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君心似我心》 第1章 序章 “这位姑娘，请留步。” 欧若若看着拦在自己身前高大帅气的男子，微微一笑，礼貌又不失风度地问道：“怎么了？” “我观姑娘面相，乃是大贵之人，不过印堂发黑，恐是不祥之兆。” 欧若若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要倒大霉，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本以为自己魅力又上升了，路遇帅哥前来搭讪，没想到却是个神棍。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有点急事。”看在这一张俊脸的份上，欧若若好气地说道。 “姑娘，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点钱，让你给我破解一下啊。拜托，你装作算命的骗钱好歹专业一点好吗，你这种烂大街的说辞三岁小孩也不会信的。” 欧若若转身就要离去，不料那人去拉着欧若若的胳膊怎么也不放，拉扯之中，欧若若并没有看见向她疾驰而来的汽车…… 等欧若若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不，这不是在医院，周围全是白色，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 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却发现周围的景色并没有变化，她正处在一片白色混沌之中。 欧若若有些慌，她颤着声音叫了一声：“有人吗？”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都告诉你有血光之灾了，你还不相信。” 欧若若猛地回过头，发现一个人，这个人恰好还算是认识。欧若若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缠着我，我能出车祸吗？”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棍！ “万物有因有果，你出现在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欧若若发泄了之后，有些害怕，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个人凭空出现在这里，不知是福是祸。 看着欧若若松开自己往后退了两步，神棍一笑：“还是这般迷糊，现在才知道害怕不晚了吗？” “谁说我害怕了。”欧若若死鸭子嘴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神圣倒是抬举我了，我不是神，我是魔。正如我所说，我就是来帮你破解这血光之灾的。” “有什么办法？”欧若若急切地问道，天知道她多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男子轻咳一声说道：“我叫无期。” “无期。”欧若若跟着喃喃念了一声。 无期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会有此劫难，完全是你前世的时候得罪了一个人，这个人既小心眼又记仇，所以你就来到这了。” “前世之事前世了，为什么前世种下的因却要我这辈子偿还，前世的事我都忘了啊。” 欧若若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有些委屈：“有我这么倒霉的人吗，我怎么说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姑娘，不乱扔垃圾上车给老奶奶让座，像我这么好的姑娘我要是个男的我就娶了自己了。我不要死，我还没谈过恋爱，我还年轻。” 欧若若越说越委屈，扁着嘴就要哭出来了。 “我会帮你。”无期说道，“只要你完成任务你就可以回家了。” “什么任务？” “我助你穿进小说之中，你的任务就是与书中男主角相爱，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欧若若有些发蒙：“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什么叫时机成熟，我要多少本书啊。” 无期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我肯定不是温柔善良倔强坚强的女主角，你让我穿的人物肯定是刁蛮恶毒蛇蝎心肠的女配角。” 无期有些尴尬：“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等你到那个世界之后就会继承原主所有的记忆情感还有我给你的书中情节。” 有了书中情节，也算是一个作弊利器。想到这，欧若若心情好了许多。 “我出了车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姑姑一定着急死了。”说道姑姑，欧若若刚转晴的情绪又有些低落。自己自小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记事起就是姑姑在照顾自己。姑姑长得漂亮，又有个好工作，追求姑姑的男人不在少数，可是姑姑为了她一直单身至今。 “我们现在相当于在一个时空裂缝里，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时间不会变。” 欧若若心中安慰，又问道：“我与男主相爱之后便抽身离开那个世界，那男主怎么办？” “你抽身离开，有着你记忆情感，与你性格相似的原主自然会继续与男主角过日子。你们二人本就是一体。” “带着上一个世界的爱恋去往下一个世界，抛弃过往重新爱上另一个男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不会的，你永远也不会记得上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你所记得的只是在这片白色中我对你说的话。” 欧若若沉思，说道：“如此，便是像投胎转世，上辈子的爱恨也就如烟般缥缈了。” “你这样比喻也未尝不可。”无期笑道，“这些记忆是你的，我不会剥夺，只是暂时封印，待到时机成熟，你会想起来一切。” 无期看到欧若若想要开口便知道她想问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无期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掌覆在欧若若的头顶。 欧若若抵不过浓浓的困意，不一会便睡着了。 陈清浊 一 欧若若睁开眼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大量饮酒要不得啊，都这个时辰了屋子里的酒味还是这么浓郁。 欧若若晃了晃脑袋，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来人，快来人！” “请主子吩咐。”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恭敬地跪在地上，声线没有任何起伏。 “今天晚上我心神不宁，怕是要不太平，你多加人手在府里，尤其是青莲园。若是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是！” 影卫走后，欧若若给自己倒了杯水，揉着太阳穴，喃喃道：“但愿来得及。” 欧若若所在的是一个女尊世界，她的身份也够高，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女。 女皇极其宠爱这个皇女，欧若若还未成年时便说呆在皇宫里烦闷，女皇就额外赏了一处宅子，允她住在宫外。甚至到了欧若若成年之后，按祖制应外放封王，但女皇还是找了个由头留下了欧若若。 这本是于理不合的，但无奈女皇纵容，也就造成了她一副跋扈的性子，欺女霸男的事没少干了。也有正直胆大的官员写折子参十七皇女，不过只要不是通敌叛国，女皇都会不痛不痒地罚些俸禄，罚过之后又有一大批赏赐进入皇女府。久而久之，倒也没人参她了。 女皇是真真的疼这不学无术的十七女，不但平时赏些书画古玩之类的小玩意，更重要的是女皇给了十七皇女一支侍卫队。这些侍卫全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浑身带着肃杀之气，武力值自然比普通护院高了不少。女皇美其名曰保护安全，不过欧若若更倾向于认为十七皇女平时作恶多端，女皇怕有人寻仇，才特地赏了这一支侍卫队。 男主是宰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名为陈清浊。欧若若上街时无意窥得他的美貌起了歹心，将他抢进府软禁了起来。入夜之后欧若若趁着醉酒调戏陈清浊，陈清浊以死相逼，欧若若这才罢手。也就是在这天晚上有个劫富济贫的侠盗上门，顺手救走了陈清浊，从此之后陈清浊与十七皇女再无关系。 正在整理脑中的思绪，影卫来报：“主子，今夜有刺客，不过已被拿下。” “府中没丢什么东西，咳，还有人吧。” “回主子话，陈公子在青莲园已入睡，未被吵醒。”影卫一丝不苟的回话。 “先将那个刺客看管起来，过两日我亲自过问，切不可为难于她。” 欧若若挥手让影卫退下，既然现在接了十七皇女的身子，可她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若是有人自作主张，严刑逼供再伤了那人性命，可就是罪过了。 欧若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去了青莲园。 陈清浊虽为庶子，但自身品德修行并不比大家嫡子差，他站在人群中犹如青莲般遗世独立，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登仙般。青莲园这个名字倒是配得上他的气质。 欧若若轻手轻脚推开了陈清浊的房门。月光倾洒进来，更显得床上的人肤如凝脂，倒真让人生出一种怜惜之意。 素手轻抚上陈清浊的脸颊，本该熟睡的人睫毛轻动，好似受惊的蝴蝶。 欧若若轻笑：“真可怜，连睡梦中都如此不得安稳，今夜许是被我吓坏了吧。”言罢，欧若若替陈清浊掖了掖被角：“今日且算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凝视陈清浊的睡颜欧若若也渐有了睡意，贝齿轻咬红唇，欧若若在思索一件难事。显然歇息在这能与陈清浊更亲近一分，不过这样的话明日醒来会不会被当做登徒子打出去，这事就要两说了。 欧若若躺在陈清浊身边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着，我就是一纨绔，陈清浊你横竖逃不出皇女府。 第二日欧若若宿醉醒来的时候屋内只剩她自己一人。 欧若若有些着急了，不会是陈清浊趁自己睡着就逃跑了吧，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来人。” “主子。”年轻的小厮低眉顺目。 “这屋里的人呢？” “主子说只要不出皇女府的大门就不必拘着陈公子的行动，陈公子此刻在竹林中弹琴。” “知道了，下去吧。” 知道人还在皇女府，欧若若放下心来，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洗漱完毕后，欧若若慢慢踱到竹林。人还未到，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隔着竹子看人，影影绰绰的有些不真实之感。 欧若若勾唇，陈清浊当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好像任何事放在他面前都不会令他失色。若是普通的男子清晨醒来看见枕边躺着的是一纨绔，怎么说也会失措的。可是陈清浊却只当欧若若不存在。 一曲终了，欧若若这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清浊真是不愧才子之名，这琴声倒是出神入化了。” 听了欧若若的赞誉，陈清浊起身行了一个礼，淡淡回道：“没想到十七皇女还是个懂琴之人。”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猜不透。 “自然不懂，谁人不知我不学无术，更别提这琴棋书画了。只是觉得清浊弹得必定是不凡之曲。” 陈清浊并未回话，甚至连眼神也吝啬给一个。 欧若若碰了一鼻子灰，又有些不死心：“清浊，昨日是我糊涂了，酒醉差点欺侮了你。你若是心中有气，便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清浊惶恐，不敢记恨殿下。若是殿下有心，请放清浊归家。” “不行！”欧若若脱口而出。 陈清浊并未申辩，冷冷一笑，眼中全是了然。 欧若若有些尴尬，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软了声音商议道：“清浊，我今日进宫一趟，你有事就叫管家去办，只要你不出皇女府，我都尽量满足你可好？” 当然陈清浊并未回答。欧若若也不多做停留，吩咐了几句就入宫了。 现在这个情况陈清浊对她充满了戒备，要想打动芳心，难啊。只有先离开一段时间，让他冷静下来再说。 女皇宠溺欧若若，允许她宫中骑马，这对于皇女来说，是莫大的恩赐。 欧若若一路策马至凤仪宫，凤仪宫是当今皇后也是她父后的宫殿。 欧若若没让人禀报，轻手轻脚进了宫殿，皇后正在悠闲的修剪花草。 “若儿你来了。”皇后回身，正看见张牙舞爪的欧若若。 欧若若撅着小嘴：“真没意思，本来还打算吓父后一跳，每次父后都知道我来这。” “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皇后微微一笑。 “在父后面前，若儿就是个孩子。”欧若若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昨日听闻有贼人进府，你没事吧。”皇后眉目间带了淡淡的忧愁。 “自然没事，那些小毛贼我还不放在眼里。”欧若若府中有皇后的人，对此欧若若是知晓的，也并不介意。 皇后横了欧若若一眼，用手指着欧若若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平常做的那些荒唐事会有人进府行刺吗。我还听闻你抢了丞相的庶公子，有是没有？” “有。”欧若若回答的倒也爽快，“怎么，丞相那个老女人向母皇告我状了。” 皇后摇摇头：“为了一个庶出的公子，丞相还不至于上折子，不过，你是越发的过分了，收敛一些总是好的。” “父后放心，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丞相那个老狐狸，我看她巴不得清浊进我皇女府，做个侧夫也是靠上了皇女。” 皇后无奈，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毫无办法的。 “总之，你心里晓得就好。” 欧若若眼波流转，看见了皇后发上的一枚玉簪，虽然样式简单，欧若若却知道皇后佩戴的绝不是件凡品。 若是清浊带上，倒不知是何种风情。 想了想，欧若若开口：“几日不见父后，父后越来越年轻了。” 皇后自然知道欧若若的那点小心思，瞪了欧若若一眼，说：“行了，我看你是看上我的簪子了吧。” “父后果然是天仙下凡，若儿还没说什么，父后就知道，父后太厉害了。”欧若若赶紧拍马屁。 皇后掩嘴一笑：“你这皮猴儿是我女儿，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你一直盯着我的簪子看，多半是打上了我簪子的主意。” 皇后随手摘下玉簪给了欧若若：“你倒是个识货的，这玉簪是南方小国的贡品，南方不产玉，这玉簪倒是通体通透，入手生温，是个难得的佳品。便宜你了。” “谢父后。”欧若若喜笑颜开谢了恩。 “可是送给宰相公子？” 欧若若点点头。 皇后叹一口气，道：“他一个庶子，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你入了你的眼，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陈清浊 二 一直到宫门下钥欧若若才回了皇女府，怀里揣着父后赏的玉簪，想立刻戴到陈清浊发上试试看。 马不停蹄地赶到青莲园，却见主房已然熄了灯。想来也是，现在这个时辰陈清浊应该睡下了。 欧若若撇撇嘴，想着只好明日一早目睹佳人芳容了。蹑手蹑脚进了房，欧若若依旧歇在了青莲园。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陈清浊已经起身了，对于欧若若睡在他身边的事并没有说什么，实际上是说了也不能改变现状，何必浪费口舌？更况且欧若若只是中规中矩睡觉，并未做逾矩的事，陈清浊也就懒得管了。 欧若若歪着脑袋看坐在梳妆台前的陈清浊，欧若若不由得感叹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如同画中美景，让人着迷。 欧若若下了床走到陈清浊身后，接过小厮手里的梳子打算亲自为他束发。 陈清浊从铜镜中看到走过来的欧若若，连忙起身：“草民身份卑微，这不合规矩。” 欧若若把他按在绣凳上，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这皇女府我就是规矩。” 陈清浊苦笑，十七皇女任性妄为，别说在皇女府就是在京城也没见她怕过什么。罢了，也就随她吧。 不过欧若若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作为一个皇女，哪里用得到她亲自动手束发。看着用玉簪束着的歪歪扭扭的头发，欧若若有些不好意思。 陈清浊倒是淡定多了，好像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伸手打散了头发，说：“皇女千金之躯实在做不得这种事。” 欧若若看着陈清浊为自己束发，有些愣神。陈清浊此人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别说被强抢进皇女府，皇女夜宿身旁，就是那夜欧若若想用强的时候也是冷静地用碎瓷片抵着自己的脖颈，冷冷的说若皇女不介意多一具尸体的话就来吧。 说到底陈清浊也仅仅是弱冠之年，怎的这样对事毫不在意。 想了一会欧若若默然了，陈清浊只是一个庶子，生父位分不高，又是这般优秀，定是讨不得当家主父的喜爱，怕是在丞相府陈清浊日子并不好过，才会年纪轻轻就隐藏起自己的真性情，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想到这欧若若有点心疼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了。 “清浊，我想了，让你一直呆在皇女府也不成，今日你同我出去逛逛可好？”欧若若放柔了声音问道。 “好。” 欧若若让陈清浊戴上玉簪，欣赏着他精致的面容，拍手笑道：“好看。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陈清浊脸颊微红，瞪了欧若若一眼。 欧若若终于在陈清浊脸上看到的不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这样生动的表情，倒让欧若若一时看呆了。心下了然，原来陈清浊不畏强权，却是个容易害羞的男子。 “你可知道，我看见父后的簪子的时候便想着若是清浊戴着，该是何等好看。于是我便同父后讨要了来。” 陈清浊一惊，伸手就要把簪子摘下来：“清浊福薄，哪里能用皇后赏赐之物。” 欧若若看见陈清浊有一丝失措，扬起嘴角，牵过他想去摘簪子的手，说：“父后知道我要把这簪子给你，如果你不要，那我岂不成了撒谎的小人？” 欧若若不是什么君子，现在说出小人的言论，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陈清浊也不再执着，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念到：“草民陈清浊谢皇后赏。” “佳人可愿与小女子一同用膳？”欧若若学着戏文里的样子问。 陈清浊微微点头。 吃过早饭后欧若若带着陈清浊出了皇女府。 现下是辰时三刻，大街上的人比肩接踵，好不热闹。 “这样多的人，怕是容易走散。”欧若若说着，若无其事的牵起陈清浊的手，陈清浊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任她牵着了。 这次出门欧若若主要是为了逗陈清浊开心，二人皆是步行，没有辇车，侍卫也都化装成行人远远地跟着。 欧若若牵着陈清浊来到了君子坊的门口，说：“我知你平时最爱玉器，这君子坊最近又有一些新鲜的玩意，你且先进去看看，看上什么就买，把账算到皇女府。我有些事先离开一会，办完就来接你。” 陈清浊点点头，也没问欧若若有什么事。 欧若若觉得此刻自己像极了包二奶的大款。 清浊怎么能同二奶相比，欧若若暗暗唾弃了自己一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清除出去，翻身上了马。 要说欧若若的事，就是去锦绣楼。 锦绣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点心做的那叫一个绝。陈清浊平时爱好，玉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爱吃这锦绣楼的梅花糕。 欧若若暗暗发笑，想不到平日如谪仙似的人竟然跟小孩子一样爱吃甜食，真是可爱。 记得皇女府中的小厮曾经对欧若若说过：“我们皇女府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不就是一个厨子，若是陈公子当真喜爱，把厨子请进皇女府不就得了。” 欧若若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那个小厮的脑袋，骂了一声“笨”，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厮。 欧若若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若是把厨子请来，又找什么借口约陈清浊出门呢。 皇女的身份不同一般，锦绣楼忙把刚做好的梅花糕装好，欧若若也没等多长时间。 欧若若拿了梅花糕立即返回君子坊，却看见君子坊门前围了不少人。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清浊出了什么事吧。 欧若若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看得比较清楚。人群中间的就是陈清浊，他面前还有一个俊朗的贵公子。 贵公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屑地说：“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大哥。妄你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你以为可以攀上十七皇女吗，十七皇女本也就是同你玩玩。现在你是残花败柳之身，可真是丢尽了我们陈府的脸。这玉铃铛原本也是我先看上了的，我不承认是你让与我的，因为你不配。” 欧若若认出说话的贵公子是宰相府的嫡长子，陈清泉。 而陈清浊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声，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听完这番话，欧若若怒火中烧，更是心疼陈清浊。 欧若若抽出马鞭，朝天空甩了个响鞭。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响鞭，回身看去，只见欧若若依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陈清泉。 “若是本皇女没有听错的话，陈大公子可是在背后议论本皇女？”欧若若似笑非笑看着陈清泉。 陈清泉俯身行礼：“清泉不敢。清泉见过十七皇女。” 这陈清泉也是个人物，不但相貌俊朗，就连面对传言中十恶不赦的十七皇女还能如此面不改色，一番行礼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若是在以前欧若若不定会对陈清泉感兴趣，可是现在欧若若除了反感还是反感。 “陈清泉，你可知罪？” 陈清泉吃了一惊：“草民不知。” “别说你是丞相公子，便是丞相来了，也不敢对皇亲不敬。清浊是本皇女的正夫，你见到十七皇夫不跪拜，甚至于出言辱骂，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话一出，不但是陈清泉吃了一惊，连一直平静的陈清浊也抬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陈清泉被欧若若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清浊对陈清泉的话不在乎，可不代表欧若若不生气，她欧若若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清浊是十七皇女府正儿八经的男主子，清浊宽容，看在清浊的面上本皇女也不为难你，你向清浊磕头赔罪这事也就过去了。” 陈清泉讷讷开口：“草民并未听说十七皇女迎娶正夫……” “早晚的事。”欧若若有些不耐烦了，“怎么着，本皇女还会唬你不成？” 陈清泉心中暗恨，本以为十七皇女只是玩玩，没想到这个庶出的弟弟竟然真攀上了十七皇女这棵大树。 要陈清泉给陈清浊磕头赔罪，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是上边有十七皇女冷冷的看着他，若是不磕头可就落下了不敬皇夫的罪名。 欧若若看陈清泉在犹豫，毫不怜惜地一个鞭子甩过去，鞭子没沾上皮肉，却把陈清泉的衣服打了一道口子。 陈清泉一看欧若若真的敢甩鞭子，连忙跪下了：“草民知罪了，请皇夫恕罪。” “清浊，上马。”欧若若拉着陈清浊上了马也没叫陈清泉起来，直接一夹马腹绝尘而去，倒是留了跪着的陈清泉吃了一鼻子灰。 陈清浊 三 经过陈清泉这么一闹，欧若若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心思，带着陈清浊直接回了皇女府。 在青莲园坐下之后，欧若若拿出梅花糕递给陈清浊。 陈清浊看着手中的梅花糕，问道：“刚才你就是去买这个了。” “是啊，知道你爱吃锦绣楼的梅花糕，我特地买给你的。” 陈清浊看着手中的梅花糕久久不说话。 欧若若看着陈清浊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想刚才的事，便想着要怎么开口安慰陈清浊。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清浊，今天的事你别生气。” 陈清浊淡淡一笑：“大哥自小便是这个样子，我早已习惯了。” 欧若若蹙眉：“清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好好待你的。” “清浊虽为丞相之子，却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嫁于皇女倒是高攀了。今日殿下在外面说的那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清浊知道殿下是为我解围，只是这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怕是要做一番文章了。” “清浊，今日我说的话一字一句全是出于真心。我欧若若今生只求陈清浊一人为我夫，我会以正夫之礼将你迎进门，一生一世一双人。”欧若若一字一顿说道。 陈清浊听到这番表白，心中震动，这些日子欧若若的做法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能忍着这么多天不动他，怕是极为珍惜他的吧。 欧若若见陈清浊又不说话，以为他不信她的话，又道：“你现在不信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以前的做法实在不好，可我是真心对你的，我……” “好。”陈清浊开口。 “你，你说什么？” 看着欧若若紧张兮兮的样子，陈清浊浅笑垂首：“我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听到陈清浊答应了，欧若若喜笑颜开，大大的笑容放在脸上，连忙拿出梅花糕催促他多吃一些。 看着欧若若这样纯粹的笑容，陈清浊突然觉得像有一缕阳光照进了心扉，浑身暖暖的。 “我小时候父亲身体不好，每日在屋内不能出门。虽然爱吃这梅花糕，却从来没人给我买过，你是第一个。” 欧若若伸手将陈清浊揽入怀中：“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陈清浊回抱住欧若若：“我信你。” “对了清浊，过几日父后要办一场赏菊宴，你陪我一同去可好？” 陈清浊略一思索，说：“清浊身份不高，不知皇后会不会不高兴。” “有我在，谁敢说你一个不字，嫡子又有何，见了我十七皇女府的男主子还是得乖乖行礼。清浊，我不想看你一个人这么辛苦，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你累了你都要找我，我要为你遮风挡雨，不让你受一丝苦楚。” 陈清浊听到这话心中动容，对着欧若若扬起了笑容。 这个卸下心防的笑看得欧若若都痴了。 “你知道吗，我愿倾尽一生守护你的笑容。” 欧若若在陈清浊额上印上一吻，自己心跳的也是厉害。 没有几天就到了赏菊宴，名为赏菊，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变相相亲宴。这一次不少公子贵女都会去，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觉得不错也就上门提亲了。 欧若若依然是纵马来到宫门前，本想一路进宫，却被陈清浊拦下了。 “皇上疼爱殿下，只是殿下实在不该恃宠而骄，我们还是走着进宫好了。” 欧若若笑呵呵的应了：“行，都听你的。” 二人结伴进宫，却惊呆了宫门口的侍卫。宫中人面上不显，心中诧异的很，心说这十七皇女是转性了不成，竟会守规矩走着进宫。 欧若若一向懒散惯了，虽然陈清浊百般催促但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别人都是来赏菊，唯独我看见父后美貌动人，却是什么花都比不上的，父后在这主办，让不少公子都自惭形秽。”欧若若未到语先至，好好称赞了皇后。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规矩，这般迟才来，油嘴滑舌也不知跟谁学的。”皇后嘴中斥责，可眼中却满是宠爱。 这样高调的出场，所有人都看向欧若若，自然也注意到了与欧若若牵手的陈清浊。在场的人都知道陈清浊是庶子，按理来说是不该与皇女并肩出场，只是到了十七皇女这一切都有变数了。 “儿臣理亏，自罚三杯。”欧若若也不做作，拿起酒杯便喝。 “行了，罚也罚了，若儿，你身边的这位是……” “草民陈清浊，家母是丞相陈湘君。”陈清浊落落大方行礼。 “原来是丞相家的公子，上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皇后抓着陈清浊的手，眼睛看到了玉簪，笑道：“你戴这玉簪果然好看。” 听到皇后的话陈清浊吃了一惊，想到这玉簪原是皇后的物件，也不知此刻戴着面见皇后是否失礼。他起身想要告罪，却被皇后拦了。 “若儿眼光是好的，这玉簪给了你，你安心收着就是。” 陈清浊应了好，便退下了。 众人一见皇后这般姿态，摆明了是承认了陈清浊，当下便想着以后陈清浊是皇亲的身份了，谁也不敢怠慢了。 众人聊了一会，皇后便放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别陪我们这些老人坐着了，去御花园走走吧。” 众人行礼告退，这才开始活泼些。 欧若若不欲去人多的地方，正想带着陈清浊躲个清静，不料被人拦住了去路。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陈清浊的大哥陈清泉。 陈清泉施施然行礼，道：“家父知我前几日做了荒唐事，狠狠训了我，如今我也是知错了的，还望弟弟海涵。” “大哥说哪里话，清浊是从来没怪过大哥的。” “这样我便放心了，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弟弟了，有好多话想说，不知十七皇女……” 欧若若看陈清浊，陈清浊对她微一点头。 欧若若本来不愿意，好不容易有个花前月下的约会还让人搅合了，但也不愿罔顾陈清浊的意愿。 正巧此时丞相夫君金氏此时也出来了，要与欧若若说话。欧若若想着，金氏好歹是清浊的嫡父，闹得太僵也不好，自己虽然什么都不怕，可总要为清浊的名声着想。这样一想，欧若若也就同意了。 欧若若恋恋不舍的看着陈清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回答金氏的话。 金氏拉着欧若若说了小半个时辰，碍于陈清浊的面子欧若若不好发作，只得借口困倦不欲多聊。金氏也不敢拦着，只好行礼恭送。 金氏跟欧若若聊天的时候宴会已经过了大半，此时已经是接近尾声了。欧若若左右没寻到陈清浊不免有些着急，跟皇后说了一声就匆匆告退了。 金氏告诉欧若若，清浊兄弟二人身子弱，由侍卫跟着先行出宫了。 一路上欧若若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府一看陈清浊没回来，又派人去丞相府看了，丞相府也没人。 欧若若突然想到，自己曾经让陈清泉当街给陈清浊下跪。陈清泉为人心胸狭窄，若是记恨在心，定要拿清浊开刀。 欧若若去质问陈清泉，陈清泉一脸焦急：“我们出宫后不久就分开了，清浊怎会失踪呢？” 看着陈清泉这一番表演，欧若若怒气更甚，想来也是自己关心则乱了，既然陈清泉要做，定然是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当务之急是找到清浊。 出了丞相府，欧若若又派人去找京兆尹卫平，要京兆尹帮忙找人。 若不是到了最后时刻，欧若若是万万不想去找卫平的，因为原本陈清浊就是嫁给了卫平。 可现在除了卫平也是毫无办法了，一来京兆尹掌管京城，二来，卫平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对于底层人也有一些门道。 果然不出多久，卫平就带来了消息：“启禀十七皇女，属下的人说发现城北庙中有皇夫的踪迹，好像是矮山的流寇作案。” 陈清浊 四 “好，你带路。” 欧若若马不停蹄，一路上心急如焚，只是一遍遍祈祷，祈祷清浊不要出事。 那天夜晚在城北破庙见到的景象，欧若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陈清浊本该是出尘的存在，现在却倒在地上，狰狞的伤口附着在右脸颊之上，猩红的血液染透了素白的衣衫。 欧若若只觉得浑身的血好像逆流一般。跑过去将陈清浊抱在怀里，轻柔的拍着微微发抖的背，耳边是陈清浊在喃喃自语。欧若若听清了陈清浊说的是什么，他一直在说：“若若。” “清浊不怕，我来了，是我不好，来晚了。” 欧若若一边安慰陈清浊一边自责，说好要为他遮风挡雨，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陷入困境。欧若若心里难受的很，只能紧紧地抱着陈清浊，一直告诉他“我在”。 陈清浊在欧若若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欧若若亲自将陈清浊送回去之后，直接跟着卫平来到大牢，她要亲自审。 狱中的三个人知道自己劫的是十七皇女的正夫之后害怕不已，还没怎么审就全部招了。 原来这三人从矮山下来之后想干一票，正巧这时有个漂亮的小公子要她们劫一个人，佣金不菲，三人也就答应了。 “皇女饶命啊，咱们不知道是皇女的正夫，如果知道了，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欧若若拿来陈清泉的画像问道：“找你们的人可是画像上的人？” “那个公子找我们的时候后面跟着两个高手，而且跟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在纱帐之后。他只说是这件事他不好插手，旁的也没说什么。” “既然是在纱帐之后，你们又怎么知道他长得漂不漂亮？” “那公子的身段，声音俱是一等一的好。”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登时不敢再说，只是惊恐的看着欧若若。 “那人有没有说劫了人之后做什么？” “他说只要不伤人性命，怎么做都行……” 欧若若想起陈清浊脸上的伤，想来是这几个人见色起意了。她冷冷一笑：“你们这几个腌臜小人，留你们在世上亦是无用，不如早日见阎王的好。” 说罢再也不看这几个人，转身出了狱门。当夜，城外乱葬岗便多了三具尸体。 负责运送尸体的衙役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晦气，这十七皇女是好招惹的吗，非要虎口拔牙，留你们个全尸已是便宜你们了。” 欧若若常年混日子，底层的地痞在微服游玩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 欧若若找到几个地痞，要她们去劫个人。 地痞一听要劫的人是丞相的大公子便生了退意。 欧若若说：“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十七皇女的侍卫，这陈清泉得罪了十七皇女，要是我替她出了这口恶气，皇女定会赏赐与我。若是这事办成了，荣华富贵还不是等着你们。再说了，出了事有我兜着呢，小妹不才，但也是跟在皇女身边的人。” 见几个人有了动摇之色，欧若若又恶狠狠的说：“若是今天姐们几个不答应，却知道了陈清泉与十七皇女的私怨，怕是不能竖着走出去了！” 这一番威逼利诱下来，这几个地痞也就答应了这事。欧若若留下几锭金元宝作为定金，转身离开了。 欧若若出手阔绰，光是定金就给了这么多，她不怕地痞不给办事，至于把人劫了之后会怎么样就不是她关心的了。就算没出什么事，她也能让他出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清泉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想起陈清浊还在昏睡着，欧若若连忙回到皇女府，她怕清浊醒来没有看见她会感到害怕。 欧若若回到府中的时候陈清浊还在睡着，如玉的脸上已包上了纱布，盖住了狰狞的伤口。陈清浊性子烈，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每每想到这时，欧若若都会后怕不已。 陈清浊醒来的时候欧若若正握着他的手睡得正酣。感受到手中的微动，欧若若立刻醒了过来：“清浊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 陈清浊并未说话，伸手抚上了脸上的伤口。 欧若若见状握住他的手：“别乱动，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你先吃点东西，等会我给你换药。” 陈清浊一直没有说话，就着欧若若的手沉默的吃完了一碗清粥。 放下碗之后，欧若若退散了下人，小心翼翼地将陈清浊脸上的纱布揭起，看着脸上的伤口欧若若心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伤的这般重，对你自己你还真能下得去手。这次的事说到底是我的错……”看着陈清浊泫然欲泣的样子，欧若若有些慌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别着急，我就去唤御医。” 欧若若正欲起身，却被陈清浊拉住了：“你，不在乎？” “在乎什么？” 陈清浊自嘲一笑：“虽然我仍然是清白之身，只是这脸却是毁了。” “怎么会，我喜欢的又不是你这张脸。好吧，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可是后来我却是爱上了你这个人。清浊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说到这，欧若若轻笑出声，“吓死我了，原来你是为这事伤神，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呢。” 欧若若伸手揽住陈清浊：“你是我最美的清浊，你可信我真心待你？” 陈清浊点点头，缓缓道：“君若不离，我必不弃。” “行了，好好养伤，等你伤口能见风了，我带你去吃梅花糕，这几日你就先忍耐一番，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陈清浊脸上的伤口虽深，但也就是皮外伤，伤口没几日就结痂了。欧若若依言带陈清浊出门去吃梅花糕。 陈清浊对于容貌不甚在意，只是觉得这样出门失了十七皇女的面子，要戴着面纱才肯出门。 欧若若说：“戴这劳什子作甚，你跟我一起谁要敢看你我就挖了她的眼。” 陈清浊无奈：“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人家看我一眼还是犯法了不成？” “就不能看，你是我的，本皇女的人是随便看的吗。” 最后陈清浊到底是没拗过欧若若，就这样牵着手出了门。 欧若若带着陈清浊回来的时候，老管家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自家主子回来，连忙上前禀报：“主子，皇上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听到这话，欧若若笑容未减：“母皇这是想我了罢。” 欧若若一进大厅，李嬷嬷起身相迎：“老奴给十七皇女请安。” 欧若若虚扶一把：“免了，嬷嬷这次来可是母皇找我有事。” “回十七皇女话，皇上说一个月后便是皇女十七岁簪发之礼，皇上让皇女务必进宫一趟。” “嬷嬷先行回去，就说我稍后便到。” “皇上思念皇女思念的紧，让老奴跟皇女一起入宫，软轿就在府外候着呢。” 欧若若略一思索：“我知道了。” 转过身，欧若若对陈清浊玩笑道：“母皇中年才有了我，对我自然是宝贝的紧，我这番入宫，怕是要在宫中小住些日子。我让管家送你回丞相府，让你与家人好生团聚，待我出宫再去接你。” 陈清浊目光灼灼的看着欧若若，欧若若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我等你。” 欧若若抱着陈清浊的腰：“清浊，你这样我还真是舍不得跟你分开。” 欧若若最终没有目送陈清浊离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挽留之言说出口。 坐在软轿之中，欧若容摸了摸轻微疼痛的心口，苦笑：“这身子还真是没用啊。” 陈清浊 五 女皇中年得幼女，自然宝贝，所有御用之物，欧若若也是可以动的。五岁那年，欧若若闹着要喝女皇的香茗，女皇只是宠溺一笑便赏了她。可谁知这茶中有毒，欧若若当时年岁小，当时虽解了毒性，但有些毒确是已深入骨髓，太医说十七皇女活不过二十岁。女皇心中难受又内疚，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她如此放纵，也就养成了她混世魔王的性子。 欧若若在软轿内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李嬷嬷的声音响起：“十七皇女，御书房到了。” 欧若若睁开眼睛，努力做出一副清醒的样子。再抬头，脸上已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母皇可是想念儿臣了。”抬脚进门欧若若朗笑出声，端的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女皇倒也不生气，只是宠溺一笑：“可不是想你这个皮猴了。”顺手拿起案桌上的玉碗，“南江小国素来产灵芝，这次进贡的灵芝可是好东西，朕已命人为你做了灵芝粥，你且喝下去。” “这般好东西儿臣可不敢享用，倒是母皇，您的安康才是我国子民百姓之福。” 自从中毒之后，女皇就想着法的给欧若若补养身子，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到了后来欧若若自己也是放任自流，也不糟蹋好东西了。 “若儿！”女皇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母皇，你也知道儿臣嘴刁的很，喝不惯这些的嘛。母皇素来疼爱儿臣，这次就由母皇喝了可好？”欧若若撒娇道。 “罢了，母皇也不逼你。”李嬷嬷接过女皇手中的玉碗，“这次入宫，若儿，你多陪母皇一些日子吧。” 欧若若听女皇这话心中一酸，仔细瞧了万人眼中的九五之尊。虽然还是那般气势迫人，但女皇已经不年轻了。她不仅是一位皇帝，更是一位母亲，可上天却要她承受丧女之痛。 欧若若想到自己的身体，扑通跪倒在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女皇被欧若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是，欧若若平时就是个插科打诨的主，可没见她这般认真过。 “儿臣自知时日无多，只是还有心愿未了，愿母皇应允儿臣的要求。儿臣，死而无憾。” “你瞎说什么呢，朕不允许你离母皇而去，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虽是口中斥责，女皇自己先颤了声音。 “若母皇不答应，儿臣长跪不起。” “母皇答应便是。” “谢母皇。”被李嬷嬷扶起之后欧若若搀着女皇坐到了榻上。 “儿臣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母皇常乐安康，儿臣以后不能尽孝于前，母皇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治疗头疼顽疾的偏方儿臣还没有找到，实在是一大憾事，不过儿臣听闻古镇有神医，只是不能亲自去找了。” “你的孝心我素来明白的很，天不怜我儿啊！” “第二个要求，儿臣想请母皇赐婚。” “母皇知道你与陈家的庶子情投意合，母皇现在就下旨将他父亲抬为正君，丞相嫡子倒也能配得上你皇女的身份。” 欧若若摇了摇头：“儿臣时日无多又怎可让他为我守节。京兆尹家夫早亡，这些年也一直未有新人入府，是个重情义之人，清浊嫁予她做续弦，她定能好好待他。” 欧若若的话不无道理，原本没有欧若若的插手，陈清浊也是要嫁给京兆尹卫平的，二人婚后的日子倒也算和美。 欧若若想着，自己这身子只能在再撑一个月了，陈清浊作为庶子上面有个嫡出的大哥压着一头，也不为丞相正夫所喜，自己这一去，陈清浊倒是也没有了可以庇护他的人。如今找母皇先把这赐婚的圣旨要下来，也算为他的未来找个好归宿了。 “我看你挺中意陈家那小子，如此一来你可是舍得？” “自然是不舍的。”欧若若答道，“既然儿臣不能给他幸福，只好假手于他人了。不过儿臣可是很小气的，母皇这圣旨一定要在儿臣去后下。” 听见欧若若说自己离去的事，女皇又是一阵沉默。 欧若若自顾自地说：“这第三件事，儿臣死后希望母皇可以秘而不宣。儿臣有罪，未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儿臣自知不能葬入皇陵，只求在山下建一坟冢，百年之后可以遥望母皇父后便可。” “你这孩子倒是动了真情，此番要求也是为了那陈清浊嫁给卫平吧。”若是欧若若自私一点求了陈清浊为正夫，女皇心里倒还不这么难受。现在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女儿把事情都想好了，心中痛苦无以复加。 欧若若见女皇这般伤心，也敛了悲伤之意，嬉笑道：“母皇莫急，说不定到时候阎王爷见我是个泼皮无赖不愿收我，留我在阳间继续祸害苍生。” 女皇被欧若若逗了一个乐，便遣她去看看她父后。 欧若若告了辞便出了御书房的门。 此后欧若若在皇宫内住了小半个月，虽说她还是那样一副跋扈的样子，不过每天睡着的时辰却是明显的增多了。 半个月后，女皇下令欧若若回府修养。 女皇不说其实欧若若也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接近死亡，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助的滋味很难熬。而欧若若回府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她不想母皇看见自己平添难受，二是出了宫之后她可以在暗处看看陈清浊，看他过得好不好，这也算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愿望了。 看见欧若若回来，管家老泪纵横，一直叨叨着她入宫之后的琐事。以前欧若容觉得不耐烦，现下听来却是另一番心境了。 “主子入宫后，陈公子身边的小厮每隔五日都会过来问主子回来没有。”老管家如是说道。 欧若若想着，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让陈清浊后半生幸福，现在可不能再打扰他了。 “若是以后清浊身边的小厮再来问，你就说主子我最近迷上一个小倌，没闲工夫搭理他。”末了，欧若若又补上一句，“说话不用对他客气。” 管家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欧若若叹了一口气，为了陈清浊的以后，只有将这个喜新厌旧，玩弄男子感情的十七皇女做到底了。自己只要悄悄看他也就足够了。 欧若若拿起桌上影卫送来厚厚的一摞纸，眼神温柔。这是她入宫之前交给影卫的任务，让他把陈清浊每天所做，事无巨细写到纸上，也算缓解一下相思之苦吧。 这日，欧若若让人搀扶着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息。现在欧若若只要清醒着，要么躲在暗处看陈清浊，要么就是在院子里休息，这太阳可是看一天少一天了。 “主子，陈公子亲自来了。”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这陈公子说他已经知道您回来了，非要见你一面。老奴按照主子教的话都说了，他还是不听，说要是见不着主子就不走了。” “什么。”欧若若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也是站立不稳，管家赶紧伸手扶着她。 “现下天气开始发凉，他这般等着身子受不了的。”欧若若声音带了焦急。 “那主子，您是见还是不见呢。” “不见！”欧若若最后咬着牙说。 陈清浊 六 老管家应了声便出去回话了。 欧若若摸了摸微微发痛的心口，苦笑，看来想放下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主子。” 老管家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欧若若正在半睡半醒之间。 “主子，陈公子他……” “他不肯信是吧。”欧若若迷迷糊糊地说，“清浊就是这般性子，你且不用理他，待时日长了，他也就信了。我这刚出来一会又乏了，你先下去吧，我睡一会。” “可是主子……” 欧若若挥了挥手，把头一歪便入了梦。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那个梦中出现无数次的清朗少年的面容。 欧若若翩然一笑，伸手覆上了少年的脸庞：“我现下这般嗜睡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可以在梦中见到你了。” 陈清浊轻叹一口气，在欧若若额头上印上一吻。 欧若若此刻是全醒了，感受到这真实的触觉，眉目中露出喜色，随后又是很快的冷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愿见你。” 陈清浊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同父的姐姐是太医叶凌的得意门生。” 话说到此欧若若明白了，叶凌是从小就负责她的身子的，为了解毒也费了不少思量。原来陈清浊就是这般知道的。 陈清浊将头轻轻贴在欧若若的小腹上：“殿下也别恼，是我早就觉察出不对劲这才去求的姐姐，管家也是见我可怜才放我进来的。” “我早该知道的，你这般冰雪聪明，我这点小伎俩又怎能瞒过你。”欧若若苦笑。 “我知你心中顾虑，也明你心中所想。只是清浊亦有心，清浊的心早已经给了一个叫欧若若的无赖。这几日，留我陪你可好。” “好。我已同母皇求旨，母皇也答应了，将你指给京兆尹做正夫。卫平其人你是见过的，此人重情重义，又有圣旨在后，你过门后也不会受了委屈。” 陈清浊摇摇头：“曾经有个人承诺此生唯我一人，她说她会已正夫之礼把我迎进门。在清浊心里，不管有没有仪式，那人也是清浊的妻，此生不渝。” 陈清浊看着欧若若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欧若若心中震动，无奈：“清浊，我对不住你，原以为可以多活几年陪你，现在看来是我奢望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招惹于你，若是没有我，你许是会找到一个良配，哪里需要费心费神。” “清浊这一生惯会压抑自己的感情，唯一不悔的事就是向你吐露心迹，我们在一起一天也是上天垂怜。” 欧若若看着陈清浊，久久不语。 此后陈清浊便又在皇女府住下了，二人绝口不提那日的事，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欧若若入宫之前的样子。 二人相处半月倒像平常夫妻一般。闲时，陈清浊也会下厨做几个小菜，欧若若食指大动，带着食欲也好了不少。只是，食欲好了身体却越发的清瘦。 这日阳光正好，洒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欧若若让人搬了躺椅放到花园。欧若若半躺着，看着不远处投喂锦鲤的陈清浊不禁笑意盈盈。 陈清浊红了脸：“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看了一面，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喜欢上你了，我想着这么美的人断不能让别人抢去。就这样，我把你抢进了皇女府。一直到现在，我都十分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陈清浊走到欧若若身边：“我那时候想的却是就算我被十七皇女抢进府，母亲怕是也不会管我吧。不过幸好，让我遇见了你。” 欧若若握住陈清浊的手：“上天真是待我不薄，我这辈子得父母宠爱，享尽荣华富贵。遇到你之前没少做那欺女霸男之事，就这样上天还让我遇到我这辈子的爱人。欧若若死而无憾。” 陈清浊没说话，只是将二人握着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做的坏事太多了，也负了不少人，可我最不想负的人便是你。没想到最终我还是负了你，我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我会以正夫之礼迎你进门，最后还是要让别人照顾你。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明知自己的身体情况却还是让你住在皇女府，毁了你的清白。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很怕死，我还有好多事都没做，我想带你去周边的小国，感受她们的风土人情，我还想要一个孩子，一个长得跟你一样的男孩……” 欧若若现在已经语无伦次，想到什么说什么，陈清浊只是静静的听着，泪流满面。 听见欧若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陈清浊终于慌了。 “若若，你别睡，求你了别睡。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们一起生孩子，我们带他一起去周围的国家游历。” 欧若若朦胧中看见一向冷静自持的陈清浊慌得不成样子，他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欧若若很想伸手擦擦他的眼泪，告诉他别哭，这样她会心疼。可是最终她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手。 欧若若最终还是闭上了眼，陈清浊趴在欧若若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皇宫内，女皇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心中一痛，手下朱笔也在奏折上划过一道。 从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女皇挥手让人退下，偌大的殿内只有女皇在窗边负手而立…… 欧若若薨逝后，陈清浊进宫求见女皇，恳求女皇让他居住在皇女府，不求名分，只为欧若若守节。 女皇叹道：“若儿遗愿是希望你后半生幸福，才会跟我要这一道圣旨。” 陈清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说：“清浊后半生的幸福不是陪着一个不爱的人，对于清浊来说，只是守着与皇女点点滴滴的记忆已是幸福了。” 女皇看着陈清浊，最后终是点了头。 第二日，女皇下旨，封陈清浊为十七皇夫，又将宗室的一个小女儿过继到欧若若名下。 入夜，女皇一个人在案几旁，低喃：“若儿，陈清浊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你也有了自己的女儿，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吧。” —————— 陈清浊（完） 第8章 苏瑾之 一 欧若若睁着眼睛瞪着屋顶上的水晶吊灯，整理着自己脑海中的思绪。 不一会就有人来敲门：“若若，今天可是你开学报道的日子，咱们得快点去，不然可就晚了。” “知道了，徐妈。”欧若若嘴上答应着，身体却磨磨蹭蹭跟柔软的大床告了别。 来敲门的徐妈是欧若若家的保姆。 徐妈有一个儿子，目前正在国外工作，每个月都会寄来数目不小的资金。只是徐妈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冷清，一直不肯回家养老，坚持要在欧家做保姆。也是，徐妈在欧若若幼年的时候就开始在她家做保姆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有感情了。这么大的房子每天都会请钟点工前来打扫，徐妈只需要负责给家里人做饭，工作倒是清闲。 欧若若穿好衣服，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卷卷的头发散在后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自己都被自己萌到了，整个一甜美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嘛。真不知道男主苏瑾之什么眼光，这么个美人怎么会对她意见这么大。 苏瑾之家里也是颇有些势力的，苏爸爸经营着自己的家族企业，苏妈妈的哥哥是市长，真可谓是财权两抓。苏瑾之本身也是很有实力的，人长的帅家里有钱，还是学生会主席，他就是女生心目中完美的男朋友，只不过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罢了。 就这么个贵公子看上了同一个学校的女主叶诗韵。叶诗韵父母虽都是工薪阶层，却十分注重对女儿的培养，叶诗韵更是弹得一手好钢琴。凭借着深厚的钢琴底蕴，叶诗韵在竞选的时候成为了文艺部的骨干，以后更是身兼文艺部部长和学生会副主席。 要说欧若若的底子也不差啊，人长得可爱，性格也活泼，若是论门当户对的话绝对比叶诗韵合适。真不知道为什么苏瑾之对欧若若有这么大意见。 开学之后欧若若曾经跟苏瑾之说话，苏瑾之对她爱答不理的，欧若若好歹也是一个大小姐，自尊心上有些受不了，自然也不会再搭理苏瑾之了。所以大学四年，两个人基本上都没说过话。 欧若若心里哀叹：看来要好好表现，千万别让这个大少爷厌弃自己才是。 整理好思绪，欧若若下了楼。 欧若若的妈妈欧素心已经在餐桌旁边等着了，看见欧若若，欧素心扬起笑容：“若若快来，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妈妈特地为你做的早饭。” 欧若若现在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两年前，欧素心发现丈夫老是频繁的接济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丈夫的初恋。欧素心写好了离婚协议书，这个骄傲的女人愣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她的丈夫只能无奈签上了字。 虽然前夫有一家公司，每个月还是会给一大笔赡养费，但欧素心把这些钱都给欧若若存着，自己在一家文化公司做经理，挣钱养着自己跟女儿。 欧若若看着眼前这个被岁月优待的女人，哀叹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倔，说离就离，还倒是一点也不考虑。 “妈妈，今天你会送我去上学吗？” “那当然了，今天周末，我要去专门送我的小公主。”欧素心看着欧若若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又问道：“怎么了，感觉你有点不开心。” “我从小到大上学都是在家住，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在学校住，我怕自己不习惯会想家。” 欧素心失笑：“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以后你嫁人总不能还住在家里吧，乖女儿，学着独立嘛。再说了，我们家离学校这么近，周末的时候你可以回家住，你跟家在外地的孩子比起来幸福多了。” 欧若若点点头。 吃过饭后，欧素心潇洒的一挥手：“走，女儿，开启你的大学之旅。” 这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来送孩子的家长不在少数。安顿好之后，欧素心陪着欧若若吃了一顿饭，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欧若若心中默默垂泪，有个工作狂的妈妈伤不起。 欧素心走后，欧若若一个人闲来也无事干脆去校园里逛逛。 不得不说生活处处有狗血，逛个校园还能碰到女主。不过欧若若显然不想跟叶诗韵有什么关系，转身就要离开。 “若若！” 叫住欧若若的是叶诗韵身边的护花使者，既然人家都看见自己了，自己也不好躲了，只好回过头来打招呼。 叶诗韵身边的护花使者欧若若不可谓不熟悉，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林逸凡。 “嗨，好巧啊，你也报考这个学校啊。”欧若若干巴巴的说。 林逸凡伸手揉了揉欧若若的头顶：“怎么几日不见还变傻了，你不是知道么，咱们报考的一个学校一个专业。” 欧若若拍开林逸凡的手，没好气的回答：“后来又忘了不行啊。” 绝对不能承认是因为女主的出现让自己说出了这样的傻话。 “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说你就炸毛。”林逸凡无奈的笑笑，“来，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叶诗韵。诗韵，这是欧若若。我们三个都是一级的，以后可要相互关照了。” 诗韵，叫的怪亲切，可是女主注定是男主的。啊呸，不是，男主是我的。 叶诗韵眸子一亮：“我认得你，我们暑假的时候见过。” 欧若若苦苦思索，她有原来的记忆，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啊。 叶诗韵看见欧若若这个样子也知道她八成忘了，她提醒到：“你忘了，那天我教完小朋友学钢琴回家的时候下大雨，我们在路上捡了一只小狗。” 经她这么一说，欧若若想起了这件事，这小狗还真不是两个人捡的，纯粹是当时叶诗韵看着小狗可怜要抱走，欧若若只是看见一人一狗都没有伞借了一把伞而已。没想到叶诗韵记性还真好。 “那只小狗还好吧。” “恩，我给他取名叫雨伞。” “那真是太好了。”欧若若随口说道，“那什么，你们先去放行李吧，我自己走走。” 说完也没等人说话就离开了，只是，这见到女主落荒而逃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背后林逸凡还在说：“若若这是青春期还没过呢，晴一阵雨一阵你别介意。” 欧若若心中暗骂，林逸凡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人！真不知道林逸凡什么时候跟叶诗韵勾搭上的，一直属于自己的突然有一天分给了别人，这感觉不怎么好。 第9章 苏瑾之 二 晚上的时候新生已经陆续到了，每个班都开了一个简短的交流会，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欧若若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心中盘算着怎么跟苏瑾之搞好关系。 不一会就看见林逸凡进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一个宿舍的。欧若若吃了一惊，没想到苏瑾之竟然跟林逸凡一个宿舍。她跟林逸凡熟得很，这样的话就算跟他宿舍的搞好关系也就不这么突兀了吧。 果然林逸凡进来之后就坐在欧若若旁边，不过此时欧若若没空搭理他，她冲着苏瑾之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不过苏瑾之却皱了皱眉，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另一排。 欧若若有些郁闷，她这是哪里得罪这位少爷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待新同学。欧若若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苏瑾之啊，难道苏瑾之身上装了一个软件，叫“趋叶诗韵，避欧若若”？ 林逸凡用胳膊碰了碰欧若若：“怎么了，看上人家了，我进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笑。” 欧若若白了他一眼：“我看上有什么用，没看见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啊。” 林逸凡笑了笑。本就是开玩笑的话，欧若若这般骄傲的性子，别人不搭理她，她是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往上凑的。 苏瑾之家境好人又帅，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有不少女生在下边窃窃私语，有的还红了脸。不过叶诗韵就淡定多了，一直面带微笑听着，表情没什么大变化、 看见了吧，这就是女主的气度，这叫范儿，怪不得苏瑾之对她另眼相看。 心里装着事，欧若若也没仔细听同学的介绍。要是她知道因为这样，苏瑾之在心里评价她是傲慢的话，她肯定会后悔死。 “哎。” “怎么了，你今天已经是第三十七次叹气了，马上冲着三八的方向发展了。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说话的是跟欧若若在一个宿舍的孙笑笑。 欧若若趴在桌子上，没跟以前一样和孙笑笑贫嘴。 “没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烦躁而已。” 孙笑笑说：“别烦了，明天就是小长假了，今天晚上班长让我们班出去聚餐呢。”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只顾着烦躁了，哪里注意到短信了。” 欧若若耸了耸肩，打开高数课本，眼睛却不自觉得朝苏瑾之瞟去。 能不烦吗，欧若若本来打算徐徐图之，慢慢改变在苏瑾之心目中的形象，谁知道人家苏瑾之根本懒得搭理，欧若若的性子又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两人的关系过了一个月还只是点头之交。 为了和男神更接近，欧若若特意近了苏瑾之所在的学生户部门。可就算两个人同在一个部门工作，说过的话却是屈指可数。 人家叶诗韵跟苏瑾之的关系就不是这样了，虽然开学只有一个月，可是人家两人好像认识好几年似的。叶诗韵的性子跟苏瑾之一样骄傲得很，虽然家庭条件不如欧若若，却也没刻意接近。加上叶诗韵比较会来事，跟班里的关系都比较不错。 欧若若性子活泼，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对待朋友也够大方，不多时就跟宿舍的几个人打得火热，同学中更是有不少喜欢她的。 这样算下来，跟叶诗韵也算是半斤八两，欧若若心中默默盘算。 聚餐的时候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得更开了。班里一个比较能闹的男生过来给欧若若敬酒，笑道：“一开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肯定是那种大小姐，特别难接近，不过相处下来觉得你这人不错，对谁都挺好的。” 这时林逸凡也端着酒杯过来了，说：“一开始见若若的都觉得她是个淑女，相处久了就知道她不知道从哪个神经病院放出来的了。” 欧若若听到这话作势要打，林逸凡只得讨饶。 闹了一会，欧若若笑嘻嘻的说道：“没办法啊，小时候学过几年舞蹈，那时候老师特别严厉，要求你抬头挺胸，说这样比较有气质，时间久了我走路也就这样了，搞得我更很难接近一样。” 说完之后欧若若偷偷看了一眼苏瑾之，听见了吗大哥，这是说给你听的，我只是表面上看着傲慢啊，其实我很平易近人的。 不过苏瑾之显然对欧若若的话不感兴趣。 欧若若抓狂的想要挠墙，看来不能慢慢来了，她要下一记猛药。小长假的时候天天去苏瑾之面前晃悠，当然不能太明显，要的就是偶遇。 这时叶诗韵发话了：“咱们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咱们开学后的那个周末一起去玩吧。” 叶诗韵人缘好，此话一出，同学们都开始响应。 林逸凡看了一眼欧若若，说道：“若若不能去。” 听到这话，同学们开始劝了，无非是玩玩不伤大雅，促进感情交流之类的。 叶诗韵说：“若若一起去玩嘛，又不会受伤的，我保证。” 苏瑾之有些不悦：“大家好不容易在一起玩玩，别扫了大家的兴。” 听到这话欧若若气极：“我又没说不去。” 得到了欧若若的保证这事也就算定下了，大家又开始闹了。 林逸凡小声对欧若若说：“你行吗？” “怎么不行，没听人家说啊，我不去就成扫兴了，再说了，密室逃脱又不是我一个人进去，肯定组队嘛。” 林逸凡摸摸欧若若的脑袋：“傻丫头还是小孩脾气，到时候你跟我一起。” 欧若若点点头。 看着欧若若心情还有些不悦，林逸凡又小声哄了欧若若几句，欧若若这才开心了。 漂亮开朗的女生总是招人喜欢的，一连好几个男生都来给欧若若敬酒。 林逸凡给欧若若挡酒，有人说道：“挡酒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连干两杯。” 林逸凡也不多说话，来者不拒，笑嘻嘻的全干了。引得班里的男生又是一阵起哄：“逸凡把若若看得挺紧啊！” 林逸凡遗传了他爸爸的好酒量，即使是这样，欧若若还是有些担心。她好几次表示她喝一点没关系，不过林逸凡却不允许，欧若若只好歇了这个念头。 聚会结束的时候，林逸凡有些醉意，欧若若扶着他走出酒店大门，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看到苏瑾之跟着进来坐到副驾的时候欧若若整个人有些不淡定了，这时候男主不是应该护送女主回家吗。 许是若若的眼光太过于炽烈，也许是想到聚会上的脱口而出，苏瑾之有些尴尬，说道：“我与逸凡顺路，搭个便车不介意吧。” “不会。”怎么会介意呢，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欧若若的视线。林逸凡说：“看见帅哥就挪不了眼了啊，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欧若若习惯性跟他斗嘴：“不是我的，看看还不行了。” 林逸凡轻笑：“行，看谁不是看，你看我不就行了。” 欧若若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林逸凡又说：“你往那坐点，我躺会。” “怎么这么多事。”欧若若嘴上抱怨着，身子却挪了挪。 林逸凡头枕在欧若若的大腿上，转头对苏瑾之说：“瑾之，这个假期有什么计划没？” “暂时还没有，估计也就是宅在家了，到时候叫你出来玩。” 林逸凡懒洋洋地说着：“好啊，反正我爸没在家，我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这话欧若若问道：“你爸呢？” 林逸凡伸手捏了捏欧若若的脸，回答：“出差了。” 欧若若拍开林逸凡的手，不满的咕哝了几句。 “你嘟囔什么呢？” “要你管。”欧若若瞪眼睛一点也不示弱。 出租车走了一会就到了苏瑾之的家，欧若若瞟了一眼，哟，两家离得挺近的嘛。苏瑾之看着有些醉的林逸凡，担忧道：“你能把他送到家吗？” “放心吧，拖也能拖走。” 苏瑾之点点头，打过招呼就下车了。 欧若若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林逸凡，怎么这么想把他扔下去呢，这么大一只怎么弄回家。 第10章 苏瑾之 三 第二天欧若若起了个大早，徐妈看着欧若若像看一只鬼。平时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大小姐今儿是怎么了。 欧若若倒也没多解释，小道消息，苏瑾之有晨练的习惯，她这才穿着一身运动服求偶遇去了。 在苏瑾之住的小区门口转悠了一会果然看见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苏瑾之过来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只大金毛。果然是人帅狗也帅。 欧若若装作刚经过的样子，惊奇的说：“苏瑾之！好巧啊，你也晨练啊。” 苏瑾之点点头，看样子不欲多谈。 大哥，你多跟我说句话会死吗…… 欧若若不死心，继续说：“这金毛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啊？” “毛毛。” 欧若若嘴角一抽，不会是因为人家是金毛就给人家起名叫毛毛吧。 欧若若装作没看见苏瑾之疏离的态度，一直跟他并肩跑步。 两个人结伴跑了一会，苏瑾之开口：“你喜欢狗？” “当然喜欢了，狗狗这么可爱。” 毛毛好像特别喜欢欧若若，一直绕着她跑个不停。 等两个人跑到小公园休息的时候，欧若若已经喘得不行了，果然平时不锻炼身体素质就是不行啊。欧若若累得狠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直接坐到了草坪上边。 毛毛一见欧若若坐下了，十分兴奋的围着她转。 欧若若正在努力躲着毛毛，被毛毛弄得有些狼狈，苏瑾之瞧着欧若若，也不叫毛毛停下来。 毛毛开始撒欢了，前爪直接按在了欧若若身上，欧若若躲避不及被它按到了地上。 欧若若一直在打喷嚏流鼻涕，苏瑾之这会才看出不对劲来。 上前叫住毛毛，伸手扶起欧若若。欧若若因为打喷嚏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瑾之，苏瑾之看着这样的欧若若，心中微动。 “你怎么了？” “狗毛过敏。” “你怎么不早说。”苏瑾之有些火大，知道自己过敏还这么闹腾。 欧若若没说话，任凭苏瑾之把自己塞进出租车里。 早上医院人不算多，挂上号之后就进了诊室。 看过敏的医生是个急脾气的老太太，一看是欧若若就有些着急：“怎么又是你，不是跟你说别离狗太近吗，怎么就是不听，拿医院当家了跑得这么勤。” 老太太带了个金边眼镜，看着特别严肃，听着医生训自己，欧若若也没敢说话。 训完欧若若老太太还不解气，对着苏瑾之又是一顿说：“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这丫头狗毛过敏还出来遛狗。” “他不是……” “我下次不会了。”苏瑾之老老实实认错，倒让欧若若大跌眼镜，这苏瑾之不是应该巴不得跟她撇清关系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欧若若嗫嚅道：“医生，这次可不可以不打针啊。” 老太太被欧若若气笑了，说：“现在知道害羞了，以前打针的时候你又哭又闹把我病人都吓跑了，这回男朋友在还不好意思了。” 欧若若老脸通红，医生，你可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 “不打针可不行，你要是害怕让你男朋友进来陪你。” “不用了。”欧若若说完就溜进了内室，开什么玩笑，形象还得要呢。 不得不说帅哥的力量是伟大的，打针的时候欧若若愣是没出声。 “行啊丫头，这回勇敢了。” 欧若若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了。 “我不知道你对狗毛过敏。”苏瑾之说。 “没事。”欧若若大气的把手一挥，“不赖你。” “我请你吃饭吧。” 欧若若心想，敢情是对我心存内疚啊，要是不好好利用这内疚之心还谈什么追人啊。 “好啊，不过一顿饭可不够，我还是要看电影的。” “好。” “这么快就答应了，你就不跟我讨价还价什么的。” 苏瑾之笑了，说：“这么点小事还用讨价吗？” 欧若若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好大一个馅饼砸脑袋上，苏瑾之竟然笑了。欧若若顿时觉得这针打得真值。 苏瑾之拉住欧若若要挠脸的手，说：“痒的话就忍忍，别挠。” 欧若若又有些飘乎乎的了，苏瑾之还有这么温柔关心人的一面，不是一见她就爱答不理的样子了。 一直处在不真实的感觉中跟苏瑾之吃了饭，欧若若跟着苏瑾之来到电影城。 欧若若看着假期上映的大片，伸手一指，选了一个动画片。 电影开始的时候欧若若一直抱着爆米花吧嗒吧嗒吃个不停。灯忽然就灭了，电影要开始了。 欧若若叫了一声：“苏瑾之？” “我在，怎么了？” “没事。” 苏瑾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电影开始了，也就没管欧若若叫他干嘛。 这部动画电影讲的都是一个女孩因为任性做了一件错事，后来努力改正错误的故事。虽然很没新意，欧若若还是被最后的温馨场面惹得掉眼泪了。 正手忙脚乱找纸巾擦眼泪的时候，苏瑾之就递过来一张纸，说：“怎么这么爱掉眼泪？” 欧若若撇撇嘴，我也不想啊大哥，人比较感性嘛。 苏瑾之勾起嘴角，爱看动画片有比较感性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坏吧。 欧若若敏锐的察觉到苏瑾之对她感觉发生了变化，心里喜不自禁，看来今天一整天收获颇丰啊。 接下来的几天欧若若乘胜追击，有时候拉着林逸凡一起去找苏瑾之，几乎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欧若若的想法就是，先让你不讨厌我，看见我的闪光点，然后我们俩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 第11章 苏瑾之 四 转眼之间小假期就过去了，欧若若有些犯愁，一是过了一个假期人有些犯懒，二是她实在不想去玩密室逃脱，又不好拂了叶诗韵的面子。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又可以见到苏瑾之了。 刚刚开学的人心还是没有定下来，闹腾了一天终于可以去玩密室逃脱了，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欧若若看着眼前现代的装潢带着一种神秘感，不自觉地往林逸凡身后藏了藏身子。 林逸凡摸摸欧若若的头，对苏瑾之说：“我们四个一组怎么样。” 他说的四个人还有叶诗韵，经过一个小假期，不仅欧若若与苏瑾之的关系好了，林逸凡跟叶诗韵的关系更是亲厚了许多。 四个人进入密室的时候，欧若若抱着林逸凡的胳膊，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隐藏住。林逸凡柔声安慰：“别怕。” 欧若若紧张的要死，根本就没可能分出精力找线索，而林逸凡分神跟她说话，自然也不会帮上太大的忙。 另外两个都是聪明人，找个线索根本不在话下。 果然苏瑾之和叶诗韵两个人联手很快就出了密室。 苏瑾之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正常，看着欧若若向林逸凡寻求保护的样子，心里烦躁的很。他此刻看着两个人在一起碍眼的很，不自觉想起自己与欧若若独处时的样子。 叶诗韵看着欧若若有些发白的脸，担忧的问：“若若，你没事吧。” 欧若若摆摆手：“你扶我去坐一会，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瑾之看着欧若若这个样子也是担心，状似不经意的问：“欧若若怎么了？” 林逸凡拨弄着桌游，回答道：“若若小时候淘气把自己关到储物室出不来了了，家里人找了她很长时间都没找到，最后还报了警。若若就自己在储物室呆了半天，储物室没灯，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吓坏了。从那之后就留下阴影了，对于黑暗的环境很是抵触。”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激她来的。”苏瑾之认错。 “不关你的事，你又不知道。还好，跟着熟人在一起有点安全感，情况好多了。” 苏瑾之又想到假期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的时候，灯刚灭的时候她叫了自己一声，是不是那时候她有些害怕呢，自己是不是也带给她安全感了。 已经休息好的欧若若又开始蹦跶了，闹腾着玩桌游，虽然没什么技术，但依然乐此不疲。 看着欧若若，苏瑾之嘴角也染上了笑意，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了，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姑娘。 苏瑾之知道林逸凡与欧若若从小便相识，林逸凡知道欧若若很多事。 虽然林逸凡没说过，但苏瑾之是知道的，林逸凡手机里存着两个人的合照，照片上欧若若笑的像个孩子。每次对上欧若若，林逸凡总是特别温柔。 苏瑾之苦笑，有些人明明喜欢却不能说出口，爱情有没有先来后到？ 这厢欧若若觉得在苏瑾之对自己改观了不少，正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却发现苏瑾之对她的态度回到了放假之前，确切的说两个人除了上课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 欧若若现在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每天都要拉着苏瑾之一起吃饭，苏瑾之若是找借口推辞，欧若若就扁着嘴，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苏瑾之只有无奈妥协。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苏瑾之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欧若若长得也不差，每天追在苏瑾之后面跑。不到一周，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欧若若在追苏瑾之。 苏瑾之知道欧若若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只是大小姐没受过挫折想要挑战自己。不过时间久了，她也就烦了，知道身边人好了。 抱着这种心理，苏瑾之从来没把流言放在心上，也不敢放在心上，他怕自己有一天也信了这种话，从此万劫不复。 欧若若拿着矿泉水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 今天是新生篮球赛，苏瑾之和林逸凡作为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两个人各有各的魅力，吸引了不少女生。叶诗韵作为拉拉队队长正在卖力地为他们呐喊加油。 看着球场中奔跑的身影，欧若若感叹，篮球不愧是最能表现男生魅力的运动。像欧若若这样的篮球白痴虽然看不太懂篮球，但依然感受到了场上紧张的氛围。 现在欧若若的目光全然被苏瑾之吸引住了，真帅！欧若若心中雀跃。 篮球赛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苏瑾之看了一眼观众席，一眼就发现了观众席中的欧若若。阳光下的她扬着灿烂的笑容，大声对他喊了声加油。就这么一晃神，身子被对方的人撞了下，苏瑾之摔倒在地。 观众席上的女生有的尖叫起来，对于苏瑾之的受伤均是心疼不已。 裁判喊了暂停，不少女生马上围上去查看苏瑾之的伤势。看着被围了一圈的苏瑾之，欧若若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没马上过去，心中暗道竞争力还挺大。 苏瑾之环顾一周，没有发现欧若若的影子。抬头看见观众席上欧若若担忧的脸，欧若若用口型问道：“没事吧。”苏瑾之笑着示意她安心，心中涌过一丝甜蜜。 受伤的膝盖已经包好了，由于伤得不厉害，队友去庆祝赢得比赛，自己随后也会与他们汇合。身边的女生也打发走了，苏瑾之一个人坐在医务室不知在等谁。 最终苏瑾之只是苦笑，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欧若若迟早会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林逸凡的。现在恐怕是正在祝贺逸凡取得好成绩呢。 苏瑾之一瘸一拐地走出医务室的门，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当看到门口的人时，苏瑾之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怎么，不喜欢看见我啊。”欧若若不满。 “没有，我以为你跟着逸凡一起去祝贺了。” “你受伤了他们还去庆贺，等逸凡回来我替你揍他。”欧若若往苏瑾之身后看了看，“那些女生呢？” “我让她们回去了。”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苏瑾之心情好得不行。 “我特地等你的。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有。” 欧若若沉默了一会，问：“是不是人家说我追你，让你感到困惑了，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我一个男生有什么麻烦，只是你是女生，这种流言蜚语毕竟对你不好。” “这不是流言，苏瑾之。” 苏瑾之停下了脚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瑾之，你是有多迟钝，我就是在追你好不好。” “你……”苏瑾之其实想问你不喜欢林逸凡吗。想了想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虽然知道逸凡喜欢欧若若，但苏瑾之不会去说，也许说了，这个女孩今生真的和自己失之交臂了，就算是错误的爱情又怎么样，有过就不曾后悔。逸凡是自己的好哥们，但在爱情面前，他苏瑾之就小人一回了。 苏瑾之最后摸了摸欧若若的头：“我怕你想不清楚，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别冲动做了错误的决定。如果三天后你还是这个想法我们就在一起。” 虽然很想答应，但苏瑾之不想让欧若若后悔。若是三天后欧若若还是这个想法，就别怪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好，我现在扶你回去。” 欧若若上前去扶苏瑾之的胳膊，苏瑾之却把胳膊搭在欧若若的肩膀上，看起来像是在抱着她一样。 闻着近在咫尺的苏瑾之的气息，欧若若脸有些发烫。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欧若若说了声“再见”就跑了。 看着心中姑娘因为害羞落荒而逃的样子，苏瑾之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第12章 苏瑾之 五 苏瑾之本想着给欧若若三天的时间考虑，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心中满是幸福感的苏瑾之在宿舍满脑子全是欧若若，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听了电话里的话，他也顾不上腿上的伤直接跑下楼去。 篮球队的小伙子们赢了比赛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行。欧若若和学生会的另一个女生只好帮他们把篮球送到体育器材室。 体育器材室的门坏了很长时间了，只能用钥匙在外面打开，里边的人是打不开的。当欧若若放好器材准备出门的时候，门不知怎么回事就自己关上了。 外边的女生傻眼了，手里拿着钥匙被关在门里的欧若若也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器材室里的灯此刻也是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灭的样子。 欧若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心中止不住的害怕，幼年时自己在储藏室的景象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加上诡异的灯好像在拍恐怖片，欧若若开始小声啜泣。 这个时候，欧若若脑海中想到的人是苏瑾之，她便知道这辈子自己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门外的女生隔着门问道：“若若，你怎么样？” 欧若若对于密闭幽暗的环境反应有些大，她忍住头晕恶心的感觉，说道：“你给苏瑾之打电话。” 打电话给苏瑾之干什么呢，欧若若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只是觉得如果苏瑾之在这的话自己会好受一些。 欧若若一个人害怕，门外的女生一直陪着欧若若说话，也不敢走开去找值班老师，只好打电话给苏瑾之，顺便给林逸凡说了情况。 苏瑾之接到电话就跑过来，门外的女生也是一脸忧色。 “若若。”苏瑾之柔声叫道。 “恩。”欧若若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别怕，我在呢。” 听到苏瑾之说这句话的时候，欧若若突然觉得很感动，也没那么多害怕的情绪了。 苏瑾之接着说：“若若，你别站在门后面。” 听到欧若若的应声，苏瑾之卯足了劲冲着门就踹了几脚。器材室的门本来就是有些失修，此刻更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劲，没多久门就被苏瑾之踹开了。 欧若若本来平静下来的情绪在看到苏瑾之的那一刻又出现了波动，欧若若扑倒苏瑾之就哭了。 欧若若哭得很厉害，苏瑾之一边拍着欧若若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在她耳边说话。 苏瑾之说：“若若，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看你掉眼泪，会心疼。你这么笨，我想好好照顾你，不想假手他人。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伤害，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再也不放开你的手，跟你白头到老。欧若若，苏瑾之喜欢你。” 欧若若在苏瑾之怀里猛点头，哭得更厉害了，这个感性的姑娘被这一番表白感动了。 看到欧若若点头，苏瑾之轻轻落了一枚吻在欧若若的发顶，把她抱得更紧了。 林逸凡火急火燎拿着钥匙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欧若若在苏瑾之怀里又哭又笑，林逸凡也知道八成两个人在一起了。欧若若看苏瑾之的眼神太有目的性，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苏瑾之，苏瑾之这么紧张的样子估计也是喜欢欧若若很长时间了。今天晚上这件事两个人也算是水到渠成。 林逸凡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苏瑾之的肩膀：“好好照顾若若，要是若若受了委屈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瑾之看林逸凡也并未说别的话，心下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会的。” 林逸凡还想跟欧若若说些什么，最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大手摸了摸欧若若的头转身离开了。 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好哥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第二天苏瑾之就拉着欧若若的手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向所有人宣告主权。欧若若看着苏瑾之孩子气的行为，心里甜甜的。 这是欧若若第一次不那么盼望周末的到来，因为周末的时候见苏瑾之的时间也少了。幸好两家住的不算远，不然欧若若真打算不回家了。 坐在出租车上回家的时候，欧若若想着苏瑾之，傻傻的笑着。 司机一看这架势也知道后边坐着的这个姑娘八成恋爱了。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欧若若马上拿起手机查看。 不是苏瑾之，是欧素心。 “今天妈妈有事晚上不回家了，你去找逸凡吃饭。” 欧若若耸耸肩，有些疑惑怎么最近妈妈的事这么多，老是不回家。 知会了司机一声，欧若若掉头去找林逸凡了。 第13章 苏瑾之 六 林逸凡抱着笔记本正在跟叶诗韵聊天的时候就听见砸门的声音，这么暴力，不用问就是欧若若来了。 “砸什么门啊，砸坏了不用修的啊。”林逸凡抱着胳膊倚在门边。 “反正不用我出钱。”欧若若说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徐妈我来了。” 徐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的看着欧若若，说：“快点洗手，一会饭就做好了。” 欧若若大喇喇的坐到沙发上，问道：“你爸呢，怎么没在家。” 林逸凡捏捏欧若若的脸：“没规矩的丫头，我爸不是你爸啊。” “这不是习惯了么。”欧若若揉揉脸，“你才没规矩，我虽然只比你早生了几分钟，但我还是你姐，你竟然敢捏我。” “就你还是我姐，你歇歇吧，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在照顾你。” 欧若若彻底偃旗息鼓了。 看着徐妈把饭端上桌，欧若若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蹦跶着就到了餐桌，捏着一块肉放嘴里，一边说热一边说好吃。 徐妈轻拍欧若若的手：“洗手去。” 欧若若舔舔嘴去了洗手间。 徐妈看着这两个孩子笑意又涌上了嘴角，他们还小的时候她就在照顾他们了，这么多年过去也有感情了，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当初欧素心要离婚的时候自己劝了好长时间，可惜欧素心牛脾气上来谁也不听。 欧素心跟林正离婚后，林正把房子留给了妻子跟女儿，让徐妈继续照顾妻女，自己带着儿子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买了一套房。徐妈有时候也会来这给林逸凡做饭，欧若若跟林逸凡姐弟俩就两个家轮流住。 林逸凡看着吃饱饭就坐着玩手机的欧若若说道：“刚吃完就玩不怕长胖啊。” “我乐意，反正瑾之又不嫌弃。你去找你的诗韵妹妹去。”欧若若眼睛都没离开手机。 林逸凡伸手拿走了手机，说：“你只顾自己谈恋爱了，都不管爸妈了。” “爸妈怎么了？” 林逸凡神神秘秘的说：“据可靠消息，爸妈好像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欧若若叫道，这消息够劲爆。 “就说你不关心爸妈吧。” “我错啦还不成么，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当年那件事就是个误会。前些日子的时候妈妈遇到爸爸的初恋了，那个初恋阿姨非拉着妈妈的手要谢谢她，把妈妈弄得一头雾水。后来妈妈才知道当年爸爸初恋的丈夫出现财政危机，是爸爸以他们两个人的名义借了钱。妈知道误会了爸爸，对于爸爸的献殷勤也不拦着了，两个人有事没事就一起吃饭看电影，要不了多久估计就会复婚了。” 欧若若抱着玩偶，嘿嘿地笑着。 “傻样。”林逸凡点点欧若若的额头，“今天晚上早些睡，我跟瑾之说徐妈做的虾饺很好吃，要他明早来吃饭。” 欧若若听了这话也不玩手机了，跑到房间找明天要穿的衣服。 林逸凡看着欧若若上心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怪叫：“真是女大不中留，有男朋友就不要弟弟了。” 欧若若没空搭理他，只顾着找衣服。找了半天没找到适合的衣服，欧若若躺在床上哀嚎，早知道多带点衣服过来了。 欧若若定了八点的闹钟叫自己起床，怎么着也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毕竟这是第一次瑾之来家里。 八点闹钟响的时候欧若若用被子裹着自己，豆虫似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昨天晚上有些失眠，现在还没真正的清醒。 欧若若半醒半睡地走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坐到沙发上醒醒觉。 徐妈开门让苏瑾之进来的时候，苏瑾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欧若若从卫生间出来，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睡眼惺忪揉着自己的头发，好像一只慵懒的猫跟他打招呼：“亲爱的。” 苏瑾之只觉得呼吸一滞，未发一言转身走出去。 欧若若有些发蒙，这时候也算清醒了一点。 林逸凡晨练刚刚回家，就看见好哥们铁青着一张脸走了。 “你们吵架了，刚才我跟他说话他也没理我。” 欧若若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不知道哪惹到他了。” “那个，你有没有告诉过瑾之我们的关系。” 欧若若一愣：“啊？你们一个宿舍，你没告诉他？” 林逸凡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你说过。你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欧若若后知后觉跑出门，只觉得事情误会大了。想想也是，大早上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穿着睡衣在好哥们家里，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吧。苏瑾之真有素质没有揍林逸凡一顿，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欧若若摇摇头，唾弃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欧若若跑下楼的时候苏瑾之走的飞快，欧若若只好在后面喊他的名字，苏瑾之好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 欧若若干脆尖叫一声，假装摔倒在地。 苏瑾之听到欧若若的尖叫果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只穿了一件睡裙的欧若若。现在已经是入了秋，早上的温度还是有些冷的。 苏瑾之皱了皱眉，快步走到欧若若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欧若若身上。欧若若趁机抱住苏瑾之的脖子：“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都不听我解释。你说你会照顾我，现在就不要了我吗？” 苏瑾之苦笑，解释？还用解释吗，一看就知道欧若若昨晚在这睡的。 苏瑾之面对欧若若的恶人先告状，只是问了句：“伤哪了？” 欧若若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问：“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苏瑾之此时也知道欧若若的伤是假装的了，说：“这么老的把戏，你还玩。” “管用就行呗。你看你一听我受伤就回来了。”欧若若得意地说。 苏瑾之把欧若若扶起来，说：“若若，我喜欢你，我也不止一次幻想过我们的未来。我知道你跟逸凡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也不想抢兄弟的女人。那几天我都已经避开你了，是你非要来招惹我，我问过你，你说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要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多开心。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会跟逸凡在一起的。” 苏瑾之拉着欧若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若若，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这里会疼，疼的滴血。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祝福你们。” 苏瑾之颤着声音说完这些话已经没力气站在欧若若面前了，转身就要离开。 欧若若哪里肯依，抱着苏瑾之的脖子不撒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听我解释。” 苏瑾之避开欧若若的眼睛：“如果你要说你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就不要说了。” 欧若若小声说：“不是兄妹，是姐弟。我跟逸凡是孪生姐弟。” 声音不大，苏瑾之却听得真切，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欧若若自顾自地说着：“我比逸凡早生了几分钟，是她的姐姐。女孩随妈姓，男孩随爸姓，两年前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我妈一起住，逸凡跟我爸一起住。我们一直以为对方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果就出了误会了。” “亲姐弟？” 欧若若扑哧一声笑出来：“同父同母的孪生姐弟。” 苏瑾之有些懊恼捏了捏欧若若的鼻子：“不早告诉我。” 欧若若笑嘻嘻的咬了一下苏瑾之的下巴：“亲爱的，以前你躲着我的原因是不想抢兄弟的女人啊，现在好了，你是你兄弟的姐夫了。” “我说二位，早饭都凉了还不上去吃吗？”说话的是跟着下来的林逸凡。 苏瑾之有点尴尬：“你小子不早说若若是你姐姐，我看你一直照顾她以为你喜欢她。” 林逸凡摊开手：“没办法啊，不照顾她咱爸妈能饶了我吗？” 苏瑾之好像特别满意“咱爸妈”这个词，嘴角都咧到耳朵了。 突然之间林逸凡冲着二人身后叫了声：“爸爸。” 苏瑾之回头看见林正阴着一张俊脸，礼貌的叫了声：“林叔叔好。” 林正脸黑的滴水，欧若若神经兮兮的挥手：“嗨，老林！” 林正鼻子轻哼一声，没说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你爸好像不太喜欢我。” “刚把媳妇哄回来，你又把他闺女拐跑了，能高兴吗？”欧若若安慰道，“安啦，等他跟我妈复婚就好了，让我妈收拾他。” 欧若若拉着苏瑾之的手往楼上走，问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咱们刚开学的时候你好像特别不喜欢我，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说到这个问题，苏瑾之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学之前其实我见过你一面，当时叶诗韵抱着一只流浪狗，你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那时候我想的是，这个女孩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没什么爱心，估计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对你没什么好印象。” 苏瑾之看见欧若若撅着嘴，又赶紧说：“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你对狗毛过敏吗，后来知道后就明白我错了，我家若若不但有爱心，还是个善良的女孩。” 欧若若跳到苏瑾之背上：“你死定了，竟然敢讨厌我，背我上楼。” 苏瑾之好脾气的笑笑：“好，你要是愿意，背你一辈子。” 林逸凡早就上楼去了，坚决不做电灯泡。 欧若若吧唧在苏瑾之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灿烂：“好。” —————— 苏瑾之（完） 第14章 闻云起 一 “唔。”身上有些疼。 见到欧若若睁开眼，一个梳着双髻圆脸的丫头放下手中的玉碗，惊喜道：“公主醒了。” 那丫头小心翼翼走到床边，问道：“公主可识得我是谁？” 欧若若笑道：“寒梅，本宫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子。” 名唤寒梅的丫头年岁小，没经历过什么事，见欧若若此时无恙，心中一松，红了眼眶：“公主，以后你可别骑马了，你这番从马上跌落，可是吓死我们了。太后跟皇上每日都来看，就盼着公主醒呢。” “寒梅，本宫有些口渴，你去拿些水来。” “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公主等着，奴婢这就去。” 寒梅领命下去，欧若若这才好好打量这座寝宫。 “明晗殿”是大行皇帝在长乐公主甫一出生着手建造的，无论是选址还是装潢都是一等一的好，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而欧若若就是当今皇帝的胞妹，太后的亲女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身份尊贵，受尽两朝皇帝宠爱。在欧若若看来，长乐公主除了性格有些霸道骄纵外，也是个敢爱敢恨，正直善良的女子。 新皇欧昊君少年登基，朝廷内忧外患，在太后的帮助下堪堪压住了自恃功高的开国功臣。后来邻国耆宿来犯，长乐公主不忍皇兄烦闷，自请和亲以争得些缓和日子。欧昊君不忍自己妹妹葬送一生，驳了她的请求。长乐公主在乾清宫跪了三日绝食明志，最后欧昊君只能答应。 和亲的队伍走的时候，欧昊君拉着欧若若的手承诺：“若儿，等皇帝哥哥两年，两年后，皇兄定踏平耆宿，将你迎回故国，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欧若若笑靥如花：“皇帝哥哥，我等你。” 太后此生夙愿只是愿欧若若找到一心相待的夫君，不忍她见到后宫的阴私事。这样一位爽朗的女子在耆宿宫中没有圣宠，没有手段，后宫女子攀高踩低，虽不至于明面上针锋相对，但暗地里下药巫蛊的事也做了不少。 最终欧若若还是没能等到欧昊君迎她回故国。嫁到耆宿一年后，这个生如夏花受尽父兄宠爱的女子在宫墙内郁郁而亡。 欧昊君破耆宿城墙之后，泣诉：“若儿吾妹，为兄终是负了你。” 正想着，殿外宫人唱词：“太后驾到。” 欧若若收了心思，正想下床行礼，太后连忙急走两步扶住欧若若，轻叱道：“身子刚好一些，乱动什么？” “儿臣参见母后。” “你说你这孩子真是让我惯坏了，身为一国公主你说不愿学女红我依了你，若你平时烦闷，可以去找同龄的大臣女眷游玩。可你偏生去骑马，你知道你摔下来昏迷母后有多着急吗？” 欧若若拉着太后的袖子，撒娇道：“儿臣知错，让母后担忧了。儿臣醒来本应该去给母后请安的，现在却让母后来看儿臣，儿臣真是不孝。” 太后听见欧若若说了软话，心中怒气下了大半，对自己的女儿真是爱之深责之切。 “你别以为这样哀家就放过你，身子大好之后三天不许出门，每天一篇《女戒》，申时让人给我送去。以后也不许骑马了。” 欧若若哀嚎：“母后……” “皇上驾到——” 殿外话音还未落下，一抹明黄色就进了殿内。 “儿臣参见母后。”欧昊君给太后行礼之后就看向床上的欧若若，“朕一下朝就听说若儿醒了，怎么样，头晕不晕。” 欧昊君今年二十有三，还是一位年轻的帝王。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朝堂上的威严，剩下的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 欧若若从小就喜欢跟在欧昊君身后，小小的一团拉着欧昊君的袖子，软软糯糯的叫着：“太子哥哥。”欧昊君也习惯了将欧若若护在身后，兄妹二人感情很是深厚。登基称帝后，欧昊君加封欧若若为长乐长公主，面圣不用行礼。 欧若若看欧昊君退朝就来看自己，心中一暖：“皇帝哥哥，若儿无碍。只是母后要将我禁足，罚我抄写《女戒》，还不许我骑马。”说到最后，都带了鼻音。 欧昊君看着自家妹妹这样，心中石头也落了地，不忍妹妹受罚，便向太后求情道：“母后，你也知晓若儿心性，就是个没耐心的。不如只让她禁足定定性，其他的惩罚免了可好？” 欧若若此时也趁热打铁，一个劲儿猛夸太后：“母后就是天上的菩萨下凡，典雅端庄心地善良。” 太后此时也绷不住了，点了点欧若若的鼻尖：“你个鬼丫头，以后可不许做危险的事让母后担心了。” 欧若若赶紧保证不再犯，太后这才放过她。 欧昊君和太后走后，欧若若的禁足生涯也开始了。 这日欧若若百无聊赖地看着正在给自己剥葡萄皮的寒梅，问道：“本宫感觉自己有些发霉了，外边有什么新鲜事没？” “回公主话，最近的大事就是神威将军班师回朝，估计后日就能到达皇都了，皇上说到时候要在城门亲迎大将军。” “那个当朝第一奇女子王宝珠回来了吗？” “没有，闻将军自己回来的。” 欧若若陷入沉思，闻云起是在边关打了胜仗，西边游牧民族全都俯首称臣，皇上龙心大悦，要闻云起回朝受封。不过欧若若知道，这样的和平不会太长时间，邻国耆宿就是个劲敌，不久两国就会宣战。 闻云起是前骠骑大将军王立辉副将的遗孤，闻副将牺牲后，王立辉就把闻云起养在了身边。闻云起十五岁就跟在王立辉身边驻守边疆，迄今已是十年有余。后来受封为神威将军后更是身先士卒，在军中拥有很大的威望。传闻闻云起此人冷血无情，每每遇到誓不投降的将领就下令屠城，边关小儿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惊惧大哭。此人更是桀骜不驯，不畏权贵，他还曾经当众鞭责调戏民女的云南王世子。 欧若若皱眉，桀骜不驯，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先不说这样的人很难打动他，就这样的性子肯定会得罪很多人，现在邻国虎视眈眈还不觉得，一旦和平年代，朝臣上本参奏，当权者很有可能借着这件事处置他，毕竟功高盖主受到大军拥护，这可是悬在皇上头上的一把剑。 更让欧若若头疼的是，原本闻云起最后是跟王宝珠在一起的。王宝珠是王立辉的独女，这王宝珠虽为女儿身，却熟读各类兵书，精通排兵布阵，皇帝赞扬她为当朝第一奇女子，她也是第一个女军师，跟随父亲驻守边关，深受边关人民爱戴。二人青梅竹马，王立辉也是把闻云起当女婿培养，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二人应该早已成婚。 二十岁的闻云起年轻气盛，在一次战役中中了敌人的诡计，王立辉孤身深入救养子。最后闻云起活下来了，代价是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养父战死沙场。王宝珠知道这件事后，对着九死一生的闻云起当头一巴掌，说下了恩断义绝的话。这也是闻云起戎马一生唯一的一次失败。 可是最后王宝珠还是放下心结，二人喜结连理。 情况不太好啊，一是二人有二十多年的情谊在，二是王立辉死前把女儿托付给了闻云起。现在二人说是在冷战期，其实算是王宝珠单方面不理闻云起，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寒梅看着自家公主愣神，轻轻叫了声：“公主，该用午膳了。” 欧若若对着寒梅灿烂一笑：“现在用膳，过两日咱也去迎接闻将军班师回朝。” 第15章 闻云起 二 两天后，一个身穿碧衣的小姐带着自家的丫鬟登上了位于中心街道最高的酒楼。 身后的丫鬟苦着一张脸：“公主，你不是说去看闻将军吗，怎么来这了。这里蛇龙混杂，万一出了事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欧若若看着寒梅，安慰道：“没事，你家公主武功盖世，肯定能保护你。” 寒梅一听更担心了，自家公主的功夫全是花拳绣腿，平时跟侍卫练得时候，侍卫不敢碰公主，全都留着力呢，公主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看见了吗寒梅，这个道是神威将军回宫的必经之路，这个酒楼二层全被大家小姐包了，都想看传说中的将军长什么样呢。要不是本宫有先见之明让小于子先行出宫包下这个包间，我们今天算是白来了。” “公主，你要是想见神威将军，在宫中就能见了啊，何必这般费事。” “在宫中哪能看的真切啊。不跟你说了，来了来了。” 欧若若激动地探出头，远远就听见人群的欢呼声，进城的军队训练有素，完全没受外界影响。 皇宫的仪仗队在前方开路，跟在御辇后边的就是神威将军闻云起了。闻云起身上带着武将的肃杀之气，一张俊脸一点表情也没有，成功吸引住了欧若若的眼球。这时候二楼的大家闺秀故意将帕子丢下楼，不过闻云起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欧若若此刻也想引起闻云起的注意，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盘子朝着闻云起扔去。不得不说闻云起的武功真不是说说的，听见风中异动，伸出二指夹住砸来的盘子，手上稍一用劲盘子就碎了。 闻云起目光冷冷看着盘子飞来的方向。一个碧衣姑娘临窗而立，双眼放光看着自己。与自己目光注视的时候既没有其他人害怕的样子，也不像其他姑娘一样娇怯闪躲，而是大胆迎着自己的目光，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闻云起皱皱眉，刚才收回目光时那个姑娘的口型好像是……“等我”？ 欧若若成功引起了闻云起的注意，高兴地拉着寒梅抄小路回宫了。 寒梅心中感谢天感谢地，公主终于要回宫了。 欧若若回宫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明晗殿，而是在御花园转了一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去宫门口等着了。 闻云起此次受封为神威候，皇上赐居侯府。闻云起本身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谢过圣恩之后就出宫回府了。 闻云起没想到能在皇宫看到那个碧衣女子。 此时那女子站在宫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说：“我是长乐长公主，特地在这等着将军的。” 闻云起虽然长时间没在朝堂，不过也是知道长乐长公主的。压下心中疑惑，闻云起行礼：“末将参见长公主。” 真不愧是将军，行礼都不卑不亢，带着一种大将之风。 “起吧。我今儿个就是想认识一下将军，将军果真如传言中所说英武不凡。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以后见到我就不用多礼了。” “末将不敢。” “我都不自称本宫，你也不必这样生疏。将军快些出宫吧，我也该回去了。” 看着欧若若离去的身影，闻云起眼睛眯了眯。 欧若若哼着小调回到明晗殿的时候，就看见寒梅跪在外殿。 寒梅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除了宫中的主子没什么人能罚她，而嫔妃们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也不会跟一个宫女计较。 寒梅看见自家公主回来，冲着欧若若努了努嘴。欧若若心下了然，换上了一副天真的笑容走进殿内。 “你还知道回来。”欧昊君压抑着怒气问道。 想想也是，自己引起了闻云起的注意，自然也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欧若若嬉皮笑脸挽着欧昊君的胳膊：“出宫是我的主意，你罚一个丫鬟干什么。”又转头对着寒梅说道：“你个没眼力见的，本宫跟皇兄在这培养感情呢，你还跪着干嘛，还不出去。” 寒梅看看欧昊君，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谢了恩退出去。 “皇帝哥哥不气不气。若儿知道皇兄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我身边跟着暗卫，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欧若若狗腿地给欧昊君捏着肩膀。 欧昊君冷哼一声，并没有打断欧若若的示好。 欧若若捏的更卖力了：“怎么样，舒服吧。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好啊，你要实在气不过，你打我吧。” 欧若若可怜兮兮地站在欧昊君面前，抽抽鼻子：“打得轻一点啊。”见欧昊君还不说话连忙又说：“我不是怕疼，我是怕皇帝哥哥打疼了手。” 欧昊君又好气又好笑，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他从小就是毫无办法：“行了你，我还不知道你，这厢说着不再犯，后脚肯定又捣乱。” “我再捣乱，也有皇帝哥哥护着我嘛。” 欧昊君细细看着欧若若，自己的妹妹长成大姑娘了。轻叹一声，说：“若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嫁人后可不许这样了。” 欧若若一愣：“皇帝哥哥怎么说起这事了？” 一般闺秀听见嫁人必定面上发红，有些羞涩的。欧若若听见嫁人第一反应就是奇怪，对于她的厚脸皮欧昊君见怪不怪，说道：“昨日我去给母后请安，母后说你今年十七，到了议亲的年岁了。哎，母后不提我都没意识到若儿竟然到了嫁人的时候了，我以为若儿还是那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屁孩呢。” 欧昊君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伤感，欧若若伏在欧昊君膝上：“若儿就算嫁了人，也是哥哥的妹妹，皇帝哥哥永远是若儿的依靠。” 欧昊君抚摸着欧若若的头发，欧若若问道：“母后可是看上了什么人？” 欧昊君摇摇头：“母后说，人这一辈子总有太多的不得已，得到一些总是会失去一些的。母后不想你以后不开心，让你自己选择夫婿。” 欧若若抬起头看着欧昊君：“那皇帝哥哥的意思呢？” “皇帝哥哥跟母后一样都希望你好，我不会让你成为平衡朝廷的筹码，你也不需要嫁一个显赫的人，只要他对你好就足矣。” 欧若若怔怔地看着欧昊君，忽然之间就落下泪来。古代女子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公主。欧昊君说让她自己择夫婿，怎么能不让她感动。 欧昊君擦去欧若若脸上的泪，说：“你是不是对闻云起有意？” 欧若若并不隐瞒，点点头：“自小我就听说闻将军武艺高强，千里取敌军首级如同探囊取物，那时起他就是除了皇帝哥哥我第二个崇拜的人。今日见了，我忽生出一种嫁他为妇的感觉。” “闻云起半生生活在边关，在边关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沙场上度过，他是修罗场出来的魔鬼，只有这样才能镇住边关。闻云起是个好将军，却不一定是个好丈夫，我怕你嫁过去压不住他。” “我想试试，不管结果如何，我此生都不会后悔。” “罢了，朕的妹子还能让人欺负了去，若你对他有意，我便为你们赐婚。” 欧昊君走后欧若若思绪万千，自己确实是压不住他的，皇帝哥哥赐居的侯府也是应他的要求由骠骑将军府改成的。他这样做无非是让王宝珠回来有家。 傍晚时分，欧昊君身边的大太监送来了圣旨，传达了欧昊军的意思：“公主，皇上说，这圣旨先放在您这，由您决定什么时候给闻将军看。” 欧若若打赏了大太监银子，沉思了一会，把圣旨放到了床头的暗格里。虽然闻云起不至于为这种事抗旨，但欧若若还是想等他对她有了感觉之后再拿出来。 第16章 闻云起 三 第二天欧若若就带着寒梅登门拜访了，总得让他先习惯自己的存在。 欧若若看着站在侯府的侍卫，暗叹不愧是战场上回来的人，这气场都不是普通护院能比的。闻云起新封神威候，想结交的人如过江之鲫，无奈闻云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无论谁来一律拒绝。 寒梅上前想去敲门，刚走两步就被侍卫拦了。寒梅也是个泼辣的丫头，怒道：“大胆，我家主子的路也敢拦。” 一个武将的人从门内出来，看到两个姑娘前来登门，愣了片刻，随即了然，将军至今还未娶妻，皇城的女子打着这个主意的人可不少，只是没想到有女子这么大胆能亲自拜访。 武将对着欧若若抱拳：“这位姑娘，真是抱歉，我家将军不见客。” “这位就是钱斌钱副将吧，还要烦请钱副将通禀一声，就说长乐拜访。” 钱斌问道：“长乐长公主？” 寒梅冷哼：“除了我们家公主，还有哪个。” 钱斌确定了欧若若的身份，连忙跪下行礼。欧若若使了个眼神，寒梅将钱斌扶起。 “本宫今儿个是微服出宫，钱副将也不必多礼。只是这次能不能为本宫通禀呢。” “公主稍后片刻，末将这就去。” 欧若若这次来可是做足了功课，把闻云起所有的生死兄弟都认了一个遍。没办法，在军中没王宝珠声望高，总得在别的地方胜过她一筹吧。 抬出长公主的身份，直呼钱斌的姓名，估计钱斌这会对她好感爆表。欧若若没猜错，钱斌这会却实受宠若惊，长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竟然认得自己，能不高兴吗。 闻云起虽然奇怪欧若若到来的目的，但还是亲自将欧若若迎进府。 欧若若好似到了自己家院子一般闲庭信步，不时还点评一番：“没想到闻将军还是个文雅的人，这院子布置的倒是仔细。” “回公主话，这些全部出自末将小妹之手。” 闻云起的妹妹不就是王宝珠吗，欧若若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不知公主来找末将所为何事？” 欧若若气鼓鼓的说：“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公主了。我叫你云起，你唤我若若。” “公主，这于理不合。” “实话告诉你，皇帝哥哥下旨将我下嫁与你，圣旨此刻就在我明晗殿放着呢。我不愿现在就逼迫于你，现在告诉你是让你跟我培养感情。” 闻云起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引起了长公主的兴趣，亦或是这是皇上的意思，为了五十万大军。 虽然震惊，闻云起面上不显：“公主，末将已有婚约在身。” 欧若若有些郁闷地拔着树上的叶子：“王将军为你而死，临终前定是托你照顾他女儿的。不过云起，照顾她并不等于娶她，我知道你跟王宝珠并没有实质上的婚约。” 闻云起无言，实在搞不懂这个公主搞什么幺蛾子，自己不能抗旨，若是抗旨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恐怕也要遭殃。 欧若若下一刻又打起精神，对着闻云起一笑：“我现在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丈夫陪妻子天经地义，你陪我出门逛逛吧。” “末将今日身子不适，公主请回吧。” 欧若若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改不了闻云起的称呼，也就不介意了。这闻云起也是个油盐不进的，长公主下嫁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他却嗤之以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赶人走呢。 不过闻云起显然低估了欧若若脸皮的厚度，欧若若狡黠一笑：“既然你身子不适，我作为你未婚妻自然有义务照顾你。” 闻云起无奈，只得陪了欧若若出门。 走在街上，闻云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多长时间没像这样走在街上了，上一次还是自己孩童的时候。回来之后自己也鲜少出门，没想到皇都变化这么大。 欧若若经常偷溜出宫，这条街上有什么好吃的欧若若是全知道的。拉着闻云起每个摊上买了一样小吃，闻云起只好充当苦力抱着东西。 闻云起看着边走边吃的欧若若，觉得这个公主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恐怕很少有大家闺秀跟她一样随性的。 欧若若解决了最后一个糖葫芦，对闻云起说：“你陪我逛了一天，你在这等着我，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一刻钟之后欧若若握着拳头来到闻云起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闻云起：“猜猜我手里是什么？” “末将不知。”闻云起万年不变冰山语调。 闻云起的不解风情丝毫没影响欧若若的好心情，慢慢打开，手中放着的是一个水滴形状的红色剑坠。 欧若若一边往闻云起佩剑上系剑坠一边说：“我有一次出宫的时候在甄宝斋看见这个剑坠，当时喜欢的很，可惜我用不到就没买，没想到现在都没卖出去，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闻云起从来没跟一个女子离得这样近，以前与王宝珠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过那时候他醉心武艺，闲时也是抱着兵书在读。后来宝珠跟着王将军驻守边关，二人在一起也是讨论排兵布阵。此时少女的馨香在鼻尖环绕，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好了。”欧若若抬头冲着闻云起一笑，看着有些过于秀气的剑坠，怎么看怎么不搭。闻云起显然对于剑坠也不太满意，皱着眉头看着剑坠。 欧若若深恐他一个不乐意就把剑坠扔了，连忙护住剑坠：“你可不许摘，你要是摘了我就让母后下懿旨让你再找回来。” 旁边摆摊的大妈看到二人姿态，以为二人是夫妻，赶紧招揽生意：“这位相公，给你家小娘子买个步摇吧。” 欧若若喜滋滋的看着大妈，心中直说大妈有眼光。欧若若挑选了一只桃木的步摇戴在头上，左右晃晃，炫耀似的问：“好看吗？” “姑娘长得就跟个仙子似的，跟你家相公更是郎才女貌，戴上老婆子的步摇更好看了。”大妈夸道。 “云起，付钱！” 闻云起黑着脸扔下钱，拉着欧若若就走了。 “天色已晚，公主该回宫了。” 欧若若也不争辩，跟在闻云起身后慢慢走着。 闻云起把欧若若送到宫门就回府了，自然也没看到欧若若根本就没进宫。欧若若狐狸似的眯了眯眼，看着宫门下钥这才往侯府走去。 用完晚膳的闻云起听到欧若若又来的消息，脸色冷的都能结下冰来。 欧若若头上还插着那支桃木步摇，眼神放光看着闻云起：“云起，宫门已经下钥，我回不去了，你不会让我睡在大街上吧，我怎么说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闻云起只觉得脑门青筋暴起，忍着怒气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欧若若大方承认：“为了能跟你多点时间在一起。” 闻云起也不再管她，拂袖而去。侯府的下人又忙活了半天，给长公主准备晚膳，当然还有准备房间。 欧若若心满意足的摸摸鼓鼓的肚子，踱着小步去找闻云起了。 第17章 闻云起 四 闻云起在院子里拿着一片树叶，吹着不知名的小调。曲子婉转哀伤，欧若若听得心里难受。她知道，他这是在想念故人，战场上回来的人，悲伤的情绪比之常人更甚。 欧若若在闻云起身边坐下，看见闻云起放在身边的剑，还有那个秀气的剑坠，缓缓开口：“甄宝斋的老板告诉我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剑坠的故事。他说这个剑坠出自一个女子之手。丈夫要去打仗，临行前送给妻子一块玉佩，让她睹物思人。女子在家等着自己远在沙场的丈夫，日日盼着他归家。每次想念他的时候她就会在玉佩上划上一刀，久而久之就成了水滴的样子。最后那个女子还是没能等到自己的丈夫回家，因为他丈夫已经战死沙场。女子就握着这个水滴在房中自刎了，鲜血浸透了水滴，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这个剑坠就是他们坚贞的爱情。”故事讲到最后，欧若若声音里都带了一种自己察觉不到的凄凉。 闻云起对欧若若的故事嗤之以鼻，冷冷笑道：“公主的故事漏洞颇多，况且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生死相随，也就是骗骗闺阁女子罢了。” “若是我认定的人，就算为他拼了性命又如何？”欧若若不服气的开口 “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埋骨他乡。”闻云起低低地开口。 欧若若道他这是想起自己牺牲的将士了，说：“将士们也是为了守护自己身后的亲人爱人，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我敬佩他们，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闻云起看着欧若若，眼中晦涩不明：“我一直很好奇，你这般缠着我，到底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皇上喜欢我手中的五十万大军。”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闻云起能说出口了，欧若若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自己的坚持在人家眼中就是不怀好意。 欧若若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闻云起，我拿真心待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真心的？” 说罢，也不等闻云起回答转身走出院子。 闻云起看着欧若若挺直的脊背，想着刚才她的话，心中烦躁的很。练了一套拳法还是不能纾解心中烦闷，最后拿起剑翻墙而出。 欧若若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不伤心了，长公主平白对自己这么有兴趣，说不怀疑是假的。 想明白这个理，欧若若也就决定原谅闻云起了，不过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欧若若就等着闻云起主动找她说话。 等了一日都没等到闻云起，欧若若耐不住性子了，问了侯府下人才知道闻云起昨天晚上就没再府中住。 要说侯府谁最了解闻云起，那就要数以前骠骑将军府的管家了。闻云起接管了骠骑将军府，自然也接管了府中下人。 老管家听到欧若若询问闻云起的去处，老脸一红，期期艾艾说不清楚。 一般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因为他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王宝珠还没回来，闻云起要找女人肯定去风月场所。 欧若若一愣，怎么忘了闻云起在抱月楼还有个红颜知己呢。 抱月楼的老板月娘就是闻云起的红颜知己，当年闻云起偶然救了月娘一命，月娘感恩，等她成为抱月楼的老板后，闻云起也是经常去找她的。 正牌未婚妻还在这站着呢，闻云起就敢去花楼。 欧若若穿着男装站在抱月楼门口的时候，心里既紧张又有些兴奋，里面奢靡的气息让欧若若有些望而却步。 犹豫再三，欧若若还是抬脚走进了抱月楼。抱月楼的小厮看着进来一个小公子，连忙迎上去，在看见欧若若的脸之后愣了片刻，不过随即又问道：“小公子需要些什么？” 欧若若没来过青楼，自然也不觉得这小厮的问话有问题。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小厮手里，粗着嗓子问道：“闻将军可在这？” 小厮看看手里的银票，低声说：“在后院。” 得到答案欧若若也不再前厅多做停留，男人放荡的调戏，女子娇媚的声音让欧若若有些不舒服。 站在后院欧若若仰头就看见二楼喝酒的闻云起。 闻云起凭栏半卧，衣衫半解，古铜色的胸膛在衣衫后若隐若现，松散的青丝垂在耳边，平添了几分魅惑。欧若若眼睛有些发涩，闻云起身边还围绕这四五个轻纱披肩的女子，柔若无骨地倚在他的身上，对面的那个女子多半就是月娘了。 一个女子朗声笑道：“侯爷可是在咱们抱月楼呆了一日了，可是咱们萱儿伺候的比侯爷家的未婚妻还要好。” 长公主下嫁的旨意还没公诸于众，萱儿口中的未婚妻是王宝珠。 闻云起眸色一冷，一脚把萱儿踹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跟她比。” 闻云起武将出身，那一脚虽然留了力，但力道对于女子来说还是不轻的。萱儿期期艾艾看着月娘，月娘挥挥手让她退下，为闻云起斟了一杯酒：“青楼女子多粗鄙，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些什么？” 欧若若在楼下看得心凉，一个青楼女子只不过口中占了些王宝珠的便宜，闻云起却生了这么大的气，看来王宝珠在他心中位置不低。闻云起就是冷血无情的，根本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要不是自己是长公主，恐怕被他扔出去好几次了。 欧若若兀自想得出神，没注意身后女子端着酒杯朝她走来。 那女子将手中的酒喂到欧若若嘴边，欧若若不察，一不留神就着女子的手喝了那杯酒。欧若若呛得咳嗽起来。 女子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嘻嘻笑道：“我刚才还道这个公子怎么一个人站这，一杯酒都喝不得，莫不是是个雏儿？” 欧若若厌恶的拍开女子的手，女子盯着欧若若看了一会，嘴边挂上了了然的笑。虽说是男装，但这身量比之男子却是瘦小了很多，加上这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姑娘家。 那女子也不欲多加为难欧若若，调笑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出欧若若女儿身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庞妃的亲弟弟庞边。庞边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多年混迹花丛，自然也看出欧若若是女扮男装。 庞边此时动了歪心思，他想到，这大约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新奇来这，若是自己能把她诱拐到房中去，定是美妙无比的。事后她的家人也不敢张扬，毕竟一个良家女子来这种地方传出去名声可就毁了，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做妃子的姐姐，有了姐姐撑腰，收了她做姬妾又何妨。 想到这，庞边伸手扶住欧若若：“小兄弟酒量不好，不如跟随在下去房间里醒醒酒。” 不知道酒里有什么，欧若若只喝了一杯就有些头晕脑胀，不过此时的理智还是在的。欧若若闻到男子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厌恶心理更甚，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庞边哪里肯放过到嘴的鸭子，伸手抓住欧若若的手腕。女子体力比不得男子，欧若若没挣脱开，只觉得一股力拉着走。欧若若慌了，情急之下也忘了隐藏声线：“放开我！” 第18章 闻云起 五 闻云起听到循声一看，好看的剑眉一蹙，随即拿着剑从二楼一跃而下。 闻云起一脚踹倒庞边，这回他使了十足的力气，庞边登时呕出一口血。 庞边还在做着温香软玉在怀的美梦，不料半路杀出一个人，松开了钳制欧若若的手。 庞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大叫：“你是何人，竟敢动我，你可知我姐姐是皇上身边的庞妃娘娘，你得罪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闻云起却是懒得跟他废话，大手覆住了欧若若的眼睛。 欧若若闻着熟悉的气味，也放下心来，任由他盖着自己的眼睛。 耳边传来庞边杀猪似的叫声，还有女子的尖叫。 欧若若好奇，扒着闻云起的手想看发生了什么事。闻云起自然没让欧若若得逞，在她耳边轻声说：“别看。” “你是什么人，我不会放过你！” “闻云起。” 闻云起留下自己的姓名后就把欧若若拉到一间空屋中。欧若若托腮看着闻云起嘿嘿傻笑，刚才英雄救美的时候真帅。 “你来这干嘛。”闻云起怒道。 欧若若此时酒劲有些上头，无视闻云起话中的怒气，呛声：“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啊。” 闻云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欧若若不知死活拉扯着闻云起的衣服：“我还没看过呢，你就让她们看了，不公平，我要看回来。” 闻云起也没跟醉酒的长公主计较，随她去了。 拉开闻云起的衣服后，欧若若一时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她知道闻云起身上肯定会有伤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新旧伤疤加在一起看着特别瘆人。 闻云起拉下欧若若的手，自己把衣服弄好，问道：“害怕吗？” 欧若若摇摇头：“心疼。” 闻云起动作一滞。 欧若若拉拉闻云起的袖子：“我来找你，今天看你没回家。我不生你气了，你回去吧。” 看着欧若若如同弃犬的眼神，又听她说回家二字，心中一柔，叹气：“我们回去吧。” 喝酒之后欧若若大胆了许多，嚷着：“我不想走路，你背我。” 还不待闻云起答应，欧若若整个人就挂在了闻云起背上。闻云起只能托着欧若若的腿不让她掉下去。 “你刚才捂住我眼，我没看到，发生什么事了？” “我剁了他的狗爪子。” 欧若若撇撇嘴，这么暴力的男人，说剁了人家的手竟然跟说天气一样。欧若若手上用力抱紧闻云起的脖子，心中被满足填满，想着：不忍心让我看这么血腥的画面，果然还是在乎我的吧。 在闻云起背上，闻着令人安心的味道，欧若若迷迷糊糊想睡觉，最终还是嘟囔着：“闻云起，我接近你没有目的，我就是喜欢你。” 闻云起看着背上睡着的人，脚步放慢了许多。 欧若若第二天看着熟悉的宫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在自己的寝宫。 寒梅走进来伺候欧若若洗漱，说道：“是侯爷昨日送公主的，侯爷把公主送到宫门就回去了。” “皇帝哥哥知道吗？” “皇上不知道，侯爷是用普通的软轿送公主回来的。” 欧若若松了一口气，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幕，面上红了红，自己竟然对人家上下其手，还好没把她膀子卸下来。 欧若若在床上滚来滚去，昨天晚上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吧，算吧算吧。 寒梅看着自家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主，今儿个王军师面圣。” “哪个王军师？” “王宝珠啊。” 一大盆冷水浇下来，把欧若若浇了个透心凉，暗道自己果然□□逸了，都忘了还有一号劲敌。 欧若若警铃大作，问道：“王宝珠此刻在面圣吗？” “是，进去了小半个时辰了。” “寒梅，出宫去侯府。” “啊？”寒梅看着主子出门，只好苦哈哈的跟着。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 欧若若熟门熟路进了侯府，把厨房众人赶出去，连寒梅也不能避免。 关上厨房大门，欧若若准备大展身手，虽然她不懂兵法，但懂厨艺啊，怎么着都要胜王宝珠。 但是欧若若显然没想到烧个火都这么难，浓烟出了不少不说，还把自己呛个半死，火就是不着。 闻云起带着王宝珠回府的时候，就看见下人都围在厨房门口着急万分，谁也不敢进去。厨房浓烟滚滚，好似着火一般。 闻云起踹开门，把咳个不停的欧若若拎了出来。 “你又在弄什么。” “做饭啊。”欧若若理直气壮。 王宝珠轻笑，对着欧若若行礼：“宝珠见过长公主。” 欧若若本以为王宝珠在边关长大，是个粗鄙的女子，没想到人家不仅通晓兵书，样貌着实不错。 黑灰蹭到脸上，欧若若此时活像一只小花猫，跟王宝珠比起来狼狈了许多。 “起吧。” 欧若若心中哀嚎，出师不利啊！ 王宝珠掩唇一笑：“长公主真是可爱，公主先行歇息，宝珠来就可以了。” 欧若若沐浴之后看着王宝珠端上各式菜色，目瞪口呆，饭做得都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 王宝珠笑道：“对于厨艺宝珠知晓一二，只是边关条件艰苦，宝珠也不会做什么佳珍，清淡小菜，委屈公主了。” 欧若若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闷闷地吃了一顿饭，欧若若一句话也没说，这倒引得闻云起多看了她几眼，心说怎么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欧若若能不郁闷吗，这侯府是人家以前就住的地方，府里的下人也都认得这个大小姐，人家是真正的女主人。更关键的是，欧若若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能胜过王宝珠，当然除了惹祸。谁说王宝珠对闻云起有心结的，看人家谈笑风生的样子，像是有心结的样子吗。 想到这些，欧若若恨不得拿筷子把碗戳烂。 王宝珠吃过饭后就跟闻云起告别。 欧若若好奇，问道：“你不住这吗？” “这里毕竟不是以前的骠骑将军府了，我住这总归不好。再说了，我等会还要回宫伴驾。” 王宝珠走后，闻云起别扭地开口：“你今儿怎么想起下厨了。” 欧若若心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不过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瞪了闻云起一眼回宫了。让你跟王宝珠在一起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欧若若在明晗殿想王宝珠回来的目的，想了半天都没头绪，只好舍弃，又想到自己好长时间没去看太后了，又风风火火朝着寿康宫走。 到底是孩子心性，得知欧昊君也在太后这，欧若若没让侍女通传，打算悄悄进去吓一吓他。 还没进内室，就听见欧昊君的声音：“朝臣都在上折子让儿臣立后。” 听到这，欧若若止住了进门的脚步。 只听得太后问道：“你也不小了，中宫后位悬空总归不好，你可有人选。” “儿臣以为王宝珠可选。” “你倒是跟哀家的想法一样。那丫头哀家见过，是个水灵的，你回去后让她到哀家身边伺候。毕竟是要当皇后的人，以后就别出宫了，先在寿康宫住着，再寻个日子把立后诏书颁布了就行。” 欧若若默默地退出寿康宫，这是怎么回事，王宝珠竟然要当皇后。 王宝珠是后位的不二人选，第一奇女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要把这样的女子收为己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她。而且她是骠骑将军的孤女，身份配得上皇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现在孤身一人，根本就不用担心皇后母家势力过大。怎么看都是一桩好买卖，只是，闻云起知道吗？ 欧若若心烦意乱，明明是该高兴的，毕竟闻云起还没脑子坏掉，不会跟皇上抢女人，自己也能放心了。 欧若若走到御花园无聊的拿着小石子在莲池打水漂。 王宝珠娉娉袅袅走过来，行了礼之后坐到欧若若身边：“长公主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欧若若不以为忤，耷拉着脑袋不理她。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知宝珠能不能帮忙？”说话间已经带了一丝长辈的感觉。 “皇帝哥哥要立你为后你知道吗。” 王宝珠愣了片刻，问道：“你是为这事烦心，你不愿我成为你皇嫂。” 看来王宝珠是知道这件事的，欧若若又投了一个石子，说：“不是，父皇赞誉你为第一奇女子，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子困在宫墙中可惜了。” 王宝珠一笑：“奇女子也是女人，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女人的命运，嫁人生子，只不过是嫁的人不一样罢了。” 欧若若惊讶他看得这么开：“那你喜欢我皇帝哥哥吗？” 王宝珠点点头：“皇上雄才大略，爱民如子，我自然是喜欢的。虽然我不喜后宫生活，但人总是有舍才有得，何况皇上并没有约束我。” 欧若若听着王宝珠坦然相对，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没有隐瞒。欧若若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喜欢上这个叫王宝珠的姑娘了。王宝珠心胸坦荡，目光长远，确是一般女子所不及。 “那你以后就是我皇嫂了，要是有哪个嫔妃胆敢仗着自己母家势大，对你不敬，你就告诉我，我罩着你。”欧若若总觉得王宝珠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王宝珠笑笑，摸了摸欧若若的脑袋。 王宝珠在宫中住下之后，欧若若也有事没事去侯府找闻云起刷刷存在感。 第19章 闻云起 六 六月初六，皇帝昭告天下，立前骠骑将军王立辉之女王宝珠为后，大赦天下。 欧若若想着，王宝珠成为皇后，闻云起跟她青梅竹马肯定心中不痛快。这么想着，欧若若就出宫去了神威候府。 欧若若去的时候闻云起没在府中，老管家说他去了军营还没回来。 果然是心里难受吗，以前找他的时候可是每回都在的。 欧若若百无聊赖地在府中闲逛，此时日头正大，欧若若有些不耐。 突然之间心血来潮，欧若若很想看看王宝珠的闺房长什么样子，拽住一个丫鬟问道：“王宝珠的院子在哪？” 丫鬟说道：“大小姐的院子侯爷不许人进去，只让人每天打扫之后就出来，不能多做停留。” 欧若若听得心里发酸，美目一瞪：“放肆，我是公主，连我都不可以进去吗？” 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指了方向，不敢说话。 欧若若进入王宝珠以前住的院子，虽然这么多年都没住人，但院子里不显萧索。推门而入，欧若若打了个冷战，大概是没有人气，屋子有些阴凉。 虽说这么多年没有住人，但屋子里一丝灰尘都没有，想来也是日日打扫的结果。 王宝珠的闺房果然不似普通女子的闺阁，简单得很。案几上放着的是她平时读的兵书，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还有一把弓。唯有床边的梳妆台显示着这是个女儿家的房间。 欧若若看了一圈，梳妆台上一个木制的大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打开木箱，欧若若被这一片艳红闪了眼。是凤冠霞帔，看样式，是几年前的了。 欧若若抚摸着如火的锦缎，眸子里有些悲伤。王立辉把闻云起当做女婿，自然会给自己的女儿准备嫁衣，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王立辉给女儿准备嫁衣的时候肯定也没想到自己女婿会是当今圣上。 想到王宝珠是当朝皇后肯定用不到这嫁衣，欧若若鬼使神差地换上了这嫁衣。看着银镜中的自己，面如桃花，眸色含水，真是一个娇俏佳人，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做新娘的那天。 闻云起回府的时候听府里下人说长公主来了，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来请罪，说长公主去了大小姐以前的院子。 欧若若正欣赏着镜中的自己，突然门被大力地踹开，欧若若吓了一跳，手中的镜子掉落在地。 看着欧若若穿着嫁衣，闻云起怒火中烧。欧若若看着闻云起因为生气双眸泛红，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惧地看着闻云起。 “谁让你来这的？” “我……” 闻云起拔出剑，直指欧若若的面门。欧若若吓得尖叫一声捂住双眼，头上一轻，凤冠已被剑挑落在地。 看着自己性命无忧，欧若若脚步不稳跌倒在地，支撑在地的手被银镜的碎片割伤。欧若若到底是被父兄庇护的孩子，哪里见过闻云起这个样子，眼泪夺眶而出，说：“我是长公主，你不能杀我！” 见闻云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欧若若也顾不上换下衣服，跌跌撞撞跑出了侯府。 欧若若受了委屈本想着回宫，却又怕皇帝哥哥询问，转身进了一间成衣铺子。 掌柜见一个妙龄女子穿着嫁衣哭得梨花带雨，猜测这许是一个被夫家抛弃的姑娘。 欧若若坐在长凳上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嚎啕大哭，只想着把自己的委屈都哭出来。她心里疼的难受，本以为自己的努力会有结果，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在他心中什么都不算。知道王宝珠在他心中分量重，却不知道闻云起竟然因为自己私自动了王宝珠的东西对自己刀剑相向。以前的种种都是镜花水月，之所以对自己纵容是因为自己没碰到他的底线。 被镜片割破的手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心却在流血。欧若若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想，一边泪留得更厉害。直至黄昏，欧若若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揉着哭肿的双眼换下了嫁衣回宫了。 回宫之后欧若若开始变得深居简出，每日除了请安都会呆在明晗殿。欧若若没跟太后和皇上说过闻云起的事情，他们只道欧若若是转了性子。 寒梅心疼欧若若，每天想着法逗她一笑，这样深沉的公主她看着难受。 两个月后，耆宿开战。 闻云起奉命率领大军出征，王宝珠作为军师随行。 有王宝珠出谋划策，闻云起更是如虎添翼，只是皇帝哥哥不担心新后的安危吗。心绪已乱，琴声也不稳了，欧若若烦躁的乱弹一气，琴弦断割破了手指。 欧若若看着流血的手指，也不管它。寒梅惊叫一声赶忙拿出纱布，欧若若也不说话任寒梅帮她包扎。 寒梅红了眼眶：“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公主你别这样行吗，闻将军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他，他会在乎？ “寒梅，我想去汤城。”欧若若开口。 “去那做什么，汤城正在打仗呢。” 欧若若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打仗才要去。你别怪我。” 寒梅不解的看着欧若若，突然脑袋一阵晕眩，晕倒在地。 欧若若看了一眼桌上燃着的香，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寒梅，低声说：“你跟我汤城我不放心，若是让我自己这么走了，皇帝哥哥肯定会怪罪你。这回好了，是我下药把你迷晕逃走的，你也没什么责任。” 汤城一战，闻云起九死一生，欧若若不确定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坐在马车上，欧若若回头看了一眼皇城，苦笑：哪怕你对我刀剑相向，我也舍不得你有事。 第20章 闻云起 七 马车走了三日才到达汤城。离汤城越近，流离失所的人越多，不少人拖儿带女背井离乡，欧若若心酸，两个国家的战争受伤最深的就是百姓。真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欧若若想着怎么才能去军营，虽说自己不能帮什么忙，不过还是觉得看着闻云起心里才安心些。 正想着，欧若若看见两个女子走进客栈，看她们的衣着不似普通人，想必是王宝珠手下的女子军。 “二位姐姐。”欧若若打招呼，“不知二位姐姐可是军营中人。” “正是，你可有事？”高个的女子问道。 “我想见王宝珠王军师。” 两个女子对望了一眼，高个女子接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军师是我姐姐。不知二位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立秋，她叫立冬，我们是姐妹。”高个女子说道。 “那就烦劳二位帮忙带个路了。” 两姐妹略一迟疑，随即同意了欧若若的请求。 欧若若跟着立秋立冬姐妹往军营走去，出了城门欧若若就感觉这路越走越不对，按说军营应该就在城外不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欧若若当下心中生疑，暗骂自己轻信了，手不动声色握住怀里防身的匕首，说：“二位姐姐且慢，我忽然想起有一物件忘在客栈了，你们随我回去取可好？” 等进了城我就跑，欧若若心中盘算。 立秋使了个眼色，立冬立马把刀架在了欧若若的脖子上：“别乱动，小心刀不长眼。” 欧若若此刻心中紧张得不行，这个地方荒无人烟的，求救无门。 立秋冷笑：“军师是家中独女，哪里来的妹妹，我看你是想趁机混进军营打探消息。说，谁派你来的。” 立冬配合着把刀往前送了送。 “误会误会。”欧若若连忙解释，“我是她夫家的妹妹，我姓欧。” 立秋立冬二人起疑，欧是国姓，王宝珠夫家妹妹不就是公主吗，只是公主能孤身来这？ 立冬手中刀并没放下，说：“到了军营见了军师，若你真是公主，我们姐妹二人自然会请罪，只是现在委屈公主了。” 能不委屈吗，那可是杀过人的刀在脖子上呢。不过不是敌人就好了。 立冬挟制着欧若若走，立秋快走一步去军营找王宝珠验明正身。 欧若若来到军营的时候就看见了王宝珠，王宝珠拉下脸来：“胡闹，这战场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刀剑无眼，要是伤了怎么办？” 欧若若朝着立秋吐吐舌头，看见没，我是如假包换的长公主。 立秋立冬立刻跪倒在地：“请公主责罚。” 欧若若有些得意，说：“都说我是公主了，你们还不信。起来吧，本宫心胸宽广，原谅你们了。” “皇上知道你来这吗？”王宝珠问道。 “我没敢告诉他。”欧若若老实承认。 “你呀……算了，我这就去修书一封，告诉他你平安到了。皇宫来人接你回去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是，皇嫂——”欧若若懒洋洋应着。 在王宝珠处得知闻云起正在商量军情，知道他性命无虞，欧若若也不着急见他了。进了大帐，欧若若四处打量，对于行军的帐篷可是好奇得紧，只是不知道主帅的帐篷是什么样的。 帐外传来打斗声，欧若若心中一紧，王宝珠皱眉对欧若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出去。” 欧若若点点头，自己什么都不会，还是别处去添乱了。 王宝珠出去之后欧若若心中不安，撩起帐帘往外看去，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护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打算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欧若若不忍再看，冷兵器时代打仗都是近身肉搏，血肉横飞，闻着传来的血腥味欧若若有些想吐。 忽听帐外男人粗犷的声音：“给我们备马放我们离开，不然这个女子就没命了。” 欧若若再次看过去，王宝珠已经被大胡子男人挟持住了。 欧若若脸色白了白，难怪觉得这一幕这么熟悉，这大胡子应该是耆宿的一个副将，他身后那个年轻的男子就是耆宿二皇子耶律野。耶律野此人战功赫赫，不过却极其自大，在一次战役中不幸被俘，现在应该是他的副将潜入军营救他。 要说那大胡子副将也是个人物，救了耶律野不说，还知道捞个人质。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军营劫人。” 是闻云起的声音！两个月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瘦了没，欧若若压住狂跳的心，小心地探出头。 闻云起空有一身武艺，无奈投鼠忌器。 欧若若看着闻云起因为生气双眸泛红，就像那天他拿剑指着他一样，欧若若不喜欢看他这样。若是王宝珠出了什么事，闻云起肯定会难受的吧。 闻云起大手一挥：“放他们离开。” 耶律野现在还不知道王宝珠身份，若是知道了，皇室的面子丢了不说，王宝珠肯定会受更多的折磨。 “等等。”欧若若从帐子里走出来。 闻云起看见欧若若的时候，眼睛里闪过惊喜，随后又被怒气湮灭了。 欧若若没看闻云起一眼，对着耶律野说道：“我做你们的人质，你放了我姐姐。” “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耶律野开口。 “我姐姐只是来探夫的弱女子，不会骑马，跟你们走肯定会拖累你们的行程。我会骑马，我做你们的人质。” 闻云起拉着欧若若的胳膊，怒吼：“你给我回去！” 欧若若没理他，对着耶律野大喊：“你换不换！” “换！”耶律野不是傻人，自然知道不会骑马的女子带着是个累赘。幸而王宝珠长了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模样。 欧若若走到耶律野身边，从怀中掏出匕首朝着耶律野刺去。耶律野的身手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根本没把欧若若的雕虫小技看在眼里，耶律野一个反手将匕首送进了欧若若的左肩。 欧若若闷哼，左肩顿时血流如注。 “若若！”王宝珠叫道。 “你这个人质还真不老实，走！” 欧若若不得法，只能跟着耶律野上了马。 “已经跑了三里地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欧若若此时对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后悔莫及，本想伤了他再次俘虏，却是高估自己了。 “闻云起很紧张你，没想到你对他这么重要，我留着你还有用。” “很可惜你看错了，他喜欢我姐姐。” 耶律野并不与她争辩，加快了速度。 第21章 闻云起 八 当俘虏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耶律野还算是个好人没有虐待俘虏，不过要是他知道自己是长公主后就不妙了。 欧若若一边给耶律野的战马喂草一边回想书中情节，自己现在也就这一个依仗了。 “这几天你喂我的马喂得很勤啊。” “我很惜命的，现在到你地盘上，当然是想办法巴结你不让你杀了我。” 耶律野挑眉：“惜命？你惜命怎么还会想着用你自己换你姐姐。” “我是闻云起的未婚妻，但他却喜欢我姐姐，有一次因为我动了姐姐的东西他就对我拔剑。我心里不服，想让他们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才偷袭你。若是失败，也就是一死。我死了，也不让他们好过，让他们在一起也不安生，一辈子记着我。”欧若若半真半假说道。 欧若若话中悲伤的情绪是真的，耶律野也就信了欧若若的说辞。 “既然他不要你，不如跟我，我是二皇子，地位比他尊贵多了。” “是啊，自己的未婚妻跟着敌人跑了，可不是狠狠地打他脸吗。” “你不笨。” 欧若若把马牵出来，说：“我的好你以后还会知道的更多，怎么样，一起去骑马？” “你肩上还有伤。” “无碍。” “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对自己够狠。”耶律野说。 欧若若笑：“要对别人狠得先对自己狠，你不用怕我跑了，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打不过你的。” 耶律野笑笑没说话，接过欧若若手里的缰绳。 两个人骑着马来到附近的草场，许是耶律野也知道欧若若的实力，并没有带护卫。 欧若若对着耶律野一笑：“你信不信，若是我帮你，你可以胜闻云起。” “你知道他的弱点？”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的习惯习性。” “你要什么？” “做你的女人，等你胜了闻云起，我会告诉他，不选择我是一件多不明智的事情。” 耶律野抚摸欧若若的脸庞：“最毒妇人心，对自己的爱人都能下狠手，若是以后我负了你，你还不得杀了我。” 欧若若知道耶律野不信自己，不过只要让他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就够了。 “那你就不要负我。”欧若若翻身下马，坐到耶律野战马后面，“我们二人共乘一骑，可好？” “美人相邀岂敢不从。” 欧若若从身后环住耶律野的腰。耶律野一惊，下意识按住了欧若若的手。 只听得欧若若在他身后低声说：“其实跟你在一起挺好的。” 话音刚落，身下的马不知发什么疯，突然狂奔起来。 欧若若尖叫起来，双手死死环住耶律野的腰，好像松手就会摔下去一样。 耶律野心中纳闷，好好的马怎么突然发疯了。他努力控制发疯的马，听着欧若若在身后尖叫心烦意乱，喊道：“闭嘴！” 欧若若不叫了，松开环着耶律野的手。一松开手欧若若就被甩下马，欧若若滚了两圈，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往后跑。 耶律野此刻也知道是欧若若动的手脚了，不过此刻却是无暇顾及她。 欧若若跑到来时骑的马身边，头也不回窜上马，狠狠抽着马屁股。 肩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刚才从马上落下浑身都在疼，但她不能停，她只有这点时间。 欧若若知道耆宿军营附近有一种草可以让马发狂，所以这几天她才这么殷勤地喂马，刚才出来的时候就是给马吃了这种草。耶律野自大，所以才会把军事防部图随身携带，放在腰间，自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欧若若故意尖叫就是为了使他烦躁，这才顺利摸到军事防部图。 闻云起的军营就在眼前了，欧若若终于支持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朦胧间，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若若……” 欧若若醒来的时候看见欧昊君，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皇帝哥哥。” 欧昊君心疼的把欧若若抱在怀里：“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 “没事，我把军事防部图从耶律野那里偷出来了，我厉不厉害。” 欧昊君心中着实后怕，看着欧若若脸色苍白也不忍责怪，只是问道：“你怎得这般任性，若是出事可叫母后和我怎么办。” “我想着宝珠姐姐是军师，有运筹帷幄的本领，也是要和你一起指点江山的人，若她被掳去，谁还能跟她比拟，咱们还怎么打胜仗。何况，我这不是没事吗。若儿虽比不得宝珠姐姐善用兵法，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我只是想守护你的江山和你的爱人。” 欧昊君听着这番话，心中震动。 欧若若看着欧昊君的脸色，问道：“皇帝哥哥，你不生若儿的气。” 欧昊君刮了一下欧若若的鼻子：“气，气得要死。可是看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皇帝哥哥更心疼你。” 欧若若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傻妹妹，好好歇歇，母后还不知道你偷跑出来，明日你就回宫。” “你且好好歇着，皇帝哥哥等会陪你。” 欧若若点点头，心里知道欧昊君御驾亲征，肯定有好多事要忙，当下也不在挽留。昏迷数日，现在倒是睡不着了，欧若若百无聊赖地盯着帐顶发呆。 余光瞥见闻云起掀开帐帘走进来，欧若若立马把眼睛闭上装睡。 闻云起走到欧若若床边看见她睫毛轻颤知道她此时醒着，只是不愿见他罢。闻云起站了一会，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满腔话语最后化作幽幽一叹，伸手帮着欧若若盖了盖被子，离开了。 欧若若睁开眼，心里委屈的很，跟她就这么没话说吗。 第二日，欧昊君派了一支分队秘密护送欧若若回皇都。 太后已经知道欧若若私自去汤城的事，却不知她受伤。欧若若回到皇宫去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太后只是一个劲流泪，也不跟欧若若说话，吓得欧若若再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太后才止住哭泣。 “若儿，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只有女儿是我自己的，母后不想失去你。” 欧若若此时也是红了眼眶：“母后，我知错了。若儿向你保证，以后做事之前肯定先想想母后。” 太后得了欧若若的保证，这才招呼着欧若若细细打量。 第22章 闻云起 九 八月二十，皇帝御驾亲征，与耆宿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拉锯战，双方均损失惨重。 九月二十四，耆宿国君派遣使者求和，至此，两国战休，结为兄弟之国，约定开放边境，和平相处。 十月初，大军开拔回朝。 欧若若一早就在城门口陪着太后等着了，身后跟着的是文武百官。 欧昊君的御辇出现的时候，欧若若恨不得立马跑过去，但是顾及长公主的身份，只能端庄的等着。 欧昊君扶着王宝珠从御辇上下来，双双对着太后下拜：“母后，儿臣回来了。” “好，母后的好皇儿，黑了也瘦了。”太后扶起欧昊君慈爱地说。 欧若若端的一副长公主的架子，目不斜视，只是心中暗暗着急，怎么没见闻云起，莫不是受伤了。 “闻将军暂时留在汤城处理一些事务。”王宝珠解释道。 欧若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知我者王宝珠也。 皇帝回宫，自然大宴群臣。从此之后边关和睦，再也没有人流血牺牲，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三日后，闻云起回朝，进宫面圣。 御书房内，欧昊君面有愁容，看着跪在下端的神威候，揉了揉眉心，说：“爱卿先下去吧，此事容朕好好想想。” 跟着闻云起回来的还有耆宿的段王，段王是耆宿国君的叔叔，在耆宿算得上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此番一同回来，是要永结秦晋之好，迎娶长公主。 欧若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顿了顿，叫了寒梅进来。 寒梅耷拉着一张小脸，见到欧若若却又强颜欢笑，安慰道：“公主，皇上最是疼爱你，和亲的人选可以从宗室中选出一女。” 欧若若却不理这个话头，问道：“寒梅，你跟在我身边多少日子了？” “奴婢自进宫起就一直伺候公主，至今已是八个年头了。” “这么久了。”欧若若喃喃道，“这次与耆宿一战，有不少年轻将领立功进爵，你去看看有没有相上的，本宫给你赐婚。” 寒梅听到这话，扑通跪在地上：“公主不要赶寒梅走，寒梅一生侍奉公主身侧，绝不嫁人。” 欧若若心中一暖，拉着寒梅起来：“傻姑娘，说什么浑话呢。耆宿兵力与我国不相上下，此次休战不是怕了我们，只是因为打下去对两国都没好处。在这个当口若我不嫁岂不是又给了耆宿开战的借口。我是长公主，自然有责任保护百姓。我把你嫁出去，你就不用跟着我去耆宿了。” 寒梅猛地摇头：“寒梅进宫就在公主身边了，这对奴婢来说是天大的幸运，公主去哪奴婢去哪。寒梅跟着公主嫁过去，公主好歹还有个熟悉的人伺候着。” 欧若若见寒梅态度坚决，也不再逼迫：“你随我去见皇帝哥哥吧。” 欧昊君此时在御书房确实正在为欧若若和亲的事伤神。 欧若若让人通禀了这才进了御书房，看着眼前坚毅的男子，又想起儿时把她护在身后的太子哥哥。你舍不得我受一丝伤害，我又怎舍得看你为难。 欧若若对着欧昊君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妹参见皇兄。” 欧昊君心突突地跳，离开椅子将欧若若扶起来：“若儿怎么今天这般多礼？” “皇帝哥哥，我想去和亲。” 欧昊君脸色一变，甩开欧若若，叱道：“胡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若儿知道，皇帝哥哥比我更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也知道皇帝哥哥为什么为难。”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我先是长公主，然后才是你的妹妹。我是自愿的，皇帝哥哥不必觉得愧对于我。若皇帝哥哥不答应，我便以死明志。” 欧昊君知道欧若若的性子，叹了一口气说：“闻云起面圣的时候，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让你和亲。” 欧昊君知道欧若若喜欢闻云起，希望这样能让欧若若改变主意。 欧若若愣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闻云起那样骄傲的人，竟然会因为这事求皇帝哥哥。 心中泛起苦涩，欧若若扯了扯嘴角，坚决道：“请皇兄下旨。” 十月十八，长公主欧若若随段王回耆宿，神威候闻云起护送出嫁车队。 秋风萧瑟，天气已起了寒意，为离别添上了伤感之色。 长公主出嫁，自然风光无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皆是用的最好的料子，最好的绣娘缝制而成。 “寒梅，我美吗？” “美，公主什么时候都是极美的。” “呵，新嫁娘都是最美的。” 欧若若环视明晗殿，由着两个年老的嬷嬷给她盖上红盖头。 欧昊君率百官送到城门，欧若若转身对着皇宫的方向下拜：“不孝女欧若若拜别母后。” 太后并没有来送欧若若出嫁，大约是怕见了心里难受，再也舍不得女儿走。 欧昊君看着欧若若，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小妹妹长大了。饶是坚强如欧昊君也不由差点流了眼泪。 欧若若嫣然一笑：“皇帝哥哥，你终于把我嫁出去了。若儿最美的时候希望皇帝哥哥记着，不要忘了我。” 说罢，欧若若再不发一言，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内欧若若默默垂泪，从此以后，我就是耆宿国君的妃。 闻云起骑着战马行在车队的最前方，有些恍惚，仿佛见到了那个朝他扔盘子的狡黠少女。本是活泼的性子，怎么变得这么沉稳了。闻云起也知道欧若若的性子不适合宫墙，想到马车上的人要成为别人的女人，心中狂怒地想要杀人，又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