昂扬半晌落蹄打转,马蹄声音勃勃,乱声作作中渐渐不再强烈,我暗拍着胸口,身子不再僵硬,软软地后靠——感觉身后猛地一震,我诧异地回首…… 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瑟瑟地收回后仰的趋势,直直地坐在马上,不知所措…… 沉默半晌,身后之人一个潇洒翻身,利落间带飞外袍,带来不一般的视觉冲击——这种男人,我沉默不语……因为我对上了骑马上前的曹操那寒冷的眼睛,莫名的心虚让我躲闪着他的眼睛…… “卿无恙乎?”低低的声音让我一怔,随即抬首对上曹操。 “多累大人担心,枫卿安然无恙……”声音苍白无力,也许是被吓得,我告诉自己。 长臂一捞,我的身体被带到曹操的马背上,不待我有任何反应,“不留——”曹操没有波动的的声线让我为之一怔,不及多想,马儿已经被曹操操动得慢跑了起来,划过的一瞬间,我清楚得看见那匹被拉走的母马屁股上滴答的血痕,血窟窿依稀可见,心中一顿,我撇过头但看着不是前方的前方…… 混乱的马术学习的一天,司马懿当了我的马夫,四岁的曹叡居然穿着女孩儿的衣服在马场晃荡,曹丕救了疯马上的我,而后我发现了马屁股上恶意人为的痕迹……神思恍惚地度过了一天,夜不能寐,寝食无觉…… 第二天没有精神的我被曹操勒令看了一场别有意味的斩首示众的斩马刑罚,心里一缩一缩的发疼,若是换作现代要是遇上咬人的宠物那么那小家伙八成会被药物处理,但是那终不会太残忍,可是让我看着一匹乖乖摇尾的马儿被斩首……在它湿润的大眼睛里,我看见了求生的星辉,不忍心的撇过头,捂眼间,尸首两地,我惊乱地扫开椅子恶心地跑去…… 只依稀记得曹操的那句话:己若不狠,彼必杀己,但求生存,必持屠刀…… 脚下软绵绵的感觉让我不禁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地上一片清洁干净,纯粹得好不自然…… “夫人……夫人……但请救救小主……”身子顿住,漠然地看着地上熟悉的丫鬟香梨,第一个感觉就是应该不是甄宓让她来的……嘲笑在嘴角牵起…… 曹丕见到曹叡身着女装,心里的那个气愤啊,不用说都可以猜到了,虽然曹叡穿上女装简直就是个陶瓷娃娃,许是平时甄宓太宠爱他了,或许还带有丧女之痛的遗憾吧,曹丕一怒之下,居然让个巴掌大的孩子顶着香案跪在地上……甄宓这个时候的话哪里还有什么立场,慈母多败儿,曹丕的一个巴掌就让甄宓哭哭啼啼地闭门思过……结果卞氏登场,曹丕一个养不教父之过,一个荆条递给卞氏要么就让你儿子打你孙子要么就你先打你自己的儿子之后再让你儿子打你孙子吧,一个眼神就把卞氏的口给堵住了,卞氏怎么舍得打曹丕,于是乎卞氏华丽丽地登场狼狈狈的退场……曹操沉默不语,其他人自不敢再多言…… 情——我是要求的,毕竟叫了两三年姨娘娘娘,却不是这个时候,我不能扫了一个做父亲的威严,惩罚是要的,尽管没什么用,历史上记载曹叡好女服,曹丕曾一度对他没有好感,谁让曹丕儿子个个都早死呢,没法子最后还是立了曹叡,“汉世,冕用白玉珠为旒。魏明帝好妇人饰,改以珊瑚珠。晋初仍旧,后乃改。”这是史料的记载,貌似曹叡除了军事上胜过他老爹曹丕外,甚至可以说是连行为习惯都有待考究了…… 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丫鬟,轻轻绕过她身边,缓缓步入房内,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好心可以用来施舍,低低地喝着茶,看着埋首的香梨自己心中也在打着鼓,时间一分一秒地似快似慢的度过了,我看着仍旧跪着的丫鬟,阴影下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那僵直的身体依旧显示着她的倔强,罢了,也不跟你较劲了,我顿顿地放下茶杯,声音很响,香梨猛然抬头……我看见了她眼睛中的红肿…… “一个时辰……”我缓缓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轻轻站了起来,“正是时候……” 挥手挡住前来搀扶我的丫鬟琉璃,我淡淡地从香梨身边滑然而过,香梨这才紧紧跟随其后…… 猛然看见曹丕从廊上拐过,身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懿,我低咬下唇,看来他还是没有长教训,顺手摘下一片树叶,“倒是鲜艳欲滴……”把玩着叶柄,我冷眼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琉璃虽然服侍我不短但毕竟是曹操的眼线,至于香梨,甄宓的人,虽不厌恶但也不讨人喜欢…… 回身挡过两个人的视线,淡淡地看着两个埋首之人,两人脑袋低低的埋得很深,“且随我入祠堂……” 香梨一抬首,“公子……” “公子?”我一捏手上的树叶,“公子不在祠堂在何处?”香梨一怔,埋首沉默不语。再看琉璃,我低低的呼气,“适才可看清何人?”琉璃一顿,“女婢眼花,不曾看清……”声音镇定自若,哼,训练得素得紧…… 我慵懒得转身缓缓地往前走去,一段路我分了几段来走,到达祠堂的时候曹丕已经立于祠堂,两个丫鬟被我挥退,径自走了过去,毫不理会立于一旁的曹丕,曹叡手上一轻抬手看向我,我淡笑摸了摸他的头顶拉着他的胳膊半抱着将他拉起…… 曹丕眼神很僵硬,扫在我的脸上硬硬的,我拍着曹叡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怕,眼睛放向门外远处,“公子明智之人,自当谨言慎行,勿惹怒大人,今日尚且斩马,他日……”我明显瞥见曹丕脸上一闪,拉起曹叡就往前面走…… “枫卿……”低低地沉吟。 我手上一抖,握着曹叡的手一松,一怔之间,小小的手却坚定的反握住我的手,我细细地看着曹叡,他的眼睛光芒异常,惊得我心漏拍,不愧是曹操看好的孩子,我嘴角一咧,“但为仲达(司马懿字)考虑……” 看着曹丕那被拉的很长的影子,我怔怔地看着阳光下飘扬的点点扬尘,随后拉着曹叡而去…… 丞相背后 出了祠堂便将曹叡交给香梨,嘱咐她不要在甄宓面前多言,丫鬟感激得叩首,俯身埋首在曹叡耳朵里说了几句话,曹叡点头后看了我一眼便随丫鬟香梨回去了…… 看着曹叡消失掉的背影,我感慨万千…… 回身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径往回走,琉璃尾随间不动声色宛如不曾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我低笑,抬首就见远处缓缓逼近的人物,眉头一锁,貌似好久都没有看见他了…… “夫人有礼……”看着容貌清爽超凡,身材挺拔,成熟倍添的曹植,我暗咬嘴唇,嘴上答道:“公子多礼……”眼睛却是已经瞟向他的身后,一个娇俏的女子……我玩味地盯了半晌,尴尬地收回目光正好对上曹植躲避的眼神,他脸上的红晕隐约可见…… 呃……我才猛然想起,曹植貌似已经到了适婚年纪了,眼睛一眯,曹植不适的撇过头,不就是多了个教房事的女人么,说白了就是多了个女人而已,但看那个埋首的女子我无语,看来曹家人的眼光都不是一般的挑啊,我在心里低低地说道…… “但为母亲大人之安排……”曹植看我表情扭曲尴尬得吐出字来…… 我心里一顿,在这样下去我还是不是逼迫人家未成年人就范来着,笑着摇摇头,“曹氏兴荣有加,自当瓜跌延绵,卞夫人考虑有甚……”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貌似自己说这话听的人不自在甚至连说的人也不自在啊…… 还‘瓜跌绵延’,我郁闷的撇撇嘴…… 客套话过,彼此相走,我脑子里想着他的命运……如此一个人才居然是被抑郁病死的,我摇头,若是司马懿等辅佐的是曹植而不是曹丕或许……虽然司马懿目前处于低谷,但是就事论事他还是比杨修要通人心的,至少他能在曹操忌疑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路胡思乱想之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梅林,没有往常的鸟叫,我估摸着应该有人来了,脚下一滞,有些不想面对屋里的人了…… 踟蹰徘徊了半晌,就在自己迈步决定进去的时候,抬头却是蓦地对上曹操放大的脸……我身子一滞,惊愕间忘记了动作……“大人,大人……”哆嗦着嘴皮子隐约感觉到他眼睛的愤怒…… “既不适,何以不歇息?”曹操一览我的腰眼神闪烁间我看见了一丝担忧,胸口闷闷的,一手抚上胸口,暗下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枫卿愧对大人惦记……”我暗暗抽着胳膊,无奈曹操握得紧紧的,我丧气地放弃了挣扎,在他小心翼翼地似抱似扶之下进了小屋…… 淡淡地香味宣示着熏香的作用——凝神静气,我感激地抬头看着曹操,看来他很细心来着,我有那么一丝幸福的感觉……看着曹操身上暗红色衣料就会想到上午的血腥,我倒吸一口气,无奈就是止不住干呕……背后有大掌的轻轻拍动,温柔之下依旧震得我心扉颤动…… “择日登相大典……”曹操缓缓开口…… 我猛地一咳,“枫卿自当修身养气,仰待大人英姿……”没有回首,腰间却被紧紧包围火热火热地隔着衣物烫着我的肌肤……彼此静默…… “枫卿可知……”感觉到而后炽热的呼吸和振动异常有礼的心跳,我突然怕曹操说出口,回身捂住他的嘴,摇着头…… “他人之言不足为道,枫卿但信大人之心……”曹操瞳孔猛地放大褐色异常深沉……右手被捂上他的左胸口…… “孟德之心?”曹操嘴角一勾,“不够……” 我猛地一怔,虽然明明知道曹操的野心,但是第一次听见曹操就这么坦然说出来,其中也许还有对我的信任,我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 手颓然耷拉而下,我无言以对,淡淡地撇过头,避开曹操探寻的眼睛,肩膀突然一紧,我软软地任其摆布依旧沉默不语,瞥过间我看见曹操的胡须猛地硬了起来宛如钢针根根矗立……心里一缩…… “唉……”曹操的一叹息深长悠远,还没待感觉出其中的意味,我抬头却只看见了他渐渐离开的脚后跟,“但养身,勿思虑过甚……” 此后貌似都很忙,大家忙着奉承忙着布置忙只准备,曹操忙着接受奉承忙着胀大虚荣心忙着寻思对付反对他的人,乍看之下,我似乎清闲的异常……既然曹操让我养身,我便养身好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心中思…… 时年六月,曹操正式废三公改丞相制,并自任汉丞…… 颂歌遍布,不能颂歌的几乎只能硬硬地咽气了,躲不过的便被曹操不管是强制还是软施地给解决了……司马懿也没能逃过,被曹操强行辟为文学椽,貌似曹操很喜欢“便收之”这句话,曾经就对司马懿说过,其他的类似华佗之类的也用过多次……司马懿无奈,只得就职,并且时时小心谨慎,勤勤恳恳,相当的尽职,用史书上的话说就是“至于刍牧之间,悉皆临履”。 曹操更是意气奋发,精神抖擞,好听话几乎都被说殆尽了,同时美女数目便更加不可计了,曹操平时很随性,吃得穿的都不是很计较,经常带着腰包曹府里转悠,兜里好些讨女人欢心的东西,高兴了就赏赐某个女人一点小东西什么的,貌似对女人也不是很挑剔,否则也就不会处处留情了…… 在这种虚荣冲天的时刻,曹操的心也大了,朝廷里的反己势力几乎还无缚鸡之力,但是朝堂之外那不知好歹的刘备刘小儿以及东吴那小子却成了他心中的麦芒,时时搁着他,虽然平时也搁人,但是这个时候尤其搁人,思来想去,曹操心里便下定了注意…… 看着他的爱将心腹谋将同时被召唤,我的心中很是一怔,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我低低地苦笑,这一战他会将死亡带给多少无辜的家庭……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怜那些军士的家里人连尸骨都无处寻…… 牢狱之灾 依稀记得郭嘉死前曾百般嘱咐曹操:我若死去,两年之内不得伐刘征吴…… 可惜郭嘉年不过三十八未至不惑就英年早逝,连曹操都追伤嘉曰:“郭奉孝年不满四十,相与周旋十一年,阻险艰难,皆共罹之。又以其通达,见世事无所凝滞,欲以后事属之,何意卒尔失之,悲痛伤心。今表增其子满千户,然何益亡者,追念之感深。且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奈何奈何!”又与彧书曰:“追惜奉孝,不能去心。其人见时事兵事,过绝於人。又人多畏病,南方有疫,常言‘吾往南方,则不生还’。然与共论计,云当先定荆。此为不但见计之忠厚,必欲立功分,弃命定。事人心乃尔,何得使人忘之!” 曹操曾经对荀彧等说:你们都和我差不多年纪,只有奉孝最年轻。等到天下事定,我还要将后事托付给他,但他夭折在巅峰之年,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曹操兵败赤壁之后,也曾大叹曰:“若奉孝在,不使孤至此!”还说:“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这样一想,我的脑子顿时清明起来,或许可以利用一下死去的郭嘉,也许曹操会……我敢笃定曹操对郭嘉的话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说自己阻挡了他的路他是不是会恼羞成怒从而使自己立于危机之地……自古女人天下在男人心中的定论我都不敢去揣测的,对于曹操我知道的实在是不多,我对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从不敢擅自轻易地评揣摩……因为不敢,我不想做杨修落得个不得善终,也怕答案太伤刺自己…… 百般思量,手绢在自己的手上早就不成形状,游廊穿移间目的地近在眼前,我小心地,暗暗转过石柱掩身其后默默地等待着众人相言而出,感觉嘴上涩涩的,风也是涩涩的,我挥手将散落的鬓发掩在耳后,拂却额间的瘙痒感…… 半晌不见人影,倒是端茶递水伺候的人进出可见,但是次数明显不是一般二般的少,我暗咬银牙,背后风声带过,我身子一寒,滑动着喉头不敢抬首,这种压迫感非他莫属,我低低的寻思着自己的托词…… “枫卿寻我?”貌似第一次发现曹操在面对我的时候从来不用‘孤’之类的自称,我有些忡怔,缓缓抬首看向曹操…… 眯了一下有些黏合的嘴唇,“大人急务,枫卿待之即可……” 曹操眼睛一眯,貌似缓和的脸部线条一抽,“众卿再议,枫卿但言无妨……”我撇过头见屋内晃悠声音攒动,估摸着实在左派右派争议了吧,收回眼光…… 深深咽下一口唾沫,我坚定地抬起脑袋,对上曹操的眼睛,“大人可曾记得奉孝先生之言……”即便声音低的不行,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曹操身子的忡怔…… 目光扫过,压抑的气压几乎将我打入地洞,定定神,我稳稳地开口,“时不过二载,大人何以为信?” 曹操沉吟半晌,胡须微翘,“且不言为……” 我失望地瞅着曹操重复着攒缩松开动作的手,怔怔发愣,“大人何所思?且不言众军士水战之穷,但言时下跋涉之下定有水土不适,威武之师何以为震?” 曹操牢牢地盯着我半晌,直到我头皮发麻,“后室不与为政……”字字蹦如钢珠,颗颗打得我心脏发疼……盯着我发怔的眼睛一晌,曹操迈步,背影幢幢,在我眼中模糊不已…… “大人——”我唤声出口,“大人如此而为定使孙刘相连……” “正和吾意……”曹操一顿,“一网打尽,有何不可?”虎目一撑,惊得我后退一步靠上背后的廊柱……曹操见我这样,不为所动,目光留恋间远方尽在他的眼底,宛如坐临大好江山般不可一世…… “大人……”声音发出了却不是我想要的感觉,感觉袖子一紧,我愣愣的回头,看到的却是琉璃默默摇头的动作,我心头一怔,不自觉地看向曹操走动的脚后跟……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将要亲手将二十万无辜的生命送上火葬场,而我,我却无能为力,我猛地一咬自己的嘴唇,不顾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丫鬟的拉扯,一个猛跑刹不住车撞上了突然停顿住的曹操…… 我决然地抬头,一字一顿地看着曹操扑朔的眼睛:“贞侯(郭嘉的追谥)有言,此两年之内,伐刘征吴必败……” 突地一阵旋风刮过曹操的脸孔,漩涡重重,我隐约听见了指关节噼啪的声音,透过曹操肩头的空隙,我猛得发现门槛处站着的意味不明的众人,顿感心头一沉…… “带下去……”曹操一甩后摆,跨进门槛,众人瑟缩而退立一旁…… “大人……”我紧跟其后,一个羁绊,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曹操衣服的下摆,“大人三思啊……” 曹操脚步一顿,伸手攒住衣摆,衣料重重地从我手心摩擦而过,火辣辣地生疼,“大人……”我干干地叫道…… 曹操一挥衣袖,“押下去……” 两条胳膊一紧,我被人夹着拉起,无力地扫过曹操僵硬的背影,一丝决然,“大人无信,惘然贞侯侍奉大人十一载……”我紧要下唇,身体被拎着拖拽划过…… 一路不长就几米的距离,晃神而过,我看见曹操猛然回头时候眼中悚然的杀机,突然间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怔怔的眼睛接受着众人或明或暗的表情,曹丕迈出的小步被司马懿紧锁,指关节泛青地作响,暗淡的阴影下脸色异常凄然,我莞尔一笑,曹丕身子一直,眼神恍惚忡怔……一道光刺过我的眼睛,我暗暗一眯眼,对上曹操黑得异常深沉又刺目的眼睛,翻悬间我淡淡地瞥过,阴暗的角落曹植微微晃动的影子拉的很长,我看见了杨修眼中不明的光亮一闪而过,瞬间被对面的曹丕捕获……程昱永远淡淡地扶着胡须,侧立于曹操一旁视线停住在曹操身上又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落他的耳目,眼神中的意味不明让我一怔……人影渐渐模糊,模糊得眼睛发酸…… 身子被一转,后退变成了被拖着前进…… “啊……”我低低地抚摸着触碰到冰凉坚硬而生疼的胳膊,身上的疼痛更是让我恍惚间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两个冷漠的军士将我王地上一丢,早就消失了踪影……这种味道我似曾相识,“哼……”我淡淡地冷哼,貌似华佗死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默然扫过周围一圈,斑驳的墙面异常凄惨,宛有黯黑的血迹,根根刚硬粗壮的木柱阻隔了里外的通路…… 永不得见 这就是曹操的地牢么?我淡淡地拾起干燥的草垒起来,底下的早就潮湿甚至开始腐蚀了,味道不是一般的特别隐约有老鼠粪便的馊馊的味道,我收缩着鼻息,暗暗压抑着肺腔,吸多了我怕呼吸道感染,床上的被褥顶多比叫花子的草铺算得上是个铺,我小心地铺上草,底下的棉絮如果还算是絮的话,叫花子身上的破衣都能算是锦衣了…… 眼睛迷糊的时候,枷锁被打开的声音恍如雷声般震耳,我翻个身继续装睡,鞋子踏向地面的声音沉沉地震动着我身下的床铺,让被来就叽叽歪歪的床架不堪负重,我无奈的翻身坐起,无视来人火热的视线,知道视线宛如刀绞,剜得我生疼…… 一抬头……他在生气……我低低地告诉自己…… “奉孝何以遗言?”冷漠地如同鬼杀的声音咚咚地震动着自己的耳膜“两年之内……不——得——伐——刘——”我坚定地盯着曹操顿顿确实清晰无比地吐出这几个字…… “啪——”身子一个反侧摔落床铺,我轻抚着右脸颊,毫不后悔地看着他…… “胡言乱语——”曹操手指一紧攒缩成拳头,缓缓放下置于身侧,“卿素知进退,娴雅大熟,此次竟咆哮公堂,贸然顶撞,捏造奉孝之言,蛊惑人心……”曹操一转身,脖子微侧,“夺夫人号,好自为之……” “大人无悔?”我怔怔地撑起身子,冷言道…… 曹操驻足,“后室不与为政……”曹操避过我的话题,我冷笑。 没有得到我要的答案,我暗下蹙眉,“大人必悔矣……” 曹操身子一怔,“冥顽不灵——”我看见他僵硬的拳头在身侧震颤,“再贬为婢,……” “”,呵,我才清闲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沿着嘴角以最美好的姿态蜿蜒划过,在地面上滴答有声,我怔怔地爬起,抚平膝盖出的褶皱,潮湿已经渐渐侵蚀了我膝盖处的衣料,我扶着微微发凉的膝盖,宛有冰针刺骨的感觉,倒吸一口气,想是大雪天跪地跪出的后遗症了…… 随着枷锁砰然锁住的声音的响起,我耳膜一怔,淡淡地靠着床沿颓然而坐,这些都不是我所要的……抚向胸口处,那里暗暗发热,炽热着肌肤……只依稀记得上次被曹操一口血封住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现在居然亮若如初,宛如胎记自然天成……我低笑…… “枫卿——枫卿——”隐约听到呼唤我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动异常,第二个到地牢里来看我的人,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是曹植,摸着身下的滑爽的触感,我转过脑袋,肯定是曹植安置的…… “子建……”嗓子火烧的感觉几乎让我发不出声音,该死,不会是感冒了吧,我暗暗咒骂着…… “卿但忍耐,我已禀明母亲,择日便可出狱,只迫父亲之怒,但屈之为婢,就职母亲身下,可保无恙……”曹植说话间自己瘫软的身体被托起,药碗被凑到嘴边,刺鼻的中药味道让我皱眉几乎就要弃之不顾了,看着曹植眼中闪动的流光,我暗暗捏着袖子一咬牙猛吞了起来…… 看着曹植端着空碗欣慰的表情,我鼻子酸涩,“不值得……”沙哑的声音让我的话被卡住了,我扶着喉头难受不已…… 曹植端然放下手上的空碗,“枫卿定不知仓舒遗言……” 我猛地看向他的眼睛,确认着这其中的真假,曹植淡笑,“仓舒曾言:此一去,但留枫卿孤苦无依,依其性与父亲定不能久,望及之处,还盼兄惜之以情……” 我身子一震,放大的眼睛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和伤痛,原来曹植眼中那我倒映者样子就是如此的啊,我涩涩的咪着口水,仓舒……心里一揪,原来他都知道,他全都知道,他是了解我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心脏一缩,我猛得看见曹植受伤的表情,不待我言语,他便狼狈逃脱而去……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现,曹植是在借着仓舒的口向我表白,而我的表情显然是对他的一种伤害,是啊,我是对他有情,但那也不过是种对才子那遥不可及的仰慕之情,以前看历史时激动不已,恨不得嫁给这些失意的才子安慰他们鼓励他们……可是一旦自己落入历史再不能旁观者清的时候,我居然再也找不到那种曾经的炽热向往和憧憬了…… 昏暗的油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点亮的,反正自己发现他们的存在的时候,早已经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几个时辰了,嗓子不似前面那般火烧火燎,但是要发音依旧那么困难,在无法睡去,我索性枕着双臂看着旋转着的牢顶发呆…… 貌似今天的地牢很热闹,一丝冷笑划过我的嘴角,我暗暗冷言看着旋飞着的华丽丽的裙脚,来人金线相秀的鞋子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就是不知道来人是落井下石的还是雪中送炭的,我淡淡地拂过眉头,我看八成是来看好戏…… “夫人小心……”听见清脆的声音,我还是独自发着呆,知道人影罩住我的身子的时候我才翻了个身缓缓坐起…… “妹妹可好?”甄宓扫了四周一圈,眉头一周,最终还是选择站立着问话。 我摆摆手不置可否,“便入姐姐所见……” 散漫的口气让香梨眼光一闪,“大胆奴婢,竟敢如此无礼……” 我挑挑眉,无所谓,反正泥鳅我的时候还不是照样下了跪,鄙弃的看了香梨一眼,沉默是金。甄宓摆手,拦住几乎要跳脚的香梨…… 貌似很和善的对我说道:“妹妹受苦了,母亲大人垂青,今日但来接妹妹而出……” 我淡淡地瞥过甄宓的脸,真诚如故,只是我已经不能只看表象了…… “既如此,劳夫人惦记了……”我扫了扫袖子,牢里的一股子臭味直冲入鼻,香梨进不知掩鼻,甄宓眉头一怔若无其事,我暗暗看着…… 也不多少废话,便跟着甄宓主仆而出,果然外面的空气要清新的得多,我抚了抚鼻子:委屈你了…… 貌似我是要去给卞氏谢恩的,平时可以不屑,这会儿身份一转我也不便硬碰硬了,心里一这么想,便脚下不迟疑地跟着甄宓我那个卞氏的屋子…… 秋胡行歌 上 迎面而来的不是卞氏是谁?我看着放大的身影和越来越清晰的怒容,脚下顿住…… “母亲……”甄宓惊愕间却被卞氏一挥手推至墙沿,丫鬟香梨赶忙搀扶。 “贱人——”一个巴掌印声对着我招呼过来,我的脑袋下意识的一撇,却没能躲过厄运,看着卞氏眼中稍稍得意的眼神,我无力地附上有脸…… 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腰侧的裙衣:真不愧是夫妻,今天都给我的脸赏了个盖火锅,一左一右相得益彰,我暗暗咬牙,不作声…… “休得魅惑子桓子建,抑或不死之身,何以挡之刀斧之寒,汝若不慎行为之,当以性命谢罪……”卞氏说得义愤填膺,感情我的罪行罄竹难书,我鄙弃的埋着头,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就当耳旁风算了…… 突然感觉到卞氏眼中一闪,犀利的眼光瞬间抹去,语气不见疯狂,完全理智的表情让我不禁疑惑我身后的阴森寒风,暗哼一声,八层是正主来了…… 我等着看卞氏吃鳖的样子,尽管我不认为曹操会偏向我但是至少会折中处置,可惜久久不闻声音,晃神之中衣料摩挲着自己的胳膊,高大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清风一扫,打乱我额前的额发,我的心脏没有了生机…… “露浓,且回房搁置……”我猛得一抬头,看到的是曹操揽着卞氏肩膀的温柔动作,画面瞬间停滞,我一时间竟让头脑抹白了一片,眼睛酸涩得紧…… 我不知道最后曹操与卞氏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当我清醒的时候,在我身边的只是甄宓和她的丫鬟,在她暗讳的眼神中我知道了我真真的归属地……曹丕的别院,我成了一个丫鬟,伺候曹丕喜欢的葡萄,原来是在史书上看见说曹丕喜欢葡萄到不行,且史书上说魏文帝在其诏书中也曾记:“南方有龙眼荔枝,宁比西国葡萄石蜜乎?”貌似自我来的几年里都未曾觉察到曹丕喜欢葡萄,就是目前的葡萄树也不过是去年引进的,原来还以为我请他吃葡萄把他给吃伤了,自己当时还疑惑几乎几天就来报道一次的他怎么突然就不来了,看来他是去购置葡萄树去了…… 关于葡萄我实在是了解不多,只知道它喜光对水分土壤温度也有要求,幸得我这伺候葡萄的丫鬟只是摆摆样子的,有专门的人伺候,自己也就偶尔浇浇水,大多的时候也就躺在长廊上看着慢慢攀沿而上与架子彼此纠缠不休的藤蔓,渐渐丰满将一片架子遮得密不透风,微风划过碧波荡漾……即使无聊我也逼迫自己不去想曹家的一群祸害,虽然自己被丢弃在这个封闭的角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上次卞氏的巴掌可不是白挨的…… 自曹操将我贬为丫鬟后,我便归后院地位如同正室的卞氏管了,这样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半路上杀出个曹丕和曹植,愣是要真多我的归属权,可想卞氏的脸有多难看,据说曹丕还因为这与卞氏闹得个僵来着……卞氏最终还是答应了曹丕,但是为了曹植那性子,卞氏便于曹丕约法三章了,至于约了哪三章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大致上心里也还算明白,只能装个没事人似的,正常过日子…… 曹丕和曹植我与其纠葛不深,说不想便可以控制自己,但是每每想起曹操看见我被卞氏掌掴的时候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我的就会狠狠地抽搐…… 靠着廊柱腿耷拉在外沿在自己眯眼的瞬间,我看见了缓缓而来的郭姬,相较于先前脸上的消瘦虽然现在圆润了些许,但是脸上的神色依旧憔悴,我哀哀低叹,等她帮曹丕夺的世子之位就会荣宠万千了。 “夫人……”郭姬低低地呼唤,我淡淡地睁开眼缓缓地整理着着装站了起来,就身份上言,我还得给她行礼来着,郭姬眼中的诧异可想而知,还未待我福身而下她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夫人万万使不得……” 我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与她一起跪在地上,郭姬一怔抬头与我对视,眼中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我直直的说道。 “明日小宴,熏香但与几位故人一聚,夫人可愿一去……” “但与几位故人……”我淡淡地重复着郭姬的话,眼神一闪,牢牢地盯住郭姬,眼见一丝心虚从她眼中划过,我扯嘴,“未有子桓?” 郭姬一怔,愣愣不言,半晌才坚定地说道:“但为几位故人一聚……” 我一听,缓缓地靠着廊柱,“尤为思量……” “夫人……”郭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下…… “夫人?不过过眼云烟,且代告知,枫卿自知身份卑微,有负众人垂青,还请贵人海涵……”干干地说出几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心脏压抑地紧。 郭姬怔怔地听完,矗立半晌,才牵起话头,“夫人当真……”但看我有心无心深思恍惚的表情郭姬一抿嘴,“故人有言,朝及相待,日夕不改……” 敢情还有不见不但的感觉,我低低的在心头傻笑……对于郭姬我假寐不理,直到她渐渐离开,我才睁开眼睛该干啥就干啥……适时而睡适时而起…… 新的一天班在自己有规律的安排下安静地度过了…… 半夜总觉得不安生,但绝对不是因为错过了今天的小宴,我低低地对自己讲,披衣从床上而下,窗外一片明亮,明月依旧照,只是心已改,双手撑起窗台,缓缓将窗户打开,月光带着柔和的点点静谧的触觉,温馨地撒落满地,淡淡地风声带着远处隐约的丝丝虫鸣在我身边萦绕,在我沉迷的时候,身边锦卷嗦嗦的声音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借着淡淡的月光,我颤抖了双手,涩嗦了眼睛……虽然笔迹不熟,但是这历史上都书写过一笔的作品我又岂会不知是谁所作……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嘉肴不尝,旨酒停杯。 寄言飞鸟,告余不能。俯折兰英,仰结桂枝。 佳人不在,结之何为?从尔何所之? 乃在大诲隅。灵若道言,贻尔明珠。 企予望之,步立踟蹰。 佳人不来,何得斯须。——《秋胡行》曹丕 眼睛不敢再在锦卷上徘徊,我安静地将锦卷卷起,压在了箱底,但愿记忆也会随之尘封…… 秋胡行歌 中 这时候马腾已经被招入京,丞相曹操以朝廷的名义,拜马休为车督尉,马铁为骑督尉,连同马腾一起,举家迁到邺城(实质上是软禁),并以此威胁镇守父亲马腾的基业汉中的马超……对于马超曹操可谓是软硬兼施,先是拜马超为偏将军,让马超率领原马腾的部下军队,但是随后却将除马超(小家庭)外的其余家属全部迁徙到邺城。 随即曹操别院来了一些妇孺幼儿,在受到善待的同时严加看密间可想而知其身份的重要性,虽然疑惑但是为了不被好奇心害死,大家在曹府都养成了好习惯,那就是闭眼不见…… 这些日子曹操并不在府上,隐约知道他可能是去巡察水军去了,为了能够攻下荆州,曹操不惜在邺城挖了一个玄武湖,以达到训练水军的目的。与此同时曹操为了能没有后顾之忧做了很多准备,除了控制汉中马超外,还有就是先前恢复西汉初的丞相御大夫制并自任丞相,以求独揽大权,借朝廷名义号令群雄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切的活动进行地紧凑而紧密,只待时间一到,便雄狮出动,我看在眼里,心里尽管无奈但是也有心无力,这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将这些战士引向死亡…… “住手……”看着眼前肆意攀爬着的孩子,我不禁叫出口。 声音一出,那孩子一个机灵的滑落就要落荒而逃,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襟,看着在原地打转的孩子我不禁莞尔,显然他发现是我在拽住他,转过头的小脸上满是不满,我低笑地松开手…… 他抬头看了我一晌,然后居然一本正经的整理起衣襟来,我看他这样,不仅想要吓唬吓唬他,“汝定不知身在何处,何以肆意妄为如此乎?” 谁想那小子抬头鄙弃的看了我一眼,伸手一摸小脸上的汗水,“曹贼之窝,何足为道?” 我不禁一怔,这小子,我沉吟半晌,“只此之言,便可殒命,汝可知否?”缓缓地蹲下身子,我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 “何惧乎?曹贼如若不恐父族之势何以为困?”那小子居然扬起头不屑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满是坚定地不认输,“他日,吾伯定除曹贼……” “但取之矣……”我拍了拍他地肩膀,取下一串葡萄伸手递到他面前,他愣愣地看着我,一只手却倔犟地将我手上的葡萄打掉,看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地上打滚,我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捡…… 一抬头却看见那个孩子小小的倔强的身影已经跑远,我好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回首就见一对列兵搜索过来,我心里大叫不好,给了那个孩子一个眼神,他伶俐的躲在了旁边的水桶里,自己则缓缓走了过去,拿起勺子盛满水,挡住了列兵的道路…… 几个人毫不留情地仔细搜罗后,拔脚就走,看着蛮横地一列人走后,我敲了敲木桶,盖子被掀起,露出的小脸满是水花,我看着好笑,随后去来干布为他擦拭,他那明显的敌意渐渐地消失,尽管脑袋瓜子还是那般倔强,前后就是不肯看我…… 擦完后我便把几串葡萄包好给了他,他怔怔地接了过去,抿了抿嘴,不言,我朝他挥挥手,淡笑着在他耳边低低地问道:“如汝父可是车督尉马休?” 孩子身子一怔,抬首满眼的惊异,我用手指了指个了一道墙的院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看着他钻过高墙底下的洞再将砖头堵上…… 看着空隙被堵的严实,我搬过盆栽将那个明显的地方挡住,这才满意地拍拍手,打了一瓢水清洗起手来,顺带将一串新鲜的葡萄也洗了个干净…… “枫卿好兴致!!”听到声音我耳膜一动,淡淡的摸干手,回头行礼…… 一身黯黑,滚烫的金边袖领,宣扬着来人的性格气势,暗暗无视他眼中的光点,默默地埋首不语,突然自己的下巴被掐住……不愧是父子,连做这个动作都成了共同的爱好…… “为何不去?”暗暗的伤逝划过他的狭长眼睛,黯淡了浓眉…… 是指昨天的小宴么?我低低的发笑,我跟你是什么交情,值得你这么计较么? 伸手与他较劲,死死地掰开他的铁钳,“即是故人,便已为故,何以为挂,何以纠缠,何以伤情?” 手上突然的一个松劲,我的脖子瞬间接触低于他手的温度的空气,感觉舒适很多了,抬手看见他眉头的纠结,“正如母亲所言,无情如你,多情如你,伤情如你,子桓了悟迟矣!” 我不明地看着他,他却给了我一个背影,我无奈,他的声音却淡淡地传来,“父亲素忌惮褒姒之祸妲己之灾,卿当自律,勿背之而为,逆其道而行,此一战势在必得,卿勿纠之,马超等人,父亲既已为忌,卿当避之为妙……” 我身子一个涩嗦,他都看到了什么,我不禁心头颤抖起来,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被时刻关注的,哪怕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年代那还有什么人生自由,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佳人不来,何得斯须’,公子佳言妙语,枫卿蒲柳之姿,定不为佳,只叹窈窕淑女近在咫尺,指望君子名目,惜取眼前之人,切勿误己勿人,得不偿失……”我淡淡地吐出字眼,尽量让自己不带感情…… 看着黑色的身影一直,风声带过葡萄成熟的味道将他一捋滑落的长发纠结不清,映衬着一身黯淡,凄然如注,让我慌神不已,想想自己上辈子被帅哥甩,这辈子却总与帅哥纠缠不清,是不是因果报应来着,苦笑不已…… “佳人?佳人无期……”听到这种声音,我的心都麻木了…… “无期好比无望……”我也不知道怎样劝慰,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感觉理不清剪还乱…… 感觉黑影一怔,我捂嘴惨笑,这话算是什么是安慰是希望,我自己都不清楚,是给了他希望还是给了自己安慰,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残忍如此 秋胡行歌 下 “如此……”渐渐地侧身我看见了一摸牵起他嘴角的笑意,“卿当自惜……”语句不见完全,身影却已经飘乎不已,与先前的沉重大相径庭,我哑口无言…… “多感公子照惜……”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淡淡启齿,暗暗告诉自己,我跟他不过过客匆匆,一瞥间纵然印象深刻,也终是抵不过时间的摩挲的…… 没有曹丕等人的叨扰这个葡萄园也算得上是个安乐窝,安静到自己都觉得时刻犯困得慌,除了那个马休的儿子又来了一次被我勒令不得随便乱跑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也就彻底安静了,自己心里也是心痛得紧,历史记载: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因为马超的事情,曹操诛杀了马腾,夷灭三族,身为马腾次子马超弟弟的马休同时遇害。这个可怜的孩子怕是活不过建安十七年了,我幽幽的哀叹,但愿他会听我的话在四年内逃脱而去,否则这灭门的大祸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月份很快便到来了,曹操的军队对于荆州那块肥肉也是蠢蠢欲动,自古荆州就是必争之地,不管是鲁肃版本的东吴隆重对还是诸葛亮版本的隆中对,三分天下,占据荆州可得一分,可想而知这块肥肉在曹操心中的郁闷程度了,更何况荆州刘表庸庸无碌,又重病缠身随时都有可能去跟上帝下棋去了,再加上他的两个儿子也好似庸庸之辈,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曹操挥师南下就变得势在必得了…… 晚上闷得慌,估摸着就要下雨了,打开窗户,也顾不得衣襟打开,坐在窗口直打扇子,越扇越热,时不时的蚊虫就会来那么一口,谁让窗前那么些树木呢,幸好其中还有那么一棵驱蚊虫的树木,也不知叫啥名字,只是味道不好闻,无奈之下也会削下一两块挂在床头驱虫…… 灌了两口凉水,凉爽的感觉由喉头直流而下,一直长驱直入到胃部,打着凉嗝,我幽幽地靠向窗台,一时兴起不经弯身而下,腰低着窗梁,脑袋和身子顺着窗棂而下,省得仰头看天上的月色,虽然周围一片沉闷,但是月亮依旧妖娆万分……偶尔飘过的薄云如同轻纱非但没有影响到她的清辉反而倍显魅惑…… 一个起身,眼睛猛地看见阴暗处一抹幽暗的身影,好熟悉的感觉,只可惜消失得太快了,连我都觉得有可能是自己一时间花了眼睛,只可惜那带过的风声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拾掇好衣襟,轻捡起蒲扇,闷闷地扇了几下,啪的一声扇子被我甩到了桌面上…… 心里一时都无法安静了,几番折腾几番捣鼓,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不是一般的傻,睁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帐顶除了发呆就是发呆,辗转反侧,缱绻难眠,索性踢踏这鞋子翻身而起,就着黯淡的灯火翻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好不容易翻出了密封袋子,看着里面的小瓶子我甩动手腕,里面的声音清脆可闻,转开了瓶盖,果然片片药片白花花地可爱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什么受潮的迹象,兴许还有用,虽然保质期是三年,我郁闷地拭额,过了保质期也许会失去部分药性,但是或许不会异化产生毒素吧……肆意得挑了两颗抛进嘴里,灌下凉水,躺在床上,神思恍惚起来…… 一夜无梦,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看来止疼片很有效至少蚊子盯过的地方都不痒了,虽然貌似不搭边,但是我开心的是这药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许就还有用…… 看着立在石桌上的瓶子我傻傻地发愣,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我有点莫名起来了,他身边有的是侍从有的是军医,就算头风真的发了,能止得住便是止得住,若是不能我这几粒小药片能有什么用…… 自嘲着将一旁包好的药包挥落在地,听见纸包落地的声音,我的耳膜淡淡一怔,感觉到光线一暗,居然被挡住了光线,我讷讷地抬头,看到的是弯腰小心将药包拾起的程昱,我讶异不已…… 左右回顾一番,居然不见他人,莫不是这里的人都不管事,我暗想着…… “夫人无恙?”老头儿将药包放在桌子上,清晰的语丝在我耳边缠绕…… 我有些忡怔,“有劳大人……”结果药包重新将有些散开的药包包裹严整,突然脑子一亮,他叫我夫人,我猛然回头,按道理像他这种人是最不会分错身份的…… 看着我如此震惊地看着他,程昱老头淡淡地点头,肯定的感觉直冲我的大脑……难道,难道曹操不曾对我绝情如此……我手下一紧,有些颤抖起来…… “丞相明日即将挥师南下,夫人何所托?” 看着被自己抓皱的药包,我不经慌乱起来,抖着双手重新包裹着药包,听到程昱的话手上不禁一怔,“明日?”抬头看向程昱,程昱言重的语言不言而喻…… “还望大人代为承托,此药可抑制疼痛,丞相南下,水土不适,如若头疯复发,可暂且抑制……”我双手托起药包,恭敬地递到程昱面前……“药量如前,丞相已知,枫卿妾不多言……” 程昱黯然半晌,欣然接过,我开心地一笑,“有劳大人……” “但请夫人委屈数月,待凯旋而回时,势必得以厚见……” “多谢大人,枫卿自当醒目而为,明智而举,但不会糊涂如前……”我淡淡答道。 “既如此,望夫人保重……”程昱拱手行礼,我身子一直,对我行礼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都是我在对别人行礼,虽然曹府的丫鬟多但是夫人也不少,左右都能碰上一个…… 有些尴尬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程昱,他这一来势必是受曹操指使的了,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头便是一跳…… 回头缓缓回到小屋,虽然没有葡萄架下的阴翳但是还是比烈日下阴凉些……孰想脚一跨进门,就感觉不对头,眼睛一放远,那个大大的箱子半掩着,只记得上次塞了曹丕的《秋胡行》后明明是盖上的,怎么这会儿……我挠着脑门,走过去打开箱子,虽然依旧整齐但是有些东西已经错了位,我嘴角一抽,这个箱子除了曹操的玉梅没啥之值钱的东西,我暗下仔细搜罗了一番,心中一沉…… 什么都没有少掉,除了曹丕的那张写着首秋胡行的绸缎…… 盖上盖子,沉甸甸的心里不是一般的滋味,左思右想不得解脱,也许和昨晚上的那个黑色影子有关吧…… 我这边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曹操那边却却是意气风发了,带着号称八十万水军浩浩汤汤地开出去了……场面的那个壮观可想而知,其中的插曲莫过于,曹丕和曹植的送行,曹植临风高歌,词句激昂,可见一斑;而曹丕却是泪流满面,让周围的人甚是感动,我很难想象平时有些阴狠的曹丕大哭的表情,虽然几度yy但是每每一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曹府的正派司令一走,后院本来就说了算的卞氏便更是气焰可见了,幸得没有来寻我的霉头,我倒是清闲过了几日…… 命中一劫 今日天气不是一般的闷热,没有浇上几瓢水就已经湿汗淋漓了…… 刚刚放下手中的活,就有丫鬟对我说郭姬(郭照,原我的丫鬟熏香)找我,我不禁疑惑起来,熏香待我一直尊敬有加从来就是有什么事情都是亲自来的,丫鬟见我满脸的疑惑,只是支吾这说是熏香身子不适不便来访,我也没多想只是多了一个心思,这下才跟着她去…… 一路走来倒也顺畅,丫鬟把我领进一间屋子的时候让我坐在里间等候,丫鬟一走我喝了口茶后神思便有点恍惚起来,猛地听见大门枷锁的声音,我的耳膜一怔,心中大叫不好,身子却已经软若无骨颓软在地…… 轻纱曼妙间我却闻到了阵阵酒气,宛有男人的沉重呼吸,不得招架的自己只能贴着地板等待着药效的殆尽,可是这个时候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这熏的香可,不是一般的香,在我这只能相当于软筋散,但是到里面的男人体内变成了不一般的药…… “枫卿……”我挣扎着抬起头,朦胧间我看见了狼狈不堪的曹丕,瞳孔猛然一大,我的呼吸几乎殆尽,无法游移的身体只能沉重地被压着……我泪如狂渲…… 他的眼中只有疯狂,毫无一丝清明,他把身下的女人当成了我的替代品,可笑的是现在在他身下的的的确确就是我,我撇过头躲过他的唇,“曹丕——”我歇斯底里的叫唤发出来居然变成了嘶哑,泪水顺着痛苦的脸顿顿滑下,不成泪花…… 身上的人身体一怔,眼睛蓦地放大,却是空然无物的,空洞得让我发寒,似在搜索似在犹豫,仅片刻间带着汗水的脸庞便又渐渐落在我的胸前,我的一丝希冀猛得破裂,泪水沸腾…… 曹操只是走了数日,怎么会是这样,我心揪得厉害,熏香你在哪里?这是你的屋子,你怎么还不回来……自己的身体还在摇摆着,身上的人更是汹涌澎湃,波波击得我灵魂扭曲……手指甲渐渐滑向手心,软软地缓缓地蜷曲起来……谁来救我……我撕心裂肺得闭上了眼睛…… “碰”耳间风生一起,我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身子一沉,曹丕整个人猛得趴在我的身上,一片纷飞着的瓷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痕迹血水渐渐滴落在自己的腹间,然后缓缓滑过我的腹部滑落到底下的厚垫上…… “熏香……”我疲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熏香用嘴唇吐着两个字,熏香一个机灵收回捧瓷器的双手,端起一杯茶便倒入香炉中,“兹——”的声音唤醒了我也唤醒了熏香,湿帕子附在了我的鼻尖,我猛烈得吸了几口,顿时胸前浑浊殆尽…… 尽管身体依旧无力,但是在熏香的搀扶下也能坐起来了,让她帮我整理了一下衣装,“事已晚矣,熏香且去,但有枫卿承担……” “奴婢誓死不离夫人……”熏香猛然跪倒痛苦地摇着头,“熏香无能不得护夫人周全……” 我颤抖着干涸的嘴唇,“走——”猛得抬高声线连我也是一怔线,“但留青山在,何恐无柴烧,枫卿之冤屈,指望来日昭雪……”我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满是坚定,熏香一抬头对上我铁了心的眼神身子一怔,跌跌撞撞地连跑带爬地往外走去……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缓缓取出头上的银簪一狠心划破手腕,血水如泉涓涓而流,我瞪着眼看着旋转着的床顶,哼,真不是一般的慢…… “妖妇——”无所谓地对上卞氏吓人的眼睛,我撇过头。 “母亲三思……”甄宓劝谏着拦住卞氏伸出的几乎要挥到我脸上的手…… 我鄙弃地看了甄宓一眼,事到如今她还要扮演贤惠的角色,不累么,“最毒妇人心……”我咬着牙瞪着甄宓一字一字地吐出来,看着甄宓身子猛得一怔,我得意得大笑起来,“行迹败露,杀人灭口?” 卞氏脸上一白,身子一顿看了甄宓一眼,转而口气强烈地对我喊到,“休得胡言乱语!” “呵……枫卿至死不过妖妇一个,只叹夫人不知枫卿恶毒之处,便是要汝儿陪葬……”我用眼神瞥向床侧昏迷的曹丕,卞氏顺着我的眼光一看,顿时惊慌失措,颤抖着呼喊人过来,甄宓早已经石化,我想她肯定没有料到她的牺牲居然有这么大,心痛了么?呵呵,把我软迷了我就不会伤到你心爱的曹丕了?我狠狠地瞅着甄宓。白色的细牙紧咬着下唇,手里的手帕怕是要给绞出水来了…… 我缓缓伸出左手,手上的血迹渐渐凝结,“小小迷香为我奈何?” 甄宓身子一退,绢帕滑落在地…… “妖妇——休得猖狂……”难得看见卞氏面目狰狞的样子,我低低地发笑,“行为不简,重伤我儿,来人还不带下去……” 几个人一拥上前,却是顿住了动作,看着我发狠发冷的笑脸,几个人顿住了,卞氏见这样声音高了起来…… 我一抽手,“不劳……”自己缓缓地站起,尽管有点发麻,但依旧尊严得宛如战场上誓死不降的战士……几个人无助地跟在我的身后,最后被卞氏的两个贴身打丫鬟摔进了柴房,我摸着被粗糙的柴火磨破的手心,低低地笑着…… 两个丫鬟看见我这样眼中具是后怕,忡怔地看着我,“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负冤而死……呵……若不六月飞花,也定缠绕鬼心之人终极一生,使其尝尽惊恐胆战之苦……呵呵呵……”笑着的自己居然学起了鬼哭……两个丫鬟吓得见了鬼似的飞快跑了出去…… 本来只是假哭吓唬吓唬她们,没想到到最后居然真的哭了起来,我痛苦地抱着双膝无力地抽泣着,震颤了身体也撕碎了心……你在哪里,若不是那一巴掌,她们怎么会这般欺我,难道真的要如你所言:“永不得见……”手里抓不住泪水的滑落,难道真要为你哭尽今生泪不可,爱你就真那么苦……孟德,你在哪里…… “孟德……你在哪里……”曹操脸上一怔,手上一紧,缰绳绷紧……程昱见了,便传令下去扎营…… 曹操下了马背,手不由地摸向腰间,那里的香囊里装着自己和枫卿缠绞着头发,手上一空,曹操猛得身子一怔,目光滑落,空空然,心觉不妙,立马翻身上马策马而去,程昱遥遥见曹操这不一般的行动,一挥手一小队人马跟了过去…… 情终缘灭 曹操一回营地,面脸暗色,程昱只看一眼,心有所悟,挥退左右,“主公之念,但书之矣……” 曹操手上一怔接过程昱递过的笔墨,程昱这才退身而下,曹操几度提笔几度搁案,最终落下几个字:但待吾归……仅仅四个字,快马加鞭送书而去…… 孟德,我等不到了……我看着眼前丰盛的一餐,低低得不停地在心头重复着这一句话,颤抖地拿起筷子哽咽地猛吃起来,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却怎么也吃不下,“噗”全部喷了出去,我放下筷子,难道连个饱死鬼也做不成么?索性起身拾起三尺白绫投向油灯,灯火险些熄灭,渐渐地星星之火撩散了白绫,黑丝的烟气中我倒掉了白瓷灌灌里的毒药,要死也要死得有创新,我撇着嘴…… 守在外头的人问道焦味立马冲了进来,但看火色靓丽,一女人缓缓踱步而来,通红的火光将她的脸色映得越发深沉,根本看不清阴影下的人物,只能看得见她披头散发,散乱地靓丽异常…… “吾自去矣,只怕丞相后问,汝等无法招架,但见甄宓托笔草书……”我缓缓地吐出嘴里的话,眼睛里晶亮得让眼前的丫鬟身子一怔……“姐姐莫不是怕了妹妹,藏头露尾算何本事……”我也不遮遮掩掩地,一眼扫过眼前的丛木,果然即便是维维缩缩藏在那里多时也要端正地仪态有方的出来走向我…… “姐姐只言,此白绫毒药可是卞夫人所赐?”我盯着甄宓,她的眼中有光波颤抖,我了悟地一笑,“既如此,姐姐不怕败露后,叡儿无母受辱……” 甄宓身子一直,眼睛忡怔,“尔何得知?” 我一顿,随即大笑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伸出食指指向她的胸口,甄宓一怵,我游戏地画了一个圈,“心不善则行不正,心若毒则狠厉绝,女人心毒由妒而生由怨而起为爱而存……此次意欲神不知鬼不觉置我于死地,无非为夫掩盖,不误前程而已……” 甄宓一听身体簌簌地发抖,张大着眼睛看着我无法言语,“只怕姐姐此举定不为子桓所容,否则何苦深夜相逼……”看着甄宓渐渐聚拢的手,我挑了挑眉头,“不需姐姐费心,枫卿定会自我了结,但容我留言,枫卿由来不详,生平不简,但留无益,只求不入曹堂不进曹墓不载曹史,枫卿之于诸位,不过过眼云烟,一缕幽梦……” 甄宓听了顿时一懵,有哪个女人不求在夫家有一席之地的,看着眼前空视一切的女子,甄宓有一瞬间的触动,心里不舍之间终被心中的另一股狠厉战胜…… 我忽略甄宓眼中的挣扎,心里一揪,“之于丞相,缘来雾中花,缘尽风消逝,只求大人万事顺心,得偿所愿,至于枫卿……”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不过群花一朵,花期一过,自当飘零,与他人无关……”扬起头想让眼中的泪水回流,生怕这一落泪就再也收不住了…… “枫卿可曾……”我看清了甄宓眼中的语言,摆着食指打断她的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转身背对着甄宓我淡淡地吐出话,“天涯芳草何其多,奈何单恋一枝花,求之不得誓必得,只求惜取眼前人……” 尽管看不见甄宓的表情,但是那一瞬间的窒息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声,“但容枫卿收拾着装上路……”说完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后面没有甄宓的影子,我知道她会这样…… 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要带走不属于这里的一些东西而已,拎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我沉沉地看着眼前月色下魅影迷离的湖水,我知道荷花尽头便是无止尽的大湖,一个人落下去不过尘入泥土,无从搜索……心如果会痛,请告诉我是不是只有停止心跳才会停止颤动…… 如果真回不去就让我沉入泥里与鱼相嬉与水相溶吧,投下行李箱拎起裙脚,脚缓缓移向前,伸出双臂,风声带过裙脚掀起翩翩炫朵宛如昙花一现……深夜里,月色扑朔,天籁一片,荷香四溢,一道紫红光束冲破水面直抵上空,水花四溅,响声异常…… 躺在床上心神不宁的的曹操披衣而起,这时候正直深夜,夜色撩人,却也静谧异常,内心一阵翻腾,曹操抬头,紫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渐渐淡去隐逝,曹操有一种想要抓住的冲动,可惜伸出的手是何其的无力,宽大的单衣袖子风中瑟瑟作响,右手颓软而下间心已经残缺,隐约感觉到手间的湿润,月光下晶莹剔透得发光,下意识地攒紧直到关节啪啪作响…… “不……”遥遥看见枫卿屏风而立宛如展翅翔鸽缓缓滑落而下,眼睛睁大间熏香急急地扑了过去,却被身后的环夫人和杜夫人紧紧拽住……“夫人……”水花轰然四溅,熏香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火速下水救人……”环夫人脸上一端,眉头紧锁,终究晚来一步,瞥头看过杜夫人一眼,杜夫人眼中无哀无怨,忡怔着看着渐渐消失的红光……“枫卿归矣……”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杜夫人嘴角含笑……食指指向片片瞬间绽放绚烂的荷花,晶莹带露,宛如美人垂泪,月光下盈盈柔情,点点温馨…… “噗通噗通”几声下水的声音,瞬间打破美好的寂静,荷花瞬间枯萎,荷叶惨黄,宛如悲歌四起,风声里尽是片片带笑的哭泣,超脱间,环夫人眼角湿润:“妹妹,姐姐来迟矣……” “何事甚急?”卞氏看着甄宓淡淡地放下手上的茶杯。 “枫卿……投湖自尽……”甄宓抖动着声音回复道。卞氏眼睛一眯,手掌一顿拍案而起,“密儿何以冲动如此……”叹息着坐了下去,“且下去……” 甄宓看了卞氏一眼垂目退身而去,一出卞氏房门转过长廊,甄宓便靠着墙壁无力地低低哀泣起来,身体渐渐滑落颓软在地,双手紧紧地攒紧衣襟,碎牙猛咬着颤抖的下唇不让声音溢出,“妹妹,姐姐不该啊……不该啊……”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滑亮一丝天明…… “启禀夫人,大人快马来信……”卞氏抚着自己的鬓发,巡视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不吭声,丫鬟见卞氏无语,便缓缓地接着说道,“但言托信梅夫人……” “啪”一个巴掌打得丫鬟一个旋身跌坐在地,“奴婢该死……”梅夫人早在曹操出征便已经被贬成低微的丫鬟了,丫鬟暗暗咬着牙齿撑起身体接过托盘上的锦书双手恭敬地递给卞氏…… 卞氏眉头一挑,宽袖一扫,众人恭敬地退出…… 尽管脸上无波,但是抖动的手还是昭示着卞氏越拉越大的眼睛里的复杂感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卞氏笑得抚腹抹泪,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染锦书,“呵呵……终不及其一二……”卞氏笑得苦涩,纵然为他青春消注生儿养子又如何,挥手阻挡住前来搀扶她的丫鬟,颓废的迈着沉重的步调,前面一片人即使不抱任何希望但也还在卖力地打捞着枫卿的尸体,桥上憔悴的众人盯着缓缓而来的卞氏,每一步都敲击着桥板,声声震心…… 卞氏毫不示弱地看着眼前的曹操宠姬环夫人和杜夫人,左手凌空,锦书翩然而飞落入水中,话却不知是对着谁说的,“妹妹,大人来信了……”一抹笑意绽放得异常苍白,众人一愣之下怔怔地看着打着漩涡缓缓沉没的锦书,不足半晌,便消失无踪…… 丑女黄硕1 阴郁之下,阳光斑驳陆离间在地上撒下点点星辉,隐隐约约的微光让一头金发更是熠熠生辉,恍如黄金般纯粹……女子微微动身,手间书简滑落膝间,单手撑脑,眼睛微眯,撒下片片金发于风中洋溢成情……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由远而至,一路小跑…… 金发女子这才慵懒坐起,缓缓穿上绣鞋,慢慢地整理着装,右手几个利落的梳理头发于脑后盘起,一根木簪稳稳的插在其上,脖见健康的麦肤色隐隐透露出她不同于常的魅力……一丝金发遗落而下垂于颈间,非但不显凌乱倒是倍添一份飘逸……一切准备周全,丫鬟才跑至她跟前,金发女子面含微笑,俯身轻拍着丫鬟的后背,帮助她缓解不住的喘息……淡笑间,无法忽视这位不寻常的女子的存在…… “夫人——水车失灵,可……如何是好?”黄硕自从到诸葛亮家后,亲操杵臼,兼顾农桑,里里外外的粗活儿与琐事,都按部就班地处理得妥妥贴贴,诸葛亮自然是身受其惠。水车一旦失灵,这灌溉就势必受到影响,黄硕脸上微笑不减反添,对于她来说每一次的问题的出现都会伴随着一个新的解决方法的出现,在她眼里天下间只有不去解决的问题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且待我一看……”黄硕轻启薄唇,贝齿隐约可见,对着阳光流光溢彩,极尽靓丽…… 远远便看见水车缓缓颤动仿若被强力羁绊着,黄硕若有所思,瞬间一丝轻纱水痕淋漓地印入她眼中,她一拍手心里有所觉察,随手脱下鞋袜和外袍便往水里跳去,“且为我守护,勿让他人叨扰……”黄硕入水前留下一句话,完全忽略了已经石化的丫鬟……虽然夫人经常有些行为匪夷所思,可是……丫鬟挠着脑门…… 未待丫鬟回过神来,一声出水的声音响起,“助我……”丫鬟一个机灵赶紧上前连拖带拽地将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拉上岸,但看眼前女子一眼,丫鬟便怔住了,这个女子一脸微笑宛如羽化般超脱,尽管一身白色轻纱已经湿透紧紧吸附在玲珑有致的身上,头发湿透滴答处更是黑得异常优美,虽然五官上没有一丝出彩,但只是看着那微微印出血管紫红痕迹的眼皮紧闭的眼睛,丫鬟心中就有感觉这个女子定然有一双美目…… 这会儿黄硕拽起自己的头发使劲一卷,水声滴答在木板上,惊醒丫鬟,“腹推为其除水……”黄硕淡然看了躺在木桥上的女人,拇指与食指的几个推算,皱眉…… 丫鬟听话的开始按压女子的腹部,女子的口中渐渐溢出水花,几番折腾,黄硕抓起女子的右手,中指一跳,并不是溺水的迹象,“扶其归,再商议……”说真的这一刻,黄硕自己心里也是不明的触动,也许是因为她算不清的来历,也许是自己揽住她的一瞬间那双睁大的眼睛,虽然随后又闭合了,也不明白她口中的“美美”是何物或是何人,但是只是那一眼她便笃定这个女子定不一般…… 床上的女子依旧昏迷,完全不同于一般的溺水,倒是像是意识形的昏迷,是她自己自主意识地不愿醒过来,黄硕摇头,药能医遍天下,唯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只好吩咐丫鬟好生照料着,自己还是依旧每日观察着她的病情,从那喃喃自语和不时间的痛苦眉头纠结间,黄硕音乐猜测到这个女子定是饱受感情的伤害……作为女人的同情心让她也是不忍,只是经常拽住她的手轻轻抚慰,她发现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往往可以让床上的女子眉头松开宛如得到安慰的孩子般简单踏实…… ******。 遗情三国是夜夜写得最用心也是第一篇能够坚持写下去并能够完结的文,虽然没能签约潇湘并在潇湘上架实属遗憾,夜夜知道遗情写得不是很出色,但是能够静下心来仔细读完它的朋友都因为它而心痛了甚至哭了,夜夜写了很多文,有出彩的也有不出彩的,唯有这篇文是夜夜带泪写完的,遗情三国共计四十四万字,于09年9月30日在逐浪女频完结,通篇订阅下来累计1002个元宝,喜欢的朋友可以搜索一下,这里就不公布v章节了,多谢! 丑女黄硕2 终于在昏睡后的第三天,床上的女子隐约有要清醒的迹象,黄硕吩咐丫鬟好生照料,自己便又出了去…… “呃……”眼前模糊渐渐清晰,水声滴答有声宛如秒针跳动,侧头扫过墙上,居然是一个钟盘,上面跳动着的不是指针又是什么,可是这么复古的钟,我抱着发疼发胀的脑袋仔细地回忆着……好像在自己纵身一跃的瞬间胸膛一片火热,红光一片,然后……一片空白……貌似看见美美了,麦色的肌肤,金黄的染发,还有那铅笔性的发簪,可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美美家,我这是在哪里?我张大了眼睛扫视着四周,目光稳稳地落在那个钟盘上,突然发现钟盘前侧和后侧皆接着竹管,水流缓缓,让这个屋子倍添阴凉,更精妙的是,那根指针会随着钟盘内水的多少程度旋转,每一个格一个时辰,那滴答声便是由钟盘发出,每少掉一格水,上侧竹管的便会有水流入,每次一格,不多不少紧挨着即将流尽的上一格…… 钟盘旁边的墙壁上上便是一副《曹大家宫苑授读图》,拜曹家的福,我还能识得几个字,我苦笑着……随后脑子一怔……这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自己脑中忽闪而来……这里莫不是黄月英的屋子……低低地笑着,看来自己还是挣扎在三国这个特定的时期啊……笑到疲惫处不禁咳了出来,这一咳不要紧,可把屋子给咳亮了…… 门吱噶被推了开来,一丝光线晃眼得很,我伸手挡住细目的阳光透过指缝我看到,来人神情激动,小小年纪,稚嫩之下定不是我所想之人…… “姑娘可是醒了……”一个后垫被放在了我廖空的背后,身子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后靠了起来,居然有水滑动的感觉,我大奇,这个时候能够有多少东西可以锁住水,这明显就是锦布的东西却能盛住水,我不禁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多劳姑娘费心,此处可是黄先生府上?” 丫鬟手上一怔,随即一笑,“此处并非先生岳父家中……” 我一听眼睛一转,如果现在还是建安十三年那么诸葛亮定是已经娶了黄硕了,眼睛一转,我便又接着问道,“可是卧龙先生府上……” 丫鬟笑得咯咯直响,“正是先生家中……乃是我家夫人救得姑娘……” “自当见面言谢……”我一怔,没听过诸葛亮有过婚姻外的艳闻,此处的夫人定是黄月英了吧,我暗想着…… “姑娘且稍候,待奴婢取药而来……”我看着丫鬟点点头,思绪有点乱,这算是哪跟哪……手上不禁附上左胸,透过衣衫空隙我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靓丽异常的紫红色斑迹……自从曹操那一巴掌,我吐出一口鲜血后,这块犹如胎记的东西便宛如解封一般历然在目……算是一种嘲讽么……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 该卷共有五章公众章节,公众章节公布后,夜夜只能对v章节做些提要,希望大家见谅,谢谢! 丑女黄硕3 第一眼看见黄月英,我的表情不言而喻,这种模样跟美美也太相似了吧,虽然美美一身的麦肤色是在拉我沙滩游泳n次之后晒来的,而这黄硕是天然而来……这么阳光的美女怎么就会被称为是丑女呢,不就是具有打沙滩排球的体魄么?我哑然…… 美美也喜欢将一头金发一盘用一根铅笔固定,而眼前的美女头上有雕云纹样的木簪更是有现代铅笔的雏形六边圆棍状……傻傻地盯着她的头发,黄硕一笑,摘下头上的木簪,放入我手中,我手下意识的一缩紧紧地扣住那根木簪,恍然抬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推辞…… 最终那根簪子还是到了自己的手上,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黄硕干净的盘发,缓缓退下手上的白金手镯,搭扣一翻,便伸手王黄硕头上罩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果然另有一番味道,手镯当头冠,呵,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猛得翻然起身,头一晕,感情躺得时间太久骨头不听使唤了,我扶额瘫坐在榻上,“枫卿无礼,但请夫人告知,现下何时?” 黄硕严重神光一颤,声音无波,面色异常平静,“时下建安十三年八月下旬……” 不由地掰着小指,我急急地问,“可曹兵压境……” 黄硕猛然抬头,半晌不语,“村中不闻天下,姑娘之疑,月英无从作答……”淡淡的风淡淡地扫过淡淡的发丝,我忡怔地看着黄硕那扬起的一捋鬓发…… 不出所料的话曹操应该已经领兵压近了,想来还没有发生长坂坡之役,否则不应该没有动静和消息,这年头什么都没有消息传播的快尤其是小道的为人口舌乐道的…… 我暗下庆幸地拍胸,看来自己跳水也就转换了地点时间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一想到曹操——我的手不自主的攒紧,就像心脏突然收缩般剧烈异常,我无法说忘就能够忘记,那双时时有情的眸子,黑暗中它闪亮得异常夺目夺目到可以穿刺心扉……我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可是我又禁不住一直在想…… 我没有想过诸葛亮的妻子亲自下厨的样子,但是据说神奇异常,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以前看到历史上说诸葛亮的朋友博陵崔州平,汝南孟公威,颍川石广元及徐元直等人,也时常在隆中诸葛亮的农场盘桓,一群人一来有吃面的有吃饭的,黄硕一出马不足半晌便搞定,众人惊奇不已,回头诸葛就向黄硕拜学,黄硕不仅会制作木犬而且还会制作木驴拉磨,她对花草、图画也甚是擅长,所以当初诸葛貌似不加思考就答应黄承彦其实也是有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否则诸葛岂会亲自上门提亲…… 饭后,自己也不敢擅自散步,貌似这里的布置很是不一般,我在心里打着鼓……黄硕倒是低低一笑,轻轻抚住我的手腕,让我领略了一番风情,这种手艺,我啧啧惊叹,真是比现代的园艺家还有厉害,不管是栽培、灌溉、剪枝、护理还是花草的布置摆放都具有大家的水平…… 这里……看着眼前的树木,我停住了脚步,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金庸小说里的桃花阵,脚下下意识地踢了一块小石子,滚动的声音震震有声不是一般的响,“勿看——”黄硕挽起我的手腕,脚下几个换转,移花转木,不过半晌,视野开阔……暗下惊奇的心脏被眼前迷人的景象所怔住,片片方方块块练成一片的天地,规整间宛如世外田园,毫无世俗之气征战之乱…… 奔刘而去 “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反正不是从身后的树林里窜出来的,看来诸葛老家不是一般的简单…… “何事?”黄硕淡淡的伸出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锦卷,眉头划过一丝皱纹,瞬间消散,“不过孔明来信耳……”黄硕对上我探究的眼睛,嘴角莞尔,“但回信即可……”说完将锦卷收好放于衣内…… 我尴尬地将自己过于探究的眼神收回,感觉告诉我诸葛亮来的这封信肯定不是什么喜报,尽管黄硕的脸色平静地很,但越是平静就越是暗潮汹涌…… “梧卿不为隆中之人……”黄月英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眼睛放远,脸上深思异常深渊莫测……我告诉黄硕我叫姜卿,字梧卿=无卿=无情,有点逃避过去的嫌疑,听到我的话黄硕但笑不语,对于我编造的身份一笑而过并不深究…… 我忡怔地看着黄月英的脸,“梧卿打扰夫人多时,自觉汗颜……”淡淡地顺着黄硕的话说了下去。 黄硕猛地回头,笑得真诚,“梧卿误会矣,月英深知梧卿心有未了之事,今日若困卿在此,恐日生怨言……” 我猛然一怔,的确,我的心里的确疙瘩遍布,我知道曹操征刘的大军会得瘟疫,我不知道曹操会不会受到波及,我还担心面对这场他人生中的重大失败会不会激发的他的头疯……我甚至担心他在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会不会心里沉重,我要看他一眼我才放心,我宁愿他是对我无情,或许那样难过的人不会是两个…… 黄硕看见我这样的表情心中了然,笑着打断我的深思,拉住我的手腕,便笑着痛快道自己饿了大会儿吃饭去……说实在的我是真心喜欢黄硕的坦诚的…… 晚膳过后,黄硕将一封锦书交付给我,看着她的眼神我怔住不能言语,“此为荐信,孤身在外,有备无患,刘皇叔仁心仁德,若遇困境,亦可寻得避难之地……” 说真的我也不确定自己要到哪里去寻找曹操哦啊的踪影,她的这番话倒是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小心地收好,抬头便见黄硕晶晶亮的眸子,“既然梧卿心意已定,可否为之托信?” 我看着黄硕纤长的手指,接过,“自当幸不辱命!” 黄硕淡淡一笑,“劳烦梧卿……” 我摇头。看着黄硕游移的眼神,我哑然,“梧卿定不窥之……” 黄硕大笑,不与作答,只是将我头上的簪子取下,在我眼前一拨,“嗖”地一声一根银针发出深入我身后的墙壁,看着我怔怔的表情,黄硕又做了一番师范,我这才了悟,感激地收回簪子插在头上,“时下战乱之地,梧卿亦小心谨慎,此簪但为十发,慎用……”说着黄硕又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插在我的头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带着双筷子到处跑…… 黎明将近,夏天天亮得早,黄硕帮我准备好后,我搭着老六的顺风车,挥手跟黄硕告别,摸着胸口的锦书,我想看过曹操之后我会先去拜访诸葛亮的…… 长板之乱 上 下了老六的车,尽管他一再嘱咐我不要赶向樊城,在我一意孤行之下,老六叹息的摇着头说道“自求多福”,我背上包袱轻松的拍拍笑着跟他道别,老六岁就驾着马车而去…… 算着自己在隆重居住的日子和一路的老刘式的骆驼似的颠簸时间,貌似已经过了半月的时间,那么刘表肯定是已经死了,那么刘备肯定也已经收到刘崇降曹的消息了? 历史记载9月,曹操至新野,刘琮举州投降。此时,刘备屯驻樊城(今襄樊),刘琮不敢将已降曹的消息告诉他。后来,刘备察觉,刘琮才通知刘备。这时曹操大军已到宛城。诸葛亮见此,劝刘备乘机并吞刘琮,把荆州控制在手。但刘备念及刘表情意,没有同意。曹军大举南下,刘备自知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只好避其锋芒,南撤江陵,以作权宜之计。荆州吏民对刘备颇有好感,纷纷随之南撤,连刘琮的部下也多愿跟从,因而队伍越聚越大,等到达当阳(今荆门掇刀的袁集为汉时当阳县城址)时,“众十余万,辎重数千辆,日行十余里”。于是,刘备别遣关羽率水军乘舟船数百艘顺汉水南下汉津(今荆门沙洋),转行杨水到江陵汇合。这时,有人劝刘备说:“宜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刘备说:“夫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刘备仍与众人缓慢南行。 既然刘备会南下,那么我也南下好了,目前看来我绝对不会在其后,大不了在前面你等着他们好了,我暗暗的想着……小小心心地翻过一个缓坡,我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看看事实上有的时候想的总是最美的,仅仅走一天的路我的眼前看到却是片片拖儿带女的人群,带着厚重的行李赶着牛羊,我绝对是不会傻到认为是大型演出或是举家出游……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后又追兵,曹操的三千轻骑正火速追来,而我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划归到历史上有名的长坂坡战役的难民营之中了,想想这些我就后怕……但是不得到证实我心中还是存在一丝侥幸的…… “恕我无礼,小女来自异乡,不知时下何事,使众位举家而迁?”我在缓坡处帮忙一位大叔推了推车,大叔抹了把汗水,又一使劲催鞭,马车轮子这才从坑里半退半进的出了来,然后他缓声道:“曹贼引兵穷追而至,刘皇叔仁德不弃我等草芥之命,我等自当弃家追随,定不降曹……” 果然……我心中猛得一怔,看来我有幸能目睹历史的风采了…… 傻愣之中,大叔呼唤道,“姑娘不胜脚力,且让我帮上一程……”身上一轻,辎重的行李被搁置在车架上,他一个翻身上了马车会挥了一下鞭子示意我上来,我看了看马车,貌似里面坐着人似的…… 大叔看了马车一眼淡笑道:“无妨,我家老夫人素来乐善好施,如今兵荒马乱的,姑娘无依无靠,岂不危险重重?” 我一愣,看着大叔伸出半天的手,不好意思的搭了一把手,“多谢老夫人和大叔……” “无需多礼!!”隐隐约约听到门帘内声音,平静地似在旅游而不是逃命,在被风掀起的瞬间我看见的是一双拨弄着佛珠的手,淡定地珠子碰撞的声音,以及老夫人嘴里不断的模糊不清的经文,都让我紧绷的心弦缓解不少…… 马车毕竟碍事,一路上人很多有的跳着胆子有的推着单轮车,有的扛着包袱,一路上拥拥挤挤的很不好过,在大所属时间里基本上马车的速度就跟行走的人同步…… 突然感觉到地面不是一般的震动,身后的凄惨声音和人群哄乱的声音让我的耳朵不自觉之间输了起来,看来不行,这样的速度还不如抛弃马车来得快,我看向大叔,他似沉眉半晌才作出决定…… 一个躬身,出来的便是大叔和一个面目慈祥却是消瘦的老人,令我诧异的是老妇人居然是被大叔给背出来的,我在心里嘀咕,但是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托住被大叔小心背下的老妇人,但是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手上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劲,老夫人一个没有支持便身体下滑,我这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个老夫人的腿脚不行……对上大叔的眼睛,他一个点头,我心头也是一怔,看来自己想得不错…… 时间不等人,没有过多的语言,我扶着老夫人趴在大叔的背上,大叔背起老夫人便快速地行走起来,我没有很快跟过去而是在包袱里掏出两根簪子插在头发上,这才跑步追上大叔…… 身后的混乱之声不绝于耳,震颤我的心脏的同时也震颤着自己的手,老夫人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这才猛然抬起头看见老夫人坚定的眼神,手上也不敢懈怠是不是的托一下隐有滑落的老夫人的身子…… 听着耳后渐近的马蹄声音,我恐慌地看了大叔一眼,大叔脸上镇定自若,脚步一移,伸手一推我,躲过一边袭来的箭羽,我一个后退绊倒在地滚了个身,又一只箭插在自己的身侧,我吓得没把眼珠子给丢在了地上,瑟缩地爬了起来,周围一片混乱,哪里还能看到大叔的影子,只听见有军士高喊的声音:“丞相有令,活捉徐母!”我身子一震,看向大叔走过的方向,难道那个腿脚不能行的便是徐庶的母亲……突然一阵旋风席卷而过,马蹄声震得地上烟尘滚滚,尽管这样白色和银色还是让我的眼睛不禁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