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之贤妻难为》 第一章 与君相决绝 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一章与君相决绝(上))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六月的时候,石榴花开的正好,明晃晃一片映的青色窗纱都有些发红。 木婉晴坐在窗边,看着那熙熙攘攘的花朵,有些恍惚的想到,这窗纱还是前头母亲送过来的呢。说是唤做软烟罗,一共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青色,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色,一样银红色。因嫌那秋香色老气,给了老太太;银红色太跳,给了府中年岁还小的姑娘们;松绿色略显清冷,送到孤傲的表小姐那厢,只专门留了大方有余却又不显得单调的天青色糊在她这里。留影阁中大大小小数百扇窗户全部用的是这,又亮堂又好看,晴日里往外一望,影影绰绰仿若一阵青烟,配着满院子红艳艳的海棠石榴芭蕉,美到可以入画。 母亲总是细心而小心的人,家里头送东西来,这府里头每人都不落下,总希冀着这些人看在东西的份上对她好点。可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切只能证明她们母女有多天真。 看着灼灼的石榴花,木婉晴忍不住动了动有些酸的脖颈,忆起这树也是出嫁时父亲送来的,说是三十年的树龄,讨个多籽多福的彩头。位置是最好的阴阳先生算的,据推是再好没有的福地,随着树还陪嫁了个园丁,专门浇水捉虫,所以即便是半路移植过来的,长势也极好,每年夏天都开满半院子的花,灿烂的像朵火烧云。 想到父亲母亲,木婉晴忍不住动了动唇角,有些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只是她太久没笑过了,那笑容仿若是木头桩子上的,不见半分美丽,而且还有些渗人。 “小,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站在她身后的抱琴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点哭腔。她是随着自己嫁进来的陪嫁丫鬟,二十多年了,还仍然改不了老习惯,担心时总喊她小姐,好像她仍然是那个温良恭顺的木府九小姐,而不是靖王府的王妃一样。 她知道这丫鬟是好心,想用这些错觉让她好过点。真是个傻丫头,过去的日子怎么能返回来呢。 水不可以倒流,时光不能倒走,自己从木头小姐到木头夫人,倒也成真木头了。 “不碍事。”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只是嗓音有些沙哑。轻声安慰了抱琴一句,想了想才说,“这事儿我得等出个结果来,不管,不管要……” 她的每个字都说的很吃力,沉默了太久,陡然需要张口时,发现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字一句,都要想很久。 她今年才二十三,头发仍然乌黑,皮肤仍然光滑,心却感觉到自己像是个垂垂暮年的老妇人,经常说话说着说着会忘记,一发呆就是半天。 “可是,可是,”抱琴听着她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哽咽的说,“可是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些贱蹄子,一个个的……” “不,”木婉晴刚想说不碍事,却听到一声高亢婉转的嘤咛响起,然后是腻的有些夸张的求饶声,“哎呀,王爷,别,别,人家快被你弄死啦。” 这是叫给她听的。木婉晴静静的想着,但目光根本没有往旁边移动。她坐在一张绣凳上,黄梨花木的凳架,水墨大理石的凳面,绣罩子上是喜鹊报春图,这凳子是一套,分别是喜鹊报春,莲鱼戏夏,杜鹃啼秋,红梅映雪,一个放在这床这头,一个放在床那头,另外两个却是摆在梳妆台前。 帐内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努力的耕耘着,**啪啪的撞击声臊的端冰块的丫鬟们面红耳赤,而木婉晴却仍然面无表情,端庄的可以作为淑女仪范教科书。 她这做派是宫中的嬷嬷亲自教养出来的,比着公主都不差,只可惜,就算如此也不能掩盖出她出身的卑微。 她父亲是商人,母亲是贱婢,纵然最后凭着手段嫁入了靖王府,可终究也入不了世人的眼。 成亲七载,他一句都没有骂过他,可是婆婆那句,他不骂你是觉得你低贱到跟你说了一句话都是失了身份,已经将着她的心挖了出来。 脸上的水珠一颗颗滑落,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她脑中一片空白的想,这苏式的古香缎好是好,就是有点太厚了,亵衣小衣里衣外衣褙子,一层层穿上来,真像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汗水都流了不知几盆了。 屋子里头密不透风,虽然上了十几盆雕成花草鸟兽盆景模样的冰,但是却也解不了暑 “啊,”随着那长长的呻吟,床幔被扯掉了一大半,一只雪白小巧的玉足探了出来,露出凤仙花汁染得红艳艳的五个指头。 “爷啊,人家不小心把这帘子撕破了,你说该怎么办?”像是示威似的,那只脚随着声音在外面一晃一晃的,脚趾夹着的将另外半边帘子也扯开了。 “这破东西撕就撕了,我正好想换新的。”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刺啦一声,整个床幔整个扯了下来,在窗前落成了一团, 锦缎碎裂时的那种特有脆音,将木婉晴的注意力稍微的拉了过去一下,她扭转了僵硬的脖子,看着地上那两团“破东西”,无意识的眨了眨她的眼睛。 这也是她的嫁妆,湘绣的帘子,一共十二幅,分四季时节的满满的装了三个大箱子,父亲骄傲的说可以用三五十年,可没想到连二十年都没撑到。 不仅仅是帘子,那床也是她的嫁床。红木的拨步床,专门请苏州匠人来做的,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为此家里头还专门辟了个院子给那些工人住,整天就听着凿子锯子呼啦啦做响。姐姐妹妹们都知道这些人是来打嫁妆的,一个个口上说着不在乎,可还是会偷偷摸摸的爬到阁楼上去看这些人做了什么,然后脸红红的互相取笑,说什么“这是小五跟她相公睡觉的地方”,“这是二姐姐跟二姐夫坐着说悄悄话的凳子”…… 寓意吉祥的花鸟树木,精巧细致的绫罗绸缎,美轮美奂的家俱箱笼,夜里姐妹们说悄悄话时,谈到这些总是会害羞的蒙上被子,每一样都寄托了她们少女时代最纯真美好的幻想。 可是,麻木的眼神往上移动,看着那白花花交缠在一起的妖精打架,她恍惚的想着,当初应该没有人会猜到,这些东西有天会被这么糟蹋吧。 出嫁时的十里红妆,是父亲给她最大的祝福,可谁想到,多年以后,那竟然可以便成为木家奢逸的证据呢?长长的嫁妆单,竟然成了最后的索命工具。 她木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失去了那遮羞布,床上两个人看的真切,白花花闪动的肉团,让她觉得像是正午时分直视太阳般,刺眼的厉害。 可她不能闭眼。 “相公。”她叫了一声,声音干涩的听着自己都陌生。 木家三小姐,当年可是以善歌闻名的。 没有回音,男人精壮的身躯匍匐另外一个女人白皙的身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只看到俊逸的有些过分的下巴。 木婉晴看着那个女人享受到扭曲的脸,这人她认得的,也说过话,可是忘了是哪家送来的。据说调教的最好,最是懂男人心,所以被他睡得多些,不过府里头这种女人太多,她早就懒得记了。 家里头的侍妾很多,请安时水灵灵的站了一排,各种声音叽叽喳喳闹得她头晕。至于开脸的小妾通房的丫头更是数不胜数,算起来,女人里头大约就只有抱琴没被他睡了。 可是那代价,是抱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疤,把一个好端端的丫头变成了一个夜叉。 她这辈子,欠别人的不多,欠这个丫头的却太多了。 嗯嗯啊啊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有观众会让他更兴奋一些,那女人开始还是卖好的求饶,这会儿却是真的疼哭出来了。木婉晴早知道这个结果,他是向来只顾他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的,只要他舒服了,另一个人感觉怎么样,他哪里会在乎呢。 傻女人。她轻叹一句,是说那个人,也是在说自己。 “相公,你有事要忙,我也本不该打扰你的,只是我这里确实有件不得不办的事情,劳烦你放我出行。”她端正的坐在那里,感觉着汗不停的从身上冒出去,似乎把自己的力气也带走了。 可就是这样,她的声音也仍然很稳。 因为出身不好,所以母亲对她的教养也格外的严格,十来年下来,言行举止却是比世家女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最不堪的时候,也能维持自己的体面。 他没有理她。 她知道的,他不喜欢她的声音,说跟她的人一样,听着咯人,所以爱说爱笑的她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 可今天不一样。 “按照本朝的律法,不管犯了多大的罪过,在问斩弃市之后,亲眷都可以凭银赎回尸首安葬。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我想去收殓我父母的尸首,还望相公行个方便,让我出府。”对于那些旖旎的叫声充耳不闻,她平静的用自己的速度说完自己的来意,然后挺直了腰杆,“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不会花销府里头半分。” d*^_^*w (..)^_^ 第二章 与君相决绝 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二章与君相决绝(下))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府中若没有他发话,没人敢放她出去。而今天若是天黑之前还赶不到,父母就要被丢到乱葬岗喂野狗了。她焦虑的想着,手在袖子里握的死紧,手心满是湿漉漉的汗。 “你哪里来的钱!”动作忽然停了。那女人腻歪着勾着他的腰还要求欢,却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言简意赅的给了一个字的命令,“滚!” 他对谁都不客气,不管是自己这个正牌夫人,还是那些随意被他亵玩的女子。看着那个侍妾羞愤的捂着脸赤身从床上爬下,她平静的转过视线,盯着脚下那块方砖,“不是你家的,是我自己的。” “你自己,”他冷哼了一声,披了衣服下床,却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气力大的似乎要将她下巴掰断,“连你都是我家的,你自己还有什么。” 她哑然的愣了片刻,然后就着这不舒服的姿势望着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爹给的嫁妆首饰。你的,我留着。” 她向来不拿别人的东西。 他的眼睛很漂亮,目光很有神,先前十三妹就说过,跟开锋了的利刃一样,看了一眼都仿佛会被割伤。她们当时都笑话十三妹不好好读书,哪有人这么形容人长相的,可是过了许多年,她才发现那么多赞美之词中,反倒是十三妹说的最贴切。 他不但目光像刀锋一样冷冽,心更是像刀锋一样冷酷。 听到他的话,他不做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瞧出点什么来。往常她极其怕他这种眼神,可是这次,她想她也没什么好怕了,她不怕他打,不怕他骂,更不怕他休了她,所以她说话时也就胆子大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你的。你陪我去收殓了我父母的尸身,回来我就同你写离和书。要不然,你写休书也行。你就说我不守妇道,成亲多年又生不出孩子,直接休了我,这样我的家的事情跟你都没关系了。” “你计划的倒挺周详的嘛。”他冷哼了一声,微微的笑了,貌似很赞赏,可是那目光却像是要将她撕碎一样。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这样妙的交换条件,我知道你是想不出来的。乖,告诉我,我就答应你。”他松开了捏着她的手,但手却没有移开,修长的手指像是赔罪似的,轻轻的帮她揉着那已经麻木的下颌,又像是给猫挠痒痒似的,轻轻的画着圈圈。 他在笑,眼睛微微的挑起,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浅浅的笑容抵消了他身上的戾气,真是如春风一般的翩翩佳公子。可是木婉晴却如临大敌的绷紧了身子,惊惧的看着他。 他哄人时都这样,若是你信了,下一秒钟被他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接下来的雷霆暴雨是根本无法预测的。 她就是再蠢,也学乖了。 只是随着后来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很少这样对她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又反复了起来。 当年她年幼无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笑,看不到他笑容背后的阴影,看不到他的喜怒无常的可怕,于是便一厢情愿的觉得他是好人,他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一意孤行的硬要嫁给他。 然后,她很快的就尝到了苦果。 她是柔顺的,性子是与世无争的,从小被教育的要听话,所以即便是婚后生活多无奈,她也一直默默忍受,不管有多少女人在她面前嚣张,她都闭上眼,假装她们不存在。 她已经对他失去希望,所以她只是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祈求着片刻的安静,一直到现在。 对视着他的眼睛,她只觉得陌生。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爱了大半辈子的?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就像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一样。 “没人给我出主意,我身边的人都已经被调光了,我在这屋里头,不过就是个泥胎木塑的样子货,有谁会在我身上费心思。”她淡淡的说道,没太多抱怨,只是陈述一件事实,所以就算是看着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阴沉了下来,还是说完了那句话,“我知道你一直想处理我,只要你答应这件事,我以后都任你摆布。” “我,我放你解脱。”那两个字在舌尖绕啊绕的,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她跟他这般死缠不休,他没有累,她却是倦了。现在,她不想玩了。 “解脱,”他听着这句话,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声大的,连进来换冰块的婢女都失手摔了盘子。 他一向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少有这样失态。 “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我说给我解脱?你以为我是不敢休你?”他冷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恶狠狠的说,“少自作聪明了,你是我娶回来的,只要我没张口,你不许走!” “木婉晴,你给我记住,你既然进了我家,那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名字记在我家的族谱上,死后墓碑上也得刻着徐木氏,你逃不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声声,犹如诅咒。 “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打算,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许王妃踏入房门一步。”最后两句是对门口站的人吼得。他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忘记惩罚她。 “不,你不能这么做!”当两个粗状的婆子从门口跑进来,拖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外拉扯时,木婉晴意识到他要软禁自己,立马一个激灵的推开她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着他大吼,“徐梓卿,你不能这么做!就算我父亲待你不好,那他也是你的岳丈啊。我知道你凉薄至极,我就当你在他们遭难时落井下石是出于自保,可是现在只是收敛尸骨这种小事你竟然都不愿意做,你还是不是人!” “我凉薄?”他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里闪过受伤的神色,而后眼里又聚起了汹涌的怒气,冷笑着说,“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竟然也有脸说人凉薄?” “我们半斤八两,这样你满意了。”她喘的厉害,忙低着了头,努力调匀了自己的气息,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她的时间不多了,可她不能倒在这里。至少,也得收敛了父母的尸骨才行。 “你凉薄,我冷漠,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这话开了头,要说下去,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多了。等她喘匀了气之后,她抬起头看着他,“所以走到这一步,是我有眼无珠,咎由自取,我不怪你。要怪我只怪我瞎了眼,是人是狼认不清楚,到头来赔了自己一辈子不要紧,还害了父母性命。” “你后悔了。”他挥手让钳制了她的人松手,然后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抓着她的颈子,冷漠的逼问道。 “我早就后悔了,你看不出来吗?”尽管被掐的快要喘不过去来,她却忽然很想笑,然后她就笑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后悔嫁给你了。我后悔遇到你,我后悔认识你,我恨不能重回到当初,不走那条路,不过那道门,跟你一辈子没半点瓜葛。” 他站在她面前,表情复杂的连最善于揣摩他心思的她都没有读懂。忽然,他也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你以为我在乎?”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在乎。”她闭了闭眼,忍过那让人想吐的眩晕感,然后睁开眼,“你在乎过什么呢?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为你还有颗心,可现在知道我错了。我早就放弃了指望你有所醒悟的可能,我不在乎你怎么对待我,我想出去,给我那可怜的父母尽为人子女的最后一点孝道。” 他一眨不眨的跟她对瞪了好久,而后却是毫不留情的松手转身,“休想!” “你,”木婉晴喘了口气,知道他不喜自己近身,却还是一把过去抓紧了他的手腕,疯了一样的叫道,“放我出去!” “你不是说我没有心吗,那干嘛还指望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停下了步子,转身回头看她,露出了一个几乎是甜蜜的笑容,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温柔的将她刚才弄乱的头发别回她的耳后,在她耳边低喃道,“看你痛苦,一向是我最大的乐趣。” “回房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他收了手,收了笑容,冷厉的说道,抽袖子的动作像是欲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不能,你不能……”木婉晴喃喃自语道,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然后就顺着那力道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时间好像忽然变得慢了起来,她听到了抱琴的惊呼,她看到了徐梓卿眼中惊愕的神情,她听到丫鬟们手中盘子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她听到自己头撞在地上的响声。 疼吗? 不知道。 她原本是怕疼的,可是疼久了,再敏感的人都会变得麻木,所以她早就成了木头了。 太累了,眼前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很舒服,让她很想就此闭上眼睛。 有人抱住了他,那怀抱陌生而又熟悉,还带着女人的体香。她知道这是谁,是徐梓卿。 我父母,她挣扎着,想要把这话说完整,可是竭尽所能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最终还是没有撑到最后。 太没用了。真是的。她一直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现在连最后一件事也没办法完成。 她努力睁大了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姑娘!”是抱琴的尖叫还有哭声,她听到抱琴在吼徐梓卿,“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姑娘!” “她不是你家姑娘,她是我的王妃。”徐梓卿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她感觉到有人在咬自己的耳朵,有人在一直念,“木婉晴,你不许死!我告诉你爹娘的尸首我已经领回来了,就在庭院里放着。若是你醒过来,我就找人给他们缝补换寿衣,用最好的楠木棺材下葬。要是你敢死了,我就把他们的尸体剁了,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不,”木婉晴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抓着的那是什么,她只是狠命的握着那里,想要借力坐起来,想要告诉他,要下葬,要下葬,只要能让他父母下葬,她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的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无力感越来越重,她什么都抓不住。 我真笨,连设计好的最后一件事情都没有完成,真笨!她着急的想着,可怎么什么都抓不住,她的手掉了下来,整个人也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中。 ** 看到那只手落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死寂,连揪着徐梓卿狠踢的抱琴都愣住了,僵着手站在那里。 “姑娘走了。”她恍惚的问道,差点咬了舌头。 “她没死。”徐梓卿看着软软滑下来来的手,捡起来重新按在胸口,脸色跟平常一样镇定,只是稍微有点发白,“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来人,备马,我要进宫,我带她去看太医……” d*^_^*w (..)^_^ 第三章 新的开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姑娘不行了,还是赶紧通知府里头准备后事吧。” 昏昏沉沉中,木婉晴听着耳边有人乱糟糟的说话声,其中有个女声格外尖利,透着一股子风凉。 这称呼好奇怪。木婉晴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又不是在家里,有谁会这么称呼她?木家都已经完了,难道徐梓卿竟然把她扔到了那边府里,让那里来料理她的后事? 依照那个人蛮横的习惯,这不可能啊,哪怕是从那边木府里找个人给她戴孝恐怕都不肯,怎么可能还把她的尸首送过去。 他的东西,就是揉烂了打碎了,也不会给别人的。 再说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她去之前把过脉的,她本来就病入膏肓了,又在那闷热的屋里头呆了那么久,脑袋也撞到了地上,怎么可能不死。 正在疑惑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震的她一个激灵。“你们这群没王法的小蹄子,五爷才走几年,竟然敢这么对姑娘,难道就不怕他回来剥了你们的皮!滚,给我去找大夫,这是府里头的正经小姐,若是一场落水生个风寒就没了,说出去你我不落个谋害主子的罪名才怪!” 胡姥姥? “胡姥姥,你消消气,莫是三姑娘病没有好,你老可气病了就不值当了。”那尖酸的声音仍然在笑着,显然没有把老人家的话放在心上。她身边更是有人低笑着说,“五爷在不在还是个事儿呢,胡姥姥也也忒较真了。” “你们,你们!”老太太气的几乎站不住了,拐棍在地上戳的跺跺的响,可旁边一堆仆妇各种说说笑笑,过了一足一盏茶时间,竟然稀里哗啦的都走光了。 “这群贱蹄子,若是在当年,早就被五爷赶走了,哪里容得她们嚣张。”老妇骂了一句,悉悉索索一阵子之后,却是坐到了木婉晴的床边,伸着她枯树皮一样的手,怜爱的摸着她的脸,伤感的说到,“可怜的姑娘,大夫都说没事了,怎么还不醒来呢。菩萨啊,求求你保佑我们家姑娘没事,我胡氏愿意短寿十年。” “姥,姥姥,别,”果然是胡姥姥,凌钱心中又惊又喜,沙哑着出声阻止,努力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逝世多年的胡姥姥正在她身边坐着,穿着那秋香色的褂子,手上缠着串佛珠。 “姑娘,姑娘,你醒了。”胡姥姥转过头来,看着木婉晴睁开的眼睛,惊喜的过去摸了又摸,确定木婉晴真的醒过来了,满脸的皱纹都漾着喜意,“菩萨果然管用,阿弥陀佛。” “我,我这是怎么了?”木婉晴看着四周的陈设,满脸的迷茫。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望乡台,有父母家人和那些待自己好的人等着自己呢,可这明明是一处房子,而且胡姥姥也是肉呼呼热哄哄的活人。 “她们说你是落水了,哼,那帮贱人,八成是收了大夫人的好处,趁着五爷不在整治你呢。我走的时候就让老张帮我看着,他也是多年的老人了,受过五爷的恩惠,还算靠得住,所以一有事就派人通知了我。幸好我来得及,要不然她们真打算把你逼死下葬呢。”胡姥姥恨恨的骂道,然后拍着木婉晴的背温言细语的安慰道,“我这次来就不走了,要是她们敢在这样对你,索性我带了你回我家去住,咱们一起等五爷。” “我爹,我,我娘她,”木婉晴抓住胡姥姥的手,有些颤巍巍的问道,不敢置信他们竟然还活着。 她究竟是走了什么运道,竟然有这样的福气! “你别听着那些人嚼舌头,夫人被她们送去山西的庄子养胎去了,地方太远我走不了,但是料想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所以无妨。只是你,性子又好脾气又木,那些人最会逢高踩低,要是身边没有个强硬的人,说不准就被她们折腾死了,所以这次可不能让我走了……”胡姥姥人年纪大了,又爱絮叨,说话没个重点,啰啰嗦嗦的讲了半天,木婉晴趴在她的怀里,一遍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边自己渐渐的把事情理清楚了。 她没有死。她只是回到了十四年前,她九岁的时候。 这一年他父亲出使匈奴,因为匈奴发生政变而消息全无。她与母亲被狠心的族人分开,先后分别被送往两个不同的地方。她到了陈州老家,住了不到三个月却意外落水,险些身亡。父亲的乳母胡姥姥闻讯赶来,不顾七十岁的高龄亲自照顾她。 现在,便是那时。 木婉晴理清这一切,身体因为惊喜而激动的直哆嗦,她死了,又活了,还如同她希望的那样,竟然回到了还没有任何徐梓卿的时候。 她是木家排行第三的小姐,而她父亲木万霖是陈州木家排行第五的庶子。木家是几百年的世族,家大业大,儿子多的是,木万霖母亲身份低微兼早死,他个性又不是很讨喜,所以并不得木老太爷的喜爱,日子过得也就艰苦一些。 木万霖还没发迹之前,身边唯二真心待他的人,就是服侍他的婢女玉钏和乳母胡姥姥。胡姥姥年长之后离开木家回去享清福了,而玉钏则成为了他的夫人,也就是木婉晴的母亲。 虽然只是个庶子,木万霖倒也不至于娶个婢女,所以并不是木家刻薄他,而是他自己执意如此的。木婉晴知道,父亲跟母亲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所以当成年后爷爷坚持要让他娶一个商户之女时,父亲冒天下大不讳的拒绝,坚持聘了母亲为正妻。 这件事外人都道是木家五爷性子倔,逼的老子没办法了才同意让他娶了这么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可是木婉晴却都知道老太爷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是因为父亲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当年那位商户小姐的陪嫁,是五万两白银。 所谓的世家早就烂掉了,只剩个好听的名头,无论是儿子女儿的婚事,都可以拿来卖钱的。大家族枝繁叶茂,但唯一风光的,只不过被众星捧月的那几个,其它人只有做养分的命。木万霖早就看清了这点,所以十几岁就开始自己做生意,自力更生。等他成为巨富起,有着银子开道,在家族里虽然没有人瞧得起他,但是却也不敢小瞧他。 所以有他在,木婉晴母女俩不但没有受到半点责难,反而过的颇为滋润。他是母女俩遮风挡雨的大树,当他这树不在了时,木婉晴母女几乎受到了灭顶之灾。 木万霖虽然“死”了,可他的家业都还在,虽然他后来弃商从官,竭力摆脱商人的身份,但谁都知道他的那些产业还在暗地里蓬勃的生长发展着,甚至比以前更发达。有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动歪脑筋,可是这会儿他走了,只留下一个出身极差又性子绵软的女人,那几乎都是送到人嘴边的肥肉了。 木家先是假惺惺的说玉钏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打理,要代为照顾。玉钏自然不会交出来,于是他们换了个法子,直接将木婉晴送走,以此为人质要挟。这样一来,玉钏就是连寻死都不敢了。她死了倒清净,可谁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她女儿。 一个多月时间,木家人水磨盘一样的,一点点把玉钏手中的东西都骗走,等到确定没有油水可榨了之后,便立马就把玉钏送走。开始只是在别院里圈养着,后面他们心虚,怕别人知道他们做的事情,便开始动了心思要玉钏改嫁,琢磨着只要这女人一改嫁,以后若有人问起来,便大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去。 只是他们没料到,各色人等上场,威逼利诱,还假惺惺的提出愿意出份嫁妆给她,都没办法动摇玉钏的心智。玉钏撞了一次墙,险些自尽,这才吓的让那些人打消了念头。可接下来他们便又拿苦役来折磨玉钏,让她搬到佣人房,吃冷饭馊馒头,被安排缝补浆洗,想用苦役逼得她低头。 这个时候,整个木家都在靠他父亲的财产养活,但他父亲的遗孀却被差点逼死。 小弟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流产的。母亲因为忧伤过度,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况且她后面被折磨的厉害,人都瘦了一圈,肚子也不显怀,四个月的时候才发现。木家人知道这个消息那是晴天霹雳,木婉晴是个女孩子,若是父亲死了,他们接手产业也说得过去,可万一母亲生了个儿子怎么办?所以这帮丧心病狂的偷偷给母亲下药,在七个多月的时候害她流产了。 木婉晴后来听母亲哭过很多回,说那是一个已经看得出形状的男婴,木家人心狠,打胎药不仅要了孩子的命,差点连母亲也死在那里。母亲虽然凭着对自己的牵挂憋着一口气熬了下来,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大,落下了严重的病根,从此之后再也不能怀孕。父亲与母亲感情极好,他后来立功归国,不愿意再娶妻纳妾,所以一直膝下无嗣,为此受了许多非议。木家人也因此一直觊觎他的家产,不断要求他从宗族中挑一人过继。 想到这些,木婉晴激动的有些发抖,她既然重生了,一定不要母亲受那么多委屈,也不会让小弟弟惨死,她要保护好母亲和弟弟,一起等父亲回来,然后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 至于徐梓卿,她早早的将着这人从脑中删除了。 挽救那些会成为遗憾的遗憾,珍惜那些她本该珍惜的人,这才是重生的意义。为了那种人渣浪费时间,不值得。 d*^_^*w (..)^_^ 第四章 丢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想要去陈州找母亲,第一个要做的事情是把胡姥姥支开,第二个则是要攒路费。 “姑娘这玉佩可真好看。”帮着木婉晴梳头的时候,伺候的丫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玉佩,笑吟吟的说。 “哦,这个啊,这是我爹给我的生日礼物,据说挺稀罕的。”木婉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女孩儿的脸上是木木的表情,只眼里头有点点自傲。 她在外头的表情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木头小姐了。眼下这样子,刚好符合一个受了惊吓的内向姑娘所应该有的表现。 “这色儿看上去就跟其它玉不一样。”丫鬟伶俐的帮她挽着发,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的脖子上瞄,大胆到近乎放肆。 “这是块古玉,我爹说普通的碧玉,要沁好久才能到这颜色,你瞅着像是黑的,可放到太阳下迎着光那么一看,会看到里头有绿油一样的绿。”木婉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像是什么都没察觉。 这块蓝田墨玉是她八岁的生日礼物。蓝田墨玉很早就得名,几代帝王修玉场开采之后,玉矿早已被挖空,所以到今日就只剩了个空名头。除了皇宫跟几个世家显贵那里还有少数玉件之外,其它地方都很少见。木婉晴曾经在书中读过蓝田种玉的故事,好奇这玉到底与其他玉有什么不同,木万霖知道之后,便费尽周折,花了大价钱替女儿弄来,成为木婉晴藏品中最珍贵的一件。 这件玉佩,后来这玉被马三家的偷到当铺卖了三十两,等父亲回来,这玉佩几经转手,已经落到了靖王府里头。为了赎回这玉,父亲去跟着徐梓卿交涉过几次,都没有赎回。直到自己后来出嫁,这玉作为聘礼的一部分送到自己手上,然后又作了嫁妆随着自己进了靖王府。 最后一次见到它,却是自己从梳妆盒里取了它出来,让抱琴拿到外面当了三千两银子,当做父母的赎尸钱。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木婉晴淡淡一笑,物是人非,想也没意思了,于是便将着这玉藏好了放在贴身小衣里,故意让玲儿看到。 木婉晴装作毫无心机的跟着那丫鬟说笑着,给她看着自己的珍藏,胡姥姥进来见着她这样子,咳嗽了两声,却是明显在提醒木婉晴不要再说了。 “赶快梳头吧。”木婉晴垂了垂眼,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两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那个丫鬟见状挑眉笑了笑,不再说话,只低着头做手上的活计。等着她服侍木婉晴洗脸梳头更衣完毕之后,这才躬身下去了。 “姑娘,这眼下不比咱们以前在夫人面前,不知根底的人,你不要跟她们说太多话,免得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胡姥姥语重心长的跟木婉晴说道,脸上满是忧虑。 “我知道了,姥姥。”木婉晴笑了笑,坐在胡姥姥跟前拉着她的手撒娇,“姥姥你叫我打络子吧,我想给娘做一条当寿礼。” “嗯,好。”看着她这般天真无邪,胡姥姥目光中既是放松又是担忧,轻叹一声之后,随着她一直到了桌前。 胡姥姥刚来,还没来得及摸清楚这里的状况,可是木婉晴在这儿住了四年,对这人事了解的一清二楚。给她梳头的丫鬟便是管家的闺女玲儿,看似热情,实则跟她娘一样是个阴险的。 就像是胡姥姥想的那样,先前她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管家娘子叫马三媳妇儿,先前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年纪到了后嫁给陪房的,做了管家娘子。她们两口子本来在京中领了个小差事,日子也算过得滋润,谁知道马三喝酒误了回差事,犯了打错被罚到乡下一个庄子做了总管,马三媳妇儿跟这女儿也被迫来到这偏僻的别庄。 这次木婉晴被发配过来,也算是马三媳妇儿的运气,她得了大夫人的暗示,知道若是能让木婉晴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便算是立了大功,到时候会给她在京中安排个好差事。马三媳妇儿一心想要回到京中,所以针对木婉晴的各种花招层出不穷。落水还是个开端,上辈子这个时间,她到后期越来越放肆,言语上挤兑,生活起居上苛刻,将着木婉晴一个大家小姐弄的比府里头的丫鬟还不如,木婉晴那战战兢兢的小心个性就是被这个环境逼出来的。 胡姥姥担心玲儿手脚不感觉,瞄上了她的东西,其实还真没猜错,玲儿的确就看上了。 木婉晴随身带的首饰匣子里,除了这墨玉之外,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都是父亲送她的。木万霖有钱,给女儿的东西都非凡品,对着木婉晴意义非同寻常,所以就算是从京城被赶出来,也一直抱在身边,但落到别人眼中,看到的却都只是这些东西的价钱了。 父亲不在,她连这最后一点纪念品都没保住,玲儿伺候了她两年,将着大半的东西都偷盗出去卖了。四年后父亲回来,替她追讨了一些,但有些物件却是始终都没找到过。 木婉晴一边跟着胡姥姥一起大络子,一边默默的想着,反正那些东西始终都保不住,那这次,就由她亲自把它们送出去吧。 至少自己留着票单,将来追回来的几率还大些。 木婉晴一边跟胡姥姥打着络子,一边寻思着要怎么利用玲儿母女的贪婪之心,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们开始肯定胆子不敢很大,可是自己时间不多,却经不起她们慢悠悠的试探了。 少不了,得从监守自盗开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木婉晴对着玲儿各种软弱,三天之后,马玲儿对着她的簪子留恋不舍,于是她便立马讨好的表示把这东西“借”给她戴戴。 就这样,数十天之后,马玲儿便从木婉晴这里借去了不少东西,当然都是有借无还,木婉晴也装作懵懂不知,她现在还有忌讳,只会借,到后面就直接自己拿了。 这天,马玲儿早上帮木婉晴梳头时,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姑娘今儿要佩哪块玉?”,木婉晴装作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口说,“就戴那块芙蓉花的吧。” “好。”玲儿应声去拿,可是在首饰匣子里头摸了半天,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姑娘你上次把那芙蓉玉放到哪儿了啊?” “不是你们帮我收的吗?”木婉晴脸上浮现不虞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奴婢记得晚上解了头发,首饰都放在盒子里的啊?这会儿,这里没有啊。”玲儿皱眉说道,想努力想起那天到底放哪儿了,却发现这几天东西换的太频繁,她只顾看新鲜玩意儿,实在不记得了。 “房间就这么大,兴许是搁在别处了也不一定。”木婉晴没有慌张,只抬头扫了扫四周,“你们找找,等会儿姥姥来了问问她,说不定她知道在哪儿。” 正说话间,去给木婉晴取早膳的胡姥姥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满屋子人在翻巷倒柜,脸上立刻就出现了怒意,“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姑娘的屋子也是你们能翻得的!” “姥姥,不怪她们,是我的玉不见了,大家伙儿正在找呢。”木婉晴从绣凳上起来,走到胡姥姥跟前着急的说,“就是那块蓝田玉,爹爹还说要给我做嫁妆的那个呢。” “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胡姥姥知道那块儿玉的价值,当下也紧张了起来,“前几日还戴过啊。” “是啊,我今儿说戴时玲儿姐姐找不到,匣子里头没有。”木婉晴六神无主的说,“我想不起来那天丫头们解下来把东西放到哪儿了。” “这屋里头东西该搁哪儿搁哪儿那是有规矩的,怎么可能平空不见。是谁负责这件事的,站出来!”胡姥姥沉思片刻,想到那日玲儿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便怀疑是她做的手脚,当下不客气的训斥道。 “是我负责看管首饰的,可我又没拿,你叫什么叫!”玲儿也是满肚子的火,她本就打算对那玉下手,只是觉得有些过于显眼了,想着等上一段日子下手,没想到有人竟然比她还早伸手,瞧着本来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截胡,心里头别提多懊恼了,回话的口气也很不客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胡姥姥就算在京城,那也是有身份的老妈妈,几位少夫人都不会对她这么说话,被玲儿这个小丫头这么一吼,怒火立刻旺了几分,“那么贵重的东西不见了,你这负责人怎么可能不担上几分责任。瞧着你那张狂的劲儿,说不定就是你哪的!” “老虔婆,你说什么呢!捉贼捉赃,拿奸成双,你说是我拿的有什么证据。”玲儿自小在这庄子里长大,她父母都是管事,所以也就养成了骄纵的性子。暗地里没少听父母编排木婉晴这个失势的小姐,所以面上虽然伺候她,可是心眼里却是连这位小姐都瞧不起的,怎么可能还把那身边这个走路都不稳妥的老太太放在眼里,当下也就怒了,高声跟胡姥姥对骂了起来。 d*^_^*w (..)^_^ 第五章 吵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胡姥姥见着玲儿这么没规没矩,心中一怒,伸起手就想要扇她,没想到马玲儿胆子颇大,连做个姿态都不会,直接就伸手把胡姥姥一推,“你敢打我!” “胡姥姥,”木婉晴见着玲儿推了胡姥姥一把,赶紧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胡姥姥,故意把自己撞在椅子扶手上,当下几出几滴眼泪水,软弱的叫道,“你们,你们不要吵了,那玉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嘛。” 胡姥姥看玲儿这么凶,心里头也是起了几分怯意的,可是被木婉晴这么一哭,胆子里又生出股豪气来。她在这里十多天,看尽了这家人在这里时如何一手遮天,心中本就担忧木婉晴受欺负,眼下玲儿连她都敢推,想着说不定下次这丫头就直接动手打小姐了,所以反手搂住了木婉晴,一擦眼睛说道,“小姐莫哭,这事咱们今天还不能这么完了,我非得给你讨个公道不可。那钱咱们是不在乎,但不能让那些个没皮没脸的狗东西占了便宜!大不了闹到大夫人那里去,拼了我这张老脸,我就不信大夫人还纵容这般目无主上的贱蹄子。” 在她看来,玲儿偷了玉佩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要不然她怎么这么凶,分明是做贼心虚! 胡姥姥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正在哭的木婉晴就要往外走。玲儿见状一边让人去堵门,一边伸手去拽胡姥姥,“你骂谁呢!你个含血喷人的老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东西偷了来诬赖我。虽则姑娘的东西是我看管的,可贵重东西不都是你收的。” 玲儿胆子虽大,但是也不敢把这事情闹得传回京中去。她知道自己也就能在这里横些,若是回京,胡姥姥这种做了几十年的老人自然比她一个小姑娘有脸面的多,这事情不管谁是谁非都要栽她头上去了,所以拼命的想办法拖住胡姥姥。 胡姥姥听这话,肺都快要气炸了,越发的觉得玲儿不是个好东西。她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专程为了保护木婉晴而来的,她怎么可能动木婉晴的东西,当下忍不住站住满嘴“小贱人”的骂起了玲儿。 她们先前在屋里头闹得时候,便有眼尖的去偷溜去通知马三家的了。这会儿在院子里闹腾开,里里外外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吵到大家都差不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马三家的擦着汗终于匆匆忙忙的赶到了。 “娘,”玲儿见母亲来了,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扑了过去就开始嚎啕大哭,“这老东西诬赖我偷东西,娘,你要为我做主!” “马三家的,你来的正好。”胡姥姥见着玲儿她娘来了,并不怯场,反而腰杆子都伸直了几分,一手护着嚎啕不已的木婉晴一边抬着头硬气的看着管家婆,“你女儿日日伺候小姐梳妆,今天小姐一块儿贵重的玉佩没了,我刚问她两句她就撒起泼来,你说这事怎么了!” 马三家的在路上就听了些消息,这会儿听着胡姥姥这么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下意识的也当自己女儿偷了。玲儿看着母亲的眼色,当下又委屈又憋屈,忍不住跺脚大吼着,“娘,真的不是我拿的,我是被人冤枉的!是那老虔婆自己拿了东西赖我,你别信她!” 马三家的虽然怀疑女儿,但是心却觉得不会偏到别的地方去。一边在心里头想着这死丫头真不争气怎么就不懂得稍忍片刻,一边却是抱着自己的女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胡姥姥,“胡姥姥,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就跟个小孩子打闹了起来。咱们府里头也是有规矩的,偷了东西也好,没偷东西也好,凡事都得有个证据,没道理这样红口白牙的一嚷嚷,就让人低头服罪的。” 马三家的在这里做了数年,到底是有些手腕的,很快就将着局面稳定了下来。 胡姥姥被她这么一说,面上的确有些难堪。她资历虽老,但论能力也有限,就是凭着多年的经验行事,所以遇到了需急智的地方,远不如马三家的灵活。被着这年轻媳妇一挤兑,当下找不着话儿,过了许久才说,“那你搜就是,我倒要看看,是谁拿了东西不认账。” “好。”马三家的微微一笑,颇有些运筹帷幄的样子,吩咐了身边几个丫鬟婆子,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抄检活动。为了以示公平,不光胡姥姥跟玲儿的住处抄检了,就连院子里其它丫鬟的住处也没有幸免。 木婉晴含着泪水站在那里,一副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样子,引的马三家媳妇在心中哂笑数声,心想就是这么个货,也劳的大夫人那般上心,她不出几日便可折腾死这小东西。 折腾了大半天,木婉晴的玉芙蓉并没有找到,但是消失的金银首饰却不止这一点,另外,胡姥姥那里也出现了不少小零碎,都是木婉晴用过的金啊玉啊的,亮晃晃的颇为显眼。 “胡姥姥,你说这该怎么办?”马三家的袖着手的站在那里,笑得格外得意。 “你,你们,”胡姥姥站在那里咬牙切齿,这才看清楚这帮人的诡计。反正满庄子都是她的手下,她趁着人不注意往胡姥姥的箱笼里塞着几件零碎,等着查抄时再抄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胡姥姥当然众人的面被搜出了那些东西,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别,别查了,东西我不要了。”木婉晴攥着帕子站在院中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小声啜泣道,“那,那些东西是我让姥姥帮我保管的,不,不是姥姥拿的。” 看着木婉晴结结巴巴的样子,马三家的越发得意,走了过去假装好心的帮着木婉晴擦了泪,故意放响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姑娘你是好心,可是有些老贼骨头,不指教是不行的,莫不然还以为主家都是好欺负的,凭着一张老脸贼喊捉贼呢。” 胡姥姥在一旁听着这指桑骂槐,一口老血都快喷了出来。依照她的脾气,恨不得当下丢了这一摊子就走,可是看了看低着头抹泪的木婉晴,心中却又闪过一丝柔软。她走了容易,可这孩子怎么办,分明马三家的就是要借这手将她逼走,她不能让她们得逞,哪怕,哪怕是折了脸面在这里。 胡姥姥想到这些,抿着嘴忍了又忍,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杵在那里。 马三家的又说了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可是瞧着胡姥姥没有半点自己走人的打算,心中也急了。这老婆子留在这里挡路的很,偏生又脸面大,她也将她奈何不了,只能想办法将其逼走。可没想到这出了名的老炮筒子这会儿竟是这般沉得住气,让她一时都没有办法了。 哼,不行就只能使出那招了,我不信你不走。马三家冷冷的瞄了瞄固守在原地的老太婆,眉头一扬,“哎哟,反正胡姥姥你我也处置不起,这事情咱们还是交到大夫人那里让她处理吧。啧啧,你可是姑娘的贴心人,姑娘最是信任你不过,按你这手段,只怕哪天要将姑娘全副身家都保管去了呢。” “你,”听着这讽刺,胡姥姥气的牙痒痒却是说不出话来。听着要把事情闹到大夫人那里去,她心里头一凉。她来照顾木婉晴本来就是自己的主意,这会儿出了岔子,不知道那府里头还会怎么生事呢。 “马嫂子,求求你,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大伯母,咱们今儿到这里算了吧。姥姥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咱们,咱们就叫她回家去了,好不好。”就在众人都游移不定时,忽然木婉晴那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马三家的,粉白的俏脸上有着两道明显的泪痕。 马三家要的无非就是赶走这绊脚石,听着木婉晴这般求情,心中顿时当下大喜,心中暗嘲木婉晴好不晓事,真是笨到家了,面试却还堆出了笑容,“既然姑娘开口了,那我就给姑娘一个面子,不把这事情告到大夫人那里去,就让胡姥姥自己回家吧。毕竟这样姑娘的面子上好看,也给她老人家留份体面。” “我不走!”胡姥姥咬着牙,本来是想铿锵有力的说,但是抬头看到木婉晴泪光盈盈的看着她的眼,那语调平白的就弱了三分。 她要是强留下来,这些人也拿她没奈何,只是,却苦了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孩子。 “我劝劝姥姥,马嫂子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木婉晴擦了擦泪,却忍不住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看上去好不可怜。马三家的在心里哂笑了一声,却是挥了挥手,将着满院子的仆役婢女都带走了。 “姑娘,我,东西真的不是我,”满院子就只剩下木婉晴跟胡姥姥两个人,胡姥姥走到木婉晴身边,抱着她在阶下坐着,张张口想要解释,可一开口却忍不住就哽咽了起来。 “姥姥,你不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木婉晴趴在她肩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我知道她们是坏人,你才是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才不想让那些坏人为难你。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会保护好自己。咱们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等爹爹回来了,我让他去接你,你再来照顾我,好不好?” “嗯,好。”胡姥姥被她这懂事的话语劝的潸然泪下,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只能抱着她,将脸埋在她小小的肩头低声哭嚎道,“我可怜的姑娘啊。” 木婉晴圈着胡姥姥的肩,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胡姥姥的儿子是父亲手下的管事,如今家财颇丰,胡姥姥在家里也是过着丫鬟媳妇儿围绕的生活,来她这里纯属受罪。 上辈子胡姥姥就是在这里看护着她,所以最后被马三媳妇儿给气死了,这一次她肯定不会让忠心耿耿的胡姥姥受这犯罪。 更何况,她若逃走,留下来的人肯定要受牵连,马三家的活该被罚,但是胡姥姥不能被牵扯进去。 木婉清搂着胡姥姥,心中默默的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d*^_^*w (..)^_^ 第六章 月下故人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咦,奇怪了,那东西就应该在这里啊。”木婉晴皱着眉将树下的小坑刨了又刨,秀气的两条眉毛忍不住越锁越紧。 失踪的那些首饰都是她埋起来的,她用马玲儿母女的手逼走胡姥姥,然后打算自己带着东西逃出去,这些首饰真的“失踪”啊! 难道是有谁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将自己藏着的宝贝挖走了? 木婉晴一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背后出了一片冷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我记错了地方,没关系,再量一次就好。她捂着胸口,重新站在廊下开始数起步子来,一步,两步,三步…… 相比较丢失,更可怕的这些东西被庄子里的其他人发现,因为这种可能就意外着她逃亡计划的破产,那比财物的损失更打击人。 “你在找这个吗?”就在木婉晴紧张的换了个地方重新挖坑时,背后冷不防想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吓得她丢掉了手中的匕首,第一时间捂住了嘴。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叫出来。 木婉晴缓缓的转过身,迎向那个出声的地方,眼睛猛然睁大,一口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孩穿着一身夜行衣坐在台阶上,手指尖拎着她玉佩上的红线,一甩一甩。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木婉晴放下了手,强自镇定的问道。 “我叫任双,”那小孩笑了笑,模样极其俊俏,但脸上又是土又是血的,眼里的冷芒比晚上的月光还要冰凉,笑得让人遍体生寒“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你是木家的九姑娘,是不是?” “你,”木婉晴只觉得身子一凉,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这小孩儿竟然认识她…… “我还知道这东西是你藏起来的,昨天被赶走的那个老妇人也是你陷害的,只要我大声一嚷嚷,院子里的人赶来,人赃俱获,我很好奇你到时候再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否还能顺利蒙混过关?”小孩儿没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了。 他在这里已经不止一晚上了,甚至,白天自己的表现他也看到了。他既然能找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那就说明自己挖坑的时候他也是在的…… 好可怕…… 不过再世为人,木婉晴早就不像以前那么脆弱,心里头尽管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可她还是攥紧了拳头,毫不示弱的与他平视着,慢慢问道“你要什么?” 这人看到了,却没有嚷嚷出来,而且专门选择了这个夜深无人的时候跟她说话,很显然他是可以讲条件的。 “我要,”任双的手指玩弄着玉佩,唇角浅浅的翘起,笑意却没有蔓到眼里,“我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吃的东西,药,干净的布。” 木婉晴顺着他的话朝着他身上打量去,微微皱着眉,“你为何受伤?” 他的脸白的像纸,他的声音中气不足,他的衣服破破烂烂,他……木婉晴蓦然想起,这几日听丫鬟们说厨房里还丢了不少吃的,难道都是他偷的? 看样子,他也是走投无路了么。 想到这些,木婉晴立刻有了底气,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我为何受伤,不关你的事,你只管答应提供给我个住处即可。”少年收了笑容,显然极其不悦。 不过是只病猫,木婉晴轻松了许多,口气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如果你不说我就不答应呢?我可不想收留个不明不白的人在家里。” 木婉晴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他的狼狈已经说明,他是惹了麻烦的。 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况且这个麻烦还是别人带来的。 “挺有胆量的么。”他捂住嘴咳嗽了两声,然后才扶着栏杆坐直身子,冷笑着说道,“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顶多我们一拍两散好了。” “一拍两散?”木婉晴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是木家的小姐,我藏的是我自己的东西,让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有半分损失。倒是你,这个模样被人看到了,恐怕被扭送到官府是少不了的。到底谁更在乎这个?” 她站在那里,几乎要为自己喝彩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敢有这么大胆的一天。 “比我想象中的聪明。”任双笑了笑,目光中闪过赞赏的光芒,“你的说法看似很合理,但是,却站不住脚。” “呃,”木婉晴愣在那里,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破绽。 “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在乎的话,你就不会跟我废话这么多,而是在看到我第一眼时就大叫起来,让人把我抓住。”任双摇摇手指,然后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木婉晴,“所以你其实是想要逃出去的吧?昨天赶走的那个老妇人是为了不连累她,偷埋东西是为了做盘缠,而在众人面前装哭装软弱是为了麻痹众人。若是我现在叫了出声,让所有人看到你隐藏的这些东西,提高她们的警惕,你就永远没有办法逃出去了,是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很赶时间。”他玩着手中的玉佩,笑得近乎可恶了,“否则,你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法子。你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若是被人发现,接下来恐怕会更难过。只是要离开的话,方法很多,筹钱也是,监守自盗完全可以从小点的东西开始,这太贵重了,很容易被人查出来。” 木婉晴站在那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倒到脚。太可怕了,这人敏锐的观察力并不因年纪的关系有丝毫的打折,他竟然可以一眼看透她。 “我甚至不需要证据,只要能引起别人对你的注意,你就输了。”任双得意的看着她,得意中带着一丝残忍,“所以,你要不要答应我?” “不用怕,你要不要走,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坏你的事,只要,”看着她惊慌的神色,任双拉长了声音,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她,“提供给我一个安身之所,只要几日,待我养好了伤,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我是一个女儿家。”木婉晴的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我知道。”任双的脸上出现无聊的表情,“但那关我什么事?” 好自私的人,这样的肆无忌惮,毫不为他人着想半分,跟她认识的那个人一样。 这府里头,她能收留他的地方除了她的闺房还有哪里,可若是被人发现了,她这辈子的名节都要毁掉了。 可这人对这一切,只有一句“关我什么事”。 木婉晴站在那里,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那冷意仿佛一只渗到了骨头里。她动动嘴,扯出一个苦笑,“跟我来吧。” 她输了。 他猜中了她的底牌,她是输不起。若是她逃不出去,救不了该救的人,那一切都会跟上辈子一样发生,她会比生不如死还生不如死。 因为不想过那种生活,她只能低头。 如愿以偿,任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瘸一拐的扶着栏杆走下来,将手中暖的有些温热的玉佩交到了木婉晴手里,“不要选树根下,埋好东西之后记得把地面踩实,撒上青苔碎草,布置的跟周围一样,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 “不用感谢,这就当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任双摆了摆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要埋的话动作快点,我困了。” ** “把手拿过来。”木婉晴看了看他写给自己的方子,皱了皱眉,却是难得的出声吩咐道。 “怎么?”任双躺在绣床的最里层,有些不解。 “为了不让人在我的房间里发现尸体,我觉得你的方子,有必要改改。”木婉晴沉着脸,直接伸过去拉过了他的手,闭着眼睛静静的把起脉来。 “你会医术?”任双难得的没有反抗,乖乖的任她按住自己的命门,一双眼睛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奇中带着伤感。 “果然。”木婉晴并没有回答他,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检查完他的脉象后,走下床趴在桌上,就着月光将那方子从头到尾的改了一遍,然后才回头告诉他,“大张旗鼓的去药铺抓药太显眼了,我也支使不动人,所以能用手头上有的东西代替就代替了,其它再想办法。” “你决定。”任双神采奕奕的盯着她,难得的好说话,一口气就都答应了下来,让着木婉晴准备了满肚子的劝解之词都落了空。 她坐在桌前,有些迷茫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孩子,这究竟是幻境,还是梦境。 她会医术,而且还不弱,不过这些事情他是不屑知道的。母亲自从流产之后,身子便一日弱于一日,她看着着急,便开始翻阅医术,跟着来家里的御医请教切磋。那些被人看贱的大夫们对她倒都很好,无不惋惜的说若她非世家女,或者能成为一名很出色的医女呢。 只可惜,她的一身医术,最后唯一发挥作用的,便是把自己医死。 在那个逃不开的牢笼里,死是唯一的解脱。 想到那些前尘往事,木婉晴闭了闭眼,将所有的灰色都丢在脑后,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睡吧,明早我还要想办法弄你的药。” “好。”任双裹着那条被子,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滚到了角落里。 除了逼迫她时的咄咄逼人,今儿他在其它地方倒是出了奇的好说话。 木婉晴一言不发的上了床,放下床幔,扯了另外一条被子睡在外侧。 她本以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没想到脑袋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并且是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d*^_^*w (..)^_^ 第七章 殊途同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的床是老式的拔步床,像间小屋子一样,里侧又摆满了被子引枕,等到收拾完窗户阁子一关,莫说是个小孩了,就是成年人也不会被发现。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让丫鬟收拾床铺。不过好在这里头的人没几个把木婉晴放在心上,对她的服侍也很不经心,早上负责收拾屋子的丫头看见木婉晴已经叠了被子,便连检查都懒得检查,直接跑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木婉晴梳洗完毕,便拿了长长的一张单子给玲儿,说是要练习调香,问玲儿要材料。玲儿还不像后来那么敷衍她,所以拿了单子出去,下午便送来了一堆香料。木婉晴从中挑出来能当药材用的,然后又在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找到些常备的药材和补品,东挪挪西凑凑,在有限的情况下,帮任双配了一副见效颇强的金疮药,然后又用着碾磨揉搓的慢法子,帮着任双弄了些滋补的药。 他的伤看起来吓人,但检查过之后木婉晴知道都是些皮外伤,不难治好,所以下药也颇为大胆,只顾疗效不管感受。晚上给任双换药时,疼的他冷汗直冒也不曾手软。任双倒也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任她折腾,听话的像是换了个人。 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能吃苦,以前应该过得挺可怜的。木婉晴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有些出神的想着,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过客,以后是要各奔东西的,遂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只默默的上药喂药,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 这样过了五天,等任双的伤好的差不多,木婉晴想问他何时出发时,他却忽然问了木婉晴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走?要到哪里去?” 木婉晴听着他这问话,就跟遇到惊吓的猫一样,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盯着他警惕的问,“你问这做什么?” “我跟你不是敌人。”任双看着木婉晴警惕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我很感激这些天你对我的帮助,所以临走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感谢?他这种人还会感谢?木婉晴可没忘记他当初是怎么胁迫自己“帮忙”的。 “算了,你爱说不说,只是我提醒你,你想要到哪里去的话,你知道路怎么走吗?你自己一个人出过远门吗?你想要把你藏得那些首饰当了,你知道当铺长什么样子吗?你会跟人砍价吗?”他懒懒的躺下,望着帐幔说道,“还有一点,你这种没有出过闺阁的千金小姐,你确定你不会一出门就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什么可怕的地方?” 木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她只顾着制定计划,却忽略了自己的实际状况。 她两辈子做的都是大家小姐,走到哪里都是仆役们前呼后拥,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陈州跟雍州之间还隔了两个州,路途遥远,她一个小孩如何走到那里,的确是个问题。 “我可以问路。”木婉晴抓着锦被,硬着头皮说道,“凡是都有第一次,试试就行了。” “呵,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吧,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任双闭上了眼,冷笑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木婉晴靠在那里,想着自己出了木家之后该如何,可是越想越乱。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门,而且婚后都被徐梓卿软禁在宅中,连陌生人都见的不多,眼下要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去救母亲…… 木婉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以前常听说有贩卖女童的,好人家的女孩儿都有可能被偷走,若是她一个人在街上乱打听,真的不会遭遇不测? “就算我告诉你,又能有什么用?”过了很久,抱着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木婉晴才怯怯的开腔问道,虽然他不是个好人,但总算知根知底,可信度还是比路上不知道谁的高些。 “你不说有怎么知道没有用?”任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但话里头却是没什么怒意,看上去心情不错,“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看能不能有帮上你的地方。嗯,送你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反正我顺路。” “就你?”如果他再大个十岁还差不多,他现在也才十一,木婉晴很怀疑他这个小屁孩能有什么用处。 “你别瞧不起人,我是京城人氏,你想想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便知道我有没有本事了。”任双不服气的说道,木婉晴这才记起来,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自家后院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陈州与京师的距离也不近,他一个小孩儿怎么过来的? 而且,他满身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任双似乎把她的沉默当做了迷惑,难得耐心的解释道,“我不是本地人,我家住在京师,我是一个人来这里办事的。你瞧,我既然有能力一个从京师到这里,那就当然也有能力把你送到你想去的目的地。” 这么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木婉晴打量了他半天,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张口说道,“我要去雍州。” 谁叫她现在连雍州在陈州的哪边都不知道。 “你疯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任双听着她这话,难得的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木婉晴,“你知道那要走多久吗?”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木婉晴低着头抠着被子上的花,“你不一定要帮我,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就是了。” 任双沉默了很久,就在木婉晴会放弃希望时,他忽然长叹了一声,在她背后说道,“我送你去吧。” “真的?”木婉晴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扭过头去看他,“那很远。” “虽然不情愿,但你的确是救了我一命。我这人最讨厌欠人东西,所以我送你去雍州,咱俩就扯平了。”任双枕着胳膊仰头看着上面,似乎很不情愿。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木婉晴坐在那里抓着胸口,松了口气,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遍,心中五味陈杂,最后很是真诚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 有任双帮忙,很多事情都容易的多了,例如她不用从事先找好的狗洞钻出来,而是趁夜从被他打开的小门走出去,避免了跟那群恶狗争道。例如她也不用想办法去偷跟自己身形相仿的小丫鬟的衣服,而是穿上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男孩儿衣服。 “记着,出了门你就喊我哥哥。遇到有人问,就说我们是去雍州投亲的,我们的舅舅是雍州大都督刘巍。”任双牵着木婉晴的手走在密林里,面色严肃的叮嘱道。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树林,心里一片惶恐,忍不住往他身边靠的近了点。 虽然一出门被他拉着有点不太自在,可是这个时候,她反倒是把他的手攥的更紧了。 当惯了金丝鸟,往日只觉得看着外面的鸟儿自由自在,羡慕不已。可真当她挣脱了笼子,才发现一无所有的自由有多可怕。 没关系,只要踏出第一步,以后都会好的。木婉晴深深的吸了口气,壮着胆子朝着未知的未来走去。 ** “十两。”掌柜的看了看任双递过去的金钗,眯着眼一脸无所谓的给出这个价。 “五十两。”任双还是那副死人脸,虽然站在凳子上个子都没有人柜台高,可是气势却半点都不输人。 话说两人走了出来,木婉晴才发现任双竟然比自己还要矮上一点,忍了好久才憋住了笑。男孩儿长个的时间比女孩儿晚,她记得家里头的七弟当初也总是个比姐妹们矮的小不点,可是十三四岁之后猛抽穗,不过四五年便高到她们都要抬着脖子跟他说话了。 “小娃娃,你拿着这东西出来,我收着可是要担待风险的,你瞧瞧若是我送到官府去,”那掌柜的贼眉鼠眼的打量了任双和木婉晴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那个,我想这结局是咱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是不是?” 木婉晴站在任双背后听到这说法,心里头有些心虚,咬着嘴唇在下面偷偷拉了拉任双的手,示意他看的差不多就把东西卖了算了。反正进了当铺就要掉数层皮,这是谁都知道的。 可谁知道任双不为所动,只挺直了腰板,站在小板凳上继续跟老板讨价还价,“生意归生意,掌柜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大可把东西还给我,我去别家便是。要说见官,呵,我们这是来路正当的东西,也不怕你,不信你可以去试试。我娘故去,本是要将这东西留给我妹妹做念想的,若不是为了去投奔舅舅,我也不会拿着这东西来卖。” 那掌柜的定睛看了任双一会儿,然后却是笑了,“小哥儿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五十两吧。按道理说这东西是当不了那么多钱的,但就当交了朋友,我给你写当票。” d*^_^*w (..)^_^ 第八章 相托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掌柜的这么会做生意,将来一定富贵的。”任双也难得的笑了,说了几句恭维话之后,却是从袖袋中再拿出一个玉镯,“我这里还有样东西,要劳烦你老估个价。” 掌柜的怔在原处,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连连摇头,满口赞扬的说,“小哥真是精明,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要活当还是死当,死当每单的价钱还可以往上抬些。” 这只玉镯的品相比刚才那块玉佩可是高出了一截,很显然任双前头的东西只是投石问路,若是他价格给低了,任双大不了损失一件,却是不会将后头的好东西拿出来了。 “过奖了。”任双一点都不羞愧的站在那里,抬头挺胸的说道,“要活当,这些东西我们以后还要来赎的。” “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开始拿着西洋镜片,仔细的端详起那玉镯子来了。 木婉晴站在那里,看着任双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个人对于所有的表扬从来都不会谦虚,似乎全天下人夸奖他都是应该的,可偏偏是这样自负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可爱。 因为他这一路上的表现,证明了他有自负的本钱。 那堆零碎东西,被任双一件一件的讨价还价,最后竟然当了五百两银子,对此木婉晴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远超她的预期。 五百两银子,任双要了一张两百两张一百的银票,剩下的换了些十两二十两的小额银票,剩下的还兑换了十两的碎银子铜钱,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你没经验,大钱我装着,免得被人偷了。这些我们各塞到包袱底,若是走失了你也好有钱乘车。还有这些,咱们装在荷包里,零用就随身取,免得露白招贼人眼。”任双一边将钱分好往各处塞,一边叮咛着木婉晴。等完毕了这才抬眼看她,皱眉问道,“听懂了吗?” “听懂了。”按着身上鼓鼓囊囊的荷包,木婉晴拼命的点了点头,心道这次有了他帮忙,这一路上看起来顺利多了。 “喏,给你。”两人手牵手的出了门,任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了手往怀里一套,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木婉晴手里。 “这是,”木婉晴在阳光下摊开手掌,看着自己那块墨色芙蓉玉静静的躺在手心,惊愕的都忘记合掌了,“这个你没当?” 刚才任双趴在柜台上跟人家讨价还价,她在下面看不真切,后来看他拿了那么多钱,还以为他把东西都当出去了,没想到这块玉竟然还在手里。 “虽然说是活当,以后可以赎回来,但要紧的东西放在人家那里我不安心,还是收在自己手里好。”他伸出手来抹着木婉晴的手指让她把东西握起来,“你不是很舍不得这个么?” “你怎么知道?”木婉晴好奇的看着他,这的确是她最喜欢的一样东西,但是从头到尾她都一个字没说,他怎么能从那么多东西中分辨出来。 “因为你看它的眼神跟其它东西不一样。”他以目示意,“你赶紧贴身戴着吧,别让贼人看到了。” “好。”木婉晴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伸手将红线套在了脖子上,将玉塞进了领子里面,这才牵着任双的手,“咱们走吧。不过刚才,你怎么是拿那些东西换到那么多钱的?” 她的东西值钱,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当铺本就做的是雁过拔毛的生意,一百两银子东西能给十两就烧高香了,他能把价钱抬上去本来就不可思议了,更何况他还扣下了最值钱的一件。 不过木婉晴也就是问问而已,任双看上去就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她也没指望知道答案,可没想到这次任双竟然张口了,“每家当铺里的掌柜的都是眼睛最毒的人,这铺子生意好不好,其实靠的是他们的眼。我们刚才进去的那家当铺店生意不错,可以看得出他的老板是有些道行的。这些人看东西精,看人更精。咱们穿的衣服虽然半旧,但质地都不坏,所以我说东西是家里头的,符合他的猜测,他便很容易相信了。后面我又说还要去投亲,有舅舅在远处,那么他知道我们不仅是两个小孩儿,忌讳我们有强援,便不敢随随便便克扣我们。” 他没说的,是后面他的表现远超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掌柜觉得他奇货可居,给高价那就纯属结个善缘了。 任双说完话,回头一看木婉晴半张着嘴,仿佛看到什么妖怪一样,不由得的皱了皱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木婉晴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合上嘴巴将脸转到另外一边去。 这人太精明了,真心比自己这个多活一倍的还聪明,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重生的了。 不过这世上本就有天才这种人物的存在,自己资质平庸,叹服也是正常了。 就在她继续走神的时候,握着她的那个手拉了拉他,木婉晴回头,看到任双理所当然的看着她说,“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呃?”木婉晴看着这个只差没有把求表扬三个字刻在头上的小屁孩儿,怀疑是自己疯了还是这货平素的冷静自傲才是假的。 他不觉得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撒娇,很奇怪么? “一般正常人,这个时候不都会惊喜崇拜的看着我说好厉害之类的么?”任双非常认真的盯着木婉晴,乌黑发亮的瞳孔里完整的映着她的样子。 “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不会问别人为什么不夸奖自己吧。”木婉晴小声嘀咕着,见着他不悦的抿起来嘴,赶紧改口道,“真的好厉害,你懂得好多,我都不懂呢。” “嗯。”他装作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不过抿紧的唇角泄露了他的笑意。 木婉晴这才发现,当他高兴抿嘴忍笑的时候,右脸颊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才像个孩子,而不是个妖孽的吓人的神童。 “那个掌柜的说是去报官,其实也是在吓我们,他们是想试探我们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正路上来的。如果我们心虚了,他会毫不犹豫的得寸进尺,所以我那个时候才没听你的暗示,继续跟他讲价。我态度强硬了,他便不会起疑。你放心,他们根本不敢报官,经营当铺的有几个是屁股干净的,就算是在官府有关系,那去告一次官也要花一笔钱,做生意的人最小气,肯定不愿意这么费周张的。”如愿得到表扬的任双很是得意的牵着木婉晴的手继续往前走,继续解释刚才的事情,这种自动自发,几乎已经是炫耀了。 木婉晴转过头去,看着他飞扬的眉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却也莫名的令人安心。 “对了,你想要省着钱点的还是舒服点的?”他忽然回头问她。 “省着钱点的。”木婉晴不知道他问这什么意思,但是本能的在反应过来就张口回答道。 她还不知道找到了母亲会是怎么个光景,所以钱越省着点花越好,毕竟后面母亲怀孕请产婆,买营养品,养小弟弟都要钱。谁也不知道这四年会遇到什么意外,开销要多少,而在父亲没有回来之前,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解决。 要是有个几千几万两就好了。木婉晴惆怅的想着,然后忍不住又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竟然要为钱财发愁。想她上一世不管心情如何,生活却都是富贵至极,父亲也好,丈夫也好,都是可以拿金子给她做弹子玩的人,可是现在,她连一两银子都要计较。 这感觉很新鲜,也很令人兴奋。一切都提醒她,不一样了,她不在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寄生虫了,纵然还是那个人生,但势必有不一样的精彩。 “唔,省钱的话,那我们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任双沉吟的说道,小手把她的手牵的紧紧的,走了很久才说,“那恐怕要辛苦一些了。” “我不怕苦,”木婉清坚毅的看着他,她连死都不怕,吃苦算什么。 “那你是大家小姐,”任双看着她,皱了皱鼻子,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大家小姐一般都很娇气的,往往嘴上说的是一回事,行动上又是不会事。” “那任大侠是不是后悔了?”木婉清见着他这样子,笑眯眯的问道,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看我跟一般的大家小姐一样吗?” “是不一样,”任双听着她这话,哂笑了一下,“点头应道,的确没有哪个大小姐会做小偷,更没有哪个大小姐会离家出走。” “你,”木婉清愣了一下,见他取笑自己,忍不住也笑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明不白的潜入民宅,我看啊,你说不定根本就是个小飞贼。” 听着她这么挖苦,任双竟然笑了,然后顺口说道,“那好啊,咱们是小偷与小贼,绝配。” “你,”木婉清没想到他竟然会忽然在口头上占自己便宜,愣了片刻,脸忽然就红了,狠狠的一踩他的脚,“牙尖嘴利的小贼,我不理你了!” d*^_^*w (..)^_^ 第九章 旅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说是不理,可第二天一大早,木婉晴还是背着鼓鼓囊囊一包袱饼和肉干,跟任双拽着穿过层层人群在马市里东窜西逛。 这里的人多,畜生更多,马叫驴嘶的,要紧紧的抓着彼此的手,才能不被人流挤走。 “如果要是省钱的话,那我们就买马,骑马走。”任双已经逛了五六家马棚了,但仍然在寻觅、他仗着个子小拽着木婉晴钻到最人群的最前面,隔着马栏检查着马的序齿,然后想想问木婉晴,“你会骑马吗?” “呃,如果不跑的话,我想我会。”木婉晴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似乎只要一蹄子就可以把她踩死的巨大生物,她一直对马这种生物没有太大的兴趣,上辈子不多的骑马经历也是在狩猎的时候跟着一帮身份相近的千金小姐一起骑在最温顺的母马,被马夫牵着走来走去,从来没有骑马长途跋涉着。 “嗛,”他晒笑了一声,一边踮脚伸手去摸一匹黑马的鼻子,一边嘲笑的看着她,“那叫什么会骑马。” “我会上马。”木婉晴咬了咬嘴唇不服气的反驳着,说完自己也觉得很丢脸,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啦好啦,我不笑话你了,我会骑马,到时候我带你去骑。”任双笑了笑,又转过头去逗另外一匹马,算是安慰的说,“不会骑马没什么丢脸的,好多人都不会骑马呢。” “我没有觉得丢脸。”木婉晴撇撇嘴,不怎么感兴趣的看他挑马,“为什么要买马呢?坐车不是更省钱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其实不是。”任双摇摇头,拉着她钻出人堆朝下一家去,“坐车花的钱比买马少,但不代表便宜。因为坐车的钱给人家了就给人家了,不会再还回来。而买马的话,这里靠近北地,马匹的价格比雍州便宜很多。我们买了马骑过去,到了雍州再把马卖掉,扣除沿路马料钱,一般还能小赚一笔。” 任双解释完,没有忘记回头用上次那种目光死盯着她,木婉晴见状也很上道的点头夸赞道,“好聪明。” “嗯。”收到表扬的任双仰着头拽着她在人堆里钻来钻去,“我们的钱不多,选择很有限,不能买太贵的。不过为了卖掉时能卖个好价钱,也不能选太差的。咱们再逛逛吧,我已经看重了一匹,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咱们等下就来把那匹拿下。” “好。”木婉晴应了一声,任劳任怨的跟在任双身后,心中想着,这男人买马就跟女人买衣服一样,不把人逛残掉,他们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木婉晴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她有一样好,就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从来不在不该插手的地方乱插手,所以他们的出行都按照任双的计划进行,她只从旁协助。他们从马市里买了一匹岁口不大但是体格很见状的母马,木婉晴在任双砍价的时候帮忙了一把,同情他们可怜“姐弟”俩的老板最终少算了十两银子给他们,最后还搭了一根马鞭和一副半旧的马鞍,帮他们装好在了马上。 “好了,水,干粮,常见的药草,厚衣服,黑豆……”任双把绑好的一串东西都挂在了马上,然后利索的爬上马,坐稳当之后一手卧着马缰,一手朝着缩在那里的木婉晴伸出手,“你踩着马镫上来,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好。”木婉晴鼓足了勇气,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笨拙的爬上了马。 “坐稳当了。”两人在马背上扭了扭,任双让木婉晴抱紧自己的腰,然后兴奋的一甩马鞭,“我们要走了啊!” “好。”木婉晴抱紧了他,当马跑起来的那瞬间,她吓得几乎整个人都黏在了任双身后。不过就算这样,当经过城门的时候,她还是鼓起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的牌匾。 别了,我的过去。从现在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纵然胆小,可在离开陈州的时候,木婉晴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热血澎湃。 新的一切,总是让人向往的。 *** 任双说骑马是个苦差事,这话还真不假。木婉晴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是她在这马上坐了一天,等傍晚下马的时候,几乎连腿都疼的抬不动了。 这个时候,她几乎要恨起来自己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子了。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在野地里露营,他抱着一堆东西去扎帐篷,她料理着火堆,正把馕饼和肉拿出来烤热,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没什么温度的问话,“还撑得住不?” “呃,”木婉晴回头,看到任双正负者手站在自己背后,抬头望着天,仿佛那乌漆抹黑的天上有什么东西正吸引他一样。 “还好,不碍事。”木婉晴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骑了一天马还撑得住不,下意识的就笑着摇了摇头。 的确很辛苦,但她并非不能吃苦的人。 “喏,这个给你,在伤口上擦一擦,很有用的。”他仍然是眼睛朝天的姿态,身后背着的手却是伸了出来将一个小瓷瓶扔到她怀里,“我去那边看看,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别乱跑。” “哦。好。”木婉晴呆呆的应了一声,等着他走远了,才意识到他这是故意腾出地方给自己上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木婉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药,不过的确很好用,抹了上去之后那火辣辣的灼热感好多了。她上完药系好腰带,走到小溪边去洗手,看到站在溪边的他正在望着流水发呆。 “你不回去不要紧吗?”木婉晴以为他想家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送我去雍州,很耽误你的功夫吧?” “你好了?”他猛地惊醒,看到她站在身边,往旁边退了一小步,然后垂下头看着那水面,轻描淡写的说,“不碍事。我不在家他们反倒还自在些。” 木婉晴愣了愣,不明白他提起家来,为什么有种不愿提及的痛苦。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缠而亡,后来我爹娶了继母,又有了其它的弟弟妹妹,我,”任双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脾气怪些,跟其他人都不大处得来,所以还是不回去搅合得其他人不快了。” 木婉晴两世为人,大家族里头的那些龌龊事也见多了,任双一看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儿,想必家中的状况比他说的要严重多了。这世上,向来是有了后爹便有后娘,他若是嫡长子,那为了继承位,继母与父亲想必都对他会太好。 想起他身上那些伤痕,木婉清忍不住有些心疼,当下伸手拉了拉他的手,“你那里脾气怪了,我觉得你挺好的,才不是怪人,若是那些人跟你处不来,肯定是他们不好。” “你真的觉得我不怪?”任双转过脸来看她,目光有些期待。 “不怪。”木婉晴很肯定的说道。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任双很认真的问道。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吗?”木婉晴笑了笑,拉起了他的手,示意他看着两人交缠的手。 任双听着她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至宝一样。 木婉晴见着他笑了,这才放下心来,忽然问道一阵糊味儿,愣了片刻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惊慌的大叫道,“糟了,我的饼!” “是我们的饼!”任双看着她这样子,没良心的大笑了起来,被木婉晴狠狠一瞪,立马乖乖的摸着鼻子随着她一起走到了火堆边。 那天的晚餐的确是焦了,木婉晴跟任双两人一人一把匕首,坐在火堆边将烧焦的地方削掉,然后割着肉配着饼,就着水囊里的清水,竟然也吃的津津有味。 “抱歉。”木婉晴吃了一半,偷偷抬眼看着坐在旁边没什么表情的人,心里头愧疚极了,终于忍不住道歉,有些懊恼的自责,“我真没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砸了。” “没关系,一回身二回熟。”任双倒是没有怪她,看到她咽的辛苦,想了想说道,“明天再走一天,后天就能到集镇,不用在野地里夜宿了。”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费力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看着他好奇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不自觉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沾灰了?” “没有。”任双镇定的转过头去,盯着那火光,“我只是佩服,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也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能可贵。” “我只不过是能忍些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木婉晴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在夸自己,愣了愣神却是笑着看他,“倒是你,懂得这么多东西,还敢一个人东南西北的乱跑,比我厉害多了。”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当然要比你厉害了。”对于她的夸奖,他倒是向来不自谦,半句客气都没有,脸上一副理该如此的样子,看的木婉晴心中只想笑,忍不住多嘴反驳了一句,“我还比你高呢。” 任双听了这话,脸皮涨得通红,就在木婉晴自觉失语,以为他会发怒的时候,没想到他只是找了根木棍,黑着脸在那里拨了半天的火,才赌气的说道,“我会长高的。” “噗,”木婉晴这回却是真的不小心笑出声了,见他怒着瞪眼过来,赶紧捂住嘴补救的说,“有志不在年高,男人不能以身高论英雄的嘛。” “我说了我会长高,我就是会长高的。”他握着拳很是愤怒的加重强调了一句,然后看着木婉晴把脸埋在膝盖里,耸肩的笑个不停时,最终只能郁闷的戳了几下火堆,然后气呼呼的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了!” “是,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长高。”木婉晴对着他的后背大喊道,见着任双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于是更加开怀了笑了起来。 她这几日的笑容,比她上辈子一世加起来还要多。 d*^_^*w (..)^_^ 第十章 抱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经过最初几天的辛苦,等着木婉晴习惯了骑马之后,日子逐渐变得好过了起来。 任双很细心,每次出发前都会预计到各种情况,带足该带的东西,所以就跟着他们计划中的一样,不过十天多的时间,他们就穿过了第一个州,完成了既定目标的一半。 “再走七八天,应该就能到雍州了,不过赶到你说的地方,可能还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任双牵着马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木婉晴说道,“如果你不是很急的话,咱们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整,找家店睡一晚上,明天再出发。” 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他们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像是在这种地方,不用任双张口,木婉晴都会自觉地拉着他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好,那我们明天走。”木婉晴听到他这安排立马张口同意了。 这些天都是为了赶路抄小路,人烟稀少,不一定能找到借宿的人家,吃饭是干粮,睡觉是野地里,更别说什么洗澡了。两人都是爱洁的人,忍到这里,都已经几乎到极限了。 眼下任双的建议里包含着软绵满的床铺和热乎乎的洗澡水,木婉晴听着不由得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跟着找到了一家虽然很小但还整齐的客栈,要了一间普通房,然后俩人抱着换洗衣服,按照老板娘的指点去了城里的澡堂好好的洗了一个澡。 木婉晴擦完头发,抱着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任双已经在外面的长凳上坐着了,连忙一路小跑的跑到他跟前,有些抱歉的说,“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出来。”任双看了一眼木婉晴被热水熏得红彤彤的脸,把目光移向了另外一边,拎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要不要吃了饭再回去?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不错的小馆子,比客栈里的种类多,应该也味道好些。” “你决定。”木婉晴这些天见识到任双的能力,在这些问题上并不多纠缠。 “那咱们就在外面吃吧。”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浑身热乎乎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任双眯着眼睛找了找方向,然后又对着她伸出了手,“走吧。” “嗯。”木婉晴很自觉的把手放了上去,两个人慢慢悠悠的一边晃着一边找地方吃饭。 两辈子加起来,木婉晴也鲜少有这种悠闲逛街的经历,所以走在路上就忍不住东张西望的多贪看了几眼。任双想着反正今天接下里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的,便随着她的步子极慢的往前走,自己观察着沿路的店铺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寻找一家可靠的小餐馆。最后等木婉晴看够的时候,他也找到了吃饭的地方,两人坐到门口的一张桌子,任双很是迅速的点了几个小菜,两人便坐在那里坐着等上菜。 “虽然这地方有冷风,不过这个时候能找到一张桌子也很运气了,咱们将就下,大不了多喝点热茶。”任双坐在她对面,一边给她斟着茶一边絮絮叨叨。 “有屋顶有墙壁,比起前几日,我觉得已经像是到了天堂。”木婉晴笑着说道,目光却在看着门边一行人的时候有些移不开眼。 “你可真容易满足。”任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给人一副很臭屁的样子,不过这几天下来木婉晴已经适应了他这万年不变的表情,学会剔除这些表面的东西去听他正在的表达,所以仍然笑着回答,“知足常乐,难道不好吗?” “你,”任双张口大概还准备再教训些什么,木婉晴忽然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有些紧张的低呼了一句,“抱琴!” “什么?”他愣了下,然后像是不知所措的挑了挑眉,放下杯子看她,“你在喊什么。” “我是说,我是说,”木婉晴收回目光,对上任双的眼睛,脸上出现了彷徨不安却又充满渴求的表情,“我,我见到一个非常非常想救的人,我想救她。”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任双是不知道抱琴的,自然不明白抱琴对她来说的意义,当然也就不会明白这个时候她的激动是因为什么。 他不会答应的。木婉晴想到这些,心猛地一沉,脸上出现了哀戚的神情。 任双帮她本来就是出于义举,她已经是累赘了,何况再带上一个。 任双看了看她,抿着嘴沉默的抽出手来,就在木婉晴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话,“不要总盯着那里看,低头。” *** 越是想要的东西,越是不能露出渴望的表情。 这是任双的话,所以木婉晴低下了头,食不知味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门外的那一堆孩子。 抱琴比她印象中的还要瘦小许多。 木婉晴记得,抱琴是她回到木家之后母亲挑来的丫鬟。那次府里头进人,母亲本来是不准备要的,但是大夫人开口了,于是她也只能选上一个。 那些丫鬟们已经十五六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按照府里头的规矩,选到了少爷那边的,多半以后会做通房丫头,选到了小姐那边的,多半会做陪房丫头,待遇都不会很差,不过做姨娘总比嫁出去好过些。毕竟小姐嫁了哪家公子还是未知,夫妻不睦,这丫头便是出气筒,夫妻和睦,这丫头便是眼中钉,所以大多数都不愿意被姑娘们挑中,一个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搔首弄足。玉钏不爱那些妖妖娆娆的,怕教坏了女儿,便挑中了站在最后面的抱琴。 抱琴初到她身边时,很少说话,只闷头做事,后来跟着木婉晴久了,这才交心,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处处维护的很。木婉晴性子懦弱,常受人欺负,抱琴便变得泼辣果敢,带着小丫头们在后院打了不少架,闹到最后人都叫她疯婆子。 玉钏虽然平和,但是却也是懂得道理的,知道抱琴这么做都是为了木婉晴,所以对她也愈发尊重。木婉晴出嫁时,玉钏本来打算让抱琴嫁了人再随着木婉晴一起过去,毕竟在这府里头,抱琴嫁人她还能做得了主,嫁过去可就不知道了。可是抱琴拒绝了玉钏的好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玉钏才知道她心底里藏着的秘密。 抱琴害怕男人。 那些事情,抱琴自然不会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讲,她怕玉钏真的把她许配给了哪个小厮,于是便主动找玉钏坦白,告诉玉钏她压根就不想嫁人,她从心底里在排斥男人,因为当年她险些受过强暴。 那是抱琴还没有被卖到府里头来的事情了。她本来是家里穷的活不下去,被父母卖给人贩子的。人贩子瞧着她模样伶俐,知道能卖个好价钱,便不愿意随便脱手,带着她一路北上,打算到京师碰碰运气。有一日在寄居的旅店里,那店老板喜欢女童的,便趁夜晚无人时想要猥亵她。虽然最后被抱琴拿金簪刺伤了腿没有成功,但是给抱琴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让她以后不愿意跟男人有太多的接触。 因着这个,玉钏便越发放心抱琴,知道她随着木婉晴出嫁之后是不会乱了姑爷的心的。而抱琴随着木婉晴嫁到了靖王府,也一直清心寡欲,不曾跟男子有过接触,甚至都很少跟徐梓卿打照面。 抱琴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直到后面因为徐梓卿想要强暴她,她毁了自己的脸,木婉晴震怒,她才说出这个秘密来。 不过现在,木婉晴动了动手,看了看坐在门外的抱琴,忽然想起一个疑问来。 徐梓卿,真的会是强暴女人的那种人吗? 徐梓卿贵为靖王,位高权重,相貌英俊,京城里追着倒贴的那种女人就不说了,就算家里头别人送来的侍妾歌女也不计其数,他有必要去强迫一个明显讨厌他,并且相貌也不算倾国倾城的丫鬟? 何况,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当然,也可以理解他是故意为了让她难受才那么做的,他那个时候也是经常对木婉晴说,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但是真的非要用这种方式不可?如果只是为了折磨她,他大可将抱琴送人,或者随便找个下人来做这件事也可以,为什么非要身体力行? 强上一个相貌一般而且是自己讨厌的女人的婢女,这个事情对高傲的他来说本来也是一种痛苦吧,他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木婉晴夹着筷子的手放在了半空中,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这个疑问真的成立的话,那么上辈子她坚持的很多事情,她认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朝着另外一个方面不可抑制的倾斜! 想到那个可能,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任双望着她,将一碟菜往她面前推了推,低声问道,“你要救的那个人,出事了吗?” d*^_^*w (..)^_^ 第十一章 伺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不,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木婉晴虚弱的挤出了个笑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去想那些做什么。 不管对也好,错也好,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已经变成了无法纠正的事实。 当局者迷,可是等你跳出五行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时,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三界中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跟徐梓卿扯上关系,所以那一切就忘记吧,反正她也好抱琴也好,都不会再有那样悲惨的命运了。 人牙子当然不可能是太善心的,就算不太虐待那些孩子,也不会太照顾他们,就像现在带着五六个孩子的那个中年妇女,每个孩子一个热面汤,配上可以磕得掉牙的饼,就是一餐了。 木婉晴觑到抱琴正一边慢慢的掰碎馍泡在水里头吃,一边跟着旁边的孩子说话,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盼,完全没有后来自己熟悉的那种神经质的警戒,便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应该没有发生。 一个人的经历,完全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抱琴的心理创伤从来没有好过,即便是在阳光之下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开怀笑过。她始终是孤单寂寞的,游移在正常的世界之外。保护自己曾经是抱琴觉得她存在的意义,但是自己死后,抱琴会落得怎么个下场?木婉晴真是不敢想象。 我太冲动了,我把好多事情都搞砸了。木婉晴想起接过那包药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后悔,所以能在这里遇到抱琴,她一定要救走她,不让她再遭受那种对于女孩子来说最可怕的遭遇。 哪怕失掉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仆,她也愿意。 那是她欠她的。 “她们要走了。”看到最后一个女孩子吃完了东西,人牙子向老板还了碗,正在结账,木婉晴立马叫起了任双。 “知道了。”任双不动声色的放下碗,从荷包里拿出事先数好的钱放在桌上,跟着木婉晴一起走出了门。 “你真的想要她。”任双跟着木婉晴远远的缀在那群人后面,他装作逛街的样子,低声跟她交换着意见,“若是带上一个人,可能会很不方便。” “人又不是为了方便才活着。”木婉晴紧紧的盯着前面,不假思索的说着,“总有一些事情是麻烦到就算是你会后悔也要坚持做下去的。” “嗯,”任双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之后,才对她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 “不行。”转过街角,看着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的木婉晴,任双摊开了空空如也的手让她看个清楚,“她们不肯卖。” 木婉晴咬咬嘴唇,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如果不信的话,你,”任双看着木婉晴的样子,皱了皱眉,还要再说话,却看到她轻轻的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说,“不,我不是不信,我只是有点想不到该怎么办了。” “既然委托你,那就代表我信任你。”木婉晴随口说道,思绪却仍然围绕在抱琴身上。 买下抱琴的人牙子是有牙行正规手续的,所以他们买卖人口会谨慎的多,一般都要写清楚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任双刚才试了试用随便捏造的身份去买到抱琴,但人牙子不肯卖。 他们现在是逃跑的黑户,木婉晴不可能泄露身份,所以她是没办法用正规渠道买到抱琴的。 木婉清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办法,最后确定她唯一的可选只有一种,把抱琴偷出来。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物品,所以偷她出来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劝服她乖乖跟着自己走而不是惊叫引来其它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木婉晴皱着眉头,木家肯定早就派人在四处找她了,当初是因为任双烧了木家的几个杂物院子,造成有宵小大批入内才给了她趁机溜走的机会,但是随着时间的拖延这个所能起到的效果越发的小,她必须得更加谨慎才是。 “我想我们可能要搬下客栈了,你住在原来那里,我在这里找个机会。”木婉晴想了想对任双说道,任双已经在人牙子面前露过面了,显然不合适再出现,这件事她还得借助自己的力量。 木婉晴算了算计划,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抱琴被强暴的那天,在那人还没有实施暴行之前把抱琴捞出来。幸好抱琴当时对这事的记忆太深刻了,时间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木婉晴很容易就算出就在三天后。 可是如果要在这里呆上三天的话,她看了看任双,犹豫的张口说道,“我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你如果有事的话,不如自己先走吧。我,这一路来已经很感谢你了,我现在会骑马了,也认得路,我可以自己去冀州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任双对她的提议看上去相当恼怒,仿佛被冒犯了一样,转身率先一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木婉晴在后面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样为他着想他也发怒,真是难伺候。 不过抱琴的问题更迫在眉睫,所以木婉清很快的就将心思移开了。 ** “这个是你的吗?” “啊,怎么在这里。太感谢你了,这个对我很重要,是我娘给我的。” “看起来很贵啊,要收好哦。” “嗯,谢谢,我不会再丢了。我叫木婉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我娘都叫我二丫,我还有个姐姐,叫大丫……” “……” 跟二丫,也就是以后的抱琴在小院里偶然的相遇,然后展开一段谈话,就像是茫茫旅途中常遇到的小孩子那样,热情而天真,然后再告辞。 等到抱琴走了,木婉晴站在廊下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计划就是在这两天之内跟抱琴打好关系,到时候“碰巧”救她顺便拐走她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引起反弹。 还有两天。 看看忽然放晴的天气,木婉晴希望一切都顺利。 ** 这天晚上,木婉晴收拾利索之后,将头发简单的梳成了辫子扎在脑后,便蹑手蹑脚的往人牙子的房间走去。她记得当初抱琴说过,她是有事情晚上趁着没人去找人牙子的,却没想到要找的人不在,只有莫名出现的店主。她本来想离开,却没料到被那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床上。所以说事发地点就在人牙子住的客房内,木婉晴趁着这会儿人牙子还在下面吃饭,决定先去那房间里潜伏着。 “你怎么在这里。”木婉晴刚一出门就被外面的黑影吓住了,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到暗处,这才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站在她门外的是任双,这家伙前几天跟她闹翻之后,将东西都甩给她便离开了,木婉晴本来以为他回家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你要到哪里去?”任双盯着她的脸,满脸不悦的看着她。 “不用你管。”木婉晴一来不好解释,二来也恼他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举动,于是拿手去推他,“你赶快走,要是让人看见露馅儿了可就糟了。” “我是来帮忙的。”任双看上去更不高兴了,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拉了下来,然后硬握在手里,“你要是不让我帮忙,我就下去告诉正在喝酒的那个人牙子,你打算偷她的人。” “你,”木婉晴看着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是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不顺遂你的意,你就非得捣乱不可。” “是。”他又快又急的回道,比她还斩钉截铁。 “你,”木婉晴看着一副死不悔改样子的人,怒气冲冲的转过了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你要来就跟上,别让旁人看见你了。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会告诉你。” “我,”任双在后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抬了抬,又无力的放下,最后只能小声嘀咕着,“我是真的想来帮忙的。” ** “这里。”任双看着木婉晴进了房间之后,蹑手蹑脚的东张西望,猜她可能是想找地方躲,便掀开了角落里的大箱子向她示意,“可以藏到这里。” 木婉晴看了看那箱子,大概有两尺多高,外表破破烂烂,明显是这屋子本来就有的东西。箱子里放了一堆的杂物,箱子盖半掩的堆在角落里,非常不引人注目,应该不会被人打开。 它里面够大,可以藏得下两个小孩,又正对着门口,也方便观察,的确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木婉晴抿了抿嘴,不说话的跨了进去,任双见她这样,只当她已经默许了原谅自己,便也跟着蹲到了另外一边,然后将箱子盖翻了盖过来,再用一支烂椅子腿撑住了箱盖,只留着以条缝观察外面。 箱子虽然不小,但是里头的空间也有限,两个人蜷缩在那里不免有些碰触。木婉晴打定了主意不理这个任性的家伙,于是只沉着脸安静的盯着外头,可任双却没什么老实,趁着两人离得近,摸摸索索摸摸索索,却是将手伸过来强行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木婉晴转过脸去瞪着他,以目示意他赶快放手,可是任双却不大愿意,只紧紧的拽着她,待她要挣扎时忽然把她一按,然后低声说道,“别闹了,有人进来了! d*^_^*w (..)^_^ 第十二章 救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这混蛋还真会挑时间!木婉晴在心里头骂着,但是也只能安静下来,从缝隙中往外看。 可是这一看,她差点都蹦跶了起来。 买卖抱琴她们的人牙子是个中年妇女,大约三十多岁,略微有些姿色,瞧着人也挺老实的,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一面。 只见着那女人领着一个男人进门之后,刚一关了门,身后的男人便涎笑将她压到了门上,然后两人抱在一起像是连体婴一样的亲了起来。 这,这也太……木婉晴惊愕的睁大了眼,然后感觉到任双捂住了她的嘴。 外面的激情戏还在持续上演着,只见着那女人被压在了门板上,头仰了起来,舌头滋滋的跟着男人舔着,而长腿则是急不可耐的抬了起来,夹着男人的腰磨蹭着。 “这样就受不住了?”那男人调笑着,一双大手顺着那女人的衣领往下一扯,便扯到了大半个衣衫,露出白花花的嫩肉来。 “哎呀,讨厌。”女人轻哼了一声,眉眼却春意撩人,男人嘿嘿的笑着,索性直接抱了她走到了屋中间的圆桌上,正对着木婉晴他们那个箱子,然后将女人双腿分开,自己身子挤了站了进去,双手箍着女人的腰,低头隔着肚兜胡乱的亲了起来。 “嗯,啊,不,不要,那里,就是那,你,你个死人,你,再用力,嗯~”女人的腿缠着男人的腰,像蛇一样的扭着,哼唧呻的声音犹如发春的猫一样,浪的快要把屋顶都掀开了。 这,这真是太过了。木婉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人偷情,只觉得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似乎都要从喉咙眼儿跳出来了。 她也是结了一次婚的人了,但可惜的是对于床底之欢所知甚少。她跟徐梓卿并不常同房,或者说甚至很少同房,唯一的包括洞房花烛夜的几次,她因为怕不能讨他欢心,往往都是又惊又惧的躺在那里,僵硬的如同一具尸体一样,连他的手放到她身上都下意识的颤抖,这般几次之后,他自然也不会再来了。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档子事上如此享受,当下都吓呆了。 黑暗中,木婉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在微弱的光线中任双那张担心的脸。 他把她的手抓了过去,摊开她的手掌,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她的手上写了两个字,“别怕”。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堪。木婉晴在心底头想着,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怕,别看。”他望了她一眼,又担心的写道。 嗯,木婉晴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视线从外面移了开来,脸还是烧的厉害,但心跳却渐渐平复了。 与她外表的羞怯不一样,木婉晴其实对于很多事,并不像是旁人以为的那样羞怯,心里头对床笫之欢并不是很羞耻,她当年的恐惧多半是源自于徐梓卿。 因为太爱,所以怕被看轻。 有人告诉她,夫妻之间得发乎情止乎礼,你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那妖妖娆娆的小妾戏子歌女,所以你得矜贵着身份,若是被人一碰就酥软了身子,婉转嘤咛,那丈夫便是会看轻你。你身份本就不如他,若是举止再放诞,那在他的心目中你就是个低贱的女人。若是他觉得你低贱,那他便不会再爱你。 因为这个魔咒,夫妻那么多年,每当只有两人单独相处时,她总会紧张的不知所措,而当徐梓卿靠近时,她便紧绷的像是快要断掉的弓弦,而他也就渐渐的不再靠近。 犹豫了很久,木婉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在黑暗中摸上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在他手上写着“不怕。” 真实的表达你自己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不然将自己装在套子里太久的话,你自己有时候都忘了你自己是个活人。 这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收获。 木婉晴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习惯表达出来,但是她会从现在就去练习。 黑暗中,任双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里出现了笑容,握了一下她的手作为回应。 ** 那两个人妖精打架了许久,终于休战在床上休息,说些调笑的话,木婉晴也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箱子里放松下来。 那个男人就是客栈老板,现在木婉晴才明白为什么抱琴会在这里遇到那个猥琐男人了。 一晚上两场,这男人体力也真好。 事毕两人在床上缠绵,客栈老板搂着牙婆调笑着说,“你那里倒是有个丫头倒是相貌长得不错。” “怎么,又嘴馋了?”牙婆甜腻的呻吟了一声,目光看上去略有些不悦。 “不过个把丫头,拿给我消遣番又有怎么样?不过是举手之劳。”客栈老板埋在牙婆的身上,一边揉搓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淫邪。 “才不要,那,那可是要卖钱的。”牙婆听起来不怎么愿意。 “我这么卖力服侍你一趟,就让我乐呵乐呵,难道不行吗?这么多次,我可都没收过你的房费。”客栈老板继续央求着。 “好啦好啦,真受不了你,我等会儿让她来送水就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弄坏了,这可是要卖的。”牙婆最后还是妥协,然后出了这个主意。 “行了行了,这个我还不知道嘛。你就放心吧。”客栈老板拍了拍牙婆的屁股,然后心满意足的两人又滚做一团。 木婉晴在箱子里听着这话,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凉,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子的一生,竟然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而被毁掉。 黑暗中,又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不气。”这次是她主动写给他,前一世她们一直不知道这事情后面有牙婆的默许,抱琴还一直感激说牙婆对她很好,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了她,所以后来牙婆落魄去府上求助时,抱琴还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做盘缠。哼,这一世这个女人是别想这么好命了。 现在想起来,那牙婆最后赶来,从那男人手中“救”下抱琴,无非一是怕货品损坏,二则主要是为了救她姘头一命吧,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一个快被逼疯的女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是她来迟了,抱琴的簪子恐怕不会划伤那人的大腿而是划伤那人的喉咙吧。 木婉晴跟任双两人等了许久,那两人终于厮缠完毕,牙婆理了发鬓妖妖娆娆的离去,而客栈老板却还躺在床上,显然等着待会儿的开胃小菜自动“送上门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木婉晴都快要等睡着了,却感觉到有人轻轻推了她一把,他打消睡意一睁眼,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抱琴已经端着个托盘站在了屋里头。 “娥娘呢,她说让我给她端碗汤过来,怎么不见,”抱琴怯怯的说,显然很是畏惧眼前这个没有穿衣服的大汉。 “她不在,我在,不是一样的?”客栈老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抓住抱琴的手笑嘻嘻的说,“来,好孩子过来陪大叔耍耍,明天我给你买花戴。” “你,你放开。”抱琴挣扎着想要挣脱那大汉的控制,但那大汉见状却笑得更加淫邪,抓着他细细的腰就往床铺上按,“这儿可就只有我们两个,左右房间都没人,你嗓子喊破了也没用的。” “救命,救命!”抱琴的两只小腿在男人的身下拼命的挣扎着,男人按住她,俯身在她的身上乱拱着,木婉晴见状对任双试了试眼色,就是现在。 两人掀开了箱子就往床上扑去,任双两手箍住了那大汉的脖子,但是却没有把他制服,那大汉猛然受了袭击,抬起头跟任双打了个照面却是愣在了原处,任双正紧张的想要再出招,却发现怒目圆瞪的男人忽然软了下去,歪歪的倒在了一边。 “我会点医术。”木婉晴将银针插回簪子里,再将簪子别回头上,很是淡定的说,“又恰好认得几个穴位,所以就让他在这里睡一会儿了。” “你,你们,”抱琴抓着衣襟蜷缩在床脚,满脸是泪的看着木婉晴她们。木婉晴见状,很是温柔的对着她伸出手,“二丫,是我,别怕。” “婉晴。”二丫认出了木婉晴,一头扑在她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没有时间浪费了,为了避免等会儿有人来,咱们最好现在就走。”任双一边吭哧吭哧的将那个男人挪到了床上,给他盖上一床被子,伪装成睡着的样子,一边对着哭成一团的两个人说道。 “嗯,好。”木婉晴点了点头,轻轻的拍着抱琴的背安慰了几句,然后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对着那个男人暴露的下体皱了皱眉,然后又拿出银针在他的下腹戳了戳。 “你在做什么?”任双有些好奇。 “让他以后不能再害人喽。”木婉晴难得调皮的眨了眨眼,然后走过去抱着抱琴安慰道,“好了,好二丫,不哭了,咱们给他一点教训,让他这辈子再也别想用到那脏玩意儿了。” “嗯。”抱琴恨恨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听木婉晴的话随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这真是,任双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男人,背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女人神马的真是太可怕了啊…… d*^_^*w (..)^_^ 第十三章 到达雍州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带着抱琴回到了自己房间,拿了一件稍大的衣服给她换了,然后问她打算怎么办。抱琴惊魂未定,自然不愿意再留在有那个男人的地方,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木婉晴又将先前牙婆跟客栈老板的对话说给了她,抱琴听完连牙婆也恨了上来,自然要木婉晴带着她一起走。 任双偷跑着来,已经安妥了他那边的事情,于是三人偷偷溜出了客栈,到了任双事先藏马的地方,趁夜乘马离开了。 木婉晴开始还一直担心抱琴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是一路上观察,发现也许这次因为事情发生的很短,而且又有人救助的原因,抱琴除了最初受到惊吓外并没有什么其它反应。他们在下个地方的时候买了一匹毛驴给抱琴起,然后三个人便一路急急的往冀州赶。 ”姑娘,你帮我起个名字好不好?“有一次半路休息的时候,两人在火边烤食物时,抱琴忽然害羞的提出要木婉晴帮她起个名字,”我看得出你不是普通人,以后我要在你身边当丫鬟,老叫二丫二丫的听着多土啊。“ ”既然如此,那不如叫抱琴可好?“木婉晴本来是打算等到了木家,按照上回那样的让府里头统一命名,却不想抱琴在这个时候自己提出来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推脱,只把她以前的名字还给她。 ”抱琴,“二丫自己念了几遍,然后有些迷惑的说,”听起来可真奇怪,不像人家,都莺莺柳柳的。“ ”卿欲醉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任双蹲在他们对面,貌似很无意的念出这首诗。 木婉晴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往常别人猜着抱琴的名字,都以为是从姐姐们司棋、书墨、知画,这几个丫头那里延伸来的,很少有人知道是从这句诗中来的。 ”是这样。“木婉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抱琴说,”我是从这首诗里给你取的,若是你不喜欢的话,那咱们重新换一个。“ 抱琴自己默念了几句,却笑容满面的摇头,”不要了,就叫这个吧。莺莺柳柳的名字好俗气,我就喜欢姑娘给我的这个。“ ”你喜欢就好。“木婉晴见她开心,也跟着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去汲水。 ”以管窥人,可见全斑,你这性子也太过随遇而安了。“只剩这他们两个人,任双在那边照料着火堆,难得的张口评价道,”若是喜欢,怎么能让人走呢。“ ”那若换你怎么办?“木婉晴一边转着鸡肉,一边笑着问他。 ”要不然与君同眠,要不然,“他想了想说道,”扣住他的琴,让他明朝不管有意无意都得来。“ ”太霸道了。“木婉晴摇摇头,想到自己的前世,不由得哑然失笑,“不是每样东西强求都会有结果的,强拧的瓜不甜,有的时候与其偏执一端,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可若是不强求,说不定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任双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拿着火棍子拨着火堆,言语听起来颇为沮丧。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木婉晴觉得他这话里头似乎有话,愣了下问道。 “不,”任双被他这一问,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没,我才没有想要的。” 木婉晴本来是随便问问的,可他这样子,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忍不住笑着说道,“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有很想要的东西,那就千万不能摆出想要的样子。 “你,”任双气鼓鼓的看着木婉晴,只是那样子却没什么杀伤力。 木婉晴本来是有些沉闷的性子,跟着他一起倒是活泼了不少,见着他鼓着双颊跟小豚鼠似的,当下举起了手指头摇了摇,说道,“不许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任双被她这么一说,偏头过去有些悻悻的说道,但是人却没有走开。 木婉晴这些日子也熟悉了他的脾气,知道他做起事来一板一眼,滴水不漏,但是脾气却跟小孩子似的,最是争强好胜,只要捏准了他的脾气,便极容易捋毛。所以也就偷笑着不说话了。 ** 有了抱琴在一旁,三人的行踪倒是更快了些。抱琴做惯了粗活,况且也能吃苦,一路上没有给他们添过麻烦,所以三人倒是在预期的时间赶到了雍州。 “你还记得你娘住在哪里吗?”任双站在城门口问道。雍州是大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三人站在街头,木婉晴极少来这种地方,一时都看的有些头晕,更别说抱琴了。 “我,我不知道。”木婉晴摇了摇头,然后有些赧然的说道,“我只是听说过,具体位置还不得知,恐怕得打听打听。” “哦,好。”任双点了点头,领着她们在路边小心翼翼的走着,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那你打算以后跟你娘住在哪里?” “我想在城里头买座房子,不必多大,只要够我跟娘住就好了。”木婉清对此早有计划,大隐隐于市,乡下人口少有变迁,去了陌生人总要被侧目,但大城市早早晚晚进出人口极多,左邻右舍也少有关注旁边,最适合隐匿。 再说母亲已有身孕,那肯定不能跑远,况且州府的大夫总比乡下的好,稳婆也是经验丰富,只要有钱能买到一切,适合将来待产和坐月子。 “如果那样,倒是需要在此地入籍了。”任双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还要入籍?”木婉晴一脸的茫然,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 “如果不是此地人士,又没有路引为凭,哪个敢把房子卖给你?再说了,就是房屋过契,也是要去官府备案的。”任双耐心的解释道,倒是没有不耐烦。 木婉晴往日出游,都是前呼后拥,哪里劳得她费这种心思,所以对此真是全然无知。听着任双这么说,才知道自己这条寻亲之路比想象中的要艰难多了。 “无妨,这地头上总有些人是专门帮黑户办理这些的,我到时候找找,帮你们母女办上一份就好。”任双见着木婉晴为难,于是格外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一副万事有我的样子。 “你会的事情真多。”木婉晴一路上已经被他训练的会随时随地的夸奖他了,所以这会儿立马配合的说道,不过她瞅着任双的目光,却不知不觉多了疑惑。 任双会的懂得东西,真的是有点太超过了。 “我在家里猪嫌狗不爱的,若自己没几分本事,怎么活得下来。这地面上的地头蛇,京师的跟雍州的也差不多,找找便是,你且安心吧。”任双貌似看出了木婉晴眼中的怀疑,垂下头有些忧伤的说。 “好。”木婉晴被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主动伸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讨好的说道,“幸好一路上有你,要不然我绝对走不到这里来的。” “能帮上你一些忙,总是好的。”任双动了动嘴角,看上去心情仿佛好了一些。 “我们以前认识么?”木婉晴有些迷惑的问道,这个人总给他一副很熟悉的感觉,要不然她也不会下意识的信任他。 “怎么可能,”任双听着她这话,仿佛受惊了般,干笑了数声说道,“我要是见过你,你怎么会不认得我。” 这个好像也有道理。木婉晴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 任双办事一向稳妥,木婉晴跟着抱琴俩个人在客栈住了一天,他出去卖了马,回来时竟然就带了几分入籍凭证。 “公子在哪里办的,这东西看上去跟真的一样。”抱琴好奇的拿着契书在阳光下照着,看到纸上的暗色花纹,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把东西收起来,免得丢了。”任双在别人面前,一向是冷冰冰的,就算是抱琴也不例外,没什么表情的吩咐完之后,转向木婉晴点了点头,“你娘的下落,我可能打听出来了,他们说城郊东南二十里处有一处庄子,城郊北面十里处也有一座庄子,都是木家的别院,只是不知道你娘被关在哪一座?” “哪里有河流?”木婉晴想了下问道,她记得母亲说过那个时候,常常被冬天逼着下河浣衣,所以那别庄应该在城边。 “城北有一条河经过,但就是不知晓过不过你们那别庄。”任双是个有准备的人,显然把这个已经打听好了。 “那就去那里试试运气。”木婉晴点点头,但是想了下却又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间。” “你不想赶快见到你娘?”任双挺奇怪她的态度,以为照着木婉晴这一路上的表现,她应该这会儿就恨不得飞奔去庄子上了。 “想,但是欲速则不达。”木婉晴摊开手苦笑的看着任双,“你忘了我都是逃出来的,这样贸贸然的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但见不着我娘,自己也折了进去。” “我们得进庄子,不过,不能用现在这个样子进去。”木婉晴想了想,眼睛一亮,“我倒有个法子,不过,你大约不用跟我们一起搀和了。” d*^_^*w (..)^_^ 第十四章 巴结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任双听了她说这不用搀和,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你这是哪里的话。”木婉晴见着他这样子,知道他这人容易想歪,哑然失笑,只能把打算告诉他,“我是打算跟这抱琴扮作丫鬟混进别庄,你一个男的,跟我们闹腾做什么。况且,你不是也该要回家去了么?” “你要扮作丫鬟?”任双听着这话一惊,然后下意识的反驳,“这怎么使得?” “这当然使得,又没有人天生是做主子的,我娘本身就是贱婢,其实在那些人眼里头,我也不过是丫头养的。”木婉晴自嘲的笑笑,却见到任双板着脸,格外严肃的说,“不许你这么自轻自贱的。” “不过是玩笑话,我家里头的那些,你还没听过呢。”木婉晴见着任双板脸,不由得玩笑心大起,伸手过去捏了下他鼓鼓的腮帮子,“你不知道,看着她们一边瞧不起我,一边又要巴结我,那脸色才叫精彩。” 她上辈子就是在意那些身份贵贱之话,才把自己束缚的不得动弹,等到死了一回才明白,别人的眼光不过都是过眼烟云,伤不了她的,倒是自己的自卑才会害死人。 任双显然不喜欢有人这般亲近,但是见着木婉晴笑得开怀,也就不挣扎,任着他捏着自己的脸,有些含糊的说道,“不喜欢她们,便不理她们便是了。” “做人哪里来的那么恣意,有着父母兄弟,焉能不受制肘。”木婉晴松了手,看着被自己捏的有点红,有些心虚的替他揉了揉,然后说正事,“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却是不会被白白欺负了。我父亲不在,她们想要置我跟母亲死地,我名正言顺的上门要人,肯定会被拘禁,所以我跟抱琴伪装进去,借机把我娘偷出来。” “这太危险了,若你被认出来,”任双还是不赞同她这种冒险的办法,连连摇头,“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法子。” “这别庄的人都没去过京城,没见过我的人,我伪装起来不难。况且这里离陈州路途遥远,谁会信我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跑来?而且胆子大到如此地步?”木婉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驳你,只是有一点,我要与你们一同去。”任怨知道木婉晴外柔内刚,既然定了主意,便不容改,当下也就坚持到。 “你这大少爷的,能做得了杂役的小厮?”木婉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取笑道。 “你能做的丫鬟,我便能做得了小厮。”任双哼了一声,“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反正我那家,还不还都无所谓。” “你,”木婉晴见着他犯倔,有些无奈。 “没有了我,你们怎么偷人?偷人了如何弄出来?”任怨有些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两个小丫头,能做得了什么!” “行,我就知道你最厉害,可以了吧。”木婉晴没好气的答应道,然后揉了揉脑袋,“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只是你若受不了,便想个借口脱身便是,不要顾及我们。” “你放心,我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让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呢。”任双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说道。 ** 木婉晴既然想出这个法子,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她知道当初木家的人为了逼迫母亲,将着母亲身边的人都调走了,随便从市场了买了些丫头充数,她现在想要当的,就是那些随便买的丫头。 木婉晴跟抱琴换了打扮,装作贫弱的乡下姐妹,送了一副钗环给牙婆子当贿赂,求给她们姐妹俩找个好人家。恰逢木家有人来买丫头,于是便顺理成章的进了木家。 “姑娘,咱们,”抱琴随着木婉晴进了木家门,瞧着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顿时有些怯场,在庭院中等着嬷嬷来时,小声的拉了拉木婉晴叫道。 “别怕,你只把这当成你家的茅屋便好,举止越无状,咱们这差事便越稳当。”木婉晴小声的说道,颇为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四周。 这一批买的丫头有十多个,除了贴身伺候人的丫头之外,剩下的却是做杂活的,如何要被派到母亲那边去,还是个问题。 木家人成心为难母亲,要找的丫鬟肯定是越没规矩越好,所以看着那一帮鹌鹑一样的小丫头,木婉晴干脆拉着抱琴的手在院子里四处走动,要抱琴为她摘院子里的花。 要算起来,她也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后来父亲回来,怕母亲触景生情,便将此处卖了,她从未踏足这片土地。 平心而论,这地方其实不错,这也成为后来木家狡辩并没有亏待母亲的证据,父亲当时愤怒至极却找不到借口,只能用权势压他们了。 “我瞧着这朵开得艳,你戴上去不错。”木婉晴将着手中的花插在抱琴头上,笑嘻嘻的说道。 “姑娘,这是什么花,我怎么瞧着跟我在外面的不同?”抱琴到底是孩子,被着木婉晴这么一逗,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是海棠,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种,但胜在花早花艳。”木婉晴笑了笑,然后给抱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叫我妹妹,别叫姑娘。” “是。”抱琴这才想起来,害羞的一笑,甜甜的叫了声,“妹妹。” “你们两个这是作甚!”正在抱琴跟木婉晴笑闹时,台阶上传来了冷冷的一声应和,抱琴吓得手一抖,木婉晴却是淡淡一笑,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抱琴走到了台阶下乖乖站好,对着那个老太婆行礼道,“妈妈恕罪,我们姐妹俩都是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什么规矩,还请妈妈多加指点。” 她这样大胆,倒是得了侧目,那个老婆婆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回去站好。” “是。”木婉晴吐了吐舌头,拉着抱琴站好。 那老婆子看了看园中的丫鬟,心里头也是着急。上面说要给着五夫人换个“得力”的丫头,但是又不能太过蠢笨以至于不能用,掩不了人耳目。但漂亮又没有经过调教的丫头,哪里那么好找。 于是跳脱的木婉晴,便落入了眼中。 乡下来的,没有规矩,看上去还胆大,只是如何安排,却也是要试一试。 木婉晴跟着抱琴在台阶下被训了话之后,便被带到了一间屋子,见着别的女孩子都领了差事,唯有她们俩还空着,抱琴有些沉不住气,木婉晴脸上却是笑的越发笃定。 瞧着这样子,便是她们俩无疑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前瞧着她们的老太婆来了,进了屋子也不说话,只是眼皮子一扫,木婉晴立刻知机的拉着抱琴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求妈妈栽培。” “你倒是个聪明的,”那老妈妈一愣,坐在暖榻上点了点头,“你们说你们是乡下的。” “是,奴婢跟姐姐都是乡下的,因为吃不饱饭,所以被爹娘卖给了人牙子,”木婉晴脆生生的说道,“人牙子妈妈见我俩乖巧,便指点我等,若是要想在这里混得好,还得妈妈抬抬手了。” “怪不得。”那老太婆点点头,倒也明白木婉晴巴结她的由来了。只是她心中还有疑心,“你这样灵巧的女儿,你父母竟然舍得买?” “乡下人,吃不饱饭,有什么办法。”木婉晴露出哀愁之色。 “可我瞧你细皮嫩肉的,若是农家,”老太婆显然对此有疑惑,欲言又止。 木婉晴心中早就对策,当下垂目道,“因为小女长相不凡,父母便存着将我娇养起来,将来攀一门富贵亲戚的打算,从小就不让我干活。只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哪知道攀高枝这种事情,不是仅凭着容貌便可达成的。” 那老太婆听着木婉晴这话,倒对她刮目相看,“你倒是个明白人。” “是。”木婉晴甜甜一笑,“小女知道凭小女的蒲柳之姿,若是被父母卖出,多半成为玩物,所以才恳求人牙子妈妈将我卖入大户人家,这样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长得漂亮的穷人家女儿,不是入青楼做歌姬玩物,便是入大户人家,成为少爷们的通房丫头。相比较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悲剧,显然在大宅院里母凭子贵更有前途来。木婉晴知道,对于现在的木家人来说,一个有野心的丫头,显然更加好控制。 果然,那老太婆听到木婉晴这番话,目光中露出了赞许之色,“你要是有这份上进心,那老身倒或许可以替你指点条明路。” “我姐妹二人,针凿厨工皆不精,但有一点好,便是听话。妈妈若提拔我二人,我二若我将来有飞黄腾达之日,一定不会忘记妈妈的大恩大德。”木婉晴干脆的磕了个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障碍。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交给你一个活,要是你做好了,我便跟着二夫人向你表功,提拔你去京城伺候少爷们。我木家四世三公,若你聪明,将来混个姨娘不难。”那老太婆倨傲的说道,木婉晴见状,脸上露出渴切之色,一副贪婪的小人面孔。 d*^_^*w (..)^_^ 第十五章 不能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进来吧,就是这里了。若你们俩服侍夫人服侍的好,那将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领路的婆子将着她们领到了正房,特意提高了嗓门,眼带笑意的说。 这个服侍,自然是别具用意。 “奴婢晓得。”木婉晴低眉顺目的下拜,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 奇怪,这人都已经挑衅到了门口,母亲为何还不出来?若是母亲不出来也就罢了,那母亲身边的几个丫头…… 真是树倒猢狲散,当真一个陪着她共患难的都没有了? 木婉晴正想着,听到屋里头出现了咳嗽的声音,然后随着咳嗽声的接近,只见这一个穿着旧单衣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顿时屏住了呼吸。 是母亲。 几月不见,不论是与记忆中苍老却仍然雍容的母亲,还是与儿时那个仍然神采飞扬的母亲相比,眼前这个都太过陌生。 往日里总是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母亲,此时却头发散乱,面带倦容,眼睛浮肿着走了出来,冷淡的说道,“吴妈妈,今日又有何事?” 唯一没变的,也就是她身上处变不惊的气质了。 “哎哟,五夫人,你瞧我这不是给你送丫鬟来了么。”吴妈妈怪笑了两声,连礼也不行,懒懒的打了打手,“你那几个贱婢不懂事被二夫人发落了,咱们二夫人可不是刻薄的人,你瞧,这不立马给你补上了。” “呵,这么说来,我倒还得感谢二嫂子的善心了。”玉钏冷笑了一声,眼睛从抱琴脸上扫过,讽刺的说道,“随便买的丫头就能到主子跟前用,咱们府里头几时这么没规矩了,二嫂子真是会调教人,把你调教的这么懂规矩。” 可是她话刚说完,目光落到木婉晴脸上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木婉晴怕露馅儿,忙对母亲眨了眨眼,然后却是拉着抱琴一屈膝,笑着回道,“辣椒虽小可劲儿大,我们姐妹俩虽然刚入府,但能不能用,夫人不试试恐怕也是不好下论断吧。二夫人的慈心明眼人都知道,只怕有些存心找碴儿的人,受不起这份抬举呢。” “还没进门,到学会顶嘴了,这样的丫头我用不起,你带回去吧。”玉钏回过神来,脸上却是出现了怒容,丢下这句话之后,却是重重一摔门的转身进去了。 “吴妈妈,你看这,”木婉晴待着母亲走了后,装出一脸紧张的问吴妈妈。 “我做了这么多年管事,也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吴妈妈口上训斥着,脸上却带着笑,冲着里头努了努嘴,示意木婉晴进去,低声说道,“这府里头,还容不得她个贱婢出身的女人抖威风呢。” “是。”木婉晴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然后对着吴妈妈表忠心,“妈妈且放心了,不过一个病婆子,我有的事法子,不缺吃短穿的拾掇她。” “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心肠倒是挺硬的。”吴妈点点头,然后吩咐她们等下去那里领东西,然后却是离开了。 ** 木婉晴待着吴妈妈走了后,让抱琴守着门,自己却是急不可耐的奔了进去,看着一脸恍惚的坐在床上的玉钏,忍不住过去一把抱着母亲哭了起来,“娘~” “晴儿,真的是你。”玉传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女儿,眼泪不住的落下。她生怕说话被人听去了,压着嗓子的摸着木婉晴,“傻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我想娘了。”木婉晴抱着母亲瘦弱的肩膀,只觉得两辈子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她们把我关在那里,想要弄死我,我想法子逃了出来,隐姓埋名的到雍州,就想接你一起走。” “我苦命的儿啊,”玉钏抱着女儿,哭的脸上满是泪痕,她眼中的木婉晴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子,光想象女儿这一路上的险恶,就足以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抱着她不肯撒手,只心酸的说,“若是你爹还在这里,哪里用你受这番苦楚。” 听到母亲提起父亲,木婉晴才想起这件事来,忙擦了眼泪说道,“娘,你别伤心,父亲没死,将来一定会回来的。” 玉钏毕竟是大人,听到的消息多些,于是便也更了解木万霖的险境,知道丈夫这次是九死一生,怕是真的没了。见着木婉晴言之凿凿,她只当她是孩子气,也没反驳,只是点点头,“嗯,你爹肯定会回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说到这里,却是放开了木婉晴,自己爬到床铺内侧,在里头抠了半天,才在稻草从下的黄泥床榻上抠出一只金镯子来,塞到木婉晴手里,“晴儿啊,你来看一眼娘,娘就知足了。只是这里危险的很,你留不得。这镯子里面是空的,有昔年你父亲存在大通钱庄的一千两黄金,你拿着它傍身,选一处安全的地方躲下来,自己好好生活。” 母亲藏有私房,木婉晴倒是不意外。父亲挣下的家业在他走后五年被木家的人挥霍都没有挥霍空,实力可见一般。木婉晴震惊的是母亲话里头想要留下的意思,当下愣了片刻,却是抓住玉钏的手,“母亲,你不跟我走。” “傻孩子,母亲,母亲走不了啊。”玉钏苦笑了一下,将手放在了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肚子的。 看着母亲这个动作,木婉晴一个激灵,“母亲有小弟弟了?” 这时间,差不多也是玉钏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了。 “弟弟妹妹还不知道,可是,你有伴了倒是真的。”玉钏笑了笑,眉间满是愁绪,“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先前我跟你爹用尽了法子,都没办法怀上,可谁想到这危险的当头,他怎么就来了呢。” “那就算是为了未出世的小宝宝,母亲也要跑啊。”木婉晴着急的说道,都快冒汗了,“大伯母二伯母他们肯定不会容我这个弟弟出世的。” “你一向呆呆的,没想到家里出了事,倒是聪明了起来。”玉钏没想到木婉晴会想通这关节,愣了一下,却是摸着女儿的脸慈祥的笑了。 “娘,”木婉晴有些焦急的催促。 “唉,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你跟以前一样不懂事。”玉钏低喃了一声,拍了拍木婉晴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低声说道,“是啊,你那几个伯母,是不允许我这个孩子出世的。若我生的是女孩儿也就罢了,若是儿子,凭着你父亲先前立下的功劳,就算木家不愿意把家产还给咱们,圣上也会替咱们做主,要木家归还家产的。” “她们眼下敢如此欺凌咱们母女,不就是仗着你爹无后么,所以要知道咱们有翻盘的可能,想想她们对咱们做的亏心事,哪里能荣得了这个孩子。”玉钏抱着肚子,愁容满面的说道。 “那你更要跟我想办逃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啊。”木婉晴不解的低吼着,不明白母亲明明懂得留下来的危险,为何执意不走。 “傻孩子,”玉钏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木婉晴,“要是娘真的跑了,将来这孩子出世,他们不承认了怎么办?” “这,这怎么可能!”木婉晴听到这话一愣,下意识的反驳道。 “你还是个孩子,原本这些话我也不应该同你讲,只是娘也说不清还能留在你身边多久,所以这些事不得不给你点明白了。”玉钏叹了声气,摸了摸木婉晴的头讲到,“你伯母他们一直在逼我改嫁,无非就是想把我赶出家门,然后独吞了咱们家的家产。我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没有跟旁人来往的可能,若是将来能生下个男婴,谁也不能否认这孩子的血统。可若是我走了,以他们的恶毒,不定会编排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只怕没有人会承认这孩子是你爹的。” “我名节受损了倒无所谓,可是连累你爹跟你就不好了。”玉钏摸了摸木婉晴的发,“你爹一辈子够苦了,不管生死我都不能让人笑话他,是个连女人都不愿意为他守节的女人。至于你,女孩子大了要嫁人的,若娘名声不好,会连累你嫁个好人家,那将来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娘,”木婉晴听着这话,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扑在玉钏的怀中不愿意起来。 她原本也埋怨过母亲笨,竟然连逃走都不会,可是如今却也才明白,母亲之所以这么受苦,有一半都是为了她着想。 眼下这状况,不知不觉就走成了死局。若是走的话,将来一盆盆污水会往着她们娘俩身上泼,木家人绝对会无耻的摇身一变,从加害者变成了主持正义者。可若是不走,母亲跟弟弟的性命难保,不免又要走回上辈子的老路。 “你看,我故意把衣服穿得宽松些,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出我怀孕了。幸好你弟弟也很乖,没有闹什么反应,我琢磨着等到六七个月的时候才告诉他们,到时候胎儿都成心了,他们总不会丧尽天良到那个时候还想打胎吧。”玉钏摸着肚子,满脸笑容的说道,然后催促木婉晴,“所以晴儿你赶快跑,有多远跑多远,你安全了,娘也就放心了。” d*^_^*w (..)^_^ 第十六章 打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娘,可你想过没,他们这么严加逼迫,万一要害死弟弟怎么办?”木婉晴觉得母亲还是太天真了。 “她们不至于这么狠吧,”玉钏抱着肚子,脸上有着惊讶之色,“我好歹也是朝廷封的诰命,若是等孩子长大了,她们敢逼我打胎,那是一尸两命啊!” “你看看她们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顾忌的?”木婉晴坐在那里指了指被搬空的屋子,她们倒也没有让玉钏住到什么破地方,可是这正房里除了一张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玉钏的床被换成黄泥底子稻草垫子,连棉被里头的棉絮都换成了芦苇絮子,摆明要用这种环境逼走她。 “这,”玉钏愣在了原地。 按照道理,她这种有册封在的人,虽然品级不高,可也不至于被人欺凌至此。但凡她有个稍微得力的父兄,也不至于落魄至此。但谁叫她身份低微,被欺负死了也没有人为她出头呢。 “若你跟弟弟出了事,她们顶多报个难产,不就能了解了官司?这里里外外都是她们的人,二伯母向来会做人,有谁能找到她的不是?到最后,只怕连我都要养在她膝下,等年纪到了便胡乱的许给个小门小户,到时候,”木婉晴握着母亲的手惨惨一笑,不再说话。 那个结局,便是玉钏再笨也能想到了。 “晴儿,”玉钏捏着女儿的手,相顾无语,眼中满是怆然。 “母亲倒也别怕,咱们逃出去便是,所谓的名分,等到爹爹回来,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咱们现在就是哪怕蜷着缩着,也得保全性命,免得爹爹回来,咱们都不在了,那该多伤心。”木婉晴拍着母亲的肩膀,心里头想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木婉晴跟玉钏说完话,又领了抱琴来见母亲,“她是我在路上救下的小姐姐,以后有我们俩在跟前,母亲总算是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了。” “琴儿,多亏你这一路上照顾我女儿了。”玉钏见着抱琴姿色平平,但是长相憨厚,心里头便欢喜几分,觉得木婉晴能一路上走来肯定是她的功劳,便从头上拔下了个簪子给她,“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赏你,别嫌弃。” “夫人,这,这怎么使得。”玉钏见着那金簪跟着上面镶嵌的拇指大的珍珠,吓得都有些结巴了。她是苦出身,长这么大连银簪子都没怎么见过,哪里用过这种东西,当下摇头不敢拿。 木婉晴本来觉得母亲现在手头紧,倒也不用这般大手笔,只是见着抱琴一副紧张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拍着抱琴的肩膀吩咐道,“抱琴,你收下来吧。” “啊,”抱琴转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木婉晴。 “娘,你给了抱琴,怎么能不给我?”木婉晴笑嘻嘻的将着手往前头一伸,直接就讨起东西来。 “晴儿,你这是做什么?”玉钏一愣,她倒不心疼那些东西,只是木婉晴从来都没有问她伸过手,这会儿却是反常极了。 “娘,你也不想想,我们俩现在可是嚣张跋扈的乡下姑娘,若是不从你这里刮地三尺,怎么显得出我们的本事。”木婉晴笑着点明,“若是平时,自然是藏着掖着的好,可如今却是越招摇越方便。” “你啊,”玉钏听了她这话,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额头,却是露出了笑意。 “来吧,你们挑挑,有什么喜欢的拿出去便是。她们为了表示不短我东西,将着房契地契都搜刮了去,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倒还留着。”玉钏从着床底下拉出一个首饰匣子来,外面落满了灰尘,里面一打开却是珠光宝气。 木婉晴说要招摇,却也没有做的太过,只选了一小只红色宝石的攒花累丝簪带上,给这抱琴选了别了那只金簪,然后带着她出门去拿饭了。 木婉晴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便随手抓住了个小丫头问了路,然后直奔厨房。老远还没走到,便闻到一股鱼肉香气,抱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妹妹,好香啊。” “可不是,仔细算下,我们好久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木婉晴闭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这一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最好也不过是在路边野店吃上几个小菜,还要考虑银子,却是许久都没有开过荤了。 “喂,你们哪里来的。”木婉晴领着抱琴到了门口,还没进去就被人挡着了,一个穿着赭色比甲的夫人站在门口笼着手,冷冰冰的看着她们。 “我跟妹妹是今儿新进来的,眼下在五夫人的院子里做事。”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木婉晴拉着抱琴行了个礼,脸上笑得十分可爱,“眼下这到饭点儿了,过来问姑姑拿饭。” “原来是五夫人院里的。”那个冷脸婆娘愣了下,目光中出现了鄙夷的神色,硬邦邦的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别乱跑”,然后扭身就到了厨房里头。 木婉晴跟着抱琴在门口一边嗅着饭菜的香气,一边吞着口水等待,过了大半晌才见那女人姗姗来迟,手上还挎着个食盒,见到她们抬了抬眼皮,“这是你们的饭菜,拿走吧。” 竟然这么顺利?木婉晴以为多半要被刁难呢,谁想到一点波折都没有的拿到了,当下目光在那食盒上扫了扫,走过去一提,脸上不免微微有些变色。 太少了。 木婉晴拎着食盒走到台阶下,打开一看却不免变了脸色,只见那里面放着一盘芹菜肉丝,不过肉丝已经被人挑干净了,只剩下几根芹菜。韭菜炒蛋里没有蛋,清蒸鱼只剩下个鱼头,排骨炖藕里面连个完整的藕都没有,只剩下几颗被人咬了一半的藕节巴。至于饭,只有小半碗半黄不黑的糙米饭。 这么短的时间,能凑齐这一盒子剩菜剩饭,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想到母亲这么多天来都是一直吃这个的,木婉晴不由得怒从心起,不过脸上却还挂着笑,将着东西放回盒里,然后盖上盖子,拎了食盒走回原处,“姑姑怕是弄错了吧。“” “别人的饭菜或许会弄错,但五夫人的,真是让人想错也错不了呢。”那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敢不赶快拎着你们的饭菜走开,我们这里还忙的要死呢。” 木婉晴听着这话,也不跟她分辨,脸上带着笑,直接就把食盒扔到了那女人身上。她个子小,不过齐那女人的胸,所以食盒主要砸到了她的小腿,连带着噼里啪啦,那些个碟子被撞饭,剩菜的汤汁从着木盒里头渗出来,直接泼了她一裙子的。 “那里来的小娼妇,也太没规矩了!”那女人没提放木婉晴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竟然敢发作,愣神的片刻刚好被木婉晴砸到了腿,当下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下,疼的眼睛眉毛皱到一块儿,张口就乱七八糟的骂了起来。 要论骂人,木婉晴比不过她,但木婉晴向来不在那虚架子上花费功夫,当下却是直接上前踩住她的手,直接啪啪的就给了她两嘴巴。 “妹妹!”抱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木婉晴打人,自然也不会愣在旁边,当下却是赶忙跑过来,见着那女人想要起身,却是在着她的膝盖弯狠狠的踩了两脚,然后一揪她的头发,啪啪啪的顺着木婉晴刚才扇过的地方打了起来。 木婉晴是娇小姐,没拿过比茶碗更重的东西,所以力气有限。可换了抱琴,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劈柴挑水都是一把好手,手劲儿大的厉害,几巴掌下去,那女人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哎哟,我的琴娘啊,来人啊,救命啊,要死人了啊!”那女人被木婉晴跟着抱琴揪在那里打的换不了手,当下不再骂了,反而尖叫着喊起救命来。 她们在这门口一闹腾,厨房里面的人立马都出来了。这会儿正事饭点儿,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见着她们在门口打架,一时摸不着头脑,倒也没有人上来相帮,倒是有人眼尖的去喊了管事的。 就在木婉晴琢磨着管事的怎么还不来,她打人打的都手酸了的时候,终于有个穿着体面的老妇人走了过来,见着这一地狼藉,皱了皱眉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木婉晴一直在留神门口,见着她来了,忙拉了拉抱琴在旁边站着行了个礼,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 “樊妈妈,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那妇人见着厨房的管事妈妈来了,顿时跟见了救星似的,踉跄着跑了过去,一把抱着她的腿哭了起来。木婉晴瞧着她满脸泪痕血痕的样子,哭起来灰尘血渍都沾到了樊妈妈裙子上,樊妈妈嫌弃的很,却又碍于有这么多人在场,只能按耐着性子忍着她,便不由得乐了。 这女人看起来是个极没眼色的,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d*^_^*w (..)^_^ 第十七章 忍不下去也得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该做自己的事去!”樊妈妈到底威严些,见着四处都挤满了人,当下冷着脸一喝,看热闹的仆妇们醒悟过来,便三三两两的走开了。 “晴儿见过妈妈,我与姐姐是今天刚来的,”木婉晴见着四周无人,便走上去轻轻巧巧的自报家门,“是吴妈妈挑选的我俩去五夫人那里服侍。” 樊妈妈听到木婉晴特别咬字提醒了吴妈妈三个字之后,变了变脸色,却也有发作。 “樊妈妈,我,”那夫人抱着她的大腿还想哭诉,便见着樊妈妈黑着脸道,“还嫌丢的人不够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两个孩子计较。” “可是我,”那妇人还想要争辩说木婉晴两个人打人的时候丝毫不像孩子,可是被一瞪眼,只能乖乖的松了手,坐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你们两个也真厉害,哪怕是吴妈妈的人,也没见得第一天当差就把我这厨房弄的鸡飞狗跳。”樊妈妈走到木婉晴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圈,然后笑着说道,倒是看不出喜怒。 “吴妈妈诺了我等,说尽心服侍便能吃香的喝辣的,可我跟姐姐忙活的半天,别说吃香的了,就是吃口饱饭也没有。我跟这位姑姑说,如今五夫人那里不向以往,是多了两张嘴的,叫这位姑姑抬抬手多给点饭菜,没想到有人却故意刁难。”木婉晴抬头跟樊妈妈对视着,却是笑的天真可爱,“我们俩都是乡下长大的,可不是那好性儿任人捏揉的面团。往日在家里头争食的时候便也晓得,这吃饭可是看谁拳头硬就能吃到多的,这会儿不知不觉,不就使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樊妈妈听到木婉晴这话,陡然变色喝道,“这是木府,四世三公的世家,哪里容得你这样没规没距的野丫头放肆。既然你进了府,便该将着你先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举止都给我通通收起来。” 抱琴听着樊妈妈大喝,吓得打了个哆嗦,木婉晴却是不动声色,拽着她噗通一下跪下,脸上却犹自带着不服气,“我识字少,不懂得这个公那个公的,可也知道既然要人干活就得给人吃饱饭。妈妈看我等不顺眼,打发了去便是,我自找其它能吃饭的地方。” “还是个傻大胆,”樊妈妈听着她这话,倒是被逗笑了,当下抬了抬手,“起来吧,跟你这憨货计较,倒显得我也笨了起来。” “谢谢妈妈。”木婉晴见着她不怒了,便拉着抱琴起来,然后仰头天真的问道,“那我们的饭菜?” “你要吃什么,自己进去拿便是,厨房里什么都有,只要你不过分,便没人说你。”樊妈妈淡淡的说道,木婉晴听到这话,欢天喜地的行了礼。 “樊妈妈,那我呢?”坐在地上的妇人听着木婉晴被训斥了一圈,却什么罚也没落下,见着木婉晴都要走了,忙擦了把脸急切的说道。 “举止无状,差点都乱了各处分饭,你还有脸说。”樊妈妈黑着脸训斥道,“自己回去收拾干净再来当值,若下次还是这么不着调,那直接就去倒泔水桶,不准在前面出现了。” “我,”那妇人本来还想为自己自辩,但见樊妈妈脸色着实难看的可以,不敢在说话,只能怏怏的低头说了声,“是。” ** “妹妹,她们怎么就这么让咱们拿东西了呢?”抱琴提着食盒跟木婉晴往回走,瞧着四处没人了,这才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 木婉晴打人的时候,她可是吓坏了,都做好被扔出去的心理准备了,谁想到最后却什么事都没发生,还因祸得福。有了樊妈妈的那句话,她们再去厨房的时候,那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看中什么菜拿什么菜,厨娘都当时没看到。 “她们啊,是唯恐咱们不够凶,治不了五夫人。如果表现的越蛮不讲理,她们便越满意,反正咱们又不在她们眼前当差,她们不过牺牲点本来就该付出的东西,结果却换回了她们想要的结果,能不乐意么。”木婉晴撇撇嘴,给抱琴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咱们干吗不多拿点东西?”抱琴拎着食盒,有些遗憾的说。她本来想着五夫人怀孕了,身子弱得很,得好好补补,所以见着好东西都想拿走,没想到却被木婉晴制住,最后却只拿了够她们两个人吃的分量,另外一盒,却仍然是剩饭。 “拿多了会招人心疑,咱们两个小孩子,能吃多少?如果多了的话,那饭菜都到哪儿去了?”木婉晴摇了摇头,提点抱琴道,“别看她们好像不在意咱们拿了什么东西,其实眼睛都在瞄着,心里头可有数呢。在那个范围内,没有人会说咱们什么,可若是超了,不定会出什么事。” “啊,”抱琴张了张嘴,她没经历过宅门里的事情,却是不懂得这些看似平凡的事儿里都暗藏着玄机。 “她们由着咱们胡闹,无非是觉得咱们回去会找我娘的碴,让她不得安生。这是一切的根本,别的事情放肆些都好,但若是咱们在言语行动中流露出一丁点儿对于我娘的同情或者是尊重,那便没这么好过了。”木婉晴特别强调道,然后叮嘱抱琴,“所以你记牢了,要是在外面有人骂我娘的话,你千万不要不服气,甚至她们说什么你便说什么,还要比她们骂的更凶,更狠。” 抱琴听着木婉晴这么说,抿了抿嘴,眼里头却是有些酸,“初见你的时候,我还羡慕你,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便觉得你是世界上顶顶幸福的人了,可谁知道妹妹跟母亲在家竟然一向过的是这种日子,真是让人觉得还不如就生在贫贱之家呢。至少父慈母孝,省了这么多弯弯道道。” “这世上,有时候是求贫贱不得呢。”木婉晴听着抱琴这么说,不由得叹了声气,“我爹是家族中的庶子,从小就是看着白眼儿长大的,那受得苦比我们现在还多得多。这种家里头,佣人们都是逢高踩低的,你若是不得上面重视,哪怕就是没有人找你茬,也有些阿谀的人故意作弄你好讨主子欢心,这样一来,简直比最低级的佣人还不如。爹爹那时候便想脱离了这个华而不实的壳子,可你知道么,他们根本不肯。” “为什么?”抱琴有些不解的问,“他们不是不喜欢你爹?” “因为木家是大户人家,丢不起那个人。他们怕人说他们连个庶子都容不下,哪怕他们心里头是真的容不下这个庶子的。我爹争取了好几年,最后只能认了,知道一辈子摆脱不了那个壳,只能发愤图强,让着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不敢不拿正眼看他。”想到父亲当年跟母亲开玩笑说的那些旧事,木婉晴吸了吸鼻子,那时她不懂事,还觉得父亲无趣的很,那么多年的旧事也拿出来说,可直到如今,她才明白那些笑谈里有多少心酸。 “抱琴,你看着园子美么?”木婉晴强颜欢笑的问道。 “美。”抱琴点点头,却不明白她问这做什么。 “可这都是我父亲修的。每年修缮旧屋,他要给府中三千两,然后所有人仆役的月俸,五千两,孝敬父母,两千两,这还不算公中短缺了来问他要的钱。”木婉晴淡淡一笑,“可你看看我们母女俩过的是什么日子?连吃个饭,都要如此费尽周折。” “这些人太不要脸了。”抱琴听着这话,忍不住怒睁圆了眼睛。 “是啊,可惜宗族却是摆脱不了的枷锁,我跟母亲不但得忍下来,而且将来父亲回来了,就算是他发怒要跟着宗族断绝关系,我跟母亲,也得劝着他忍下去。”说道这些,木婉晴就觉得憋屈。 “为什么?”抱琴觉得不懂这些,明明大家都不喜欢彼此,却强忍着捏在一起。 “因为对父亲的前途有障碍。”木婉晴想到将来会发生的那一切,心中不由得一沉,“本朝最注重德行,我娘并非良家,我爹冒着填下大不讳娶了她,官声已经受损,好多儒生都说他是小人。若是再跟家族闹崩,不免又有人说他不孝,不仁,不慈。这样一来,就算是再大的功劳,皇帝却也无法对他封赏了。 木婉晴说的这些,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上辈子木万霖历经千辛万苦,说服西域数十国联合举兵攻打匈奴,让匈奴后方大乱阵脚,使得朝廷西征的军队免于了覆灭之险,立下足以封侯拜相的功劳。可谁知道等他回家,却发现家产被夺,儿子丧命,妻女奄奄一息。 这种气让木万霖怎么忍得下来。他一怒之下跟木家断绝了关系,从此不再供给木家银钱,这样一来虽然让着木家元气大伤,迅速的衰败了下来,可他自己遭受的损失更大。他是本朝第一个跟本家分家的士大夫,言官的弹劾像雪片一样飞到御前,各个都指责他德行有亏,最后在皇帝的力保下虽然没有被治罪,但是封赏却是没了,而且终其一生也只能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打转,无法晋升为宰相。 木婉晴咬咬牙,这次,为了不能让父亲的苦白吃,她非但不能跟木家闹翻,反而还得劝父亲忍着他们…… 真是一想起来就觉得憋屈啊。 d*^_^*w (..)^_^ 第十八章 哑巴丫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晴儿,你多吃点。” “不了,娘,我跟抱琴在外面吃了,这会儿不饿。” 尽管木婉晴按照多的拿,可两个孩子的食量毕竟有限,她也不好太引人注目,于是回到住处之后,她打了个挑,将着好的东西都给母亲吃了,谎称自己跟抱琴已经在厨房里吃了些东西。 玉钏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因为营养跟不上,整个人瘦的跟芦柴棒一样,看的木婉晴心疼极了。不过好在她的胃口还不错,没有害喜的症状,见什么都吃,食量大了一倍,倒让木婉晴放下了心。 只要能吃,好好补补,将来母亲跟弟弟都不至于太受罪。 等母亲吃完,看着她睡下了,木婉晴才跟着抱琴拿着藏下的剩菜剩饭,自己躲到小厨房去吃。 “连累你跟我受苦了。”木婉晴将着难得挑出的一块排骨给抱琴,有些内疚的说。 “这已经比我以前的日子好多了,你不知道,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也就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抱琴颇为乐天的将着那块肉给了木婉晴,自己抱着白菜帮子大嚼特嚼,“你这么瘦,才应该多吃点。若是你倒下了,我跟五夫人在这里可就抓瞎了。” “谢谢。”看着抱琴专门作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安慰自己,木婉晴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努力的吃着饭,想办法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吃完了饭,木婉晴让抱琴去还碗筷,自己却是收拾了下找吴妈妈。 “我瞧着那个吴妈妈看人可渗的慌,你去找她做什么。”抱琴听说木婉晴要去找吴妈妈,有些害怕。 “当然去汇报进展了。我们是托了她的福才进来的,形式顺利也只因为打了她的名头,不跟着她贴紧些怎么行。”木婉晴摇着头笑了笑,“你送完东西就回来守着,我去去就来。” ** 木婉晴到了吴妈妈住的地方,她也才刚吃完饭,正在花园里闲逛消食呢,见着木婉晴来请安,便让着她跟自己一起在花园里转悠。 木家的这处别庄,除了关着玉钏之外倒也没有其它正经的主子,难怪她们这些人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虽则一个管事的妈妈,派头却比得上府中的老夫人了。 不过木婉晴虽然心里头不屑,脸上却未显露半分,反而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吴妈妈身后一言不发。吴妈妈她逛了半天,等觉得差不多了,才搭了手被虚扶着回房,喝完丫鬟们送的漱口茶之后,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木婉晴,“你倒是机灵,知道主动上我这里来请安。” “奴婢是妈妈提拔的,当然要时刻记得来聆听妈妈的教诲了。”木婉晴知机的站了起来,适时的接过她手中的茶盏。 作为一个不被婆婆喜欢的儿媳妇,木婉晴被刁难了十几年,端茶送水这种事情在婆婆面前早就做的比她贴身丫鬟还熟练,如今不过是换了个人手而已。 吴妈妈早就听着外面传了木婉晴嚣张的消息,她也觉得这小丫头有些放诞,有心想要敲打敲打她,却没想到木婉晴还没等她传唤自己就来了,这顿时让她觉得颇有面子。 一个丫鬟没规矩不算什么毛病,只要她懂得在自己面前守规矩便是的了。 更何况,在别人面前嚣张跋扈,但是在你面前却低眉顺目,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本来就能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吴妈妈伺候主子们,低声下气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身份地位,最享受的不过是人家在自己面前做低伏小,所以木婉晴的态度极其让她满意。 吴妈妈不咸不淡的训了木婉晴两句,说是以后在外面行事不要那么蛮横,然后就将着话题转到了玉钏身上,问着木婉晴五夫人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哪些举动等等。 “她自是不愿意要奴婢们服侍,只是这怎么可能由得了她,我跟着姐姐只装作听不到,自己给自己收拾了一间住的屋子,她自己赌气在她卧室里不出来了。后来等吃饭的时候,我跟姐姐问她要赏钱,不给东西便不去拿饭,而且也不准她出去,将她逼得无奈了,最后只能给我跟姐姐一人一个簪子。我们得了东西,去厨房胡乱的拿了些剩菜给她,她这会儿还在生气呢。” “你这小滑头,倒是会逼人,比着前面我派去的几个可有用多了。”吴妈妈听着木婉晴的话,果然大乐,笑着表扬了她。 “这簪子,”木婉晴将着东西取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吴妈妈,“本不该是我这种小丫头带的,还是孝敬给您吧。” 吴妈妈眼馋的看着那红宝石发簪,犹豫再三之后却是摆了摆手,“罢了,你拿着吧,就当是二夫人赏你的,只要你以后尽力办事,少不了你好处的。” “是。”木婉晴听着这话,在心里头不屑的想,连打赏人也舍不得拿东西,二伯母跟她手下的人可都真小气。 “随便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折腾的她不得安生便是。只是有一点,”吴妈妈肯定了木婉晴的工作之后,吩咐她道,“千万不能让这人死了。” “是。”木婉晴应道,然后看她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别不服气,五夫人性子可真烈的很,先前逼急了便撞墙,有好几回都差点死了,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极时,可就真没指望了。”吴妈妈心有余悸的说道,木婉晴听着这个,却是吓得都有些呆了。 母亲竟然被他们逼得真的寻死过,这,这些人也太狠心了吧。 “那妈妈能告诉我,有什么是这位夫人在乎的么?”木婉晴垂下眉,淡淡的说道,一副心虚的样子,“我想拿着她念想的事情说事,她总该不会那么容易死了吧。” “要说她在乎的,莫过于她的女儿了。你只要说,若她死了,府中几位是不会留着她女儿的,这位夫人应该也就不敢死了。”吴妈妈冷笑着说道,“眼下我们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能任着她出差池。你再忍上两个月,到时候,哼哼……” “两个月?”木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她们似乎有针对母亲的阴谋,立马竖起了耳朵追问了一句,却见着吴妈妈自觉失言,面色一凛,却是冷冷的说,“你安心的当你的差便是,这些事是不该你管。” “是。”木婉晴见状,恐追问下去会惹她起疑,于是便默不作声,想着反正还有两个月,可以慢慢打听不迟。 木婉晴从吴妈妈这里告退离开,却是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一路上的大小丫鬟似乎都听过她跟人打架的“凶名”,纷纷对她退避三舍,木婉晴也不在意。她们不来理她,让她落个清静更好了。 反正又不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 眼下住在这里,想要调理好母亲的身子,却还是需要药材衣物棉被等等,她身上虽然还有些银两,母亲那里也有积蓄,可是银子在这深宅大院的却毫无用处。没处去买那些东西也就罢了,就是侥幸从外面买到,如何运进来也是个问题。 木婉晴想到出神,走到垂花拱门那里,却猛然感觉到身子被后面跑来的人一撞,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了。她扶着门站稳了身子,正想发作,却见到有个人扑了过来,一巴掌打在撞着她的那个人身上,然后慌不迟迭的道歉道,“晴儿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这个傻丫头总出错,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计较。” 拜着那架所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惹了。 木婉晴想着这些,不由得暗笑,上辈子她谦恭有礼,可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回倒好,她不按着规矩来,这些人倒都是对她客气了起来。 “无妨。”木婉晴扶起了那比自己还矮一头的丫鬟,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愣了片刻之后,却拼命的憋起笑来。 “我虽然不是个计较的人,但是她撞了我,至少也应该对我道声歉吧。可为什么我瞧着她从头到尾都没吱声,这是瞧不起我么。”木婉晴松了手,忽然改口说道。 “这,你有所不知,这丫头是个哑巴。我们当初是不愿意买她的,可架不住这孩子力气大,你瞧着她这么高的个头,竟然能举得起府里头的荷花缸,有她在这内宅里,咱们行事却是方便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还真是个好孩子呢。”木婉晴点了点头,笑嘻嘻的拍着哑巴丫鬟的头说道,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我不跟你计较便是。” “谢谢晴儿姑娘,谢谢晴儿姑娘。”管着哑巴丫鬟的管事见木婉晴没有死缠烂打的把事情闹大,顿时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的行过礼之后,才拽着那丫鬟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丫鬟?” “丫鬟!” “哈哈哈哈……” 等着四下里一个人的时候,木婉晴才捂着嘴终于笑了出声,等笑够了,这才直起身子,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字条。 这可是刚才那哑巴丫鬟撞自己时,特意塞到自己手中的。 d*^_^*w (..)^_^ 第十九章 装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子时,后花园沁芳门下。 木婉晴搓着手在墙根儿下走来走去,若不是年纪小了些,这情景还颇有些私会后花园的感觉呢。 等了没多久,听着头顶上有响动,便见着有人从墙那边爬了下来,一身的鹅黄衫子,水红滚边褙子,不是白天那个哑巴丫鬟是谁。 木婉晴一见着她就忍不住笑了,走了出去,笑着喊道,“双儿妹妹?还是要我喊你任大姑娘,哈哈哈哈……” “木婉晴!”任双转过头来,咬牙启齿的瞪着她,都快冒出火来,“你以为我是因为谁在弄成这个样子啊。” 木婉晴仗着身高,戳了戳他脑袋上的包包头,忍俊不禁的问道,“我当初都说了,你不要跟来,可谁叫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对了,你不是先就走了么,怎么走了一圈又绕到了木家的宅子里?” 那次就为着她不让跟,任双跟着她吵了一架,然后便不见了。木婉晴还以为他回家去了,没想到他却是混到了府里来做丫鬟。 “我没走,本来想着的是与你们一同来会令人起疑,所以才早先一步的进来,却没想到这家该死的不收小厮,说这里没有少爷住,只收丫鬟。我只能弄了这身,装哑巴混进来。”任怨满脸怨念的说,别提有多郁卒了。 “好了好了,咱们好歹又在一块儿了,不过你扮女孩子还真挺好看的。”木婉晴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反正都是只是**岁的孩子,个头不高,也没有发育,男孩儿女孩儿差别不大,况且任双又长得俊俏,这小模样还挺招人疼的。 “你最好把这个给我忘掉,”任双别扭的转过头去,哼哼的说道,可见气的不轻。 “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不过这怎么都是你的脸,你真舍得让我忘掉?”木婉晴笑嘻嘻的问道,任双不知道怎么回事,脸忽的就红了。 ** 任双来看木婉晴,自然不是空手。两人坐在墙根下吃包子,木婉晴一口气吃了两个,然后将剩下的包起来放在怀中,“剩下的拿回去给抱琴吃。” “你那个丫鬟蠢死了,”任双一脸嫌弃的说,“连给你找东西吃都不会。” 平心而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能做到抱琴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但是任双向来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的,况且他也的确十分能干,于是木婉晴只能顺着他的话头,“是,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这样能干,差不多就行了。” 她也已经习惯时刻捧着这个臭屁的小子了。 任双听着她这话,自然是满心得意,也就不去计较那些小事了,只问着木婉晴,“你说你娘怀孕了,那岂不是很快就有小弟弟了?” “是啊。”虽然早就知道,但到底跟亲眼看到的不一样。摸着母亲肚子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木婉晴也是急于跟着他分享这一切,便唠唠叨叨的将着见了母亲之后如何如何,任双也不嫌她啰嗦,竟然很仔细的听着。 “那照你说,你母亲现如今,却是住在这里很不方便了?”任双拧着眉头问道,看上去颇为忧心。 “是啊,住宿条件不好,营养又跟不上,我真担心。但是一来母亲不肯跟我走,二来却是想把人偷出去也难。这里一重门一重门的,白天层层有人把守,晚上全部锁住了,就凭着咱们三人,那是插翅也难飞的。”木婉晴说到这个就忧心。 “这个不急,总是有转机的,至少在你娘生产前得走,要不然这家人肯定容不下你娘跟孩子,而且你也会被发现。”任双咬着手指的想着,然后过了半天才继续说,“不过再瞒上两三个月,你有把握不?” “这个,倒是不难,只是缺些东西。”木婉晴想了想说道,她之前便想了些隐瞒的办法,但是都比较粗劣,如果有任双这个内应在的话,稍微调整下却是一直瞒到生产都不难了。 之所以生产瞒不住,是因为那个时候肯定需要稳婆,木婉晴却是没办法替代了。 “缺东西不要紧,你列个单子给我,我想办法给你弄来。”任双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那明晚上你来便是,我给你单子。”木婉晴点点头,想了想却有几样东西是要紧的,她正好也记得住,便将着药名报了出来,“你若是明天能拿这个来给我,便是最好。” “行。”任双默念了一遍,把东西记住,然后看着她,忽然又意识到,“吃的东西,你这里也是不够的吧?” “我跟抱琴倒好将就,只是母亲,”木婉晴觉得已经麻烦任双很多,不好再张口,便摇了摇头,“没所谓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你跟我之间还用客气什么,”任双哼了一声,满脸不悦的看着她,“反正你都麻烦我了那么多,再多上一两桩也无所谓了。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你且一并列出来吧,我尽量去做,若是做不到,我也不会为难我自己,你放心。” “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坏,明明是帮着人,却是偏偏说的让人想感激你都没办法感激的。”木婉晴忍不住笑着说道,却也没往心里去,“好,那我就一起写上吧,主要是娘需要一些安胎药,还有一些滋补的粥汤……你能带进来吗?” 那汤汤水水的不方便,纵然任双能飞檐走壁,似乎也是极其不易。 “你只管写,怎么拿来,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任双抱着臂,看着木婉晴仍然不十分信他,便骄傲的说,“你家这别庄里根本没几个能看得上眼的护卫,一到晚上对我来说就跟不设防的大门一样,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容易的很。” “希望吧。”木婉晴苦笑着说了说,只希望一切真有这么简单。 ** 那夜见了一面之后,两人白天再也没有撞到过,只是夜晚却经常在这墙根儿下接头。任双陆陆续续带来了不少东西,食物棉被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木婉晴需要的药材,他却是都找到了。 “母亲,你看看怎么样?”木婉晴将着最后一笔画完,满意的打量了打量,然后将着铜镜递给了玉钏。 玉钏捧过镜子,看着镜中脸色蜡黄,眼睛浮肿,脸色有青气的妇人,啧啧称奇了几句,有些无心的说道,“晴儿,几个月不见,你在哪里学到了这本事啊。” 木婉晴听着这话,心里头咯噔一声,却是有些心虚。 任双跟抱琴都是没见过她的,所以她会什么也不奇怪,但唯独母亲,在这个世界里,她与自己分别才不过几个月,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她却是最清楚的。 要是表现的太过超常,却是有些难以解释。 “这,是我之前从古书上看到的,那时候只觉得好玩,自己找着小丫头试了两回,也没当成事,却不想再这里竟然能派上这个用场。”木婉晴干笑着说道,胡乱的掩饰道。 这项本事,却是她上辈子被徐梓卿软禁时,深闺寂寞,自己无聊下跟着抱琴试验出来的。那个时候抱琴怕徐梓卿再对她伸魔掌,便竭力掩饰自己,但却又方便丑化的明显,于是就只能装病容了。 “哦。”玉钏应了一声,便也没说什么。木婉晴以前沉默寡言,总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里,具体做什么,她这个娘却也是不甚明白的。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看上去比我先前还要憔悴些,她们恐怕看不出来。”玉钏自己照着镜子看了看,险些也疑心自己绝症了。 “这只是开始,等过些日子,我再把你脸上的症状化重些,到时候说你得了什么急病传染病,吓得他们不敢再来,那便轻巧多了。”木婉晴收了东西,将着化妆工具藏在床底里,然后爬出来笑着跟母亲说道。 “这东西,会不会对你弟弟有影响?”玉钏站在那里晾着脸,有些担忧。她也知道,孕妇若是怀孕, “这些药草都是滋补的,没有大凶之物,母亲放心。”木婉晴早就注意过这个忌讳,所以并不怕。 “哦,好。”玉钏得了这个话,这才放下心来。吃完早饭按照木婉晴的要求在这院子里散步,却是有些感慨的看着她,“晴儿,才过了几个月,母亲却觉得你长大了好多。唉,这回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你眼里不过三个月,可是在女儿眼中,却是有数十年都没有见过母亲了。想起那些被软禁的日子,木婉晴神色一黯,低着头悄悄调整了心绪,再抬起脸来却仍然是笑容满面,“以前都是爹娘护着女儿,可如今爹爹不在,女儿肯定要赶快长大,护着母亲和弟弟,这样才能对得起爹爹嘛。” “你爹,”玉钏笑了笑,想起生死未卜的丈夫,却又有些心酸,喃喃自语道,“你爹,真的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的。”木婉晴斩钉截铁的说道,提及父亲,便不免想起自己家的家当来,“母亲,你果真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伯父他们了?” d*^_^*w (..)^_^ 第二十章 最赚钱的东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万霖十四岁行商,二十八岁才有了木碗晴这个女儿,如今三十七岁,经商二十余年,商号遍布全国各地,甚至有人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铺子,多少钱。.83kxs. 木碗晴自然是不信这种话的,父亲是个精细人,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不曾糊涂,只是她上辈子觉得沾钱俗气,从来没有过问过父亲的生意,连着那场大难父亲被抄家,都不知道家里头有多少钱啊。 “你向来不爱搭理生意,怎么现在忽然想起了这个?”玉钏觉得颇为意外,笑着问道。 “我只觉得,这些东西放在明面上,有些太过扎眼了。”木碗晴抿了抿嘴唇,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了这句话。 银子俗气是事实,可人人都爱银子,更是事实。 如果她父亲不是家财万贯,那么就算此事出事,也不会让她母女受累如此。 同时,若不是父亲的财产太过于惹人觊觎,也不会新帝登记后,处处算计,最终找了个结果将父亲抄家,把他的全部身家填充国库的窟窿了。 只不过,木碗晴皱着眉想到,她可不是上一世的傻姑娘,只为着这东西扎手,便拼命的将着东西扔开。她只是琢磨着,如今她们母女俩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将着父亲的产业化整为零,隐藏起来。 藏富这招父亲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当年的名声在那里,哭穷都没有人信,所以眼下若是办成,倒真个不用担心被人惦念了。 这年头,富是必须的,但是就不要摆在台面上敌国了。父亲已经入仕,那就好好的把着官场这门生意做好,若在沾染金银连累官声,那就划不来了。 “你,”玉钏听着她的回话,皱了皱眉,却明显是有些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起。 “母亲,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劝你把产业都给大伯他们,”木碗晴见着母亲这样子,忽然记起自己这个时间常做的举动,赶忙解释道,“我现在不比往日,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就算咱们把肉割给他们吃,他们也未必能惦记到咱们的好。我只是想说,若是有了弟弟,母亲得为弟弟留些东西才是,不能将着产业都予了那些白眼狼。” 她上辈子长的这个时间,正是自尊敏感的时候,分外在乎自己父母都不是什么正经出身这件事,偏偏家族里的那些姐妹又都爱拿这话来刺她,说五伯跟五伯母太过爱财,紧抠着家中财权不放,又说木万霖小气,生意也不知道照顾着族中子侄,都信任个外人。木碗晴听了这胡话,经常回家里哭,要父母把财权都交给家族里,不要再插手生意上的事。 现在想来,却是那些个人早有了谋财之心,故意在她这里用闲言碎语像母亲施压呢。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般毒,什么白眼狼,那些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这话要人听到,又说你没个尊卑体统了。”玉钏训斥了木碗晴两句,然后才说,“这个放心,别说是你弟弟了,就算是你的那份嫁妆,母亲也为你留着,将来短不了你的。” 玉钏因为出身卑贱,所以比所有的夫人都要在乎体统这种事情,从来不曾对着木家那堆恶形恶状的妯娌叔伯们口出半分恶言,连带木碗晴从小被她教养的也是半句脏话都没说出口过。 听着母亲这般,木碗晴在心里头吐了吐舌头,然后却是不信的问,“当真?” 她可记得上辈子,母亲却是交了不少东西出去的。 “瞧你这鬼灵精,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着想。”玉钏见着女儿不信,好笑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然后低声说道,“府里那几位,都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不若我常年跟在你爹身边,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事,她们眼里头无非就是田地,再多不过是京城那些个铺面,却不知道咱们生意里,最来钱的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木碗晴也是头一次听母亲说,瞪大了眼睛。 玉钏本来不打算让女儿沾及这些事情的,但是她又一思忖,只觉得自己不知道能活多久,生孩子向来是生死大关,当年生木碗晴时便是九死一生,这次环境比上次糟糕的多,她对女儿总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自己心里却是没底儿。她若死了,女儿诸事不晓,恐怕将来要吃亏,于是思虑了一番,便决定趁机为女儿提点两句,于是扶着腰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起来,然后按着木碗晴在身边,低声说道,“是人,以及钱。” “人,钱?”木碗晴听着这话,满头雾水。可她也知道这是父母总结了半生的经验,一定要专注,于是竖起了耳朵。 “房屋也好,田地也罢,房租的产出跟土地上作物一样,都是固定不变的,虽然随着时价有高有低,但是却总在一个范围内,不会翻了天去,要靠这个赚钱,始终有限。”玉钏摇了摇头,在木碗晴手中划了一个人,“可若你把人当着庄稼种,那收益就不止翻倍了。” “东北的野山参,在着土人手里头,还没有白萝卜值钱,可是送到京中,到了达官贵人手里,那简直是一寸参一寸金的价格,你说这中间翻了多少倍?这利润难道没有人看到么?可为什么别人从中赚不到钱,偏偏你爹却能从中赚钱呢?无他,因为他有人。”玉钏见着女儿难得的对丈夫的事业感兴趣,也想借机扭转女儿对丈夫的印象,于是乎讲解的便越发的耐心了起来,“人人都知道土人手中有野山参,可从来都没有人能从土人手里头买到,因为土人根本就不信汉人。但凡有入长白山的,非死即伤。你爹是因为有人引荐,才跟他们土人交上了朋友,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在那里建立了渠道,让土人帮他找需要的人参、皮毛、药材等等。” “善于跟土人、黎人、白人、各种人打交道的伙计,善于算账做买卖的伙计,善于看马看牛给牲口瞧病的人,甚至于擅长种地赶车的人,只要有一技之长,你爹都收拢着,就是聚集了这么一大帮三教九流各种被人看不起的人,你爹才能挣下这份家业。”玉钏语重心长的说,“他们是大地上的小溪小河,从各处源源不断的运送着物资和消息到你爹这里,最终才能汇聚成这一片大海,填平各处的湖泊池塘。” “那些大宅院的人,不晓得这些人的厉害,他们只看到那些明面上的店铺,抢了去安插自己的人,却等于堵住了向池塘输送的水源,最终不管多大的湖泊也会干掉。”玉钏淡淡的说,“我在你爹一出事的时候,就拿着你爹的印信给了汇通大掌柜的授权,凡事咱们家的人,只要不是我辞退的,咱都无条件的养着。但凡有要走的伙计,给三个月的工钱作仪呈。” “啊,母亲你那个时候就猜到这天?”木碗晴听着惊讶的叫了出声,她一直以为母亲木讷,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深谋远虑。 “我哪里就猜到了。”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玉钏惨惨一笑,有些低落的说到,“我当初只是怕你爹不在,有生意场上的人搅局打压,便想着哪怕是损失些钱,也要将人稳住,可谁想到,可怕的是自家人。” 木碗晴拍了拍母亲,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岔开了话题。“那汇通就是母亲所说的钱了?” “是,人是河沟、溪流,那么钱就是水。河沟没有水的滋润,只能是废物,而有了水,就能活起来。”玉钏点了点头,“养人要钱,做生意也要本钱,但仅仅把钱放在库房里是不行的。那是死钱,生不了钱的,要想生钱,就要把钱放出去,让它生东西,把它发给人,然后再把它赚回来。” 玉钏想了想,怕木碗晴理解不了,便打了个比方,“例如你爹之前贩生丝的时候,一直买不到足够多的丝,为此他十分苦恼。后来他就想了个法子,在那个地方借钱给当地的农人,然后派人教他们种桑养蚕漕丝。他花了很多钱,那里的百姓以及被他派出去的人都赚了许多,而你爹收到了足够的丝,纺了丝绸,然后再拿到那个地方去卖。那里的人最初是买不起丝绸的,但是因为你爹,他们收入增加,买得起丝绸,于是又将着钱买了丝绸。你瞧瞧,你爹投进去了一笔不小的钱,可是他最后收丝赚上了一笔,卖丝绸又赚了一笔,然后还收获了几百顷桑田,上千户丝农,以及一大批对他死心塌地感恩戴德的人。 木碗晴听着母亲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心想怪不得父亲的官声不好,可是在民间却一直声誉很高。她后来去江南别庄小住时,一直有农人自愿送来瓜果蔬菜。 “那现在这些人,都留着?”木碗晴吞了吞口水问道。 “都留着。这个也亏了木家的人,”玉钏苦笑了笑,他们这般对咱们,却是不敢说出去,所以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咱们遭了灾。你爹虽然不在,但有着木家的声望在,也不至于树倒猢狲散。可是我只担心,你爹久久不露面,明面的生意又被你几个伯父那般折腾,怕真的有人生出离意。 d*^_^*w (..)^_^ 第二十一章 疾病蔓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听着母亲这么说,木碗晴面上露出了难色,“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也没办法动用这部分力量了?” “是。”玉钏点了点头,“如今咱们二人的状况,非但不能向你爹的老部属们求助,就算是他们知道,来打探消息,也不能把实情告知于他们的。” 听着这话,木婉晴不由得从希望变成了失望,怪不得她说自己母女受苦的时候,父亲的那些朋友下属一个都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却是不管木家人还是母亲,都在竭力掩盖这个事实。 木家是怕苛待妻弟的名声传出去了被责罚,而玉钏则是怕根基不稳的消息传出去会乱了部属的心。 左右都要靠自己了。木碗晴叹了口气,想起任双,心中略微的有了些安慰。 好歹不算是孤军奋战。 ** 任双不但能帮忙,还能帮大忙,每夜偷偷的送衣物药品来不说,他最后还甚至觉得木碗晴抱着那对东西不方便走路,直接将东西送到了玉钏住的小院里。 “你要这么多药品做什么。”任双陪着木碗晴坐在院中趁着月光碾药,看着她专注的将着那些东西弄成粉末。 “为了让我娘大病一场,好让所有人都不敢来看。”木碗晴擦了擦头上的看,示意任双凑过来。任双不明所以,凑了脑袋过来,却只见这着木婉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里拿出了什么塞在了他嘴里。 “呕……”任双心中大愕,正想把东西吐出来,却被木婉晴捂住了嘴巴,“别吐,咽下去。” 任双口不能言,只能拿眼睛瞪她,最后不情不愿的将着那苦涩难耐的东西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等着木婉晴松开手,任双才来得及问。 “解药。”木婉晴笑嘻嘻的说到,仍旧回去称药,“你若不吃,只怕过几天也同旁人一样,来不得这里了。” 任双捂着嘴,半响没说话,最后才闷闷的说,“你喂药便喂药,为何不事先说明,这般故弄玄虚,真是让人,让人……” “让人怎么?”木婉晴回头问她,满脸笑容。 任双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她,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我一向不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木婉晴愣了愣,然后复又笑道,“那若是我送到你口边的呢?” “我,”任双看着地上,耳朵有些发红,低声的自语了一句,声音太小,连木婉晴也没听到。 她本来只想跟任双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却是这种反应,顿时自感无趣,当下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到,“我又不会害你,只不过个玩笑罢了。我打算在这院子门口撒上药粉,让着进来的人都得上疖子,做出母亲得了怪病的样子,好逼的他们离开。这疖子虽然无害,但却着实难受,我是怕你误中才……” 有些话说白了也没意思,木婉晴说到这里,便也住了口。 “我,”任双在她背后看着她,张了张口,半天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一句道,“天色晚了,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看你。” 他来去无踪,木婉晴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再回过头来,却只见身后空空荡荡,孤月之下,只有树影为伴。 “人家对你好一些,你自己便没了分寸,还当真是无间的。”木婉晴低笑着喃喃自语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却发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其实,远没有以为的那么伤心,是吧? 她抿着嘴继续低下头去碾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的样子。 ** 木婉晴弄了几日,做好药粉,便在这院中门口都撒了些,还趁夜在这门环上也抹了不少,这样一来,这几天凡事过来探查过,甚至是路过的人,无一不都染上了病。 不过病的最终的,却还是她们主仆二人。 “这疖子再痒都不要碰,等咱们关起门来,药水一擦就好了,若是不小心挠破了,将来留下疤,那可是最难消除了。”木婉晴一边给抱琴擦着药,一边千叮咛万嘱咐着。 “妹妹,这痒我倒是不怕,只是辛苦你了。”抱琴低着头,她整日里干粗活,这点小毛病倒是忍得住,只是木婉晴一身娇嫩的肌肤也被弄的不成样子,看着颇让人心疼。 抱琴舍不得,玉钏更是看着就落泪,“晴儿,你何必把自己也弄成这样子,咱们让外人得不就成了。” “母亲不晓得,咱们既然要骗过外人,那便自己先吃得苦。我跟抱琴是最接近你的人,若你生病,我俩当首当其冲才是。如果我们没半点闪失,那多半会让人起疑的。”木婉晴忍着脸上的痛灼,将着有面纱的斗笠代好,然后对着抱琴吩咐道,“你在院子里守着我娘,把门反锁着,除非我敲门,要不然谁都不开。有人唤也说五夫人染了恶疾,怕传染了旁人。” “你那些药,我要不要也用上一些?”玉钏有些担忧的问道,如今这院子里,还真她一个好人儿了。 “我怕这药有毒性,对胎儿不好,所以母亲还是不要用。放心,她们若真敢进来查探,我有法子对他们。”木婉晴笑了笑,让抱琴在院内锁好门,自己去了吴妈妈那里禀报。 此时宅子里已经有数十名丫鬟染上了疖子,都是要么奉命去过玉钏那里,要么经常当差要从玉钏院门口经过的。大家纷纷谣传五夫人得了怪病,去了的人都会沾染上,所以半路上一见到木婉晴带着斗笠出行的,都纷纷掩住口鼻惊恐的避开了。 木婉晴很满意眼前的效果,不疾不徐的走着,等到了吴妈妈的住处禀明来意,通报的小丫鬟吓的脸都白了,离着她有三丈高。 吴妈妈心中也有些忐忑,但若玉钏真的生了病,她也不能不管,于是当下只能让她进去了。木婉晴沿路走去,只见着院中人最多,于是便不肯上台阶,只站在台阶下对着领路的丫鬟说道,“晴儿有病在身,恐进去会过了病气,还是劳烦姐姐通传一声,让妈妈站出来听我说话吧。” 那丫鬟本来想呵斥木婉晴无理,但是见她微抬了抬手,露出手背上红的透亮的一个疖子,当下觉得恶心极了,被吓得不敢出声,慌忙推到了屋内。木婉晴透过薄纱打量着四周,这里伺候的丫鬟都有几分脸面,一堆小丫鬟赶着她们喊姐姐,也最喜欢从这里打听消息。自己得了重病的事情,却还要劳烦她们散出去呢。 里头出现了杯盘摔碎的声音,显然是极其惊慌。木婉晴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果然过了一会儿,小丫鬟们打开帘子,吴妈妈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走了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见着她得了病,吴妈妈的口气淡漠了许多,全无最初的亲热劲儿。 “启禀妈妈,五夫人得了怪病,起初奴婢们还以为她是乏了,让她多躺着休息休息便是,可谁知道这两天睡下来,病竟然越发的厉害,身上长满了脓疮,连我姐妹二人也被传染上了。姐姐如今已经病得不能动弹,还请妈妈发发慈悲,给我们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五夫人当真病了?”吴妈妈却是没有那么轻信,她也疑心木婉晴姐妹俩是受了贿赂联合做戏来骗她,毕竟五夫人财大气粗,如今手头上还有些财货,这两个丫头眼皮子浅,临阵倒戈了也说不定。 “妈妈如若不信,那看看我的脸便知。”木婉晴早就料到这点,当下猛然揭开了斗笠,将着脸暴露在阳光下,只听着四周沉默了片刻,然后却是尖叫和议论,甚至有人被吓昏了。 她本来是个面目娇俏的小姑娘,可是这会儿脸上却长了好几个脓疱,又大又亮,红中泛紫,别提有多恶心,这帮丫头们全部被吓到了。 “戴上,赶快戴上!”吴妈妈失态的尖叫着,先前也有丫鬟被传染,不过是些小疹子,哪里有这般严重。她赶紧喝令木婉晴戴上斗笠,尖利的说到,“既然有病,那你就在那屋里好好的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旁边的丫鬟们也捂住了嘴,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我都成了这个样子,姐姐比我病的还重,至于夫人,那奴婢们真是不好说了。还请妈妈垂怜,赶快派个大夫来,要不然只怕真的要出人命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吴妈妈瞪着眼说到,心里头却只犯怵,想着她病的这般厉害,还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这里来,万一传染给了自己怎么得了。不行,等会儿她站过的地方,一定要丫鬟们来拿着石灰撒过,擦洗数遍才是。 “那大夫?”木婉晴装作恋恋不舍的哀求道。 “你且回去,我自由安排。”吴妈妈凶狠的说到,然后看了看四周左右,“既然五夫人病了,那便让她好生静养着,你们其他人没事不要去那边晃悠。我会尽快派管家去请大夫的。” “是。”四周的丫鬟齐声应诺道,心中暗想,谁知道五夫人的病会不会死人,谁吃饱了没事干才会过去呢。 d*^_^*w (..)^_^ 第二十二章 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大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会传染的怪病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玉钏这里很是安静了一些,莫说是人了,就是小猫小狗等物,也不敢随意轻来。 不过这却阻不了一个人。 任双半夜跳进院子,看着一个人蹲在廊外煎药,还以为是木婉晴,犹豫了半天,刚要把手搭在那人肩上,却见着那人激灵的一个转过身来,看着他却是满面惶恐,当下屈膝行礼,“任公子。” “怎么是你?”任双看了抱琴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问道,“你家小姐呢?” “睡了。”抱琴知道这人一直冷冷的,况且他现在是女装,最不爱人家看他的脸,于是也不敢看他,只是低声说道,“小姐这几天累着了,我便让她先睡了。要我去叫醒她么?” “不用了。”任双在旁边站了会儿,听到抱琴这么问,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自己转身跨进了屋子,“你继续在这里熬药,我进去看看她便是。” “可是,小姐吩咐过,她的脸……”抱琴知道木婉晴此时的脸上长满了脓包,女儿家毕竟是爱美的,定然不愿意这样子被人看见,于是想要阻止,可话刚说了一半,对上任双冷冷的目光,被吓得一个哆嗦,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这人的目光,好厉。 有小姐在的时候,他的目光犹如在刀鞘里的剑,锋芒未露,只看到华丽慑人的风采。可小姐不在,这把剑就像是脱了鞘,威压四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任双见着抱琴不敢阻拦,一言不发的从着她让开的门口走了进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抱琴在着外面,拿着扇子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炉子,脑袋里乱糟糟的。想着这人如此危险,小姐多半是被他骗了,要不要劝小姐以后跟他保持点距离呢?可是再一想想他的性子,若是自己敢如此,恐怕连命都没了吧。何况,他对着小姐是真的好,他看着小姐的时候,眼里头都带着笑容…… 抱琴在外面思前想后,见着药差不多了,忙撤了火,将着药罐放在灶上,慢慢的滤着药渣。 “你们既然可以治好脸上的疤,那为何不自己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双的声音忽然响起,抱琴猛然回头,看着身后站的人,险些连碗都掉了。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小姐,小姐说,府里头还没派大夫来,不敢随便就撤了伪装,只怕要等人验过了才好动作,所以这些天只能忍着了。”抱琴低声说道,明明他看上去比自己要小得多,自己却完全无所适从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疼么?”过了很久,任双才轻叹着问了一声,那话里头的语气,让抱琴的心一紧。 她自然知道他问的不是自己。 “有些疼,脸上身上长了这东西,总归不好受,可又不能挠,于是便只有一日日的忍着。小姐这些天,其实睡的很不安稳呢。”抱琴低声回道,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任双没有再回话,在那里站了半响之后,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等着抱琴反应过来,走出门去看的时候,只见院中一片月光,却是半个人都没有了。 ** 任双来过的事情,抱琴不敢不告诉木婉晴,木婉晴听了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然后却是笑了,“罢了,他那人的事咱们也猜不出什么,所以随他去吧。” 不过任双走了没几天,府中竟然真的派人大夫来给她们“看病”了。 “妹妹,咱们如此瞒得过吗?”抱琴摸着面纱,有些担忧的问道。她们事先得到了通知,将着院落打扫了干净等大夫来,木婉晴也借机让她们两人“病”的更重些。 毫不夸张的说,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先生请随我来。”久闭的大门缓缓打开,木婉晴带着面纱站在门口迎客,只见这带路来的几个丫鬟都离了她们有六丈远,一个个白帕覆面,眼神惊恐之极。 大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清癯黄受,有山羊胡,医术如何还有待观察。 “几位姐姐也要一同进来吗?”木婉晴见着那几个丫鬟,淡淡一笑的邀请到,只见她们仿若听到了催命符一样,一齐往后退了一步。 带路的大丫鬟毕竟还是有几分眼色,知道这样做的话有些太过失礼,所以硬着皮头站出来行了个礼,“先生请随我这位进去诊断便是,我等,我等还有事,就在二门外候着了。” 那大夫满头雾水,木婉晴一见便知道木家人应该没有把真实状况告诉他,于是心里头微微一笑,这样等下把这人吓一吓,估计事情会好办许多。 木婉晴把人请了进去,关上门,只见着石桌上放着坐垫和茶水,便知道抱琴已经安排妥当,当下便引着他朝那里走去。 “病人在哪里呢?赶快让我看看,等会儿我还要去别家呢。”那大夫一张口,便是十分令人生厌,木婉晴也不反驳,只是笑着说道,“先生远道而来,定然很疲乏了,还是先坐下来喝口水吧。” “呃,也好。”木婉晴这样客气,木家给的钱多,那人赶了一早上路,着实也渴了,便一屁股朝着那个有绣墩的石凳上一坐,抓起已经盛在杯中的茶,咕噜噜半杯灌了下去。 木婉晴站在旁边侍奉着,殷勤劝茶,却是将着这大夫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原来并非是本地人,而是百里外另外一个镇子的,医术稀松,而且为人很不着调。 木家请这种人来,应该并非有意怠慢,而是无计可施吧。 她那天在吴妈妈的院子里一闹,府中大小丫鬟都知道了。这里没个得力的主事,嘴巴都不甚严,阖府传遍不说,估计城里的大夫们也都知道了,哪个还愿意送死,只能请外地的憨货来试究竟了。 既然打听好虚实,木婉晴也不再虚以委蛇,当下淡笑着说到,“既然先生医术高明,那还请先生先为小女诊断一番吧。” “你哪里病了?”那大夫与木婉晴说了半天的话,觉得她谈吐得宜,没有半分病人的样子,所以有些茫然。 “五夫人得的病会传染,我与姐姐近身侍奉,焉能不被波及。这么半天,姐姐与夫人没有出来,并非有心怠慢先生,而是病重到不能挪动而已。”木婉晴浅笑着说道,将着手上的手套摘下,然后揭开了面纱,“先生替我医医吧。” “啊,鬼啊!”那大夫见着木婉晴这样子,吓的一扔杯子,整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先生这么说倒让小女伤心了,有道是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如此说自己的患者呢。”木婉晴娇嗔着,莲步轻移,却是朝着那大夫慢慢的走过去。 “你说,你说这病是传染的。”那大夫被吓着慢慢的往后爬着,忽然想起木婉晴这句话。 “是啊,若不传染,先生以为我们姐妹是怎么得的。”木婉晴掩口轻笑道,她本来是娇俏的女儿家,做这动作应该十分赏心悦目,可是如今配上满脸的包,一笑那些红到发亮的脓包便抖动,说不出的可怖,那大夫惨叫了一声,飞快的朝着后面爬去。 “那,那你刚才给我喝水的杯子,垫子……”他缩到了墙角,颇有些可怜的抬眼看着木婉晴,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姐妹二人被关在这里许久,好不容易来了救我们于水火的大恩人,哪里能不仔细侍奉呢。你放心,那茶具都是五夫人珍藏的,她能起身时,日日把玩,视之如目呢。”木婉晴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那茶具,然后指了指锦垫,“这东西也是她在梳妆凳上的,据说是蜀锦织成,可是这屋里头最好的摆件儿啊。” “你竟然拿病人的东西给我用,啊!”那大夫尖叫着哭着说道,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自己的屁股,自己的身上也痒了起来,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钻。 “先生怎么如此说话,倒叫小女伤心了。我们住的这地方,能烧的东西都被她们拿去烧了,待客的东西也不过先前夫人用剩下的这些,不拿这些东西,那拿什么东西给你用?”木婉晴委屈的说道,只是她那张脸现在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只能让人想起恐怖片,所以那大夫被刺激的都有些精神失常了,连堵在他面前的木婉晴挨都不敢挨,尖叫了一声从侧面跑开了,一口气跑到门口,拼命的捶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坑人啊!这种地方也敢骗我进来!老子要出去!钱再多我都不赚了!” 木婉晴看着他叫了半天,吓的都不知道自己打开门栓,便知道效果已经足够了,便走过去,在那人惊悚畏惧的目光中帮他开了门,然后看着那可怜兮兮缩在角落的大夫猛然跳起来,跟着被点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一溜烟的蹿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这样就走了?”抱琴从屋里头探出头来,看着院中的狼藉,有些是失望的说,“我还没来得及上场呢。” “哈哈,装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自由了。”木婉晴关上门,心情大好的吩咐道,“赶快准备药汤,咱们今日就痊愈吧!” d*^_^*w (..)^_^ 第二十三 灾变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自从那个大夫离开之后,拜他四处嚷嚷所赐,木婉晴她们这里可是终于变成了死地,再也没有人赶往这里来,似乎大家都默认她们不存在了。 这情况木婉晴倒是求之不得,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终于可以大方的熬药煲汤,帮着母亲补身子,自己跟抱琴也可以吃饱饭了。 任双还是常来,但是比起以前却是少多了,常常都是木婉晴起来看着外面放的东西,才知道他来过。木婉晴有心与他修好,可是却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只能这么望物兴叹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玉钏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木婉晴急的都快出火,但是跟着抱琴偷偷打探了几次,却发现根本没有能逃跑的出路。木家人显然早就防了这一点,玉钏的处所在庄园的最中央,前后左右都是人,重重院门紧锁,插翅也难飞。 难不成这回正要自己给母亲接生了?木婉晴苦笑了一下,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生产一事凶险不已,若是没有熟练的稳婆,这可就难了…… “小姐,”木婉晴站在门外看着雪花发呆,听着抱琴在后面叫自己,猛然醒了过来,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转过头去看她,“什么事?” 抱琴是个真正的孩子,为了不让她害怕,木婉晴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担忧。 “外头冷,你站在那里小心凉了。”抱琴将着斗篷披在她肩上,拉着她到了门内,一起看着雪花。 “唉,要是任公子在就好了。”抱琴小声的嘀咕着,木婉晴听了一清二楚,不由得苦笑。 “他说他最近比较忙,所以才不能常来。”抱琴小声的说道,看着木婉晴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他特意留话让我告诉你的。” “嗯,我知道了。”木婉晴应了一声,心中想着他能有什么事,这怕是不愿意见自己的托词,但是面上也没显现,只是吩咐抱琴道,“眼见着天越发冷了,你带着面纱去领些木炭吧。” “好。”抱琴应了一声,正要往外走,却忽然见着任双出现在了院中,他换成了男装,一身素白,几乎与着漫天大雪融成了一体。 “啊!”抱琴被吓的尖叫了一声,声音还没落下,便被任双扯住了胳膊,拽着朝木婉晴这边走来,“外面乱,你们赶紧收拾下,带着你娘藏到地窖里。” 这话却是对木婉晴说的。 木婉晴愣了下,下意识的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地窖,哪里有地窖?” “就在小花园东面,估计是之前用来储存蔬菜瓜果的,这冬天都被搬空了,正好藏人。我在里面放了些食物和水,你们赶紧去。”任双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先冲到这里搬东西了。 “发生什么事了?”木婉晴见着他这样子,知道事态严重,一边进去让母亲不要慌张,一边收拾着东西问他。 任双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口说道,“民乱。” “啊,”木婉晴愣住了,上辈子她可不记得雍州发生过这种事。 “青州今年夏天因为雨水暴多而倒是无数庄家农田被摧毁,秋天颗粒无收,流民百万。朝廷赈灾粮款被贪官所吞没,他们向上谎报灾情,导致陛下以为难民是小患,不足为惧,只令他们就食附近州县。雍州与青州相邻,难民纷纷涌来,雍州牧怕难民涌入城内会造成大乱,竟然令人紧闭城门,不许出入,昨天难民冲击城门无果,成群结队的扫荡附近,首当其冲的便是附近的庄子。”任双简明扼要的解释道,然后催促木婉晴快点。 雍州附近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别庄,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些人家都是藏着数千担粮食,守卫又比官仓松懈很多,的确是大肥羊。 木婉晴听着这些,于是也不多言,让着抱琴跟任双搬东西,自己择扶着母亲转移。 那地窖很隐秘,又是在花园的耳房里,放着一堆工具,一般人来了还以为是工具房呢。 地窖里头并不十分憋闷,看着木婉晴巡视的目光,任双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前几天来收拾过,你放心住下吧。” 前几天?木婉晴听着这话,心里头有些疑惑,难道那么早他就知道会发生眼前这种事? 只是时间紧急,来不及解释,等扶着玉钏在被褥里坐下之,任双告诉了抱琴哪里有干粮和水后,他竟然就准备走了。木婉晴见状忙一把拉住了他,急急的问道,“你要到哪里去?外头乱的很,你一个小孩子乱跑什么!跟我们一起呆在这里吧。” 任杀显然没有想到木婉晴在留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却是异常开心的笑了,“你关心我?” “废话!”木婉晴没好气的说道,将着他的手攥的紧紧的,不愿意松开。 “你放心,我没事。”任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了自己,然后说道,“我不上去,那入口处的伪装怎么办?总有个要善后的,咱们留下的脚印还在,这地方无论是被木家的人发现,还是被乱民发现,都是大祸。” “可是,”木婉晴焦虑的张口道,话还没说话,就见着任双伸了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然后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只觉得眼前一黑,被打晕了过去。 “抱琴,把你家小姐照顾好,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去。”任双将着打昏的木婉晴交给了抱琴,然后自己朝楼梯那里走去。 “小公子,”玉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任双之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年,当下张口想要挽留,却见着任双转过头对她拱了拱手,客气生疏的说了句,“不劳夫人费心”,便走了出去,关上了地窖入口。 “这人是哪里来的?”玉钏惊讶的问着抱琴。 “我不知道,小姐救我时,他便跟在身边,是他一路护送小姐从陈州过来的。”抱琴抱着木婉晴,低着头说道,“任公子虽然冷了些,但是,但是大约还是算个好人吧。” 木婉晴醒来,已经是大半天后了。看着地窖最上面通风口露出来的光线已经由明转暗,便知道天黑了。 “现在怎么样?”她躺在母亲怀里,有些虚弱的问道。玉钏脸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见着她醒来,虚弱的笑笑,然后说道,“幸好任公子将我们藏在这里,外头来了好几批人,喊杀声一片,真个是,真个是……” “幸好我们逃出来了。”玉钏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木婉晴的肩膀,红着眼角说道,“任公子胆大心细,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没事的。” “嗯。”木婉晴缓了一下,觉得好些了之后才坐起身子,先低头给母亲把脉,安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虽然一直看上去都无所不能,但毕竟也是个小孩子。那乱民裹挟中,就是成年人也难保自身安危,何况他那么小。 他让自己母女藏起来时,明显是流民已经开始进攻大门了,他还有多少时间逃跑? “母亲的脉象还平稳,看来弟弟也很争气呢。”木婉晴勉强笑着说道,低下头咬着嘴唇,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玉钏知道她要强,看着她这样子,没有出声戳破,只慢慢的拍着她的肩膀。 ** 木婉晴在这地窖里藏了三天,上面咚咚咚脚步声作响,人来人往的频繁,自然也有喊杀声求饶声跟尖叫痛哭,她们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常常吓得缩成一团的抱在一起。 任双找的这个地窖貌似极其隐蔽,木家的人似乎也没人知道,木婉晴听着他们在上面躲藏,然后被找出来杀掉,但竟然没有一个人试图下来,心中颇为纳闷,但是也松了口气。 虽然自私点,但是这地方显然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第四天的时候,外面便再也没有任何响动了,抱琴有些按捺不住,提出来要出去看看情况,木婉晴想了想,却还是拦住了她。 “左右都呆了四天了,再多一天也无妨。”木婉晴想想,觉得还是谨慎些的好,任双留下的食物和淡水足够多,她们母女就是再呆上十天半月的也无妨。 就这样,三个人又等了两天,这两天外面半点声音都没有,第六天下午,木婉晴觉得流民应该是抢够离开了,这才同意抱琴上去看看。抱琴上去溜达了一圈,过了半个时辰脸色苍白的走了下来,对着她点点头虚弱的说道,“小姐,那些流民的确都走了,只是外面,外面……” “既然他们都走了,那咱们就出去吧。”木婉晴点了点头,知道抱琴顾忌的是什么,不过早晚都要出去的,总不可能一直窝在这里,便扶着母亲慢慢的走了上去。 等到了地面上,看着满地的惨状,木婉晴才明白抱琴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她自己却也是险些吐了出来。只见满地全是残肢断骸,有木家的婢女家丁的,也有外面那些难民们的。 玉钏捂着嘴将脸转到了一旁,木婉晴见状,赶紧扶了母亲出去,却没想到外面也是一片狼藉,花草树木被践踏砍伐的一片凌乱,到处是烧黑烧焦的迹象,而尸体血迹更是满目皆是,简直恍若人间地狱。 “晴儿,我,我,”玉钏脸色惨白的握住了木婉晴的手,有些无措的叫道,“我好像要生了!” d*^_^*w (..)^_^ 第二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生了?木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一炸,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怎么是生孩子的时候。 可是,看着满目狼藉,木婉晴心里头一凉,母亲虽然见过世面,可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死人,多半是受到了惊讶,提前生产了。 “小姐,怎么办?”抱琴扶着玉钏,脸上也满是惶然,都快哭了。 木婉晴犹豫了片刻,然后果断的吩咐道,“抱琴,你先去烧水,我扶母亲去就近的屋子躺下,然后,” “然后怎么?”抱琴牙齿打颤的问道。 “然后我出去看能不能找到帮忙的人!”木婉晴知道开始疼了之后,并不会很快就把孩子生下来,这期间的阵痛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天,如果侥幸能在这个时候找到帮手,问题就解决了。 可是,也说了,这是侥幸。 “好。”抱琴出于这么多天对于木婉晴的信服,当下也顾不得害怕死人,提着裙子就跑去烧热水了,木婉晴扶着母亲就近找了一间损毁不那么严重的地方,略微收拾了一下扶着母亲躺下,然后检查了下母亲的状况。 还好,状况还算稳定,不是立马就要临盆的那种。 “娘,你先忍着,不要猛叫唤,免得把力气都花完了。”木婉晴捏着玉钏的手,脸色苍白的安慰道,汗珠子一颗颗从头上滑落。 玉钏艰难的点了点头,明显在忍痛不要发出声音。好在她是生过一次孩子的人了,本身也很有经验,倒也不会乱了阵脚。 本来是不适宜这个时候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但是这会儿人手不够,也就只能如此了。木婉晴跑到厨房,让着抱琴烧好水之后弄点吃的给母亲,自己则是跑出去求救了。 “没有马。”木婉晴有些绝望的看着马厩里空空荡荡的一片,流民攻进来的时候,跟蝗虫一样吃掉了所有能吃的东西,自然也包括不怎么好吃的马匹。 只能用两条腿跑了。木婉晴咬咬牙,把裙子卷起来,二话不说的朝着门外跑去。 总要试试运气。 幸好木家的庄子交通还算便宜,大门跑出去二里地,便能上管道。木婉晴算了下,雍州成那边应该也是一团乱,能不能帮上忙是二说,恐怕也不安全,所以还是朝着另外一边去试试运气。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雪,木婉晴跑的浑身出汗,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点寒意。只是她走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心里头不禁慌了起来。 雍州靠这边官道连接的是蕲州,蕲州以商贾闻名,往来客商众多,这条路往日之分热闹,可这个时候,多半是雍州打乱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客商们多半都不敢来了。 “难道真就这样了吗?”木婉晴不甘心的自问的,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四处一片白茫茫,让人不由得绝望了起来。 我不能,不,母亲,弟弟,父亲,将来…… 木婉晴把手放到了嘴巴咬了咬,用疼痛刺激着自己清醒,然后搓了把雪揉了揉脸,又往前面跑了去。 再找一个时辰,如果还找不到人,那就自己跑回去给母亲接生。 抱着这个想法,木婉晴苦苦支撑着,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她头晕脑胀的时候,四下里忽然想起了马蹄声。 “哒哒哒……” 听着一匹两匹三匹……似乎是马队的声音,木婉晴眼中出现了惊喜,呆若木鸡的咱在道边,只见这那马队来势极快,一匹两匹,打头的飞快掠过她的身边。 不行!等三匹马跑过去之后,木婉晴才猛然惊醒,这人明显是赶路,若是自己只像这样在道旁挥手,他们决计是不会停下来的。 看着远处马车的华盖渐渐驶近,木婉晴头脑一热,却是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撞了进去,然后双手一伸,挡住了马车。 那马队行进的极快,木婉晴这么莽撞,迎面的骑士躲避不及,直接奔着她而来,木婉晴看着那巨大的马屁,吓得闭上了眼睛。 难道她今天就要命丧于此?木婉晴有些绝望的想到。 “驾!”哒哒的马匹踏地声,木婉晴听着那马到了自己跟前,忽然骑士猛然大喝一声,她陡的睁开眼,然后只见得那马匹腾空,竟然从她头上跳了过去。 这个人是离她最近的,险险避过之后,其它的骑士倒都是勒住了马,然后堪堪的围住了他。 “哪里来的小姑娘,竟然敢乱闯入我家的军阵!”骑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嫩嫩的,年纪竟然并不十分大。 木婉晴被刚才那么一吓,三魂呢出了两魄,听着人问话,噗通一声朝着车厢跪下,“求求大人救救我娘亲。” 平静了片刻,车厢的窗帘被着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掀了开,然后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约摸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岁月不但没有带去她的妖娆,反倒是让着她的美丽添了三分的成熟韵味。 “钰儿,怎么回事?”那女人冷清的回答,眉间有着不悦。 木婉晴看着那张脸,脑中轰的一声,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怎么是她! 竟然,是熟人。 那么刚才驾马的人就是,还不等她回话,便见着那少年走近了些,一手将着她从雪地里扶起,然后淡淡的说道,“母亲,不知道哪里冲来了一个小姑娘,瞧着怪可怜的。” “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娘怎么了。”声音还是如记忆中的一般温暖与体贴,她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几度梦回,不想到重逢会是在这里。 “晴妹妹,怎么是你!”那少年冷了一下,一副震惊的样子。 刚才木婉晴蓬头垢面,身上又沾染着血迹污渍,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可如今两人离得这么近,他一眼就认出了。 “钰哥哥,”木婉晴捏着他的衣摆,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泻而下,凄婉的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娘。” “钰儿?”车里的人等着不耐烦了,又催问了一边。 慕容钰拉住了木婉晴的手,朝着车边焦急的走过去,回答道,“母妃,是木家的九妹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故,她竟然一个人在这里。” “木家?”王妃反问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淡漠,“咱们赶路要紧,管那些事情做什么,还是将她送去县衙吧。” “母妃,”慕容钰拉着木婉晴的手,朝着车中的人重重的叫了几声,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却是无奈,“好吧,木婉晴,你有什么事向本宫求助?” “娘娘,”木婉晴眼睛一酸,当下却是挣脱了慕容钰的手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我家别庄遭到流民洗劫,我跟娘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劫,只是母亲有孕在身,出来时被吓到了,如今却是要生了。” “啊,竟然有这种事!”王妃听了之后,惊讶的啊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她这句是因为听到木家别庄遭袭,还是因为听说木万霖有了而发出的。 “求娘娘垂怜,救我母亲一命。”木婉晴叩首伏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王妃还在犹豫,慕容钰却是有些急了,当下催促道,“母妃,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也罢,就依了你。”王妃无奈的看了一眼慕容钰,然后摆摆手放下了窗帘,慕容钰见状,喜不自胜的一把抱起了木婉晴,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吩咐近卫,“你们几个即刻驱马去雍州城找稳婆,其余人等跟我一起,转向。” 听着慕容钰这话,木婉晴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些虚脱的倒在了她的怀里,眼泪汪汪的说道,“钰哥哥,谢谢你了,我,要不是遇到你,我跟我娘恐怕都要死了。” “傻丫头。”慕容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的无比之温柔,“能帮到你是我的福气,把一切都交给我,放心吧。” 慕容钰骑马,回去的路上却比来时快了许多,不多时就到了木家别庄。看着满目狼藉,男人们都倒吸了口凉气,不由得佩服起木婉晴这个小女孩来了,很是主动的帮忙清理了作为产房的屋子附近的脏东西。 “小姐,”抱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身着甲胄的男人,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见着木婉晴被抱进来,立马缩到了她身边。 “别怕,”木婉晴让慕容钰放下自己,然后走到抱琴身边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都是故人,不用担心。” 故人,想到这两个字,木婉晴心中泛起了说不出的苦涩,看着站在那里镇定自容的指挥各处动作的少年,有些失神的转了眼。 青梅竹马向来是最美好的感情,纵然与情爱无关,但是却也超出了一般的朋友之谊,慕容钰对她来说,一直是最可靠的兄长兼朋友。 木婉晴后来无数次恨过,为什么自己当年爱上的,不是慕容钰,而是徐梓卿?若是前者,她一辈子要幸福快乐许多。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来的莫名其妙。 而一向对他呵护备至的慕容钰,也因为她而受到牵连,最后被徐梓卿用着莫须有的罪名贬谪到了岭南。 d*^_^*w (..)^_^ 第二十五章 落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慕容钰是昌平王二子,自从嫡兄长过世之后,慕容钰便成为了昌平王世子。因着昌平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当年与着木万霖一样,是当年圣上并不得意时就跟在他身边的老人,颇有些交情,所以慕容钰也常常随着父亲到木家拜访,自幼与着木婉晴相识,感情颇深。 他比着木婉晴大了四岁,常常带着她四处游玩,昌平王与着木万霖两人,其实都有撮合他们这一对的意思,但是慕容钰的母亲却十分不赞同。木婉晴的父亲虽然深得圣眷,但毕竟身份地位,而生母又是那样一个奴婢,王妃觉得慕容钰娶了木婉晴对他的前途没有半点帮助,于是便极力阻止。 不过后来,真正搅了这件事的,却还是木婉晴自己。王妃有意作梗,但奈何不了王爷属意这个儿媳妇,于是她也只能恨恨的捏了鼻子认了这件事。木婉晴后来归京时,昌平王特意派慕容钰出城迎接,几乎就是向天下昭告了这个儿媳妇,可谁知道,也就是那一次,木婉晴在长亭时遇到了徐梓卿,一眼误终生。 徐梓卿原本是与慕容钰有些交情的,慕容钰是昌平王之子,昌平王与着圣上同为熙贵妃所出,而徐梓卿的母亲,是昭阳长公主,则是熙贵妃的养女。虽则不同母,但昭阳长公主出生后生母就没了,一直由着熙贵妃抚养至出嫁,要论心疼程度却是比着两个儿子还要多些。昭阳长公主的驸马原为越国公之子,已经算是显赫,但熙贵妃仍然不满足,等着圣上登基之后,便磨着要求加封驸马为长乐王,圣上哭笑不得,但是心怜幼妹,便也同意了。 不过就是这么个集万千宠爱的公主,却十分不长命,结婚后不过数年,竟然因为生产坐月子时得了风寒而病死了。接着长乐王竟然在给公主服丧期饮酒作乐,皇帝十分震怒,一气之下不但削了他王爵,甚至连世袭的公爵也罢黜了,只给了他长乐侯的爵位,长乐侯一时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可这个糊涂的侯爷,竟然做出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将着那个妾抚为了正妻。等着皇上知道时,他都已经将着这个女人入了族谱,无可更改。皇帝快被气疯了,本来想直接把这个糊涂蛋充军算了,但是外甥还在牙牙学语,没了娘已经可怜之至,若是没有爹,要怎么过活?况且毕竟是嫡子,若自己直接将着他家的爵位销了,也对不起早死的妹妹,于是只能消除了长乐侯的爵位,却并不销注,府邸俸禄仍然比照郡王的规格供给,食邑封地都保留着,由负责皇家事务的大理寺代为管理。 皇帝这样的意思十分明显,所有东西都给外甥留着,等外甥成年之后直接继承,至于他那个糊涂老爹,就当看不见的养着吧。他的出发点算是好的,只是手段太激烈,而且等于把长乐侯的家事戳破给了天下人看,于是徐梓卿一路,便在众人嘲笑鄙夷却又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长大的。 一方面他深受众人羡慕,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享受富贵。因为母亲的早死,皇帝太后对他愧疚良多,他小时候直接是被抱回皇宫交由皇后喂养,等稍微大些,读书习武都是由着皇帝亲自过问,其中的关怀慈爱,却是太子也没有他享受的多。 但是另一方面,他却是被所有人嘲笑,母亲死的不明不白,父亲糊涂荒唐,连祖传的爵位都能丢失。继母是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品行不端,他有爹不如没爹,有家几乎等于没家。 因着同属于皇族子弟,慕容钰又在十岁被选为太子伴当入宫,也算是朋友,所以慕容钰去接木婉晴时,因着脸皮薄不好意思自己独去,便将着熟识的子弟都拉去了,假装游猎偶遇,顺便送木婉晴回府。当时去的人中,不仅有徐梓卿,还有便装的太子,以及一堆京城少年。 那时,木万霖刚才西域回来,立下了可与伏波将军比拟的功劳,他的冒险经历对着这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少年们来说几乎是传奇,所以大家都十分好奇木大人的独女。毕竟之前木婉晴年纪小,养在深闺,还不到出席社交年纪的场合,京中少年对她也是只闻其名未闻其声,只有慕容钰这种世交见过面。 慕容钰是喜欢木婉晴的,对于母亲的反对,他一直很苦恼,对于父亲的支持一直很窃喜。少年时代,他偷偷对着木婉晴说过许多话,木婉晴似懂非懂,但是他却已经认定了。等到木婉晴被送出京城,他寻找了许久未果,十分伤心,所以当着她十四岁重新返京,他在父亲的授意下去接她时,那满心的欢喜不亚于新郎官迎亲。 只是那次,木婉晴看中的人,却是徐梓卿。 那是秋天,大雁南飞,京城子弟的少年们以游猎为名,自然少不了带弓箭。车驾久久不来,等的无聊了,便在长亭那里射箭玩。大雁来来往往,飞的极高,十分考验眼力,射了半天无果,便激起了少年们的好奇心,竟然玩着玩着有些当真,险些忘了正事。 木婉晴那日坐着车回来,等到了长亭见着这些人各个仰头望天,不由心生好奇。她本来是羞怯的性格,不欲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但是父亲叮嘱,若是遇到慕容钰,一定要问候一声,否则太过失礼,于是她便只有硬着皮头走出来。 但是所有人没料到的是,木婉晴刚下车,走了不过两步时,徐梓卿的箭竟然射中了一只飞过的大雁,而那只大雁,正好在木婉晴头上。 木婉晴当时只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到头上有东西掉落,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接,却将那落雁抱在了怀里。 四下里寂静,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见着面色羞红的少女不知所措的抱着落雁站在那里,双目既无辜又茫然,美的就像是一幅画,所有的少年都下意识忘记了出声,直到木婉晴尴尬的小声追问,“这,这是谁的雁”时,才回过神来。 各家的羽箭都不一样,自然很快就认了出来。 当发现是徐梓卿的箭时,忽然就有人刻意的起哄了。冷着脸的徐梓卿站在木婉晴面前,木婉晴却是尴尬的都快哭了。 送雁本来是结亲的第一步采纳时的规矩,当男方托媒人到女方询问联婚事宜,征得女方家长同意后,便应该献给极择之礼。男方要送雁为贽礼,雁本来有求雁好之意,而吉礼中又取其”飞成行,止成列,明嫁娶这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的寓意,十分吉祥。 当然,本朝尚武,于是这雁便以新郎亲自射下的最为上等。诗乐射御书数,射本来就是君子之技。大雁难射,若新郎能得,便证明足以英武,是女儿良配。 如今,徐梓卿的雁落到了木婉晴的怀中,虽然两人并不相识,便也有些别样的意思了。木婉晴貌美,少年慕少艾,见着徐梓卿拔得头筹,引美人侧目,不管他自己如何想,但嫉妒是免不了的。 木婉晴胆小,见着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又是笑声一片,却是眼泪都快出来了,把着雁往徐梓卿怀中一塞,转身便逃回了车中,再也不敢出去。后来慕容钰驱散了这些玩伴们,将着木婉晴送回了家,但木婉晴却始终不愿意再见他。 人心总是难测,第一面不算美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但是却记住了他的样子,尤其是他的眼睛。在一片喧嚣声中,那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深邃的几乎要在对视的片刻将着她的灵魂都要吸进去,她的尴尬,羞愧,一半是因为环境,另外一半却是因着那不知何时而动的春心。 注意到了他,于是便悄悄的留意起来,从各方面探听他的消息。他风评并不好,风口浪尖上的人,行事狠辣无情,又没什么至交,父亲继母兄弟在外面对他更无一句好话,于是所有人便都说这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最好不要沾染。 可是,他出身显赫,又容貌俊逸,便是冷冷的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挡不住众多少女们朝着他暗送的秋波。 在这些人中,论出身论才华,木婉晴都不占优势,但是却止不住她疯了样的想接近他。 她本不爱见人,但只要他去的宴会,她都会拼命争取出席。 她羞涩怯懦,并不爱在众人面前张扬,但是只要他在,她便总是在怂恿下一展歌喉。 她做尽自己不善于不敢于的事情,只求着他在人群中看自己一眼,但是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他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看任何人,不管被多少人包围,永远都孤独的像是个孤影。 是爱慕还是心疼,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只想呆在他身边,可以大方的看她。 她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个宠到无论她要什么都可以给她弄来的爹,而她爹,是皇帝最信任倚仗的臣子。 她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交易,但她竟然梦想成真了,打败一堆名媛贵女,嫁给他做了他的妻子。 只是木婉晴怎么都没想到,满心羞涩的由母亲盖上盖头,满怀期待的被抬进他的家门,但被他粗鲁的掀开盖头的那刻,才只是悲剧的开始。 d*^_^*w (..)^_^ 第二十六章 谁是横刀夺爱的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成亲当晚,她满心期待的等着他掀开头盖,但是四目相对时,却只看到一片冰冷。 当下,心便凉成了一片。 而他,连合卺酒也没喝,便将着她丢在新房内,自己出去喝酒了。 那一夜他并未留宿在房中,而是在书房睡了一晚,她坐在那里,看着喜烛一点点烧完,却还捏着帕子固执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便能得到幸福。 可是,他跟她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越努力,似乎就错的越多。 她的辛苦,所有人都看得到,唯有他视而不见。 父亲本来是已经与慕容家交换了庚帖的,最后冒着得罪昌平王的风险,要回了庚帖。隔日,慕容钰便亲自上门来找他,她不敢不见,只能唯唯诺诺的说了自己并非父亲逼迫,而是真心想要嫁给那个人,自己对慕容钰从头至尾只有兄妹之情。慕容钰沉默许久,没有对她说半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至此以后,她以为两人便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却没想到过了几日,慕容钰重新登门,便对她继续一如既往。 他说,你若把我当兄长,那便让我当你的兄长吧,只要能护着你,我甘愿。 她惶恐过,不懂得自己何德何能,容他如此垂怜,可就像是她对徐梓卿的莫名其妙一样,慕容钰对她的爱,也这样百折不挠。 她定亲之前,他从未反抗过他母亲,可当她定亲之后,昌平王妃松了口气,欲为儿子重新择一门显贵时,他却拒绝了。 其实他不是拒绝一门,或者说,其实慕容钰压根儿是断了娶亲的念头,以后数年,在被徐梓卿设计赶去岭南之前,他都一直未婚。 全京城人都知道,他在等她,唯有她不知道。 初成亲时,她郁郁寡欢,他便常来看她,并不提及自己半分,只给她买各种小玩意儿,逗她哄她,只图她展颜一笑。她也没什么朋友,有些话与父母说了,只能徒惹他们担心,她便只能向他诉苦,而他每次都耐心的听着她讲完,然后安慰她,鼓励她。 只是,后来他来得多了,府中便有了些流言,徐梓卿便不许她再与慕容钰见面。她怕徐梓卿在意,便视而不见,但谁知道,就是这样,却时常被徐梓卿疑心与慕容钰有私,竟然还言之凿凿。 她百口莫辩,便也避嫌,可是总有些场合免不了见面,四目相对之下,他的担忧她落在眼里,想宽慰他毋需对自己操心,可一张口,却竟然是未语泪先流。这落在徐梓卿眼中,自然是他们旧情未断的证据,她的丫鬟们都被遣走,她被软禁在院中,连母亲都不怎么能见,何况一个外人。 他究竟还是在乎我一些的,初时她还当徐梓卿吃醋,心中有些欣慰,但是后来才明白,他不是在意她,他只是在意他自己的面子,不愿意被人当成笑柄而已。 他另有所爱。 徐梓卿从小在皇宫长大,与他一起的,除了太子之外,便还有辽州王的遗孤,瑶华公主。 瑶华公主跟徐梓卿类似,都是皇室遗孤,她父亲为辽州王,替帝国戍守北边,不幸战死,夫人殉情,皇帝怜惜她孤弱,便将着她在宫内养着。她比木婉晴大一岁,却比徐梓卿小,当初追求瑶华公主的人众多,但是公主生性高傲,都不假辞色,唯独与着徐梓卿亲密有加,于是便有许多人传言,他与瑶华公主两情相悦,必定是一对儿。 木婉晴本身是不信这些的,她总觉得徐梓卿就像个冰块,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将着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但自从见了徐梓卿跟这瑶华公主私下里相处时候的样子,她便再也不怀疑这话了。 那次她与徐梓卿同去皇宫赴宴,刚到太后寝宫坐了一会儿,徐梓卿就找借口离开。太后对她不冷不热,木婉晴惶恐不安,好不容易应付完了,等离开宫殿时仍不见他回来,眼瞧着宴会就要开始,她不敢惊动别人,只自己偷偷去找,然后就在一处偏殿里见到了他们。 徐梓卿向来板着脸甚少表情,但是那时他被着瑶华公主扯着耳朵大呼小叫时,眼中满是无奈,还主动的低下头忍着她踢打,那份宠溺和包容,她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 甚至,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一面。 木婉晴偷偷的捂着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默默的离开。 后来,她着意打听,便知道了许多事,才明白他为何如此恨自己。 原来,徐梓卿的确跟瑶华公主是一对儿,他们情投意合,圣上本意指婚,但是念及年纪太小才作罢,只等着徐梓卿继承爵位之后便为他们举办婚礼,却不想被自己的父亲插了一杠子。 父亲一生功劳无数,但是却碍于身份不能提拔,皇帝本身就对他愧疚有家。瑶华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却没有父兄撑腰,孤零零一个,对于皇帝来说,她的价值当然不如木万霖这种能臣分量重,所以最后只能牺牲她,满足了自己。 所以,他一定恼了自己的横刀夺爱,阻了他与他心上人在一起,所以成亲当晚才故意用冷漠来羞辱我。木婉晴捂着脸,终于明白了一切。这才明白不管自己多努力,始终进不了他的心里头。 她为此很是伤心了一段日子,整日里浑浑噩噩,连着两人行夫妻之事时也心不在焉,而徐梓卿对此,便越发的折辱她,房事上更加逞凶。 她渐渐的怕了他,不敢与他同房,他却非要逼迫她不可,将着她按在那里冷冰冰的质问,“你既然嫁了我,还打算给你的钰哥哥守身?” 她听着这嘲讽的话,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浸过一样,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百般解释,最后却被这徐梓卿冷笑着一句话逼退,“你们若无私情,他肯为你终生不娶?” 那时,木婉晴才知道慕容钰为自己做了什么。 但是,他为她做的,远不止如此。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被软禁时,慕容钰找徐梓卿理论过,甚至打过架,但最终的结局便是,她被困在深宅大院一无所知,而他铩羽而归。 那一场错误的婚姻,她后来回忆起来都为自己的勇气惊讶,竟然真能与那个男人厮缠那么久。直至抱琴的事情发生后,她才终于精疲力尽,缴械投降,向徐梓卿承认自己失败了,自己终究走不进他的世界,求他放她离开。 但是木婉晴没想到,当她想进入的时候,他不容许,而当她想要退出时,他竟然也不许。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嫁就嫁,想和离就和离?”他掐着她的下巴冷漠的说道,然后让人把她看的更紧,不但不许她和离,甚至不准她见外人。 她日日坐在屋里头,看着外面的树叶发芽,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渐渐的越来越沉默,便连话也不会说了。 她偷偷买通人递消息给父母,说明自己想要和离的心思,却不料都被他截回。每一次,他便暴怒一次,无数次在床榻上被他弄昏过去时,她都听到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侯,“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许离开。”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彼此厌恶的人,非要这样纠缠在一起。 各退一步,他还她清净,她成全他与公主的私情,难道不成么? 后来,她竟然还怀孕了。 当听到有身孕的消息时,她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肚子,忽悲忽喜,却不明白自己未来该如何自处。 她要这个孩子,此生便是与他扯不脱关系了。不管将来合理与否,她都会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要不然,就不要了吧。她摸着肚子想到,可是一想到真要打掉这个孩子,却忽然就哭的不能自己。 她舍不得。 她想要这个孩子。 就算是怕他恨他,可是她心里头还是喜欢他的,喜欢到现在,还想要跟他一起生个孩子。 于是,她留下了那个孩子。 一天一天,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他对着她忽然好了起来,虽然仍然寡言少语,但是举止中却细心多了,有的时候,甚至隐隐的有了一种他在迁就着自己,自己是被爱着的感觉。 也许这样将就着,却也是可以过的吧。木婉晴自我安慰的想着,她从来不是贪心的人,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哪怕他不能付出同等的爱,但只要允许她在他身边,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她整天在这楼中跟着抱琴做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充满了憧憬,但奇怪的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她假意不去在乎这些,但在八个月的时候,却还是知道了真相。 瑶华公主也怀孕了,而且,是未婚先孕,月数跟她的相似,甚至比她还早一个月。 而且,那孩子还是徐梓卿的,因为他亲口对着皇帝承认了。皇帝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责罚他在家中闭门思过,只等着瑶华公主生产完毕,将着她迎入府中做侧妃。 木婉晴在这树后听到丫鬟们的议论,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这才明白那些眼神来源于何处。 全世界都知道的她现在的幸福是个笑话,只有她一个以为,这是真的。 d*^_^*w (..)^_^ 第二十七章 你怎可狠心至此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那天她听着那话,心情激荡之下不免动了胎气,然后,便是早产。 而他不在身边。 木婉晴记着自己无助的躺在床上,力气一点一滴的从着身体里流失,渐渐的什么知觉都模糊了,唯有抱琴的哭声是那么刺耳,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她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小姐快不行了。” “王爷有令,王妃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去,你还是回吧。” “小姐一直在流血,你们快让开啊,再拖下去会一尸两命的!” “我们谨遵王爷旨意,他让我等严防着陌生人出入,谁也不许进入。” “那赶快去找王爷啊!小姐现在这样,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王爷进宫去了,据说瑶华公主胎像不稳,他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的了。” 抱琴苦苦的哀求了好久,没有人进,没有人出,她当时躺在那里就想着,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罢了吧。 可是最后,她竟然还是没有死成。 终于有人看不下她的可怜,帮忙请了大夫回来,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当大夫不安的问着保孩子还是大人的时候,她尖叫着要孩子,可是却被人按住,说她的孩子,不要也罢。 按住她的人,是他。 她永远记着他那个时候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她这才明白,就算是他的孩子,他也下得去手。 他根本不在乎她,他有许多女人,他可以有很多孩子,但是他竟然吝啬的连一个都不愿意给她。 她不记得自己叫了多久,孩子最后还是产下来了,但已经是男婴。八个月的,其实运气好点,完全是可以活的,只是这个,却根本来不及啼哭一声,就没了。 她无力的躺在那里,听着稳婆惋惜的说着孩子的样子,她挣扎着想要看一眼那个跟自己无缘的孩子,却被他捂住了眼睛。 她听到他说,拿去烧了吧,反正是没用的东西。 但凡她有半分力气,她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可是当时她已经连说话都是勉强,她只能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再也听不到。 “我恨你,”她挣扎的对那个人说道,她对他说了那么多句爱,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说恨他。 他看着她,愣了片刻之后,竟然慢慢的笑了。 他摸着她的脸说,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 你放心,你会活下来的。他温柔的替着她擦着汗,恶毒的说道,“想死可没那么便宜,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可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若是没了,你猜你爹娘能撑过几年?” 她听着这话,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眼前一黑,这才领悟到自己嫁了多么个可怕的人。 幸福,已经是遥远的奢望,他让她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为自己而活,却也不能撤了父母的期望。她丢过一次孩子,知道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感觉,她怎么敢让父母再尝一次丧子之痛。 所以,浑浑噩噩,她也活了下来。 流产之后,她身体虚弱,养了好几个月,看着窗外的枝头泛出了绿芽,这才意识到冬天过了,竟然又是一年春。 她打开窗户,倚在窗边看着那石榴树上的新芽发呆,却忽然听着远处传来了鼓乐声。 “那是什么?”她听了一会,转过头问抱琴,却见着抱琴满脸惶恐的直摇头,抿紧了嘴什么都不说。 于是她便晓得了,这多半,又是自己的一桩笑话。 装作不经意的关了窗子,想个借口打发抱琴去拿东西,然后甩掉监视她的婢女,她走在已然有些陌生的花园里,循着那乐声前进。 她没有找到府中是因何而奏乐,却捡到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真的好小,脸皱巴巴的,红着脸在路边哭了好久也没有人,她呆了半天,然后才慢慢的从着地上抱起了那孩子。 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被丢在了这里,她抱起那大红的襁褓,摸了摸孩子的身子,发现下面**的,却是尿了一身,难怪会啼哭不休。 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她恍惚的想着,抱着那孩子站在路边,想着想着,连眼泪落下来了也不得知。 眼泪啪嗒落在那小婴儿脸上,孩子不懂事,竟然停止了啼哭,有些好奇的盯着她?有些泪水落到孩子嘴边,那孩子竟然动着小嘴巴,一拱一拱的吸了起来。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饿了。她心疼哄着,想着既然有狠心的父母把着它丢在这里,那不如自己把她捡回去吧。 孩子还这么小,在这里冻上半天,怕会活不成的。 她想着这些,便哄着孩子,偷偷将着她抱回自己的卧室,拿着当初自己做的那些小衣服来帮她换上。 是个女孩儿,怪不得被人丢了。世人真是可恶,女孩儿有什么不好,真是不懂得惜福,他们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是想要孩子还不能得的么? 那些衣服,抱琴怕她触景伤情,本来想丢掉,但是却被她拦住了,现在看来果然是对的,要不然小宝宝不就没有衣服穿了。 木婉晴帮孩子换了衣服,把自己先前喝剩下的羊奶喂了一些给她,然后又喂了些水,那婴儿果然是饿了,咕嘟咕噜的喝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窝在她怀里笑了起来。 看着孩子的笑容,木婉晴整个心都软了,她抱着孩子暗自琢磨着,羊奶可不行,还得给她找个乳母,只是不知道徐梓卿同不同意。 钱倒是不愁的,自己还有许多,只是他当初那句“你怎么配有孩子”,让木婉晴脊背一直发寒,她有些担忧的抱着孩子,生怕有人把这宝贝从自己怀中抢走。 可她怕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来的比她预料的还要快,快到让她来不及把孩子藏起来。 她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她只是抱着孩子坐在那里哄孩子睡觉,忽然有人冲了进来,高声喊着“在这里”,于是呼啦啦的一堆人冲了进来,将着她的屋子围了个满满当当。她不知所措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他也在门口。 他身边,还有一个梳着妇女发式的女孩子,她认得,是瑶华公主。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公主,原来她已经嫁进了府里,真是可笑,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了,可她这个王妃,竟然不知道。 奉茶叩拜,恐怕她这个公主,是不屑对自己这个弃妇低头的。 “我的孩子!”公主惶然的看着她,尖叫着激动的跑了过来,就要抢她怀中的孩子。她愣了愣,却是下意识的不肯松手。 “啪,”他走上来,一个耳光将她打的眼冒金星,她捂着脸转过来,却看到他怒的快要喷火的眼神:“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她看着公主满脸泪痕的抱着孩子在一旁哭泣,一堆丫鬟宫女嬷嬷们围着她小声劝慰,房间里其它的丫鬟仆役们都是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忽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抱琴一脸苍白的摇头不敢告诉自己鼓乐声是来自于何地,原来, “今天是这孩子的满月?”她低声的问道,然后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因为当时他陪在公主身边,导致自己动了胎气之后喊不到大夫,才害得自己的孩子死了,可如今,公主的孩子竟然平平安安的分娩,还大肆举办满月宴。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耻?怎么可以狠心至此? “我只当你无耻,却没想到你还可以如此刻薄狠毒,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竟然下得去手。”他恼怒的掐着脖子, “我的孩子更小,他才八个月呢。”她笑着回他,然后看到他出现了愕然的样子。 “你让人把他烧了,你怎么下得去手?”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停不了。 他骂她刻薄狠毒,可他进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对那孩子做了什么?自己是打了她还是掐了她? 她一个被他关了这么久的妇道人家,她怎么有能力逃出重重看守,跑到公主的住处,把正在办满月宴的孩子偷出来,然后抱回自己这里? 她被人设计了。怪不得今日她可以自由的出入这里,怪不得在她必进的小道上,竟然会出现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所有人都知道她正经历着丧子之痛,看着那么小的孩子,肯定不忍心不管的。 “那孩子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你信不信?”她笑着问他,泪流满面。 “公主的孩子有那么多人看守,怎么可能在路上!”他怒视着她,丝毫不信。 “是啊。”她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不愿看他,“你们不就是想要这妃位么,何苦如此来者。我没有死赖在你身边不走的意思,你要休,便休了我吧。” “啪!”他恼怒的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然后她听到他对所有人说,“都给我退出去,王妃疯了,从此以后,给我看牢这扇门,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任何人出入。” “违令者,斩!” d*^_^*w (..)^_^ 第二十八章 争若不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晴儿妹妹,怎么了?”一声温柔的传唤将她从着回忆中唤醒,木婉晴紧紧攥着的手松开,看着慕容钰担忧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已经不是那时候了。 人家是恍若隔世,她却是真的已经隔了一世了。 “没,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娘这样,我,我怕。”木婉晴捏了捏帕子,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那次孩子事件之后,她便被彻底的软禁了,原先还能被他出去参加一些避不开的场合,可是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外人,甚至连自己的房门也不怎么得出,只是日复一日的被圈禁在那里,看着花开花落,渐渐形容枯槁。 他来或不来,她却是已经不在意了。 慕容钰一直没有放弃救他出去,他跟着父亲一道,为了如何能让徐梓卿休了自己而想尽办法,可没想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徐梓卿都不曾松口。到后来,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徐梓卿成了太子心腹,权势滔天,父亲与着慕容钰便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屡屡贬官不说,慕容钰的爵位从亲王被降到郡王,再被降为候,公,贬至岭南,没有诏令,不得回京。 慕容钰走的时候,她没能去送他,等到她知道这消息时,他却已经身染恶疾,死在赴任的途中了。 “傻妹妹,有我在呢,别怕。”慕容钰不知道这一切,他眼中的木婉晴一直都是那个怯弱需要他保护的小妹妹,今天再官道上遇到满身污血,形容狼狈的她,他只觉得心头一颤,却是再也舍不得把她放开。 她本身父母呵护备至的掌上明珠,沦落至此,可见遭了多大的苦楚。 “唉,伯父出事之后,我与父亲本去府上探望过,却不了被挡了回去,说你们母女因为伤心过度,被送往别庄疗养了。我怕你见了我触情生情,便想着等过些日子,你好了些便再来瞧你,却想不到,想不到……早知如此,我当日就该不顾阻拦的来寻你才是。”慕容钰是个温和的人,不会嘴上功夫,他喜欢木婉晴多年却从来不曾直白的表露爱意,这会儿说这话,已经是十分不顾及礼数了。 “你若出事,我便是百死也难瞑目。”他抓着木婉晴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我,” “我能在官道上遇到钰哥哥,可见我们也是有缘的。”重逢故人,木婉晴说不出的感慨,见着他一时激动,便伸手覆上了他的手,安慰道,“要不然天下那么多人,怎么就能让我遇到你了呢。” “是啊。”说道这个,显然极其合慕容钰的口味,他当下就展眉笑了起来,“是啊,本来父王要我护送母亲回母家探亲我还不愿意的,可想着左右也无事,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跑了一趟,没想到竟然就能遇到你,竟然就能帮到你。” 木婉晴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却见着拱门那边传来冷漠的声音,“却是我来得不巧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木婉晴一个惊喜,松了手转身,果然见着任双站在月洞门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脸色有些发青,眼圈也是黑着的,一副许多日没睡好觉的样子,更别说是衣服上的灰尘之色了。木婉晴一直担心他出了事,这会儿见着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却是满心欢喜的张口正要询问她如何,却听着身后的慕容钰比她快了一步的出声道,“小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木婉晴听着这话,一愣,僵在了那里。 “你既能在这里,我为何便不能?”任双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脸上的寒冰没有丝毫的消退,他随年年纪小,个头也矮,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比慕容钰还要强上三分。 木婉晴站在那里,只觉得心砰砰的跳的厉害,一股不祥的感觉袭来,那股阴影几乎要将人吞没。 “钰哥哥,这位是我来雍州路上遇到的朋友,一路上帮了我不少忙,你,可认得他?”木婉晴艰难的挤出了个笑容,强装镇定的介绍道。 她多希望慕容钰的回答是不认识,可是慕容钰听到这话,却是点了点头,脸上一副狐疑之色,“这位是长平侯之子,在京中很是有些名声,只是你不大出门,他又常在宫中居住,所以从未碰过面。” “小侯爷姓什么?”木婉晴装作不知情的问道,握紧的拳头,连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都没有发现。 “晴妹妹你怎么糊涂了,能在京中被称呼为小侯爷的,除了徐家的那位,还有谁?”慕容钰还以为她不知道,在旁边小声提点道。 本朝对于爵位管理的都很严,未真正继承侯爷之前,称呼上都不得僭越。一般人家就算是嫡子,也是成年袭了爵位后才能被称为侯爷,但徐梓卿却是皇帝金口御赐的例外。 原来如此,木婉晴点了点头,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却还能笑着对慕容钰说道,“钰哥哥,我一路上承蒙小侯爷照顾良多,还没好好谢他呢。容我借一步说话,可否?” 慕容钰见着木婉晴跟徐梓卿仿佛认识一般,便知道有些话可能不大方便在自己面前说,便知趣的先走了一步。 木婉晴看着那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仿佛原来天涯。她一直觉得任双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从来不曾想到,他竟然是年幼的徐梓卿。 毕竟,差太多了,那人从未给她一个笑脸,可是这人却从来没有真正对他冷过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明着是威逼利用,可一路上却都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她。撒娇耍赖,她见了他太多生动的表情,所以怎么都无法想象,他是那个人。 恨吗? 当然恨。 可是,那一切都是未来的他所做的事,那都是还没有犯下的错,她要怎样才能把将来可能的罪责迁怒到他身上? 木婉晴一步步走进,每一步,都有无数个想法冒出来。 “你说你叫任双的。”终于,她走到了他面前,第一句张开口的,却竟然只是这个。 “倒过来,便是双人,我本是双人徐,是你自己笨没想到。”他抬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她,神色淡淡,没有半分道歉的意思,也没有半毫心虚。 木婉晴忽然就笑了,果然还是那个人,无论是欺骗还是谎言,他从来都不觉得他有错。 “多谢小侯爷一路鼎力相助,”木婉晴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笑着盈盈行礼道,“之前婉晴有些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小侯爷对婉晴母女的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等我爹爹回来之后,定当重谢。” 她是知道一切的她,但他却不是那个他,他们,理应没有任何关系的。 一路上的患难与共,在巨大谎言的欺骗下,已经凋落的看不出了颜色。 “你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徐梓卿停止了腰杆的站在那里,听着她这话之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声音冷了几分。 “是。小侯爷当日不肯以真姓名告知,想必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婉晴不敢心生怨愤,以后定然当记住侯爷的好。”木婉晴低眉顺目的说道,却是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将着两人的距离拉开。 她的客气和疏离,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想来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徐梓卿,应该也不会在意她这么个小丫头的目光和心思。 徐梓卿仔细的盯了她一会儿,却是掀了掀嘴唇,笑了,“木家九小姐,人人都说最是温良恭俭,现在看起来还得加上一句冷漠刻薄这点,你说呢?” 又是这一句,木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眼前泛起了一阵水雾,似乎脸上又浮现出了那薄情的笑脸。 只是,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还有什么脸丢不起呢。 “小侯爷说是,那便是吧。”木婉晴笑了笑,对着他屈膝一礼,“母亲还在生产,正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请小侯爷恕罪,婉晴不能赔侯爷在这里闲话家常,先行告退一步。” “站住。”木婉晴转身去,刚走了一步,就被他在后面喝住了,她只听到他满含恶意的说道,“你竟然还记得你母亲在性命垂危么,刚才你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也不见得你有半分心急,怎么就在这里呆不住了。” “钰哥哥是我世伯之子,两家本不是外人,如今我家有难,他来相帮,安慰我是应有之意,毋需避讳。只是小侯爷,小女年纪虽不大,但凭母亲教诲也识得几个字,知道女儿家的闺誉要紧,在这里与外男叨扰久了会惹人闲话,所以不能久呆。”木婉晴不卑不亢的说道,丢下这句话后,便振袖离开了。 剥掉那层伪装之后,他仍然如以前一般占有欲强,只是这次他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王爷,而自己也并非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卑女子,所以,她毋需怕他。 这一世,就到此点到为止吧。这一路欠他的恩,自有父亲回来之后回报,自己与他,却是再无半点瓜葛了。 任双,果然只是个虚幻的美好。 d*^_^*w (..)^_^ 第二十九章 脱口而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到了正房门口,见着慕容钰正在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看着她回来,明显的松了口气,走过来想要拉她的手又意识到与礼不合,于是只能尴尬的垂在两边,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不过是说上两句话,能有什么事。”木婉晴淡淡的笑了,看上去没事人一样。 她从小便不易将喜怒哀乐放在脸上,所以才有了木头人的称呼。如今重来一回,心思深沉了些,却也学会了在自己不悦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笑意的伪装。 “没事就好。”慕容钰摇了摇头,叹声气道,“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只是小侯爷这人向来不怎么容易相处,没人能摸得清他的脾气,我先前与他还算是过得去,这一年多却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他,处处被他针对。我倒也无所谓,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 慕容钰犹豫了下,才说出一句,“我怕连累你。” 木婉晴微微一怔,却是笑道,“钰哥哥多心了。不过,你说他进来很针对你?” “是啊。”慕容钰苦笑了个,“所以,我才借着送母亲的回去的理由,辞了宫中的差事,想要会封地避祸。” 慕容钰乃是太子伴读,木婉晴记得他这差事一直做到了太子二十岁行冠礼之后,可是如今,却就这样就要半途而废了? 木婉晴立在那里,一时没有说话,脑中却千头万绪翻腾个不平。 慕容钰却没在乎自身前途这种事情,此时他兄长还在,他并没有继承王爵的资格,所以昌平王让他进宫伴驾,也是为着他将来图谋个身份。但慕容钰自己个性冲淡,对着功名利禄并不十分上心,能有前途当然好,无了却也不必太过在意,当个闲散宗室照样能快快活活。 他入宫背地里却还有层质子的身份,但他父王并不止他一个儿子,所以这事也并非真的非他不可,他回老家之后,让三弟再去便也一样。徐梓卿只是对他看不顺眼,倒是不至于刁难他们家所有的人。 “晴妹妹,你这里已然不能居住,回京师却又路途遥远,不如,”慕容钰看着木婉晴,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不如与我们一起去颍州如何?颍州气候温和,极其适宜温养,伯母产后在那里调养也是极其适宜的。” 颍州是昌平王的封地,倒的确是块好地方。 木婉晴看了看他,没有立刻回复。 眼下流民冲击别庄,此地已经一片废墟,却是她与母亲逃出去的最好时机。比起自己在外面小门小户的支撑着,寄人篱下虽然说起来有些难堪,但是生活却容易多了。况且有昌平王罩着,弟弟的出生,也不至于受人污蔑。 “呵呵,木家还没死绝呢,二公子就想要把人母女接到自己家里,真是好家教。”一声凉凉的讽刺响起,木婉晴震惊的看着走过来的徐梓卿,心中暗道他怎么还没走? 他这人最受不得气,自己刚才那般对他,按照他的性子早就撂挑子走了,这么若无其事的回来,真心不是他的作风啊。 “小侯爷,”慕容钰被他这一挤兑,却是脸都涨得红了,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邀木婉晴母女去住,当然是有私心的,但是要认真说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父亲与着木万霖有同僚之谊,他们顺手救了人,照顾一段时间也是应有之意。不过此事也的确不宜声张,徐梓卿听到也就罢了,若是他往外面一说,恐怕两家人面上都不大好看。 木婉晴听着任双这话,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若徐梓卿不知道她们母女的处境,说这些话也算是有情可原,可她们母女如何挣扎求生,他是最清楚不过,那为何要如此破坏?母亲若是去颍州安养,却比在外面安全多了。木家人再猖狂,也不可能在昌平王府里对她们动手的。 “劳小侯爷挂记了,我以为稍微有家教些的人,却也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道理。”木婉晴淡淡的说道,话语却很凌厉,“偷听人说话,这才端得是好家教。” “人道九姑娘木讷,我却瞧着牙尖嘴利的很。”徐梓卿的脸皮,哪里是她两句话就能打倒的,当下懒洋洋的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睥睨的看着她,“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孔夫子的话,与我何干。” “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就是最会说话,遇到个死不要脸的,又能做什么。 三人在外面正僵持着,却听着房屋内忽然出现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木婉晴身子一震,却是忘记了继续跟徐梓卿吵架,而是站在那里有些神情恍惚的看着房内,“生,生了?” “恭喜姑娘,令堂生了,是个小少爷,圆嘟嘟胖滚滚的,看着有福相的很呐。”立马有稳婆出来报喜,见着木婉晴正在门口站的,忙行礼笑着说道。 木婉晴知道她们这样无非是来讨赏的,却是随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后将着随身的钱袋一股脑的给了她,“妈妈们辛苦了,这些银子拿去喝酒吧。” “谢谢姑娘赏。”那妈妈一入手,掂量着钱袋,立马笑的跟花一样。不过她见着木婉晴准备进去,忙拦住了她,“姑娘,这妇人生产,你一个还未出阁的花黄闺女,怕是不宜进去。” “此时不同往日,我家中长辈皆殁,若我不进去,母亲床前岂不是无人。”木婉晴自嘲的笑了笑,“况且这几天,我还有什么没经过的。” 那稳婆见她坚持,便也没有阻拦的让开了。木婉晴管不上外面的人,一进去便朝着母亲的产房进去。 “多谢王妃鼎力相助,此等大恩大德,我木家没齿难忘。”在屋里头,王妃却还是在端坐着的。虽然她不待见木婉晴,也瞧不起玉钏,但既然来了,看在两家的情面上却不能见死不救,所以这生产事宜都是她在主持着的。木婉晴见着她面前苍白,知道她也是累得不清,往日对着她的怨忿倒也少了三分,没有先赶去母亲床前问候,而是到着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昌平王妃没想到木婉晴会行此大礼,坐在那里十分惊讶。她往日看不上木婉晴,一则嫌弃她出身太低,二则也是看不上她怯怯懦懦的样子。男人或许是觉得这模样可爱可怜,但是后宅之中,正妻掌控一切的,若没有些威仪怎么镇得住场子,所以每思虑此事,便不愿意看她。这番她进来,见着木家惨不忍睹,她却还能保全怀孕的母亲,便心中已有些惊讶,如今见着她虽然担心焦虑,却也分得清轻重,并不沉稳失态,还懂得尽到礼数,于是对着她的厌恶也少了三分。 “你母亲辛苦了许久,你去看看吧。”昌平王妃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些,点点头让木婉晴起来,这幅表情虽然谈不上友善,却也是她对木婉晴最和颜悦色的一次了。 有了这句话,木婉晴才站起来,倒退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身朝着母亲床榻边奔去。 “娘,”木婉晴爬到母亲旁边,看着母亲虚脱的样子,只是叫了一声,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晴儿,”玉钏伸手过来拉住了木婉晴的手,语气中感慨万千,“这些日子,却是娘拖累了你。不过,以后就好了,咱们,咱们终于有指望了。” 说道这些,玉钏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丈夫失踪,自己与着女儿失去了依仗,就如同那无根的浮萍似的,如何处置还不是因人家的那句话。可如今有了儿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嗯。”木婉晴擦了擦脸,然后站起身来,却是稳婆抱着已经洗好的婴儿过来,她立马伸手接过道,“让我抱抱吧。” “这,”那稳婆见着她还是个孩子,怕着她手不稳,却是有些迟疑。玉钏在那里看到了,张口吩咐道,“无妨,我这女儿最是细心,你就个她抱抱吧。” 这些日子里,玉钏一直被女儿照顾着,不知不觉中对木婉晴信任有加。 木婉晴抱着那孩子,见着小婴儿闭着眼皱皱巴巴的,心里头一片温柔,只觉得心中那个总是 她的家总算完整了,父母的遗憾也可以消除了。等日后父亲回来,再也不会因着那不相干的人而丢了功劳,父母晚年也有了承欢膝下的人,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家产。 木婉晴抱了抱,将孩子放在母亲身边给母亲看,然后让着几个稳婆在旁边照顾,等着母亲睡着,便自己先出去了。 到了外间,王妃已经不在了。她打了帘子出门,见着慕容钰也不在,阶下站着的只有背对着门口的徐梓卿。 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木婉晴想了想,还没拿定主意,便见着那人转过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头一片冷冽,“现在就开始怕我了?” “伯言,你知道我心里头感激你,又何必说这种话激怒我。”木婉晴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过去,神情极是真挚。 “你还会感激人。”徐梓卿嘲讽的的说道,转过去了头不再看木婉晴。 只是,过了片刻,他惊愕的转过脸来看着木婉晴,“你叫我什么?” d*^_^*w (..)^_^ 第三十章 逼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说我叫你什么?”木婉晴反问,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感慨万千的看着眼前的人。 伯言是徐梓卿的字,伯仲叔季,男子一般都是排行加长辈给予的一个字,他因着沉默寡言,在冠礼上被皇上赐了言字,期望他以后言语能多些,人也豁达敞亮些。 木婉晴觉得,他身上倒是贯彻了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到底,先帝在世时,一直沉默不语毫无存在感,可等着新帝即位前后,那些个扫清叛逆诛杀异己的血案,倒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做的。 甚至连父亲,据说都是他亲手抓下狱的,这个说不定还能为他博个大公无私的美名呢。 木婉晴脸上冷笑着,心里头却越来越凉。 自从成年之后,便少有人称名,自己与他虽然不睦,但若非逼不得已,也没有叫他名字的先例。 所以,如此唤他,却已经是两人都熟悉的模式。 只是这称号,本来十多年后才有,自己贸贸然叫出来,他若正常,便只会疑惑自己在喊谁,而非这般自然而然的就接过了话。 “我倒是没瞧出来你有这份心机,”既然被戳破,徐梓卿也没再找借口,负手站在那里看着她,身上的气质却已恢复到她熟悉的那种凛冽与无情,“以前还是我看低了你。” “你从未正眼瞧过我,又何来高低之别。”木婉晴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他与自己皆是从那里回来的,那么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动机就很可疑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他破坏自己的平静生活,所以只能硬着皮头问道,“你处心积虑的到我身边,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人的破坏力有多大,上辈子她早就领教够了。 “我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徐梓卿看着她,语气没什么起伏,只是这话落到木婉晴耳中却诡异的很。 “我,过得好不好?”木婉晴反问了一句,然后提防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许多事也该看开了。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尽管说便是。” “放心,这一世,我不会再拿任何东西要挟你。”她想了想补充道。 他现在的状况,虽然风光无比,却也暗藏波涛,接近自己恐怕除了看看故人之外,更有其他深意。 她跟他之间,原本就没什么情分。 徐梓卿看了她一眼,却是冷冷的笑了,“你觉得你这里能有什么是我要的,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些。” 被他这么一讽刺,正常人多半面子上都挂不住,可木婉晴被他羞辱了大半辈子,不至于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所以当下也是很镇定的说道,“若无所图,依你的个性便不会来。我的窘境你也知道,我对你已无所求,只盼你不要来破坏,” “来破坏你跟慕容钰的眉来眼去?”徐梓卿怒气冲冲的截断了她的话,然后瞪着她,“如此急不可耐,你不觉得你之前坚持的,你与他并无私情的那些话,荒谬的可笑么!” 他这样子,看上去随时都会揍人,木婉晴被他吓得退了一步,有些畏惧的盯着他,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说完话之后抿着唇,倒也恢复了平常的姿态。 木婉晴一直不懂得他坚持自己与慕容钰有私情有何意义?相较于她这种被硬安上的红袖出墙的罪名,他不觉得,他与着瑶华公主明目张胆的苟合更过分么?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颜面?别说自己与慕容钰没什么,就算是真有点什么,她对他也没半分歉疚。 慕容钰对她有情,她若能回报一二,便也不至于如此愧疚,木婉晴想到这里,便对徐梓卿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过去的事我都不想与你再提起。如今你我并无关系,我与谁有请,我与谁有意,你都管不着,还请自重。” “我们,做不成夫妻,却也不要逼得我把你当仇人。”木婉晴见着他逼近,忍不住下意识的后退着,却不小心被身后的花木一绊,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你把我逼急了,我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木婉晴撑着手,抬头看着他,声音不由得凌厉了起来,“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有父母弟弟,若是谁敢再来搅得我的家不得安宁,那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 徐梓卿眼睛眯了下,然后蹲了下来,木婉晴以为他想要打自己,畏惧的往后缩,却没想到还是被他捏住了脖子。 “你以为你知晓一切,就能改变一切?”他难得的笑了起来,脸上淡淡的笑容让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木婉晴看着他的笑容,没敢答话。 “太天真了,世事难料,”徐梓卿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脖颈,“连死都没有逃开过我,你以为你现在,就能躲过?” “你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而我知道的一切,你却不一定知道。”徐梓卿淡淡的说道,笑容平和而美好,“你乖乖的听话,我便给你安宁,但若是你做出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那么我可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目相对之下,木婉晴看着他的眼,知道此事绝无更改,终于忍不住瘫倒在地上。 “我不是说过么,看你不高兴,是我最大的乐子。”徐梓卿淡淡的说道,仿佛噩梦重现。 “那一路上你为何要帮我!”木婉晴想到一路上来的相扶与共,总希望那一堆谎言中,还有一点点真心在。 “若你那么早被折腾死了,还有什么乐子?”徐梓卿松开手,好笑的看着她,“我已经失手一次,这回怎么能让你再死。” “你,”木婉晴只觉得浑身冰凉,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你斗不过我,以前是,现在更是。”徐梓卿站在那里,用着不容更改的口吻说道,“现在,你最好跟着慕容钰划清关系,要不然,你知道的。” “你已经害死了他一回,还要害死他第二回?”他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嘴角噙着笑意,风淡云轻。 “所以说,上一世真是你的杀他的?”木婉晴听到这个,浑身一个激灵,伸手抓住了他隔壁,指甲都掐到了他肉里。 她只是从传言中听到,但从来没有证实过。 徐梓卿看看她掐着自己胳膊的手,没有抽动,只是静静的任着他掐着,“要杀他何须我动手,找个让人名正言顺消失的借口还不容易么?岭南,北疆,出海,还是出使国外,他既然是皇室宗亲,便有着皇室宗亲的责任,我只是对着他的去向给个小小的建议,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木婉晴听着这话,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着。 “若你喜欢,我让你帮他选个死法,可好?”徐梓卿笑的越发温暖,却也越让木婉晴越发胆寒。 “那你让我跟母亲怎么办,眼下别庄已经成了废墟,能住的宅子便不过这几间,仆役早已经四散逃逸,你让我跟母亲如何安身。”木婉晴捂着脸,无力的说道,“木家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就算是他们派人来接,我们又怎么敢回去。” 他说不叫她死,那便总不至于把她往死路上赶。 “你且放心,只要你送走了昌平王家的人,我自有办法。”徐梓卿站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说道,显然早就胸有成竹了。 木婉晴愣了愣,他既然如此,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 “晴妹妹,你怎么了?”等慕容钰看到木婉晴眼睛红红的,有些惊愕,伸手要扶她,却被木婉晴躲开了。 “晴妹妹,”慕容钰若有所失的叫了她一声,脸上有些受伤的样子。 “我,王妃不怎么喜欢我,钰哥哥还是与我疏远些,免得叫你母亲伤心。”木婉晴勉强笑了笑,算是找了个借口。 “母亲也夸你了,”慕容钰听到木婉晴是为他着想,果然就笑了,有些腼腆的说,“说要不然你们没地方去的话,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走吧。父王也很喜欢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想了想,”木婉晴感觉到徐梓卿在后面如芒刺背,哪里还敢答应,只能勉强的笑了笑,“如今母亲有了弟弟,若不报道宗族里去恐怕不好,我觉得还是回去说一趟。” “那你们要回京?”慕容钰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不舍。 “大约吧。”木婉晴不知道徐梓卿的安排,所以也不好乱说话,只能先应承着,免得到时候圆不上谎。 “但你和伯母两个人,要怎么过活?”慕容钰很下意识的就将着抱琴这种不起眼的小丫鬟忽略掉了,忧心忡忡的说,“此地已然破坏成废墟,你们母女住在哪里?” “二公子也未免管的太宽了,木家的别庄在雍州府境内,除了事情自然也有刺史府尹担待,难道你当这阖府上下都是死人不成?”徐梓卿说话很毒,这一张口,却是将着慕容钰逼得无话可说。 d*^_^*w (..)^_^ 第三十一章 手段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慕容钰与着昌平王妃等人,最终还是让徐梓卿给挤兑走了。 他对着慕容钰不算客气,但在长辈面前便又是另外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与着王妃闲聊几句,言语中“不小心”透露出如今皇帝对于各地藩王的忌惮,于是王妃自然很知趣的怕因为逗留太久而被人误会与地方勾结,于是赶紧重新上路了。 这个时候,慕容钰还没长到反抗母亲的年纪,自然也得不情不愿的被打包走了。 木婉晴站在几乎是废墟一样的庄园里,目送浩浩荡荡的一批人离去,等着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如果是早几天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定无比之渴望如今的场面,但是现在…… 回不去来。 “怎么,还在恋恋不舍?”冷冷的身影从后面传来,自从被戳穿之后,徐梓卿便对着她的态度恢复到了往昔。 这更说明,曾经的那个,是怎么样一场苦心孤诣的骗局。 “没有,只是在想某人是如何死掉的,”木婉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不经意的说道,“想必,一定大快人心吧。” 她是因死而重生,他既然在此,那另一个世界的他肯定也早就身亡了。 她本来以为他该长命百岁的。 徐梓卿听到她这话,僵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随着她进了屋子。 玉钏和抱琴并不知道他是谁,对着他还像是以前一样热络,甚至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在母亲和玉钏眼中,他可是救了自己三人的大恩人。 “其实夫人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唉,想来是我思虑不周,之前我就估计着夫人的产期快要到了,便想着将那些流民引走之后,要去州府借些人来。可谁想到被别的事绊住了,派来的人搜寻一通,没有找到你们的藏身之所,还报告说你们已经离开了此地,是我不信,复又来了一趟,这才遇到夫人刚刚生产完。幸好你们巧遇了昌平王府的人,要不然万一出了岔子,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徐梓卿笑眯眯的说道,在着玉钏面前端得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令着玉钏大为欢喜。 玉钏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却是好多了,在那里与着他闲话家常,“公子且宽心,人算不及天算,哪能事事都如安排,你帮了我们母女这么多,唉,也不知道以后如何才能还得完你的恩情。” “夫人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要如此客气,却是让我惶恐了。”徐梓卿的姿态难得的放的很低,让木婉晴心中惴惴不安的想,他到底在图谋着什么。 “对了,我瞧着你精神不大好,是否是这两天劳累过度了?”玉钏瞅着他明显有些泛红的眼圈,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只是三天不曾合眼而已。”徐梓卿掩口打了个哈欠,果然是疲惫至极。 木婉晴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本来想问,但是被这一折腾却是忘记了,这会儿听着他的答话,不由得心中一咯噔,竟然有些漏跳了。 他那样子,只怕是自从分别后,便没有好好睡过几次吧。 “哎呀,这怎么得了,你这孩子,如何这般不小心身体。”玉钏听着这话急了赶紧让木婉晴收拾地方,“且给他眯一会儿,人不睡觉怎么得了。” “恐怕暂且还不能。”徐梓卿摇了摇头,“雍州刺史听闻木家受了损失,火急火燎的正准备东西打算来慰问呢,我本来带着一批人过来了,但是听闻夫人刚生产完,恐怕移动不便,所以责令他们回去搬大车了。估计这时间他们差不多也到了,还是护送你们回城内之后我再休息吧。” “毕竟,”他看了看四周,慢慢的说道,“这在城外,又没有重兵把守,到底不安全。这流民如今四散而逃,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听他提起那些流民,玉钏果然面上浮现出了惊惧之色,连连点头,“你说的极是。我不要紧,咱们还是早点去城里的好。” 她这会儿有女儿和儿子在身边,自然恐怕儿女们受到一丁点儿损失了。莫说是要她转移,哪怕是要她自己走去雍州城,她恐怕也愿意的。 木婉晴这他二人言笑晏晏的样子,不仅觉得有些头大。 真是好狡猾!因为知道自己对他已经起了提放之心,所以他现在的讨好对象已经变成了玉钏,毕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弃下母亲不管,而且就像是慕容钰不能拒绝王妃一样,她也很难反对母亲做出的决策啊。 木婉晴恨不得对母亲叫道,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人最后会把咱们家害的家破人亡的。但照着目前的状况,她这话说出来不仅不能让母亲警惕,恐怕母亲还会当她疯了,净说昏花。 真的好烦恼。 “小姐,你怎么了?”抱紧进来,见着她按着头坐在那里,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木婉晴有气无力的说道,她今天折腾的不轻,刚才一直紧绷着没有发现,如今松懈下来,却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不过这只是身体上的累,比起徐梓卿忽然出现给自己精神上带来的巨大冲击,简直微乎其微到可以不计较了。 徐梓卿听着她这话,循声望过来,木婉晴冷不防抬眼刚好跟他的视线对上,不过片刻之后,便转开了头。 骗鬼呢,他才不会关心自己。 *** 雍州刺史以及雍州府尹在天黑后终于来了,还带着大到夸张的马车以及能一大列士兵。因着玉钏刚生产完,还在床上躺着,不便见客,于是便由木婉晴出面。 看着院中站着的这些大大小小官员,一个个身着官服,恭敬无比,甚至眼中还带着隐隐的畏惧,木婉晴不由得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徐梓卿一眼,叹口气想到,这些人其实都是为他来的。 民乱不止一天,被抢劫焚毁的庄园不止木家这一座,所以当地的父母官剿匪慰问一定是忙的焦头烂额,如今竟然全部齐聚的探访慰问自己这母女俩,木婉晴可不觉得父亲有那么大面子。 他们肯来,无非是徐梓卿在这里。 不过,徐梓卿到底是做什么的?木婉晴有些疑惑。上辈子她的关注点都放在细枝末叶上,只知道他是王孙公子,颇受两代帝王信任,但是他的职位职权,却都是一片模糊。 先帝在位时,他似乎并不得什么重用,至少木婉晴记忆中呢,只是一个比别人话少点的纨绔而已。不过现在看这些人对他的眼神,那种深深的恐惧,却绝非只来自于他那个虚衔。 看着这一帮官场老油子都对他心生畏惧,木婉晴觉得自己的怕也有情可原了,毕竟自己只是个闺阁女子,可是比不上这些人脸厚心黑。 因着徐梓卿在场,那些人都毕恭毕敬,跟着木婉晴寒暄几句之后,刺史便提出此地不安全,劳烦木婉晴母女俩跟着他一同回府,愿意借出自己的府邸供她们母女休息。木婉晴料想到这恐怕就是徐梓卿对他的安排,回头瞄了他一眼,见着他轻微颔了下首,于是便答应了。 刺史等人带来的马车很大,说是京城的新工艺,走在马路上不会颠簸。几个壮汉直接用床单将着母亲抬了起来放到车上,然后她和抱琴也爬了进去,抱琴好奇的在车内左顾右盼,木婉晴眯着眼睛感觉了一会儿,却也察觉到这车子的确与众不同。 不过,却也不十分稀奇。 十几年后,这种装了一种名为“弹簧”的马车会风靡全国,达官贵人们都喜欢这种不颠簸的舒适马车,甚至还引发了马车行业的革命。 她本能的觉得,这东西与着徐梓卿应该脱不了关系。 十年后的事情,这天下能知道的,也就是自己与他两人了。 瞧瞧,都是重生,看看人家做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想到自己连逃离木家都千辛万苦,而人家却似乎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完成了许多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如今,自己还能从他掌心中翻出去吗?木婉晴很忧虑的想。 喂,你明明都已经重来一次了,为什么非要跟我这种下堂妇纠缠?好好的重活一辈子,不好吗?木婉晴有些憋闷的想着,掀开了窗口的窗帘,却一不小心看到他正骑马在窗外走着。 她不过就是贴在窗口发了下呆,徐梓卿竟然就发觉了,策马走过来在窗口不怎么关心的问道,“要什么东西?” “需要你离我远点!”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到的那刻,木婉晴胆儿肥的叫嚣了这句话,然后摔下了帘子。 “小姐!”抱琴有些诧异的低叫了一声,木婉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哼,”木婉晴捂着胸口,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吩咐抱琴道窗口,“看他走远没。” 她却是再也不敢自己去探看了。 抱琴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到了窗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走了。” 借着她掀帘子的动作,木婉晴看到窗外的位置的确换了个人。 走了就好。她在心里头嘀咕着,让着抱琴松了手回来,自己抱着膝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再也没说其它话了。 d*^_^*w (..)^_^ 第三十二章 第一个情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徐梓卿的手段不错,至少木婉晴到了刺史府的时候,竟然是刺史夫人携女儿亲自在门前迎接,并且等着她们入内室之后,那两位竟然是随身侍奉的,态度之卑微几乎赶得上家生子了 木婉晴见着没什么表情的徐梓卿,在心里头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任何话。 这些人这样对她,自然不是因为父亲或者木家了。说白了,自己还没有让着这一州的土皇帝低头的本钱。 相对于他们的惴惴不安,徐梓卿要淡定太多了,那种表情仿佛这些人跪在地上他也不意外的。 不过还是个孩童的年纪,就让这些人忌讳如此,他到底身负着什么使命? 木婉晴微微的皱了眉头,没有问出声来。 刺史府的待遇自然比着之前在木家好多了,刺史一家人甚至让出了正屋给他们居住,木婉晴见状固辞不已,最后还是让刺史家换了一处清净的房子。 别人客气,不代表她要猖狂。现在的每一滴都是欠着别人的情,在确定自己能偿还的起之前,她竭力的避免欠太多。 玉钏头几天精神不大好,也没察觉到这些,住了三五天,缓过气来之后,跟着女儿说闲话时说起徐梓卿与着雍州刺史的客气,也深深的有着疑惑。 她虽然太过慈善,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心机,尤其是这种来自于陌生人的示好,总是心中不大稳当。趁着有精神的时候,细细的问了木婉晴从陈州过来一路上跟徐梓卿相处的情景。木婉晴不能把着上辈子的纠葛说出来,于是也就捡了这次的过程跟她讲,让玉钏迷惑的越发深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玉钏自言自语道,然后摇了摇头看着木婉晴,“咱们说不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了。眼下里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还价也心里没底儿。.7k7k001.” “不管是狼也好,虎也罢,谁对着咱们好就先应着哪边,慢慢拖着看,总能图穷匕见的。”木婉晴拍拍母亲的手,有些侥幸的说道,“至少这帮子人不会要咱们的命,却是比着木家那些强多了。” 她也不相信只是对着折腾自己的这个执念,徐梓卿能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是啊。”玉钏点了点头,想着若不是女儿及时赶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没这么容易出生,便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么想来,若是能保住咱们娘儿几个的命,他们要什么东西给便是了。什么都没有命值钱啊。” “那是。”木婉晴拍拍母亲的手,给母亲宽心着,掩饰着自己心里头的惶然。 照顾母亲休息了之后,木婉晴退出屋子,一个人站在院中发呆,想着正值春日,要不然出去走走,却见到一个伶俐的小丫鬟跑来,对着她一屈膝行礼道,“木姑娘,我们家大小姐请你一同去怡园赏花,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大小姐?木婉晴愣了一下,对着这邀约有些莫名其妙。 雍州刺史姓刘,膝下有二子三女。因着男女有别,所以刘公子们她没见到,但是两位小姐有数面之缘,看上去二人的性格大为不同。 刘刺史的大女儿叫秋容,今年十四,比木婉晴大四岁,已经快到了出阁的年纪,温文尔雅,态度极其和蔼,常随着刘夫人来一同探望自己母女俩。二女儿叫玉容,今年十一,比木婉晴大一岁,长相颇为讨喜,但是脾气却瞧着不怎么样,看人时总有些眼高于顶的架势。自己初来她家时,她随着父母长姐在门口迎接过,第二天刘夫人来探望自己的时候露过一次脸,满副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是我们对你的恩德的样子,极其令人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每次只是刘夫人和大小姐过来,木婉晴跟见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若是二小姐邀约,木婉晴少不了就要推脱的,可既然是大小姐,寄人篱下,既然主人有心对自己示好,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所以便欣然邀约了。 约的是怡园,但是弯弯曲曲的穿过一道道拱门之后,走过一排花架,赫然出现的却是个院子。 “这,”木婉晴看着院中站着的小女孩儿身影,皱了皱眉,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是刘玉容而非刘秋容,很显然是刘家二小姐假借她大姐的名义将着自己约到这里来的。不管这位骄纵的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肯定没安好心,她没必要跟着她瞎折腾。 “慢着!”刘玉容本来想要做出高人的样子等着木婉晴来问她骗人前来的原因的,可谁知道木婉晴的反应是扭头就走,于是她一下子就怒了,在后面大声的喝道,“你给我站住。” 木婉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壮实女仆,无奈的默默转身。 这是她家的地盘,她有心算计,自己却是怎么都防不过的。 所以说,她讨厌住在人家家里。 “哼,”刘玉容趾高气昂的走过来,绕着她自己的打量了两圈,目光中满是不屑。木婉晴垂首立在那里,一语不发,面上既无恐惧也无紧张,淡然的仿佛尊佛像。 不过是十来岁的女孩子,她上辈子经历过对她来示威的女人恐怕比这女孩子所能想象的都多,所以这阵仗实在是下不到她。 “你知不知道,小侯爷为什么对你们母女俩那么好?”对峙了半天,倒是刘玉容自己忍不住了,闷声闷气的先张口,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话音里却带了些得意,仿佛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木婉晴有些意外,感兴趣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被刘玉容误会,还以为她在意,顿时跟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说道,“他想利用你!” “就这样?”木婉晴做出一副意兴阑珊之态,不过心里头却十分好奇。 这小姑娘既然跑来找她说这话,自然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他才不喜欢你呢!你爹已经死了,你娘又是个奴婢,别以为你出身木家就能高贵到哪里去,想要配上他,你做梦去吧。”刘玉容将着木婉清脸上的萧索当成了不相信,遂出言挖苦。 这些话木婉晴听过不止一次,自怨自艾的年纪早就过去,她已经看开了,这种程度的打击根本不算回事,况且她也早对那个人死心。 看着刘玉容嫉妒怨恨的目光,木婉晴忍不住笑了。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不过十二岁而已,就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的巴着他么吗? 到底是权位动人心,世家女子们都这般,在还未懂得爱是什么之前,就已经开始挑选谁的家世身份足以与自己匹配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笑什么!”刘玉容看到她这笑容,当下恼怒了。 “我笑你天真。”木婉晴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京城中三品以上的高官有多少吗?你知道京城中勋贵之女有多少吗?你的家世,在着雍州或许是独一无二,可是全国有多少个州?三十六个,雍州不过是三十六分之一,那么多人中,你能排到第几?” 上辈子当那些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时,她不是不会回嘴,只是不敢回嘴,怕落个不贤惠,擅口舌的名声。可如今,她既然对他无意,那又何必端着。要论口舌之利,这种黄毛丫头就算是拉十个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比她们更懂得什么叫一针见血。 当她们嘲笑她身份低贱的时候,她们这些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你,”刘玉容举高了手,果然被她的话激怒了。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木婉晴退了一步,看了看她扬起的巴掌,不屑的移开了眼,“你既然知道他利用我,便知道他会巴结着我,若是我脸上有了巴掌,若是我将着你如今的恶形恶状说了出去,你觉得他会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刘玉容听着她这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悻悻的收了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自己欺负人了。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木婉晴见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只觉得疲倦,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打算离开。 这辈子她不想踏进他身边的混水中。他一个人已经够累人了,更别说这些与他相关的女人。 “站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以为他帮你们一家是看你漂亮,是喜欢你?”刘玉容也是个倔强的丫头,似乎不打击到木婉晴不死心,竟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执拗的说道,“你跟我去个地方,我要让你知道,他是骗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我早知道他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不用人再来一遍遍重复了。木婉晴在心里头苦笑着想到,不过还是顺从的随着刘玉容离开,她的确是想借着这丫头的手知道,徐梓卿与着刘刺史到底在暗地里算计着什么。 她不怕他算计,她只怕,自己估错了底牌。 d*^_^*w (..)^_^ 第三十三章 买椟还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刘玉容带着木婉晴去的地方,是书房的一个角落里。那地方有青花大斗放这些画卷条幅,后又有着一人多高的双面绣锦屏,密密匝匝并不透光,里头贴着墙摆放,大人钻不进去,可小孩儿到倒能蹲进去。 看着刘玉容的样子,分明也是进去过的,木婉晴忍不住想,果然不是个安分的孩子。 “喏,你就蹲在这里,他们等下进来说话,你在旁边听着就是,早晚都会听到些什么的。”刘玉容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等会儿就来?”木婉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万一你是骗我的,故意让我啥蹲在这里呢?我不去。” “我用得着骗你?如今他与着父亲每天都要商量事情的,不过还有半个来时辰就到了,你爱来不来。”刘玉容气呼呼的说道,泄露了徐梓卿果然和刘刺史有勾结。 木婉晴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这不是那小姑娘一时兴起,于是也就不再磨蹭,自己走到那墙根儿下躲了起来,刘玉容看着她这样子,抿抿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是她把木婉晴拉进来的,可是瞧着现在的样子,却好像木婉晴是主导者,现在用完了她让她走开似的。 “玉容,你在这里做什么!”木婉晴刚蹲下,刘玉容还没出去,便听着外间进人了,听声音是刘刺史。 “我,我来找爹爹,没想到你不在。”刘玉容听上去不是第一次做坏事了,对着刘刺史撒娇道,很快就把父亲糊弄过去了,然后等着刘玉容走了之后,木婉晴听着桌椅摇动的声音,却是分了主宾位坐了下来。 “不知道木家的东西,大人要到没有?”刘刺史恭恭敬敬的问道,口中称徐梓卿为大人。 “我需要向你禀报?”坐在主位上的却是徐梓卿,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的高傲不给人面子,可刘刺史听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小声吱应着。“我只是想着大人离京日久,若为了此事继续盘桓,那么不免圣人……” “有着平乱之功,足以阻住所有人的嘴,你少为我的事忧心,还是思量怎么保住你自己吧。”徐梓卿冷淡的说道,刘刺史连连称是,一副怕到要死的样子。 平乱?木婉晴听了这两个字,心里头咯噔一下,却是想起一些旧事来。 徐梓卿当初让她们母女躲藏起来的时候,虽然焦急,但是却不乱,事事都井井有条,况且那地窖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可见着他对民乱早有掌握,不是临时而动。 况且,自己跟母亲当初为着如何离开木家而心烦的时候,他似乎也并没放在心上,只说早晚有办法的。 他所谓的办法就是…… 难道是他引人去攻击了木家的别庄? 想到这个可能,木婉晴只觉得心头一颤,不会这么疯吧。 可是,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可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么做似乎也是可能的。 他与着自己一样,都是知道未来事情的人,在原本的那个时空,这场民乱并没有发生,所以除非这个世界的事情发生了变异,要不然,这场民乱,就是有人刻意挑起来的。 谁能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民乱?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天时地利,要么是能掐会算的神仙,要么也就只有徐梓卿这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重生者了。 况且,他还对木婉晴说过,你知道的事情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男女有别,女子只知道闺阁事,可身为一个男子,而且向来是在皇帝身边晃悠的人,对着这个国家的天灾**,他应该了如指掌。 可是,他当时与自己在一起,哪里有精力去做这种事情? 不对,也并非完全在一起,到了雍州之后,他异常忙碌,每天早出晚归,自己只当他是去为自家的事情忙碌,可现在看来,自己跟母亲的户籍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那看起来很像真的的假户籍凭证,应该原本就是真的了…… 可他自编自导了这一切,图的是个什么? 功劳?一个小孩子,还不到需要功勋傍身的地步吧。 木婉晴在那里皱着眉思索着,徐梓卿跟着刘刺史在这边,商量的无非都是雍州的民政军事,收入几何,支出几何,如何派兵剿匪,而又如何赈灾抚民。 徐梓卿不傻,他知道这些话若是从自己一个小孩子口中出,当然得不到重视,所以口口声声都说的是得到京中的授意,吩咐刘刺史如何如何做。他这样子,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传声筒,政令皆非他所出,刘刺史任上惹出这种大乱子,自然诚惶诚恐,对于上官的吩咐不敢有半分折扣,一时也算得上弹得是宾主尽欢了。 他们一直磨叽到天黑,也没见得说起木家的事情,木婉晴不免听的都快有些打瞌睡了。终于,再聊完正事之后,刘刺史请求徐梓卿为他在圣上美言过了,便说起另外一桩事了。 “今天下官得到木家的咨询,听闻他们五夫人和九小姐在我府上,便询问我何时把人送回,这,”刘刺史装作犹豫的样子问徐梓卿,“不知道下官该如何回话。” 木婉晴一听这话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早就知道若是搬进这里来,那么母亲和弟弟的事情都已经瞒不住天下众人,木家那帮若是知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是刘刺史真将着她们母女还回去,那自己母子几人,还不定被怎么收拾呢。 “那母女俩还不能送回,你想借口拒了她们便是。”徐梓卿毫不犹豫的说道,坚决的语气让木婉晴松了口气。 “可是,这名不正,言不顺啊。”刘刺史支支吾吾的说道,明显是不想沾惹麻烦。 徐梓卿听着他这话,冷笑了一声,却是慢悠悠的说道,“你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名正言顺的?是名正言顺的贪污,还是名正言顺的逼民造反。”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刘刺史听着徐梓卿这话,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蒜捣,声泪俱下的求饶着。 “你起来吧。”徐梓卿的声音听起来冷的似冰,丝毫没有顾忌到这个男人的年纪足以做他的父亲,似乎他这样下跪求饶也是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是。”刘刺史被他叫停,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却是大气都不敢怎么出。 “我叫你护住她们母女,不是刻意为难你,而是帮你留下个宝贝。”徐梓卿淡淡的说道,“木家人有眼无珠,做出那买椟还珠的事情,咱们却不能这么傻。”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徐梓卿这话的意思,不仅让木婉晴迷惑,甚至刘刺史也是不懂。 “你是否在想,木万霖已经失踪,多半是死了,他的儿子女儿你救了一把,将来却未必有能报答你的人,这生意做得着实不划算,对吧?”徐梓卿淡淡的反问道。 “呃,是。”刘刺史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 有道是人走茶凉,官场上尤其如此。若是木万霖活着,看到他妻女遭此厄运,刘刺史肯定会热心的搭把手帮忙。因为木万霖毕竟是天子近臣,将来哪怕偶尔在皇帝面前夸他几句好,也是极其受用的。但问题是,木万霖死了。这人一死,情分就淡了,过上三五年怕是皇帝都忘记了他,自己为他得罪木家那种世家,有什么好处呢。 “愚不可及,你们这些人啊,都只能看到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徐梓卿讽刺的说道,然后轻描淡写的问,“你再往深里头想想,木万霖之前是做什么的?” “商人?”刘刺史往深里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这个,大约也不行啊。大人,虽然木万霖死了,可是木家却仍然在,虽然木万霖的财产够馋人,但咱们也未必吃得上。” “就你这眼界,跟着木家那蠢货也有的拼了。”徐梓卿毫不客气的训斥道,然后提示他,“你可记得我说的,买椟还珠?” “你是说,她们孤儿寡母的,才是宝贝?”刘刺史有些犹疑的问道,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木万霖有钱不假,可他的钱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你们都想着去摘果子,怎么就没有人想着把那长果子的树移来。”徐梓卿淡淡的说道,“木万霖面上只是经营些店铺,但是他的铺子遍及大江南北,其中货物流通必定有自己的渠道,如今太子想要的,便是他这条道。” “啊,太子,你说是太子想要……”刘刺史听着这话,声音都变了,显得十分激动。 若是徐梓卿找他合伙,他纵然畏惧,也不过起着七八分力,但若是幕后的主使是太子,那他少不得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了。 虽则现在诸王并立,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也不是太子,但毕竟太子贤德,占了大义名分不说,自身才干也非常高,谦逊博学,必定是将来的一国之君。 若是太子看上的东西,那偷蒙拐骗也要为他弄来啊。 d*^_^*w (..)^_^ 第三十四章 阴谋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原来他瞄上的是父亲留下的那些渠道,母亲说木家的人没有眼光,她们还暗自庆幸,却没想到竟然暗中已经有人盯上。 木婉晴蜷缩在那后面,咬着手指恨恨的想着,想要算计她们,却也没那么容易。 她死都不会让他轻易如愿的。 他们又在那里讲了许多事情,可是大多数都没什么意义,木婉晴耐心的听着,直到那两人交谈完毕,先后离开,这才活动活动已经麻掉的手脚,朝着门外走去。 “你,”木婉晴本来以为此处已经无人了,却没想到刚走出门,却发现徐梓卿赫然站在院中。 “我不知道有人,只是一直觉得有人在侧,便在此处等着,却没想到是你。”徐梓卿淡淡的说着,口中称意外,但是他的表情,却都是一点都不意外。 “刘二小姐约我前来。”木婉晴觉得或者自己说了他也不当回事,但还是将着话说了出来,“此番头一遭,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你。” “我信。”徐梓卿看着她,点了点头,竟然毫无疑问。 木婉晴默然,但却也无话可说,只能摇摇头朝着门外走去,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却又被他喊住,“我一直在找着适合开口的时机,但是如今觉得,此时倒是番好机会。” “免谈。”木婉晴没有回头,淡淡的抛出这两个字。 “你不要意气用事。”徐梓卿一个箭步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两条眉毛好看的拧在了一起,“听我把话说完。” “怎么,难道你要我的东西,还要我双手奉上?你真当我是之前那个被你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傻丫头了?我告诉你,做梦!”他不来还好,他当着木婉晴面前,摆出这幅誓不罢休的样子,一下子就激怒了木婉晴。本来想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人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戳着他的胸膛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是不是从看我的第一眼就算计起来了?你用着假名字假身份接近我,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好叫最后我心甘情愿的把一切都献给你,然后再叫你拿着我的东西来嘲弄我?” 说好了不哭的,但是木婉晴说完,抹了一把脸,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满面泪痕。 “你当真觉得,我对你只有欺骗算计?”徐梓卿见着她哭成这番模样,愣了愣之后,却是低哑着声音有些受伤的说。 “不是欺骗,不算算计,那是什么?如果不是母亲生产时你不在,我又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昌平王府的人,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还把你当好人,对你言听计从?”木婉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如果没有外人不小心揭破,你打算几时对我坦诚?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对我说出你的身份?” 木婉晴愤怒的吼着,将着这些日子来埋在心里头的愤怒都叫出来,可是她心里头却也是希望,徐梓卿能说一句否定的话的。 哪怕他告诉她,他是真的有准备跟她坦诚,但是从来都没来得及也好。 可谁想到徐梓卿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却是面部表情的说,“是。” 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她。 木婉晴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吧哒吧哒落下,“那这忽然爆发的民乱,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是。”徐梓卿没有隐瞒。 “你从何时开始算计起这一切?”木婉晴问道,她想知道这人的心思有多深重。 “一年前。”徐梓卿淡淡的说道。 “一年前你就策划了这一切?”木婉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不是策划,是利用。雍州本来就有一场民乱,但是因为发现的及时,当时的驻军及时将着民情上报,有恰好送到了一位勤勉的大人手里。那人多次上书陛下,虽则陛下不信,但是不胜其烦也做了些防备措施,所以波及之地不过一府之地。”徐梓卿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此事,觉得此事可用,便实现筹划了起来。” 许多事情之所以没有成行,不过是被撤掉了最关键的棋子。如果有先知可以保住那杯击破的关键环节,自然可以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一年前你就谋划了这一切,那你当初出现在我家的后花园……”木婉晴只觉得心越沉越低。 “是误闯。”徐梓卿看了看她,难得的声明,“那不是我安排的,我本意是去毁掉那封书信,但是谁料被人发现,虽然目的达到,但事情却完成了。我当时想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下来,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见到了你……” 徐梓卿顿了顿,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既然没认出我,我又知道你品行,在你那里养伤比去别处安全多了。” “那后来的一路同行……”木婉晴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再问下去,但却还是问了。 “我一路上对你的照顾都是真的,虽然我需要找个理由不引人注目的到雍州,恰逢其会的遇上这件事,也是真的。”徐梓卿拧着眉头看着她,“不过这两者之间并无冲突,你何必如此在意。” “你,你拿我当幌子,当挡箭牌,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信你了才是错。”木婉晴握着拳头,恨不得把这人扑上去撕咬了。 为了他的目标,他竟然将着一州百姓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上,这般冷血心肠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以天下为棋盘,她也是他的棋子。她想到倒要庆幸徐梓卿还不算太狠,知道给他们留下一处藏身之所,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之所以留着她们母女一命,恐怕也是因为这后面会有更大的作用吧。 “我需要有一份大功劳。”徐梓卿拧着眉,温吞的说道,“我需要尽快恢复我的爵位,我……” “你的计划你的打算我通通不想听,”木婉晴怒吼道,“你这么利欲熏心,小心将来有报应。” 徐梓卿愣了一下,然后定定的看着她,“我向来不信神佛,活人都不怕,还怕那些死了的鬼不成。” “你,”木婉晴恨得咬牙切齿,推开他的手,“让开,我不想再跟你站在同一处天地,你令我无法忍受。” 两人错身之际,徐梓卿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要求,你需要与我合作。” “是你需要与我合作吧。”木婉晴冷冷的反唇相讥道。 徐梓卿却丝毫没有被她的态度打击倒,仍然不疾不徐的做着陈述,“你爹不在,你们母女俩因为身份挂碍,能力有限,根本无法经营你爹留下的来渠道。难道你就要将着你爹的那堆心血白白搁置荒废么?” “就算是荒废了,也比喂了白眼狼好。”木婉晴负气的说道,留着只是荒废,但若是与他合作,以着他的性子,怕是就为人做嫁衣了。 面对着她的固执,徐梓卿沉默了许久,忽然松了手,抿了抿嘴唇,然后张口问道,“你想改变未来,是吗?”徐梓卿问道。 “你,”木婉晴觉得他的气势太骇人了,后退了一步,与他对视着,没有说话。 “可你以为,只是一个孩子出生,能改变的了多少事?他还是个婴儿,你确定他能顺利的长大?”徐梓卿轻描淡写的说道,却领着木婉晴身子一震,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我能做什么。你能保证你爹上辈子的九死一生还会那么顺遂吗?你知道传奇之所以为传奇,是因为许多事情都是巧合与不可复制的,这次因为我们的到来,你爹在西域的旅途会怎么样?他还能靠着一张嘴游说四十国与我们大军一起夹击突厥王庭,并且获胜吗?”徐梓卿平静的问道,却惹得木婉晴脸色大变。 “你所能看到的,是事情的梗概,可你所看不到的,那些无数的细小的,决定着事情走向的细节。如果你期待未来有所改变,那你需要做的,比你现在做的要多得多。”他凑在木婉晴身边,蛊惑似的说道,“难道你不想你爹早日回国吗?难道你不想早日回京吗?难道你不想你们一家人早日团聚吗?” “你要做什么!”木婉晴推了他一把,将着自己从着那迷雾中拔出来,防备的看着他。 太可怕了,这人的向来能拿住别人心中的弱点。 “我说这么多,是想让你知道,我跟你一样是想改变将来的人,所以,我们合作,”徐梓卿作着总结,“你配合我,我便让你梦想成真。” “你也有想改变的地方?”木婉晴冷笑道,忍不住尖刻了起来,“你一辈子位极人臣,功成名就,富贵满堂已经是圆满到不能再圆满的了,还要改变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留住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才在这里。”徐梓卿没有动怒,一脸平静的说道,眼神里的光芒深邃到令人不敢看。 “合则两立,不合,”徐梓卿顿了顿,“巧取豪夺,你知道我是会的,你拖不住我的步伐,只能让你自己粉身碎骨。” 他所有的商量,都会落及到威逼上来,木婉晴见着他那施舍似的语气,一下怒了,愤然说道,“那你就来试试啊!” d*^_^*w (..)^_^ 第三十五章 你娶我的原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跟着徐梓卿说自己誓死不同,但是等着冷静下来,木婉晴却还是与着母亲商量如何是好,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是他起了这番心思,对咱们娘俩如此用心,倒也说得过去了。”玉钏听了木婉晴的话,点了点头道,“只是你说他是皇室中人,要咱们手上的这些资源有什么用?” 世人皆知商人低贱,王公亲贵避之不及,就算是看重了哪家商人,也是使了法子去夺了人家产,到少有从人家路子上入手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瞧着这人心思深沉,怕与旁人想的不一样。”木婉晴与着母亲商议道。 “这个还得探清了再说,若是知道他想做什么,说不定还能通过谈判保存一部分权利,”玉钏深思熟虑的说道,抬头见着女儿一脸的不赞同,不由得拍着她的头笑了笑,“人家是先礼后兵,咱们便也得讲起礼来,要不然把人逼得硬抢,吃亏的却是咱们。” “好吧。”说道这个,木婉晴也不得不同意,只是这问话不好让别人去,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她挑了个晚上没人的时间,亲自去徐梓卿那里拜访,徐梓卿正在看书,见着她来了,抬抬眼也没说什么怪话。 “我娘想知道,你要了我家的商路做什么。”见着没有外人,木婉晴也懒得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徐梓卿赌气似的问了一句,没有回答。 木婉晴听着这话,倒有些哑然失笑,暗想他怎么也有这般小孩子闹别扭似的时候。目下这状况,却不是他为了跟自己谈事情故意把人调走的,自己这会儿却有装起不情不愿来。 “情愿与不情愿的分别有多大,我想你是清楚的。我已经打听过,流民的善后事宜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你现在留在这里也无非与我们磨叽,把话说开了,大家都好做事,不是么。” 徐梓卿也意识到自己此时闹别扭有些孩子气,偏过了头去不看她,扔掉了书本走下来,略一思索之后,张口却不是回答而是提问,“那你送你们从别庄到这里来的马车,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木婉晴回答道,却想着他莫非是傻了,这车若不好,会在数十年之后风靡全国,给着发明这的人赚去了巨大的收益。 “这车子我已经让人弄出来一年多了,可你知道卖出了多少两?”徐梓卿淡淡的问道,话语中有一丝无奈。 木婉晴愣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一千辆?” “如果有那么多,我倒不会发愁了。”徐梓卿挥挥手,意兴阑珊的告诉她,“不过百辆而已。” “啊,为何如此之少?”木婉晴听着有些不可思议,“好东西怎么会卖不出去?” “我原先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让人去做了才发现,卖东西这种简单的事情,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好的。”徐梓卿摇摇头,“令尊的陶朱之术天下皆知,我想若是这技术交由他做,不过一两年,怕是天下皆用这种带有弹簧的马车了。” “可我父亲不在。”木婉晴指出。 “是,你父亲不在,但你父亲的那些老部属,却并没有随他一同消失在西域,而是仍然在全国各地分散着。”徐梓卿淡淡的说道,“我本来打算与木家合作,但最后却发现这些人蠢笨之至,只拿到了一些铺子田庄,根本没有留下那些经营的能手,这些人,恐怕还在你母亲的手中。” “你要那些钱做什么?”木婉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已经是天下极富贵的人,金银珠宝享用不尽,为何还要钱?” “我缺钱。要知道这地位越高的人,花钱便越是厉害。”徐梓卿掀了掀嘴唇,露出一个苦笑,“你以为岳父大人当初是怎么受到皇帝的重用,成为陛下的心腹的?又因何为在新帝继位后,被抄家的?” 木婉晴听着他这么一问愣住了,却是慢慢的思索起父亲的经历。 木万霖起初是做商人的,但只富不贵,很受人鄙视,直到有一次在东北,从边塞救出了微服私访的七皇子,即后来登基的皇帝,成为七皇子的属下,才踏入仕途,被人重视来的。 起初在争夺皇位的人中,七皇子并不特别出众,他母亲出身低微,母家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直到木万霖做了七皇子的钱袋子,他才出手阔绰了起来,后来世人皆道木万霖只因为后来在羽林卫任职,夺位之时率人守住了城门阻止其他皇子面圣,为圣上登基创造了条件才被青眼有加的,但木婉晴知道,就算没这桩功劳,皇帝即位之后也不会亏待父亲。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纵然是天潢贵胄,有时候欲成事,也不得不借助金钱的力量。 皇子成年之后出宫建府,理论上有着月俸,但就像是徐梓卿说的那样,那些钱一人享乐足够了,但若是欲成事,便少的可怜了。 你光让人给你卖命,没有好处怎么可能?有些人是目光长远的,但有些人却是需要蝇头小利来贿赂的。朝臣也好,宫闱也罢,有的时候钱能通神。 所以,当初父亲就是以这个为条件逼他娶自己的?木婉晴忽然想到了这桩旧事,恍然大悟。 自己出嫁时,十里红妆,嫁资之多,被人戏称为倾城夫人。 这个不是指自己的容貌足以倾城,而是说自己的嫁妆,足以把整个京师买下来。 她爱徐梓卿,那些嫁妆入了徐家之后,便再也没管过去向,现在想起来,却是被他当做扶助太子登基的资财花光了。 如今除去早夭的,皇帝已经有四个儿子,未来数年还会不断增加,去年二皇子被封为雍王,三皇子被封为周王,四子被封为岐王,皇帝对于继承人的意思便已经很明显。 周王是周公的封号,本朝历来就是皇太子之前会晋封的王位,而岐王则是皇帝自己当年的封号,无论哪个都意义深厚。而三皇子的生母魏贤妃与着四皇子的生母赵德妃,也是如今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尤其是是赵德妃,她出身名门,娘家十分显赫,如今在宫中风头无两,直接盖过了地位最高的宸妃,架势堪比皇后。 太子的地位其实一直是摇摇欲坠的,他虽然身为嫡子,但却并不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况且皇后在前年病逝,皇帝身边没有为他说话的人,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轻轻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后残留在皇帝心中的结发之情会越来越淡薄,再加上有心人士的挑拨,以后数年间太子与皇帝的父子关系也会不断恶化。 皇帝屡次想要废掉太子,但之所以未成行,一是太子谨慎,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的母家十分帮忙,在朝中享有盛誉,外公更是三朝太师,所以皇帝每次怒废太子却都不了了之。 已经过世的皇后是以贤明闻名的,她对着父兄提拔不多,还一直刻意的压着对父兄的赏赐,所以太子的母家贵则贵矣,却十分穷,贫寒的程度离着两袖清风不远了,对着太子在经济上的帮助十分少。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外戚如此,太子才能安稳度日,要不然早就被皇帝借机废掉了。 徐梓卿几乎可以算是被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所以他是天然的太子党,一生从未做过太子侍读,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与太子亲如兄弟,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差不多是太子最内忧外困的时候,怪不得父亲胸有成竹的说,你要嫁别人爹或许没办法,但是嫁给他绝对没问题, 他没有娶瑶华郡主而娶了自己,因为瑶华郡主跟他一样,空有高贵的身份但却没有嫁妆。 想到这些,木婉晴忍不住想要扶额笑了,没想到一直被自己鄙薄的商人之女,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 “你娶我的时候,我爹花了多少嫁妆?”木婉晴笑的有些悲凉的问道,她那时只满心想着自己要嫁给心爱的人了,哪里会管这些俗物。 徐梓卿听着她这问话,眼睛眯了一下,却没有回答,“既然过去了,你又何必再问。” “既然过去,又有何不可说。我爹后来被处斩,也是因为钱吧?你们其实一直都把他当肥羊的,若是给了不会厚待,若是不给,那就索性杀鸡取卵。”木婉晴淡淡的说道,想起的却是父亲曾经传话来,说是有法子逼得徐梓卿与他合离,想来却是也从钱上做文章卡这二人了。 只是他却忘了,这二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弱冠少年,少年皇帝,有几个人能经得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徐梓卿看着她的眼神,面色很难看。 “那是那样?”木婉晴紧逼不舍。 “我,不能说。”徐梓卿犹豫了下,却是孤傲的抿着嘴唇,“这一次我提前布局,也是为保住你一家人的性命,你聪明的话与我合作,等着有了其他赚钱的路子,自然也不用别人每次都把主意打到你爹的头上去了。” “你们算计我爹,到最后却是我爹的错了,谁叫他太会赚钱,太有钱,又有个太不懂事的女儿?”木婉晴听着他的理直气壮,忍不住怒极反笑的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讲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那么天真。”徐梓卿看着她一眼,没有丝毫愧疚,“听我的话是你们一家人唯一可以做的选择……如果你不想十几年之后灭门的惨案再度发生的话。” d*^_^*w (..)^_^ 第三十六章 木家来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徐梓卿的话说的很刻薄,但是却很实际。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如果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皇帝,有了自己赚钱的门道,那么将来就算是缺钱也不至于将着父亲宰了。 只是这话,她却是不能跟徐梓卿说的,所以仍然冷着脸一言不发,回房之后等只剩着自己与母亲时才商量起来。 “这孩子的眼睛倒是毒。”玉钏听了删节版的徐氏宣言之后,颇为赞赏他的目光,她不知道徐梓卿也是新瓶装旧酒,觉得以着十几岁的孩子就能看到这一点,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木婉晴觉得徐梓卿想要尽快拿回爵位恐怕与着太子根基不稳脱不了关系,他想做事就一定能做成,跟着他硬顶没好处,所以恐怕还是得合作。 况且,她想了想问母亲,“若是那些人太久不用,日子久了怕也会对咱们生出异心来吧?” “那是当然。”玉钏点了点头,能被木万霖收罗来的,当然都是些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保不齐有些心思灵活的有别样心思。只是他们母女这样,也不求能开拓,只算计着能保全一半实力也算是对得起丈夫儿子了。 “眼下咱们有了弟弟,爹算是有了后人,是一剂定心丸。若再跟着太子攀上关系,这又是一颗定心丸。有着这两颗下去,要收拢人心不难,甚至做出些成绩也不是不可能的。”木婉晴与母亲合计道,玉钏也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只是咱们孤儿寡母的,若是没有人照应,我怕这权利放出去了,却难收回来。” 她所顾虑的,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把事业做好不难,但徐梓卿插入的时间太巧,她是个妇道人家,儿子又没满月,左右离不了人,她把着印信人手都交出去,一年后能唤回几人是个问题。 “那我去如何?”木婉晴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笑着问道。 “你?”玉钏愣了愣,却是不解。木婉晴见状便解释道,“我想着咱们是不能不跟他们合作,但是却也不能鱼肉似的像人宰割。反正目前为止他是打算借用咱们通道的,那我们借他便是,他要银子我们替他赚,但人手渠道却不能交给他们去打理,我亲自来。” 木婉晴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所谓打理,也不是要她亲自做什么事,无非是坐镇让着地下得力的掌柜们处置而已,她就端在上面做个少东家。具体的运营事务,母亲辅佐父亲到时候也娴熟,却是不难弄。 “这怎么行!”玉钏听到这个急了,她让女儿知道是一回事,但让女儿真的做生意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虽则跟丈夫都是做生意发家,但是他们自己也觉得商人是低贱的,哪里肯让女儿沾染铜臭,当下连连摇头,“女孩子家家的,这般抛头露面,传出去将来还怎么嫁人。太过于会算计,公婆会不喜的。” 上辈子她以最标准的名门闺秀姿态出嫁,最后落得了什么好?当初她一分也没算计,公婆又何尝喜欢过她?而如今她对着这些都已看淡,过得好才是最要紧的。 甚至,有一技傍身,若将来让她成了气候,徐梓卿恐怕也未必敢擅动她了。 想到这些,木婉晴笑了笑,只是她的心思不方便给母亲说,所以她只能劝道母亲,“娘,我不过是去跟着几位掌柜们见面,坐镇中央,又不是亲自去铺子里面做买卖,哪里算得上抛头露面了?再说了,见的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只要有人不泄露出去,又有谁知道?咱们如今不同往日,好歹要为弟弟留下点什么,若没有自己人坐镇,万一徐梓卿等帮人不讲信用,将着咱们全副身家都骗走的话怎么得了?” “这,”玉钏被木婉晴劝的有些心动,若不传出去,倒也不用担心坏了女儿闺誉。 女儿将来到了婆家,却还是要靠嫁妆撑腰,若没有钱,闺誉再好能嫁什么人家? 这样一想,便也有些不情愿的答应道,“若事不得已,这法子也可行,但你记得小心凡是不要太过争强好胜,尤其是在男人面前,万事……还是柔顺这些吧。” 她觉得自家的家世是攀不起徐梓卿那样的门第,所以也不指望女儿跟着那小伙儿有啥,只顾及着要女儿在他面前保持形象,免得他在世家子弟那边说女儿举止不佳就好了。 “好。”木婉晴一口一个答应,但是照做于否,反正离了母亲视线,再怎么样也她也管不着了。 ** 母亲那边说通了,木婉晴却也没有立刻答应徐梓卿,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总不会值得珍惜,就算她们母女俩现在急于借着太子这张虎皮收拢人心,却也不可表现的太过急切。 木婉晴找到徐梓卿,开门见山的表示,想要谈及合作可以,但是得拿点好处来。 “我们不缺钱,所以金银玉器什么的就不用了,至于我们缺的,”木婉晴淡淡一笑,对着徐梓卿说道,“你心里有数。所以要不要合作,先拿点诚意来。” 实际上她也没想到要什么东西,怕要的重了会显得不知进退,要的轻了又怕便宜了徐梓卿,便故作矜持。 徐梓卿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动怒,想了一会儿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也是,我如今还要在这里盘桓三四天,大约半月之后,我先送你们一份大礼。” “好。”木婉晴向玉钏请教生意上的事情也需要一段时间,刚好大家彼此也都有个喘息的机会,便也同意了。 但是,木婉晴没有想到的是,意外来的这么快,在徐梓卿的大礼还没有送到的时候,木家竟然派人来了。 来人的身份还不低,不是一般的丫鬟婆子,而是木婉晴的二伯母郑颖芝,她的目的很明显,是要接木婉晴以及新生的孩子“回家”。 木婉晴听着二伯母来访的消息,吓得激起了一声冷汗,忙丢下手头上的事情往里头赶,刚上台阶就听到二伯母那圆润中带着几分做作的声响,“哎哟,我们在家里头听着雍州发生乱子的情况,阿弥陀佛,那可真是差点被吓死,老太太当场就厥过去了,说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五弟。我们一连念了好多天的佛,又道着庙里头做了法事,谁想到又听到消息,说弟妹你福大命大,竟然被人寻到了,还有了个孩子。呵呵,你说着是多大的福气啊,老太太听着惊喜的睡不着觉,连夜就让我赶来接你们娘俩儿回去呢。” 木婉晴在外头听着这故作亲密的话,脸上满是冷意,什么叫高兴的睡不着,只怕是吓得睡不着吧。他们都巴不得母亲最好死在民乱中,这样一来解决了问题,二来却也让她们落得个面上好看。 她这个二伯母是个人物,父亲那一辈里头兄弟有十一个,最终活下的不过只有七个,分别是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九、老十和老十一。七个儿子中,老大与老九是嫡出的,其余几个庶出,但是老二的母亲孙姨太却是个贵妾,身份比其它几位姨娘高不说,人也八面玲珑,不仅得老爷喜欢,就连老太爷和大夫人都中意他,要不然她也不能让他儿子娶到南陵郑氏的女儿了。 郑颖芝虽则是南陵郑氏,但却分支,以她嫡女的身份嫁木家老二虽然有些委屈,但是却又强过嫁给小门小户的嫡子。她懂得衡量轻重,可见也是个知分寸的,等过了门后,又跟着婆婆一个作风,在着妯娌们中既不十分出挑,却也不让人看轻了去,很有几分贤惠的名声。 前世木婉晴也当她是个好的,可惜后来被她坑了许多次,到最后才认清这个逢人都带三分笑的二伯母比着那个自视甚高的大伯母要厉害的多,前者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后者才是真正咬人不会叫的狗。 现在家中祖母年事已高,早就不管事了,正由着大伯母掌中馈。因着大伯母为人苛刻,所以并不十分得人心,先前又因为替老祖宗张罗七十大寿时失了体统,惹得老祖宗十分不喜欢,有意要换别的媳妇儿当家,二伯母对此很眼热,这回应该是主动请缨,准备拿着她们母女当功劳的。 只是她这人会来事,行事手段也比大伯母要好看的多,往往坑人的时候还会让人以为她是为你着想呢。 “劳烦老太太挂记了,让老祖宗这样,真是我们当儿女的不孝。”木婉晴听着玉钏在房里弱弱的说道,言语中颇为有些不自在,“只是我刚生完孩子,这,恐怕目前不怎么适合回京吧。” 玉钏的能力倒不是不如二夫人,不过她因为出身的问题,向来自卑,在着妯娌们面前一直不怎么抬得起头,每每跟着几个妯娌说话,话头还没起来,气势就先弱了下来,想拒绝却也是拒绝不了。 “那孩子呢?哎哟,怎么不见那小家伙儿,抱来让我看看啊。”郑颖芝笑着说道,显然在左顾右盼。玉钏自然是不愿意让她碰自己的孩子,当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木婉晴听到这里,当下掀开帘子进去,“弟弟刚才乳母哄着睡着了,恐怕不方便见人。” d*^_^*w (..)^_^ 第三十七章 徐梓卿解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弟弟?”郑颖芝无意的复述了一句木婉晴的话,面上浮现出了惊讶之色,“弟妹,你,你竟然生的是个儿子?” 她这话里头,却是惧多于喜了。 虽然来之前便知道,玉钏生儿子生女儿的几率是一半一半,但相信木家人谁都不希望事情往最坏的那一半发展。 看着二伯母因为太过诧异而来不及掩饰的惶恐,木婉晴心中大快,微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伯母觉得我娘生了弟弟不好?” “晚晴,怎么对长辈说话的。”玉钏训了一句木婉晴,然后对着郑颖芝道歉道,“二嫂你别在意,这孩子最近也是累紧了,不比在府里头有规矩。” “晚晴,”郑颖芝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却是满脸惊愕,“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木婉晴不在意的笑笑,嘴角弯弯的翘起,“这个,却是说来话长了。” 瞧着她这猝不及防的样子,估计陈州那边的人还没敢把自己逃了的事情上报上去吧,要不然就是大伯母隐瞒了这个事实,所以二伯母并不知晓。 “你,”郑颖芝看着木婉晴,一时内心也是五味陈杂,虽然不过大半年不见,但是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侄女跟以往不同了,少了些唯唯诺诺,有种说不出的端庄大气。 不过是个小毛孩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她却是敛了敛心神,然后对着木婉晴笑着说道,“九姑娘既然在这里也好,省得我多跑一趟。老太太知道雍州这边的状况,对弟妹甚是担心,说着这里不比京城繁华,既然如今又有了孩子,大夫乳母都是问题,不如咱们早日回家吧。九姑娘正好也一起,省得你们母女分开,彼此惦念。” 接玉钏是老太太的意思,接木婉晴却是郑颖芝自己的意思了。她瞧着雍州与陈州相隔千里,这丫头都能偷跑来,可见是个不安分的。幸好她笨的只知道来找她娘,还能被他们拿住,若是她胆子再大点,将着自家的事捅出去,那就不好收拾了,还是拘回去的好。 “这个,我这身子恐怕不方便,”玉钏支支吾吾的说道,并没有立刻答应。 她知道木家人心怀叵测,恐儿女回去了受折磨,并不想答应。可她们如今在刺史府也是借住,哪能久待?况且她被着几位妯娌欺负惯了,在郑颖芝面前却是不敢怎么大声。 “若是弟妹身子不便,这一路上的行程也就都交由我负责好了。”郑颖芝却是打定主意要将她们弄回去,当下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笑的那叫个热情,“都是一家人,你们呢,也就别嫌弃麻烦我。这些日子弟妹跟着九姑娘只管吃好喝好就行,三天,三天后我保准咱们舒舒服服的上路。” 玉钏身体不方便挪动,孩子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这种事情关她什么事。她只管把人弄回去,若是半路上她娘俩病了死了,那才最好呢。郑颖芝暗暗的笑着,脸上却越发的和煦。 她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也不见得有个儿子出来,于是丈夫房里头的姨娘拔了一个又一个,她也只能打碎牙的和血吞,哪里想到玉钏这贱人竟然如此好福气,成亲十多年,丈夫不纳妾不说,就只生了个赔钱的丫头也没见他们房里头添人,如今丈夫刚没,竟然又有了个遗腹子傍身,真是好叫人生气。 木婉晴见着二伯母笑成那样,心中一急,正想要说话,却听着外面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二夫人真是好大的派头,从我这儿带人都是一句话的事,还真当我是泥塑的不成。” 是徐梓卿!木婉晴循声望过去,见着帘子打开,果然是他掀了门帘进来,一张俊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浑身的寒气外放,却是将着屋里头的人都蛰到了。 “小侯爷!”郑颖芝看着徐梓卿露面,也是一惊,忙站起来行了礼。虽然她的年纪都可以做徐梓卿的娘了,但是尊卑有别,莫说是她,哪怕是老太君来了也得给这娃娃行礼。 她从京城走,的确是知道如今雍州的民事军政都由徐梓卿处置,但是众人皆想着一个十来岁的娃儿能做什么,还不是皇帝护短,变着法的给他镀金,所以并不在意。可如今一打照面,却发现这娃儿身上的煞气逼人,却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徐梓卿虽然一手处置军政民事,哪怕是挂名的,恐怕也忙得不轻,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莫非他要护着这母女? 郑颖芝饶是算的聪明,这猛然之间也是脑中一片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徐梓卿往日在玉钏面前极其讲礼,可如今在着郑颖芝的面前,却是大大咧咧的摆出了纨绔子弟的架子,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郑颖芝让出的作为上来,敷衍的点了点头就当是回了她的请安,“二夫人到雍州来,竟然也不先拜访我,难道是觉得我人微言轻,够不上你们木家看。” “小侯爷这是哪里的话,只是,这,是妾身失礼了。”虽然徐梓卿说的话正是郑颖芝心中所想,她哪里敢说实话,当下却是诚惶诚恐的低头陪着不是,心中暗道究竟是惹了什么煞星。 徐梓卿在皇帝面前的分量,远不是她可以比的。如今木家的名头还在,但是却没什么能支撑门户的人物,若是惹恼了他,在这皇帝面前说上几句牢骚话,都够自己家里人受了。 郑颖芝姿态摆的极低,本以为这样,徐梓卿多少看在她年纪的份上轻轻放过,没想到徐梓卿却是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留情的说道,“的确是你不懂规矩,念你是初犯,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吧,你来做什么的。” 被一个小毛孩子训着不懂规矩,郑颖芝整个脸都涨红了,却也不敢发作,只能唯唯诺诺的说道,“老太君听说雍州的庄子毁了,觉得老五媳妇儿在人家家里头住着不合适,就叫我来接弟媳妇儿跟孩子们回家。” “不合适,你们这会儿知道不合适了,却怎么不想想,把着大着肚子的孕妇赶到这荒郊野外待产,就合适了?木大人怎么说都是朝廷栋梁,又是为国捐躯的,陛下为此心痛不已,屡次下诏要你们好生款待遗孤,又多次赏赐金银财物,你们倒好,”徐梓卿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却是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上,“若是她们母子三人出了差错,你们是要陷皇上于不义吗?” “民妇不敢!”郑颖芝听着徐梓卿这问话,吓得一慌,却是不知不觉就给跪下认错二来。 “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这会儿竟然又直接逼木家母女上路。此地距长安路途遥远,一路上舟车劳顿,就是大人也未必受得住,你竟然要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跟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即可回京,你这是关心人呢还是要人命?”徐梓卿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府里头的那些龌龊事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告诉你一句,他们要是人没了,将来陛下震怒,要拿谁开刀,你可得掂量清楚。老太君年纪大了,肯定做不来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到时候二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郑颖芝听着这话,当下给呆在了那里。她敢如此逼迫玉钏,无非是觉得木万霖死了,她们母女怎么都无法去皇帝跟前伸冤,所以不用忌讳。可是如今,若是徐梓卿多事,在着皇帝面前说上一两句这母女的可怜,那哪怕是皇帝对于木万霖并不十分亲厚,可为了贤明的名声,少不得也的发作一回,那到时候的顶罪羊就是自己了。 她想到这里,却是吓了一身冷汗,暗自在心里骂道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在这时糊涂了。 “小侯爷说得是,是民妇糊涂了,弟妹这身子不适合远行,我即刻回京禀告老夫人,就让他们母女俩在这里歇上一段时间好了。”郑颖芝最大的优点就是会见风使舵,向来不一意孤行。她既然看到这事背后的风险,立马就当了缩头乌龟,想着这差事谁爱来便来,她却是不趟这潭浑水了。 “二夫人想清楚了便好。”徐梓卿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副矜贵到不得了的样子,口气十分凉薄的说道,“我这人算不上什么好,但是她们母女二人可是我从乱民中救出来的,莫说是救个人了,就是救了猫儿狗儿,我也得看着她们平安才好。所以你们做事时,自己掂量个分寸,要人可以,直接来找我,若背着我私下里就把人弄走了,不管她们母女俩情愿不情愿,那都是与我作对。” “是。”郑颖芝听着这话,却是松了口气,心想虽然徐梓卿护着这母女俩,却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倒不是成心替她们出气,这便好办了。 不过,她听到徐梓卿说玉钏母女俩曾经被流民劫去,当下却是眼睛一亮,激动的有些变调的问道,“小侯爷你刚才可说,玉钏跟着九丫头,曾经被那些个贱民们掳去?” “是。”徐梓卿点了点头,挑眼看了一眼木婉晴,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d*^_^*w (..)^_^ 第三十八章 谣言四起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听到徐梓卿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他没有摆明意思,可是这样,分明就是有所图。 郑颖芝得了她这句话,当下是喜不自胜,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得意的把柄一样,竟然顾不得再找木婉晴母女麻烦,竟然告辞离开了。 等着郑颖芝离开,木婉晴还没想明白,就见着玉钏已经气得涨红了脸,对着徐梓卿说道,“小侯爷替我们孤儿寡母的撑腰,民妇感激你,可你为何要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徐梓卿对着玉钏,则是换了一副面孔,当下脸色的表情是又慌又乱,带着一份不知所措的无辜,“夫人何出此言,我,我只是想吓退那位,说话不由得过分了点,却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要是他在玉钏面前仍然如同对着郑颖芝一样骄纵无礼,玉钏这怒气倒也发得出去了,可谁叫他摆出这份小孩子的惶惶然,玉钏当下言语一滞,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是好。 平心而论,徐梓卿的确是她们娘俩的救命恩人,若她太咄咄逼人,反倒是不近人情了。 或许是小孩子,有口无心罢了。想到这里,玉钏也觉得有些阑珊,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摆了摆手,“罢,罢了,你去吧。” “夫人,晚辈不知道哪里唐突了九妹妹,只是女儿家的名声的确顶要紧,要是我在这上头犯了错,还容得夫人给我个补错的机会,我愿意为此负责。”徐梓卿离了座位对玉钏一拜,脸上却满是认真。 玉钏看着他这样子,倒是不好怪他,只能苦笑的叹了口气,“负责什么的话就不要说了,那责任太重,你负不起的。唉,若是我家老爷在,也不必如此左右为难了。” “那倒未必,先前舅舅答应过我,我的婚姻之事由我自己做主,只要我喜欢,谁都可以。”徐梓卿看了一眼木婉晴,然后对着玉钏说道,“若我不小心坏了九姑娘的名声,将来我娶她便是。” 此话一出,玉钏跟木婉晴都呆住了。 徐梓卿的家世之高,玉钏却是从来都没想过要高攀的,所以也不觉得他与女儿有什么。现在这会儿听着这小孩子竟然说出此话,不免多看了徐梓卿几眼,心中一时也是思绪万千。 平心而论,这不是桩好差事,徐梓卿家里头已经被他那爹掏空了,也就外面光鲜,女儿嫁去未必能享福。但是好处在于他母亲已经过世,且身份极高,按照规矩徐梓卿的继母在他母亲的牌位面前还要执妾礼的,所以就算是木婉晴嫁去了,她那婆婆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有夫婿护着,却也为难不到女儿。 嫁女嫁高,娶妇娶低,女儿将来肯定是要嫁到高门大户去的,可是玉钏从小在内宅长大,生活了几十年,知道这婆婆最是难应付,若是遇到一个专门整你的,几十年吃不上一顿安生饭那是极其正常的。可偏生的豪门之中和善的婆婆几乎没有,所以想找个父母双亡人又争气的,真是难于上青天。 这么想来的话,徐梓卿的家庭状况却是刚刚好。 徐梓卿家里头不富,可咱家从来都不缺银子不是。玉钏想到这里,却是松了口气,再想到他们俩半路上能遇到也是有缘,这小伙子一路护送女儿过来,说是没有情谊,那恐怕要所有人都瞎了眼才会相信这说法,所以看着徐梓卿瞬间舒服了许多。 “你们还是小孩子,说什么嫁娶的事,这昏话小侯爷以后切莫在别人面前提起,免得叫人笑话。”玉钏笑着说道,让徐梓卿起身,话语却是和善了许多,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 她心里头虽然极其乐意,可女儿家毕竟矜贵,哪里能这么口头上随便的许人。况且女儿年纪还小,等些年有更好的选择也未可得,倒是不用这么快给人答复,只要不拿话堵死人就行了。 “夫人教训的事,是我莽撞了。”徐梓卿站直了身子,脸上却是笑吟吟,说不出的和气。 木婉晴在这里听着他们俩的话,心里头别提有多急了,可偏偏没有插话的机会,于是只能等着母亲乏了,自己跟着徐梓卿出了门,这才气急败坏的问他,“你刚才什么意思!你究竟居心何在!” “娶你。”既然没有外人,也用不着做戏,徐梓卿回话简明扼要的让人想一口气咬死他。 “你休想!”木婉晴恼怒的低喝道。 “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不想有什么重要的?”徐梓卿的脸上带了些薄薄的笑意,看着有几分讥讽的样子,“我觉得我上辈子太傻了,岳父岳母那么好哄的人,我怎么就没想到要笼络他们呢。若是他们都站在了我这边,你的反抗能有几分用处?” “你,”木婉晴听着他毫不掩饰的表明他的险恶用心,恨不能能将着他的脸挠花,看他究竟能有多不要脸。可徐梓卿的动作永远比她快,顺手就制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我压根儿没打算让你同意,因为我会让你除了我之外无人可嫁,”徐梓卿看着她,瞳孔中满是她的影子,“不管你如何折腾,我会让你的面前永远只有一条路,只能通向我,别无选择。” “你想再逼死我一次?”木婉晴不知道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她从来都不觉得徐梓卿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可是他如今这样,除了死缠烂打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 “那次是我不小心,以后不会了。”徐梓卿松了手,拍拍她的肩膀,脸上是一派慎重,“你会长命百岁的。” “跟你在一起,那我还不如早夭算了。”木婉晴拿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怒着吼出一句“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了,青灯古佛一辈子,我看你怎么逼我!”,便气呼呼的跑走了。 徐梓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不知不觉的浮出了一抹笑意。 ** 所谓的败坏,木婉晴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了。 徐梓卿当面承认她是被从乱民堆中救出来的,为何一个庄子的人都死光了,她却还能活着?顿时有了无数的流言版本,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无非是那些桃色的绯闻了。 一个女孩子,年纪稍微小点,但却也能够嫁人了,况且长得又貌美,在着乱民中四五天还能活下来,靠的是什么?没有人会傻到确切的说,但是那嘿嘿的几声笑,却已经充满了一切意味。 郑颖芝本身就不是好人,她是专门来给木婉晴母女添乱的,既然无法带走玉钏跟玉钏刚生的儿子,那若让着木婉晴名声狼藉,将来嫁不到个好人家,那也是功劳一件。 所以,这轰动性的消息,就是这么从她这里流出去的。 她本来还没敢大规模传播,怕招致徐梓卿的不悦,可谁想到徐梓卿对着她的作为视而不见,于是她便大胆了起来,觉得自己先前猜测的没错,小孩子家好面子,不愿意他救出来的人死掉折了面子,但本身对着木家母女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她尽可造谣污蔑。 “这些人简直是,有这个想象力还在这里做什么佣人,直接去酒楼里当说书先生不就得了!”木婉晴在房后听到使粗的婆子们如何唾沫四溅的描述自己在乱民营中以身体贿赂头领的事情,只觉得辩解的力气都没了。瞧着她们说那绝世妖姬的样子,自己要真那么会勾引男人,上辈子还会落得那么凄惨? 其实这些人信那些话,多半也是因为徐梓卿在外面装出对她十分上心的原因。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丫头,凭什么得到贵人的青眼,对此气恼嫉妒的不在少数,如今说着她无非是仗着狐媚样子勾引人罢了,众人心中顿时舒服了起来,大有我之所以不被看重是因为为人正派,不像某人那样上不得台面的感觉。各个都心想既然在乱民营中连着那些个吃不饱饭的饥民都能被她收服,何况一个看上去就没怎么经过情事的小侯爷呢。 “小姐,要不然我去跟着他们主人家说说,要是他们再乱传,直接叫乱棒打了的撵了出去。”抱琴也是满腹委屈,那些人当然不会大胆的在着她面前说,但是一转头就指指点点,也是让人烦不胜烦。 “别,咱们是借住在人家家里,要是反客为主更会招人闲话,说什么持宠而娇。”木婉晴头疼的摆了摆手,让抱琴千万别去,“况且现在不知道刺史跟刺史夫人知否,若人家不知,咱们巴巴的跑上去说了一通叫人家知道,那才是真笑话。” “那,那如今该怎么办?”抱琴急的眼泪哗哗,“也没道理让你隔着这儿被糟践啊!” 人家说她什么,抱琴倒是不在乎,她左右是个丫鬟,名声好不好就那么回事儿,可木婉晴若是声誉不好,那将来肯定会影响嫁人的啊。谁家会要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媳妇儿。 “别急,我,我去求求那个人吧。”木婉晴想了又想,无奈的叹气道,徐梓卿这么多天不来见她,等的无非就是她亲自去向他低头,求他帮忙呗。 d*^_^*w (..)^_^ 第三十九章 破旧的店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去找徐梓卿的时候,他在书房忙活,厚厚的一摞文案,高的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她站在门口,一时倒不知道是进是退了。 “找我有事?”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仿佛头顶上长了眼睛似的抬眼问她,木木婉晴僵硬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进来。 她不是不愿意低头的人,但面对徐梓卿,往往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你对着这个人,无论是抬头或者仰头都没用,只要不符合他心意的,通通都会被无视。 “我是想找你说,关于流言的事情。”木婉晴看着他的脸色不大好,显然是倦极,一时忽然有些觉得自己太过分。 他的事情显然已经够多,自己却还拿这种小事打扰他…… 不过这想法也是一瞬间的事,一想到自己的麻烦都是他带来了,便又忍不住挺止了腰杆。 “流言?”徐梓卿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想了想抬起头问道,“流言有什么问题?” “因为你说是我从难民营中救出来的,我二伯母将着此番话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如今人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你说有什么问题!”木婉晴郁闷的说道,“幸好这还是在偏远的地方,若是在京都,你让她这样传下去,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徐梓卿想了想,点点头又复去忙他的,“我不在乎。” “你在乎什么?”木婉晴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在乎你名声差。”徐梓卿大慈悲似的赏了她一眼,然后哄小孩儿似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木婉晴一时语塞,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重重的一拍徐梓卿的桌子,脸涨得通红,“你给我说想清楚,什么叫你对我负责,我又没找你负责。” 她还没弄清楚呢,怎么被拨拉几下又是他的了。 “你的名声被我败坏了,我负责娶名声败坏的你,所以你就不用为此操心了。”徐梓卿像是绕口令的说道,然后认真的看着木婉晴,“有什么不对吗?” 逻辑上是没问题,但是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这是胡搅蛮缠!”木婉晴涨红了脸说道。 “你还想嫁别人?”徐梓卿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她对视着说道。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她可以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没,没有。”木婉晴被他的认真吓到了,退后了一步,下意识的说道。 上辈子她爱的太用力,被伤到了,这次却是怎么都爱不起人了。所以嫁人一事她早就看淡,只想陪着父母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那不就对了,你既然不想嫁其他人,那名声有什么要紧的。”徐梓卿非常满意她的态度,点了点头,继续去弄自己的事情。 “你,”木婉晴恼火的说道,却是无处可发泄。 不嫁跟没人可嫁,那是两码事好不好! “好了,与其说你那点小事,不如咱们说些实在的问题。”徐梓卿从着自己手边抽出一封书信来,“这是我准备上书给皇帝的,本来是打算给你惊喜,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先给你透个底,让你放心好了。” 你这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木婉晴在心里头说道,但是却也没说出来,只拿着那封信看了看,却是愣住了,“你,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徐梓卿托着腮看她,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洋洋。 徐梓卿上书写信给皇帝,专门提了她们母女的处境,自然是有多惨说的多惨,然后提到木万霖如今有嫡子出生,说为了体恤老臣子,也应该做主将着木万霖的产业还到幼子手中,由着木万霖的发妻监管。 这不是个大事,对于皇帝来说实现的难度也很小,但是对着木婉晴母女来说,却不次于天降甘霖。 有着财权在手,木家哪个敢再欺负他们。 “你要什么?”木婉晴惊喜过后,却是想起了徐梓卿素来的秉性。若是只为了他口舌之快,却是不用赔这么大一份礼。 况且,他这明显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 “我上次跟你提的事情。”徐梓卿抬了抬下巴,让木婉晴想起郑颖芝来之前她们说起的那桩“合作”来。 “怪不得如此。”木婉晴才放心,点了点头,他肯拿出这种好处,显然也是下了本钱了,倒是可以答应。 “只要你肯听我的,我保证我们不但可以互惠互利,我还可以,”徐梓卿顿了顿,然后诱惑的说道,“可以帮你把你爹弄回来。” “你有办法?”若说别的,木婉晴未必动心,可是说把木万霖救回来,这却是掐着木婉晴的命脉里,她当下就眼睛发亮,“你有办法?” “当然,但不是现在。”徐梓卿坐了回去,“要等我回京,恢复爵位,有更多的话语权……” “要几年?”木婉晴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徐梓卿,却发现这近一年的时间,这男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拔高了许多,稚气的模样在飞快的消退。 “不知道,但是,总比他自然的回来时间快。”徐 第四十章 笨拙的少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东家多日不见,一见面当伙计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账目,也无可厚非。 只是木婉晴明白,就算是想查,也不是这个时候查,一没有人手,二来见面谈钱也伤感情,所以就笑着翻了过去。 她们孤儿寡母的,就是人家贪点污点又能怎么样?扯出来大家都不好看,不如装聋作哑了罢了。 作为重生者,木婉晴记住的东西很有限,她一辈子都在内宅呆着,眼界也就那样,但是作为今后最大的权臣的徐梓卿,记住的知道的东西可多多了,所以他手中能变钱的点子也是多到让木婉晴咂舌。 不过这些当然不能一窝蜂的抛,得一点点来。 弟弟还没满两个月的时候,徐梓卿便离开了,木婉晴母女俩搬出了刺史府,到了最初来买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不过这地方的规模已经大了数倍,左邻右舍都买了下来,看着连仆役管家都布置好的宅邸,木婉晴不知道是该感动他的细心还是恼怒他的控制欲。 两月后,徐梓卿送来的匠人到了雍州,一同带来的还有做新式马车的技术。他除了保留做弹簧的铁的冶治配方外,其它的算是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木婉晴。 有着强权作保障,他不怕木婉晴这边赖账,更何况盐铁官营,若非皇亲国戚,一般人哪有资格染指铁矿。 徐梓卿出技术,拿大头,她借着徐梓卿背后太子的招牌收拢人心,顺便给底下的伙计们找条吃饭的路子。 木婉晴对生意之事不精通,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从善如流,将着马掌柜并着几个能管事的头头一同邀来,让他们想着法子,自己只管最后定夺就是。 “是好东西,”马掌柜让着匠人们将着车装了拆,拆了装,啧啧称奇的点头,然后跟着其它的人议论,该在哪个州生产那些,如何组装,如何贩售。 他们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做生意的时间只怕比木婉晴的年纪都长,况且这次也知道木婉晴背后有贵人,自然是卖了十二分的力,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就将着计划定的七七八八,木婉晴听了听没有什么纰漏,便着他们试行了。 “几位老叔辛苦了,既然到了饭点,各位赶回去也是不易,我略备了些薄酒,不如几位赏光在这里吃顿便饭如何。”木婉晴笑着说道,那几位见她如此客气,自然都应允不提。 男人们在饭桌上自然要喝酒行令了,木婉晴一个女儿家没有作陪的道理,只让了管家去陪客,按规矩来说也是给了十足的体面了。宾主客气之后,木婉晴不打搅他们吃饭,便随着抱琴一起离开了。 “小姐脾气可真好,对着下人们也都彬彬有礼,这样的东家那里去找。”抱琴陪着她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待人诚心,便不愁那些人做事不用心。” “是啊。”木婉晴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那些人用心无非是看在她可能带来的利益,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无非就是只狐假虎威的狐狸,虽则不必太过妄自菲薄,但也不可志得意满。 “咱们再去看看那车。”木婉晴想着那马车还在庭院中,刚才忘记让人收起来,也不知道仆役们有没有把它搬到屋里去,于是便绕道又去了刚才的庭院。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院中竟然还蹲着个人。 “那人的衣服不像是咱们府里头的。”抱琴看着蹲在一堆木料残骸中的人影,有些小声的对木婉晴说。 木婉晴点了点头,她就是怕技术泄露才绕回来看,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里,当下愣了愣,却是低声吩咐抱琴,“你去喊家丁来,我在这里看着他。” “好。”抱琴本来想跟木婉晴换换,但她想到木婉晴肯定没有自己跑得快,让小姐在院子里狂奔也不是办法,于是便点了点头,抿着嘴悄悄的出去了。 木婉晴本来还担心被那小偷发现,可谁知道在门口站了半天,那人所有的视线都胶在车上,压根没有看周围一眼,能发现她才怪。所以木婉清忍不住好奇,慢慢的走了过去。 她倒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 走进了才发现,那小偷竟然还只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清秀,没有半丝凶悍之气,此时嘴里头叼着一颗钉子,手上拿着个她不认识的工具,正在忙活的刨着那车辕,一脸的专注,连旁边有人了都没注意。 木婉晴瞧着他十分利落的将着里面的弹簧内芯挖了出来,并没有偷起来装在兜里带走,而是将着弹簧放在地上,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按着,皱着眉在思索什么。 木婉晴开始还警惕,后来时间久了就不由得笑了,只觉得他这样子跟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差不多,忍不住笑着出声问道,“这东西好玩么?” “我不是在玩。”他把钉子拿在了手上,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在想这小东西颇为精巧,有了它就能让马车在颠簸中保持沉稳,太厉害了。不过如果只是做马车的话,有些大材小用了。” “哦,哪里大材小用?”木婉晴听到他说这个,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你别看它小,价钱却很贵,如果放在普通的马车上会提升成本,目前也就只能想到用它做豪华马车。你知道京中权贵们多愿意在新式马车上花钱。” 之前她也想过将所有的车上都装上这种减震装置,但是后来知道造价之后,便咂舌打消了念头。 “可全国有多少有钱人,一百人里面有一个就算不错了。而且纵然是权贵之家,每年能有多少辆车?”少年趴在那里一脸严肃的说道,然后总结,“别看普通人钱少,但是积沙成山,其中商机不可小觑啊。” “你说的是,那你有何高见?”木婉晴见着他这样子,便确定他应该是随哪位老板来的小学徒了,既然如此好学,倒让人心生栽培之意。 “有几个点子,但还没想好,可能需要这些东西做点试验。”他苦着脸玩着手中的东西,跟木婉晴商量似的说,“你知道哪里能偷到这东西吗?我本来想自己回家造的,可是试了试,外头的生铁绝对没有这个韧性,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你要弹簧我倒有,如果你真的要做实验,我送你几个吧。”木婉晴想了想说道,能躲扩展几条财路总是好的,就算不行,培养一个敢想的手下也是划得来的成本。 况且,那东西全是徐梓卿提供的,又不费她什么事。 “你怎么会有?”那少年奇怪的转过身,在看到木婉晴的脸之后愣了愣,然后却是忽然“啊”的尖叫了一声,接着就想逃跑,却忘记了自己蹲在木头堆里,一下子被绊的往后倒去。 “小心!”木婉晴看着地上那还带着钉子的木头,大叫着提醒道,但还是晚了,只见着那少年屁股坐下去,却是发出了比刚才还大数倍的惨叫声,“啊!” 被钉子扎到了屁股,不惨叫才怪呢。 “小姐,小姐!”抱琴带着人慌慌张张赶来,她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传来惨叫,还以为木婉晴怎么了,一路上提着裙子狂奔来。 “没事没事,”木婉晴摆了摆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在地上撑着手眼泪花花的少年,“恐怕你得找人再跑一趟,喊个大夫过来了。” ** 幸好那少年坐上的那颗钉子并不长,也没有生锈,所以只是些皮肉伤而已,不怎么碍事。 不过知道他怎么出现在院中时,木婉晴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这人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工匠,而是马掌柜的嫡子,姓马名文江,今年十四,正在有名的颍川学院读书。 马掌柜自己是商人,虽然钱财不少,可是很受人歧视,所以发达了之后一咬牙,却是严禁几个儿子沾染生意上的事情,托着木万霖给儿子们弄了个身份,通通送去读书,指望将来能得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 他这愿望,几乎也就达成了,前头几个儿子都是乖乖的听话科考去了,但是轮到马文江这个小儿子时,却出了点岔子。 马文江从小就极其聪明,简直是马掌柜的心头肉,对这个儿子寄予了极大的厚望,但不想着马文江长大之后,对读书做官毫无兴趣,反倒是热衷于学习各种奇淫巧计,最爱在家里头捣鼓个小发明什么的,让马掌柜极其火大。 士农工商,他奋斗了大半辈子,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儿子从商人变成工匠么?要那样他还拼什么老命啊! 马掌柜是个倔强的,坚定的把长歪的儿子往正路上按,不仅在家里斗智斗勇的烧掉了儿子所有的作品,还直接绑去丢到书院让他读圣贤书。马文江不敢违逆父亲,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己逼着书童假借自己的名号在书院替自己点卯,自己则是穿着书童的衣服四处晃悠,学技术搞发明。 他这次也是偶然回家,听说父亲这里有了新鲜东西,一时好奇便弄了套家丁的衣服,假扮着仆从跟父亲一起混进了木家,趁着父亲去喝酒时,自己跑到没人看管的院子里尝鲜来了。他这人一入迷就物我两忘,被着木婉晴搭话,也当自己在自言自语,直到转头看到木婉晴的脸,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抓了个正着,惊慌之下就受伤了。 d*^_^*w (..)^_^ 第四十一章 渐入佳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马掌柜赶来的时候,整个脸上的表情那叫个精彩,浑身散发着恨不得把他这个儿子溺死在马桶里算了的气场,最后还是在木婉晴的阻劝下没有当场发飙。 “九小姐。”马文江缩着脑袋一瘸一拐的站在木婉晴身后,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小动物一样望着木婉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这样子分明是怕回去被他老爹翻旧账暴揍吧。 木婉晴想了想,还是不忍拒绝那求救的眼神,忍不住开口对着马掌柜说道,“老叔,我这里有些问题想请教令公子,不知道是否能借用他几天?” 他的眼神总让他想起自己那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自己是回不去了以前的天真无邪,但看着被人这样,倒也可以聊以慰怀。 “这,”马掌柜显然在犹豫,不大想要答应,但却也不能拒绝木婉晴的要求。 “怎么,老叔不愿意?”木婉晴见状,微微一笑,却是稍稍的加重了些语气。 “小姐能用得上犬子,是犬子的福分,就,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木婉晴一加重语气,马掌柜的倒是也清醒了起来,意识到彼此身份的差距。虽然木婉晴一直都挺尊重他,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曾为木家家仆的事实。这关系虽然后来被木万霖抹去了,但是烙印还在,他骨子里还是十二分忠于故主的,要不然木万霖也不会如此信任他。 虽然现在户籍上儿子们都是良民,但按规矩来说,他连同他的子孙们,都一样隶属于木家所有。别说木婉晴只是要马文江留下来几天,就是木婉晴问他要马文江,他也没办法。 想到着一些,马掌柜不由得怏怏的,客气了几句,叮嘱了儿子要听话之后,便自己先告辞了。 “行了,你爹走了,不用摆出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去床上躺着吧。”木婉晴坐了下来,看着探头探脑心有余悸的大个子,忍不住就笑了。 “是。”马文江的屁股被钉子扎了,这么站着也累得慌,当下一瘸一拐的回床上躺了,冲着木婉晴笑得有些腼腆。 见着他这人如此没有心计,莫说是木婉晴了,就是抱琴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笑了。 “我其实不是这样的。”马文江见着两个小女孩儿这样,闹了个大红脸,自己急着解释道,“我爹那人的脾气犟的很,被他发现我偷偷的跑回来,肯定要将我暴打一顿。我,我,我才没有害怕挨打呢。” “既然你知道你爹脾气不好,顺着他些就是。父母总不会害儿女,你这样让他伤心,万一等到那天子欲养而亲不待,难过也都完了。”马文江的心无城府让木婉晴很喜欢,于是也忍不住跟他多说两句。她当初也是被父母宠着爱怎么怎么,可等到父母身亡,就只剩下满腔的悔恨。 “我就是想学做生意,我喜欢这个,等我学好了,我可以帮爹的忙,他也就不必那么辛苦了。”马文江嘟着嘴闷闷不乐的说道,“要我去念书,我也就识个字而已,要考上功名哪有那么容易,找我这脑子,就算脑袋削尖了也不一定得,何必去白花那些个束脩。” 木婉晴听着这话就笑了,马掌柜的钱财何止百千,这小子竟然如此抠门,真是让人咂舌。 不过小气总好过不会过活的浪荡子。 木婉晴见着他真心喜欢机械,似乎对着那马车也有想法,于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要弹簧,说试验试验吗?那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提供材料任你折腾,如果一月后能折腾出什么成绩来,我去你父亲面前为你请功,让他不逼你去考取功名。如果你没什么结果,那还是乖乖的回家念书,给你爹做个孝子去。” 这法子勉强也算两全其美了,若他真有才能,自己算收了个人才。若他不是这块料,自己也算是替马掌柜解决了一个心病,让他欠自己一份人情了。 “好。”马文江听着木婉晴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 本来是无心插柳,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马文江竟然真的捣鼓出了东西,他将着弹簧用到了货车上,减少货车的颠簸,以保证运输的货物不会碎掉。 “我们南南北北的运东西,要是碰上琉璃瓷器这种易碎的,就算是包上几十层的稻草,效果也有限的很。有着这个减震却是方便多了。还有这个东西,你看,放在杠杆之间,一个人就可以压起一辆车来,弄着顶在上面,多容易。然另外我想着,还有这个弩箭,若是在这里安上的话,却是发射的更快……”马文江眉飞色舞的说道,脸上满是邀功的表情。 处于商人的秉性,如果一种新技术只用于一项产品中,都会觉得十分浪费。所以他这些天一连想出了几十种弹簧的用法,有些靠谱有些不靠谱,都一一的实验了来,然后拿着其中的几样跟木婉晴邀功。 木婉晴对此很满意,看来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脑袋够灵活,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却总好过那些个墨守成规的。如今马文远提出的这些,有许多连后世都没有,只要做出来,准有利可图。 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他之后,木婉晴决定邀请马掌柜等人来开一次会,让着马文江当面做陈述,相信他爹是看得出他在这里头的才能的。不过她特别声明,在弩箭上的运用这点,他万万不可对人说。 “就小姐,你放心,我知道那是军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马文江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木婉晴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若不是马文江,她从来没有想到民用的东西可以用在军队上。但是打开了这个思路,却发现面前有个豁然开朗的新天地。 商人的确不能染指军械,但她却不仅仅是商人。与匈奴的一战是早晚的事情,徐梓卿也在积极为此奔走,所以针对匈奴人的器械就非常可贵了。匈奴人善射,汉人不擅射,弩箭是对匈奴作战的最有利工具。先前的弩箭都是反映太慢,大大延长了装箭时间,所以效果有限,可木婉晴如果能改掉这个缺点,那必然是大功一件。 在开战之前把着新式弩箭进献上去,不但能获得一份功劳,而且也为战争添加一份胜算,让父亲早日归来。 要知道当年那场大战可是险胜,如果匈奴没有败,那父亲的下场就不是挂着西域数国的相印,作为功臣凯旋回国,而是被那些小国绑着送去给匈奴人当赔罪品了。 想到这里,木婉晴暗暗下定决心,得想个法子把马文江要过来,要他安心钻研下这码事。 ** 从冬倒夏,再到秋,见着满月桂树飘香,木婉晴才惊意识到自己回来已经超过一年多了,连弟弟都已经成了八个月的小胖墩了。 这半年来木家的人不知道是被震慑住了还是聪明了,倒是没有来烦他们,而她料理着家事也渐渐娴熟了起来,总不像最初那样提心吊胆起来。 “九小姐,这是这个月的账簿,如今咱们的马车生意大好,这个月的销量可是比着上个月翻了一番,各家府里头的供货供不应求,匠人们的工期都排到了年后。至于运货这块儿,虽然总体进项不大,但却猛涨了三倍,涨势非常好。”马掌柜的站在木婉晴案前说道,神情愈发的恭敬。 他虽然忠心,但当木婉晴第一次去找她时,心里头却也捏了把汗,生怕木万霖好不容易攒起的这家当就让着这娇娇女败坏了。毕竟别说是女儿了,这年头儿子中也没几个抵事的,有道是寒门出贵子,豪门多纨绔。木家先前拿几个想来揽事的少爷们他也见过了,蠢笨不说,最要紧的还是听不进劝,外行指挥内行,赶走一堆能做事的掌柜活计,这生意你还说怎么做。 但是木婉晴接手之后,过了不过月余,就让他刮目相看了。这倒不是说木婉晴的本事有多高,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眼界很有限,但让他佩服的是木婉晴的胸襟气度,丝毫不比老爷差。一个管事的不懂可以,只要能分辨那些人是对的哪些人是错的,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就够了。在这上面,木婉晴不但做的很合格,而且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让他们这帮老人都觉得老爷后继有人了。 唉,只可惜了是位小姐。 虽则心里头这样想着,可马掌柜对木婉晴也越发的恭敬了起来,木婉晴虽然不时时派人来盯着帐,可他自己却自觉的每月月底来报账。 “看来令公子的眼光很准,老叔的衣钵有人继承了。”木婉晴听着货车那边的业绩,脸上不由得挂起了浅浅的笑容。 当初马文江做货车,还被他爹骂了一顿败家子,说木家物品流转虽多,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车。马文江不服气的说,自己用不完不会租给别人用,这却是给了木婉晴灵感,于是在马文江弄出一个车队之后,她便放出风声,说木家愿意帮忙运送货物,只收取很低廉的车马费。许多中小客商得到消息,一时间打探消息的多如牛毛,那阵势让马掌柜这种老江湖都吃了一惊。 d*^_^*w (..)^_^ 第四十二章 圣旨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这年头做生意的,其实最怕的就是商品运输,岭南一钱的东西运到京城或许价值十两银子,但问题是在路上,运费可能就需要八两到九两。 无他,手续费而。 这年头过路费可是个大头,沿途官府在在要道设关卡就不说了,若你能交了钱就走,那已是万幸,可实际上守关卡的兵丁往往还要盘剥一二,要是运气不好,长得惹人讨厌了,说不定连着你人带祸都会被扣下,所以这么一来,成本就不停的翻番了。 所以这年头做生意,不官商勾结是不行的,凡是南北的大商贾,那都有后台,所以沿途州府都不敢太过刁难,也就是收了过路费就放行,不光受折腾的时间少不说,就是杂税也一应俱免了,比起一般小山谷的境遇,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如果有大商贾愿意为他们带货,哪怕价钱贵些许多人也愿意,毕竟你只要这头交了,那边就可以收到,却是比自己劳心劳力省事多了。而且只要过路费,少了沿途的孝敬摊派,怎么都便宜三成以上。 所以马掌柜的风声一放出去,各种打听的攀关系的蜂拥而来,他得了木婉晴的交代,甄别了下这些人的经营类型,除了跟自家有竞争关系的,其它都一概答应了。 反正木家近来交易萎缩,货物也不太多,有的是空当。 这算是新开展的业务,开始的时候让人心烦,因为赚钱不多事情却不小,但是马掌柜是个精明人,很敏锐的就发现了其中的商机,经过一段时间磨合之后,两地收获取货的人员训练得当,车队也磨合好了,于是那业绩是不停的翻涨,很明显再过一段时间发展,每年就凭这个就可以多一大批进项。 对于儿子的这个功绩,他是百感交集,颇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可他也知道,硬逼着马文江去学文,顶多也不过是个秀才,于是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了。 马掌柜的跟木婉晴报告了下生意上的事,眼见着还有几个月过年,便商量起给掌柜伙计们的年节礼物以及红包。普通人家提前一个月准备也就得了,可木家家大业大,伙计更是众多,有头有脸的掌柜们也不少,木万霖在的时候,过年这些热都是要去京城对账的,如今换了木婉晴,如何过年还是个问题。况且去年也都没动,今年要是一聚,那可就有两年的帐,时间估计不会短,吃喝住玩都是要东家安排的。 两人商量了半天,却觉得还是京都最好,虽然路途有近有远,但官道却四通八达,方便各地人员往来。食宿人员都好安排,但问题就是,木婉晴现在不在京都。 若东家不在,他们这些伙计巴巴的赶去有什么意思。 木婉晴听着马掌柜这么一分析,也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道,“难不成我还得在这个月内赶回去?” “唉,要不然,咱们再押一年?”马掌柜的小声问道,东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不过若是年前年后要聚会的话,那么各地势必现在就得盘账准备了,要不然临时通知肯定是赶不及的。 “我在想想。”若是再晚一年,事情肯定压得更多,可若是现在,自己到时候去哪里找人手呢?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正斟酌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见着抱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有些喘不过气的说道,“小,小姐,大事,大事了!” “什么事?”木婉晴听着这话,当下一愣。这些天抱琴也被训练的沉稳有加,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失态了。 “朝廷派人来了,说是有封赏,给小少爷的。”抱琴站在那里喘匀了气,然后兴高采烈的说,“夫人叫我来通知你,说是要摆香案什么的。” “啊,”木婉晴听着也是一惊,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算算徐梓卿回去的时间,以及皇帝办理公务的速度,六部的行政效率以及信使的行程,这一折腾的确有大半年时间。 他先前只是说帮她们要回家产,没想到现在竟然有正式的诏书,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不过圣旨有如皇帝亲临,自然不能这样就去接旨,木婉晴当下就问马掌柜,“马叔,接驾事宜你懂么?” 马掌柜原来也是在京城住了好多年的,而且先前本来就是马家的管事,听了木婉晴这话,当下点了点头,“老太爷在世时,我见过几回的。” 他说的老太爷,其实是指木婉晴的曾祖父,木家这几代衰败,除了木万霖之外,倒真的没几个能劳得动圣旨赏赐了。 “那劳老叔替我张罗一下,我去沐浴更衣。”木婉晴当机立断道,然后问抱琴,“天使那边可曾安顿了,夫人跟少爷那边呢?” “都张罗了。”抱琴立刻回到,“天使那边的茶水费都是我亲自包去的,直接给了五百两的银票。” 如今随着木婉晴大权在握,抱琴这小丫头也是眼界渐长,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吝啬了。 “差不多。他在宫中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两。”木婉晴点了点头,知道这宫里头来的人都要伺候好了,不能结缘也别结仇,所以当下嘱托了马掌柜去张罗撒扫庭院摆置香案,自己则是去房内沐浴。 “我这样子可以吧?”她洗了澡,看着镜中的人脸,恍然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这半年来她一直穿男装,差点都不习惯一层层罗裙钗环了。 “小姐最好看了,你问问她们,有几个见过比小姐更好看的姑娘?”抱琴笑着帮她举镜,如今状况好了,身边做杂事的丫鬟一堆,早就不用劳动她这贴身丫鬟亲自梳头了。 “就你嘴甜。”木婉晴笑着说了她一句,自己前后检查了下,觉得仪表上没有了疏漏之后,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母亲房里。 相比较她这无品无级的小姑娘,玉钏可是有正经诰命的官妇。虽然品阶不高,只是五品的宜人,但却也有朝服,所以她这会儿认真的按照大妆打扮,却是比木婉晴繁琐了许多。木婉晴到了母亲房里,见到她还在梳妆,便接过了奶娘怀里头的弟弟,抱着哄着玩。 虽然是早产,但是因为后天调养的好,几个奶妈都是身强力壮的,所以弟弟长得倒是很结实。这会儿已经八个月大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颇有些分量。这孩子没受过苦,所以个性颇为开朗,一点都不怕生。木婉晴常来看他,所以他极其熟悉姐姐的味道,被抱在怀里之后,兴奋的一拱一拱,一直想要伸手去抓她头上的钗环。 “少爷身子沉,还是交给奴婢抱吧。”那奶妈见着这样,赶忙上来阻拦,玉钏在镜中看到了她们姐弟俩嬉戏的样子,也笑着说道,“你让奶妈抱吧,免得把你妆弄花了,等会儿要重梳。” “好。”木婉晴无奈的把着调皮的弟弟让了出去,看着他健康活泼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心想着若是一年前,她哪里能想到有今天的局面。 “我估摸着这诏书上的赏赐,主要是对弟弟来的,只是他还没起名字,那怎么封赏啊?”木婉晴在旁边看着母亲着钗环,有些好奇的问道。 父亲不在,她们母女不好乱起,所以弟弟的名字到现在都还没有,幸亏这府中只有一个少爷,所以她跟着母亲喊宝宝,下人们喊少爷,倒也没有弄混过。 “我也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皇帝多半会直接写你爹的名字,他作为你爹的儿子受荫封吧。”玉钏说道这个,眉间不由得带了淡淡的愁绪,感叹道,“若是你爹还在就好了。” “娘,”木婉晴撒娇的叫了一声,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玉钏忙眨了眨眼,把那泪水咽了下去,“看我这没出息的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不说这些。” 木婉晴母女收拾完毕,到了庭院中等候,那边便也有人去通知了来传旨的使者,待着玉钏带头,焚香叩拜,感谢皇恩之后,穿着紫衣锦袍的使者才打开了黄色的诏书,宣读起圣旨来。这竟然是一道追封的手令,大致内容就是说皇帝怀念木万霖的功绩,肯定了木万霖这一生的工作态度和工作业绩,现在他因公殉职,朝廷决定追封他为建安伯,加封她的妻子刘氏为四品恭人,儿子为果毅郎将,从五品。 木婉晴听着这诏书,心中大喜,朝廷对于逝世的臣子封赏一向是极为丰厚的,越级是很普通的。但问题是人走茶凉,人都死了有几个能劳皇帝想起来,所以上辈子父亲失踪的几年,她们母女是被所有人遗忘的。 但没想到,这一世父亲竟然还得到了追封,母亲和弟弟都有了赏赐。从五品的郎将是虚衔,但是有了这个虚衔,弟弟长大之后就可以直接入羽林卫当值,却是京中子弟都梦寐以求的好差事,这块儿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是好大,都快把她砸晕了。 d*^_^*w (..)^_^ 第四十三章 回京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跟着母亲接旨之后,自然少不了请那传旨的一行人吃个便饭,封赏一份不薄的仪程,然后趁着四周无人时,那年纪不大的公公笑眯眯的对着木婉晴说道,“九姑娘不要谢咱家了,要谢还是多谢谢长乐侯吧。” “嗯?”木婉晴听着这话,猛然一愣。那人当她没有听明白,便暗笑着说道,“长乐侯上个月被陛下破格开恩,将他家原有的封号给赐给了他,如今小侯爷可是堂堂正正的侯爷了,九姑娘在雍州,想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木婉晴点了点头,她与着徐梓卿虽然有书信往来,也是极其简略的讲公事上的事情,少有牵扯到私事的。 “侯爷还让我顺便带一句话给姑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公公低眉顺目的瞅着地砖,笑的一脸和煦,似乎是只要木婉晴说句不他就不讲似的,可木婉晴知道他们这种人是最不能从表面推测喜怒,他既然是徐梓卿的人,自然要把话传道,自己拒绝了反倒惹他生气,于是当下点了点头,“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既然九姑娘爽快,那咱家也就多嘴一回了。”那公公笑了笑,然后低声一字一句说道,“侯爷让我告诉姑娘,雍州苦寒地僻,不若京城繁华,姑娘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再这里苦熬,宜尽早回京的好。” 木婉晴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却是苦笑。 这是他在逼自己返京了。 果然是把自己留在他视线以外就不放心么。 木婉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姑娘打算几时回去?能否给咱家一个准信儿,咱家也好回去覆命。”那太监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放肆的问起归期来。 木婉晴听着这话心中顿时来气了,本来想翻脸讽刺他到底是为皇帝办事还是来为徐梓卿办事的,但是一抬头却看到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清醒了起来,当下收起怒意,摆出了一副温驯的样子,“大约就在数十日内吧,我若一走,母亲弟弟自然也是要走的,人多物杂,总需要些时日。m4xs.” “那是自然。”那太监点了点头,笑容更加温和了,“九姑娘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做糊涂事。要知道侯爷为了你家的事情,那可是尽心尽力,效法优孟衣冠旧事,这才博得了这厚赏。” 优孟是战国时的楚国人,楚相孙叔敖死后,儿子很穷,他就穿戴了孙叔敖的衣冠去见楚庄王,让庄王以为孙叔敖复生,让他做宰相。优孟以孙叔敖的儿子很穷为辞,趁机对楚王进行规劝,庄王终于封了孙叔敖的儿子。 原来徐梓卿是用这种手段,境况倒也相似,只是难为他低得下头了。 木婉晴心里头一时苦苦的涩涩的,说不出是喜是怒。这人行事一直这样,冷不丁的戳一下你心窝子,要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对他放不了手。 只是这次,想着这人的旁敲侧击也多半是他教的,于是感动不由得变了味儿。 “我明白了,小女子对着侯爷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有朝一日定然结草衔环的报答。”木婉晴口不对心的说道,就此了结了这件事。 ** 徐梓卿的催促,替着木婉晴的犹疑不决做了决定,京中的确比这里更方便,如今有着了这一道诏书,回家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要回去却不能自己灰溜溜的坐车回去,得像个法子要人来接,要不然纵是回去了,也太没有面子。 木婉晴的性格本来就不是果敢之人,但她有一点好处,就是定下目标后就不会想其他,只一心一意的谋划。想到母亲和弟弟一路上所需颇多,行程不快,京中却又需人打点,所以遂决定让母亲与弟弟慢行,自己带人先入京做准备。 “马叔你给着全国商号发令吧,今年冬月在京中齐聚。我带人先行回京,你稍微押后,随我母亲一道回京。”待着送走了使者,木婉晴就召了马掌柜的来商量事。 “好。”马掌柜对着这安排自然毫无意义,他还特别提醒木婉晴,“小姐要先回去,是住在木府还是住在外头?” “先在外头住着,把咱们的事情盘清,等着母亲回来再一道归家。”木婉晴算计着京中的账务要盘点,这半年来跟着徐梓卿那边的账务也是要结算,千头万绪不止一处,没有月余不可能完结。这些事却是不好带入木府的,所以在外面清完最好。 “是。”这些事情马掌柜的没有什么置喙的,于是领了命去,一边朝着各地发文书,一边却是按照木婉晴的要求,从各地抽取账房先生。 查账是个麻烦活儿,尤其是账房先生若跟着地方勾结起来,更是难办。木婉晴现在没有班底,也只能从各处借调人才,打乱了重新用。不过这法子不能长久,还得回京去找原来那套人马,重新甄选出一批才行。 既然行程紧凑,木婉晴也就没有任何耽搁,跟着母亲说了之后,安排了两处的事物,看着女儿消瘦的面孔,玉钏忍不住有些心疼的摸着木婉晴的脸道,“这些日子苦了你,都怪宝宝还太小,家里头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真叫娘过意不去。” 木婉晴心里头却觉得,这种忙碌的日子比着她重生前那些无所事事的休闲日子好多了,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安慰了母亲一番之后,走出门时却仍然精神抖擞。 三日后,木婉晴带着人出发,打算本月底就到达京城,马掌柜准备了随行的保镖以及随从,只是木婉晴上车时,却在人群中看到了意外的人。 “马文江?”木婉晴看着穿着一身灰袍子在车外的少年,想了想却是招手让他进来说话,笑着问道,“你怎么也跟来了?这次又是扮成什么人混进来的?” “小姐你别老拿老眼光看人,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次可是正正经经来的。”马文江进了车里头,本来还有些拘谨,被着木婉晴这么一取笑,不服气的反驳,整个人却是陡然放松了许多。 “哦?”木婉晴拖长了声音问道,也没说什么话,却是将着怀疑表露无遗。 “我爹说雍州水小滩浅,要我去京城学本事,所以我这次跟你一同去。”马文江颇有些自得的说道,然后却是握了握拳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小姐,你等着吧,等我将来厉害了,我就给你去当掌柜的,保准你日进斗金。” “好。”木婉晴见着他朝气满满的样子,也忍不住掩口笑了。 这人是她见过最没有城府的人,跟着他相处,却是令着她时刻都戒备的心不知不觉的都放松了下来。 ** 一路上有着年纪相仿的人作伴,倒是给木婉晴添了不少乐趣。日头好的时候,她便也不去理会那些不可抛头露面的女诫女则,卷了帘子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光,跟着马文江聊着沿途风物,有时候也说一些童年的琐事。跟着木婉晴不同,马文江从小就在雍州长大,从未去过京城,对那里好奇的很,所以很是喜欢听木婉晴说话。 木婉晴有时候也恍惚的想着,自己这一年多,却是将着之前一辈子没敢犯的错都给犯了,以后要真将着她拘进那个笼子,恐怕她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住了。 因为木婉晴所坐的马车是重新改良过的,又大又舒服,而且行进速度很快,所以比着原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天到京城。见着那熟悉的高大城墙,她只觉得心中略微瑟缩了一下,却很快又挂上了笑脸。 这坐城给她留下了太多的泪水和欢笑,她曾经无比害怕重新回到这里,可如今穿过这倒城门时,心中却出了淡淡的紧张之外,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 这里,才是她的舞台。 “小姐,咱们先到哪里去?”马文江在外面敲着车窗问道,快到京师附近,木婉晴的行止便规矩了许多,不但不掀开窗帘看热闹了,就连着窗子也紧闭了起来。 “去六如居吧。”木婉晴吩咐抱琴传话,六如居是木家在京城最大的一家旅店,前面是六如酒楼,后面是六如小筑,吃住都十分精细,在京中享有盛誉。一天到晚宾客盈门,络绎不绝,吃饭都要提前好几天预约,若非达官显贵,根本弄不到包厢。 这赚钱的地方当然在父亲过世之后第一时间被大房给抢走了,如今酒楼的掌柜伙计都已经换了一圈,跟着原来那般人马没什么关系了。后来就算是圣上发了诏书,要着木家等人将产业归还给五房,可木婉晴除了收到几处亏损的庄子外,根本什么都没拿到。 如今她既然入京,当然容不得这些人在装聋作哑,占了她们的东西,他不愿意吐,木婉晴也得掐着他们的脖子逼着几位伯伯吐出来。 木婉晴想想,她虽然不回府,可也必须得让府里头的人知道她到了京城,否则这下面的戏还正不好唱了呢。 出于这个目的,木婉晴便领着一行人先到那里去落脚,等着府中的人自动来找她。 d*^_^*w (..)^_^ 第四十四章 奇怪的礼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要住店?不好意思,咱们这儿没地方了,各位还是请去别处吧。”马车赶到了六如小筑的门口,接客的小厮一听着问话的人是外地口音,那便眼睛长到了头顶,翻着白眼爱理不理的说道。 木婉晴在车厢里听到这话,也没做声,只让人喊了王老过来,低声问道,“咱们这店的生意,真好到都没住处了?” 王老正是之前六如居的掌柜,因着木婉晴的大伯木万彦抢了这地方之后,忌讳他不是自己的人,便将着他寻了个由头赶了出去。得了玉钏的话,马掌柜的把这些人都收留了起来,这次遇到木婉晴要回京,却是一同都随了来。 听了木婉晴的问话,王老冷笑了一声,却是摇头,“咱们这店钱贵,向来入住的有六成已经是顶好的生意了。如今这非年非节,哪里来那么多客人。”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待客?”木婉晴又问道。 “无非是懒呗,客人住进来,打扫庭院,烧水伺候不要功夫?东家糊涂,底下人便也耍滑偷奸。”王老口气虽然轻描淡写,但是神色却颇有些愤愤,“咱们刚才从酒楼过来,你见着这生意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木婉晴沉默不语,刚才一路过来,的确比自己记忆里萧条了许多。 “小姐,做这行生意不比其它,都是靠着口碑相传的。咱们辛苦数十年,才得了个好名声,我看着让他们这样弄下去,不出两年便就关门大吉了。”王老痛心疾首的说道,言下之意却是劝着木婉晴将着酒楼收回来。 木婉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只让着人再去试试那小二,看着这帮人到底敷衍到什么地步。如是再三,等确定这人真的不能用之后,这才命人拿了自己的玉佩过去说话。 木家的每位少爷小姐都有一块表明身份的玉佩,正面是篆体的木字,北面是个人的排行。若这人是木家的家仆,总该晓得这个。 “小姐,不用了。”抱琴拿了玉佩刚下车,便见着马文江兴冲冲的跑过来,在着车门口笑着说道,“刚才来了位公子,却是帮咱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呢。” “公子?”木婉晴愣了愣,想不出有什么故人能帮自己解这个围的。 “是,就是咱们在来京路上遇到的那位,”马文远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个马车陷入泥潭的,他们也住这家店,刚好瞧着咱们家马车眼熟,便搭了句话,说是让着这里的小二给腾了一出院落。” “哦,”木婉晴这才想起来,今天快入京的时候前面忽然有一辆车的车轴断了,险撞到他们的车队。那边的人来道歉,她在这车厢里应了几句,后来又叫着自家人修车的时候帮着他们修好了车轴,要不然也不会天快黑了才入城。 看来这人应该是投桃报李。木婉晴松了口气,心道做好事还是有好处的,点点头命令马车继续前行。 看来暂且是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 虽然六如的伙计们懈怠了许多,但是原本的基础设施还是不错的,月字院位于小筑的东南角,坐北朝南两进屋子,木婉晴住了朝北的正房,其它地方稍微拾掇,却是让着随同来的伙计们先住了下来。 “这是雍州的特产,人家帮了咱们的忙,不道句谢说不过去,礼轻情意重,你派人送过去说一声。”木婉晴梳洗完毕,喊了马文江进来,隔着帘子让着他将一包补药送出去。 “是。”马文江兴冲冲的去了,过了一会又拿了一包人参过来,“这是那边公子回赠的,说是感激小姐的鼎力相助,若非路上遇见咱们,恐怕他们今晚都入不了城。” “这人也实在是太客气了。”木婉晴见着人家送来的都是很有些年份的老山参,顿时有些头大。这回礼却是比她送的补药珍贵多了,她想了想,却是让抱琴将着自己准备送给祖母的匣子拿了过来,拿出里面的一棵灵芝,“若是为着修车那事,送这些人参却是太贵重了,倒显得咱们占了人家便宜。你去,把这个灵芝送给人家吧。” “记着,不许收回礼。”木婉晴想了想,特别叮嘱道。她向来不缺钱财,于是对钱财也看的特别淡,并不像占人这个便宜。 “是。”马文江应了一声,乖乖的送了过去,这回过了一会儿,他虽然没有带东西回来,却是领了个妇人过来。 “小姐万福,我家主人本来想要当面来感谢小姐的,但是男女有别,唐突了小姐倒是罪过,所以让我来当面给你道个谢。”那妇人约摸二十多岁,不算绝色,但是长相却十分讨喜温柔,笑起来嘴边有浅浅的梨涡,让人生不起厌恶之情。 “哪里,你们太客气了。”木婉晴起身回道,既然人家礼貌的过来,她也不好拿乔,只能起来回礼,不过心中也开始暗暗好奇这家人的身份。 能一家住在这里,显然出手十分阔绰。能帮着自己解围,说明有些身份,这势利的小二能买他们的帐,看来要么跟着木家关系匪浅,要么就是名动京城的人物了。可符合这两点的,要不然直接去木府投亲了,要不然在着京城有宅第,何苦又来住客栈? 抱着这样的疑问,木婉晴在言语中旁敲侧击,想要探出她们的根底,没想到那妇人的口风甚紧,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叫人对他们更加好奇。 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她自己的事情还多的让人头疼,哪里有空去管这些事。打探半天都打听不到消息,木婉晴也不由得觉得累,不愿意对着个路人再花精神,便做出疲惫之态。那妇人见状也很懂事的告辞,“既然小姐累了,那小妇人就不多打扰,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这是何必,”木婉晴看着她放在桌上的匣子,不觉得有些头大。这家人还真是客气,说了半天竟然还是为了还礼。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而已,我家主人日前正在搜寻上了年份的灵芝,没想到却在小姐这里误打误撞的圆了心愿,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感激你,只能送这些俗物来聊表心意了,你若是推辞,倒叫小妇人真是无颜回去见主人了。”那妇人笑着行礼道,言辞极为恳切,让人实在是无法推辞。 “那我就收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木婉晴看着那样貌普通的小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照着这家人先前把老山参随便送人的作风,估计将来价值也不会太低。 “小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等送走了客人,抱琴看着那朴实无华的盒子,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她说是女儿家用的,或许是首饰吧。”木婉晴关了门,示意她好奇就打开看看,抱琴依言遵行,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盒胭脂。 “只是胭脂而已?”这个反差太大了吧,抱琴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有着那价值千金的老山参,总觉得这里面会是了不起的东西,可谁知道却这么普通。 “颜色还算不错,”木婉晴捻了一点,在手背上擦了擦,却发现色泽正好,艳而不俗,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比着她在市面上买的胭脂要好多了,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人说是女孩儿家用的小东西,竟然还真只是女孩儿家用的小东西。”。 “这个装胭脂的盒子有些奇怪,”抱琴将着木盒拿到灯光下仔细的照了照,发现那木盒的内壁很不同寻常,白的不像是琉璃,便拿着指甲抠了抠,猜不出材质。 “让我看看。”木婉晴接了过来,自己在灯光下一照,果然看到盒壁呈油脂色,她抠弄了片刻,然后愣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羊脂白玉。” “拿羊脂白玉做胭脂内盒?”抱琴目瞪口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难道他送的礼物其实是这盒子?” “不知道,”木婉晴摇了摇头,也觉得莫名其妙,这胭脂盒显然是分两层,用檀香木裹着羊脂白玉雕成的。檀木虽然珍贵,可这手指大小的也值不了什么钱,倒是这玉盒,看上去浑然天成,若真是一块的话,那可谓是价值连城了。 木婉晴想了想,吩咐抱琴道,“拿小刀来,我挫了外皮看看。” “哦,好。”抱琴听了这吩咐,立马去梳妆台那里取了修眉用的小刀,木婉晴坐在灯下,一点点的将着那檀木挫开。她本来以为檀木很厚,可一下刀过去,却发现木皮极薄,仿佛一层纸一样贴在玉盒之上,随随便便一刮急掉了。等着她将胭脂盒以及盒盖上的木质刮开之后,发现这玉盒不是用羊脂白玉拼凑而成,而是用着一整块玉琢开的。 她心念一动,拿着盒盖盖上,发现这小方盒果然是一整块,不知道工匠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着一块方玉解开,然后掏空了内里,做成了一直浑然天成,没有半点瑕疵的玉盒。然后又在玉盒之外黏上了一曾普通的檀木,使之成为一只普通的木盒。 木婉晴透着那乳白色的玉盒,看着里头潋滟的胭脂发呆,心想这人的用意果真是送盒子? d*^_^*w (..)^_^ 第四十五章 意外的碰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疑窦重重的睡了一晚,第二日本来想去拜访下那位神秘的客人,却得知他们已经退店离开了,问小二那人是什么来路,小二也只闭口摇头,讳莫如深的样子着实令人费解。 “算了,不过是萍水相逢,若是无缘再见,我们费尽力气也不可能找到他。若是有缘再见,不等找,说不定哪天就会自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既然咱们收了他这份厚礼,等着那天报答便是。”木婉晴想了想,觉得纠结也是无用,便只当它是行程中的一段小插曲,让着抱琴将着这盒胭脂放在了梳妆匣里。 因着木婉晴来的突然,其它人员还没到位,所以一时半会儿竟然无事可做,于是便换了男装,带着满京城晃悠着的玩。趁着现在父母不在,又没有长辈拘束,赶紧享受这难得的自由,要不然等日后入了府里头,却是出门都难了。 这一日木婉晴带着抱琴去集市上闲逛,主仆俩人带着几个护卫挑选了一堆东西,正待要付账时,却见着掌柜笑眯眯的说,“旁边已有人替公子付过了,你喜欢什么尽管拿便是。” 付过了?木婉晴一愣,然后却是谢过之后笑着问道,“不知是何人帮我付了钱,掌柜的是否能引荐一番,让我好当面道谢?” “好说,好说。”那掌柜的点着一张极其讨喜的笑脸说道,“替公子付账的人在云来居二楼天字号的雅间,若公子得了闲,不妨去那里坐坐。” “谢谢掌柜的。”木婉晴道了谢,走出来时脸色便不大好。 “小姐,”抱琴跟了出来,在她身边有些不知所措,“咱们这些日子遇到的怪事可真多。” “反常即为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木婉晴苦笑了个,然后却是吩咐,“去云来居” 云来居是市坊里最大的一家酒楼,目标十分好找,木婉晴就算是没来过,问了两个人之后也找到了目的地。 “几位不知道是要吃饭还是喝茶,是要在大堂坐呢还是要去楼上雅间?”这里的店小二可比六如居的热情多了,一见木婉晴进门,忙上来招呼。 “我跟人有约。”木婉晴报了房号,然后吩咐道,“给在下面大堂找个地方,让我这几位随从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是。”那小二听着木婉晴报的房号,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客人。 “小姐,不要我陪你上去?”抱琴在耳边小声的问道,木婉晴摇了摇头,与她低语,“那人既然刻意引我过来,肯定早有预谋,我们防备也是防不胜防,不如不费那白功夫。再说这是在公共场合,想必他也不会大胆的做出什么放诞的行为的。” 抱琴听着木婉晴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只能任着她去了。 木婉晴上了二楼,只见着从楼梯口往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雅间,每一间的门都是紧闭的,门上雕有四时花木,精美大气,显然不是出自凡家手笔。 木婉晴一边走,一边看着门上的牌号,天字号却在走廊的最尽头,她走到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伸手叩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问话声,却不是男人,而是少女娇俏的嗓音。木婉晴一怔,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着门开了,一张笑吟吟的面孔忽然出现在门口,木婉晴震惊的往后一退,险些坐倒在地上。 一双手臂恰好从门边伸出来,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的腰。 木婉晴没有顾及到自己这不雅的姿势,只是盯着少女的面孔,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是瑶华公主。 虽然年岁小些,眉宇间的稚气还未脱,但是那顾盼之间飞扬的神采却是不会错的。 她多少次从睡梦中被这张脸惊醒,拥被哭泣到天明,她怎么可能认错她。 “我就说要你别疯疯癫癫的,怎么,瞧着吓到人了吧。”少年冷冽的嗓音懒洋洋的响起,顺手敲了一下瑶华的脑袋,木婉晴见着瑶华抱着头嘟着生气的叫道,“你又打我的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再敢仗着比我高就敲我的头,看我不咬你!” “就敲就敲,你咬啊,就你那小短腿,跳起来也够不着~”少年推开了门,锦帽貂裘,气度不凡,虽然是笑着,但是举止中自有一股久居于上位的高傲。 这人,便是未来的陛下,如今却十分稚嫩的太子了。 “太子哥哥最坏了,苍穹,帮我打他!”瑶华公主鼓着腮帮子生气的说道,比木婉晴记忆中的要活泼许多。 “小短腿,每次打不过就找人帮忙,我鄙视你!”太子跟着瑶华笑闹着,仗着身高手长,冷不丁的敲一下她的脑袋。 “殿下,别闹了,真的很丢人……”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无奈的分开厮打的两人,脸上只差没写上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了。 木婉晴被半拉半抱的弄到了屋内,房门在她身后关住,她听到徐梓卿的冰冰冷冷的问道,“既然回京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木婉晴看着在屋子里头打闹的三个人,察觉着那些好奇审视的目光,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让她来见这些人,是何用意? 是想告诉她,她是完全没有指望的,让她早日对他死了心吗? 还是故意让着她见到以后的仇人,让她想起那些她刻意遗忘的事情,用这来羞辱她? “说,”他攥紧了她的手臂,逼着她非回答不可。 木婉晴转过了头,对上徐梓卿空无一物的眼眸,闪着泪光问到的,“为何要我说?我说了有什么用?” “你说了,我们好去城外接你啊?”瑶华公主听到了她的质问,停止了与太子打闹,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木婉晴,“徐冰块昨天在长亭守了一天,连个人毛都没接到,哈哈哈,晚上回去的时候脸都耷拉成这样子了,好好笑。” 瑶华公主做了个鬼脸,然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闭嘴!”徐梓卿对着瑶华的态度算不上好,一个冷眼抛过去,成功的让正在嘲笑他的瑶华公主闭上了嘴。 “切,凶什么凶,你做的得我就笑不得了。”瑶华公主撇了撇嘴,整个人却是缩到了苍穹的身后,“苍穹,记得他等会儿要打我的话,你替我挡着啊。” “殿下,你稍微安分点不行嘛,我迟早有天被你玩死的。”苍穹苦着脸碎碎念道,但还是站出来挡在了徐梓卿跟瑶华公主之间,好脾气的劝道,“有话好好说嘛,梓卿你别动不动的瞪人,再瞪下去都成斗鸡眼了。” “噗,”探出头张望的瑶华公主噗嗤笑了一声,然后飞快缩回了脑袋。 木婉晴看着眼前的一幕,倒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戏了。 “咳,”太子清了清嗓子,看着徐梓卿,眼里头满是弄弄的揶揄之意,“你再掐下去,木姑娘的手臂明天可就淤了。” 木婉晴感觉到徐梓卿愣了一下,然后却是松开了她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闷声闷气的问道,“疼吗?” 木婉晴低头推开了他,走过去对着几位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太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这个,点点头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好玩。”瑶华公主皱了皱鼻子,挥挥手让她免礼,嘟囔着说道,“徐梓卿是冰块脸,你是木头脸,你们俩人在一起就是比着看谁先眨眼么?” 瑶华公主的确是活泼的过头了,那些事情她还没犯下,木婉晴也无法去恨一个还是孩子的人,但她的确没办法喜欢上瑶华就是,所以当下很是冷淡的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公主的很,臣女不是玩偶,自然不好玩。” “你,”瑶华公主没想到木婉晴木木的样子,竟然会回嘴,当下恼羞嗔怒,站在那里跺着脚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呵呵呵,”太子轻笑了一声,却是一副觉得这画面很是有趣的样子,“既梓卿之后,终于又有了一个瑶华拿着没办法的人,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太子过奖了。”木婉晴淡淡的说,低着头看着地毯的花纹,心里头默默的想着,就是这个男人,签下了那道将她全家满门抄斩的诏书。 “为什么提前返京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到了京城也不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我今天看到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见我?”徐梓卿走了上前,贴着她的身子站着,仍然锲而不舍的在追究这个问题,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衣冠不整,怎好去府上拜见。”木婉晴只觉得跟他的距离太近,近到自己浑身不自在,于是索性又往旁边站了站,离着他稍微远些,“车马行程,受风霜雨电影响,臣女自己也无法预测何时到达,若在不晓得的地方得罪了,还请恕罪。” “你在故意跟我闹别扭。”徐梓卿瞪着她,愤愤的说道,话语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的委屈。 木婉晴不想在人前跟他吵,更不喜欢别人觉得他与自己太过亲密,当下便冷着脸问道,“阁下还有其他事吗?若无他事,在下告辞。” d*^_^*w (..)^_^ 第四十六章 你欠我的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有事。”徐梓卿一把拽住不让她离开。 他不是懂得拒绝的人,更何况这会儿铁着心的找茬。 “你,”木婉晴看着周围其他人戏谑的目光,只觉得莫大的悲凉,恨不得挖条地缝钻下去。 他在人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要顾及她的颜面一分一毫吗? 太子到底心细些,看着她眼中的难堪,心领神会的皱了下眉,然后却是伸手一敲瑶华公主的脑袋,“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可是我,”瑶华公主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苍穹捂住了嘴巴,少年虽则一身玄衣,伸手却没有半分凛冽之气,只是友好的冲着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不顾尊卑的扛着木婉晴走了。 等着他们三人一走,房间立刻清净了下来,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徐梓卿猛然松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退了两步,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木婉晴,只是在嘴里说道,“他们不是我喊来的,我本来预计今明两天你会到,但是昨天没接着人,便觉得大不对劲儿,着人四处找你,发现你竟然早早的就回了京。我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叫你不大方便,便让人引你到这里来,却不想今天太子带公主出宫玩乐,竟然看到了我,凑热闹的堵在这里不愿意走,非得见你一面不可。” “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他紧紧的盯着她问道,话题又回到了原处。 肯解释,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给她脸了,但木婉晴却没那么好糊弄,当下淡淡的哼了一声,“他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要来看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你,你究竟平时在人前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徐梓卿很快的回答道,言语中不见分毫的心虚,想必是真话。木婉晴见状心中稍微安慰了点,却不想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对你是什么心思,大概他们都看出来了。” “你,”木婉晴语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为了把她打上私人的标签,杜绝别人的念想,他就非得这么积极的不遗余力? “你猜错了。”徐梓卿看着她的神色,难得的敏锐了一下,摇了摇头忽然说道,“我比你早两年来这里。” “什么?”木婉晴一怔。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因为我比你迟两年死,所以到头来我比你早两年重生。我来了之后,便到你家去找过你,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那个你,是不是你,但结果不管我如何试探你都毫无反应。”徐梓卿动了动嘴,脸上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我去找过你很多次,他们知道,便一直对你好奇万分。” “你,”木婉晴脸上浮现出惊惧之色,怪不得徐梓卿从来都没有弄错过她的身份,因为从两人重逢的第一刻时,她就暴露了。 重生的她,没有见过他幼年的模样,可如果是这个世界的木婉晴,跟徐梓卿打过许多次照面,不可能因为几个月不见,就不认得他是谁了。 不过她疑惑的是他为何早死,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说着生死的样子,木婉晴脱口而出,“你是因为什么身亡的?!” 只是晚她两年?可跟着她病仄仄的身体不同,他一直是身体好到连头疼脑热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忽然死掉?他武艺高强,刺客成群结队可从来没有得手过,难道在她死后他的武功忽然降低了?若是得了急病,那更不可能了。皇帝待他若手足,如果他生病,那是什么灵丹妙药都舍的得,又有皇宫中最好的太医照看,怎么可能拖不过两年。 她一直以为他会长命百岁祸害千年的。 “不用你管。”对着她的疑问,徐梓卿只回答了这四个字,然后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那次我是去盗书的,很危险,几乎以为自己死了,所以临死之前还想再去确定一眼,却你竟然问我是谁。看到你眼中的迷惑,我就知道你也回来了。” 木婉晴听了这话,真是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问他那句话。 不过按照这个时间差,她然想起父亲的事,不由得急切的抬头看着徐梓卿,“那我父亲当初出使异国时,你是知道他会遇到什么危险的,那你有没有,” 她问道这里,却是激动的说不下去了,只是期待的看着徐梓卿,希望他懂她的意思。 可是徐梓卿看着她,却摇了摇头,“那个时候的你又不是你,我何必如此多事。所以我就算知道他有危险,却也没有提醒他提防。” “你怎么能这么做!”木婉晴愣住了,他本来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的。 “我凭什么那么做,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徐梓卿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然后看着木婉晴忽然笑了,“幸好我没有告诉你父亲,要不然他若没有遇到危险,怎么会生死不明。他若没有生死不明,那个你怎么会被送到乡下去。那个你若没有被送到乡下去被人溺死,你又怎么会回来。” 听着他言语中满是因为那个自己被害死的开心,木婉晴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人,忍不住低喝一声,“你怎么能坐视这种事的发生,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真的死了。若是我没有重生回来,那个我,就真的死了。” 她不敢想象九岁的自己若死在那个荷花池里的话,父母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 “死了就死了,反正又不是你。”徐梓卿淡漠的看着她,口气理所当然到了,“我向来不是好人,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两人对视了片刻,木婉晴在他眼中没有看到一丝歉疚后悔,便知道他这话说的全部是真的了,这人就是冷血无情至此。 若她不是她,那么哪怕是挂着同样的名字,长着同样的脸孔,他也会对着她的生死置之度外的。 “你,”木婉晴发现两人的思维完全不一样,她已经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了。 这个人在执拗的让着这个世界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运转。 “你何苦死抓着我不放?就因为我是从那个世界里陪你一起过来的?”木婉晴无力的问道,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道理,如果不是知道他深爱着瑶华,这种举动很容易让她产生自己是被爱着的错觉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骗了太多次,所以这次绝对不敢信了。 “我做事用不着你管,”他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只要乖乖的按照我的规矩来就好了。” “这个世界里,你的朋友都还在,你的爱人也都还在,你完全可以不理我,跟着你喜欢的人一起双宿双飞,这样不好吗?”木婉晴再一次试图用将来打动他,“上一辈子我们过的都累,你不想换一种活法吗?” “换一种,你说的倒轻巧。”徐梓卿听到她一再的想要摆脱他的控制,顿时火冒三丈,瞪着她问道,“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东西吗?” “欠?”木婉晴愣了下,想到他可能是说这一世帮着自己的那些事,不由得火冒三丈的吼道,“我又没叫你做那么多事,虽然你帮我提前拿到了家产,可我不也用你却的钱回报了你,几乎都将自家产业赠送了给你,这等价交换你还不满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徐梓卿挥了挥手,难得的好脾气,“我说的是上辈子。” “上辈子?”提到这个木婉晴更加火大,“你把我逼得家破人亡,你还不满意,你还说我欠你,你这帐是怎么算的!” “你的死不是我逼的,”徐梓卿摇了摇手指,看着她一笔笔的算到,“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私自服毒跑到我屋里以死相逼,自尽身亡,这是你欠我的第一点。” “哼。”木婉晴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你死了之后,我既没有将你五马分尸也没有将你鞭尸,既没有将你放入木家的陵园,也没有将你葬于我家的祖坟,而是好心的将你与您父母一同葬在了西郊,你说,你是不是又欠我一次?”徐梓卿淡淡的问道,伸出第二根手指。 木婉晴听到他说起处理自己后事的事情,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方法的确是最得她心意的,她之前以死相逼,不过求得也是这个。 “我没有让你父母曝尸荒野,而是让人替他们赎身,收敛入棺,这是不是你欠我的第三点?”徐梓卿举起第三个手指。 是你害死他们的,这句话木婉晴咬着嘴唇,最终怕激怒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四,”徐梓卿盯着她,不容他逃避,“你死了,抱琴要为你守坟,我没有打她杀她卖她,也没有将她赔给小厮,而是在你们的坟地附近给她修了座庙,让她出家。” 木婉晴捂住了嘴,不让口中的呜咽声泄出来,原来抱琴最后没有随她一起赴死,真好。 “你父母是冤枉的,你死的一年后,我替你父母洗刷了冤屈,陛下为他们平反,重新给了你爹封号和谥号,”徐梓卿死盯着看着她,“这是你欠我的第五桩事。” “你欠了我这么多,我怎么能放过你,让你去过你的逍遥日子。”徐梓卿伸手搭在了她肩膀上,看着她捂着嘴低啜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我不是个大方的人,你不把欠我的还清,那就休想逃脱我的控制。” d*^_^*w (..)^_^ 第四十七章 得过且过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知道自己死了之后父母得以安葬,抱琴也没被违逆她本性的去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木婉晴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最后一块大石松去。 那些事一直是她最后的执念,虽不曾与人说过,可午夜梦回时却仍然不时被惊醒,然后忧心自己走后,那些未了解的事情会如何。 看着徐梓卿淡漠的眼,她对着他的情感更加复杂难辨。 如果他一直当个坏人,倒也让她心安理得的恨了,可是他如此行事,倒让她觉得自己矫情了。 “我爹是被人陷害的?”木婉晴问道。当年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只知道父亲莫名其妙的下狱问斩,快的根本令人来不及反应。 “是。”徐梓卿答应道,然后想了想补充,“与我无关,不是我害的,那份礼单,也不是我交出去的。” 看着他第一次澄清这种事情,木婉晴不由得盯住了他,徐梓卿不知道被她看的心虚还是如何,恼怒的说道,“我还不至于对此说谎。” 的确,他的高傲根本不容许他说假话。 “那陷害他的人如今在何处?”木婉晴想防患于未然。 “还活着。”徐梓卿淡淡的答道,他的神色分明说明他什么都知道。 “是谁?”木婉晴心倏然揪紧。 “我不能告诉你,”徐梓卿看着她,摇了摇头,“一是时机未到,二则你也动不了他。” “可你告诉我,我能让我爹防备那些人啊。”木婉晴有些焦急的说道。徐梓卿听着这话,却是嗤笑了一声,然后淡淡的答道,“我告诉你了,你立马就会离我有多远跑多远吧。” 我现在也没见得你离多近啊。木婉晴在心里头偷偷的吐槽道,有些无奈的问,“你要拿这些来要挟我?” “是。”徐梓卿理直气壮的说道,看着她生气忽然就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爹今后几十年的官运,会遇到什么,受到什么人陷害,都在我这里。你若是努力讨好我,我就告诉你知晓,如若不然,哼哼。” “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把我绑在你身边,”木婉晴实在是感觉到。 “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去死?没有我允许,你不许死。”徐梓卿盯着她恼怒的说道,目光中有些她不懂的情绪。 “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赌一口气?”木婉晴听着他的语气,不敢置信的反问? “我乐意。”徐梓卿冷冷的说道。 “你,”木婉晴愤怒的说道,“可我不想跟你疯。” “由不得你。”徐梓卿斩钉截铁,话里头由着不容拒绝的蛮横,“从今天开始,你无论到哪里去,做什么,有什么计划,都要告诉我,要不然我保证,你会深深的后悔的。” “这一次,我连寻死的机会都不给你!” ** “小姐,”抱琴在下面等的心急,见着木婉晴下来了,忙迎上去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木婉晴摆了摆手,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疲惫。 “你的脸色不大好。”抱琴拿着帕子帮她擦了擦汗,有些担忧的说道,木婉晴笑了笑,低声吩咐道,“咱们回去吧。” 她如今却是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 回到六如居,洗漱小憩了片刻,等醒来之后,看着昏昏的日头发了半天的呆,到最后却也释然了。 人的潜能总是无限的,就像是以前那么糟糕的情况,她也能想出办法逃离他的魔掌,何况这次呢。如今他都是口头上威胁,却从无什么实际的伤害,可见他行动上却也是有些忌讳的,自己切莫因为被一吓就乱了分寸。 从今以后,该怎么吃,怎么睡,怎么做事,还得一切如常。 等想通这些,木婉晴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第二日徐梓卿送来了八个账房时,她也收了下来。反正她不同意他也有办法塞人,与其在暗地里做那些手脚,倒不如自己心知肚明还好监视些。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摆开阵势之后,木婉晴也按着拜访掌柜们的先后次序盘起了帐。因着是第一年,不能太紧,让下面的人觉得东家苛刻,却也不能过松,好叫下面的人觉得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于是木婉晴开始忙的脚不沾地。幸好徐梓卿送来的人管用,太子也真个派人来问过几声,旁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当木家真受太子看重,那些个胆大的行事都规矩许多,让木婉晴省了不少功夫。 也不知道是木家的人疏忽还是故意装聋作哑,竟然在她住了半个月之后,才“知道”她到了京城。 “小姐,木家又来人了。”木婉晴坐在园中挑着丫鬟,抱琴走到她耳边低声的报道,然后问意见,“咱们是见还是不见?” “让他们回去吧,除非几位夫人来了,要不然不管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只说是我路上惹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不能见人。”木婉晴抱着暖炉,眯着眼淡淡的说道,成亲要将木家派来的人晾着。 哼,再有脸面,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能尊贵得过去正经的小姐? 木家既然当初敢偷偷摸摸的将着她们母女送出去,便别以为能那么简单的将着人接回去。 “是。”抱琴从来都不怀疑木婉晴的决定,得了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下走到边上让一个小丫鬟去传了话,然后自己重新回来在木婉晴身边服侍。 “小姐,咱们买了这么多丫鬟,可是要买做府邸?”抱琴见着她挑的认真,便在旁边问道。她也觉得木婉晴这买法着实奇怪,要说少吧,老老小小的买了十几户,可要说多吧,却又不够布置一座宅子的。 “我家在京城的府邸够多了,不用买新的,何况这里又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木婉晴摇了摇头,然后解释,“是等回府里头用的。” “回府里头?”抱琴只听着这说法觉得稀奇,“可我听说木家家大业大,仆役成群,难道小姐和夫人没有人伺候?” “有人是有人,可别人安排来的,哪里有自己挑的好用。”木婉晴笑了笑,从站着的一排里挑出了两个,然后吩咐人牙子过来,要她明天再领一批过来。 抱琴的话说的没错,木家的确有很多仆役,照着木家这种家世,一般府里头用的人都是家生子,祖孙几辈都是府中的奴婢,与着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忠心度极其高,所以一般大户人家都是不喜欢从外面买人的。 但可惜,木婉晴母女俩的状况,却不适合这种仆役。 木婉晴记得前世在未出阁之前,自己用的丫头都是府中分配的,顶多是官家的大伯母挑好,然后母亲在五个里面选三个这种的。那些个丫鬟虽然举止有度,但是稍微往上打听点,父母不是这边的人,就是那边的心腹,把着自己家弄的跟个漏风的棚子一样,她吃个什么零嘴儿都能立马传到外面去。 这些人虽然忠心,但是忠心却不是对着自己家的,她上辈子混的那么惨,也有一半是因为身边没有得力助手的缘故。 房里被安插人,这是府里头各位夫人小姐都遇到过的,但是其他几位夫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出嫁都有陪房,多半都是提拔了陪房做心腹,唯有自己家,在那宅子里却是半点根基都没有,所以想提拔个亲近的都没有办法。母亲重感情,也曾用过一些她贫贱时交好的人,可最终的结果证明,人心难测,越是曾经熟稔的,等你发达了之后越是不服气你的位置,害她最厉害几次的,可都是那些曾经的故人。 玉钏性子懦弱,不大惑的出去脸,对此头疼却也无法。可如今木婉晴却不想再循规蹈矩的任人摆布,她受着徐梓卿一个人的胁迫就足够了,若是还有其她人想给她脸色,那麻烦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在说。 抱琴虽然没在大户人家生活过,可人极其聪慧,却是被着木婉清一点就透,当下想了想问道,“那小姐跟夫人先前用的旧人,不知道还有剩下的没有?” “估计早就打发了,若没有打发,这么长时间,谁知道被哪里买通去了。”木婉晴喝了口茶,淡笑着说道,“我懒得费那个功夫去分辨谁是真情谁是假意,索性推到了全部用新人,从头调教便是。” “恐怕有些扎眼。”抱琴想了想,却也跟着笑了,小声的说道,“先前来的几位在我跟前摆谱,那瞧着我的样子恨不得吃了我呢。” 抱琴现在是木婉晴的贴身丫鬟,若是随着木婉晴进了府,那也是一等丫鬟的分例,先前来的那几个妈妈都是老人手,谁家里没几个姑娘,不晓得有多少人瞄准了抱琴的位置,难免恨她呢。 要知道木婉晴之前可是有名的木头小姐,在她面前当差最是轻松。一不会被骂,二不会被罚的,年节赏赐最终,偷摸她点小东西她都当做看不到,要是哪位夫人寻衅,卖了主子又是一笔赏,如此好差事,哪个不巴望着不上来。 “她们要眼馋就让她们眼馋去,让她们馋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木婉晴笑了笑,却是又为弟弟挑起了伺候的人。 d*^_^*w (..)^_^ 第四十八章 九姑娘回来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什么,那丫头竟然回来了?”木万晟听着这消息,惊的手上茶盏一番,茶水都泼在了身上。 “可不是,大房那边不知道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聋作哑,这么重要的消息到今天还没给老太太禀报,我瞧着这热闹有的瞧了。”郑颖芝赶紧吩咐丫鬟们拿衣服来替丈夫重新换上,然后嘴巴一撇,脸上有着几分恶质的笑容,“九姑娘回京半个月不落家,咱们家出了这等事,传出去那真叫面子上有光。” 她先前去了雍州一趟接人,却两手空空回来。尽管解释了事出有因,可还是落了不少嘲讽,她倒要看看如今这事,其他人怎么抹脱关系。 “哼,若非他是我大哥,看我非得参他一本不可。”木万晟小声的嘀咕着,眼珠子也在乱转,“你说那丫头回来,对咱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那母女俩就是泥巴捏成的人儿,还不是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在着雍州有人撑腰,等回到了这家里,还不是老太太说了算。你看着吧,”郑颖芝动了动嘴,却是不以为然,“反正就算是翻旧账,咱们占的也不是最大头,有大房顶着呢。” “就是,一直以来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先挑,活该清算他们也首当其冲。”木万晟想了想,却也叮嘱妻子,“老五那儿子的事情,你悠着点,别跟他们搀和,留条苗不容易,咱们,咱们也当积德了。” 他们夫妻成亲时间比木万霖还久些,可是生了三个女儿都没蹦出个儿子,后来郑颖芝也顾不上嫉妒,给丈夫又纳了好几个小妾,谁料小妾们肚子里蹦出的也是女儿。到如今二房一共有五位小姐,是宗族中女儿最多的人,真心让人哭笑不得。 郑颖芝笑容一滞,旋即回过神来,也带着了几丝苦意,“我晓得了,她们做什么,我躲开便是。唉,你不知道,玉钏把那孩子守的可紧了,我偷着瞧过几眼,白白胖胖的,可馋人了。” 他们吃药求神拜佛,什么招都使遍了也没结果,所以哪能不馋人家的儿子。 “咱们只是馋她有个儿子,其他那些怕是眼珠子都绿了。”木万晟点了点头,然后理理衣服,“我要去当值了,你等会儿去老太太那里请安,顺便把这消息透露一下,看大哥满肚子的仁义道德,这会儿怎么说话。” “我晓得了。”二太太帮着丈夫理了理袖口,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 “什么,九丫头回来了?”老太太听到这话,歪在榻上的身子立马就坐直了,瞅着脸色发白的大儿媳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颖芝在下面赶忙低头。上次她回来故意没告诉其它人木婉晴已经到了雍州跟玉钏在一起,所以阖府上下,恐怕都以为木婉晴还被困在陈州的庄子里呢。 大夫人王香凤听到婆婆问话,却是腿一软,整个人都跪了下去。她早就得了木婉晴偷逃出庄子的消息,只是这事情事关重大,要追究起来,少不得她就要被拨了管家之权,所以一直没敢声张。一边处置了马三一家子,一边却是抓紧人手去找木婉晴。 只是逃跑的人实在是年纪太小,碍于面子她又不能声张,找了近一年还没找到。王香凤只觉得结局多半是不好了,便想着就当死在外面得了,找个机会让下面发个丧,自己去陈州处理一趟“丧事”,把这事体体面面的抹圆了,到时候也就了解了,木九姑娘就算是不死也跟死了一样。 可谁想到变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她还没有让木婉晴“死”掉呢,木婉晴竟然就跑回京师了。 六如小筑不是便宜地方,木婉晴带的人又多,一口气包了一个月,这种大生意她怎么能不知道。本来是兴起问了问客人的状况,可越听却越心惊,叫了几个婆子们去看,都说虽然身量变高了,可分明是九小姐。她正着急着不知如何是好呢,谁想到老二家的竟然把这事情给捅了出来。 好你个贱人,平日里总在暗地里使绊子跟我过不去就不说了,这次竟然还当众落我的脸面,分明就是想要谋我的位置了,等我这关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香凤恨恨的剜了一眼郑颖芝,然后低着头惶惶不安的辩解,“老太太,媳妇儿不知道这事,这,容老太太宽限我几日,我派人去查便是。” “老二媳妇儿,你是怎么得知的?”老太太冷冷的朝着郑颖芝扫了一眼,充满威严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确定,”郑颖芝低着头,把话说的很圆滑,“只是下面有人在街上看到了,说有人像九姑娘。我开头只当是玩笑话,可后来转念一想,若是那人真的跟九丫头很像,叫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便派着身边得力的老妈子去看,可谁知道,媳妇儿派的人去查了之后,发现那竟然真的是九丫头。” 老太太听着这话更怒了,等着王香凤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随便一个老妈子在街上都能遇到,我们木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不成体统的抛头露面了!” “媳妇知错。”王香凤这个时候不敢跟老太太辩,只能赶快低着头认错,把事情应承了下来。 “这件事你看着办吧。”老太太见状,眯着眼淡淡的说道,“我老了,这家还是你在当着,不管你们有什么私心都好,我只说一句话,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你们将来也是要嫁女儿的,若是家族中有那个姑娘的名声不好了,你们自家的能摘得出去?好自为之吧!” “是。”几个媳妇儿齐齐下了坐应道,老太太见状也不欲多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们散了去。 ** 王香凤回到屋子,恼怒的摔了几个白瓷盏子,最后还是不得不派人去六如居悄悄的接木婉晴回家,可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竟然连个面儿都见不得。 “夫人,九姑娘还是说路上染了风寒,身子不爽利,见不得人。”派去的宋妈妈回来气呼呼的跟着她禀报道,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不过一个低贱的丫头,夫人何必如此上心,她要住着外面就让她住去好了,看她有多少银子折腾。” 她这番去请人,进了六如居也被着那派头给吓住了,如今天气已渐渐入冬,花木都已难寻,可是木婉晴那里却暖香阵阵,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花卉,地龙更是烧的旺旺的,进去都要发得一身的汗,真是把钱不当钱使。再看看出来说话的丫鬟,举止粗俗,可一身衣物首饰都是顶尖的,打扮的那叫个妖娆,比着府里头的一等丫鬟气派多了。 人都道五老爷有钱,往日看着他们夫妇那穷酸样也不觉得,可如今瞅着九小姐那花钱的架势,便知道果真不假了。 “啪!”王香凤正在心烦,听着底下人说话如此没个脑子,当下恼怒的伸手起来就是一巴掌,“说什么昏话,没眼力劲儿的东西,你当住那里要多少钱?跟着她那家底儿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她就是住这个一辈子都不心疼,倒是我这里却被她逼死了。” “我,”宋妈妈捂着脸站在那里,没敢出声。 王香凤正心烦着,忽然另一边而又有婆子进来禀报,说商铺的主人家求见,她心里头咯噔一声,顿时大觉得不妙,忙招人来问话。 “大奶奶了,不好了,咱们这铺子却是开不下去了啊……”那商铺的掌柜是她的奶兄,媳妇儿也是她亲自挑的,最是信得过,如今一见着她,就抱着大腿哭了起来。 王香凤的眼皮子抬了抬,不耐烦的喝道,“有事站起来正经的给我说,这番哭闹是做什么!” “是。”那媳妇儿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苦着脸道,“钱庄扣着了我们的钱,说是原先主人家不在,便将着银子送到了府中,如今既然故主来了,又要查账,他们便就着老规矩,将银子都送到九小姐那里去了,我们要银子的话,只能管九小姐要,没有九小姐的印鉴,他们是不敢支钱给我们的。” “放屁!”王香凤一向最重礼仪,这个时候也被这话激怒的没了形状,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太太还没死,这家又没分,五房的人竟然敢说我不是他们的主子,这真是要反了天去的。” 当初压榨老五家的时候,各房都落了好处,除了入公帐的那些,每家私底下也都搂了不少,王金凤眼疾手快,却是接了五房八家店铺一家钱庄,一年随随便便都能赚上几万两,那真是吃的满口流油。她虽然长了心眼,把原来木万霖的那些掌柜们都弄走了,可是这做生意的法子却没有改。因着木家本来自己就有钱庄,这店铺里的钱放在铺子里不能生银子不说,还不安全,所以每日封柜之后,都是派人送去了钱庄存着,等到要进货了,再从钱庄开单子通兑,这样不但存进去的银子可以被钱庄放出去吃利息,而且一进一出账目清楚,查账也极其方便。 那店铺的掌柜伙计这么做了一年多,也喜欢这法子,所以平常并不十分管账目,只等着用钱了才去取。因着之前并不是旺季,生意不大好,店里库存有多,所以暂时就一直没进新货,两个月来都是只进不出。如今快到旺季了,只等着囤货还赚钱呢,却没想到去钱庄才发现拿不出银子了。 d*^_^*w (..)^_^ 第四十九章 下马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他们那店面虽大,可只是个空壳子,如今更是连着陈货都卖了七七八八,若是没钱进货,那当真是连这个月都撑不下去的,于是赶紧来求大夫人想办法。 大夫人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忽然想起还有几间铺子当初是租出去的,眼下也到了收下一年房租的时候,便赶紧派人去催铺租,想着能暂且挪了那银子来暂缓难题也是办法,了没想到派出去的人过了小半个时辰跑回来,也是一脸惶恐的说,那些店主人都说下年的铺租已经交了,却是不肯再拿出银子来了。 “什么?几时交的!”大太太听了这话,扶着几子几乎都站不稳当了。 她都没有去收账,如何就已经交了铺租。 “那边的人都道,京城人都知道这铺子原本是五爷的,原本九姑娘不在,五爷也没少爷,他们交给府里头是应该。只是如今九姑娘带着小少爷回来了,若不走那里过道帐,却是怕以后不好交代。”问话的人看着主母的脸色,回答的那叫个战战兢兢。 大太太抓着那几子,气的护甲在抓出了一道痕迹,“他们倒是伶俐,懂得一个个上去卖好了。说,九丫头收了多少?” 听着这问话,那人的神情更加的不安,小声道,“小人没问,那几位掌柜却也十分欢喜的答了,说九小姐心善,收铺租的时候只道小少爷快满月了,几位去的时间巧,就当博个彩头,一年的租金收了一停都不到,拢共一家也才两百两银子,还是几位执意当贺礼给的。 “她倒是大方,大太太听着这话,气的快吐血了,跌坐在椅子上恨恨的说道,“倒是懂得扣了我这亲伯母,去外头撒钱装大方。 底下人皆敛声静气,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太太在那里站了半天,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团,也猜不出木婉晴这小妮子如何就敢这般大胆了。她伫立了良久,眼前的事情必须是解决的,木婉晴却是拿乔,一直派人去请都不回来,瞧着眼前的情景,怕是得自己出面了。 也罢,事到临头,还能将就什么,少不得就低头了。大夫人闷想了半天,只能摆摆手要这些伸手要钱的先下去,自己换身朴素的衣裳,偷偷摸摸的去六如小筑看一眼,瞧瞧木婉晴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 “说来可怜,我现在倒也只能用银子砸人了。”木婉晴将着那高高的账本合拢,语气听着颇为无奈,可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能用着银子砸人,总好过全然的束手无策。 抱琴知道她心意,只是在旁边抿嘴浅笑,并不言语。木婉晴见不得她轻松,顺手拧了把她的腰,“我让你学的东西学的如何了?” “回小姐,如今已能看懂账本,但却也只能看懂而已。”抱琴很有分寸的答道,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可是天资这种东西不是靠人力能弥补的,靠着她做个女掌柜的,却也是强人所难了,只怕这方面她还及不上木婉晴呢。 “那些东西急不来,略懂一二就行,你要学的,还是如何看人。”木婉晴颔了颔首,她也是要抱琴样样都学一些,如今她不准备走那条老路,就是贴身的大丫鬟们,也不是只有忠心就够用了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如今入京大半个月,她先结清的账目反倒是与徐梓卿的。这大半年来,马车、百工、盐铁,生意虽多,但时间却着实不长,帐也好盘点,所以到时十几天功夫就结清了,跟着太子那里的属官做的交接,毕竟这事情也不好摆上台面,双方事主都还是尽力低调。 处理完这些事物,接下来便是在赶着各地掌柜入京之前,将着木家原本在京城的产业疏离了一边。因着先前圣上写了手谕要木家归还产业,木家人不晓事,随随便便扔了几处产业过来就当打发了她,却不想着马掌柜这里本身就是存着账的,哪些产业是府里头几时接过去的都有记录,也不用着各家上门找,只是钱庄里打声招呼,截了他们的现金流,便足够那些管事的自己来找自己了。 木婉晴用这招,也是故意恶心木府众人,逼得就是有分量的人亲自来见自己。 眼下母亲的车驾快到京城了,一等母亲入京城,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做事了,行事多少都会受到制肘。若不在她到来之前敲打好那几位不省油的伯母,只怕按母亲的个性,又得委委屈屈了。 她忍了这么久,却不是为了重回老路的。 木婉晴在这边跟着抱琴说笑,忽然听闻有人送东西过来,木婉晴招手让人进来,却发现是一副宦官打扮,显然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这位该如何称呼?”木婉晴前几天跟着太子官邸的人打过交道,见了不少宦官,这位却脸生,当下极其有礼的问道。 “小人王广,是长乐侯府的内侍,奉我家侯爷之命来给姑娘送点礼物。”王广有些年纪了,行事也颇老道,见人说话先带三分笑容,倒是没有他主子的那份傲气。 他府里头竟然有内侍,看来皇帝封侯给的赏赐不轻。 “哦。”木婉晴应了一声,点点头示意他把东西呈上来,抱琴接过来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只见小木匣子里放着一些金银首饰,虽然普通,但是都有一两样独到之处,不过就是略微幼稚了些,大约不合木婉晴的年纪用。 抱琴愣了愣,没有猜出徐梓卿送这东西的用意。自从她们住着这儿之后,徐梓卿就没有少派人来送过东西,但是没有哪一样是这样无厘头的。 “小姐?”抱琴小声的叫了一声,她没有见过徐梓卿跟木婉晴在私底下相处时的针锋相对,还一直对着徐梓卿抱有盲目的好感,在她心目中小侯爷可是个天大的好人,不但屡次救过她们主仆俩的性命,还不断的给姑娘撑腰,真是对姑娘好到不能再好了。 “哦,收起来吧。”木婉晴苦笑了一下,摆摆手让抱琴将着东西收了起来,却是连着翻捡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些东西,就是她刚从陈州逃出来的时候,徐梓卿帮着她在当铺里卖掉的。她后来也想过要去赎回来,可是天高路远的,为着这点小事折腾一趟划不来,所以也就没去,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些东西淘腾回来了。 这些小玩意儿的当票都还在自己身上呢,也难为了他。 “替我谢谢你们家侯爷,这份心意,我领了。”木婉晴字斟句酌的说道,都是要面子的人,又都是彼此倚重的,私下里的那点不合没必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姑娘喜欢就好,我家侯爷说,物归原主,他也就少了份念想。”那老太监彬彬有礼的说道,闲话了几句就要告辞,木婉晴送她出来,没想到走到门口去意外到一个不速之客。 “大伯母,”木婉晴看着门口出现的妇人,愣了一愣,却是行了个礼。 大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眼就看出木婉晴送的这个人是宫里头的,当下愣了愣,却是倨傲的站在一旁,稳稳的受了她这个礼。 木婉晴见着她这做派,知道自己用银子砸人是收到了成效,不过既然是来求人的还摆出这幅面孔,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伯母是太过于瞧不起自己呢,还是真的太天真以为她张张口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看着王金凤这个样子,木婉晴索性也不给她脸,只装着不懂事的样子,对着她一福之后,却是仍旧让着王广,“公公走这边。” 王广是宫里头来的人,那是皇帝的家奴,自然不用给着除了主子之外的外人行礼,当下跟着大夫人错身时微微一颔首便当是打过了招呼,只自己继续往外走去了。 这人看起来眼力劲儿也不错,知道自己要拿他做筏子,倒也能撑得起场面。木婉晴见着王广不动如山的气势,满意的点点头,再送他回去的时候便将着赏钱有包厚了一倍。 ** 木婉晴送了王广出去,再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夫人已经反客为主的到了正厅里,这坐在椅子上喝茶,见了她返身,还不等着她这个主人家张口,当下竟然猛地一拍桌子,色厉内荏的说道,“还不给我跪下!” 木婉晴愣了一下,不是惊讶,而是觉得可笑。 她凭什么,有什么底气,理直气壮的到了她的地盘,如此对自己说话? 因为太过可笑,木婉晴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那里满脸的疑惑,连虚假伪装的笑脸都装不出来了。 “怎么,出去一圈翅膀都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大夫人见着木婉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当下自己也有些心虚,却还是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势训斥道。 “抱琴,”木婉晴拧了拧眉头,然后抄着手站在那里,等着抱琴站了出来之后,才淡淡的问道,“我是怎么教你的,什么阿猫阿狗也敢随便放到屋里来,真是年纪越活越回去了。来者何人,递过拜帖了么!” d*^_^*w (..)^_^ 第五十章 故弄玄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大夫人倒是没想到木婉晴竟然能这么不给她脸,当下就愣在了那里,一时进退不能。 木婉晴本来是打算给她机会的,可没想到大夫人杵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半天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她不由得觉得失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木婉晴此举本身就是打落她的士气的,见着大夫人这样子,知道她一时转不过弯儿,两人也没什么能谈的,便咳嗽了一声,然后径自走到后面厢房去休息了。抱琴得了她的暗示,于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婢子送夫人出去。” “哼!”大夫人对上抱琴的眼,本来以为这婢女会借此羞辱自己,却没想到目光一片澄澈,不染纤尘,倒是叫人不好发作,只能冷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她毕竟是大家夫人而不是泼妇,遇到这冷遇也没有随便发作的道理,只能忍了下去,打算等回去了再作计较。只是她出了门,上了车,都行至一半的时候才忽然打了个冷颤,想到自己今天是为了什么来的。 她可可不仅仅是为了钱啊! 想着老夫人着令要她查木婉晴母女俩的事情,她猛然惊醒,自己这样一句话都没说上的撤走,明天请安时要怎么回复老夫人? 想到婆婆那作风,想着等着看自己笑话的妯娌,她觉得一个头两个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停!” “夫人?”贴身的丫鬟有些惊讶的问道。 “让马车转回去,咱们,再去。”大夫人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色一片铁青,在晦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 “是。”丫鬟见状不敢多问,只是扬着声命令车夫把马车仍然赶回去了。 ** “小姐也真是的,不是巴巴的等人来么,怎么人来了又将人赶出去了?”抱琴帮着木婉晴捏着背,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一被气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木婉晴笑了笑,两人说些私话,也不用估计许多,“她那气焰嚣张的很,若不打掉些,谈了也是白谈,所以咱们不怕等,晚点晾着她也好。” “那个家,”抱琴这些日子也看得出木家的冷酷无情自私凉薄了,叹了声气不解的问道,“真的非要回去不可?我瞧着咱们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何苦回去受那个罪……” “非回去不可啊,”木婉晴听着抱琴的抱怨,叹了口气,笑容中多了些无奈,“那个地方是家,是我们的根脉,是再厌恶也没办法摆脱的羁绊,你看到如今我的一切,都是从这个上面生长出来的,若没有木家的名头在后面撑腰,父亲如何操办起这偌大的家业,我一个孤女如何守得住这家业。” “我们与那个家,是互相需要的。”木婉晴笑了笑,心中暗想上辈子就是没有参透这个道理,才走了那么多弯路,吃了那么多亏,“若没有木家,我们要大受损失,若是无法摆脱,那不如索性杀回去,将着那些拖后腿的人料理赶紧,让着它温温顺顺的为我们服务。” “那小姐会很辛苦的,”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会遇到什么,但是一想到那些人,抱琴就为木婉清担忧了起来。 “最辛苦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木婉晴淡淡一笑,死过一次的人,当真是许多事都吓不住她了。 主仆两人在屋里头说了会儿话,木婉晴见着时间不早,正准备就寝时,忽然有人来报,却是店家来人,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他们东家求见。 东家?木婉晴微微一怔,却是掩口笑了,他们的东家不就是大伯母么,这样看来她也不算太笨,碰了个硬钉子,倒是学的乖觉了,懂得用另外一个身份来行事。 既然人家给面子,木婉晴也不会拿乔,当下应允了,“请贤主人稍坐片刻,我即刻就来。” 在自己家里头跟着自己人这么客气,也算是奇葩了。 ** 木婉晴换了衣服,到客厅里去看,果然大伯母正正襟危坐的等着自己,虽然气色还是不好,但是却没有多说话。 “晚晴见过大伯母。”既然大夫人没有给自己脸,木婉晴也当着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痛痛快快的去见了礼,然后却是坐到了主位上,“不知道大伯母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九姑娘越发出息了,私自回京,竟然也不回家里头去,你说我来找你做什么?”大夫人还是改不掉说话刺人的毛病,见着木婉晴谦逊了起来 “私自?”木婉晴抓着她这个字眼,去是莞尔一笑,“婉晴倒是不知,有谁说过不许我回京呢?是大伯母说的,还是祖母她老人家下的令?” “你,”大夫人语塞,当初把着木婉晴塞到乡下,要她永世不得回京,这是府中一致通过的,但是这话有谁又真正切切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呢? 这责任,她不敢担,也不敢推到婆婆身上,当下抿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若没有人规定我不许回京,那我来又何有私自之说?”木婉晴浅笑妍妍的说道,让大夫人意识到,这丫头可没以前好拿捏了。 “哼,”既然话不投机,这个说法又太过敏感,大夫人只能转了话题,硬邦邦的说道,“老太太是让我来问你到底唱的什么戏,打算几时回家。” “这,”木婉晴装作犹豫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却是笑着问道,“怕是得需要些日子了,祖母好静,偏生的陛下先前令着府中交递过来的产业还没有理顺,来来往往人员冗杂,若是回家怕吵着祖母,也怕惊扰了姐妹,还是等我盘完帐再说吧。” 大夫人听着她说道盘账,眼睛陡然睁大了,目光中有些畏惧,色内外荏的说道,“你一个闺中女儿家,哪里需要做这些活计!抛头露面的每个体统,还不赶快收了与我回家。” 当初皇帝令着她们将产业还回去,她们都欺负玉钏不会较真,一个个阳奉阴违的随便扔了点东西回去,可谁想到九丫头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个查起帐来。 若她不发作也倒罢了,若是发作,那,那就算是扣她们个欺君之罪正也是可以的。 大夫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若不是弟弟年幼,母亲要带着弟弟,我哪里需要做这些事。”木婉晴低着头浅笑着,拿着杯盖抚了抚水面上的茶末,脸上是淡淡的忧伤,“也不说这个了,就是先前家里头的那些旧仆在,让着他们看顾,我也不至于如此了。” 大夫人听了这话语窒,木婉晴的用意明显在后面一桩,她是变着法儿要先前被她们关起来的那些人呢。 木万霖的手下,被她们赶了一批,但是却还很有一些极忠心又骨头倔,收买不来却又赶不走的,索性都被寻衅用着各种罪名送到牢里吃牢饭了。 而这些人中最多的,却都是账房先生。因为他们与木万霖交往最密切,也很是知道木万霖的一些**,因此被木万霖笼络的最为到位,木家人是一直想从他们口中撬出肉渣子。 木婉晴是从马掌柜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但是这大家族行事隐秘,毫无把柄可抓,被清洗的人又多又散,她想要把人捞出来也不是易事。动用太子的能耐倒可以办到,但一则为这种小事欠人人情划不来,二则也是容易暴露她跟这太子的交易,实为不智。 这些人,却还是要木家人亲自松**给她才是。 “唉,这人心难测,父亲在时对他们推心置腹,可不想父亲一失踪,他们竟也都不见了,真是凉薄冷暖到令人扼腕。”木婉晴淡淡的说道,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大夫人,“瞧瞧我,跟着大伯母说这些事做什么,你且放心,待着我将那些帐理完,自然会回去。” 说道这里,她却又是莞尔一笑,“伯母放心便是,我住在这里,哪怕不小心遇着了哪位贵人,也不会说是长辈们刻薄我们这孤儿寡母,连到了家门口都不许我们回府,竟然要我们在外面住店。我更不会说,呵呵,没想到我家的产业到了大伯母手中之后,我住在这里竟然也要花钱呢。” “你,”木婉晴这几句话,却是将着大夫人堵得无话可说,她口口声声说不会这么说,言下之意却是别人是否这样想,就不在她控制的范围内了。 她若不提,大夫人倒是还想不到这一层呢。 “你,你这些天可见了什么人!”大夫人抓着扶手,有些紧张的问道,生怕这些风言风语已经传了出去。 “伯母放心,我整天在这里盘账,能见得到什么人。我是女儿家,却也是懂羞的,哪里会去拜谒什么贵人。”木婉晴低眉敛目的一笑,却话锋一转,“这些天来,见到的外人也就是今天送出去的那位公公了。” “公公?”大夫人刚才放下的心,又随着这个敏感的词而提了起来,“是哪位府上的?” “呵呵,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人家关心我们,是对着父亲有份旧情,我却是不可拿着鸡毛做令箭的给人添麻烦的。”木婉晴故弄玄虚,知道不说明比说明好,所以只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大伯母放心,一笔写不出两个木字,难不成我还会把自家的丑事给别人说?” d*^_^*w (..)^_^ 第五十一章 你来我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大夫人被着木婉晴一席话说的惴惴不安,等着走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不过幸好,这也算是问了个态度,回去给老夫人也有个交代。 第二日早上请安时,当着众位媳妇儿的面,老太太倒是没有旧话重提,只是等着其他人都走完了,这才独独的留下了大媳妇儿,“说吧,你昨晚去问到了什么。” 大夫人听着这话心中一凛,多少年过去,老夫人对着府中控制仍然不减,昨晚上自己那么小心的出门,竟然还让她知道了。 “五房,五房的那丫头透露出的口风,”大夫人垂手站在婆婆跟前,小心翼翼的答道,“那丫头要老五以前的东西,以及,那些人……” 木婉晴几乎是狮子大张口,所以她回答的小心,生怕婆婆生气,却没想到老夫人听着这话只是一叹气,竟然也没说什么。 “那娘的意思是,我,我要如何去回那个话?”大夫人呆了半天,也没等到示下,于是只能自己张口问道。 “应了她吧。”老人家疲惫的闭了闭眼,不过睁开眼时,那眼中仍然目光如炬一点都不显老。 “就这么便宜了她?”大夫人说这话时不免有些不服气,言语中也不由得带了些情绪。 “眼前的事情,不是她求咱们,而是咱们求她。”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先前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陛下给老五的媳妇儿晋级了,今年,年节进宫请安的时候,咱们就得带上她了。 “啊,”大夫人听着这话,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老五都去了那么久,这晋封来的蹊跷。” “可不是,因为就是这样,所以才琢磨不透圣人的意思,所以说还是小心些的好。”老夫人颔首说道,“现在不比以往,老五有了儿子,所以这荫封才会专门绕过了咱们的府里去雍州颁布的吧。这其中的圣心却是很让人思量,所以这关头就算是折损些钱财,也不能在明面上让人拿捏住了。” 那哪里是折损一些钱财,那几乎是把家里的财权全部交由她们手上了,大夫人有些着急,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老夫人口一张便让她让,可到时候吃穿度用,哪个不是从她手里头拿银子。若是她没有的给,到时候又说她平庸无能了。 左右,不过是为难她一个。 “可是母亲,若是咱们退让了,这以后府里头的嚼头怎么办,”大夫人有着着急的分辩着。这年头各地庄子上都是出的多入得少,遇到荒年甚至还要贴钱进去,可府里头诸位夫人小姐包括老夫人又是讲惯了排场的,若没有老五家的产业贴补,早就寅吃卯粮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补贴,若是交出去,那如此多的大窟窿谁来填补。 “我往日里说你眼浅,你还不信,这会儿不就是转不过那个弯儿了!”老夫人训斥着大夫人,言语中不免严厉了起来,“她就算拿到了这些,能把钱挪到哪儿去?她都是府里头的人,难道她的钱还不是府里头了?就算是她爹在世时,也不敢短了府里头的用度,难道她个小娃娃就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削减了咱们的度用!” “这,”大夫人被这么一说这才转过弯来。是啊,就算把东西给木婉晴如何?待着将她们母女俩骗入府中,到时候还不是任着自己你拿捏了。到时候别说是自己给予她的这些,就是她们母女俩私藏的那些,不也得吐出来归到公里调度? 这不等于把钱从左边口袋换到右边口袋么。 大夫人想通了这一点,顿时轻快了起来,当下眉开眼笑的应诺道,“是,媳妇儿这就去做。.6zzw.” ** “她们这次倒是痛快,竟然把东西都给过来了。”抱琴理着大夫人送来的那堆东西,笑逐颜开的跟木婉晴说道,她知道木婉晴等着这些好久了。 “是啊,”木婉晴本来还以为要磨上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不过两天的功夫,竟然东西都送来了。 恐怕这期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吧。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抱琴兴致勃勃的问道,木婉晴想了想,却是摆手,然后对着抱琴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我有话要吩咐你。” 大伯母她们以为是请君入瓮,但谁又知道不是引狼入室呢。木婉晴浅浅一笑,却是已经算计好了下面如何走。 ** “你什么时候回去?”大夫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之前她那么痛快的把东西交出来,就是盼着木婉晴赶快回府,可谁知道这都过了三四天,她却还是没有挪窝的打算。 这个月眼见可就完了,下个月的开销还没处开账呢。这死丫头不回去,谁来出钱啊! “把这几间铺子的事情料理完就回去,”木婉晴笑得极其温柔,“左右不过三两天,大伯母等等就是。” 你以为我愿意你回去啊,只要你的银子回去,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死在外头呢。大夫人在心里头腹诽着,脸上却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若是你先回去不了,那不如我派人来将你的东西先接回去吧,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她刚才还见着两个搬箱子的人不小心跌了一跤,不小心打开了箱盖,露出一箱子码的整整齐齐的银子。这老五家父女俩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银子跟流水价儿似的,你舀了一瓢,发现他竟然还有许多瓢,真让人羡慕嫉妒。 “不急,母亲回来还带着些行李,一时半会儿搬不完的。今儿几件明儿几件的搬,我怕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容易把东西弄乱,丢了什么也不好查,所以还是等等吧。”木婉晴故意使着了拖字诀,装作没听懂大夫人的暗示,优哉游哉的说道。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都一家人,什么丢不丢的,你这岂不是把我们当贼防了!”大夫人听着这话,脸色一沉,却是带着些怒意的说。 “我当然不会防伯母你了,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疼我跟我娘的,只是下面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贱胚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情,要是弄出点不愉快坏了我跟伯母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免了吧。”木婉晴微微一笑,故意指桑骂槐的说道,然后还不等大夫人回嘴,就站起来凉凉的送客了,“对了,忽然忆起今日还跟一位掌柜有生意谈,为了能早日回府里头,伯母就恕我先告退一步了。抱琴,好好伺候着夫人。” 大夫人坐在那里,脸涨的通红,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抱琴却是心领神会的一屈膝,“是,小姐放心。” “夫人,我们家小姐近来忙的厉害,脾气不大好,你多担待些。”等着木婉晴走了,抱琴笑的客气的道着歉,“你还要不要再吃些点心?我再让厨房送几样来,夫人慢慢吃便是,不用急着走。” 我又不是来你这里蹭吃的,谁稀罕你的破点心。大夫人气的肝疼,冷冰冰的摔下一句“不用了”,然后却是自己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抱琴见状,也不以为意,笑着送了她出去。 等着大夫人到了车上,犹自在生气的骂着,“小贱人好不识抬举,不过给她三分颜面她竟然敢开染坊,哼,看她回了家里我不收拾她!” “夫人!”贴身婢女潋秋弱弱的叫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事?”大夫人不耐烦的问了句,脸上布满了怒气。潋秋不敢跟她对视,只低下了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夫人在房里头跟九小姐说话时,奴婢也在外头打听了些闲话,据着她身边的大丫头抱琴说,九小姐的帐早就盘完了,她是故意盘桓不愿意回家的。” “啊!她竟然不愿意回家?”大夫人先是一怔,然后想到了其他地方去,阴森森的说道,“难不成她们母女俩还想要分家不成!” 莫非玉钏知道了她有面圣的机会,企图去圣上面前告她们一状,然后闹腾着分家? 若是分家,那对府里头来说可是个沉重的打击,没有了这摇钱树,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去! “不不不,我倒是没听到说九小姐有这个意思,”潋秋低声说道,“抱琴跟我念叨,说九小姐的意思是,她们当初被那么送出来太丢脸了,若是如今在从侧门悄悄的溜回去,那实在是没有面子,所以她希望夫人们能给她母女一个名正言顺呢回来的借口呢,最好由着几位夫人亲自去请,轿子从正门抬进来。” “放肆,果然是得志便猖狂的小丫头,只道我们现在巴着她,连这等要求都提的出来了。”大夫人听着这话,真是恨得帕子都揉成一团了,木家的大门常年都是紧锁着的,除了族中弟子成亲,皇上下诏,女儿出嫁这种大事才敞开,其余时间都是从侧门出入,这丫头竟然嫌如此不体面,还要着几位伯母亲自去接了她们母女从正门入,还真把自己当娘娘了!” d*^_^*w (..)^_^ 第五十二章 婚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大夫人对着木婉晴的要求气愤不已,但是她也不敢私自拒绝木婉晴,只能把着她的要求往上报,看老夫人如何处置。 老夫人听了这要求,脸色也不大好看,不过她的气度格局不是大夫人能比的,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母亲,九丫头如今也太不像话了,依我看,万不能对她如此予取予求,还是让我去回绝了她吧。”大夫人一边观察着老夫人的脸色,一边试探的问道。 “不了,既然她要这份体面,那咱们给她便是。”老夫人摆了摆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从今天起我闭门不见客,对外面说我病重,你召老五媳妇儿回来侍疾吧。” “母亲,咱们何必如此步步退让!”大夫人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的问道。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有种深深地无可奈何,“眼见着进宫的日子不过月余,若是再不把她们哄过来,到时候你待着老五媳妇儿去面圣?” “我,”大夫人想起这桩事,不得不闭了嘴。 ** 就在木府那边纠结不定时,木婉晴这里却是一片大好。她将着自己的意思借丫鬟们之口递出去后,便没再管这件事,只忙忙碌碌的准备迎接母亲的到来。 母亲比她晚了些出发,因为路上还带着孩子,所以走的也不算快。不过好在沿途有木家的商号照应,倒也不至于太难过。如今商路流通,商号的信息传递却是比驿站的还快,像如今她就是接到了京畿附近商号的通知,才掐准了点儿的在这里接母亲。 “夫人来的好快。”抱琴跟在木婉晴两人在亭中站着,远眺着官路小声感叹道,“咱们走的时候只觉得山迢迢水迢迢,怎么轮到她们,只觉得一眨眼就到了。” “那是因为咱们最近忙,千头万绪的工作做起来,所以自然不觉得时间流逝了。如果我眼下将你手头上的活全部停了,让你十二个时辰全部坐在那里挨时间,你看着快不快。”木婉晴笑着说道,正还要张口,却猛然被抱琴扯了袖子,“小姐,你看,来了来了!” “嗯。”木婉晴远远的也瞅见了官道上连绵不绝的车队,忙顺手拿起了帏帽带上,然后跟着抱琴一起走了下去。 京畿附近都是平原,看着距离近,等要真走到却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所以等着木婉晴赶到路边,却见着先头的车马还没到。 “四十一,四十二……”抱琴在她身边数着车驾,数完之后却是急了起来,“小姐,不对,数目不够啊,这车驾却是比咱们的还多上一倍呢。” 木婉晴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数,但是看着车队的长度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更何况,其中一部分车辆的制式也不对,明显是逾越了的。 难道这不是母亲的车驾?木婉晴拧住了眉头,但是车间中的黑色马车明明有着自家的标识,于是她只能往宽着的地方想,“或许是路上遇到了同乡的马车,母亲与人结伴而行吧。” 不过这种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等着那车队快到时,还不得她出声,便见着一骑白马向她飞奔而来,在她面前堪堪停住,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着那骑士下马揭开了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晚晴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木婉晴一愣,然后却是大喜,“钰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三弟已在京城为质一年,他写信日夜思念故乡,我便替他来了。”慕容钰笑着说道,看着木婉晴的目光充满温柔,“我走到雍州的时候想去看看你,顺便邀你同行,没想到你却先走一步,所以,所以我就顺便送伯母他们回来了。” “为什么我收到的信里都没提及你,”木婉晴无意识的摆动着手,有些懊恼,“这些人真是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我还以为要过好几年才能看到你呢。” “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本来只是同行,若是有些人知道做文章便不好了,所以一路上遇人我皆说是偶遇。”慕容钰看着她,目光有些紧张,“你,你可别生气” “哪里,能见到你,对我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我哪里会生气。”木婉晴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偏了过头去,假装张望母亲,“母亲怎么还不来。” “夫人带着小公子,所以在队伍中间,大约要一会儿吧。”慕容钰浅笑着说道,站在她面前似乎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走到了身边,跟她一起等玉钏母子的到来。 等见到了母亲,母女亲热的说了一番话,木婉晴打算舍了自己坐在时的车,跟着玉钏坐到同一辆车中,慕容钰仍然在外面,表示要送她们母女回府。木婉晴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拒绝时,却忽然听着玉钏笑着有礼貌的推辞,“二公子一路上已经照顾我们母子太多,实在是毋需要再费神了。我想你府中已有人等,那还是不要令人等的太久才好。” “夫人,”慕容钰听着玉钏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最后却还是低下了头,安静的拱了拱手,“既然夫人如此教诲,那么晚辈就在此辞过了。” “待我们安顿妥当,改日必然登门道谢。”玉钏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丫鬟们关上车门,就这样算是结束了。 木婉晴有些吃惊于母亲的无礼,玉钏是最讲究礼数的人慕容钰对着他们家又有活命之恩,况且又一路不辞辛苦的送着她们母女如今,换做往常玉钏应该对慕容钰感激涕零才对,可是如今怎么却是一副巴不得划清界限的样子。 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不好问,木婉晴只能装哑巴,等着车子走走远了,车中只有自己人时,木婉晴才不解的开腔问道,“母亲,他可是在路上得罪你了?” 玉钏抬头瞥了她一眼,笑的有些无奈,“晴儿,你记着以后跟慕容钰保持距离,尽量不要单独见面,如非见面不可,言语态度也不要太过亲昵。” “为什么?”木婉晴有些不解,以前母亲可以很乐意甚至说还有些撮合她与慕容钰接近的啊。 “这个,”玉钏犹豫了片刻,最后却还是叹了声气,“这事情我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吧。你可知慕容钰此番为何上京?” “刚才粗略的聊过几句,只知道是代替他三弟为质子。”木婉晴想了想,并觉得这个理由有何不可,“难道这话是他编出来骗我的?” 若慕容钰真心想骗她,应该不用说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言吧。 “这倒不假,只可惜他只说了一半。”玉钏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儿子,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另外她没说的另外一半,则是他之所以代替弟弟入京为质,还担负着和亲的责任。” “什么!这怎么可能!”木婉晴被吓得失神叫了出来,一不小心吵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弟弟。 “宝宝乖,不哭不哭,”玉钏被一下,赶紧抱着儿子哄了起来,等着小孩子哭声弱了些,然后才慢慢的拍着儿子,压低了声音跟木婉晴说话,“怎么不可能?他此番上京就是为了成亲来的,咱们两家虽然有通家之好,但是怎么敌得过圣旨。所以你今后注意点,莫要与他太亲近,让人拿了话柄去。” “嗯,”木婉晴胡乱的点了点头,脑袋炸成一片,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他,他怎么会娶妻……” 她觉得慕容钰明明是一辈子未娶的,这一世事情发展的轨迹怎么跟原先不一样了。 不过,想到徐梓卿,她忽然心里头一沉,因为这个人的缘故,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似乎有不同也不算的太稀奇。 她这番不解,落到玉钏眼中便是情伤,玉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口中劝慰道,“此事目前还没张扬开,我也是从他身边人那里打听出来的,你不要太过难过,将来母亲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就是。反正王妃也不怎么看得上你,你嫁到他家还不定要吃什么委屈呢。” “娘,”木婉晴扶了扶额,听到玉钏这话不由得苦笑,“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况且,”想到慕容钰刚才的那表情,怪不得明明应该很灿烂的笑容里却带着说不出的悲伤,木婉晴也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与他成亲的姑娘是什么样的秉性,懂不懂他,会不会令他为难……他是个好人,我只是担心他不幸福而已。” “瞧,你为他考虑这么多,还说心里头没他,”玉钏看着木婉晴的笑容,顿时觉得越发的心酸,腾出手来拍了拍木婉晴的肩膀,“好孩子,在娘面前你还掩饰什么。你放心,娘也是过来人,也懂得这些,你要是难过,在我面前哭一场我也不会训你的。不过你要记住,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咱们心里头再难过,面上也不可泄露半分,免得叫人看轻了嘲笑去。他之前未有婚约,与你有些暧昧也无伤大雅,只是如今他要迎娶别国的公主,那你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别闹出什么闲话来。” “娘,我真的没事。”看着玉钏一副你什么都别说娘懂你的表情,木婉晴实在是很头大,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一点都不难过。 d*^_^*w (..)^_^ 第五十三章 入府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带着母亲回了六如小居,恰逢弟弟醒来了,于是闹得兵荒马乱,累得玉钏忘记问她为何回的不是木家大宅而是旅店。木婉晴辞了母亲,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又有人来请,说是大夫人到访。木婉晴心中暗喜,心想她们那边倒是低头的快,这会儿不敢拿捏了架子,忙笑着迎了出去,“大伯母好,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如今大夫人是一看到她那笑脸就膈应的慌,当下也懒得摆那面子功夫,冷冰冰的说道,“老夫人病了,令你们母女俩侍疾,你收拾下就回去吧。” “是。”木婉晴听着这堂而皇之的借口,心中暗笑,心想老太太想到这招可真是委屈自己了,顿时颔首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令人收拾东西,大约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用的是这两天这种不定指代的时间,如今还是头一次有了明确时间,大夫人听了松口气,也懒得跟她再应酬,吩咐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因着先前大夫人跟割肉似的将着所有东西都给了木婉晴,所以六如居和六如小筑都归到了她手中,她也将着这里的权利全部放给了王老,让王老重新整顿经营了。如今她要走,自然也要召着王老过来商量一番。反正是自家地方,笨重的东西都不用带,只收拾细软便够了。 “既然这是小姐曾经住过的香闺,小老儿定然当细心照料,绝不会让旁人唐突了去的。”王老听着木婉晴的吩咐,也赞同的点点头,“从今天起,我便命人将此处院落打扫封存,若小姐以后用得上,便多一处盘桓之地,若用不上,咱家倒也不至于空不起这几处房子。”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木婉晴对着这种安排很满意,当下点头赞许道,“我虽则回了木府,但是见面却也不难,每逢初一十五,你派人去问安便是,若有要紧事,直接却找我也是一样。” “小人遵命。”王老得了木婉晴这话,知道她并无意干涉自己的经营,只是每月例行过问而已,心中也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顶头上司总在自己的地头上盘桓着,谁也松懈不下来。 木婉晴安顿好住在这里的那些掌柜门,彼此同气之后,便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收拾行礼只有丫鬟们动手,她自己拿着卷书闲翻,倒是惬意到了极点。 所以,马文江的到访,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哎哟,你不是去帮着太子那边的匠人研发弓弩去了,今儿怎么忽然过来了?”木婉晴批了衣裳过去,见着少年脸上红红黑黑的,显然连脸都没洗就过来了。 “我,”马文江没见着她时,只觉得自己有一堆话要说,可如今两人打了照面,相顾无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有话慢慢说,不急。”木婉晴也知道他脾气,笑着让他坐下来,倒是没有催他。 “我这些日子忙,没有常过来,倒,倒是不知,你竟然就要走了。”马文江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句话。木婉晴听着就掩口笑了,“不是走,是回。这是客栈,又不是我家,你见着谁在客栈里住了一辈子的啊。” “我,”马文江听着她这玩笑话,一下子倒是红了脸,没再吭声了。 “好了,跟你玩笑呢,你这样子倒叫我不好说什么了。”木婉晴见着他窘迫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说笑,只能赶紧赔不是。 “那你走了,我还能见你吗?”马文江张了张口,低声问道。 “当然,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家的伙计呢。”木婉晴一挑眉,看着他笑道,“莫非你想背主?” “哪,哪里!”马文江认真的反驳道,急的差点都咬着自己的舌头了, “瞧瞧,你又把说笑当真了。你别凡事都这么认真成不成,再这样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木婉晴见状笑着道,马文江低下了头,小声的强调道,“我,我是认真的,我,我努力好好学本事,将来,我给你做大掌柜。” “好,我等你出师的那天。”木婉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宽慰他,“我虽则回家,却也还是在京中,你想见我了,找个理由就能去,别让着我一走咱们就生疏了。” “好。”马文江没想到能得她这承诺,当下眼睛一亮,却是笑逐颜开了。 ** “晴儿,如今咱们回了京,不必在雍州没天没日的。”听着马车粼粼的响动,玉钏抱着孩子,神色严肃的说道,“你先前做的事情,我都不追究了,只是往后,你得把那些掉了的规矩捡起来,莫要人指摘出什么来。” “是。”木婉晴应了一声,想到母亲不笨,说这话多半是察觉到什么了,当下吐了吐舌头,却也是没有多说话。 可惜,不管怎么样,母亲始终都太过迂了。以前受了些苦还好些,可是如今,她对着那些人的险恶用心却是完全没有切身体会啊。 要想等着她反抗那些人,估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木婉晴在心里头下了决心,却是坚决不照着母亲的话做了。 她好不容易卸下了自己身上的那些枷锁,现在又怎么可能愿意重新把那些东西带上来呢。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如果一辈子都照着规矩玩,那她怎么都玩不过那些制定规矩的人,所以为了自己家人,她也不能软弱退缩。 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母亲,木婉晴在心里头叹了声气。 她越发怀念父亲了。 “咦,这条路好像不大对劲儿?”走了一半,抱琴忽然觉得异样,然后睁开眼把窗帘掀起了一角,然后看着旁边的景物,不仅愕然,“这,这是大门。” “是啊。这是弟弟头一次入家门的日子,咱们俩还好,可弟弟,第一次总不能让它委屈是吧?”木婉晴浅笑着按了按母亲的手,“所以哪怕过了些,咱们也是要从大门入的。” 抱琴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说道,“为了这个,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木婉晴一愣,然后又赶紧装傻,“母亲说的这叫什么话,也就是我跟着她们提了几句。” “她们的心思,我却是比你还懂些,蔫能不知道那几位想的是什么。”玉钏淡淡的说道,然后认真的看着木婉晴,“当初我与你爹大婚,他们都没容许花轿从这里过,你说,现在只能因为宝宝回来,就开了大门。” “我,”木婉晴咬了咬嘴唇,她倒是不知道这些旧事。不知道木家人竟然如此可恶, 堂堂正正的娶妻,又不是纳妾,竟然连正门也不许走,这些人到底把她爹娘当做什么了。 “你能逼得她们开大门迎我俩,母亲看得出你是个能干的,”玉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是毫无喜色,“只是这样一来,我却更担心你了。” “母亲是担心我冲撞了长辈?”木婉晴有些怏怏的说道,暗道幸好抱琴不知道。 “不是,”玉钏看了她一眼,忽然叹息道,“但是太过聪慧未必是福。所以今后家里头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吧,以后安安心心的在着闺房里当个娇小姐就是。万事有娘替你做主。” “娘,”木婉晴一听这这话,立刻急了,有些失态的叫了玉钏一声,却被玉钏严厉的瞪了一眼,“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娘,你要是心里头还有几分敬重我这个当娘的,那你就照着我说的话去做。” 木婉晴愣住了,她向来没有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当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愣了很久才慢慢的低头说道,“好。” 她除了说好还能做什么,她只有这个娘,只有这个家,她做的万事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若是逼得家人都跟自己生分了,她有再多的权势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木婉晴深深的叹了声气,然后坐在车厢的角落里不说话了。 因着被玉钏训了一顿,所以木婉晴情绪低落的厉害,一路上没有再说话,连下了车上了软轿,脸也是木木的。 不过她这神情,跟着以前在家的样子差不多,所以婢女们见着了都不以为意,暗暗想着木头小姐果然是木头小姐,瞧着模样倒是出脱了不少,但是气质却全无,比起家里头那几位小姐差远了。 软轿到了老太太住的颐宁园门口才停下来,木婉晴扶着丫鬟的手臂下了轿子,看着粉墙外那半枯的爬特藤,不免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走了半天,竟然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哎哟,五夫人回来了,奴婢见过夫人,小姐,公子,老太太正在里面等着呢。”玉钏刚落轿,便见着有个穿着银粉色比甲的丫鬟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小丫鬟,见着她俩就立刻微笑着半蹲下行礼,那模样极其亲热。 玉钏知道她是老太太的心腹丫鬟雪岚,在这老太太那里极有体面,就是官家的大太太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当下也不敢托大的赶紧回了个礼,“不过是来接个人,倒也用劳动你,实在是唠叨母亲了。” 雪岚扶住了玉钏,没敢让她真的拜下去,只是望着木婉晴一抿嘴,“不这样,怎么能显得出老夫人的诚意嗯。” d*^_^*w (..)^_^ 第五十四章 行礼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着这软绵绵却又绵里藏针的话,木婉晴挑了挑眉,脸上却是不可置否的表情。 连一个丫鬟都这样对她们母女如此说话,可见奶奶有多不待见自己母女。 不过,木婉晴心中暗想到,你们乐意也罢,不乐意也罢,只要敢让我进了这家门,怕就都由不得你们了。 玉钏听了雪岚的话,脸上也是出现了尴尬之色,“这,都是自家人,何来诚不诚心一说,老太太实在是太客气了。” 雪岚听着她这话,也不做辩驳,只是微微一笑,侧身站在旁边请她们进去,玉钏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木婉晴,然后抱着儿子走了进去。 “雪姐姐真是好人才,”擦身走过雪岚身边的时候,木婉晴低声笑着说道,雪岚听着这话,微微一愣,再看却见着九小姐又是一拍风和雨霁的样子,一时都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走过拱门,绕过照壁,穿过庭院,走上台阶,影影绰绰的银灰色帘子后面是熟悉的场景。木婉晴冷眼瞧着打帘子的少女掀开了门帘,里面传来欢乐的说笑声。 这是专门做给她们母女看的还是什么意思,木婉晴微微一笑,却是低着头随母亲进去了,等到了暖阁,只见着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九夫人,十夫人,十一夫人都在,一个个老佛爷似的,她们进去也吝于点头致意。 早就过了请安的时间,这一屋子人,分明是给她们预备的。 玉钏走进去,老夫人正歪坐在榻上,惠风斜坐在榻沿上在给老太太捶腿,见着玉钏和木婉晴回来,当下连身子也没坐直,只是抬了抬手,平淡至极的说道,“老五媳妇儿回来了啊。” “是,劳母亲牵挂了,听闻母亲微恙,媳妇儿忙从雍州赶来,求侍奉在母亲左右。”玉钏看了看四周,敛衣下拜,刚拜到一半,见着老夫人半眯的眼睛猛然睁开,正冷冰冰的盯着她,顿时一晃,却是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老太太的意思,明显是对她的礼不满,逼着她下跪呢。 “玉钏在这里拜见母亲,见过各位嫂嫂。”玉钏跪在那里,一时为难的不知道是磕头还是不磕头。 按照道理,她是老夫人的媳妇,又不是奴婢或者家人,哪里有一见面就行叩拜大礼的,明显是过了。可若是不行,看着老太太的样子,恐怕是要得罪他了。 玉钏看了看四周,几个妯娌们或者看天或者看地,要不然就是盯着手上的手绢,没有一个人愿意张一声为她解围,便知道这个头多半是逃不掉了。 罢了,不过是折个面子,为了儿女们就暂且忍了吧。玉钏想到儿子女儿,心中升起万种柔情,想着反正不过是少了些脸面,倒也不用太在意,所以当下却是双手伏地的一磕头。 “娘,”木婉晴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却是被着玉钏一拉裙子,也只能跟着跪了下来。 既然母亲都叩首了,她这做女儿的怎么逃得了。 木婉晴的脸被气的通红,但是却也无计可施,她是可以怒着不跪,甚至她还可以被气出去,可这样做了,却只能让母亲更难堪,只让人觉得她教女无方。 所以,哪怕是错的,哪怕再不情愿,她都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让母亲没脸。 就当我是在拜牌位了。木婉晴在心里头愤怒的想着,刚跪下去头挨在地摊上,就听到旁边响起来细微的笑声。 “噗,到底是贱骨头,膝盖都站不直,瞧瞧这磕头的样子,却是比我那只哈巴狗儿还做的利索。”十夫人掩着口笑对旁边的老九媳妇儿说道,眼光放肆的在这木婉晴身上扫来扫去,十分轻蔑。 九夫人岿然不动的没有答话,倒是老十一的媳妇儿凑趣的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瞧瞧她那个女儿,倒是尽得他们的真传。” 木婉晴听着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当下就想站起来,没想到却被母亲一手压住了背,硬生生的按在了那里。 “娘,”木婉晴低叫了一声,眼睛里满是因屈辱而涌出的泪水,可玉钏却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动容。 虽然是小声议论,但除了离得远的些的老太太可能听不真切外,周围的几个有哪个是没听到的? 可是这会儿,就算是听到也装没听到了。 听着那若有似无的嘲弄声,木婉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但是玉钏却神情平静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在那里等着老夫人开口。 “你瞧瞧你这孩子,就是心重,大老远的行那么重的礼做什么。”老夫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示意让她们起来,玉钏听了这话,忙拉了木婉晴起来,木婉晴心里头一肚子气,却也发作不得,只能冷眼看着亭中,想着等下要怎么找回场子。 老大大这么暗地里给五房埋了颗钉子,看着玉钏母女温顺的接受了,顿时心情大好,这些天心里头憋得那些个郁闷之气也消了大半,问过玉钏母子平安之后,倒还问起了木婉晴的课业。 “这些日子九丫头在外头,可曾读了什么书?”老太太看似和颜悦色的说道,话里头却是处处敲打之意,“咱们家可不比别家,便纵然是女儿,也讲得是知书达理,你爹虽然不在,可你也切莫因为无人督导而荒废了学业。” “是。”玉钏生怕木婉晴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忙抢着替女儿答道,“媳妇儿自会监督的。” “还是不要了吧,九丫头如今年纪大了,过年就可以说亲,若是弟妹教导的,以后哪家还敢要?”四夫人听着玉钏这话,毫不客气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是这般的一说,丝毫不管玉钏有脸没脸。 她这言下之意,还不是指玉钏的出身问题,说她教不出大家闺秀。 木婉晴听着这话,气的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指甲都快要掐进了肉里。 欺人太甚,莫过于此。 不过她好歹也是经过些事的,越是生气,脸上却越稳得住。当下听着四伯母这般嘲弄,脸上竟然还隐隐的浮出了笑容,当下不顾母亲的阻拦,走前了两步,对着四夫人盈盈一拜,“晚晴驽钝,母亲又精力有限,若能得诸位伯母教导规矩,那当真是有福气了。” “瞧瞧这话说的,小嘴可真是甜。”见着木婉晴如此知情知趣的帮着她们黜落自己的母亲,在场的几位忍不住都有了笑意。木婉晴见状,便赶紧趁热打铁的说,“今年来在外面,我也见识了一些人家,却是有些规矩上的事情不大懂,能否请教伯母两句。” “说吧,”四夫人瞥了一眼老夫人,见着老夫人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默许了,便有着张狂的应了声。 “晚晴想问的,便是这长幼尊卑四字。”木婉晴笑嘻嘻的说道,然后面露着为难之意,“若是在外头行礼时,遇着了这尊者当如何?卑者当如何?若向我行礼,年长者如何,年幼者如何?” “这,自然是尊贵卑贱,长高幼低了。”四夫人很奇怪木婉晴竟然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很自然的就回答道,默了还嫌弃一句,“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啊,竟然真是如此?”木婉晴掩口,做出了一副惊愕之色,“我还当我弄错了呢。譬如刚才母亲向祖母行礼时,祖母是尊者,又是长者,自然行的起母亲的这一拜,可是我瞧着惠风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便以为只要是受宠爱的,哪怕是婢女,也可受夫人的大礼呢。” 众人听着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一直在老夫人跟前笑吟吟的与众人一起看热闹的惠风,当下脸色白了起来。 按照规矩,玉钏行礼,她们这些个丫头哪怕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也得赶快起身避让。可她一来自持自己是连大夫人等人也要客气的一等丫鬟,二来也习惯了轻贱玉钏,哪怕玉钏做了夫人,在她们这些老人的眼中也总记得她当年不惹人起眼的丫头身份,哪有几个记得在玉钏面前守规矩。所以刚才老夫人给玉钏吃挂落时,她斜坐在榻沿儿上动也没动,相当于同老夫人一起受了玉钏三拜。 这可是大礼,这种僭越足够将她打死发落了,所以难怪她脸色怪了起来。 木婉晴所要的,却不仅仅如此。她冷冰冰的看了看九、十、十一三位夫人,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父亲排行第五,九、十、十一却也是比父亲小呢,按照规矩,母亲来行礼时,几位伯母也该起身避让的,可是晚晴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位伯母避让过,每次母亲来行礼时都坐的笔挺笔挺的,也不晓得受了母亲的多少礼。” “或许,是规矩错了吧。”木婉晴笑嘻嘻的说道,然后目光朝着变色了的几位伯母脸上扫过,“或者咱们家的规矩跟别人家不一样,我下次有机会,问问其他人好了,看看伯母们做的是否妥帖。” d*^_^*w (..)^_^ 第五十五章 针锋相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老夫人没想到木婉晴竟然会忽然发难,一下就愣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惠风,惠风当下腿一软,却是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老太太叩首道,“奴婢知错。” 她口上称错,可却是面对着老夫人求饶的,显然完全没有在意玉钏的感受,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五夫人的饶恕。 眼下这场合,惠风自然懂得谁才是真正为她撑腰的人。 果然,老夫人见着惠风求饶,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一脸肃然,“这丫头不知道规矩,去,还不给五夫人认错。若是五夫人不原谅你,我这里也不会饶你的。” “是。”惠风见着老太太的脸色,知道她这里并不以自己未杵,心中便定了大半,当下从着阶上走下来,对着玉钏盈盈的拜下去,“奴婢刚才只一心想着要伺候老太太,礼数上有所欠缺,还请夫人恕罪。” 木婉晴看着她们主仆俩这一唱一和,明面上是道歉,却是捏准了玉钏不敢当众发落老夫人的人,故意逼着玉钏“饶恕”惠风呢。 未免也太不把母亲当回事了!木婉晴看着她们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冷笑着,不等玉钏开口便抢先答道,“赔罪的连个头也不磕,这还真是有诚意啊。莫非惠风姐姐这膝盖弯都是金子打的不成,连着我母亲也受不得你一个人头?” 惠风听着这话,当下一愣,抬眼对上木婉晴冰冷的双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下却是就势跪了下去,不情不愿的磕了个头,“奴婢知错了,求五夫人责罚。” 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日极得体面,这府中能有几个人让她们行这大礼,所以惠风是求饶,可是口气却变得硬了许多,甚至还直接跪在了那里不起来,大有看玉钏敢拿她怎么办的架势。 “这,”玉钏看着惠风趴在那里的样子,心里头一急,却是弯腰扶她,“有话起来说吧,不过是小事,何至于如此这般,倒叫我内疚了。” “就是。”木婉晴看着惠风作态的样子,心中厌恶极了,顺着玉钏冷冷的说了下去,“下人做错了事,主子打骂责罚都是应有之意,从来没有见哪家丫头敢这么大的架子,仿若自己受了十足委屈一样,还要勾起主子的负疚感。幸好今天这事是在咱们家里头发生的,若是传到了外面,却叫着旁人人都当我木家不会调教人,弄得主不主,仆不仆,没个尊卑上下了。” 木婉晴这话说的极重,惠风当下颤抖了一下,听懂了木婉晴话里头的样子,顿时声音有些惶恐,“姑娘,九姑娘这是误会了,奴婢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之意,只是刚才一心都在老夫人身上,却是没有发现夫人竟然行了如此的大礼。” “瞧瞧,顶嘴,还肆意攀咬主人,难道你要说你对我母亲的不敬,是老夫人授意你做的吗?”木婉晴好整以暇的问道,却是丝毫不管她言语中暗示的老夫人。 “放肆!”听到木婉晴这般说话,这下却是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扶手,怒不可遏的喝道。不知道是在说惠风还是木婉晴。 木婉晴抬头瞟了老夫人一眼,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的胆怯,只是挑眉对着底下颤抖的惠风说道,“瞧着没,连祖母都被你气怒了,说你放肆呢。祖母消消气,莫要为着这些个不值当的东西气坏了身子。不过个丫鬟而已,若觉得不好了便赶了出去就是,犯不着对着她怄气。” 老夫人听着木婉晴话里头的意思,当下气的语结,抓着那引枕都差点抠到绸缎里。 木婉晴却是凉凉的垂手站在那里,仿若对着地毯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沉默不言的看着那花纹,等着老太太发落。 这样就心疼了?可这不过是个开始的。 惠风伺候了她数十年,说是丫鬟,可在她这里却跟着亲孙女差不多的承欢膝下,她当然舍不得赶走了。可她也不想想,她那么冷血刻薄的赶走自己和母亲,折磨自己母女俩,会让父亲有多心疼。 她从来不把自己一家人当人,那也就怪不得自己不把她的人当人了。 老夫人气也归气,但是却还是舍不得发落惠风。只是如今木婉晴的话都说到了这里,她也不好太过偏私,只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玉钏,“老五媳妇儿,你说事怎么办吧。” 这下却又是把皮球踢给了她。 玉钏本来像是要息事宁人的,可是正要张口时却被木婉晴拉了下袖子,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女儿,在女儿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委屈,以及愤怒。 到底还是长大了啊。玉钏看着木婉晴的眼睛一恍惚,脑中却是冒出了这样的话。 以前这种事情不是没有的,只是木婉晴比她还怕惹事,还喜欢低头讨好那几位。 她还是第一次在女儿目光中看到这犹如小兽一样的目光。 晴儿,很不服气呢。 玉钏不知道拒绝了女儿无言的要求会怎么样,但是她知道一点,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令这个孩子伤心的。 所以,面对着老夫人的逼迫,她叹了口气,微微的一屈膝行礼道,“媳妇儿愚钝,不敢处置母亲的人,还是母亲自己下决断吧。” “况且,”不等着老夫人张口,玉钏看了场中几眼,又淡淡的说道,“媳妇儿不贤,却也知道这家里头只有各安其事,各司其职才能兴旺发达,如今这家中有主中馈的嫂子,家中大小事务若母亲没有决断,自然由嫂子主持,儿媳妇却是不敢越俎代庖。” 跟着木婉晴的咄咄逼人不同,玉钏要温和的多,也圆滑的多。 对于惠风的处罚,她若是宽恕了,惠风不会念及她的好处,反倒会怪她令自己丢面子。若是罚了,那惠风更是会恨她入骨,纵然惠风不在了,她还有至交好友,还有老子娘在府中工作呢,自己没必要得罪那些不相干的人。 所以,她低眉顺目的将着这个烫手山芋给退了出去,这丫鬟的生死她不在意,就看着她的主子有几分良心了。 老夫人显然也没想到玉钏竟然敢不买她的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大夫人也猛然抬起了头,看了看老夫人,又吃惊的看着玉钏,不敢相信她竟然将着自己也拖了下水。 因为之前让玉钏母女俩回府的事情她办的不怎么体面,与着木婉晴的交手也各种吃亏,所以被人暗地里嘲笑了许久。她虽然不特别聪明,但是却也知趣,今天打定了主意来当泥雕木塑,没想到却飞来横祸,这祖孙斗法,最后竟然落到了她头上? 大夫人犹疑的将视线落到了老夫人身上,却见着她也在望她,“老大媳妇儿,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这,呃,”大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催,当下结结巴巴的站了起来,却是手足无措。 一个丫头,撵了卖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是老太太心爱的,这会儿又牵扯到双方斗气,却是叫人为难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便不免在心里头怪起了玉钏好不会做事,不过个顺水人情,怎么就不把它做了呢! 跟老太太斗气,给别人丢乱摊子,这合适吗! 大夫人埋怨的看着玉钏,人都是这样,只能想起别人对不住自己的地方,却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别人的,更忘了,别人本没有为她的烂摊子善后的义务。 以前玉钏为她们这些人找台阶做脸不知道多少次,有哪次是有人感激的? 大夫人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能厚着脸皮站在那里,房间里的气氛一下紧绷了起来,空气里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非生气所能形容的的了,除了木婉晴比她自断一臂的恼怒之外,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算是在与五房交锋上的彻底失利。 若是保不住惠风,那根本就是打她的脸。 就在她想不顾一切,装聋作哑的不痛不痒打上惠风几板子,将这事揭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堂下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那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清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她抬起有些浑浊的老眼往堂下看去,只见这木婉晴也在堂下看她,眼睛完成了好看的月牙状,眼睛光波流转,却是一副天真童稚的模样。 只是,那年轻面孔上的笑容,明显的有着讥讽之意,似乎在嘲弄她们这么多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决断不了。 老夫人一下子清醒了。 “来人啊,”失望的看了一眼大儿媳妇,老夫人知道这边是指望不住了,只能自己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喊道,“让人把惠风带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多谢老夫人。”惠风听着这惩罚,脸上明显的松了口气。打板子固然有些没面子,但是却总比被赶出去好。 可她的话没落音,见着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老夫人继续淡淡的吩咐道,“打完之后,派人去把她娘喊来,叫人收拾了她的东西,把她送回家去,以后不必来府里头当差了。” 惠风听着这话,睁大了眼睛,失态了叫了出声,“老夫人!不,不,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d*^_^*w (..)^_^ 第五十六章 杀鸡儆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对于老夫人来说,这是弃卒保帅,对于木婉晴来说,这却是杀鸡儆猴了。 惠风的求饶当然做不得数,跟着她几个儿媳妇相比,老太太却是个有决断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内宅中杀出重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个时候,可不是仅仅凭好运气,就能当得了老太君的。 她给木婉清下马威,木婉晴自然也回敬了她回马枪,胜负已分,输家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惠风哭着被人拖走,老九、十,十一三位夫人都站了起身,看着玉钏的表情充满了惊惧,生怕她再不依不饶,对着自己也攀咬起来。 虽则她们不比惠风那样容易发落,可任谁被咬上借题发挥,却都是不好受的。 木婉晴看着她们如临大敌的脸色,心中顿时畅快了很多,低着头下去不再说话,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玉钏却是比她还不愿意惹事,见着几位弟妹站起来,却是连那桩事提都没有提,只是平静的行了个礼,“儿媳一路赶来,不胜疲倦,孩子们也有些熬不住,求老太太疼则个,让我现带孩子们去休息。” “行了,你去吧。”老太太有些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事已至此,让她尽快的走了才是。 玉钏见状,低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致意之后,带着木婉晴离开了。 她们的住处,还是原来的卧石轩,只不过木家的人还以为玉钏再怎么也要一个多月才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收拾,当玉钏带着女儿下了车之后,发现里面乱糟糟的,空洞的惊人。 这还真当她们母女俩不会再回来了呢,看着损坏程度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的地方,木婉晴冷笑着想着。就算是空置个一两年,这房子也不至于如此,更别说房中的摆设,竟然都被一扫而空了,分明就是打算将此地做杂物院了。 看着一帮正在懒洋洋拔草的婢女们,木婉晴眼睛扫过,发现配置倒是挺整齐的。 不用说,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手臂,借这个机会往她们这边儿死命的安插人手呢。 只是,木婉晴抬看了看母亲,有些担忧的想,母亲会默许这种行为吗? 如今母亲回来了,有着她在上面,许多事却都不能再由自己出头了,要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她会受惩罚不说,连母亲也落不得好。 可是母亲一贯的软弱让人担忧,自己好不容易挣得了这样的局面,若是她在继续跟着以往那样步步退让,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木婉晴有些魂不守舍的随着母亲进了屋子,却见着玉钏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却是吩咐身边的丫鬟,将着在院子里干活的人都喊来听吩咐。 她理了许多年家,这些事还是驾轻就熟的,木家派来的人与着她们自己来带的人站在一起,这卧石轩的仆役们,却是比着老夫人那里还多了。 这要如何安排?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玉钏,要退走还是要留用,都是一门学问。 可谁知道玉钏好像没有看到下面的人打量的目光似的,能弄清了人数,简单的跟着下面的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吩咐道,“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吧,这院子的草暂时不用拔,先把房子的修缮赶完。” “是。”满屋子的仆役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着却还是谢恩退下了。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刚见面是立威的时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何利用这一切,只是自家这主子不知道是心计过深还是平庸无能,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的让她们走了?鉴于五夫人的无能,看来恐怕还是后者吧。 待着厅下的人走完了,只剩下玉钏和木婉晴的贴身侍女,木婉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着玉钏吩咐道,“你们下去吧,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不许人靠近,我和小姐有些话要说。” “是。”玉钏身边的芍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秋菊,海棠,苁蓉四人退出,抱琴得了木婉晴的眼色,也领着其它几个丫鬟退到了门外。 “母亲,”看着玉钏着架势,明显是有话要与她讲,木婉晴一时有些拿不准,低声叫了一句。 “刚才觉得委屈了?”玉钏坐在那里,看着木婉晴的眼神很复杂,“你如今是心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啊。” “母亲!”木婉晴听着这话,心中一惊,然后却是赶快离座跪倒在了玉钏脚下,“母亲何出此言,却是让晴儿无地自容了。” “在你外祖母那里,不是你执意要挑起争斗,会逼得你祖母把惠风赶出去?”玉钏看着女儿,目光中隐隐有了怒气,“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我叫你的温厚大度,宽容仁慈,你难道都忘了!” “仁慈,母亲,你让我对她们讲仁慈,可她们有谁对咱们讲过这些?”木婉晴听着玉钏着训斥,不服气的说道,“这次只是侥幸,若不是幸运,只怕咱们早就一个死在陈州,一个死在雍州了。” “胡说!”玉钏没有经历那些折磨,于是乎还对着木家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想象,“他们顶多是苛刻了一些,哪里会想着要人命。你别听着外人胡说,坏了跟自家人的情分。” 虽然在着木家有各种委屈,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玉钏从来都不愿意女儿沾染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她只愿在女儿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她还希望木婉晴能够刨除成见,跟着族中的姐妹们搞好关系。 她的做法无可厚非,可就是因为这样保护,木婉晴最后才落得那么惨。 内宅里那些龌龊的脏东西,是每个在这里生存的女人都会接触到的,就算是她不告诉木婉晴,木婉晴早晚也得走到那一步。毫无准备的踏入险境,那才是最可怕的。 木婉晴看着玉钏痛惜的目光,她肯定在惋惜心痛她的女儿不天真善良了,可是木婉晴没有办法让自己再伪装成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抿了抿嘴,抬起眼来坚毅的看着抱琴,“母亲,你知不知道,我在陈州的时候,几乎已经死过一次了?” “什么!”玉钏听到这话,被吓得站了起来,“你不要听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 “不是闲话,是实话。”木婉晴以前一直怕母亲担心,没有敢跟她讲自己受到的那些折磨,可是现在看起来,不让玉钏受些刺激她是不会了解自己的,所以木婉晴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字一句的讲到,“我到陈州三个月,便被大伯母派去的心腹推倒了荷花池中。数九寒冬的,我又不会水,她们一直等我昏迷了才把我捞上来,然后又说我装病,不给我请大夫,让我躺在床上发了三天的高烧,若不是胡姥姥及时赶到,我怕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她们,她们怎么敢这样做!”玉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觉得木家的人对付自己也就罢了,可女儿也是木家的血脉,她们怎可狠心至此。 “她们就是敢啊,她们不但敢,而且还做了。后来她们又想毒死胡姥姥,就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毒,要不是及时发现,恐怕胡姥姥也活不了了。我不愿意连累她,又在那庄子里活不下去的,所以才逃跑。”木婉晴看着玉钏震惊的样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说道,“女儿在落水昏迷的那段日子,还到着阎王殿前去走了一遭。” “什么!”玉钏听着这话,吓得都有些颤抖。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身上疼的厉害,脑袋又烧的很,一直迷迷糊糊的,等清醒了就到了一座很漂亮的宫殿前面,那里有好多鬼魂。殿前有一面大镜子,我好奇的往那旁边一站,就看到了好多东西,我看到,我看到镜子里有我自己。”木婉晴知道母亲向来信菩萨,自己的经历又太过诡异,这种性格上的变化总有个由头,先前母亲照顾弟弟顾不得,可随着弟弟长大,自己又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很自然要把注意力往自己身边转移,所以必须得给自己的变化找个理由。 况且,有很多事情,她本来也要提醒母亲的。 “我看到了大伯母她们密谋要除去咱们,要谋夺家产,于是我被送往了陈州,你被送往了雍州。后来你怀了孕,有了弟弟,她们害怕,不敢让弟弟出声,有下药流掉了弟弟,弟弟出来的时候,都看到了形状嗯。母亲被她们丢到下人房,每天做粗活,差点折磨死。终于在我们死之前,爹爹回来了,他好生气,就闹到族长那里,终于分了家。可是因为分家,父亲的功勋没了,母亲落下了病根,再也不能生弟弟了。父亲没有儿子,受到了好多嘲笑,木家的人不死心,各种施压让父亲从宗族中过继儿子……”木婉晴跪在那里,红着眼睛说道,“母亲,我被吓到了。我何尝不想做个温柔的娇小姐,可是我们的宽容如果只能换来这种结局,那我宁愿自己泼辣尖酸刻薄,至少这样可以阖家安康。” d*^_^*w (..)^_^ 第五十七章 母女交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的话震撼了玉钏,过了很久她才张口,“你,你真的是做了这样一个梦。” “是。”木婉晴抬起了头,泪光盈盈的看着母亲,“后来或许是看得太多了,我又被赶了回来,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娘,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想跟着镜子里头那样死第二次,所以我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不乖巧不温顺,可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咱们家里好,我的本质从来都没改变过。” “我,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我怕的,不过是这样会害了你。”玉钏哽咽的招了招手,让着木婉晴到她面前,抱着木婉晴一下子哭了出来,“我们无法给你傲人的出身,便只能在举止言谈上严格的训练你,我让你学规矩,我让你举止有度,只为了将来你不被人瞧不起,” “娘,瞧不起你的人,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它总会找到可以讥讽我们的地方。而真心尊重我们的,不管我们举止如何,他都不会看不起我们。”木婉晴捏着母亲的手,坚定的说道,“前者的看法我不在乎,后者不会误会我,所以,我何苦要那么委屈我自己。” “晴儿,”玉钏握着女儿的手,却是欲言又止,“刚者易折啊。” “我们之前还不够委屈求全么?退让的结果是什么?”木婉晴不服气的对着母亲说,“若是我们自己不争,有谁会为我们争?有道是小鬼怕恶人,只要凶一点,我就不信闯不出一条出路来。” “你,”玉钏擦了擦眼睛,感慨万千的看着女儿,最后过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字。 “好。” ** 有着母亲的话,许多事情却都好办的多了,例如第一步就是清楚掉祖母在这里安排的钉子。 玉钏起初没有发落,是不欲生事,可后面既然打算振作,真心要生事,却也得拿捏如何生事的好。 “厨房是谁负责的?”玉钏坐在正位上问着下面的人,脸上仍然挂着谦和的笑,仿若没脾气的菩萨一样。 “回禀五夫人,是我们几个。”几位嬷嬷站了出来,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多岁,衣着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看上去就很不好对付。 玉钏笑了笑,让着芍药给几位打赏,“我这里人多,每日里准备饭菜就辛苦你们了,这点钱拿去喝酒吧。” “谢五夫人。”那几个掂了掂荷包,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心中暗想人人都说五房有的是钱,如今看起来,这话可不假。 “我一向对下人宽厚,可你们也警醒些,若是犯了错,我这里却是谁求饶都不允的。”玉钏笑眯眯的叮嘱,底下的人纷纷点头,却是都不以为然,心想五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泥菩萨,她能发作了谁去? 玉钏分别召见了管厨房的,管院子的,管洒扫的等等,将着各处的仆役们都分门别类的召见了一回,撒了不少银子出去。木婉晴虽然不解,可也没说话。 这般尽力维护,这些人总该尽心伺候了吧,可谁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端上来的菜却是倒足了人胃口,木婉晴与着母亲的饭菜中,肥肉多,瘦肉少,蔬菜不新鲜,鱼汤带腥味,抱琴揭开盖子就怒了,对着木婉晴抱怨道,“那些人也太黑了,来这里支的银子都够上一着好头面菜了,可竟然给夫人小姐吃这个。” 玉钏笑了笑,让芍药去通知一声,说这菜不合胃口,让下面立马重新弄一桌来。 “是。”芍药也是玉钏从雍州买的丫头,并不是木家的人,所以对着木家也没什么畏惧心理,直接去了厨房那边,让着那几个婆子重新做一趟。 “哎哟,姑娘这话说的轻巧,如今过了饭点,这材料都用完了,火也熄了,冰锅冷灶的让人怎么做啊。”那婆子笑嘻嘻的回答道,然后绵里藏针的说,“我们几个才伺候夫人,不熟悉夫人的胃口,饮食上难免偏差,且容我们适应几天,定能做出让夫人合胃口的饭菜来。” 她这话说的客气,芍药也不好发作,况且玉钏也只吩咐她来传话,于是回去便将着这些话都复述了一遍。 “娘,”木婉晴听了着实生气,喊了玉钏一声,玉钏却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然后吩咐抱琴几个人,“我记得你们是会做饭的吧,今儿让我看看你们的手艺可好?” “是。”抱琴等人不明白玉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夫人有令焉敢不从,都换了衣裳自己去厨房做饭了。那帮厨娘看着她们这些大丫鬟在厨房里忙活,自己照吃照喝不误,脸上颇有得色。 “这后宅中,最常见的便是在吃食上给你下绊子。事情不大,但却繁琐的不得了,因为一日三餐是谁都离了不了,一次两次你可以找长辈或者夫君主持公道,但是若他们过上两三天又故态萌逢了怎么办?你天天为着这些小事告状,一来解决不了问题,二来却也容易招致别人的恶感,甚至更会让人觉得你没用,连这点事情都料理不好。”玉钏坐在那里态度安逸的跟着木婉清闲聊,“所以不得不慎而重之啊。” “若他们这么不听话,我使人去打一通,打的他们听话不就行了?”木婉清不服气的问,招来了玉钏的一个微笑,“纵然你纵容丫鬟行凶,在家里头没有人说你,但若你今儿打了今儿能吃到一顿好的,明儿不打就吃不上一口热饭,那该怎么办?” “呃,”木婉清语塞,想了想的确觉得很讨厌,“的确,是件小事,说不上对我们有什么危害,但一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恶心的紧。” “是,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能明着整你,那暗地里恶心你便好。”玉钏给她分析了使这一招人的用意之后,然后点出,“但要破解也容易。” “母亲说怎么破?”木婉晴顿时感觉到了好奇。 “釜底抽薪。”玉钏淡淡一笑,却是说不出的自信。 “这,恐怕不容易,”木婉晴想了想,然后摇头,“她们是祖母派来的人,若是我们都撵了出去,只怕祖母那边会闹起来,到时候扣我们一个不孝的帽子,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很好,你能想到这些,我也放心了,这样起码不用担心你因冲动而吃了大亏。”玉钏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所以不做则已,做了便要人挑不出刺来。如何让人挑不出刺呢,就要做到一点,师出有名。” “可她们未必会给咱们把柄啊?”木婉晴想了想,皱着眉头,“知道咱们要对付她们,那些人又不是傻的,如何能露出破绽。” “所以,这就又有一招,叫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玉钏淡淡的说道,然后好笑的看着女儿,“想通了吗?” “怪不得你开始对她们那么客气,那么好。”木婉晴这才恍然大悟,掩口低呼着说道。 “是。”玉钏点了点头,然后告诫她,“可以收拾人,可以玩手段,但是你要做知道,你若以偏理歪理对付人,纵然有一时半会儿的得逞,但最终恶果还是会反弹到你身上。所以,堂堂正正,才是取胜之道。” “我明白了。”木婉晴点点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上时,忽然又疑惑了,“那万一她们中间,有人没犯错呢?” “那不管她是何居心,当然都要流下来。”玉钏呷了口茶,然后慢条斯理的说,“若没有这么几个人做佐证,又怎能显出我们是只对事不对人呢。” 玉钏跟木婉晴母女俩安静的吃完饭,然后玉钏又去午睡,中间发生若干不愉快的小事,母女俩都当做闻所未闻。 当天下午,等着玉钏睡好啦,开始梳妆打扮,然后让人去喊来了专门卖人的牙婆在。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最近又要买怎么样的手艺人?”那牙婆是经常来串门子的,倒也熟门熟路,见了玉钏笑嘻嘻的行礼,倒是十分恭敬。 “今儿我不买人,卖人。”玉钏点了点头,示意苁蓉拿了一本簿子来,然后按着上面的索引,取了契书在桌上,“你瞧瞧有哪些是你看得上演的,价钱好说,你也知道我家不在乎这个,只要等打发的人就好。” “这,”那牙婆听到这话吃了一惊,木府向来都是只买人不卖人的,哪里会想到玉钏这回竟然反其道而行行,当下脑子就转不过弯了。她在粗粗的看了一遍,发现玉钏卖的那些个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而且也有收益,基本上都是府里头体体面面的妈妈,更是魂飞魄散,哪里敢接。 “行,你觉得这生意不好做,我也不勉强,京师里的牙婆至少都有千儿八百,我也不急。”玉钏挥了挥手,然后让她走了。那牙婆战战兢兢的告退,走出花门的时候,看到芍药正领了一个同行过来。 “娘,恐怕这婆子要去通风报信了。”木婉晴是看到了那牙婆子的眼神的,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妨,我第一个喊她来,就是为了找她报信的。”玉钏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然后说,“下一个。” d*^_^*w (..)^_^ 第五十八章 玉钏出招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第一个是经常来木家做生意的牙婆,后面请来的几个,却都是跟着木家没有了关系的,自然对于买人这件事也没什么芥蒂。大户人家的仆役,都是经过调教的,懂规矩知进退不说,一般也有几项手艺活,销路很是不错,所以不多时便谈成了交易。 “这些人也是因为不合用才发落出去的,我家老祖宗慈悲,若是拿了她们的卖身银子,肯定晚上睡也睡不安稳。这样的吧,这二百两银子,我再添上三百两,一共并作五百两,以老祖宗的名义送到城外的慈恩寺,当做为老祖宗祈福的香油钱好了。”待着谈完生意,玉钏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对着另外请来的一个老尼说道,“还请净方师父费心了。” “五夫人真是有孝心,菩萨一定会保佑贵府阖家安康的。”净方师太坐了半天,本来都昏昏欲睡了,忽的听到天上掉的馅饼,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忙不迟迭的起身行礼道。 木婉晴听到这里,才明白玉钏为何要人在喊牙婆时还将着城外寺里头的尼姑喊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慈恩寺是京郊颇有名气的一间寺院,因为是尼姑的原因,很方便京中的贵族女眷们玩赏,所以香火很是鼎盛,木家的女眷们也都是有事就去那里拜佛的,老太太最是信服,还在那里供了座长明灯,每个月都要拨出去三十两银子的香火钱呢。 这尼姑平常也经来府里头化缘,只是每次不过几十两依银子,哪里得过这般大的赏赐,当下就激动的哆嗦了,忙念了玉钏许多好话。 “哪里,我是个没福气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所求不过是老祖宗长寿安康,也好多照拂照拂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辈们。”玉钏微微一笑,却是再次强调,这钱是以婆婆的名义捐去的。 “阿弥陀佛,夫人真是孝顺。这京中的人家,我去过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家了,哪里见过夫人这样的。”那老尼姑说了许多恭维话,见着苁蓉将着银票开好给她,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母亲也忒大方,干嘛平白便宜了那尼姑?”待着其他人散了,木婉晴陪着母亲喝茶,有些不解的问道。 五百两银子,对着普通人家来说够一辈子吃穿了,但是对她们母女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忍着谁被人白占了便宜估计都不会高兴的。 “这可不是白便宜,你没听着她说,要出去为我张目么?”玉钏笑了笑,刮了下木婉晴的鼻子,“钱是个好东西,但花钱更是个学问。以前是我不在乎,倒也不在这上面费心思,可如今咱们既然要争上一争,那便少不得要费些心思了。 “这出家人虽然出尘,可吃喝拉撒哪里离得了银子?往日她们动不动来府中送点自己腌的酱菜啊,山笋啊,明着是给老太太请安,可实际上却还不是化缘来的?谁给银子多,便去谁家的府里头殷勤。既然去了,便少不了陪着夫人小姐们聊聊,言谈之中,总不免会提到别家一些。”玉钏慢悠悠的讲道,“尤其是那些捐的多的,便更是说的人尽皆知。她们倒不在乎出钱的人安得什么心,只盼着有人听得不服气,出更多的银子斗阔便是。玉钏说道这些,脸上不免得带了些讥讽,“我知道有几家夫人们的不合,就是这些六根不净的出家人给挑唆起来的,人家斗得越狠,她们便越乐。” “怪不得母亲先前都不与她们交往,原来是看不惯她们的德行。”木婉晴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何之前这些尼姑到府中,各位婶子叔娘都要请她们去坐坐谈经,就是玉钏从来不邀起过来。 ”是,我是看不惯她们的行径,不过这些人倒也有些好处,便是有钱一切都好说。我要做个孝妇,在着府里头哪怕是卧冰,只要没人为我宣扬,便都算不得孝。如今花了五百两银子,你信不信,不过一个月,便是满城都知道我如何孝顺婆婆了。”玉钏转着手中的茶杯,浅笑着说道。 木婉晴听着这话,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母亲这样好狠,只怕好多家的夫人都要恨起你来了。” “可不是。”玉钏摊了摊手,却也是笑了,“往常我低调些,也是为了不遭人嫉妒,只是如今,就像你说的那样,横竖人家瞧不起咱们,咱们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们母女说笑了一阵,便也放下这件事,专等着老太太那里派人来问话了。果然,晚饭前后的时候,老夫人果然派人来了。 “倒比咱们预料的要晚些。”木婉晴跟着母亲议论,玉钏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换着衣裳,“她是没有料到咱们敢卖人,怕是等着那些人去求情,这才反应过来吧。” 说白了,还是小量了玉钏。 眼下木已成舟,怕是她要气死了。木婉晴一想到等会儿要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就觉得格外的开心。 “胡说什么!”玉钏瞪了她一眼,然后比了比脸,“待会儿不许乱插嘴,而且,不许对你祖母有任何不敬,记着,在她面前,你始终是一个晚辈,幸灾乐祸也好,得意猖狂,这些都是不许出现的。” “是。”木婉晴应了一声,倒是好奇母亲会怎样表现了。 两人换了衣裳,到了老夫人那里之后,已经华灯初上了。只见这里里外外一片通明,一溜儿的琉璃灯盏,亮闪闪的着实扎人眼。 这些,却都是自家库房的存货呢。自从她们母女被赶出去之后,库房的东西便被搬得一空,如今她们回来了,这些人也不知道还进去几件,倒是自己大刺拉拉的摆着用,真是脸皮厚到让人发指。 木婉晴看着忍不住嘴角就有些翘起来,却被玉钏瞄了一眼,母亲俩落座的时候,听着母亲低声说,“左右不过是个物件。”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人白用?而且,用了还落不上一句好?木婉晴心中憋闷着,却也不好发做,只能低着头坐到了母亲身边。 “不知道老祖宗这么晚找我来,是有何吩咐。”玉钏落了座,对着上面的老太君欠了欠身,脸上仍然是一派和煦的笑容,看不出一点锋芒。 这时候陪坐的倒不多,除了大夫人没有其它的媳妇儿,不知道是老夫人刻意给她留脸呢,还是吃了早上那个亏的缘故,不敢大肆声张了。 “你倒是好精神,鞍马劳顿竟然也顾不上休息,竟然一口气发落了那么多人出去。”老太太淡淡的说道,显然也在压抑着怒气,“我们府中向来仁慈,从来只买人不卖人,你这样一去,却是把我们家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她前面还压着声音,后头终于忍不住了,最后一句话几乎称得上是怒喝了。 玉钏却仍然安静如昔,仿佛巨浪中的礁石一样,任着不管多多大的浪头打过来,就叫它自顾自的碎了。 “母亲这样说,实在是叫媳妇儿惶恐。”玉钏坐在那里,一派安闲的先赔了罪,然后才慢慢的说道,“那些人我本来也不想发作的,若是换了先前的日头,别说是几十个人了,就是养着几百个人咱们也养得起。只是如今,” 玉钏说道这里,叹了声气,却是瞄了一眼大夫人,“如今五郎不在,我手头也没什么闲钱,却是养不起那么多人,只能把着不能做活的一帮人送出去了,实在是情非得已。” “你怎么会没钱?”听到玉钏叫穷,老夫人还没说话,大夫人倒是急急的张口了。 她们本来是打算等着玉钏回来缓口气,就喊她过来要钱的,谁想着还没等她们张口,玉钏自己竟然叫穷了起来。 “我哪里会有钱?”玉钏挑眉看了看大夫人,脸上的表情一片诚挚,“我在雍州的时候,因着天高路远顾及不过来,便将着产业都交给了府中管理,难道大嫂子忘记了吗?” 这倒是她给大夫人留脸了,只说是委托,而不是被胁迫。 “可我们现在不是都还给你了?”大夫人理直气壮的说道,上面的老太太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深以为然。 她们显然是觉得,既然我将着产业交给你了,那你现在就得给银子给我,完全忽略了那产业从头到尾她们都没出半分力。 若是换着木婉晴,少不得会刺上几句,可是玉钏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极其认同,言语中没有一丝不悦,“前几日大嫂的确派人把东西交了过来,是晴儿签收的没错。只是这东西到了我们手中连一月都不到,我连账都没有盘清,哪里敢从里面掏银子?” 大夫人听着这话一愣,抬眼看了下老夫人,两人面面相觑,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倒也似乎合情合理, “如今我手中剩下的一点东西,也就是将来给着晴儿做嫁妆以及给哥儿读书用的了。咱们府中也不是没有体面的,若是动了姑娘的嫁妆做家用,将来传出去还不定怎么被人笑话呢。所以媳妇儿就斗胆将着赘余的人打发了出去,日前这状况,也是能省一文是一文了。”玉钏颇有些凄楚的说道,听起来好不可怜。 老夫人挥了挥手,却是没有心情再管那些被打发出去的下人们了,对于她们来说,当务之急更严重的问题是,玉钏怎么会没钱了? d*^_^*w (..)^_^ 第五十九章 投其所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那铺子里头,真的拿不出钱了?”老夫人只顾着关心这个。 玉钏抬了抬眼,却是浅笑,“真个拿不出了,何况又到了年底的,大嫂子也是知道,铺子里头进货啊给活计发年节礼啊,这都还要咱们自己往里头添钱呢。” “哪有这种事!往年也没听着要往里头添银子,倒是年节不少人大车小车的往咱们这里送礼的呢。”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急了,别人花不花她管不了,她过年时候应有的体面可是不能少的,要不然在别的夫人面前跌了份儿,那是一年都舒畅不起来的。 “往年送礼,那都是些老人,念及着咱们家给他们一口饭吃,所以送点土产略表心意。”玉钏笑了笑,然后瞄了一眼大夫人,面容祥和,“如今我走了一年多,这生意上的事情甚少打理,对着人事也不熟,若真个要如往年,怕得劳动大嫂子了。” “你,”大夫人一听这这话就急了,“你居心叵测,我的人不都是被你们赶跑了,你让我这会儿去哪里找人!” 玉钏看了一眼木婉晴,知道这开除人的事儿大多是木婉晴做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排,便以目示意,询问她可有留下把柄。 虽则母亲说不许随便说话,但是这个时候,似乎不说话也不行了。木婉晴见着母亲这会儿的表现,倒也心里头有了底儿,张口便是如同玉钏一样的沉着,面上摆出孩童专有的无辜脸,“大伯母说话,晴儿本不当插嘴,只是那时候母亲还在养病,我略微的管了点家事,所以这遭不辩解两句不行了。” 木婉晴顿了顿,然后看着大夫人,竭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得意,“大伯母说我们赶了人,可有证据?晴儿一个小孩子,哪里敢随便开走那些我都能喊叔叔伯伯的人呢?兴许觉得晴儿不是个成事的,自己辞了走了吧。” 木婉晴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当时马掌柜的便说,新东家接手摊子,不能让底下人寒心,所以开人是不可以的。她从善如流,没有主动张口让一个人走,只是要不然把他们调了闲差,要不然便处处找茬,那些个人都是游手好闲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嫌弃,冲动之下自然甩出不干的话,木婉晴这边顺势便直接请他们走人。 要说走的人,她也没亏待,每人都送了三倍工资作为遣散费,这事情放到哪里去,都少不了夸她仁厚,大夫人要拿这个责怪她,却是抓错了辫子。 看的大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木婉晴故意越发的委屈,“祖母,我真的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做了,我还特意请了人去留,有着不愿意留要另攀高枝的,都送了三倍的薪金做仪程,那笔钱正好也准备送了账簿到公中呢。” 这个倒是谎话了,她可没有记这份帐。不过她那里账房先生多得是,若是老太太不死心要看,她随时都能让人赶出一本假账来,应付这些个不懂生意的深闺贵妇们是绰绰有余了。 “那些人走了就走了,哪里要费这么多银子,你也太大手大脚了。”果然,一听这银子,老夫人就头疼了,一听到木婉晴还打算把这笔账推到公中,当下就摆手,“你不用把那账拿来了,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担了去。” 这话可就凉薄至极了,看着老夫人那恨不得把这事情推的越远越好的样子,木婉晴有心再刺她几句,却被母亲从后面拍了一巴掌,于是乖乖的住了嘴。 “晴儿这么做,无非也不是想让人家说咱们刻薄而已。大过年的,谁都不容易,人家替着咱们看了一年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总不能让人过不好年吧。”玉钏笑着说道,然后看着大夫人,“大嫂你说是不是?” “弟妹说的再理,这钱,真是不能不发。”大夫人胡乱的应了一声,心里头只想着这母女真是滑不溜秋棘手的很,她本来是想控诉下她们一回来就弄权的,没想到那小丫头却将着处处收拾的皮光水滑,真是一点把柄都找不到。 婆婆的小气和自私她是知道的,若她说一句不当,只怕这那些人的三倍薪金都要收回来,如此一来,别说府里头的面子丢光了,她更是难以做人。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心腹,若是这次被伤的很了,以后还有谁愿意给她做事。 “你们一个当家真是手阔的很,自家的事情都还没抹平,净件儿的往外头撒钱。”老夫人的确是想告诉玉钏,赶走的那些人的钱都不必给了,但是两个儿媳妇都一口咬定必须得给,她也不好不要面子的硬抢,只能抱怨了几句,然后却是浮现了个念头,“那老五媳妇儿,你刚才卖掉的那些下人收了多少银子?莫不是都进你的帐了吧?” 这未免也……木婉晴听着老太太竟然打这份钱的主意,被雷的那叫个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望了望母亲和大夫人,发现两人也是一脸的见鬼的样子…… 好吧,上辈子她们从来没有想到在银钱上面威胁老太太,所以在分家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祖母,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个市侩的老人。 这会儿倒是不想着那些被发落的人的可怜了,也不想着他们是积善世家,向来没有不卖人的传统了,感情是想把那些钱要过来做她的私房呢。 玉钏的抗雷指数比较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下回道,“回母亲,都是些可怜人,这些钱我始终觉得使起来不大舒服,所以自己又做主添了些银子,当做香油钱赏给慈恩寺的师太了,让她们以你的名义在着佛前供一盏最大的海灯,为母亲祈福。” “五百两?”老太太一听这数目,当下就肉痛了,“你都说没钱,还洒出那么多钱去,真是不当家不知米面贵。” “那些钱都是媳妇儿的私房钱,孝敬母亲也是应该的。”玉钏倒是知道老太太的命脉,笑着回道,“我走着这一年多,也没有功夫陪母亲念几卷经书,心里头不安的很,这会儿替你供一盏法灯,也是略略尽孝了。” “那也不用这么多钱啊,”听着不用自己花钱,又是替自己捡面子的事情,老太太心里头立马好受了些,但是一想到那扔出去白花花的银子,又不免觉得肉疼,顿时暗想,哪怕捐出去三百两,余下两百两孝敬自己也好啊。 玉钏看着她的脸色,微微一笑,当下却是又说道,“其实媳妇儿起初也没想砸那么多,只是净方师傅来闲聊时,说是王家老太君年前在她们那儿新供了一盏大海灯,一个月三十两银子,比咱们家那二十两的还多上十两,媳妇儿当时就有些不服气了。那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论起爵位,王家老太爷的爵位不比咱们老太爷的高;论起诰命,王家老太君还比母亲低上一品;要论人品,她们家老太君跟母亲更是没法比。若是南安东安几位太妃供奉的,咱们也就罢了,可一听说是她供奉的,媳妇儿实在是忍不下那口气,所以就从妆奁里那了些体己的银子给了净方师太。” “竟然是那个老,”老夫人听到玉钏提到王家太君时,脸色微妙的变了变,整个人都绷紧了。不过她刚说了一个字,才想起晚辈们都在面前呢,所以就住了口,却是铁青着脸色说,“怪不得我上个月在郑国夫人那里遇到她,见着她笑容满面的,竟然是因为这个。难怪还与着郑国夫人拉扯说什么咱们如今可是一样的了,真是轻浮。” “是,”玉钏低眉敛目的在底下听她发完了牢骚,然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如今儿媳妇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冲动了。要不然我派人去找净方师太,将着香油钱要回来一半?” “瞧你小家子气的,既然把钱都给了出去,要回来算什么事儿,也不怕佛祖怪罪!”老夫人瞪了玉钏一眼,却是改了口,“这事情就这样的吧。” “是。”玉钏应了一声,被教训的心甘情愿。 “既然你说手头上紧张,那把那些人发落了就发落了。”老夫人这会儿也没心情去管那些个仆人的事了,自己坐在那里边想边吩咐道,“生意的事情你既然接手了,那就尽快把帐理出来,看着账面上还挤出来多少银子。如今都快过年了,年前又是有好几个会,唉,我本来还想邀着几位夫人来咱们府中赏雪,如今看来,也就算了吧。” “母亲这里可是不大宽裕?”玉钏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试探的问道,“难道母亲有兴致邀着几个老姐妹来坐坐,要是为着银钱上的拮据而没了乐子,媳妇儿实在是内疚的很。” “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心情显然十分差。 “要不然,我先拿点过来给你应急?”玉钏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虽然我手头上也没什么钱,但是先前的头面首饰还有一堆。左右我不大出门,有些好几年都没有用到,拿去当当应急也是不碍事的。” d*^_^*w (..)^_^ 第六十章 别有缘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拿出几百两银子给老夫人,对于玉钏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若是轻松的拿出来,未免要让人怀疑她之前说没钱的话,所以玉钏特别说了自己是当首饰,免得以后老夫人在狮子大开口。 果然,听到玉钏说给银子,老夫人的脸色立马好看了,有些假惺惺的问道,“这个,大概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大好的,给母亲尽孝道这是应该的。”玉钏笑着说道,老夫人见状,便点头了,和颜悦色了不少,“那就辛苦你了,到时候把钱给潋秋就行。” 潋秋是老夫人身边专门管账的。 “是。”玉钏回话道,一时婆媳间和乐融融,倒是把着大夫人晾在了外头。 玉钏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些闲话,然后便起身告辞了。大家都有默契的忘记了先前的话头,只催促着玉钏赶紧盘点生意,好给府里头继续提供月用。玉钏也都是温和的跟泥菩萨一样,不管说什么都低头称是,做了半会儿才带着女儿离开。 “娘,既然不在老太太面前说那些人的错处,那干嘛要挑他们出错呢?”吩咐丫鬟们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等着四周就只有自己跟母亲了,木婉晴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刚才玉钏的举动,有许多都是她没想到的。 “老夫人最是好面子,那些人又是她派去的,若是你当面说他们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去,那不是让老夫人没脸?她定然要保住那些人,所以面对她就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要不然就算是赢了这筹,让她心里头埋下疙瘩,对着以后也不好。”玉钏有心教女儿,所以这些也就说的特别细心,“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老夫人都是这府中辈分最高的,若是惹得她不悦,大义的名头压下来,就是打官司到御前咱们也是必输的。” “那既然如此,娘你干嘛不早点把那些人打发了,还非得他们犯错?”木婉晴听着母亲这话颇有道理,可是按照这样,不是只要哄好老太太就好了么,干嘛还要找那些人的碴。 “挑她们的错处,不是给老太太看的,是给别人看的。处理一件事情,你别只顾着上,忘了下头也有人看着呢。”玉钏想了想,给她打比方,“老夫人是不问了,那你那几位伯母婶娘过来找茬怎么办?若没有个理由给她们,她们要在外面嚼舌根咱们也无法,轮着有人问起来,自己还丢脸。而有把柄在手,若有人拿这事儿说我,咱们时时占了个理字,才能不落人口实。” 木婉晴想到那几位不省事的伯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可真讨厌。” “家族里头,妯娌之间本来就难处,这是无可避免的。”玉钏看了看女儿,忧心她反感,便特别的加重了语气说道,“不管你喜不喜欢,都的记住咱们与着这宅子的关系就如同鱼与水一样,你不能脱离了这里的环境独子行事,凡是必须把其他人的反应考量在内。若是你与全世界为敌,自然全世界与你也为敌,到时候你纵然有权有势,也寸步难行。” “我记住了。”木婉晴知道母亲不会害她,所以这话自然要记到心里头去。 “你别看我发落那些人容易,其实若没有把握,动这些人是十分危险的事情。那些人都是在着这里服侍了好几辈子的老人。你撵走他们,他一家子总有几个亲朋故旧在这里,那些人不免会对着咱们不服。胆小也就罢了,胆大些的兴风作浪,在外面诋毁辱骂咱们不说,恐怕也得把我说说的跟妖魔鬼怪一样。” “啊,那母亲后面要怎么做?”木婉晴也知道那些人盘根错节,除非将着阖府的人都赶完了,要不然不可能杜绝此类事件的。 “所以,我打算改天找人,公布下那些人的罪状,叫着他们知道,不是我无缘无故找事,而是那些人犯了主子不能饶恕的错,这才被惩罚的。”玉钏笑了笑,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当然,罚了些人,却是也得奖一些人。打个巴掌,还得给把甜枣恩威并施的叫人知道伺候的好就有好处,给着她们一条晋身的希望,叫着他们有个奔头。” “是的了,就算为着上面的位置,哪怕是他们自家人被赶了出去,他们也不会乱说的,反而是站在我们这边,说被撵出去的那些人是如何的罪有应得。”木婉晴一拍手,说出了玉钏的用意。 “是的了,到时候哪些人该得赏,你来定名单,我帮你审核。”玉钏想了想说道,这却是在有意识的锻炼女儿了。 “好。”木婉晴点了点头,领悟到这些提拔出来的样板有示范的作用,所以既要选择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却又有些影响,最好还是那些一家子都不得志,最有可能被拉拢收买的。 若这样子,就得熟悉这些下人的们的家庭关系,理清楚各方势力,却着实是件看着容易办起来难的差事了。 木婉晴听着这个,敬服的点点头,忽然又想到那个老太太在听到王家老太君时的表情,顿时有些好奇,“娘,祖母跟着王家老太君不合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些都是老事了。”玉钏本不想提起,但是听着木婉晴问,想着女儿早晚或许都知道,想了想便说道,“那王家老太君跟着母亲是同辈的人,年纪还略小些,当年两家家世相当,便从在闺阁中就开始斗气。后来老夫人嫁到了木家,王太君嫁到了王家,论家世算是老夫人拔得头筹,但二人婚后生活,老夫人上头有婆婆压着,下面有妯娌斗气,却不如王家老太君得意。及至儿孙辈,咱们家你也知道,她那几个儿子都不是成器的,若不是有你父亲撑着,这体面都未必维持的了,所以她心中便越发的对着王家太君有气,什么都要比上一比。” “这些陈年旧事莫说是你,就是你那几位伯母,也不一定知道。还是因为我在府里头年头久,所以才从着一些老妈妈口中得知。”玉钏笑着对木婉晴眨眨眼,“所以啊,若说了是别人,她肯定小气心疼银子,但是在那位面前,为了斗气却是肯舍得使钱的,你捉住了她的命脉给她下眼药,那是一下一个准。 “娘亲好厉害。”木婉晴听着玉钏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这算什么厉害,”玉钏哑然失笑,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不比着其它几位,我自打懂事起就是伺候人的,所以不得不琢磨人的心思。我跟你爹以前被府里人欺负比这狠多了,发霉的米面,长毛的被褥是常事。若将着这些事情告诉你父亲,他是个暴脾气,不免又要被人为难。所以我只能小心行事,处处揣摩着上面几位的**,不时的利用一二,在夹缝里求生存。我那个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不去猜别人想什么,也不用去管别人想什么,自己顾好自己的过上几天舒坦日子就习惯了。 木婉晴听着玉钏着感慨,一时说不出话来。难怪母亲一直不喜欢与人争斗,更不喜欢勾心斗角,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我为难母亲了。”木碗有些内疚的说道,玉钏倒是了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是母亲惫怠了,总以为能息事宁人,却不晓得那些都是没良心的,越息事越多,倒还叫你个孩子操心。你放心吧,娘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嗯。”木婉晴应了一声,想到那些人那么可恶,自己竟然还要给他们银子,然后便有些郁闷的说,“那娘干嘛还那么大方的对她们,刚才张张口就是几百两银子送出去了,要我说,咱们就装穷装彻底,让她们喝西北风去。” 想到母亲说要当首饰,老夫人竟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木婉晴就不觉得来气,这些人简直就是寄生虫。 “你记住,。”玉钏拍了拍木婉晴的肩膀,有些好笑的说道,“咱们只能卡着给,哪能真的一文不给。这家可不止她们的家,在外人眼中咱们也是这府里头的一员,要是府上真的面子扫地,咱们面子上有光?” “再说了,”看木婉晴还要说话,玉钏摆了摆手问道,“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你真能受得了陪她们一起吃糠咽菜?” “我,”木婉晴嘟着嘴,她是能吃苦,可也没必要吃这种不必要的苦啊。 “你要记得,在这府里头,你做一碗肉汤,也是老太太先吃肉,咱们才能喝汤。若不给她们钱,咱们便是有钱也不敢使,与其那样,何苦委屈自己来着。”玉钏安慰着女儿,“左右不过些身外之物,那么在意做什么。” “你倒是想得开,”看着母亲这种把钱不当回事的作风,木婉晴郁闷的觉得反倒是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了。 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这段时间忙前忙后,也算是知道了赚钱的辛苦,回头看看这家人的嘴脸,真想扔了都不给她们。 d*^_^*w (..)^_^ 第六十一章 挖坑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要想不开,十几年前就被呕死了,还能活到现在。”看着女儿垂头丧气的样子,玉钏好笑的说道,伸手摸了摸有些沮丧的木婉晴,“晚都要给,既然躲不过,那也就只能换种方式,获得利益最大化了。” “真讨厌。”木婉晴闷闷不乐的说道,知道恐怕不只是这次要给,以后也得继续给下去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玉钏对着钱财看的向来很淡,感慨的说道,“钱没了可以赚,这个只要咱们努力就能有收获,可是有些东西却是,” “娘不要想多了,”木婉晴知道玉钏说的是什么,她折腾这么久,对此却是深有体会,当下也安慰母亲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愁也没用,所以咱们还是先改变能改变的那些事情吧。” “你年纪小小,有这份悟性就很不错了。”玉钏也笑了,看着女儿感慨的说,“我这么好的女儿,将来不知道哪家的臭小子有福气娶到。” “娘,”听着玉钏这么说,木婉晴撒娇的叫了一声,扑倒她怀里蹭道,“晴儿不想嫁人,我就想一辈子陪着爹娘。” “说什么傻话,”玉钏摸着她,眉间有些轻愁,“若是像是梦中看到的那样,你爹将来能回来,那我真希望他能早点回来,这样的话,你的事情总有个人主持,也好过咱们娘俩抓瞎。” 木婉晴沉默不语,自己的婚事,一定有徐梓卿那团乌云在上空笼罩,怕就是父亲回来也不见得管用。 说清楚了这些,第二日起来木婉晴便让着抱琴几个丫头去打听,跟着人闲聊八卦,将着留下来的几个丫鬟的家底儿摸清楚之后,选了两个老实的,拔擢着成为二等丫鬟,玉钏看了也没有反对,一起报道了大夫人那里,算是过了手续,然后在着院中公布,剩下没有提拔的也都发了奖金,果然得众人的拥护,那些前些天还小声窃窃私语的议论她们的人立马都偃旗息鼓了。 因着换了自己人,卧石轩的生活一下子就惬意了许多,于是玉钏找了个机会,便在老夫人面前将着上年的账目抖了出来,所有产业无一例外的亏损。 “怎么会都亏钱了呢!”老夫人听到这消息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玉钏,然后却是看向大夫人,“先前老五在的时候,那是价儿水的往里头挣,动动嘴皮子就上万两,怎么到你这里,你弟媳妇就说都亏了呢。” “我,”大夫人张张嘴,看了看玉钏,看了看婆婆,却是说不出话来。 “大嫂若是不信,账目都在这里,你可以派人去查。若是你觉得哪家账做的不妥,我让人去重新检查一遍。”玉钏温和的说道,态度让人无可指摘。 “算,算了。”大夫人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说了一半看看老夫人,神情不免有些畏缩,“这些,大约是没错的吧。” 她对着这些都不大懂,不过玉钏报上来的要比先前那几个管事给她的账要好看的多了,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是怎么经营的!”老夫人本来还想让大媳妇儿咬着五媳妇儿的错处呢,可结果听着大夫人痛痛快快的承认了没有错,顿时火了,当下训斥道,“你小叔子在的时候一年几万两进项的生意,到你手上就连个花头也赚不回来,这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中间的钱都到了你口袋啊。” “母亲,冤枉啊!”大夫人听到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辩白道,“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要是各个都跟叔叔一样,那岂不是人人都成了富翁?自从弟妹将着生意给我,我是兢兢业业,一点都没有敢懈怠。可自从着五叔叔不在,那些人无不欺负我们不懂行,什么定好的布料等染好又不要了,拿走的货忽然说遇到了风浪都折了,要我们赔偿,官司多如牛毛,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了。母亲不信,大可派人来查就是。” 木婉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头却是有数。父亲走后,生意上是有人使绊子不假,不过亏损最大的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自己人身上。往日父亲在时,大家的手都伸不到这里去,于是也就眼馋罢了。可父亲一走,大夫人镇不住场子,你也把手伸进来捞一笔,我也把手伸进来捞一笔,上行下效,底下的人见着主子们都没个正经做生意的打算,于是也纷纷效法,中饱私囊的比比皆是,正直能干的又都被他们排挤走了,折腾一年多,这架子没有完全垮下去,还多亏当初父亲底子打的牢呢。 只是如今,这捞钱的时候人人有份,连老夫人也很是拿了一些,所以就不方便拿到明面上说,是自己人贪污把生意弄垮的,只能怪到了外人头上。 老夫人被着大夫人这么一哭,倒是想起这些事了,顿时脸色讪讪的,挥了挥手让她起来,“不过说你两句就哭了起来,这成什么体统!算了,反正这个都交还给老五媳妇儿了,以后就仍旧有你们家管吧。” 瞧瞧这开恩的口气,将着他们家祸害成了一团再丢回来,没有丝毫负疚感,然后竟然还能摆出这种姿态,也算是奇葩了。 “是。”玉钏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出口反驳。 老太太见着她无怨无悔的接了这烂摊子,松了口气,当下点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那你赶快去忙吧,以后每个月送到府里头的银子,也就按照以前的规矩办,我也就不问你么多要了。” 不问你们多要了!!! 不问多要!! 木婉晴听着这话简直要怒了,你们竭泽而渔的把东西拿完,将着烂摊子丢过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连提银子的事情,你们真当我们有金手指,戳戳就能供你们挥霍啊。 木婉晴刚想张口,就被玉钏抓住了。 此事不可纵容!木婉晴以目示意,当下有些焦急的想着,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若是此事纵容了,以后要是老夫人实不实的玩这一招,那她们就是真心有通天的本事也补不齐这漏子了。 放心!玉钏点了点头,却是让着她稍安勿躁,然后满脸愁容的对着老夫人说道,“母亲,恐怕这个是不行了。我今天之所以拿帐出来,就是想要告诉母亲,若是年节前不往里头添钱的话,恐怕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我们名下的铺子商路,至少要卖出一半才能维持。” “什么?”老夫人听着这话惊呆了。 “大嫂给我的账,连上年的欠款都没有付清,就这几天各处递过来的白条都有十万两之多了。现在许多家都已经不愿意赊货给我们,所以我想问问各家能不能凑出些银子,先让铺子里上些货,将着今年撑过去再说?”玉钏一脸严肃的问道,然后扫了扫在座的所有人,“眼下正是生意旺季,一季能赚上小半年的收益,若操作的好了,对着咱们的旧账也是个补充。” “这,”老夫人犹疑不定,底下也没有人答话。 这些人捞银子时一个比一个手伸得长,等到要让他们掏钱,却是一个比一个把荷包捂得紧了。 这铺子听起来很不妙,已经亏损近一年了,欠的债至少都有十万两,自己投钱进去,万一最后亏了,那不是打了水漂? 况且,这是公中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凭什么要我出力?许多人都这么想着,于是便索性做了锯嘴的葫芦,一句话不说。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老太太想了想,有些迷惑的问道,“你就不能去跟那些人说说,让他们缓个一年半载的要账?” 玉钏听着这不懂行的话,苦笑了一下,“母亲,这做生意的都是只认钱不认人,先前肯赊给咱们半年,已经是看在老爷的份上了,如今叫人再继续赊给咱们,那是出三分利人家都不肯的了。” “啊,三分利?”老夫人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了,“那些赊账的竟然还敢要利息。” “人家把钱借给咱们,怎么就不用利息了?三分利还是低的,若是钱庄,都五六分了。”玉钏淡淡的说,“为了这个,恐怕年节时候还要把着这些老板们请了谢一谢呢。” “果然是一些蝇营狗苟的逐利之徒。”九夫人出身清贵,听着玉钏这些话,忍不住唾弃道。玉钏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木婉晴看了一眼九婶的脸色,在心中暗想这些人果然不可交,你借钱给他们,帮他们度过难关,这些人不但不感激,反倒觉得理所当然。而你只要收个利息,就变成你是逐利小人,他们是谦谦君子了。 “除了自己拿银子,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大厅里沉默了许久,然后老太太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要说其他办法,倒也有。”玉钏抬了抬眼,浅笑着说出了老夫人最想听的话,“自是这法子,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不知道母亲同不同意。” d*^_^*w (..)^_^ 第六十二章 入毂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老太太觉得只要自己不出钱的法子便是好法子,所以点点头让玉钏但说无妨。 “现在咱们铺子里头,缺银子是必须的,只是这银子由谁出却还可以转圜。”玉钏垂首看着地面,笑吟吟的说道,“方法一,便是各房凑钱出来。只是这凑钱,却也不会白凑,按着众人的出资比例重新调整下,将来分花红时,便照着这比例分。” “既然有方法一,那肯定有方法二了?”大夫人有些急切的问道,按照她对婆婆的理解,怕着若要出钱,没准儿老夫人真会强迫他们认购。她可不想出银子。 说是将来分花红,哼,万一明年再赔钱,这铺子都折到里头了,那银子不就白花了。 “是,还有一个办法,不用咱们自己出钱,”玉钏抬抬头,见着老夫人也让她继续说下去,便接着说道,“同样是认购,不过这人可以从咱们府里头的各方变成各大掌柜的。据我所知,这些掌柜的这么多年下来,家底儿也颇丰,若是母亲不反对,媳妇儿可以召他们过来商量,同意让他们出钱,按照出资比例入股,将来按照比例吃红。” 玉钏看着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便耐心的将着道理掰碎了给他们听,“这法子的好处是,其一,咱们不用出钱,店铺里的缺额可以立马补上,而且账面兴许还有盈余,过年也能拿到钱。其二,却是将着那些掌柜的与咱们绑在了一起,他们不但是伙计,还成了东家,这生意有他们的一部分,做事自然尽心尽力。不用担心他们偷奸耍滑,欺上瞒下,也不用担心被别家的挖角。” “哎呀,果然是个好办法,”老太太一听这不用自己出钱还有钱拿,顿时笑逐颜开,“那就这么做啊。” “只是此举有个最大的弊端,”玉钏看着老夫人,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么一来,这生意却不是咱们家独有的了,人家既然出了资,便也是二掌柜三掌柜的,将来不但是分红,就是生意上商量事情,人家也有了话语权。” 说道这里,玉钏脸上浮现了黯然之色,“这样一来,却等于是把自家基业拱手让人,我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一步。这,若是易主,我哪里有脸见五郎。” 她这话说完,堂中顿时一片寂静。 第一个法子,只是艰难片刻,等挨过了便是雨过天晴。第二个法子虽然眼前好过,但是将来花落谁家却是生死未知了。 要是木婉晴选,砸锅卖铁便也不会让自家的基业落入他人之手,可是换做木家其他人,这决定就难说了。 果然,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夫人的面上也浮现出了沉痛之色,“唉,老五媳妇儿,但凡有办法的话,我们也不会看着你受煎熬。只是如今我这里也没有闲钱,若其它几房拿不出来,那生意,能让一些便让一些吧。” “可是,母亲,”玉钏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以袖掩面,却是说不出来了。 “若是保守残缺只能自取灭亡,那不如心胸放开阔些,目光放长远些,容纳些外人。只要度过了这一劫,将来哪怕不全是咱们家的,但只要它活着,总比全部折了的好吧。保留着一分气息,你将来跟老五也算是有了交代不是?放心,他不会怪你的。”老夫人难得和颜悦色的劝道,言语之中颇有些微言大义的架势。 “母亲教训的对,是媳妇儿小家子气了。”玉钏放下了衣袖,露出哭的有些红的眼角,坐在那里捏着袖子道,“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召那些掌柜的来说话便是。不过我想了想,既然荣得了外人,哪里容不了自家兄弟,若是几位嫂子弟妹看着想要参股的,便来同我说一声便是,也给着咱们自家人一个发财的机会。” “你这话说的极是,你们几个回去都自己盘点下,若打算帮衬老五媳妇儿一把的,那回去到她那里送银子就是。”老夫人极其满意玉钏的表现,当下拍板定案,为这是定下了基调。 谈完事情之后,木婉晴随着母亲告退。等出了门走到没有人跟的地方,木婉晴才张口有些急切的跟着玉钏说道,“娘,难道你真打算把咱们的家当拱手让人?” “你说呢?”玉钏微微一笑,却是将着手上的帕子凑到了木婉晴面前,木婉晴一问,当下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赶紧取出帕子遮了鼻子,有些无奈的看着母亲,“娘,这都是什么啊?” “没这东西,怎么能逼得他们主动松口?”玉钏微微一笑,收了那条帕子,换了条普通的帕子拿在手里,然后才淡然的反问道,“把铺子的所有权放出来让所有人买不好么?他们有钱,咱们不是照样也有钱?” “你的意思是,”木婉晴捂住了口,猜中了母亲的意思,惊讶的捂住了口。 “是啊,这事情你父亲早就想做了,可之前老太爷跟着几个兄弟一直不同意,所以便一直未能成行。”玉钏拉着女儿的手,一路上慢慢的将着家史娓娓道来,“你父亲先前做生意的钱,是府中每位少爷成年后发的成年礼。按照规矩,一般的少爷都有几座宅子,几处铺面,几分田地的。老祖宗的家法本来是让着各人用一样的东西经营,看着谁的成绩最好,从中选拔继承人的。可等到了你父亲这里,却早就成为老太爷偏爱其它儿子的手段了。你父亲不受宠,分到的东西比别人少得多,不过二百两银子而已。可他就是用这点钱做本钱,赚出了现在的身家。” “爹爹好厉害。”木婉晴由衷的说道。 “是啊。”玉钏赞同的点点头,脸上满是骄傲,“众人都看到他大把大把的赚钱,可谁知道他身后的辛苦?早前被人瞧不起讥讽也就罢了,可好多生意都是用命博回来的,他辛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过他,可等他发达了,成气候了,府中便以着他的本钱是当初府里头所给的为由,硬是将着这些东西都收归了公中。后来虽然在你爹的争取之下,这东西还是归到了他名下,平时的经营管理也是他说了算,但帐去却是在公众里走着,分红硬是给着府里头所有人发,说是咱们的东西,其实就等于绑着你爹给他们做白工。” “这,”木婉晴还是头一次听说,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这也太无耻了。” “你父亲其实也不愿意,但无奈府里头占了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这事情闹到圣上面前去也没有用,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曾经想过要用稀释股权的法子暗地里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卖走,可是府中老太爷不同意,所以多年为能成行。”玉钏摇摇头,又讲出一桩旧事,“你父亲说是府中怕是察觉到咱们家的意图,故意不松口,可我琢磨着,以那几位的脑子,未必会想着这些。他们不同意,多半是因为不愿意跟他们眼中低贱的下人们平起平坐而已。”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这个也难,所以只能按捺着。”玉钏看了一眼木婉晴,“这次他们把经营权要过去,这疼了一年,从中捞了不少银子,也个咱们扔了个烂摊子,但所幸时间不算太长,并未伤及根骨,我瞧着那几位的心思,便借机重新提了这件事。” “祸兮福之所倚,这次咱们损失些银子,却是给着提供了这么好一个收回自己东西的机会,我想你爹知道也是很高兴的。”玉钏笑着搭在女儿的肩上,眼神里满是怀念。 “爹爹要是知道咱们都好好的,又有了一个小弟弟,一定会更健康的。”木婉晴安慰着母亲,脑子里头却飞快的想着如今自家可以挤出多少银子来。 母亲那里有三万两没有动,这半年与着太子的生意合伙,也有着五万两的进项,东拉西扯凑个十万两倒是可以,但是与买下整个产业相比,却是还嫌少了。 玉钏所烦恼的,显然也是这个问题,“不过咱们手头上的现钱着实要少了一些,想要吞下大头不难,但是按照你爹的想法,吞下八成以上的比例却有些问题了。” 父亲好大的算计。木婉晴听着这话一惊,但是也很快转化为了自豪,“那母亲打算留多少给掌柜们的?” “我琢磨着加起来一成就够了,这个毕竟不比干股,有决策权,多了反倒不好。”玉钏说道自己的打算,“另外给府里头留一成也就够了。” “母亲真是心狠。”木婉晴噗嗤一笑,但是神色却是极其满意玉钏的手黑。 “别说风凉话了,还是合计下如何凑银子吧。”玉钏戳了戳她的额头,动的脑筋自然在自己的私房钱上,“我那些首饰不如拿去当一些,反正这些东西也不大要紧,没了以后还可以买新花样的。” 木婉晴知道母亲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宽心,她算计了下却是摇摇头,调皮的一笑,“不用娘动老本,我倒是有法子凑足这些钱。” d*^_^*w (..)^_^ 第六十三 雪中送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的方法倒也简单,不过拆借缓分而已。 那么多银子,并不是都赶着用,所以完全可以报一个虚数,后面慢慢补上就是,反正自己负责审核就是,这点小手腕并不难。除此之外,便是拆分用多人的名头购买,每一份只买少少的,一家占八成会让人侧目,但是这八成若分成二十多个人占有,便泯然众人矣了。另外便是木家在别处生意的钱也可以拿来用,等着这边有盈利了收到款项后再补充过去,虽然有拆东墙补西墙的嫌疑,但是这一步憋过去了便是海阔天空。 “你这法子实在是太过冒险,”玉钏在木婉晴紧张的注视下,缓缓的给了评价。就在木婉晴失望的以为玉钏要否决时,没想到玉钏话锋一转,却是微微一笑,“但却极为新颖,是个两权的法子,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娘,”意识到母亲刚才故意吓自己的,木婉晴松口气的扑到了玉钏怀里头撒娇,玉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的说,“晴儿果然是长大了啊。” ** 木家缺钱所以不得不向掌柜们募钱的消息不动声色的在着京城里传开了,这皇城中本来就没有什么消息是密不透风的,何况这种事情本来就牵扯极广,走漏消息是正常的。相较于府中其他人对这个状况的恼怒,玉钏母女倒是暗暗有些窃喜。经过这一番动作,庞大的资产由明转暗,以后却是安全了许多。 有道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木婉晴以为缺钱的风声传出去,应该就没有人愿意上门与她们母女攀上关系的,所以这个时候出现来拜访的人,就不得不让她惊讶了。 “钰哥哥?”木婉晴看着站在门口看风景的人,愣了一愣,然后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却有些不知如何该称呼,“还是我应该现在成你为殿下?” 因着要被送去和亲,对付是公主,慕容钰的身份也不能低了,所以前不久他刚被封为临淄王。.kmwx.可这个身份,老实说是带有耻辱性的,无论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因为这种理由被封王侯,但可惜的是,这种赏赐却又是最不容拒绝的。 如果可以选,木婉晴自然不愿意戳他的伤疤,但是君臣之别不容混淆,况且慕容钰如今的身份又特殊,她跟着平常一样叫他,若被有心人听到了,两个人恐怕都有麻烦。 慕容钰听到她的话,缓缓的转过身来,外表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只是这些天瘦了许多,却显得更加出尘了。他看着木婉晴,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晴妹,这是要让我如何自处?” “我,”木婉晴一时自知失言,不好答话,只能让身请他进屋落座,“母亲有事情出去了,不在家。” “无妨,我只是来看看你,伯母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慕容钰摇了摇头,落座之后看着木婉晴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摆了摆手,“晴妹,你也坐吧,毋需如此紧张。” “你本是无心之失,我哪里会生你的气。”他补充者说道,然后自嘲的笑笑,“反正这些日子该听的话我早就听足了,没那么脆弱。” “你,”木婉晴在这深宅大院,少有出去,只知道他封了王,却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委屈。如今想起来,不由得觉得心酸,正想要说话,便被慕容钰截了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我吧,总归,也没多少日子了。” 听着那句没多少日子,看着他眉间纵然微笑也不曾散去的轻愁,木婉晴心中一苦,不由得脱口而出,“婚期订了?” “还没,大约快了吧。这短时间使臣来往频繁,听说都快到两国互交国书的地步了,若是国书一换,最迟开春之后,就得筹备婚礼了。”慕容钰无所谓的笑笑,然后看着她,“都没什么分别的。” 以前不懂,自然也就无所谓,可是如今,他投向着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她都懂,无非是说那个人若不是你,便怎么都无所谓。 可是怎么能无所谓呢!匈奴离京城有千万里之遥,气候风俗各不相同,饮食文化更是天壤之别,他一个被丢到那么个地方,有担着赘婿的名声,怎么好过的了? 哪怕是如上辈子一样终身不娶,在这京城当个闲散王爷,也好过这种命运啊! “那是匈奴公主嫁过来,还是,还是你过去。”木婉晴揪着帕子,忍着眼泪问道。这话她早就想问了,可是一个女儿家问着别的男人亲事总不方便,所以一直忍着,担心中始终在操心。 “我听着陛下的意思,大约,要我过去吧。”慕容钰端着茶碗淡淡的说道,漂亮的侧脸在袅袅的淡烟中犹如一道剪影,美的脆弱。 “凭什么那么多人,这差事就落到了你身上!”木婉晴一直忍着,可是见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生气的将着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声音里带了份委屈,“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几百年都没有出过这种事了,为什么到本朝就要这样!那些将军们呢,都死光了啊!” 为什么上辈子他不得好死,这辈子却更加命途多舛?漠北与岭南,是一个死地与另一个死地的区别。 慕容钰显然没有想到木婉晴会发火,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中满是惊诧。木婉晴扭过头去擦着眼泪,不想要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是时间的感情,除了男女之爱却还有许多,他对她而言一直像兄长,纵然无法嫁给他,他也希望看到他喜乐安康,这般一次次的客死异乡,叫她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往常不是没有这种状况,但大多数是只要送一个宗室女去就可以了,哪里有需要出动男人和亲! “我是最合适的。”慕容钰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平和的是告诉她,“论年纪,家世,相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对方毕竟是单于王最心爱的女儿,还领有一部兵马,若是随随便便送个人过去,难免有藐视单于王的意思,所以不得不慎重。” “就是因为你出色所以送你去受死么,这是什么歪理!”木婉晴生气的攥着扶手,胸中总有股恶气在盘旋。 “我是皇室弟子,这么多年一直享受这个身份所带给我的荣耀与方便,如今,却也是我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了。”慕容钰动了动嘴角,然后坦然抬眼看木婉晴,“边城告急,上个月又破了云州,连着先前的地方,燕云十六州已经尽入敌手,匈奴人的铁骑,离着京城已经不远了,我们总不能看着他长驱直入,让陛下签订城下之盟吧。” “那你去了能管多久,自开国以来,我们嫁过去了多少位公主?维持了几年的和平?现在可好,连皇子王孙都要送去了,这叫匈奴人怎么瞧得起我们!”木婉晴泛苦的说道,这是事实。历来和亲对于止戈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不知道有多少公主郡主命丧漠北,可结果又如何。 “是管不了多久,像是皇姑姑那样可以靖边二十年的旧事,大约不会再出现了。”慕容钰低着头,看着茶碗里的倒影浅笑,“陛下早已与我说明,我去的话,也不过指望双方休战多则一年,少则数月罢了。若是能一年无战事,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说的皇姑姑,是指陛下的亲姐姐金城公主。金城公主在陛下七岁时和亲匈奴,时年十六。她嫁过去之后,匈奴与中原难得的维持了二十年的和平,但是世人皆知,这和平,是公主以一人侍奉三代单于换来的。 匈奴人本来就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一个女人转几次手实属正常,但是这对于深受儒家教导,崇尚从一而终的中原公主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羞辱。更何况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匈奴善于不管多喜欢中原女子都不会容许有着中原王室血脉的女人生下王子的,所以屡屡改嫁,终身无子,导致她不到四十岁就郁郁而终了。 慕容钰此时提起她,更是叫木婉清心酸,但是听到慕容钰话里头的意思,她先是一愣,然后惊愕的站了起来,“你是说朝廷要开战?” “是啊,连你一个小女子都忍不下去,何况我们男人?”慕容钰点点头,“只是匈奴显然准备多年,我们仓皇迎战,连连惨败,如今想要站稳脚跟图谋反击,却也需要一年多的修整时间。” “那双方开战,你如何自处?”木婉晴已经不敢去想那个结果,前朝有过例子,当时中原与着匈奴开战,当时的匈奴阏氏是中原公主,可是双方交战时第一个被杀死祭旗的,便是当时已经贵为阏氏的公主。 若双方和平共处,那么和亲的人只是生活的凄苦些。可若战事一起,那人质只有死路一条。 “我是男人,总比女人跑的快些。”慕容钰笑了起来,眉眼如画,他伸手越过几子来拍了拍木婉晴的头,“不要为我的事情烦忧了,听说你手头不怎么方便,我这里有些闲钱,你拿去用吧。” 他说完话,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d*^_^*w (..)^_^ 第六十四章 私奔事宜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接过匣子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里面是一叠银票,数目不少,粗粗看来都是几百两银子面额的,稍微一算估计也有好几万。 “不行,你拿回去。”木婉晴一看就急了,这么大一笔钱她怎么能随便收,下将着盒子推回去,“我怎么能拿你的钱!” “跟我还客气什么。”慕容钰坚决要给,“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找你的,就当我借给你的吧,反正我去了那里,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有银子也没处使,你就帮我保管着吧。” “我不要。”木婉晴抽手,那些窘境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其实内里并没那么缺钱,慕容钰应该是听信传言,所以跑来雪中送炭来了。 他自己都不容易,她又怎么能接受他的援助。 “难道你也要跟我生份了?”慕容钰看着她的固执,无奈的叹了声气,然后拉过她的手,将着木盒拍在了她手心,“我一直很没用,现在能帮到你的也只能钱了,你难道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你,”他这样一说话,木婉晴竟然找不到托辞了。 “难道你要让我遗憾着离开?”慕容钰看着她的嘴硬心软,故意摆出了可怜的样子。 “好,我收下来便是。”木婉晴见着他这样坚持,没办法的咬咬嘴唇,然后说道,“我给你打借条,就当我借你的,如果你需要钱,我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好。”慕容钰也知道若是不同意,她肯定不会收下来,当下爽朗的笑了,“只要你说下,怎么都好办。” “你这是在敷衍我。”木婉晴郁闷的看着慕容钰奸计得逞的笑容,无奈的按了按头,知道就别说是利息,到时候想让他收下本金,恐怕都得费一番功夫。 ** 木婉晴本要留他吃饭的,可没想到刚坐不久,慕容钰的府里头就有人来请他过去,看着他变脸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小事,于是木婉晴也就不强留他,“你要是有急事不用为难,我欠你的这顿饭,早晚都能吃。” “好,一言为定。”慕容钰得了这话,当下笑着点点头,便匆匆告辞。 木婉晴抱着他送来的匣子,自己到了书房,本来打算清点好数目写一张借条给慕容钰的,没想到刚关上门,便被人从身后搂住了腰。 “谁!”木婉晴浑身汗毛直竖的,转手就要给那人一耳光,却被人抓住了手,“连我你都感觉不出来?” 木婉晴回头,看着是徐梓卿,愕然的张大了嘴,仿佛见了鬼似的,“你神经病啊,我怎么可能从这种动作就能察觉得到是谁。” 这叫什么事儿啊,要不来都不来,要来的话就赶着堆儿一样的。幸好慕容钰走了,要不然让他撞倒,肯定又生事端。 “他的东西,不许你留。”徐梓卿黑着脸说道,还不等木婉晴反应过来,便伸手去拿那盒子,木婉晴激灵一下,却是赶紧连手带盒子的都抱在了怀里,“你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叫私闯民宅!” 他竟然看到了?木婉晴听着徐梓卿这醋意十足的话,当下就觉得不妙,只怕他又要多想。 “我就是私闯民宅了,怎么,不服气你大可叫啊。”徐梓卿凉凉的说道,动了动手,示意她主意自己的动作,“只要你不怕别人看到,我是无所谓。” “你,”木婉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妥,顿时红了脸,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趁着他因痛锁起来的时候,伸手抱着匣子跳开,“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还鬼鬼祟祟的不走正门。” “要不是我心血来潮的逛过来,还不知道你们早就背地里勾搭成奸了。”徐梓卿目光冰冷的瞪着被她护在怀里的东西,用命令的东西说道,“把他的东西还回去,你要缺钱,我给。”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木婉晴听着他这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会儿竟然一个两个的赶着上来送钱。 “你跟他也非亲非故,我看着他的钱你不是收的也很高兴么。”徐梓卿凶巴巴的瞪着她,“要不是我派人把他叫走,你是不是还要留他吃饭。” “他家跟我家是世交,他跟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对我如兄长一般,如今我父亲不在,他照拂我是人之常情,借给我钱是应有之意,你凭什么跟他比?”木婉晴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非要在我面前提起你们是青梅竹马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他去漠北还不够远?”徐梓卿听着她这话,恼怒的一拍手边的几子,那张梨花木做成的小几应声而裂。 “你,”木婉晴听着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却是猛然咂摸到一点味道了,“他去漠北,是你设计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徐梓卿仰着头,并不怎么承认这话,“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对着他一直有莫名其妙的恶意,木婉晴却不信他的否认,自己在那里走来走去,你知道的,上辈子根本没有和亲这一遭,也没有匈奴公主来求亲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变化,你跟我是唯一知道未来并且可以利用未来的人。既然雍州的民乱都能被你利用,那么现在,”木婉晴转过了头睁大眼睛的瞪着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算笨的太彻底么。”徐梓卿见着她猜出来了,也没有负隅顽抗,点了点头承认道,“我只是提出了建议而已,至于具体的操作,我可是什么都没做。画师愿意把他画的出色点,匈奴公主喜欢他这种样貌的男人,一切,都是很难说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非得把我身边的人都赶走,让我孤苦无依才开心么!”听着蛮横不讲理的话,木婉晴只觉得一阵胆寒,忍不住又想起上辈子他赶走自己身边所有陪嫁的仆役,隔断自己跟娘家的关系,将着自己孤零零几乎逼疯的事情,只觉得愤怒的快要晕倒。 “你为什么可以依靠任何人,就是不愿意依靠我?”徐梓卿看着她,眼里头有着明显的恼怒,“上辈子你宁可自己解决问题都不来求我,你宁可接受慕容钰的帮助都不来询问我,你宁可被人冤枉陷害都不来跟我辩解,你不觉得我这个丈夫当得很可笑么?明明我才是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可我却是被你排斥到最远地方的人。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木婉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些话,当下就愣住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错误的想法? 依靠?她也想啊。可是他永远站在她想接近都不能接近的地方,他叫她怎么靠? 她的那些恳求和呐喊,难道他一句都没听到? “上次如果不是我把他弄到岭南去,你是不是就跟他一起跑了?”徐梓卿瞪着她,“我不想再做一次老婆跟人私奔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所以,我老早就把他打发到一边去,掐断你的念想,这样咱们的面上也都好看些。” “你说我对他的恶意莫名其妙,我到是想问你,对于一个数次企图拐带我妻子的人,哪个男人能如同我一般大度,还留着他一条命?”徐梓卿怒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每次看到他在我眼前晃悠,我都觉得我的自制力真心好的堪比圣人了。” “私奔?”木婉晴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本能的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跟他私奔过了?” “我不想跟你翻旧账,既然当年我都忍下去了,这次我也就装作看不见。但是我提醒你,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许你,跟着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徐梓卿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这是十万两银子,应该够你用了,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现在,你去把慕容钰的钱还给他,要不然,” “哼,”他冷笑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我绝对叫他比上辈子死的更早。” “等等,咱们把话说清楚,”木婉晴捏着那信封有些头晕,他这算是在吃醋吗?他这是在嫉妒? 算了,随便他什么情绪,她可没有义务承担那些不清不楚的罪名,木婉晴有些头疼的抓住他的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私奔?我上辈子被你骂的还不够惨么,至于现在你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承平四年十二月七日,”徐梓卿咬着牙瞪着他,眼睛快冒出火了,“你派人送信给他,说是三日后我去辽东,与他约定在角门见面,一同出海。信件跟传信的人是我亲手抓到的,全部供认不讳,慕容钰那时的确正要出使扶桑,也频频来府里头要求见你,更是与你有过私会,对于这些,你想说什么?” “我,”木婉晴被这这消息冲击的站不稳,过了好半天才勉强扶着桌子站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徐梓卿,“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当初连问我都没有问,直接判我有罪?” d*^_^*w (..)^_^ 第六十五章 答应我一件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叫我问你什么?叫我听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渴切的从我这里逃脱出去?叫我听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喜欢另外一个人男人?”徐梓卿瞪着她,目光晦涩的简直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情绪。“别人扇了我一耳光不够,还等着你在我另一边脸上来一个?” 木婉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所谓的私奔事宜,她全然不知,她所能感受的,无非是他那些天来莫名其妙的暴怒。但是他常常发怒,她都对他的脾气习以为常,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她从来不曾知道,在宅院的另外一边,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枉你聪明一世,如何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阖府上下都是你们的人,我身边除了毁容的抱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是如何能买通人传递消息给慕容钰的?若我真能买通人传信,我为何不给父亲,而是给他?”木婉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张口,“这其中的破绽,真是大的比筛子都大,你若非早就先入为主,如何信得?” 木婉晴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声气,“你家里的人,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而在府中除了我之外能调动人手的人,有许多。” 言尽于此,却是不必要多说了。若非从开始起就没有一丝的信任,何至于后面会如此脆弱? “我,”徐梓卿张张口,最后却是不服气的扭头,“不管无论如何,你对慕容钰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提起这个已经被嚼烂的话题,木婉晴就不由得来气,话语尖锐了许多,“他对于我来说,永远只是家人兄长,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唯有你从来都不肯睁开眼看看,只一厢情愿的污蔑我们的关系。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很得意么?除了羞辱讽刺我之外,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做了几十年瞎子的又何止我一个人!”徐梓卿听了她的讽刺,怒气冲冲的丢了这句话,然后摔门走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木婉晴在原地呆立了很久,才无力的扶着额头捡起了丢在地上的信封。 莫名其妙多了十几万银子,她从来都没觉得钱是如此的烫手。 *** “怎么样?我发现每次见了你那小情人,你的脸色从来都没好过。”徐梓卿翻过院墙的时候,苍穹正躺在马背上看天,见着徐梓卿出来,翻着身坐起来,揶揄的笑着说道。 徐梓卿臭着脸翻身上马,没有说话。 “怎么,送了那么多钱去也没有博佳人一笑啊?”苍穹见着他不说话,笑着逗着他道,“我早就说你这锯嘴葫芦一样的人是追不到姑娘的。你这种听着人家有难,翻箱倒柜的把我们哥几个都搜刮干净了的去献宝的,有时候还不如几句暖心话有效。” “真的?”徐梓卿忽然出声问了一句,苍穹抬眼一看,见着他握着马缰的手一抖,愣了一下,却是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的问道,“怎么了?” “我又看到他了。”徐梓卿低着头夹了夹马腹,让着马慢慢的跑了起来。 “谁?”苍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慕容钰?” “嗯。”徐梓卿死气沉沉的答了句。 “我擦,怎么又是那小子,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苍穹惊叹了一句,然后却是摸了摸下巴,“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跟你那小情人是青梅竹马,感情好也是正常。” “那不算。”徐梓卿目视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七岁我就见过他了,要说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 “噗,”苍穹听到这话,忍不住喷着笑了,“你是说你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吓哭的那次?啧啧,我敢保证,木九姑娘绝对恨不得离你这种青梅竹马越远越好。” “我就这么招人厌?”徐梓卿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失神的转过头看着苍穹,很是认真的问道。 “不是我打击你,你是的确不好相处。你的心思藏得重,除了咱们哥几个,有谁不怕你?她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你每次都是冒冒失的跑进去,不惊着人才怪。”苍穹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劝道,“你为什么非木姑娘不可呢?强扭的瓜不甜,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你既然知道人家心里有人了,何不换个对象。” “依着你的家世样貌,这天下的女人可供你挑选的多得是,”苍穹头疼的说道,“你就不能选个难度低的。” “哼,说的倒是轻巧,”徐梓卿瞄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毫不客气的反讽道,“说的这么潇洒,那你干嘛非瑶华不可?若不是这次和亲差点就要瑶华去了,我会想办法怂恿陛下换成慕容钰?” 苍穹听着他这话,眼神一黯,却是不自觉的转过头去,“不是说好了我们不提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你那无聊可笑的自尊心,正视你跟琼华之间真正的问题所在?”徐梓卿看着前方,目不斜视的说道,“你以为让她低嫁了就是委屈,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死了,那才是真的委屈她一辈子。” “别乌鸦嘴。”苍穹愣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不会的。” “记着你的承诺,不要死!”徐梓卿看着他,忽然一扬马鞭,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这次我是不会帮你们收拾烂摊子的。” “切,说的你好像给我收拾过什么烂摊子一样,每次还不是你们闯祸我来收拾残局。”苍穹被他这话里头的凛然给镇住了,愣了愣抬眼往前,看着已经跑远的身影,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却也是挥鞭追了上去。 他们还年轻,死亡,那是听起来多么遥远的事情啊。 ** 徐梓卿本来是去找木婉晴说过年时进宫的事情,但是被着一搅合,忘记的七七八八,到最后想起时,就已经又到了宫里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太子正坐在书案前写字,见着徐梓卿急冲冲的走进来,抬起头微微一笑的问道。不过等着看清徐梓卿的脸色,表情又变得玩味起来,“怎么,又吃瘪了?” “可不是,”苍穹跟着在后面走进来,“看的都恨不得身为女儿身了,要知道做姑娘这么赚钱,当初就该让我把我托生成姑娘。” 徐梓卿看了看贫嘴的苍穹,刺啦一声,却是佩剑往外出了一寸,“你要是现在想,我可以帮你完成一半的心愿。” 言下之意,做姑娘是不行了,半男半女倒是问题不大。 “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苍穹吓了一跳,伸出手捂住下面,怕怕的看着徐梓卿,“老徐你不能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徐梓卿一言不发,收起剑踞坐在一旁。 太子玩着手中的毛笔,玩味的看着徐梓卿,“你真的想好,要去了?” “富贵险中求,不是么?”徐梓卿端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那是漠北!”太子不赞同的摇摇头,“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况且此战太多凶险,那么多将军都没有必赢的把握,况且你这种从未带过兵的。” “我早与你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此战功成,你的太子之位当再无旁人可以撼动,我的事情你自会帮我安排好。若此战不成,咱们都活不过两年,”徐梓卿看着他,面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冷冽的笑意,“战死沙场却也胜却被人毒死在床榻间呢。” 看着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太子拿着毛笔搔了搔眉头,挑眉问道,“你这般卖命,真心不是因为她爹在那里?” “我要她欠我的人情欠到死都还不完是真,但我也没有幼稚到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自己身陷险境。”徐梓卿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太子,“你毋需担心我因公废私。” “你看的这样通透,倒叫我无话可说了。”太子沉默了下,感慨的说道。 “我们之间,原本就不需要说什么。”徐梓卿傲然的说道。 “梓卿,你知不知道,与你说话时,我总有种感觉,我好像不是在跟一同长大的弟弟说话,而是像与一个老者在说话。”太子看着徐梓卿,眼里有片刻的迷茫。 “老者?”徐梓卿听着这话,却是忽然笑了,笑容里有着一股子自嘲,“我没那个福气,能活到长成老人。” “乱说什么。”太子听着他这话,却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咱们都能长命百岁。” 徐梓卿认真的看了看太子,然后收了笑容,脸上浮现出近似于老者的感叹,“我也惟愿如此了。” “只是,”徐梓卿在那里坐着,犹豫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殿下,若你有一天登基为帝,是否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太子颔首道,“但说无妨。” “到时候我再说。”徐梓卿摇了摇头,然后坚持到,“但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太子本来还想加上一些附属条款,但是想想徐梓卿一路上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又笑着将那念头挥散了。 就凭这他对自己的帮助,普天之下除了皇位之外,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给他的。 d*^_^*w (..)^_^ 第六十六章 所谓父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从皇宫里出来,骑马回到了王府,看着那朱漆的大门,徐梓卿皱了皱眉,本能的显出一股子厌恶。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座府邸,但是却始终逃不脱。在外面可以呆久,可总有一天,却还是得回到这里来落脚。 “侯爷。”下人过来接了马缰,有人随着他往里头,在他身后小声的说道,“老爷,老爷说倘你回来了,就叫你去他那里一趟,有事情吩咐你。” 徐梓卿听着这话,脸上的阴霾却是笼的更重了些,脚步飞快的往里头走去,嘴上只有两个字,“不去。” “侯爷,”那下人低低的叫了一声显然极其畏惧。 “这是什么地方?”徐梓卿冰冷的问道,连头都没有回。 “侯府。”下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谁是侯爷?”徐梓卿又问。 “是您。”下人看着那孤傲的背影,只觉他身上散发的煞气都快要把人压趴下了。 “给我弄清楚,这是谁的地方,谁是这里头的主人,要不然,”徐梓卿到了自己的院门口,只是斜瞪了他一眼,那眼中没有半分感情,“就给我从那里来的回哪里去。” “是。”那人噗通一声被吓得跪在了路边,再也不敢说半句话。 徐梓卿的身影隐入了院门口,天色已暗,里面却漆黑一片。 ** 一个人在夜里头坐了许久,才想起来点灯。 他不喜欢有人随便闯入自己的地盘,所以并没有近身侍奉的人,喝茶倒水点灯,都是要自己动手。 撑着头,看着渐渐被烛光充盈的房间,徐梓卿默默的发着呆。 跟众人眼中的印象不同,他本人,其实是不喜豪奢的,府里头富丽堂皇的摆设,多半是被他爹跟继母弄出来的,所以真正属于他的这个小院,除了些普通的花木之外,剩下的东西都简朴至极,就像是这书房,除了寥寥几本书之外,便只有一桌一椅。 家里头的事情,他以前是管不了,现在是懒得管,所以,就任着他们折腾了。 只要他们不来打扰他的清净就行了。 实际上,不用他出令禁止,他们也是不会想着替他添置调整任何东西的。实际上若非有事情求他,他那个爹娘对他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是厌恶,还是心虚? 他冷冷的一笑,却又有些悲凉。 木万霖失踪两年,他的妻女还在惦记着他,还在有人想他回来。可是自己,怕是只要两个月不见,他们就兴奋的恨不得满院缟素宣告他的死亡了吧。 想着在陈州盘桓的那几个月,想着自己回来看到自己的牌位上都落了厚厚的蛛网,他笑的很冷,把老爹都吓得卧床了三个月。 由此,便愈发不敢见他。 今儿竟然敢壮着胆子在门口叫人拦自己,不用动脑就能想到,肯定又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来的。 也只有他儿子的前程,才能抵得住他对自己的恐惧厌恶怨憎,让他到这里来找自己来了。 至于自己,徐梓卿想到这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了,大约他从来都恨不得自己不是他儿子吧。 ** 徐梓卿本来预测到父亲会在一个时辰之后来找自己,自己还可以喘息口气,可没想到自己远低估了他的爱子心切,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他的父亲徐昭然以及继母,竟然都来“求见”了。 走了出去,看着那拿着帕子一脸温驯的站在门边的妇人,徐梓卿脸里头满是厌恶,第一句话就是,“我记得我说过,不许她踏足我这里半步。” 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厌恶所有的女人,因为他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弱者会有那么恶毒的心思和卑劣的手腕。 “你这个逆子!”徐昭然本来是听从妻子的劝道,打算对长子好一些,结果徐梓卿一开口,他就被激怒了,愤怒的指着徐梓卿骂道,“你就是这么对继母说话的?你的礼数都到哪里去了!” “陛下以及太妃,从来未曾承认过她的存在,而她,也从来没有在我母亲面前执香祭拜过,”徐梓卿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两人,眼神冷的像是冰,“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当我娘的。” “你,”他这一句话,却是把着徐昭然堵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的确是个笑话,这女人虽然被他头头记上了宗室玉牒,但因为没有得到皇帝的同意,下场就是不但她的寄名不具有法律效率,甚至连徐昭然的都被一并抹掉了。 皇室宗亲的记载里,现在他们一家子的家主是徐梓卿,同时爵位最高的也是徐梓卿,君臣父子,君臣却还是排在父子前头的,若是徐梓卿狠心,让着徐昭然对着他行礼都说得过去。 可是,徐梓卿也就是嘴巴狠狠而已,这么多年养着这对人,自己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已经纵容到让这些人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份。 “老爷你别生气,卿儿年纪还小,说话不免有些不知轻重,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都是父子,有什么抹不开的。”那个女人见着这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样子,赶忙过去扶住了徐昭然,然后温言细语的劝着,言语中一派委曲求全,实则在背对着徐梓卿时,对着徐昭然眨眼暗示,叫他不要忘记今天最主要的目的。 被着她这么一劝,徐昭然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当下重重的喷了几下鼻息表达了不满,然后才停止了腰板傲然的说,“我听说陛下要你带兵去打匈奴,那个,你给知崇也找个差事吧,反正也就是张张嘴的事情,总不能你发达了,却还叫你弟弟是个白身。” 徐梓卿看着徐昭然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在那里站着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发觉自己竟然连怒气也没有了。 早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连失望这种情绪都没有了。 他仗着父子的名义,让自己为他的庶子安排前程,却没有想过,他徐梓卿凭什么要为徐知崇做那些事? 他的母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若不是自己有个强势的舅舅,如今说不定一无所有的赶出府的人就是自己,自己现在凭什么提携他? 以德抱怨,他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更何况在他们母子已经杀过自己一次的前提下。 看着徐昭然理直气壮的样子,徐梓卿厌烦的皱了皱眉,然后摇头,“我做不了主,你找别人吧。” 说完就打算转身进屋,他对着这个名义上的爹已经再没有耐心周旋下去了。 “你给我站住!”徐昭然见着他要走,当下急了,跺着脚命令他停下来,然后散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来,扯住他的衣襟,“你少哄我,我知道这事情都是你负责的,这次要去那么多官儿的,大大小小数百个,你给你弟安插一个位高权重活少的位置有什么难的,你不是做不到,你是不想做!” 看着愤慨的老爹,徐梓卿笑了笑,讥讽的回到,“你也知道这是去打仗的,把你那宝贝心肝的儿子送去,你就不怕到时候只能领回一具尸体?” “你,”徐昭然对上徐梓卿的眼,被那眼中的冰冷给骇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儿子,竟然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以一种莫名的方式长大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可以随便把他的东西拿去给小儿子的孩童了。 “你要害他?”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心虚,徐昭然不愿意废了父亲的名头,抓着徐梓卿色厉内荏的说道。 “他还够不上那个资格。”徐梓卿听着这种想当然的靠谱,除了悲哀还是悲哀,从小到大,只要徐知崇不好,那便是自己的过错。只要自己有的东西他没有,那便是自己的小气自私狭隘。他曾经年幼无知的信了,让出了大部分的东西,可是如今,过早的看透,便过早的对着这些人失望。 徐梓卿挥开了徐昭然的手,平静无波的跟他对视,“只要我对他流露出一丝不满,不用我张口,便有大把的人用各种悄无声息的手段为我除去他,所以,你确定还要把你儿子放在我跟前?” 他会害徐知崇?他身为自己的父亲,也太小量自己了。那种一无是处的垃圾,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要是你只在乎他死后哀荣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徐梓卿知道徐昭然在乎什么,所以便越发的肆无忌惮,恶质冲笑笑,“不知道父亲希望知崇以几品的规格下葬呢?兄弟一场,这个忙我倒是帮得上。” 那笑容里**裸的厌恶和蔑视刺痛了徐昭然,他脑子嗡的一炸,就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徐梓卿的脸上,“孽畜!” 虽然沉溺酒色,但到底还年轻,原本也是武将出身,这一巴掌的手劲儿还是不小。徐梓卿站在原地捂着脸,看着徐昭然茫然的眼神,舔了舔唇角的血迹,二话不说的走下台阶。 这个家,却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d*^_^*w (..)^_^ 第六十七章 求收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徐梓卿的十万两银子,慕容钰的八万,捏着那十八万两银子,木婉晴只觉得烫手的很,思忖之后还是去找母亲商量。 这差不多该是那两个人的全部家当了。 如今的他们,还没有数十年之后那挥金如土的习气,一个未成年的王孙公子要拿出这么多钱也是要蜕几层皮的。 “哪里就来了这么多钱?”玉钏见了这摞银票,也只觉得眼皮子直跳,有些惊愕的问道。 木婉晴知道瞒不过去,一五一十的将着来由说了,当然有所隐瞒却是必须的。 玉钏到底是过来人,眨眨眼便是明白了那两个男孩子的用意,当下看着木婉晴,沉默了片刻却是问道,“你喜欢哪一个?” “我,”木婉晴张了张口有些无奈的苦笑,“一个都不喜欢,可以吗?” “若是不喜欢,那最好不过。”玉钏见着她这样答话,却是松了口气,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他们俩在别人眼中都是乘龙快婿,但是在娘眼中,却是咱们这种人家避之不及的。” “为什么?”木婉晴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母亲喜欢徐梓卿呢。毕竟在雍州的时候,徐梓卿可是对她们母女俩照顾的无微不至。 “先拿慕容钰来说,”玉钏将着他的银票拿出来放在一旁,“要论人品,他自然是个好孩子了。和气勤奋,没有纨绔公子的习气,待人有礼又聪敏,他爹又喜欢你,若你能和他在一起,爹娘也放心。” 她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木婉晴说,“这个人选被皇帝占了。” 木婉晴沉默,想了想却是看向另外一叠,“那另一个呢?” “我很欣赏小侯爷,年纪虽小,做事却有章法,能狠心的时候可以狠心,该细心的时候却也足够细心。对咱们有大恩,待你我也着实不错,”玉钏赞赏的说道,然后看了看木婉晴,叹了声气,“只可惜他那个家啊,母亲是不愿意让你跳火坑的。” “他家?”木婉晴愣了愣,然后想想说道,“他袭了爵位,在家里头又有说话的分量,他家有什么难的?” “你们这些孩子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那里面的陷阱。有个糊涂爹也就罢了,可她那个继母,却不是个省油的的灯。”玉钏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继母?”木婉晴想了想张口,“却更不是个问题了,又不是正经婆婆,能有什么威胁?” “那女人的手腕厉害的很,不明不白的来路,竟然将着正受宠的公主都逼死了,别人都看说老侯爷是个糊涂人,可是却没想到他那些糊涂招闹腾的到最后,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没有了名头,但该有的布照样一样不缺?背后都站着那个女人呢。像是这种女人,心机手段都不是你这种小娃娃对付的了的。那深宅大院里,身份高低贵贱都是一句空话,要下你手,却还是心机起作用。”玉钏感慨的说,“男人们在外面忙活,就是再紧张你,能时时刻刻的陪着妇人在深宅里斗不成?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将来去了那个却是活的艰难。” 木婉晴坐在那里愣住了,慢慢的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嫁去了侯府,可不就是这样。徐梓卿对于继母很不在乎,新婚第二天奉茶时,他都直接说不必敬了,自己便听了他的话,当真没敬。开始还当她是个好相处的,和和气气,对着自己又是关心备至,等到自己发现不对劲儿时,却已经回天乏术了。 那天徐梓卿说自己与人私奔,向来便是那女人安排的吧。后宅的人都是她几十年调教出来的,要找几个人栽赃陷害还不容易。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与他都是心高气傲,活该被人一算计一个准。 “这话你当时却是没说过。”木婉晴喃喃自语道。当初她要嫁给徐梓卿时,母亲却是完全没有输说过这种提点的话。 “你说什么?”她的自言自语极其小声,玉钏没有听见,便追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木婉晴愣了愣,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慌忙遮掩,“我是说他家可真是可怕,只是母亲以前都没说过。” “没事干我嚼人家这闲话做什么。有道是家和万事兴,他们家里头,爹是个主不了事的糊涂蛋,娘又是那样兴风作浪的小人,家宅不安,便把那孩子煎熬的年纪轻轻便城府颇深。这等人物我是欣赏,但若是让自己的女儿去救苦救难,却是不愿意的。”玉钏念了几声经,然后欣慰的看着木婉晴,“幸好你没有中意他,要是你真对他死心塌地,这话我倒也不敢说了,免得你到时候怪娘。” “我,”木婉晴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当初玉钏不告诉她这些话。彼时她迷恋徐梓卿痴狂,谁说他一两句不好的话自己都要记在心里半天,何况这种将他家说的一无是处的话。母亲是通透的,肯定不愿意自己恨她,更是担心自己若是听不得父母的劝了,去那里吃亏,所以才将着这些事隐去了,只让她宽心,教导她要如何与婆婆相处,如何提防小心别人。 只可惜,自己那时实在是太憨了些,竟然没听懂那些提点的良苦用心,忘记的一干二净,徒惹母亲伤心了。 商量到最后,人既然钱送来了,便不能退回去打了人的脸,所以只能先收着。两个人小伙子是对女儿有意,可女儿却是对人无情,玉钏思忖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只当是自己借的,打了两张借条吩咐仆役送到两人府上,把利钱写的极高,准备最后就用钱来还人情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就只维持在金钱关系上。 木婉晴跟着母亲商量了半天,说完正事又逗了逗弟弟,在那里用完了晚饭才回房。梳洗完毕,觉得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脑袋涨忽忽的难受,便揉着肩膀吩咐丫鬟们都退散,自己准备上床睡觉了。 可她没想到的事是,刚一爬上床,对上榻侧那双眼睛时,她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抱琴正在门外头守着,听到她的叫声,吓得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没什么,我早上把丝绦仍在这里忘记收了,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条蛇。”木婉晴的床帘紧拉着,从里头露出了个头来解释道,脸色苍白,看样子着实被吓到了。 “小姐也忒胆小了,”抱琴见着她吓得不轻,当下就笑了笑走上前来,“那我给你去熬份压惊的汤吧?还是晚上我陪姑娘睡算了?” “不用了,”木婉晴摇了摇头,“我睡不好,怕别人在身边,你们让我自个儿清净下就好。你领人到门外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哦,好。”抱琴听了木婉晴的话,心里头疑惑着,却也乖乖的的应诺着,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你在搞什么鬼!”木婉晴等着外人都散开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跪坐在床中央,愤怒的看着躺在床里侧的徐梓卿。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她床上来了,刚才丫鬟们收拾时都没发现,自己一上床就看到他躺在那里看自己,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要不是反应快想到了理由,真招来人这名声就完蛋了。 徐梓卿没有说话,只是躺在那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了?我真的陪你玩不起。”木婉晴无奈的看着他,烦躁的揪着头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放了我行不行?”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他躺在那里,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却是让着木婉晴莫名的骇在了原地。 “你乱说什么!”死过一次的人,却是对着这个字格外的敏感,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怒斥了他一句,接着便是伸手去抓他的手,皱着眉帮他把起脉来。 “我很快就要死了,”徐梓卿躺在那里,脸上竟然浮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等我死了,你们就都能如愿了。” 脉搏倒是没事,只是这人看上去不大正常。木婉晴想了想,却是跪坐着往前蹭了几步,跪到他身边,低着头按了按他的脸,翻了翻他的眼皮舌苔检查。 果然,她有些头疼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人,“你喝酒了?” 这样子,应该是喝醉了。 “嗯。”徐梓卿点了点头,模样很乖,“我只喝了一点点。” 他身上的酒气很淡,所以木婉晴一开始都没闻到,只跪到他身边才嗅到。她倒是知道宫中有一种叫龙潭春的贡酒,含而不露,香气袭人,但酒劲儿极大,一向是他的心头好,后面好几次喝醉了,除了说话没有逻辑之外,动止倒也如常人。 醉了也不愿被人看出来,看着他的习惯还真是没有改过。 “你喝醉了跑我这里来闹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木婉晴坐在那里,想要发怒都不知道从何发起。这么个醉汉,真是让人闹心。 唯一庆幸的是,徐梓卿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也是自己乖乖睡觉,不会乱闹腾。 “我没有地方可去。”他躺在那里望着她,偷偷的伸出手来,把她的手勾过去,环在手心,软软的低声说道,“你收留我一下,好不好?” d*^_^*w (..)^_^ 第六十八章 阴差阳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对徐梓卿心软是病,得治。 只可惜,这病治了一辈子,也没见好。 见他威风凛凛,见他盛气凌人,她还可以尖酸刻薄的负隅顽抗,可唯有这种不设防的脆弱,一直让她无法将他推开。 木婉晴坐在那里,瞪了徐梓卿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舍得将那手甩开,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侯府那么大的地方,再不济有皇宫呢。你兄弟呢,哪里不能窝着,非到这儿来寒碜我!” 徐梓卿喝醉了,便十分好脾气,被她冷嘲热讽也是赔笑,皱皱眉撒娇道,“那里,是房子,不是家。” “那你家在哪儿?”木婉晴故意问他,徐梓卿喝醉酒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看了木婉晴半天,才冷不丁的说道,“有你的地方。” “你,”木婉晴变了脸色,一把摔开他的手,“少拿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可你不要我。”徐梓卿显然不懂得看人脸色,尤其是在醉的时候,他不依不饶的伸过来拉她的手,眼里头充满了悲伤,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要的人,不是我。”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没想到在梦里头都对这事念念不忘,木婉晴提起一次是火大一次,这一次就干脆跟他说个清楚,“说我心有所属你很开心啊?你嫌弃我就嫌弃我,能不能当一回男人,不要把那些错误都往我一个人身上推?” “我哪里嫌弃你了?”徐梓卿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有了满满的怒意,“如果当年不是我非逼着皇上要将你赐给我,你不是已经称心如意的做慕容钰的妻子了!我做出我最不齿的事情,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看重?” 木婉晴一愣,当时父亲的确是打算把她嫁给慕容钰,双方都差点过聘了,但是这事情是在她的极力反对下搅黄的,怎么到了徐梓卿这里,是他做的? 不过当初两家议亲进行的很秘密,要不然昌平王府也没那么容易答应退亲。彼时她与徐梓卿正经的话都没说过,她以为他是全然不知情的,可是照着他的意思,似乎……他全知道。 “你是说,那桩婚事是你搅黄的?”木婉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徐梓卿却似乎把她的表情当成了愠怒,转过头去不敢看他,“我知道你知道了是要恨我一辈子的,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悔。别说上辈子了,这辈子我也叫你们在不了一起!” “等等,”木婉晴没心情去听他耍狠,当下拧了他的头过来,逼着他看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你详详细细的给我说清楚,要不然,” 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能威胁到徐梓卿的,只能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丢到门外面去。” “我,”徐梓卿显然极其不愿意谈这个,但是被木婉晴掐着脸,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张口“为了娶你,我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最后逼得皇上只能同意我的要求,拆了你跟慕容钰的婚事,把你指婚给我。他做这事情的时候,便说过我们不合适,可我年少气盛,咬牙说只要能娶你,哪怕跟你死在一起也是甘愿。” “可最后,我们到底没有死在一起。”徐梓卿看着她,眼睛里有光芒在闪,“你连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所求的东西不多,只想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死在一处也好。可是,终究被他一语成谶。”徐梓卿转过了头不看她,“强求来的东西,果然连死都不能得。” 木婉晴听着这话,吃惊的手滑落在一旁,脑袋里像是有十八匹马奔过,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所知道的事实,是她所知道的是完全相反的。 他说他当时去求了皇帝赐婚,十分不顾廉耻的拆散人家的亲事,可是她这边却也不谋而合的做了同样的事情。 她那时知道父亲跟昌平王府已经过了生辰八字,当下在家里哭了三天,以死相逼,父亲无法,只能去退了亲。然后她第一次吐露了自己心里头的念头,父亲听闻一言不发,第二日回来,便叫着她死了心,说是这种人家不是她们高攀的起的,皇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是要把瑶华公主嫁给徐梓卿的。 她那时年幼,听了这话便觉得心里头空空荡荡的,半条命都去了,一连几天吃不下饭。父亲见状吓坏了,一面请御医来看,一面知道她这是心病,便许诺一定让徐梓卿娶她,这婚事办的包她满意。 然后这事情,她却是不知道下文了。swisen.她是被父母宠大的,一直觉得父亲无所不能,只要父亲应诺的事情便一定能做到,所以又开心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吃喝调养身子。就这么过去了几个月,然后某天父亲满脸疲惫的回来,却是告诉她,这事情成了。 她准备嫁妆的时候,京城里所有人都在谣传徐梓卿会娶公主,所以她内心颇为惴惴不安,可是父亲却老神在在的说这事情早就定好了,决计不可能变卦,所以她心里头对瑶华充满了歉疚,觉着自己抢了瑶华公主的夫婿,好几次见面都不敢跟瑶华对视。 可是现在,木婉晴有些抓狂的想着,那几个月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谁可以解答她的疑惑? “我本来想把你葬在我身边的,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一辈子我都没遂过你的心,如果最后一遭还让人生气,那就真的太坏透了。所以我把你葬在你父母的身边,你在我跟前没怎么笑过,若是能回家了,定然是好的。”徐梓卿将着木婉晴的沉默当成了抵触,顿时倍觉心酸,自顾自的解释道,然后忍不住慢慢的伸手摸向木婉晴的脸,酸楚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爱他那么多,只要分十分之一给我,我也甘愿了。” “你个混蛋,我怎么没有爱你!”木婉晴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捂着嘴在那里拼命的想要把眼睛里的泪水憋回去,“你既然爱我,那洞房夜为什么不来?新婚之夜把我一个人丢在新房里,这就是你对我的尊重?你知不知道我为此被人嘲笑了多少年?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我不贞,所以你才不要我的!” 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是他那么辛苦娶到的妻子,那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专门娶回家虐待的吗? “不是你不叫我去的吗?”徐梓卿有些傻傻的看着她,讷讷的说,“你叫人来通知我,晚上不许我去。你说,若我去了,你,你便去死……” 他沉默了一下,叹了声气,语气很是无奈,“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丢人,我不能叫你难做,更不可能嚷嚷着所有人知道,于是只能借故发了趟脾气说不去洞房,然后自己睡了一夜的书房。被丈夫冷落,总比把丈夫拒之门外的好听些。至少,明面上的错不在你,就是陛下,也没办法罚你。” “可我根本没有啊!”木婉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当下就呆住了。 酒后吐真言,他现在迷迷糊糊的,犯不着拿着这话哄自己。 到底是谁在他们中间作梗,让着他们不得好? 父亲?不会。父亲是那么疼爱自己,当初为了婚事散尽大半家财做代价还不让自己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后面听到了抱怨,逼问母亲,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有多么的昂贵。 “是谁传的话?”木婉晴抓着徐梓卿的手紧张的问道,若是能找到那个人,说不定可以推测些什么。 “我记不清了,”徐梓卿的样子看上去太傻了,张大嘴皱着眉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无力的放弃,“一个丫鬟,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况且我当时又喝多了。我,我本来是极其欢喜的,所以就喝的有点多,可是后来,听了那话,心里头又怒,忍不住就借酒浇愁了。” “你为什么不说?”木婉晴忍不住反问道。 “你让我说什么?”徐梓卿抬眼看她,难得的有了些怒气,“婚后我见你第一次是什么样子?是你哭倒在另外一个人的怀里!成亲第一天你迫不及待的找他来,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们之前并无私情?况且成亲前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们拉拉扯扯。” “这,”木婉晴这才忆起那差不多忘记的事情,新婚当夜他一夜没来,她坐着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是恍惚的。随便梳洗了片刻,本应该去拜公婆,可是丈夫迟迟不来,丫鬟们的脸色诡异,显然都在看她笑话,她怕极了,不愿意自己的难堪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就叫她们退下了。 当时她不知道是该等徐梓卿一起过来给公公婆婆奉茶,还是自己先走,正在六神无主时,忽然有人报慕容钰登门拜访。当时她慌张极了,被丢到陌生的环境里有一个熟人商量事情总是好的,所以便让着慕容钰进来。 慕容钰本来是过来辞别的,不过看到她的惨状,自然把来意忘记了,只逼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木婉晴正欲诉说,徐梓卿却忽然赶到,出言讥讽,这样慕容钰也知道昨夜的事情了,顿时忍不住为她大打出手。就这样,两个人男人把花厅砸了个稀巴烂,她在旁边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根本想不起阻止,直到这一幕落到了赶来的人眼中。。 于是这样,便更加坐实了她不守妇道的名声。她被流言传的非常不堪,直接导致了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现在想起来,慕容钰的到来也是十分蹊跷。没有人会在人家新婚第一天就登门拜访的,慕容钰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自己婚前与他见面,将自己的心思说清楚之后,他就已经痛快的表示放手。他还表示愿意做自己的大哥,祝自己新婚快乐,并且说大约在不久之后就要返回封地,可能来不及参加她的婚礼了。 多年的爱人变作他人妇,心里头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所以木婉晴也没有勉强,说来不来也无所谓。所以那天早上有人通报慕容钰拜访时,她也是惊讶的。不过因为太难过,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当时慕容钰说过,他本来打算在那天早上离京,但是忽然收到自己的口信,思忖再三之后还是决定来看看,所以才目睹了自己的惨状。可是自己根本没有派人去送过口信,不过那时太混乱了,这话根本没有放到心上去,可是联系到徐梓卿前一晚上被人传话的事情,她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说慕容钰的到来只是莫名,那么徐梓卿的到来就是巧之又巧了,刚好在自己正准备跟慕容钰讲话之前。若是他早一刻来,自己就不会有机会对慕容钰哭,如果他晚一刻来,自己已经劝服了慕容钰,慕容钰也不会跟他打起来。可他偏偏就在慕容钰火气最大的时候出现,还打上了慕容钰,自己本身就因为不满而生气,后面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自然对他也有愤懑,所以直接让抱琴收拾东西回娘家也是应有之意了。 不过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等到了房间里,被抱琴一劝,也就消了气,也认识到自己以已婚妇人的身份随便见外男不合适,都打算给徐梓卿认错。可谁想到,过了一会儿徐梓卿却斥退了众人,直接在房间里骂自己跟慕容钰有染,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她是个清白的姑娘家,那里受得了这种不白之冤,被气的直接拿起剪刀要自尽。 然后,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在那种唐突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上来拦她,不慎被剪刀划破了手臂。自己吓的松了凶器,他却怒红了眼的直接将自己扛着扔在了床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撕了衣服做了起来。她本来就胆小,他又格外粗暴,那次的房事绝对谈不上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最后她是被折腾的昏过去了,晚上醒来抱琴守在她的旁边,主仆俩相视之后,却是抱头痛哭了起来。 以这种方式开头的婚姻,想要幸福,自然很难。 d*^_^*w (..)^_^ 第六十九章 迷雾重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当时只觉得是命该如此罢了,可是现在才惊觉,或许另有隐情。 最关键的两件事竟然是如此,那么其它的,恐怕也未必是自己看到的样子了。 “那瑶华公主呢?你果真,也痴恋着他?”木婉晴稳定了心神,这么多年第一次敢问出这句话。 众人都说他跟瑶华一对儿,于是她也就想当然的认了,从来没有敢问过他,怕是伤心,可是现在,她忍不住想问一问。 “我疯了才会喜欢那个跟假小子一样的女人?”徐梓卿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她嘟囔道,“我要是喜欢她,我还不如去喜欢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木婉晴捂住了眼睛,想哭都哭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横亘在他们中间,那误会竖起了一道又一道,到最后隔的两个人再无靠近的机会。 徐梓卿迟疑了下,没有回答,木婉晴放下手红着眼睛看着他,“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不知道,我是不能跟你在一起的。” “我娶她,是因为不得不娶。”徐梓卿叹了口气,艰难的说道,“我的朋友不多,但碰巧,她是一个,苍穹,是另外一个。” “太子哥哥,我,瑶华,苍穹,我们四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不管身份贵贱,不巧,都是没娘的孩子,不免也就同病相怜了一些。瑶华被送到宫中时虽然才五岁多,可毕竟能记得住事了。她是见过她父母惨死的样子的,所以很惧怕人,谁都不近,像是个小老鼠一样的躲在角落看着每个人。皇宫里头,你知道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如果自己不争气,没有谁会把注意力长久的放在你心上。 “她进宫本来就是皇帝为了安抚大臣们的手段,真心喜爱倒未必有多少,她自己锁起来,自然也就淡忘了。所以那些年,她过的很不好,被人欺负是不至于,但被冷落疏忽,却是少不了的。”徐梓卿叹了口气说道,“苍穹跟她不同,他本不是什么正经出身,是皇帝贴身太监总管怀安的族侄,当徐安回乡想过继个族侄当儿子时,因为家里头穷,他就被父母送给了怀安做儿子,带到了京城。” “怀安是皇上最信任的奴婢,片刻离不了。因怀安常在宫里头做事,便在宫中也有住所。他觉得把儿子放在宫外不放心,便向皇帝启奏,想要把苍穹留在宫里头,放着跟翰墨阁的小太监一起教养。”徐梓卿看了木婉晴一眼,然后解释道,“翰墨阁是宫中的一处池馆,专门教导宫中的小太监识字念书,等着长大了成为宫内各个主事的弟子,将来成为内宫中的顶梁柱。” “因为这样,所以教授的先生都是朝中重臣、大儒,若是苍穹拜了他们为师,对将来的前途很有帮助。依照怀安的身份,是请不起这些人跟苍穹开蒙的,所以这样算是沾光。”徐梓卿看了木婉晴一眼,见着她听得入神,便继续讲,“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苍穹年纪又小,所以便准奏了,所以苍穹就这么入了宫。” “宫中最多的人,便是太监宫女,这些人消息最灵通,苍穹跟他们一起混,便也知道许多小道消息。他听着宫中有个跟人不大一样的公主,便好奇去看,谁知道数九寒冬的,却看到瑶华一个人穿着单衣坐在门口哭,他本来就是热心肠的人,看不过去,便拿了糖块哄她,于是两人便认识了。”说道这里,徐梓卿叹了口气,“仔细算起来,他却是比我们都早跟瑶华结识。” “在宫里头混,最要紧的还是皇帝的恩宠,你可以不讨好任何人,却不能不讨好皇帝。那个时候瑶华很可怜,苍穹渐渐的把她教的不怕人了,然后才故意带着她去皇帝会经过的地方玩。陛下儿子多女儿少,瑶华又长得可爱,肩上还有个忠臣遗孤的名头,所以陛下忽然就忆起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忽略,给了她公主的名头做补偿,然后把她交给皇后养,这样她跟太子熟识了,然后又认识了我。” “或许是小时候安静很了,恢复正常的瑶华变得闹腾的惊人,但所幸宫中总却着这么个开心果,她到哪里哪里就有欢笑声,所以十分受宠。可是太子说,”徐梓卿说道这里猛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可是太子说,只有寂寞怕了的人,才会受不了自己身边有片刻的安静,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处在热闹中。” “我们的童年,没有别人羡慕的那么幸福,但是也没有太不幸,毕竟比起平常人在物质上还是很优渥的。几个人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的事情做过不少,御花园被我们祸害的苑监哭天抹地,被作弄的宫女太监可以绕太和殿三周,想起来其实还是很快活的。”想到这些,徐梓卿难得的笑了,嘴角弯弯的翘起,“可是这快活里,至少有一多半是瑶华的功劳,所以我们都很疼她,真心把她当自己的小妹妹照顾。” “然后,便是瑶华跟苍穹相爱了。这在我们眼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瑶华闹腾的时候,只听苍穹的话停止下来,而苍穹对她也是最细心最上心的。他们是青梅竹马,是相依为命,最后暗生情愫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别人却未必这么想”徐梓卿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变得黯然,“只有长大了,才知道身份的差距是多么的可怕,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深渊,怎么都跨不过去。” “瑶华是公主,苍穹是太监收的儿子,哪怕怀恩在宫中已经算是可以只手遮天,连各宫妃嫔都要客气的人物,可是苍穹还是没办法娶到瑶华。非但不能娶,而且连那念头有都不能有,秽乱宫闱是最大的罪名,若是让皇帝知道了他们的私情,苍穹很有可能被安上勾引公主的罪名,不仅仅他们俩受罚,相关人等都会受到牵连,”徐梓卿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我跟太子也不例外。” “而且那个时候,是德妃风头最劲的时候,皇帝已经有了废太子之意,我们不能冒险。于是,便只有忍着。苍穹的亲事推了一桩又一桩,瑶华总是想办法毁掉指婚,两人的行止太诡异,为了不被人起疑,便只有把矛头引向别处。例如说我跟太子,”徐梓卿看着木婉晴,想起那些传言就觉得可笑,“太子让人造谣说我跟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说苍穹跟太子不清白。” “所幸我们几个人都同进同出,所以这谣言看起来都颇真。多亏了苍穹长相本来就俊美,跟着太子站在一起也很搭,竟然许多人对他跟太子深信不疑,还津津乐道,风头都超过了我跟瑶华的绯闻。” “你们做这个,就不怕弄巧成拙?”木婉晴前世也是听过太子的各种传言,别说苍穹了,就是徐梓卿,在私下里也被认为是他的后宫之一。历代帝王有分桃断袖之好的不少,而他对徐梓卿,宠的也的确太超过了。 “太子做事自有分寸,他本来就是要借着这个证明清白的,当谣言越传越盛,有心人士便会加以利用,他拿此事引蛇出洞,等到陛下真的派人来查,证明了他的清白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拿这种事在皇上面前污蔑他了。这事情后续的发展,也一如他所料,不过我们没有料到的是,苍穹从此被限制,不许跟以前一样自如的出入宫闱。” “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年纪已经大了,他在跟小时候那种晃悠,早晚会引起是非。”徐梓卿说道这里忍不住讽刺的笑笑,“只是皇上防他着实晚了些,事非都已经成事实了。” “苍穹不笨,看出他在这个事件中是个受害者,便向皇帝提出请求,要去军营历练的。皇帝只觉得对他亏欠,又在怀安在旁边诉苦,于是他顺利的到了军中,还从一个不低的阶位做起。” “苍穹想要娶瑶华,正常的程序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只能求助于这一步登天的法儿。军营是最初奇迹的地方,彼时爆发六国之乱,他文武双全,从军平叛的确也是一路顺风,从小兵升到骁骑将军,耀眼的不可思议。我跟太子都按暗自为他高兴,觉得这步棋是押队了,若他能成为最年轻的大将军,向陛下求娶瑶华易如反掌。” “可是就在我们高兴的时候,瑶华那段时间如惊弓之鸟,没有半分喜色,总喜欢拉着我们说她眼皮子都跳的厉害,有不详的预感。我们开始还安慰她,最后忙了便也没有管,只觉得她无事生非。”徐梓卿说道这里,几乎说不下去了,躺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最后才恍惚的说道,“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对了,我们错了。” “那时我们太年轻,总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功名利禄是非成败都是在自己手中可以随便操控的,就算是太子被打压,也只是心烦而并未担忧,可是苍穹的死像是一个巴掌打在我们脸上,将每个人都打的晕头转向,我们才知道,死亡这种事情一直离我们都很近。”徐梓卿伸过了手,悄悄的把木婉清的手攥到手心,像是想从她这里头得到安慰,“苍穹是在赵国城头被暗箭射死的,不过一时三刻便去了,我们刚拿到奏报为他平定了赵国而开心时,庆功酒还没撤下去,便又接到了他死亡的消息。” “我们再痛,到底是男人,也还捱的过去,而瑶华却是几乎活不了。要不是当时我从后面托着她,她就直接在宴会上昏过去了。后来等挨到她的寝宫,请来太医之后,才知道一个惊人的消息,”徐梓卿握紧了木婉晴的手,“瑶华怀孕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瑶华活不下去。可是若有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要如何遮掩?”徐梓卿疲惫的说,“未婚的公主忽然有孕,这会令整个皇室蒙羞,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会被忽然暴毙身亡,然后成为玉牒上的一个名字。” “太子买通了太医,暂且压住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瑶华,我们都在犹豫着。苍穹的尸体运到京城时,我们陪她一起去送苍穹最后一程,看着苍穹闭着眼睛躺在棺材里的样子,我们都觉得他只是睡着了,似乎下一刻钟就会睁开眼。瑶华趴在那里,哭着哭着就没有动静儿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掐着她吐出了偷偷藏着的毒药,这才救了她一命。” “这个时候我们都晓得了,若是不告诉她孩子的事情,能阻的了她一时的自尽,却没办法一世都防备着她。太子只能无奈的告诉她,她已经怀孕了,若是真的爱苍穹,就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孩子的父亲是谁,瑶华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实则非常自爱,不可能跟别人发生关系。瑶华后来自己也承认,是她在苍穹出征的前一天灌醉了苍穹,跟着苍穹春风一度的。这孩子,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有了孩子,瑶华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积极的活着。而我跟太子,则是为了选谁做孩子的父亲而苦恼。这事情不能找其他人,一则怕事情泄露,二则也是因为身份不够,帮不了忙,所以便只能我或者太子。太子跟着她有兄妹之名,若是纳了她会名声受污,在那个关键的时候不行,于是便就只有我了。” “在外人面前我一直对她多有忍让,这是落在别人眼中便是她对我而言很不一般,因此暗通曲款珠胎暗结也说得过去。而且陛下对我一直宠爱有家,别人做了这事情多半是死罪,若那个人变成我,他只会不情不愿的让瑶华嫁给我。”徐梓卿平静的分析,然后抬了抬眼看着木婉晴,“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要如何对你解释?” 徐梓卿抓住木婉晴的手,舍不得放开,“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我,我不敢把这么大的把柄递到你手上去,我怕你以此为要挟要跟我和离。” “况且,若你知道了,怕是太子也不会放心你,必然不能容你,”他垂下了眼,无奈的说道,“所以,我思前想后,只想着不告诉你真想,就让你以为是我背叛了你都好过你的消失。” “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大管外面的事了,性子又安静,我不让人告诉你,以为可以暂且瞒过,等我们关系好些了再跟你解释,可谁想到竟然会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们的孩子,竟然没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刚一入宫陪瑶华,你就忽然小产,这里头没有人做,手脚说不通。何况那个时候,我们又查出苍穹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有人朝他射冷箭,故意害他的,所以我更加紧张,半句话都不敢跟你多说。” “苍穹是因为跟我们走的太近,关系太好而被人暗算,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敢想象那些人会怎么对你,所以在查出幕后凶手之前,我只能疏远你,可没想到这样,却跟你越走越远了。” d*^_^*w (..)^_^ 第七十章 告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瑶华的孩子与我无关。”徐梓卿抓着她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孩子。” “什么?”木婉晴没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却只听着他蹭着他的手,喃喃自语的说道,“你不能生孩子,我便让人给我下了药,以后,我都不会有任何子嗣。” “反正我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我传宗接待,”徐梓卿自嘲的笑笑,“而他的血脉,我也不稀罕。” 木婉晴听着他说不稀罕时的伤痛,本能的握盖住了他的眼。 他一直都这样,明明在意到死,却从来都表现的不曾在意。 他将他自己埋得太深,她都险些找不到他了。 怪不得她一直奇怪,就算不与自己同房之后,府中的美人一个接一个的送,可是竟然没有哪一个传出过好消息。 他竟然狠到从他自己那里断绝了根源。 木婉晴摸着他的脸,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上上辈子,一定欠了你许多许多钱。” “嗯?”徐梓卿抬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显然没能明白她话里头的意思。 “要不然,为什么还了一辈子没有还完,现在还要继续还你呢。”木婉晴苦笑道,伸手抚摸着他,“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一次,她用了来,而不是死。 “我,”他张了张嘴,不愿意说。 “乖,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么?”木婉晴坐在他身边,笑的一脸温柔的问他。 往常都是他从她这里套话,这次总算轮到她了。 呃,虽然他醉得不辨东西,自己有些胜之不武,但是,木婉晴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想,上辈子他赢了那么多次,这次总叫她占一轮上风吧。 果然,徐梓卿看着她的笑容,看的一眨不眨,过了半天才喃喃自语,“你对我笑……好像在做梦。” “是啊,本来就在梦中,所以说出来了也没关系,真的木婉晴不会知道的。”木婉晴鼓励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你一个人把那些事都藏在心底,那该多苦。你就不想告诉我?” “我,”徐梓卿愣了一下,然后过了半晌才乖乖的点点头,轻轻的说道,“我是被毒死的。” 木婉晴愣了一下,伸手就想扇他,“你是猪啊,大活人的都能被毒死!” 气死人了,他身边的那么多内侍宦官,检查这个不是最有效么,怎么就被毒死了。 “是慢性毒药,她下了十几年了。”徐梓卿被她扇了一巴掌,也不躲,只是乖乖的躺在那里看着她,喃喃自语道,“我小时候就下了,所以那时候身子不好,常得病,都以为我是身体弱的缘故,吃了多少补药也不见好。直到后来,见到我师父,才知道,不是病,是毒。” “皇帝不管?”木婉晴愣住了。他的继母在厉害,也没可能瞒过皇家的吧。若是她真敢给徐梓卿下毒,一道圣旨就可以废了她的。 “养了雀儿,总不希望他变成只鹰。何况当年我娘的事情,他们也都有愧的。”徐梓卿闭了闭眼,显然不愿意多讲这件事,“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宠,所有的一切都有代价、你看他给我了我多少东西,亲儿子也未必如此厚待,何况我娘跟他,并无,并无,” 徐梓卿说道那里,却是望着帐顶发呆,不肯再说了。 木婉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看着他躺在那里无助的样子,这才知道他真的无处可去。 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后来呢?”木婉晴有些心疼的靠近过去了一些,把他抱在怀里问道。 她见着徐梓卿的时候,他的身子跟着孱弱可扯不上半文钱关系。 “这事情不能声张,解了毒也不敢让人知道,送来的饭菜继续照着吃,所以我从来不许你跟我一起用餐……我吃的东西,不知道有几样是能吃的。”徐梓卿窝在她怀里,很满意现在的姿势,笑眯眯的蹭了蹭她说道,“我有师傅教的内功心法化解,倒是不怕那些。” “所以,如果不练了,就抵不住那毒了,是不是?”木婉晴抱紧了他,已经猜到了原因。 “是啊。”徐梓卿想了想,笑容淡了几分,“父亲死了,舅舅死了,苍穹死了,岳父岳母死了,你也死了,太子的位置已经坐稳当,瑶华的孩子也长大了,我,我活着与不活也影响不到谁,所以就不用挣扎了。” 木婉晴抱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不是说那毒药只会让人身体虚弱吗?”木婉晴想了想,疑心这事情不对,而且对他的无作为也生气,“你继母那么害你,你也不收拾了她们再走。” “她哪里需要我动手。”徐梓卿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朝着木婉晴更靠近了一些,然后才说道,“本来是不会死的,可是她等不及了,给我下了那么多年药我还在活着,所以后面就下了狠手。她以为我死了,又无子嗣,她儿子便会继承我的一切,可是她哪里知道,只有我活着,才有他们母子的活路。” “两代帝王给我的赏赐都是逾制的,有着恩情在,这逾越便被压着,可我不在了,哪个皇帝会容许这样的位置落到别人手里?早就想法收回来了。所以我觉得,大概我下葬,她们母子俩就要给我陪葬吧。” 他对着这些事无所谓至极,就算是被继母害死,提起那对母子也是瞧不起的样子,让着木婉晴又爱又恨。 他唯一所遗憾的不过是,“当年你过世还有我葬,可我,却不知道有谁来葬我了。多半还是交给礼宾司办的吧,跪一屋子的人,也没几个真心哭的。” “不许说了。”听着他兴致勃勃的猜着自己丧事的样子,木婉晴只觉得心疼他极了,捂着他的嘴让他不许说。 这个笨蛋,这么多事瞒了她这些年,竟然一件都没跟她说过。 “好,我不说了。”他乖乖的闭嘴,漂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眼神有些缥缈,“那你不赶我了,好不好?” “好。”木婉晴抱着他,点了点头。 “答应的太快了,”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她,然后嘟囔着说,“我信不过你。” “你,”对他的疑心病木婉晴没辙,好笑的看着他,“那我告诉你,我一直以来都爱着你,你信不信?” “不信。”徐梓卿回答的很是干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不信?”木婉晴觉得很奇怪,他爱着自己,难道就不求有同样的爱回报。 “因为没有人会爱我。”徐梓卿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目光中隐隐有着浓重的自卑。 那眼神,脆弱的让人心疼。 “你怎么会这么想?”木婉晴愣住了,然后有些不解,“你什么都很好,这世界上合该有人爱你,许许多多的人。” 他长相好,能力好,又出身高贵,年纪轻轻高官厚禄,多少名门闺秀对他芳心暗许,自己对他也是一见钟情,可这么一个人,竟然会自卑至极的说,没有人会爱他? “没有人会爱我,我是个讨厌鬼,要不然,为什么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我爹许多年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五岁的时候被送回家,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是谁家的孩子。”徐梓卿看着她,但眼神却是迷乱的,显然陷入某种梦魇,“弟弟不如我聪明,不如我能干,可是爹娘都爱他,他做好了一点小事,爹便高兴的合不拢嘴。皇上,他也不是爱我,他只是为了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太后对我好,只是为了赎罪;他们每个人对我都是有所图,若是我没有可以让他们图谋的那些东西,便不会有人理我。他们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没有这回事。”木婉晴看着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赶紧一把抱住他,唤醒了他,“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成年后的他,从来不曾表现出这种藏在骨髓里的自卑,所以她也是头一次知道他会这么想。 怪不得,他从头到尾都坚信她与慕容钰有私。 “我爱你。”她按住徐梓卿,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命令他,“你把这句话给我刻在脑子里去。” “慕容钰比我好,”徐梓卿看着她,然后躲闪的移开了脸,喃喃自语道,“他脾气比我好,人比我善良,比我开朗,比我会讨人喜欢……” 他念叨了半天,然后委屈的抬眼看着她,“他也比我长得好看。” 木婉晴知道很不该,可是看着平常总是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换上这种幽怨面孔,实在是喜感到她忍不住笑了。徐梓卿看着她一笑,越发难过的移开了头,“所以我就知道,你爱的是他。” “你给我听好了,”她扭过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郑重的说道,“虽然你又刻薄又小心眼,阴沉恶毒,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什么话都不跟我说,总喜欢做些被人误会的事情,让我恨你恨到牙痒痒,可是,” 她看着徐梓卿越发黯淡的脸色,笑着亲了他,“可是我还是爱你。” 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多好多完美才爱上他,而是即便他浑身是缺点,你也无法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d*^_^*w (..)^_^ 第七十一章 清晨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说了半宿的话,结果就是两人连自己什么时候入眠的都不知道,木婉晴第二天早上被外头的响动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徐梓卿一副见鬼的眼神。 “小姐,你醒了吗?”外头抱琴在低低的问,显然是外头的响动惊醒了他。徐梓卿的脸上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面瘫脸,但是经过昨晚,木婉晴却看得见他眼里头的紧张,心中暗笑着,掩口打了个哈欠,对外面吩咐,“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你们等一刻再进来吧。” “是。”抱琴应了一声,听着外面丫鬟们悉悉索索的声音,便知道应该全部如数的退了出去。等到了没人的时候,木婉晴眼角看到徐梓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等着她翻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时,他被抓了个正着,脸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的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木婉晴看着他的眼神,知道应该是宿醉未消,这儿时候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于是便笑着说道,“你昨晚硬跑来蹭在我床上的,你说你怎么会砸这里?” “你,”徐梓卿显然有些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我说了什么?” “你说呢?”难得看他露出这近乎于慌乱的表情,木婉晴心情十分好,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可是说了许多话呢,多到我都一时想不起来,你究竟说了什么。” 徐梓卿抿着嘴坐在那里不说话,神色十分难看。 木婉晴越见着他这样子,心中便越乐,心想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虚张声势的本质呢。因为不好意思或者不知所措,就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企图吓退别人。 “你昨晚说,你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而且,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喝闷酒?”木婉晴坐在床上继续审问着,这些话她昨晚没来得及问,他就睡着了,她也不好将他摇醒来继续逼供,于是只能现在问。 徐梓卿两眼放空的坐在那里,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头的意思,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关你什么事!” 果然一睡醒就不可爱了。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叹息着,然后对着他笑着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别人,你的私房钱都在你院子里柿子树下埋着呢。” “我哪里有私房钱,不都给你了么。”徐梓卿下意识的反驳,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的错误,当下整人恨不得钻到床底去。 “昨晚上喝酒,应该也是不开心。向来都是你为难别人,少有人能刁难到你,所以,应该是你家里头人又惹你生气了吧?你一般都住在宫里头,很少回家,所以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促使你想回家看看。这件事应该很严重,会有性命危险,同时也会离家很长时间。附和这两点的差事,我思索了下国应该没有,联想到我知道的一些事情……”木婉晴顿了顿,然后看着他说“是朝提对匈奴有所动作,而你要去匈奴,是不是?” “你以为你很聪明啊!”徐梓卿没好气的说道,却不想木婉晴一点都不恼,反倒是笑眯眯的对着他点点头,“我是很聪明啊,瞧瞧你的反应,我就知道我差不多全猜中了。” “你,”徐梓卿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跟糨糊一样没有反驳的力气,只是哀悼自己昨晚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一早上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你去做什么?有什么危险?”木婉晴见着他的动作,直起了身子跪坐起来,伸手帮着他揉了揉脑袋,温柔而坚定的说,“告诉我实情,要不然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直接让人把你拎到门外,留都不会留你。” “我,”徐梓卿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被这话威胁到了,不情不愿的张口说道,“这是机密,你不能乱传出去。” “我知道。”木婉晴期待的看着他,“所以,是什么事?” “你爹没有死。”徐梓卿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匈奴来的使臣中,偷偷有了一个人禀报陛下,说你爹当日在使馆失火之前就已经逃走了,所以他没有死,应该还活着,在大漠里游荡,请陛下去救他回来。” 木婉晴有些不解,“这个我们不都知道?” “是,我们知道,但我总不可能对陛下说我是重生的,我知道你的臣子没有死,你赶快去发病救他吧。”徐梓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会被当成疯子的。” “好好,是我错了,你继续说,”木婉晴举手投降,“总不会因为这个消息,陛下就真的准备发兵了吧?” 经过昨晚上徐梓卿的事情,她对着现任皇帝的好感动一下下降到了谷底,天家无情,皇帝为了一个人而倾举国之力兴兵,这简直就是梦话。 “陛下是不会为了一个臣子打一场没有胜仗的仗,但如果这个臣子手中握有匈奴各部的牧场分布图呢?”徐梓卿淡淡的说道,一下子指出了核心,“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没有牧场便活不了。大漠上的水源极其珍贵,有许多都是随着季节荣枯的,所以我们就算大军集结,他们换一个牧场我们便扑一个空,如此劳师动众却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劳民伤财。” “可眼下你爹手中有了匈奴的牧场分布图,状况一下子就调转过来了。每当季节变幻,他们肯定要迁移,若我们能在半途伏击,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徐梓卿点了点头,“所以你爹就是因为这个偷了匈奴单于的水草牧场图,被发现后遭到了追杀。如今那边也是在漫天漫地的寻找他,陛下吩咐你爹非救不可。” “太好了。”木婉晴听着这话,兴奋到了极点,不过转念一想,却发现徐梓卿并没有回答这问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带人去。”徐梓卿淡淡的解释道,“这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只能暗访。我好歹有前世的记忆,你爹后来的奏表我也看过,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找起来会比其他人容易些。再说,我会胡语,我们是以客商的身份混去的,如果没有人会说当地方言很麻烦。不过,” “不过就算再小心准备,也是九死一生。”木婉晴接过了他不愿意说完的话头,沉重的说道。她以前听父亲讲过这段故事,其中的旅程险恶已经超乎了想象,许多次父亲几乎都要死定了,毫不客气的说他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如今,徐梓卿却也是要去了。 两国业已开战,表面上的关系时紧时松,但彼此的戒备心却已经升到最高,他这种探子若是被发现,那是当下就会被杀掉的。 “非你去不可么?”木婉晴想到这些,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胸膛上问着。 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实让她确信父亲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他去了,有没有命回来还是未知。 徐梓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迟疑了很久,才慢慢的把手放在她的背上。 “你不要担心,死啊什么的不过是酒醉后的醉话而已,我们做了完全的准备,没有那么容易出事了。”他小心翼翼的拥着她,忍不住将那些话都说了出来,“除了我跟陛下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是去救人去了。明面上我是作为监军去燕山督战的,他们也的确准备了一个人假扮成我的样子替代的,连自己人都被骗过了,匈奴人不会猜到我的真是身份和目的的,顶多把我当成趁着打仗来发财的投机分子而已。” “我,”他犹豫了一下,拍着她的肩膀,还是十分坚定的将着那句话讲了出来,“我会帮你把你爹带回来的。” 木婉晴没有出声,其实徐梓卿的目的很明确,若那个不是他爹,他不会走这一遭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相拥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直到门外又想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才猛然觉醒。 “你,”徐梓卿显然很不习惯自己竟然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慌忙推开了木婉晴,转过脸去不看她。 木婉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他的不自在笑了,“你是怎么来的?等会儿要怎么出去?” 徐梓卿很感激有可以岔开话题的东西,当下指了指房梁,“我从那里走,等下你们出去就可以了。” “原来是效法梁上君子啊。”木婉晴掩口一笑,在徐梓卿瞪她之后赶紧改口,“好,那我等下引开她们,你赶快走吧。” “嗯。”徐梓卿应了一声,然后掀开帘子准备下床。 “对了,”就在他刚站在地上时,木婉晴从后面叫住了他。 “什么?”徐梓卿回头,以为她还有什么未说完的话要叮嘱,没想到木婉晴一笑,却是说道,“上辈子我爹原本给我说了昌平王府的亲事,可谁知道我看上了别人,在家哭着闹着连绝食都使出来了,弄的我爹没办法,才去退了这亲事,改求皇帝赐婚。” “啊,”徐梓卿愣住了。 “可谁知道,我想嫁的那个人,竟然也做了这蠢事呢。你说,要早知道他跟我一样的心思,我是不是就该省了这道力气,不累我爹去费这趟周折呢?”木婉晴笑着问他,徐梓卿却是脑子一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吧,你快走吧,我要喊她们进来了。”就在徐梓卿还想细问的时候,木婉晴却是一笑,调皮的放下帘子不说话了。 d*^_^*w (..)^_^ 第七十二章 选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徐梓卿偷偷摸摸的翻出了木家的围墙,脑子里头一片晕晕乎乎的,上马的时候还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喝醉酒容易话痨,说多了往往自己也不记得什么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少喝。 可是昨夜,揉了揉脸,坐在马背上的人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头却有个小人在不停的撞墙,可见已经郁卒到了。 不过,想到木婉晴说的那话,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她是说前世木万霖也去找皇帝求亲,那意思就是说,她其实是喜欢自己,为了自己拒绝了慕容钰的求婚? 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说不通。木万霖在之前对自己都是不甚在意的,毕竟自己是个闲臣,他是直臣,一个主军事,一个主民政,八竿子打不着的,他要讨厌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着的。可那段时间,他对自己的态度忽然就急转直下,甚至等两家结亲,他亲自去讨论嫁娶事宜的时候,那位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是脸黑的像锅底,一点都没演示对自己的不满。 那个时候徐梓卿只觉得大约是他对自己坏了他女儿的亲事有意见,心虚的不敢跟他直视,可如果木婉晴说的属实,木家自己也想悔婚,那他做的事情不是正中下怀,未来岳父也没必要给自己脸色啊? 木婉晴肯定不会在这事上骗他,自己也没说假话,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皇帝了。是他收了两边的好处,然后上下其手? 做了这个假设之后,再去找证据就不难的。但可惜时间发生的太久了,他那时候整天都乐陶陶的,所有精力都放在筹备婚礼上,对周围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所以想要想起来什么,还有难度。 如果事情再还原一次呢?徐梓卿想到这个可能呢?思索了片刻之后觉得抓到幕后黑手的可能很大。一个人本性是不会变的,那个人成心想要害自己,不管重复多少次,在同样的时候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只是,她会配合自己吗?徐梓卿想到这个,忍不住就傻笑了起来,心里头暗想着原来她也曾跟我求亲呢,这真是, 真是,太好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会那么在意一个人,是他自己也没料到的,可是当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慢慢 他小时候是被放回家里一段时间的,那个时候人小,便很容易被周围的人影响,所以继母私下里一遍一遍的对他说“没有人喜欢你”这种话深深的影响了他。等到长大,明白是那个女人的诡计,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更何况,那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他见识了别人的真心真情,更加发现自己的孑然一身,于是便也真的自我怀疑。 直到遇到她,被她那么看着。 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没有功利和算计,只有简单的专注和好奇,甚至偶尔还会因为他的举动,溢满了不与人言说的骄傲。 起初,被那样单纯的目光看着,他只是好奇,忍不住也回望,结果望久了,便真移不开眼了。 每次回望,看着她慌乱的逃开,他总是心情愉悦,她也从来不曾让他失望,尽管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变化,可是她坐在那里,或展颜或蹙眉,都随着他高兴而高兴,悲伤而忧伤。 那些人都说他难懂,其实他从来简单,只是没有人像是她那样去认真的看着他而已。 他享受着被那种目光追逐的感觉,一度以为自己是不在乎这么一个小到卑微的爱慕者的,直到遇到了慕容钰。 他看着慕容钰在人群中注视着她的样子,然后忽然就明白了她看自己目光的含义,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在一堆女孩子中寻找她的身影。 让一个人长久的霸占了你的视线,那除了爱上她,还有什么路可选? 她看着自己,慕容钰看着她,他忽然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她也可以选择慕容钰的,而且,慕容钰是个比他好太多的人选。 他问过瑶华,如果自己和慕容钰同时向瑶华求亲,瑶华会答应谁?瑶华当时用看傻瓜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然后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是慕容钰了。” 他直接把一旁的兵器架子砸了走人,气的瑶华在后面喊他疯子,然后说祝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虽然瑶华是无心之语,可是也说明了在众人的眼中,慕容钰比更是良配。 她并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而他则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他不想着从她口中听到跟瑶华同样的话,于是他便索性捂着耳朵的不听,只自顾自着的做。 他可以被所有人否定,但是却受不了她的拒绝,一直以为自己都是独行客,可没想到蓦然回首,却发现她也在自己身边。 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正喜欢你。 因为偶然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徐梓卿整个人都乐陶陶的,连走过了宫门都没察觉,直到被人小声的提醒该下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不过,也幸得他那张冰山脸,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出糗,只当着小侯爷今天不爽,是刻意为之,只一个个的缩着头不敢多出声一句。 ** “怎么,今儿这么高兴?”木婉晴去见母亲的时候,一照面就被玉钏问道,木婉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然后有些心虚的反驳道,“哪有。” “你的嘴巴一直都没合上。”玉钏指了指她的眼角,“这里一直都弯着的。” “昨晚睡了个好觉。”木婉晴坐了下来,本来想着抑制下,可连自己说话都觉得语调太过轻快了,于是便干脆耍赖皮的装脸厚。 说起来真没出息,似乎不管建起多厚的城墙,总是会被他轻易的攻破。一言天堂一言地狱,情绪的变化她自己都无法把持。 “你啊,”玉钏摇了摇头,也笑了。女儿大了,自然有心事,她也不是那种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母亲,只要她能笑,她这做母亲的当然乐见。 其实木婉晴不知道,她今天让玉钏觉得特别的是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那层晦暗阴沉的重茧忽然消失了,眉间始终不散的阴霾终于没有了。 自从在雍州与女儿相逢,玉钏便察觉到木婉晴有很重的心事,这心事从未曾因为她们境遇的好转而消散。女儿的能干懂事纵然让人可喜,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更愿意看到的是女儿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木婉晴这样,她终于松了口气。 “母亲在看什么?”被母亲笑的有些挂不住,木婉晴凑到玉钏跟前撒娇的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过年时送到宫里头的礼物,”玉钏也不避讳,将着礼簿子翻给木婉晴看,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顺手教着女儿一点也没错。 “怎么给宫里头也要送?”木婉晴看了看礼单,这是按着品阶来的,虽然说不大多,但粗粗一算也数百人,可不是一笔少数目。 “每年宫里头都赐东西,不送点去哪里好意思拿?”玉钏瞧了瞧账本,“我开始还说府中为何如此那么急的催我上京,原来今年宫里头也点名了,我也在入宫谢恩名单中,所以他们才如此急迫。当然,让咱们备谢礼也是原因之一。” “哦。”木婉晴应了一声,对着那家人想法儿蹭油水的事情都不做评价了,哪天她们不要钱自己出钱才是新闻呢。 “我叫人喊你来,是琢磨着那天把你也带去。”玉钏合了账簿,笑眯眯的说道。 “啊?带我去做什么?”木婉晴从来都没入过宫,听着这话当下吓了一跳。 “徐惠妃托人捎了口信儿来指定的。”玉钏笑了笑,然后不甚在意的说,“我琢磨了下也没坏处,你爹如今不在,听闻明年又有选秀,总得早点铺路才是。” “啊?”木婉晴发觉今天自己就只能说这个字了。 这种上层的消息,自然不是她这个孩子能接触到的。 “我也是听老夫人他们言语中的意思透露的,应该是老夫人从几位王太妃那里听到的,毕竟明年之后各家王孙公子有许多人过十五了,这选妃之事是势在必行。”玉钏揉了揉头,显然对这个消息也很是头大,“要是四月前选还好,你年龄不够,算是逃过一劫。可要是四月之后选,依着那几位的脾气,家里多半要把你报上去了。若不提前走走路子,到时候就要抓瞎了。” 这就是家中没有男人的坏处了,若是木万霖在,肯定不会报自家闺女名字上去,可是木万霖不在,木家其他人看她们母女不顺眼,不免就要下手了。 选秀,是一件让各世家又爱又恨的事情。这年头不比前朝,世家们已经不敢藐视皇权,能与皇室结亲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大家并不排斥。但问题是,数百姑娘进宫,可太子亲王就那几位,太子妃正妃的位置有限,大多数都是做炮灰的。 若非十拿九稳,要不然就是迫不得已,各家是不会将着自家最看重的女儿投入这场豪赌中的。折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是小事,关键是联姻就意味着政治结盟,越是嫡女联系便越紧,如果倒霉的选中了即刻就要被皇帝收拾的人,那家族肯定会被牵连,至少十多年都不能翻身。 所以如今得到了风声的各家都纷纷动作,要不然走路子确保自家女儿能拔得头筹定个好位置,要不然就求第二轮被刷下来,然后自行婚配。 之所以不能第一轮被刷下来,那则是因为第一轮只会刷掉相貌不端身有残疾或者非处女的,如果第一轮过不了,大家都会觉得这姑娘有问题,恐怕这些姑娘以后也就很难嫁出去了。 d*^_^*w (..)^_^ 第七十三章 入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选秀是个麻烦事,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出会闹出什么事非。.7k7k001.木婉晴记得前世是没有这场选秀的,一时有些犯懵。 这好端端的,好不容易才解开疙瘩,怎生的又起了波澜。 “晴儿?”玉钏看着木婉晴坐在那里发呆,担忧的喊了一声。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说,母亲说的惠妃娘娘,我怎么先前没怎么听你提过?”木婉晴笑着岔开了话题。 皇后薨了之后,如今皇帝并未立继后,所以后宫正位虚悬,以宸妃摄后宫事,贤妃德妃二位辅佐。宸妃是当年在潜邸中便伴驾的太子良媛,年纪最长,比故去的皇后还要大四岁,皇帝的对她的态度很微妙。 说不喜欢吧,徐宸妃当初是太子府中第一个晋封为妃的女人,虽然只是妃位中最低阶的仪妃,但也超出预料了。后来不管后宫如何沉浮,她就跟常青松一样,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晋身,最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四妃之首。 宸妃的名号来的可不简单,始设于李唐高宗年间,专为宠妃武氏而置。因为四夫人与皇后位满,高宗竟然异想天开的以特指帝王的宸为号封妃,以示恩宠。后来此号在历朝历代时有时无,但若有的话,封宸妃者无一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宠妃妖姬,鲜有像她这样存在感薄弱到封妃之时,大臣们还一头雾水的问,是哪个徐妃。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当时的柔妃也是徐姓,要论受宠程度可比她强多了,所以许多人都以为是被封的是徐柔妃呢。 可要说喜欢吧,她身为皇帝最年长的妃子,伴驾多年,但膝下除了一女之外,竟然别无所出。后宫之中,女人的荣宠程度,多以子嗣来判断的。像是德妃,有二子三女,是嫔妃中儿女最多的人,可谓是宠冠后宫了,而宸妃却是四妃之中子嗣最少的。 所以,这个被称赞为娴贞静雅的女人,实在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除了宸妃之外,四妃中的赵德妃是以美貌出名的,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据说保养的极好,就算是与新入宫的妃子相比也不逊色半分。皇帝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那里歇着的,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生,便知道她有多受宠。与着宸妃多年的风吹雨打不动相比,她的十多年圣宠不衰也是个神话了。 她家中起初只是落魄世家,但随着她在后宫的飞黄腾达,父兄也不断被过蒙拔擢,已成为京中新兴的世家。她父兄皆在军中效力,最为出色的是她的大哥,很是打过几场胜仗,如今已经成为骠骑大将军,在军中很有威望。 木婉晴对她知道的比较详细,是因为她与徐梓卿有仇。徐家是传统的将门,祖父及以上几辈都是掌管全国兵权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有资格娶公主了。可轮到徐梓卿父亲这一辈不成器,连爵位都没了,更别说兵权,也都被皇家收走,转交予赵家手中。如今徐梓卿长大,爵位是交还了,但是军权,还是握在赵家人的手中。 如今的状况就是,徐梓卿要拿回自家的东西,势必就要与赵家发生冲突,而赵家是赵德妃的靠山,德妃是赵家的后台。德妃长子只比着太子略小数岁,颇受皇帝宠爱,是太子最有力的竞争人选,德妃想要扶儿子上位,就不能让徐梓卿如愿。因为徐梓卿就是皇后养大的,是天然的太子党,两方根本无合作的可能,只是你死我亡。 前世这一场夺嫡之战便闹得轰轰烈烈,不过木婉晴被他以圈禁的名义保护起来,知之不多,只知道最后是徐梓卿跟太子胜了的,德妃被逼自缢身亡,赵家以比发达起来更快的速度衰落下去,等自己寻死的时候,京中人都不大记得起赵家了。 除了宸妃和德妃,还有贤妃、贵妃两名皇贵妃以及柔、惠、嘉、仪四名皇妃,不过大都是普普通通默默无闻的,所以木婉晴从来都不知道,母亲与着惠妃也有交情。 “几十年前的旧事了,若不是你这事,我也不会想着求打扰人家。”玉钏笑了笑,无意识的捋了捋袖口,“宫里头生活不易,咱们求人不过一句话,可人家若要帮忙,却是有掉头的危险,所以你爹不让我去,我便也没怎么去拜访过,只是每年让人捎些银子。先前你爹的出事的事情,就是她派人捎信来说的,这次选秀的事情也是。” “虽则不常走动,但人却是极好的,你放心。”玉钏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宽心,“这回选秀,咱们多半就是陪太子读书,走个过场而已,我去打声招呼,也是让你更保险。” “是。”木婉晴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她这身份说是做诸王的妃子吧,出身实在是低了些,估计没有哪位娘娘夫人会看上自己。说是随便只给个人当妾室吧,父亲又是为国尽忠而死的,皇帝追封又厚,肯定不好意思把她作践出去,不高不低挺让人头大,于是乎最后也就打回来让自家爱找什么女婿就找什么女婿了。 不过木婉晴刚放下心来,想到徐梓卿那边,却又是猛然提了口气,她是安全了,可他那边呢?说起来他一直都是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人馋着呢,他爹妈不抵事,婚事多半还是要皇上赐婚,万一皇帝头脑一热,哪位妃子枕边风一吹,就给他塞了个老婆怎么办? 早一天她也知道这事儿没准儿还庆幸呢,可是这会儿却是头大如斗了。 “晴儿,你今天怎么不是傻笑就是发呆?”玉钏跟她说话说到一半,见着她又没了反应,于是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不满的说。 “听说要进宫,我心里有些害怕,”木婉晴回过神来,赶紧想了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暗道着等徐梓卿下次再来了,一定要把这件事叮嘱他,叫他早做提防。 可谁知道让木婉晴气闷的是,往日不想见了,这人动不动摸来,可如今有急事找他商量了呃,他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她一个姑娘家又不好出门找他,况且也找不到他在哪里,只能急的干跺脚,连数银子都不能带给她快感了。 就这样,在木婉晴望眼欲穿中,不知不觉到了进宫的那日。天不亮玉钏便起来打扮着装,穿上朝服跟着老夫人等人在院中汇合,一同坐车去宫里头。木婉晴年纪还小,便只做寻常打扮。不过说是寻常,但也是极尽心思,不能太浓太艳也不能太寡淡无神,为了这妆容,几个丫鬟们几天使了十几种搭配,才总算找到让玉钏满意了。 府中随着母亲进宫的姑娘不止她一个,几个堂妹也都一起来了。木家这种世家大族的正妻一般也都是出身名门,弯弯绕绕总有几分自己的关系网,如今人人都得了风声,少不得去领自己女儿走走门路,是以到了宫门外的时候,连玉钏都感叹说,今年来谢恩的姑娘比往年多了好多倍。 命妇门进宫叩恩,理论上是先要一起在交泰殿拜见皇后的。交泰殿为后三宫之一,殿名取自《易经&天地交合、康泰美满&之意,是皇后办公的地方。皇帝皇后的婚礼在这里举办,皇后每年的生日在这里接受庆贺,年节时接受命妇朝拜,春季祀先蚕,在此查阅采桑的用具。不过如今皇后故去多年,后宫无主,宸妃又是个规矩的,从不肯僭越,于是每年便成了宸妃带领大家对着空坐行礼,然后宸妃代理皇后在东阁接见各家命妇,然后诸位嫔妃获得恩准后,可以在自己的住处接见亲人了。 木婉晴上辈子新婚时也数次来宫中谢恩,对此并不十分陌生,但她那时胆小至极,眼睛都不敢乱瞄一下,规规矩矩的跟木头人似的,所以几位娘娘的脸都么看清,记得最多的反倒是她们鞋子的花纹。 这回随着母亲,仗着年纪小,倒也抬头瞄了几眼,只看着飞檐斗拱,气势非凡,但可惜重岩叠嶂一层层的看不到边,望过去颇为压抑,不由得在心里头叹了一句宫妃难当,要真在这里住一辈子,怕是要人命了。 尝过自由的滋味,连木家的墙她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何况这里。 来谢恩的命妇众多,都整整齐齐的穿着朝服,按着品阶一溜烟的站过去,看上去都面目相似极了。木婉晴瞧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便低着头不在看了。玉钏还当她累了,细声安慰了几句,便也只能随着人一排排的站在殿外等着宣召。 因为人多,宸妃不可能一个个接见,所以都是十人一组的,等轮到木婉晴她们,十个大人连同七八个小姑娘,将着暖阁挤得满满当当。因为玉钏不是爱出风头的,所以领着女儿站在后排,不起眼的行完礼,宸妃点了几个命妇问话,却也没有她们的份儿,不过一刻钟之后,便是都齐刷刷的出去了。 d*^_^*w (..)^_^ 第七十四章 惠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等出了交泰殿,这才算是入了今天的正题。木婉晴正想着母亲要如何带她去找惠妃,没想到刚随人流出了宫门,就看到有一个长相颇为机灵的小太监迎了上来,笑眯眯的问道,“二位是是木五夫人和九小姐吧,奴才小德子,专程奉了惠妃娘娘的命令在这儿候着二位呢。” 玉钏显然跟这太监认识,当下笑了笑,却是伸手拿了个荷包打赏出去,那人也不推诿,直接就接了,然后笑嘻嘻的带路。 惠妃虽然是皇妃,但却也没有资格享占一座宫殿,所以与着韩昭仪和王美人同住在永寿宫。永寿宫在交泰殿以东,最靠近太后居住的慈宁宫,地里位置很是不错。正殿五间大房,东西配殿各三间,房外又有若干耳房,惠妃居住在正殿,韩昭仪住东偏殿,王美人住西偏殿,木婉晴去的时候听着左右两边热闹非凡,可见那二位也有客。 “惠妃娘娘没有其它亲戚了吗?”木婉晴站在台前小声的问道,有着左右的映衬,于是正殿上的冷清就格外的显眼了。 今天是难得的宫妃可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管位阶高低都纷纷涌入后宫,处处热闹非凡,像着惠妃这般寂静的地方却是少见。 玉钏看了她一眼,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却是摇摇头,要她不要说话。 木婉晴看看四周,意识到这是在宫里,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缩头缩脑,假装自己是木头人了。 比起在交泰殿外面的等待,这里却是要短暂多了,还没等太监走进去多久,里面就走出了一列女官,站在玉钏面前一屈膝,然后说道,“夫人来了,奴婢奉娘娘之命请夫人进去说话呢。” “多谢姑姑。”玉钏回了礼,这才牵着木婉晴的手目不斜视的随着人进了屋子,木婉晴看到这房间里的布置的简单而不失雅致,暗自判断着,一来看着惠妃只宫里头过的不会太差,二来这是是个低调沉稳却又有主意的。 进了房门,这里头埋着着地龙,倒是颇为暖和,木婉晴看着那桌上放着一盆盛开的鲜花,真暗想着如此天气却还有花开,这皇宫里的花匠们也真手艺高超。还没回神,便听着一声娇嗔从屋里头传来,“姐姐也真是的,三催四请这么多次了,终于舍得来看我。” “臣妾参见惠妃娘娘。”玉钏听着这话,却是没有托大,直接拉着木婉晴就跪下去了,膝盖刚站着地面,母女俩便被人托了起来。木婉晴先看到的是一段雪白的皓腕,手腕只带了两个翠到出水的玉镯子,动作之间有着清脆的细响,等着被人扶着抬起头,对上一张少妇清丽的脸庞,却是愣了下神。 惠妃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轻了,大约比母亲略小几岁,却也有三十多,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不过似乎是因为她特别爱笑的缘故,那皱纹也不觉得让人讨厌,倒几分可爱的意味,瞧着颇为可亲。 “这就是晴儿吧,这么多年没见,都成大姑娘了。”惠妃扶了她们起来,看了看左右,却是吩咐着,“你们去外面伺候着吧。” “是。”宫婢们显然都被调教的极好,自从木婉晴等人进来,众人皆是敛首看地,等着被吩咐出去,便鱼贯而出,隔着道珠帘看着影影绰绰的站在外面。 “没有外人,姐姐也不用客气,这般拜来拜去做什么。”等着别人都走光了,惠妃也不含糊,拉着玉钏的手就坐到了正坐上,握着她的手有些眼泪汪汪,“这么多年了,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能私下里说几句话,你再客气,可就叫我伤心了。” “我知道你在宫中不容易,怕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就算记挂着你也不赶来。”玉钏被惠妃握着手,眼中也是感慨万千的样子,低声说道,“我当初便不同意老爷,唉,算了,既然你们都拿了主意,我向来是没主意的人,你们说好便好。” “如今,看着你这样子,我也放心了。”玉钏看着惠妃,关切的问道,“最近过的还好吧?公主如何?” “还不就是那个样子,我这日子能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惠妃笑了笑,提起女儿却是眉目舒展了许多,“昭阳比晴儿还要大上两岁,陛下赐婚给了武安公长子。我瞧过人,很是不错,家里头也没有什么纷争,我只求着孩子能平安顺遂就好了,其它都无所谓的。” 木婉晴听过武安公的名号,也是老牌世家,近些年来有些衰落,但是因着不问政事,但也不用担心牵扯进**里去,是妥善人家。况且武安公是武将,身体不大好,估计也时日无多,夫人前几年去世也未续娶,武安公长子是独子,这种人家正应了那句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公主嫁进去不用处理婆媳姑嫂妯娌关系,极其省心。 能在一堆耀花眼的青年才俊中挑到这么一门面子不怎么样,但里子却极其实惠的婚事,可见这惠妃人如其名,的确是蕙质兰心。 “那是,咱们如今,还不就是图着儿女了。”玉钏笑着说道,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公主?” “因着年后武安公长子便出了孝期,陛下跟我商量想在开春举办婚礼,所以就把她送到太后那里去学规矩了。”惠妃笑了笑,靠近了些玉钏说道,“陛下同意我在永寿宫给昭阳办婚礼,说这里离慈宁宫进,到时候出来也方便呢。” 惠妃的喜悦不言而喻,宫中宫妃少有能在自己的宫殿里为女儿送嫁的,这名义上是图方便,实际里却是恩宠了,难怪她心情一直很好。 “那是皇上体恤你。”玉钏点了点头,羡慕的说道,“公主将来是不用愁的,唉,只可惜老爷不在,若是他在,定然比咱们还高兴呢。” “大哥一向福大命大,这回,说不定另有机缘。”提起父亲,惠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也笑了,握着玉钏的手低声问道,“晴儿你可是有打算了?” “还没。”玉钏找惠妃就是商量这事的,望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女儿,凑过去低声说道,“我觉得她年纪小些,还想多留两年。” “咱们当娘的都是这个心情,只是,”惠妃看了木婉晴,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木婉晴一看着这个,心里头一下子咯噔了,当下忍不住看了过去,暗想难道上面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玉钏显然比木婉晴对这个更敏感,当下的反应就是对惠妃摆了摆手,然后转头对木婉晴说,“晴儿,难得到宫里头一趟,你想不想去到处逛逛。” “瞧瞧我这,咱们两个老太婆说话,她一个小姑娘肯定不感兴趣了。”惠妃见状也会过意来,当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了,然后却是对着门外喊道,“流苏。”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刚才引她们母女进来的那个女官走了进来,站在阶下行礼道。 “是。”叫流苏的女官行了个礼,然后笑眯眯的转身对着木婉晴说道,“九姑娘,请随奴婢来。” 这摆明就是要支开她啊。木婉晴当下傻了眼,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做。不过转念一想,姑娘家的婚事本来就是极其私密的,哪里能在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母亲支开她也是应有之意。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先走了。木婉晴没办法,怏怏的对着榻上的二位一行礼,然后乖乖的随着流苏走了出去。 “姑娘头一回进宫,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等到了外间,流苏拿了她事先脱下的大氅给她披着,然后耐心的问道。 木婉晴在皮毛领子里缩了缩脖子,里面太暖和,出来了顿时觉得凉的渗人。这大冬天,到处都是光秃秃,估计宫里头也没什么景致,当下想了想说,“有没有近一点的,暖和一点的,人少一点的地方?”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的要求多,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太麻烦,那就随便哪里就好了。” 流苏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大了些,“姑娘要是其他要求,奴婢还一时无法满足,但要找这么个地方,眼下还正有一处。” “哦?”木婉晴当下感兴趣的睁大了眼。 “永寿宫跟慈宁宫之间有个地方设了一处暖房,专门给工匠们在冬天里种花草的。本来是陛下孝敬皇太后,命人给他种花儿在佛前供的,可皇太后不耐烦事多,便交给了娘娘管。奴婢这里有钥匙,那地方少有闲杂人等去,如果姑娘乐意,我这就带你去?”流苏笑眯眯的问道,真将她做小孩儿哄了。 木婉晴听到这个,才明白怪不得惠妃的桌上这个时候还摆有鲜花呢。母亲跟惠妃谈话不会太快结束,自己在冷地里吹风也是无聊,不如去那里躲躲。左右,那里总比别处暖和些吧。 想到这里,她便点了点头,客气的对流苏说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d*^_^*w (..)^_^ 第七十五章 暖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温室的确是个好地方,大约三间正房那么大,被着珍贵的透明琉璃密封了起来,不仅光线好,而且还格外暖和,走进屋里头,只见这花草繁茂,月季吊篮开的熙熙攘攘,与着外头的冰天雪地恍然两个世界,木婉晴见了笑逐颜开,“这地方好,多谢姑姑了。” “娘娘好花草,栽花种草的手艺在宫内闻名,所以太后便将着此处给了娘娘打理。平日里除了各宫派人来取些花枝之外,并无其它人造访,最是安静不过。”她想了想掩口一笑,“尤其今日,却是比下饺子一样的御花园清净许多。” 木婉晴先是一愣,想着冰天雪地的,御花园的花儿都谢了还有什么逛头?不过见着流苏姑姑的笑,听着她把今日两个字特别咬重,联想了一下,却也忍不住也笑了。 她是不欲沾惹事非想躲,可有些人却是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进来的。往日里大家闺秀们一是见不到诸位皇子,二来也是不好意思见到诸位皇子,如今却不一样。眼看着选秀在即,若是能在御花园里头来个“偶遇”,不显山不露水的让着姑娘在诸位心里头留个影儿,那将来的用处可就大多了。 虽则选秀是皇上太后并着诸位贵妃娘娘们选,可是也不会不考虑到儿子的喜好是吧?尤其是那几位热门的,更是诸位夫人们眼里头的香饽饽,真是恨不得硬拽着让人相中自家的姑娘呢。 看来这流苏也是个有分寸的,木婉晴想到这里,又郑重的对她行了个礼表示感激,惠妃虽然让她照顾自己,可是人家在宫中也是有品阶的女官,来给她这个毛丫头当保姆那是瞧得起她,她自己却是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流苏见着木婉晴客气,便也更加欢喜。不过她陪着木婉晴一会儿,然后却是欲语还休,似乎有事情。木婉晴略一思索,却也想到她可是惠妃身边的贴身女官,怕是不方便在这里陪自己久坐。眼见着她想要回去当值,便率先开口,“这里头没人,姑姑若是有事,放我一个人在这边也是不妨事的。” “这,这怕是不大好。”流苏见木婉晴主动开口,当然松了口气,但是却婉拒了。 木婉晴想起这是深宫大院,她多半是怕自己乱跑闯了什么祸,到时候难以收拾,所以才不肯离开。不过老把人家留在这里也不是事,看着一旁半敞的大门,木婉晴忽然有了主意,“姑姑不如出去了将着门反锁着,把我留在里面如何?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又怕人家进来打扰,若是见着门锁着,想必也不担心有人误入了。” 流苏听着这话眼睛一亮,但是口中却有些推辞,“这个,怕是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木婉晴见她的样子已然心动,便笑着说道,“我一向怕见人,今儿来见娘娘都是使了十二万分的力气,若是在这里闲玩又见着什么贵人了便不好了。不如姑姑可怜可怜我,给我个清净?姑姑是娘娘身边得意的人,万一娘娘临时想到什么事情差遣你却找不到人,我可要内疚死了。左右我娘与惠妃娘娘还要聊一阵子,不若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来偷偷的接我?” 流苏听着她这话,当下满意的笑了,束手行了个礼,“姑娘这么说,那奴婢便遵命了。我让人送些茶水点心来,委屈姑娘片刻了。” “不碍事。”木婉晴淡淡一笑,心中松了口气。少了个人在旁边盯着,她却也是松了口气。 流苏匆匆忙忙的走了,过了一会儿便有太监宫女送来了一张桌子,有暖炉有茶水点心,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按着木婉晴的要求放在一张空着的竹榻上之后,便又低着头告退了。 看着大门锁上,木婉晴脱了大氅和外衫,踢了鞋趴在榻上,倒了杯热茶端在手里,偏着脑袋去看一旁的吊兰。 这时间能培养出这么漂亮的话,这宫中的花匠果然厉害。这个暖房也不错,这么大块的琉璃虽然是难得,但自家也不是没有,若日后父亲回来,倒是可以在家中盖一个小暖房的,这样冬天一家人坐在暖房里赏花喝茶也是极好了。.kmwx. 这屋里头极热,木婉晴坐着坐着觉得汗只往外冒,便偷偷的解开了扣子,然后倚在靠枕上胡思乱想,可她今早为了进宫起的太早,这会儿又到了午睡时间,所以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就这么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周围有响动,木婉晴猛然惊醒了坐起来,见着有人推门,还以为是流苏又回来了,笑着转过头去,“姑姑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可着话刚落音,跟着外头走进来的人对视了片刻之后,木婉晴惊的扯过大氅裹在了身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谁?” 门口站着个少年。 她这般睡眼惺忪的样子让陌生人看到,真是不要活了。 那少年见着里头睡了个姑娘,也是一脸的惊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过身去,“你先穿好衣服吧。” 木婉晴又羞又恼,却也发作不得,只能默默地低头理好衣服,这回索性将着大氅都披上了,然后才站起身子恼怒的说道。 “你,”那少年转过身子来,一看着她这打扮却是笑了,“屋里头热,你穿这怕是多了些。” 不用他说,木婉晴衣服一上身脸都被烘的红了,当下却是咬了咬牙,二话不说的站在那里。 “我没有恶意。”那少年见着她这样子,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略微往门边让了些,“我是替祖母来择花的,没想到这里头竟然有人,唐突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祖母?这花室是皇太后所有,他说来替祖母择花,那就肯定是皇帝的儿子了。再看他虽然是一身便装,但一身白色锦袍上却绣有金龙,木婉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是太子。 他从太后那里来,手上有钥匙也就不奇怪了。 木婉晴咬了咬嘴,最后还是克服心理障碍,屈膝向他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九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太子愣了一下,见着她既然认出自己,倒也不装了,脸上笑意却盛了几分,“咱们以前见过一面,也不是外人了,毋需多礼。“ 他说的是酒楼那次,不过那次他也是便装,况且自己注意力又是在徐梓卿身上,略微的扫了两眼,却是很不清楚,所以这会儿才第一眼没认出来。 “殿下过誉了。”既然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那也就是再大的气也得忍着。所以木婉清站起来草草的点点头,却是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她对于太子没有半分好感,这个人可是将来砍了她父母脑袋的人,所以在她眼中那是比豺狼虎豹还要凶残的人物,这会儿打了个照面,她只求他千万不要记住自己。 可谁想到,太子对她的兴趣还挺浓着,堵着门口也没让开,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九姑娘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木婉晴愣了下,然后看了看两人状况,晕晕乎乎的脑袋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当下却是吓得直接就跪了,“殿下不要误会,臣女并非知道殿下今日要来。臣女是随母亲进宫拜见惠妃娘娘的,因着头一次进宫,对四处稀奇,便在这里逗留,不想着冲撞殿下,还请恕罪。” “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怎么就这么认真了起来。”太子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见着她俯首叩地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伸手就捞起她,“难怪梓卿对你念念不忘,你这么胆小的,的确逗起来好玩。” 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木婉晴抬眼对上她戏谑的眼神,只觉得一阵恶寒泛上来,暗想着徐梓卿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啊。 “你放心,你是梓卿的人,我就是逗逗你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太子见着她缩手,索性扶着她的手腕要他起来,“要是叫他知道你这么拜我,我以后的日子可就没得安生了。” “他到哪里去了?”木婉晴已经许多天没听到徐梓卿的消息了,听着太子口中提起徐梓卿,下意识就有些焦急的问道,等话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顿时一脸羞愤,却是恨不得裂出一条地缝给她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听到她这话,果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等着木婉晴羞愤的要夺门而出时,他才抓住了木婉晴的肩膀说道,“你这么挂念他,也不枉他将你放到心尖上去了。他前几日随军去了大同,你不知道吗?” “什么,你说他已经走了?”木婉晴听着这消息,当下怔在了那里。 “是啊。”太子点了点头,“走的挺匆忙的,估计没来得及跟你说。怎么,你有事情要找他吗?要不要我写信的时候帮你捎句话?” 木婉晴慌乱的摇了摇头,徐梓卿告诉过她,他去西域的事情是秘密的,对外都宣称去边塞监军,就连太子等人也不知道真相,所以这会儿怕已经在突厥境内了。 他原本是定在一个月后走的,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提前。木婉晴想到他连招呼都来不及的打的就出发了,顿觉得整个心都揪成了一团,傻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了。 她父亲已经陷入那里了,老天保佑,千万别再让他的爱人遭遇不测。 d*^_^*w (..)^_^ 第七十六章 太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太子本来是随意说说,可是看着木婉晴发白的脸色,便知道此事对于她来说却是万分重要的,愣了片刻之后,侧着让开了些身子询问道,“要出去说说吗?” 木婉晴愣了一下,看看外头,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穿的这般厚,还是去外头比较凉快些。 再在这里呆着说话,她非晕倒不可。 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院子里头总比在屋里头强些。 木婉晴一脸紧张的从着太子身边走过,整个状态几乎是寒毛倒立,等到了外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是发现园中竟然一个仆役也没有,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还真是…… 多少人想遇到而遇不到的机缘,竟然让自己给撞到了。 就算是太子如今储位不稳,可这除了最核心的几个之外一般人哪里看得到,在众人心中他还是一块人人欲抢的大肥肉呢。 木婉晴骤然转身,太子在着她身后颇有兴味的看着她,见着她双目微瞪,知道她也是意识到两人如今的状态,于是笑着一摊手,“看我也没用,我与你一样,也是被锁进来的。” “可你刚才说,”木婉晴有些结巴,他明明说他是来给太后摘花的,她怎么都以为他应该有钥匙,不是他先出去,便是先放了自己出去,谁想到他跟自己一样。 “我以为你不认识我,所以诓你呢。如今既已知道你认识我,又知道你对我无意,那自然要坦诚相待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木婉晴急得在园中走来走去,摸着下巴颇为可乐的说道,“你果然不一般,着急起来特别好玩,难怪梓卿那个木头人会喜欢上你。” “他才不是木头。”木婉晴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抬头见他揶揄的笑容,便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索性干脆一屁股坐在花树下不看他了。 她从来不知道,太子居然是这样“活泼”的一个人。 “今天我在御花园就遇到了好几拨人,走在御道上又遇到了人,去书房的路上也遇到了,总之好像整个皇宫大院都被你们贡献了似的。既不好笑纳又不好拒绝,我只能让把我锁到这里,等你们走了再放我出去。”太子笑了笑说道,瞥了木婉晴一眼,“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躲了一个。” “这是意外。”木婉晴有些闷闷的说道,也没料到有这种巧合,自己走到门跟前推了推,发现果然从外面上了锁,根本推不动。 “不知道殿下与人约得是哪个时辰?”木婉晴有些郁闷的问道,“能不能让他们提前来开门?” “我怕他们在门边守着,所以就让他们走远了,只待着最后一批命妇出门再来喊我。”太子笑嘻嘻的看着木婉晴,“这样看来,是你要比我早出去了。” 木婉晴哭丧着脸想到,完了,这样看来,还真的要跟太子一起被缩到母亲跟惠妃说话话了呢。 “好了,既来追,则安之,坐着赏赏花看看天也没什么不好的。”太子优哉游哉的说道,瞧着木婉清直接在石头上坐下的,遂脱下外面的坎肩递了过去,“那里凉,喏,这个给你垫着。” 木婉晴看了看那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服,没有接。 拿这垫屁股,太子是觉得她活腻了想找个由头砍她的头么。 “不用心疼,左右只是件儿衣服,这里就咱们两人,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坐了什么的。”太子站木婉晴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直接将着东西没头没脑的丢了下来,“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意思。” 纵然他是太子,木婉晴也不稀罕那种屈尊降贵的语气,不服气的嘀咕着,:你别误会,我也没看上你。” “呵呵,”太子听到她这话乐了,“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呢。不过我信,我这样只是怕你病了,那小子回来又念叨着我们没照顾好你,没其他意思。” 见着他虽然笑着,可是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木婉晴迟疑了一下,只能接受她的好意。 “梓卿出发的突然,来不及通知你,便嘱托我们代他好好照顾你。”太子笑吟吟的抱着臂站在树下说道,“真不巧,我最近忙,都没有功夫派人给你捎个信儿,今儿倒是有缘遇见,正好跟你说道说道。” 木婉晴坐在树下仰头看他,因为阳光太强的缘故,不得不眯上了眼。 忙?送一个口信要多少功夫?当真忙的连这会儿都没了?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木婉晴在心里头想着,见他明目张胆的说谎,心里头来气,便冷哼了一声,“只怕他是所托非人了。” 太子分明就没打算给她送信,若不是今日里巧遇,那么她不知道要几个月之后才能知道他已经出发的消息。而这几个月里,又会发生多少事情?自己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反悔了,不见了?只会不会以为他是变心了,另结新欢了? 误会是最好的感情杀手,她上辈子已经吃过一回亏,深谙这个看不见的敌人的可怕。 可是,太子却故意在自己跟徐梓卿两人之间制造误会。 被她这样讽刺,太子也没闹,脸上仍然是和煦的微笑,“我那兄弟看起来凶巴巴的,实则心肠极软,很是容易被人骗,我总要替他试试,是否所托非人。” 感情是最不容易试的东西,倘若出错,谁来负责任?木婉晴压不住心头的怒火,蹭的一下站起来对他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插足到别人的故事里充当什么审判者的角色。” “就凭我是他的兄长,就凭我关心他,就凭我有权主宰你的生死。”太子看着他,脸上仍然笑着,眼睛却不由得眯起,狭长的凤目里透出寒光,“你若经得起考验,我自然会拿你当自己人看待,可若是你经不起,那我自然要想办法除掉你,不叫你伤害到他。” “你,”听着他这样说,木婉晴实在是气得无话可说,攥着拳头坐在那里不看他。 “不过你如今的样子,却道是出乎我的意料,勉强也配的上他了。”太子点了点头,放下手站在那里看着她,满脸都是孤饶你不死还不赶快跪下谢恩的架势。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殿下的认同呢。”木婉晴一个没忍住,有些讽刺的笑道。他听了愣了下,竟然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不错,能被我看伤是你的福气。” “你,”木婉晴顾不上什么君臣上下,愤怒的转过脸脸去看他,却见着他哈哈大笑,自己显然是中了他的圈套。 “这般沉不住气,以后有什么事可怎么藏得住。”太子边笑边摇头。 “不会有人像你一样无聊。”木婉晴愤愤的说道,越发的怀念起徐梓卿的沉默寡言来了。 她果然跟着这种狐狸一样狡诈的生物宠共处的经验。 “既然跟在他的身边,就要多长几个心眼儿,将来盯着你们的等着对付你们的人可多着呢,我不会下手,不代表别人跟我一样仁慈,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太子淡淡的说道,总算收了那嬉笑的外表,露出了正经的样子。 木婉晴听着他提示的话,想起自己上次被遇到的那些个幕后黑手,当下一愣,转头盯着他,“谁会找我们的麻烦?” 难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收到了什么消息? 太子被木婉晴热切的目光吓了一跳,过了片刻才摇摇头,“我不知道,总之,你们自己小心防患吧。” 看着木婉晴怀疑的目光,他苦笑了一下,“我本来就是个事非之人,跟在我身边的人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你们应该小心应对一切。” 木婉晴没有理会这个,她听着太子说到他身边的人,这才想起上辈子苍穹的死。苍穹也是因为太子的关系而被人暗害的,这一次徐梓卿想要极力保护他的平安,不知道有没有来得及做什么。 想到这里,木婉晴便张口问道,“苍穹去哪里了?” “他没有跟梓卿一起,而是自己去了玉门。”太子吓了一跳,回答完之后仔细的看着木婉晴,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看着自己,“你对苍穹也有意思?” 他那架势,大有她敢说一句事,他立马把她浸猪笼一样。 “拜托殿下你不要用你的思维方式来假象其他人,尤其是我这样一个闺中女儿!”木婉晴咬牙启齿一字一句的跟他说道,她又不像他这种将来注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人,她问了苍穹无非替徐梓卿关心他的生死,怕他挂了连累徐梓卿,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想头! “梓卿跟我说过他的好兄弟,讲到苍穹刚猛有余细致不足,若是从军怕被敌人偷袭,最好还是选几个的人带在身边吧。”虽然很不爽,可是该说的话还的说。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太子听了这话啧啧称奇,点了点头,“这事梓卿走之前特意跟我说了一道,要我派人保护他,所以苍穹去玉门时,身边的长随都是我与他干爹送他的。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不用负责别的事情,只在他冲锋陷阵时注意他的安全。” “不仅仅是冲锋陷阵时,和平无事时更需要戒备,须知冷箭从背后射来的危害更大。”,木婉晴补充道。 “我知道了。”太子敷衍的回话道,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d*^_^*w (..)^_^ 第七十八章 白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跟太子说完话之后,一时两人无言。 毕竟不是一个天地长大的人,能聊得来的事情也有限的很。 很显然,太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想到她是好兄弟的心上人,当真是近了不是远了也不是,若多些话惹人误会反倒不好,所以索性也就做了锯嘴葫芦,一句话都没说。 木婉晴在树下坐了一会儿,也是无聊,抬头看他,半天才在墙边上瞧着那明黄色的身影,正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要攀爬出去呢。木婉晴见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却逢太子本身也是心虚的往后看,正好被逮了个正着,当下就见着他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好笑的。” “没,”木婉晴摇了摇头,却也有些好奇,苍穹与着徐梓卿都是高手,他们仨一起长大,可看着太子的身手,却似乎很是一般啊。 或者,连一般都说不上。这宫墙不算太高,他个子又不矮,攀爬了半天都没勾到墙沿儿,的确算是很丢人了。 “哼,要不是他们俩没在,我才不会受这个罪呢。”太子的手被瓦砾划了道口子,吃痛的皱了皱眉,自己拎着手到一边吹着凉气,慢慢的舔着伤口。 “是。”木婉晴这会儿是能少说字就少说字。不过话说回来了,他那口子划得不轻,似乎是在找帕子包扎。 “喂,你看够没有,”太子被丢在角落里晾了半天,一回头就看到她好奇的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顿时没好气,“还不把你的帕子献上来。” “我怕你误会。”木婉晴口中这么说着,但人还是走了过去,掏出袖袋上干干净净的手帕,两个指头的拎给他。 “不论男女,只分君臣,你也没道理那么安安稳稳的坐着吧。”他看上去是疼很了,眉头紧紧的皱着,凶巴巴的拿过了帕子胡乱的裹着,让木婉晴看不下去,不得不伸出手,“不是这么弄的,还请殿下放过,让臣女来了。” 这会儿太子也算乖觉了,鼓着腮伸手没说话,木婉晴拿过帕子细心的帮着他包扎好,然后退了一步,“等回去找个太医看看,不是什么大伤。” “我看上去连这点经验也没有么。”他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才没你想象的那么不经事。” 木婉晴大囧的在心里头想,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脑补过度了吧。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么? 算了,反正也无法理喻,那就索性装没听到吧。 爬墙失败之后,太子也就只能跟着她一样坐在那里发呆了,补过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难以收住了,他看着天有些不屑的说到,“看你这木木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好,竟然有人喜欢。” 虽然是人身攻击但人家好歹是君上,不是自己能反驳的起的,所以木婉晴沉默不作答。 “你平常跟徐梓卿在一起也是这样的?”太子又八卦的问道,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吐槽说我不知道你老竟然有这么多话,依旧沉默。 “你爹不在了,据说现在你们家的生意你管过一段时间,你真的有那个能力?”反正没人,太子也不用顾忌形象,继续问着。 木婉晴坐在那里自我催眠,我是个木头人我是个木头人…… “你跟人谈生意,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似乎太子也不嫌她无趣,继续追问着。不过木婉晴觉得他应该是别无选择吧。 “之前我们的活动经费,都是你赚来的?该不会是徐梓卿为了帮你,故意把功劳都推到你身上去了吧?”太子继续锲而不舍的发问。 木婉晴默默的在心里头给他记了笔小黑账,觉得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先前没见到的时候哪怕想象他是个狞笑着动不动就要抄人家的冷血杀手的样子也比现在这德行强啊…… 没想到她没吐槽,太子倒是不满了,“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先前他把你藏着掖着怕我们吓到你时,亏我还想了好久你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如今见了面叫人好生失望。” 该失望的是我吧。木婉晴在心里头回道,转过头去看他,没想到视线又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殿下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木婉晴默默的起身行了个礼,然后朝屋里头走去,“臣女给你端杯茶来。” 这是讽刺么?太子看着木婉晴的背影,有些出神的想,不过她的步速沉稳无比,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这太子是个闷骚的话痨,木婉晴到了屋里头,自己一口气惯了一大杯茶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只有一个杯子啊…… 毕竟来的时候,谁会想到能多一个难兄难弟呢。 这茶,要不要给他端过去? 端,这是自己用过的。 不端,自己刚才就是用这个借口岔开那个话痨的,若是空着手出去,不晓得会不会被他说自己欺君? 算了,还是端吧。木婉晴犹豫了一下,然后斟满一杯茶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着大门打开的声音,顿时手一抖,暗想又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是好事,总算不用孤男寡女的被锁在这里了。 她担心来的是太子的人,觉得自己大约出去不大好,便没有急着出去,走到了边上傻傻的张望着,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院中却是挤满了人。 木婉晴当下就愣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再定睛一看,发现流苏姑姑在其中,而且太子业已经跪下。 天底下能让太子跪的人,有几个? 她要不要这么幸运,一天遇到一大一小两bss? 看着那站在太子面前,让所有人战战兢兢的男人,木婉晴用膝盖都想得到他是谁了。 皇帝驾到! 看着太子一跪下,身边人呼啦啦全部矮了半碴,木婉晴当下腿都软了,不敢耽搁,赶紧推了门出去,企图不引人注目的混进磕头的人群中。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这地方离着门口实在是太远了,一出门就被着一道凌厉的目光锁定住了,她战战兢兢的行了大礼之后,见着皇帝对着身边人说了什么,一个太监就赶忙跑了过来,在木碗晴面前冷冰冰的说到,“陛下吩咐,叫你上前去答话。” “是。”木碗晴小心的应道,不敢推诿,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走到皇帝面前行礼,“臣女木婉晴,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木婉晴不得不乖乖的抬起了头。 皇帝的年纪比父亲还要大上几岁,不过也就四十上下的样子,宽颐广额,十分威武,与着太子容貌并不十分相肖,但显然太子更偏向母亲一些,眉眼更加精致,而且由于年轻,线条也更柔和。 不过,木婉晴有些惊讶的发现,皇帝跟着徐梓卿竟然也有几分相像。 但是她很快就嘲笑起自己的大惊小怪来,外甥像舅是常有的事情,皇帝与徐梓卿的母亲是同父异母,容貌间雷同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孩子长得真标致,连臣妾看着也喜欢,难怪能得殿下青睐了。”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将着木婉晴的视线引了过去,只见这她挨着皇帝站的一名贵妃,穿着绛红的长袍,肤若凝雪眉目如黛,艳而不俗,一颦一笑都有慑人的风采。 她瞧着木婉晴,眼中有着赞赏之意,似乎真的很欣赏她,只是这话语却说不出的恶毒,硬要将她与着太子凑在一起。 “德妃娘娘言重了,儿臣与着此女狭路相逢,不过是萍水之交而已。因着避嫌,她在屋内我在屋外,竟是连名字也不曾通过,何来青睐一说。”太子跪在那里,语气平静的说到,板着的脸恍若带了张面具,跟着刚才的话痨判若两人。 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德妃掩口轻笑道,“人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殿下也不必如此否认,到叫人家姑娘难做了。” 木婉晴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只见这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不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犹如暴风雨前期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窥不出半点端倪。 但很显然,他在等待,等着德妃与太子的交锋,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决断。 至于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个层次,自然也就从来都不被考虑。 不管这事情的起因是如何,现在发展到了如何,但依照这个事态,她已经身不由己的被裹入了争斗中。 而且,很有可能被当成弃子牺牲掉。 看着皇上的眼神,木婉晴心里头激灵一动,若他要打压太子,那自然就会顺从德妃的话,然后将着自己当成勾引皇嗣的女子“处理”掉;若他要打压德妃,自然就会顺势将自己做礼物赐给太子。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所不愿意的。 求人不如求己,见着太子的样子,木婉晴当下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重重一叩首,大声的说道,“求陛下赐臣女一条白绫。” d*^_^*w (..)^_^ 第七十九章 应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自古以来都是求生的多,求死的少,尤其是木婉晴这般年轻的女孩儿,这般情况下早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不死,她竟然要求赐白绫?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在了木婉晴身上。皇帝看了她一会儿,却是吩咐道,“抬起脸来。” “是。”木婉晴顺从抬起了头,脸上是一片木然。 皇帝皱了皱眉,他本来以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的女孩子,多少都有点灵气的,可谁着掉看着这姑娘,要在她脸上找出勇敢的神情,那是半分也没有。 脸长得不错,五官颇为精致,但却少几分灵动,看着像是木头娃娃,是以在姿色上就硬生生的落了等。 谁家的闺女?是教的莽撞呢,还是大智若愚?皇帝一时都迷惑了,颔了颔首,威严的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请求些什么?” 木婉晴当然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可是若不走这一步,只怕在被处决前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了。 只有开口才有生机,木婉晴见皇帝开口问自己,心里头松了口气,当下不卑不亢的回道,“臣女不才,自幼蒙父亲教导,却也知道女儿家的名节十分要紧,若为此生,若为此死,都是应该的。” “没想到你还颇知廉耻,”皇帝点点头,似乎认同,可谁知道下一秒钟,他言辞却忽然厉害了起来,犹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他这一喝,所有人都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唯有木婉晴跪在他面前,什么表情也没有。 “臣女承认什么?”木婉晴面色如常,不疾不徐,“臣女不知道皇上和娘娘再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与太子偶遇实属巧合,但若多辩反而更似遮掩。臣女心中无愧,不欲多说,心中已明今日之事遑论是非,只是拿出来讨论便已是名节不全,所以为不令家族蒙羞,不得请求以死证明清白。”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烈性子,”看着那双没什么光彩的眼眸,皇帝淡淡的说到,但是却没有继续以威式慑人,只是继续跟木婉晴辩论,“那你就不怕你死了,流言说你是畏罪自杀?将你的死因更传的绘声绘影?” “倘若小女不死,流言就不会传吗?”木婉晴面色如常的反问着,然后平静的自己回答,“若我不死,只怕传出的版本还会更不堪些,那不如小女事先了断。毕竟死者为大,众人看着我可怜,或许口头上对我会宽恕一二。” “你就不怕死?”皇帝对眼前这小女子好奇极了,她一个小孩子家,谈起死来丝毫不变色,还能分析自己的死能得到的好处,真是令人惊讶至极。 “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怕有何用,如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木婉晴说这话却是真心实意,“臣女还有弟弟妹妹,还有宗族脸面,不能不顾及这些。相较之下,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只是这些?”皇帝却似不信她这样好心肠,“你倒是心善。” “我不是心肠软,是无奈。蝼蚁尚且偷生,况且我未及豆蔻,人生还没开始,怎能不贪恋这春色。为着一场莫须有的罪名丢了性命,怎能甘心。但人言可畏,当流言传开后,挣扎的结局多半也是个死字,那不如一开始就自己给自己个痛快,既叫人念着我的恩,待我母兄好些,又叫大家脸上都落个体面。”木婉晴猜度着皇帝的心思,故意把自己的用意说的不堪些。 唯有这样可怜卑微,才勾得起这些人的同情。 果然,皇帝对她的答案很满意,听着她这些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个给个痛快,你是谁家的女儿,竟然有这泼皮性子,倒真是少见!” 言辞虽然粗俗,却充满了对木婉晴的欣赏。皇帝的心情显然因着木婉晴的回答而变得开朗,当下大手一挥,“行了,都起来吧。” 这是恕了木婉晴的罪了?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念头,不过谁也没敢问,都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皇上,”德妃见到这状况,显然有些焦急,婉转的轻声叫了一句,却不想着话还没说完皇帝就不耐烦的挥了手,“不过小孩子家的,见见个面说个话也不是大事,就像你说的,谁没个年轻,难道朕看上去就是那么个煞风景的人么?”” “你们都道朕是圣明天子,朕总不能要逼死个小姑娘来证明自己的威风吧。”他笑着说道,这话是说木婉晴的,却是对着德妃说。 如是这般,便给着这事情订了调子,以偶遇揭过,不再提起。 皇帝的话是笑着说的,但是话中隐隐含有告诫之意,德妃是他的枕边人,哪里听不出来,当下就噤声不敢再多话。 “你是哪家的姑娘?你爹是谁?”皇上看上去对木婉晴颇感兴趣,招呼让她走到身边回话。 “臣女是陈州木家的,家父木万霖。”木婉晴站在皇帝身边平静的回答道,这气度换了别人多半要得一句宠辱不惊的评价,但是放在她身上,配着那张脸,也只能让人感叹,真是个木头。 “你爹是木万霖?”皇帝听着这话,当下出现吃惊之色,认真的看了看,最后微微的叹了声气,“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了,真是时光不饶人,一转眼,看到你们都大了,便更深刻的觉察到朕老了。” “陛下万年。”木婉晴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这样回话的吧。 “这世上哪有人是万年的。”皇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与她闲话家常,“你母亲最近可好?听着前些天给你添了个小弟弟,弟弟可好?” “母亲很好,弟弟也很好。”木婉晴规规矩矩的回答道,都叫着旁人替她着急了起来,心道多少人使劲了力气才能跟皇帝说上一句话,她倒好,答一句问一句,实在是呆到了极致。 “你果然有几分你父亲的风范。”皇帝不知道怎么,竟然被她这称得上是木讷的反应给逗笑了,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今天你怕是随你娘进宫来的吧。” “是。”木婉晴应道。 “那这个时候还没走?”皇帝记得木万霖的夫人极其少来宫里头走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席,就是出席了也是隐身人一样,木万霖是他的近臣而他对着木万霖的夫人毫无印象,便可见这人的存在感有多弱。 “嗯,母亲带我顺道来拜见了惠妃娘娘,这会儿应该在惠妃宫里头。”木婉晴不知道该不该答,但是眼下这不答又不行,于是便老实回道。 “惠妃?”皇帝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木夫人进宫,又撇下女儿跟惠妃密探,说什么他大概就猜到了。不过也没生气,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是该走动走动。” 听着皇帝这话,所有人都摸不准他这话里头是赞同还是不赞同,当下就默不作声。 “那你怎么不在那里?”皇帝看着木婉清,故意考校他。 “闷,我想看点稀奇的。”木婉晴低着头答道,“进了趟宫,总不能除了瞧见房子外便是瞧见房子。” 她知道就算皇帝猜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傻呆呆的说惠妃正在跟我娘说悄悄话呢,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装小孩子,说是自己坐不住了想出来。 皇帝不知道他的性子,以她的年纪,有这份心性应该是正常的吧。 “哈哈哈,你这样子,倒还有点孩子的样子了。”果然,皇帝听着她的话一笑,却是将着漫天的乌云都驱散了,“既然如此,你母亲怕还在那里吧。十全,带路,咱们一起去惠妃那里坐坐。” 木婉晴听着这话,心里头一惊,正想要如何阻止,便听着德妃已经开口,“陛下,你不是先前说好,随臣妾去懿德宫坐坐?” 懿德宫是德妃娘娘的宫殿,今儿这特殊的时候,她硬拉着皇帝去,显然却不是坐坐那么简单了。 多半也是准备了自己宗族中的少女,要等着皇帝去给走个后门了。 “不急,”皇帝懒洋洋的说到,“叫她们候着,若你过意不去,便先去陪她们也一样。” 他是皇帝,本就有让全天下人等着他的权利,就算是让德妃娘家人等一天也没丝毫愧疚。 德妃自然也是晓得这个道理的,当下不敢再争,只得乖乖的随着他一同往永寿宫走去。 她就是再二,这会儿也不敢丢下皇帝去陪自家亲戚。 皇帝和德妃两人打头,走在前面说说笑笑的,木婉晴见着那位.ss没有在逗着自己玩的意思,默默的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低调才能保命,既然如今皇帝不准备拿她当小礼物送人了,她当然要乖乖的泯然众人才对。免得招摇过头,让德妃瞄上,那就倒霉了。 “你刚才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在玩命!”当她瞧瞧的走到最后时,忽然被人拉住了袖子,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着有人在她的耳边愤怒的压着声音说道。 木婉晴抬头一看是太子,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袖子,“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是无辜殃及的池鱼,而他,才是人家主要算计对付的目标。 d*^_^*w (..)^_^ 第八十章 猜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有自知之明,要本人陷害还是要本钱的,她显然还不到那个级别。 今天这场阴谋,对象是太子,理由是太子失德,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工具而已。 看来皇宫中的储位之争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已经到了无所不用齐及的地步。 流苏将自己领到这里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无意,那也太巧了。若是有意,那她背后的惠妃是否也是参与者?若惠妃不是参与者,那只能说明永寿宫很不安全,若惠妃是参与者了,那她到底有何企图? 木婉晴默默的避开太子,走到了另外一端,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不行,不能再这么推论下去了,越想越让人害怕,大日头的都出了一身冷汗。她揪紧了衣领,默默的低下头去。 永寿宫离得并不远,又是这么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那边早已经派人通报,惠妃领着韩昭仪王美人在门前迎接了。三位宫妃身后按品阶站着几位大妆的夫人,夫人们旁边则是一列花枝招展的姑娘,衣服非宫中制式,显然就是各家闺秀了。 在宫里头,排队可几乎成了本能。看着那层次分明的站法,木婉晴心中叹了声气,五味陈杂。 “陛下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等见过了礼,惠妃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似乎无意的站在了皇上和德妃之间。 不过她这做法,倒也算不上失礼,按照规矩,皇帝到哪个宫里去,自然是哪个宫里的宫妃近身服侍,就算是德妃也不能乱了这规矩。 只是,规矩是规矩,一般妃子哪里敢在德妃这种气焰嚣张的妃子面前如此托大,都是退避三舍以避其风,唯有惠妃似乎全无心机,根本就对德妃毫无畏惧。 “怎么,今儿你这里有客,就不许我凑热闹了?”皇帝拉着惠妃的手进门,语气亲亲热热,似乎常来。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臣妾哪里有客人?臣妾的客人不都是陛下的?”惠妃的声音带着些南音,说的快了些便一片软糯,悦耳的很。 “呵呵,就你会说话。”皇帝笑了几声,然后却是回头招了招手,“我这回可是来做好事,给你送人来了。” “送人?”惠妃听着这话一愣,然后等着藏在人后的木婉晴走了出来,这才面上有些吃惊,“九丫头怎么在这里。” “宫里头大,孩子迷了路,刚好让我给撞上,估计你这边儿正急着呢。”皇帝说谎不打草稿,木婉晴听了,便知道日后有人问起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在场所有的人都得这么答了。 金口玉言,他说的话,就算是假的,也必须把她当做真的信。 惠妃一脸的懵懂,她也知道木婉晴是去了温室里赏花,怎么可能四处乱跑,但既然皇帝这么说了,便就必须是这么回事,所以当下笑着行礼,“那臣妾就多谢陛下了。” 皇帝点了点头,丝毫都不觉得他这礼受之有愧。他望着人堆里瞄了一眼,然后出声问道,“哪一位是木夫人?” 皇帝对着命妇们都是不熟,除了几位亲戚,大多数都不认识,所以想从一帮类似打扮中的人里认出木婉晴的母亲还颇有些为难,惠妃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玉钏一眼,玉钏知机的走出行列,到皇帝面前行礼。 “木爱卿的事情,朕心中一直颇为难过,如今见着你们母女过的不错,这才稍感欣慰。”皇上点了点头,对她说话的时候几乎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你放心,朝廷不会忘了木卿的功劳的。你好好抚养孩子长大,有空进来陪陪惠妃,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毋需再避讳那些有的没的,说起来你们也是该多亲近亲近的。” 皇帝的一席话,在木婉晴心中种了无数个谜团,但却又不得解。她头一次知道自己母亲认识惠妃,如今从各方面看,似乎惠妃与自家的交情还不浅,可这十多年中,为何却从未听任何人提及过? “是。”面对皇上,玉钏甚至还没有木婉晴有胆气,战战兢兢的回话,肉眼都是可以看得清楚的。显然皇帝也大觉无趣,礼貌性的顺便问候了下其它几位夫人,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陛下这就要走?”后宫所有的女人,似乎在面对皇帝离开时都要哀怨一下……无论这有几分是发自内心。 “懿德宫那边还有事,我本就只是给你送人来的,送到了,也就够了。”皇帝笑了笑,丢下一句过几日有空再来,便随着德妃一起匆匆的摆驾离开了。 仿佛他这么劳师动众一番,就是为了跟玉钏说那几句话一样。 等皇帝离开,惠妃的脸色便变得正常了,吩咐王美人和韩昭仪回去,自己则仍旧带了玉钏母女去自己的地方。 “娘娘,明明九姑娘就在暖房里,哪里会迷路,皇上的意思是,”刚进了屋子,流苏就急急的说道,木婉晴观测她的神情多半是怕被迁怒而强调自己并没有放任木婉晴不管,到不似作伪。 “闭嘴。”惠妃厉声说道,吓得木婉晴颤了一颤,流苏自然不敢再多话。 “晴儿,今天你不管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都通通忘记掉,记着,陛下说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懂吗?”惠妃缓和了神色,转过来对木婉晴淳淳善诱的说道,语气极是温和。 “我明白。”木婉晴点了点头,乖巧的应道,“宫里好大,我迷路了。” “哎,是个聪明孩子。”见她这样识相,惠妃才松了口气,笑的夸了她一句,然后转身对玉钏说道,“姐姐,我很抱歉,可是,这宫里头的事情都是这样,什么样的不重要,只能看皇上希望它是什么样子。”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不会害我们娘俩的,”玉钏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所以晴儿的事情就有劳你费心了。” “嗯。我会当她是我自己女儿一样为她争取的。”惠妃脸上出现了坚毅之色,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圈一红,“你就放心吧。” 惠妃本来是要留玉钏母女吃饭的,只是发生了这事,玉钏觉得今早离开这事非之地稳妥,所以草草的就拒绝了。惠妃也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她的用意,当下点点头也不多阻拦,“你这么想也是没错的,那姐姐就早点带晴儿回去吧,这里若有了什么动静儿,我派人给你送信便是”。 辞别了惠妃,母女俩回府,坐在马车上时,木婉晴终于松了口气,只觉得满身疲惫,与来时的兴奋期待截然不同。她抬眼看了看母亲,见着她脸上也是相同的神情,不觉一笑,玉钏正在想事情,抬眼正好看着木婉晴笑,微微一愣之后,却是伸手把她拉了过来揽在怀中,抱着轻轻的拍着。 虽然暖房的事情不能与外人说,可母亲并不是外人,况且她还要找个人帮她参详参详,所以就窝在母亲怀里小声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玉钏听了果然也是满脸的惊讶,然后气的浑身乱颤,“那个黑心的东西,竟然如此算计我女儿。” “其实我想,或许她们的本意并不是打算拿我陷害太子,多半是要么早就安排了女子再哪里,打算诓太子进去,要么就是等太子进去,在送一个姑娘进去。我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在幕后安排的,明面上看起来是德妃的手笔,毕竟她是在皇帝身边的,只有她才能把皇帝引过去,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德妃对太子的恶意是所有人皆知,她用着这手段陷害太子,也太傻了些。”木婉晴慢慢的给母亲分析道。 “是。”玉钏点了点头,“这宫里头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过你怀疑惠妃倒也不必,她是不会对咱们下手的。” “为什么?”木婉晴知道母亲虽然看起来软和,但是心里头却极其防备人,少有这么信任人的时候,于是不由得对惠妃的身份怀疑起来了。 “天底下谁都能陷害咱们,但是惠妃不会,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和动机。她没有儿子,而且一心淡泊,并不争宠,所以扳倒太子对她没好处,甚至打倒德妃对她来讲都没意义。至于咱家,其实她一直都是咱们家支持的,只是这么多年面上不亲近,所以并不为人所知罢了。”玉钏淡笑着替惠妃作保。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心里头怎么想,说不定她家里亲人什么的跟咱们结仇了呢?”木婉晴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她没有亲人,她的亲人就是咱们。”玉钏淡淡的说道,见着木婉晴不解,只能告诉她,“其实惠妃就是你爹送到皇上身边的。只是那个时候,皇上还是皇子罢了。” “啊,”木婉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玉钏见着她这样,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女儿交个底儿的好,于是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拢到跟前,细细的讲了起来。 d*^_^*w (..)^_^ 第八十一章 穷人的选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惠妃的出身并不好,原本是黄河两岸的小户人家,发大水家人都淹死了,便成了流民,若不是当时做生意的木万霖路过捡了她,只怕不是被饿死,便是被人贩子卖为奴籍了。 当然,木万霖捡她也不是做善事,而是奇货可居。 一个面黄肌瘦都能让人驻足的丫头,喂养的好了些,总该更好看些。 女人,向来是送礼的重要物品之一,有买来的,也有养大的,但是从忠心程度来言,显然后者更好些。 或许太过功利,可他本来就是商人,算计本来就是本能。 不过木万霖捡了她,也没亏待,见着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些,便带回家给玉钏养着,当时玉钏也不过是半大孩子,但她却是从小就一个支撑这个并不牢固的家的,所以带个小丫头轻而易举。她没有兄弟姐妹,便将着这小孤女当亲妹子,周到的无话可说。 至于木万霖,他却是忘记了这件事。 男人的心思,本来就不在后宅上。他的处境艰难,要应付兄弟的白眼,父亲的贪婪,商业上对手的打压,要琢磨着赚钱坑人抱大腿,每每回家也是在这玉钏的伺候下沉沉睡去,所以三四年中,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曾顺手捡了个女人回家。 一直到被玉钏起名叫玉梳的女孩儿长大,才拍头醒悟,哎哟,我曾经捡了这么个妹子。 然后,便是遇到当时还为皇子的皇帝了。当时皇帝的状况并不好,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整天除了被人打压就是被人打压,可木万霖眼毒,看着这是个潜力股,便疯狂的把全副身家压上去了。 他既投资了,便想着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于是乎,女人是必不可少的。 本家的妹子,嫁给皇子是够了,但可惜木万霖一向不喜欢木家人,他知道木家的女儿他制不住,跟他也不是一条心,没准儿铺陈了半天都给被别人做嫁衣了,所以行不通。 目光,便自然落到了十五六,出落的娉娉婷婷的玉梳头上。 “她会不会怨了咱们送她去那种地方,所以,所以,”木婉晴看着母亲,犹豫着却是没有把话说完。 玉钏听了她这话,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傻孩子,那是你的想法。你觉得宫里头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可你要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那里是天堂。” 所以,十六岁的玉梳没名没分的进王府,是她自己选的路。 木万霖当时找了她来,没有掩饰的说清楚了自己的意图,并且表示不逼她,若她不愿意,自己会为她找户好人家,送她一份丰厚的假装出嫁。 虽然玉梳是最好的人选,却不是唯一的人选。木万霖有钱,他完全可以花钱买一个更出色的歌姬送到王爷府上去,反正这人去了,用一时没问题,用不用得到一世,那却是看他的手腕了。 他对自己的手腕一向很有信心。 玉梳还是个女儿家,第一次听到这话,自然是大哭了一场,可是当木万霖准备找别人时,她却又让玉钏传话,说自己愿意进去。 “这在你们看来,是一件很委屈很低贱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玉钏抚着女儿的发,淡淡的说道,“大家族的小姐,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那是金尊玉贵的存在。你笑着一堆人陪你笑,你怒着一堆人哄你怒,你的喜怒哀乐支配者其他人的生死存亡,你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忽然有一天,你要去那个地方,那里比你身份的高贵的人比比皆是,你不再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卑微的宫娥。你得学会去讨好别人,学会看别人脸色行事,你得生活在一个处处危机四伏,一不提放就会被人吞的尸骨无存,所以,那地方自然是暗无天日。” “可是,对身份地位的女孩儿来说,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战场。被别人的奴役,小心的看人眼色,处处跟人勾心斗角,性命随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而被抛上抛下,这算的了什么?她们哪天不是在经历这些?大户人家当丫鬟,各种主子压在你头上,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他人之怒而丢了性命。至于小户人家,婆婆、丈夫、叔叔、小姑、妯娌,又有那项是易处的?”玉钏苦笑了下,“既然付出的都一样,但是入宫经历苦楚之后,得到的利益却会比其它状况高百倍,所以,只要是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选。” “况且,”说道这个,玉钏低低的笑道,“她在我身边呆久了,习惯了锦衣华服,高床软枕,见惯了上两千银子在手中过的日子,陡然有一天要回到几两银子都得衡量着买米买面的日子,她怎么受得了?所以,不能你爹问第二遍,她便同意了。” 木婉晴听到玉钏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却是了然。 那个时候父亲的生意还不如现在这般大,但是却也是京中少有的富豪。他待人,尤其是自己人,并不吝啬,吃穿都用最好的。玉梳既然被作为妹子养的,那吃穿度用也是按着小姐来,甚至比木家本身的小姐还要高出许多。 可她毕竟不是小姐,木万霖为她择亲时,因着她这不高不低的身份,就算再尽心,挑中的人家却也比木家低上许多,京中能有小官僚小军官肯娶她,那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且不说她身份所带来的尴尬是否让她立得了足,可生活水平的下降是必然的。 到时候她能受得了?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过着清贫的生活,忍受着婆婆的奴役,妯娌们的暗自下绊子,整天为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将来为着儿子的婚事和女儿的嫁妆头疼? 所以,很快权衡了利弊之后的玉梳,痛痛快快的愿意以礼物的身份进王府。 她也是在赌。 她赌木万霖的眼光没有错,自己侍奉的这个男人是可以做皇帝的。她堵自己运气够好,可以战胜诸多的女人,随着他一起鸡犬升天。 木万霖送她去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虽然名分上没有办法帮忙,但是在其它方面,尤其是钱财上,她尽管张口。 女人在内宅中争宠,除了自身的容貌脾性手腕,有一部分却还得借助财势。幸好玉梳两方面都不差,所以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从没名没份的侍妾,成为正五品的承徽。 “既然这样,那为何后来咱们家又与她断了关系?”木婉晴不解,既然是互惠互利,休戚与共的关系,那为何十多年间竟然全部断绝了,并且若不是这次自己可能牵扯到选秀的话,上辈子可是到死这位惠妃都没路过面? “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一件,”玉钏想了半天,才慢慢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沉痛之色。 在皇子府中,或许玉梳的身份还不起眼,可的皇子变成皇太子,然后又变成皇帝时,她这个昔日籍籍无名的小丫头,一下子就落入了众人眼中。 皇帝登基,自然是要选妃的。毕竟皇子府中所有有名分的妻妾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与皇帝庞大的后宫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了。 皇帝为拉拢人心,重臣为了延续荣耀,双方都有需求,所以要求皇帝充实后宫的奏折雪片儿似的飞进去,大家都瞅住了最高阶的妃位。 狼多肉少,是最准且的说法。除了本身就出身世家的几位不敢动之外,其它的太子府旧人,却都是要为着那些新晋的世家女子官宦千金让路了。 身份地位极其不相称的玉梳,便成为下手的主要目标。 玉梳当时为正二品的昭媛,皇帝登基后的三个月中,最先册封的,自然是皇后。她从太子妃变成皇后,众望所归,这个容不得其他人置喙。其次便是徐良媛晋升为徐仪妃,她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皇帝封她也是顾念旧情,朝臣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第三个被封的,却竟然是玉梳了。 不同于前两个是明媒正娶,她是作为礼品被人送进王府的,原本不过是五品,按照惯例升等级封为四品的美人就够了,可是皇帝竟然封她为仅次于皇妃的昭媛,这简直不能不让人眼睛发绿。 更何况,她当时已有了身孕,这可是皇帝登基之后诞生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母妃位份晋级是惯例,也就是说顶多再过一年,她就会成为皇妃。 这多么让人气恼了。 于是陷害,便悄无声息的展开。 最初,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玉树那时一心想保住孩子,只管着谨防汤药,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只觉得有了儿子就什么都不怕了,可是谁想到,不久之后谣言越传越烈,连皇帝都信了。 谣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是她的义兄木万霖的。 宫妃私通是大罪,混淆皇室子嗣更是大罪,可这事情跟本就是无稽至极。玉梳在木家时,木万霖都未曾与她单独会面过,每次说话都隔着帘子,等着她入王府后,来往传递消息都是玉钏以拜访妹妹的名义前去的,两人已经六七年没见过面,何来私通之说? 但是皇帝,竟然信了。 “其实你爹说,皇帝心里头估计对这说法也是嗤之以鼻的,他之所以信,无非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打压下你爹,准备鸟尽弓藏了。毕竟仰仗你爹帮他管了那么多年的帐,作为天子,总不喜欢自己的钱袋子被别人掐着。”玉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爹当时都做好了应对的措施,打算自请至仕,吊着皇上一阵子,叫他知道他这弓现在还藏不得的。” “那个时候我们都乱,我也就忘记了去宫里给她递声消息叫她不要怕,谁想到,她就竟然做出了那种傻事。”玉钏的脸上浮现出了沉痛之色。 d*^_^*w (..)^_^ 第八十二章 求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玉梳的做法很简单,直接自己喝了打胎药,将腹中的孩子流产了,然后向皇帝请求以她谋害皇嗣的名义治罪。 她的态度很明显,当下简直没有把“你们既然要对付我那我干脆送你们一个好理由”这句话直接讲起来了。 她赌得也就是皇帝这么多年,对她到底有没有一丝情意。 赌赢了,从此立于不败之地。赌输了,丧命是早晚的事情,何必在乎早那么一步。 不过最终的结果,她却是没来得及试出来这点。 因为木万霖直接称病不上朝了。 木万霖官小但位置重要,全国钱粮由他运转,国库本来就不丰盈,新帝登基各处闹腾,都想趁机捞点油水,全靠着木万霖凭着出色的商业运作抹平了去,如今他一装病不管事,不过半个月,户部从主事到小吏一个个都焦头烂额了。 那么多消息,东边说丰收了谷贱伤农,西边说大旱的民不聊生,这里要借那里要朝廷收,从哪里播银子播多少银子都是问题,买了东西往哪里放,卖的东西从哪个仓出,到底谁说真话谁说假话,看着雪片一样的折子,户部只能向上面哭。 皇帝也是个有决断的,事已至此,晾着却不是解决办法了,当下亲切的慰问了玉梳,然后将着仪妃往前挪了一位,然后将着她拔擢为仪妃。 未生子而封妃位的,后宫之中就她一人了,不过这次没有任何人嫉妒。 因为大家都知道,玉梳此生是不能再生了。 “啊,”木婉晴听着这话小声的惊呼了起来,愕然的看着母亲,“那昭阳公主?” “不是亲生的。”玉钏摇了摇头,“那她次流产伤了身体,从此不能再孕,所以等着有个宫娥生下女儿之后,皇帝便派人抱去给她喂养了。三个多月起就是她带大的,所以与着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无异了。” “那昭阳公主的生母,”木碗晴愣了一下,低低的问道。 “谁知道呢。”玉钏淡淡的说道,“宫里头的女人太多了,不过是成王败寇。” 木碗晴听着心里头一愣,既然是皇帝让人抱去的,那多半是为了让惠妃安心,孩子的娘是留不得了。要不然等公主长大了惹出事端来,总是不好。 “其实没了孩子也好,后宫那里,没了孩子站不稳脚,有了孩子却也是非都来了,”玉钏拍了拍木碗晴的手说道,“若是她那孩子没有流掉,生了下来,就非得走到风口浪尖上不可,纵然进一步是风光无限,可稍有不甚,便是粉身碎骨,所以她那法子,倒不失为最妥当的。” 木碗晴被母亲一点破,却只觉得遍体生寒了起来。 的确,她只想着了惠妃没有了孩子会有多可怜,却忽略了她用着这孩子换了一世的平安。皇帝与父亲都对她心怀内疚,有着这点情分在,她只要不自己做下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便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到太妃。 而且,因为不会生孩子,所以她再受宠也不会遭到嫉妒,也不会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目标。 “所以,咱们家至此后,就没有与惠妃娘娘有过交往?”木碗晴想着皇帝话里头的那意思,似乎也是说母亲已经许多年没有进宫探望过惠妃了。 “是啊。”玉钏点点头,“你爹说是为了避嫌,免得再传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可我知道,他是嫌着惠妃心狠了些。” 那孩子生下来是祸,流掉是利大于弊,这谁都知道,可有哪个当娘的会忍心做出这种事来? 但惠妃竟然就做了。 不敢说她对对手如何,但是她对自己,对自己的孩子,绝对是吓得了狠心的,这种魄力和手腕,连男子也未必及,难怪木万霖要敬而远之了。 “可惠妃娘娘瞧着,不像有争宠的心思。”木碗晴靠着母亲,有些迷惑的问着。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心机魄力都比宸妃高多了,要她有心,怎么会至今在宫中还是籍籍无名的呢? 可若是无心,她的作风也不像是能夹着尾巴做人的,没瞧着她面对德妃也是爱理不理的么? 不过无子是致命伤。仅这一点就将着她排除在了皇后争夺战之外。 “她的确也没有争宠的心思,也不想是想当皇后的人,”玉钏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声气笑道,“她打小便心思深沉,我一直都没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等进了王府,入了宫之后,就更不明白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不过,她对咱们家倒是一直好的,这么多年不走动,但是彼此之间也心照不宣,来往从来不曾断绝过。”玉钏拍了拍木婉晴的手,“她说话一向算数,当年对我讲过,说我与你爹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一定会报答我们,将来无论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她都会义不容辞的。” “所以,放心吧。”看着她趴在自己膝头的样子,玉钏笑着拍着木婉晴的头说道。 “嗯。”木碗晴应了一声,枕在母亲身上,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 惠妃的车辇刚到了凤仪宫门口,凝碧就匆匆的打着伞到了车辇旁,亲手扶了惠妃下来,“娘娘今儿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在上头看见了,等你到了殿门口才出来迎,那可就罪过大了。” “我常来,三番五次的折腾你们也是麻烦,这些虚礼就不必讲究了。你也是姐姐身边的要紧人,别做着这小宫女的活计失了身份。”惠妃淡笑着说道,但是却没有阻止她打伞的动作。 “给别人打伞那是跌面子,给娘娘打伞可是福分,你没瞧着她们一个个眼珠子都绿者,都在嫉妒我手脚快呢。”凝碧笑嘻嘻的说,颊边的梨涡一闪一闪。她瞧着惠妃的兴致不大高,便比着往日更多话了些。 “就你嘴甜,”惠妃听着她这番话,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姐姐在屋里头吗?今儿忙着什么?” “在呢在呢。刚才还问我们说要不要去请你,结果听着起了风雪,不等奴婢们回话便又说还是不去打扰你好了,改日等天晴了再请你也是一样。结果谁想到等我们娘娘一念叨完,娘娘竟然亲自过来了,真真是心有灵犀。”凝碧问一答十,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然后扶着惠妃走上最高一层台阶,“娘娘仔细,这两天冰凌子多,扫了一茬还是一茬,到处都滑着。” “嗯。”惠妃应了一声,慢慢的走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了殿内,便有服侍的丫鬟们迎了过来,凝碧伺候着脱了外面的大毛衣服,然后打了帘子,惠妃见着宸妃正坐在榻上犯难,身边几个高阶宫女掌灯的掌灯,研墨的研墨,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这般用功,看来姐姐是打算考状元了呢。”惠妃搓了搓手,开口笑着说道,宸妃抬眼看着是她进屋,鬓边的金凤步摇闪了闪,却是笑的无奈,“你个狭促鬼,尽拿着我取笑,还不快赶快过来帮我出出主意,我可快被她们逼死喽。” “什么事?”惠妃看着她笑容里的无奈,走过去坐到了她身边。 “还能什么事,无非是各家姑娘们的事。”宸妃苦笑着讲那些东西拨过来,是一堆写着名字的花签,“那两位这次真是拼了命的塞人,恨不得把这皇宫变成她们家的后院了。” 宸妃说话脸是笑着的,可那笑容里,却隐隐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你放心,就算是你允了,陛下也不会纵着她们这点的。”惠妃笑了笑,顺手翻了翻,果然花签的背后都是各家家世,某某翰林之女,某某太师之外孙女,人数可真不少,差不多京城大半名媛都在此了。 选秀选秀,说是半年之后才选,可谁都知道,那身份地位名次是早就定了的,那到程序不过是走个过场。有点手段的都提前走了后门。 因为事关皇子的婚姻,所以当然不可能是宸妃一个人说了算,按照这次吩咐的流程,先是宸妃从中拟定了名单,然后跟后妃们讨论,选择德才兼备的少女做成名单,提供给太后阅览,等着太后看完,再次商量,更改名单,最后交由皇帝排版。 宸妃的工作,看似不起眼,但从中斡旋的余地最大。太后年事已高,皇帝公务繁忙,对着给孙子儿子们娶媳妇儿这种事情,只能把握个方向,能挑选也是从宸妃挑选的人中排下名次。若是宸妃在初选中就将着人员故意漏掉,那除非有通天的本事,要不然就与正妃的位置无缘了。 这些女孩子中,果然以德妃和贤妃两家的亲戚最多。 看着宸妃烦恼的样子,惠妃掩口一笑,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说来也巧了,我今儿可同样是找你走后门的。” “啊,”宸妃愣了下,然后手中的朱笔动了动,却是一笑,“那好说,你要指哪家姑娘?我先把名字给你写上去,保管能让太后选中。” “我可不是要中,我是要不中。”惠妃将着写了木碗晴名字的花签拿掉,“反正人已经够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姐姐行行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这孩子一回。” d*^_^*w (..)^_^ 第八十三章 名单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宸妃看着惠妃的动作,过了半天才缓过拍子,有些纳闷的说道,“谁能劳的动你的大驾,来讨这人情?” 宫里头的宫妃,哪个不是七大姑八大姨一窝子的,唯有惠妃是个异数,清清静静,孑然一身,所以每当别人为亲戚求个什么时,她都是置身之外,纹丝不动。 “娘家。”惠妃淡淡一笑,慢慢的拨弄这手里的茶碗。 “你娘家不是,”宸妃本来想说你娘家不是早就没人了,但是转念一想起那姑娘姓木,顿时就收了声。 她是老人,当年那是,却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宫里没有秘密,可有些事情是需要当做秘密一样来对待的,不议论,不传播,方才活的长久。 她样貌一般,品行一般,才德一般,却能在着花团锦簇的宫里头坐稳了宸妃的位子,无外乎陛下称赞的那两个字“知机”。 宫里头玲珑心肠的太多,皇帝谁也不放心,于是只知道听话,更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的平庸人便派上了大用场,来平衡掣肘诸人最合适不过。 不过相对于陛下的点评,她更觉得许多年前就给她指出这条路子的女人更可怕,无论是后宅还是后宫,那笑吟吟的眼中始终有着看透一切的清明。 可越是这样,她的藏拙也就变得愈发让人迷惑。 “既然是你开口,那我便把她除了去就是。”宸妃接了花签,顺手就在灯上烧了,等着洒金红字变成了灰烬,这才笑着说道,“不过我到时有些好奇那姑娘是什么样子了。” “倒也乖觉,不过就是木的过分了些,没有她父亲的机灵劲儿。”惠妃听着宸妃提起木碗晴,笑着摇了摇头,“陛下也见着了一面,看法大概与我相同,便也说可惜了那样貌。” “老实孩子有老实孩子的福分,可惜了,若不是她父亲,”宸妃托着腮想了想,陷入了沉思,惠妃坐在她跟前,瞅着一闪一闪灯花,脸仍然是笑着的,可眼神里却有着股悲意。 “我听说你劝陛下不要对西北用兵?”灯花爆了一下,小小的刺啦声惊醒了宸妃,她看着坐在一旁的惠妃,忽然张口的道,声音里隐隐的有些规劝的意思,“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这事,不该咱们管。” 后宫不许干政是铁律,开国时执行的不严,结果那几位太后权势滔天,几乎将着王族正宗篦子般的过了几道,若不是命大有着几条漏网之鱼,江山都要改姓了。是以后来的皇帝很忌讳这种事情,甚至是除了发妻之外,一旦皇后殁,便不再立后。 几位太后都是死了后人追封去的。 “你听错了,这种大事我哪里插手得了。”惠妃听着宸妃这话,回过神来,淡淡的答了一句,却是没有半分客气。 若是平常,宸妃倒也不会再说了,只是这次,她也知道惠妃的心结,便隐隐多劝了一句,“要是人在,打仗也能找得着。要是人不在了,就算是不开战也找不着。咱们女人家,能做得” 不过是求求神拜拜佛,我知道你不爱这个,可有时也管用。我瞧着等年过了,桑蚕礼一完也没别的事,我陪你去松鹤山住几个月怎么样?天师又往那边去了,我们找他卜卜卦,他最是灵验……” “姐姐,”惠妃拉长了调子,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宸妃却只是笑,看的惠妃也没了脾气,只能头痛的按按鬓角,“你别操心我的事了,生死有命我比谁都清楚,早就不执了。等年一过,选妃的事情要正式张罗了起来,你比现在忙十倍,还去求什么卦呢。” “天师真的算得准,”宸妃见着张口,便松了口气,还想要强调,但是被惠妃瞪了一眼,“天师当然算的精准,可是他是什么身份?一年朝廷花大把银子供养他是为了测算国家福祸凶吉,每一卦都是以耗费数元为代价的,你拿那些小事去叨烦他,是觉得安稳日子过久了么!” “是是是,我错了,”宸妃见她教训,赶紧转换话题,“太子妃的人选我拟了六位,你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惠妃见她转移话题,心里头也是松了口气,接过她拟的名单细细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行,这名单里恐怕还得两位。” “哦,哪两位?”宸妃迷惑的看着。 “这个,”惠妃捻了张牌子放在宸妃面前,上面写着一个怪怪的姓氏,“来琼。” “这女孩子好眼生,父亲是九城兵马司的提调,品级堪堪在选秀的等级边上,能入选已经是走了运气,再往上送会不会太后生气?” “这个人,你不往上送,怕太后才会生气呢。”惠妃翻过名帖,给她指后面的介绍,“她父亲虽然是个不入品的,可是你看他的祖父,来温琼,是不是很耳熟?那是当年太后二哥的首席幕僚。太后当年在娘家并不受宠,跟她感情最好的不是嫡的哥哥,而是长房的二哥。后来她二哥掌虎贲军,来温琼就是虎贲军的军事。冀城一站,为了救太后的二哥,来温琼被射死,太后的二哥便将来家遗孤接在府中抚养。可因为来温琼的长子是遗腹子,生下来就不甚健康,文不成武不就,所以最后只能做了个小小的提调,但就是因为这样,太后的二哥对此十分内疚,所以对着孙子辈就十分看重。” “这来小姐还有个胞弟,再过三四年便可以入仕了,但是太后娘家这些年被多方打压,能给予的帮助很是有限,所以太后可是卯足了劲儿的要让她成为太子妃的。”惠妃笑了笑,“你要是连着这姑娘名字报都不报上去,那你让太后心里头怎么想?” “可是,”宸妃有些犹豫,“太后并没有来打过招呼啊。” “太后与陛下是面和心不合,若是她属意的人选,陛下肯定反对,所以她哪里敢明目张胆的打招呼。”惠妃撇撇嘴,“你忘了腊月间看戏时,太后就念叨着说老了不中用了,有时候想找个人陪她抄抄佛经都没有人?” “啊,我以为她是说佛堂失修的事情,第二日就派人去整修她那里的小佛堂,”宸妃有些懊恼的说,“怪不得出了银子,也没见得太后给我个笑脸。” “她说那话的时候,是有人进献了佛绣后说的,她还把那东西拿给我们看来。我离得近,瞅过那针角,是胡法制成的。京中亲贵,有能朝着太后那里递东西,又有胡人血统的,也就只有来家了。他家祖上是西胡,后来服了王朝教化,是先帝赐的来姓,取其万邦来朝之意。”惠妃侃侃而谈的说道,却是听得宸妃莫名羞愧,“还是你听话听得仔细。” 除了来家,惠妃瞧了瞧,却是将着穆茹云的名字递给了宸妃,“这个也是要记上的。” “这个?”宸妃看了看,更觉得莫名,“这个不是德妃娘家的?这女孩的父亲虽然不是德妃娘家人,但祖上是他们家的家仆,后来放了出去得了军功发迹的,如今在朝中势力正胜,风头一时无二呢。你将她选了进来,不是给德妃脸面。” “她爹,皇上打算用呢。”惠妃摇了摇头,一句话就让宸妃无可拒绝。 “这,”宸妃提着笔,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说陛下不打算起用德妃娘家人了?” “是不启用,但这个不一样,”惠妃敲着桌沿,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子是奴才,不代表儿子就甘心做奴才,若是真的不济也就罢了,偏偏比旧主还要高出许多,你说,怎么忍得下来?” “啊,”宸妃拿着穆茹云的名字,一时说不出话来。 “陛下想从德妃娘家那里收回军权,又不想归还给徐家,因为如果变成五十年前的格局,那皇帝不是白忙活了?分权是势在必行。现在就看徐家小公爷手段如何,能不能咬下一块肉了。”惠妃托着腮轻描淡写,“所以这人,有可能成为将来十年内的亲贵,你卖个面子给他家,没有坏处。” “况且,”像是想到了什么,惠妃掩口一笑,“要算起来,她可是根正苗红的属于德妃那边儿的,你推举这么个人,让德妃梗着一次,却又找不到由头发作你,岂不是好玩。” 说着,径自拿起笔来,在着一个名字上一划,“你说德妃在太后那里听到你跟太后商量时没有她这好侄女,她会有怎样的表情?” 惠妃划去的,是德妃亲弟弟的女儿赵柔芳,也是京城中大大有名的才女,今年十四,姿容秀丽,才情高妙,有着第一名门闺秀的名头。 “这个,会不会太招风头了?”宸妃看着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平心而论她恨不得德妃家的一个都选不中,但是若赵柔芳这种宫内宫外人人皆知的热门,不将名字列上去的话,十有**会被人弹劾为嫉贤妒能。 她如今的位置,可最怕被人如此评价,所以哪怕打碎牙和血吞的都得捧着。 “太子妃是将来的国母,应以端柔嘉实为务,你瞧着历来有哪位皇后是未出阁就已经名满京城的?”惠妃露齿一笑,说的话却是刻薄至极,“又不是青楼里选花魁,虚名高的就能胜出啊。” d*^_^*w (..)^_^ 第八十四章 物归原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随着年关将近,各府都忙着筹备年货,宴饮游乐少了不少,但是选秀的消息却疯传了起来,毕竟这一回关系到一位太子妃,五位王妃,数位亲王妃的选定,足以让最谨慎的世家在这时候也疯狂一把。 不过,这对于木碗晴母女俩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势单力薄,孤儿寡母,谁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府中几位夫人也各自为了自己女儿的钱途打拼,倒是没有人来烦她们了。 “我琢磨着,接下来两年京中会掀起成亲大潮,纵然各家女儿的嫁妆是许多年前就攒起来的,但有些东西却是要临近才备的,例如嫁衣,例如凤冠霞帔,例如珍宝首饰。这些东西都需要新鲜样子,所以我琢磨着工匠们现在的就得动起来,至少要凑齐一百个品种才行。另外金银珍珠翡翠玉料这些东西也得备的足足的,东珠最好的那匹成色得拿下,南珠近几年来渐渐风行,爹爹事先蓄起来的那批也可以让巧娘们做凤冠了,要不然怕来不及。”木碗晴抱着暖炉在屋内跟母亲聊着,眼里头是浅浅的笑意。 那次进宫着实受了场惊,不过后来回来一切平静,木碗晴又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母亲说惠妃是个有心计又重诺的人,她既然答应,那想必是没问题了。 日子总在往前走,人总要往前看,不如意的事情十有**,那她能做的也就是常想一二。 “你这孩子,人家别人遇到这个当口,就该考虑起自己的嫁妆了。你倒好,满脑子算计的都是能从中赚多少钱。”玉钏听着木碗晴的话,笑着伸手敲了敲她的头,但话语中并没有多少责怪的语气。 “我不嫁,爹爹不回来,我就不嫁人。等爹爹回来了,自有爹娘为我考虑,那就更不用**心了。”木碗晴抱着玉钏的手臂蹭着撒娇说道,玉钏听了,脸上的表情却是既甜蜜又伤感,“也该预备下了,你爹,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 两年多了,边塞时战时和,时而打的热火朝天时而又已经停战求和,她一直在打听着那边的消息,却是越听心里头越没底儿,木婉晴言之凿凿的肯定木万霖一定会回来,可是玉钏觉得,这也许是小孩子莫名的信心在作祟,算不得准了。 丈夫不在,女儿的亲事还要张罗;儿子满周岁了,上族谱的事情不能马虎;自家的生意要兼顾好,宫里头的关系要打点好,要做的事情哪一件都不能落下,他不回来了,家要靠自己撑着,他回来了,那自己更得给他一个拾掇的整整齐齐的家。 玉钏跟着木婉晴在屋里头坐着说些闲话,女儿正在盘算着借别人家说亲赚钱,她脑中则开始慢慢勾勒起这会儿要替女儿张罗哪些嫁妆。 按照通例,过了十二岁就要开始说亲,这期间相人家看门户,来来往往总要一年多时间。等着十三四岁定下亲,准备嫁妆又是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这样下来,出嫁的时候十五六,已经属于大龄女青年了。 在豪门之中,女人的嫁妆是非常重要。它属于私产,自己拥有享用,连丈夫也不能剥夺,将来死了留给女儿或者儿媳妇,如果婆家人待新妇不好的话,这嫁妆就是她的依靠。所以如今都提倡厚嫁,贵门小姐出阁,差不多要带齐一生用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而且随着嫁入门第的高低,颜色用料花纹又有制度上的区别。,为了考虑女儿今后如果手头紧要将财物变现的可能,变现难易程度也是需要把握的,因此嫁妆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兼有其它意义。 正常状况,嫁一个女儿差不多是要全家集思广益来安排这件事的,但是玉钏知道木家人是不会管木婉晴的,所以也就没指望她们,老早就自己开始琢磨了。 母女俩各有心思的在着暖室里闲话,忽然就有人报告,说是马文江求见。 他也不算是外人了,只是自打随着木婉晴进了京,然后就被太子那边的人借去,然后便少有出现,只隔着一段时间来请安,送些东西。 “你也见见吧,反正不是外人。”玉钏见着木婉晴拿着东西打算退到后面去,开口阻止道。 木婉晴愣了一下,原先年纪小,跟着马文江见面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如今年纪都略长了,若还是那般,却是怕落人话柄。 “不怕,有我呢。”玉钏却是坚持,木婉晴见母亲这样,于是也没有了其它话,只能点点头坐了下来。 玉钏的主意打的简单,虽则嫁女嫁高,娶妇娶低,但没有娘家支撑,嫁的越高就跌的越惨,还不如嫁个赘婿握在手心里的简单。马家人口简单,而且马文江这小伙子老实,对女儿也有几分意思,若是娶了女儿,哪怕名义上不入赘,却也跟入赘差不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家世低了点,但好在他家不缺钱,自己进宫找惠妃走走门路,让着给他弄个六七品的小官,倒也勉强能配得上了。 玉钏一辈子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唯有在女儿的婚事上头,她第一次觉得实惠比面子重要。 因抱着这种打算,所以马文江来访,她也没回避,反而让两人见上一见,也好培养点感情。 “夫人,”马文江被引到了门口,本来是低头行礼的,行完礼抬头一看,发觉木婉晴也在上面坐着,第一反应就是一步退到了门外,拔腿就想跑。 “站住,”玉钏见着他这样子,立刻就被逗笑了,木婉晴坐在那里也是又无奈又好笑,“我就那么可怕,能把你吓成那个样子?” 他这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不是,没,”马文江吞吞吐吐的从着门边儿一步步挨过来,走到玉钏面前拜了下去,“文江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好些天没见你来,你爹才说你有了长进,怎么我瞧着这胆子像是缩了一圈。”玉钏笑着让他坐下,又让人上了茶,问了些过年的话,马文才都老老实实的做答着,整个人拘束在那里,却是眼皮儿都不敢乱瞄一下。 “这年节跟前,你家里头也忙着,怎么有功夫过来我这儿请安了。”玉钏笑眯眯的问着,马文才纠结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答道,“近日偶然得了件东西,觉得是女儿家玩赏的,我要了也没用,便送来给小姐赏鉴。只是人来了,才想着这礼大约不太妥当,是我思虑不周,还是算了吧。” “什么东西?”他这么一说,玉钏倒是好奇了起来。 “是,是,”马文江本来还在犹豫,可是被玉钏逼问,也就不得不拿了出来。 是一个珍珠项圈,坠子是墨色莲花,项链是用十来颗拇指大的东珠穿成的,色泽质地都是上品。 这件东西可谓是价值连城,但是马家家底儿丰厚,他拿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一个外男送木婉晴这东西,也是有些逾越,所以他才没敢拿出来。 他是个没心眼儿的人,见着了只觉得好,便想弄来给她,但是刚刚在门口猛然瞥了一眼木婉晴,这才意识到已经不是上京路上那般亲密无间的同行人了,她是豪门大户的小姐,自己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子,文不成武不就的,能见着她已是祖上积德,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 所以,便羞于将着礼物拿出来了。 木婉晴一见着这玉佩,惊的连呼吸都忘了。 “的确是好东西,”玉钏点了点头,然后让着马文江将东西呈了上来,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了一番,然后回头看木婉晴,“我忽然记得,你好像也有过一个类似的坠子。” “是啊。”木婉晴从母亲手中讨过那项链,敷衍的笑笑,“这个跟我那块儿,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我平常也找不到机会带,都不记得被丢到哪里去了。” 木婉晴伸出手指,慢慢的摩挲着那块墨玉,这东西当初徐梓卿当的时候没有当掉,一直是她贴身带着。他这次去突厥,福祸难料,于是她就将着这东西给了他随身带着,按道理来说这墨玉应该还随着他一起在突厥呢,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马文江手里。 玉石没有问题,还是原来那块,在别人眼中或许不容易分辨,可她随身带了好些年的东西,每一根线条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手一摸就知道了,压根儿不会弄错。 那,难道是他那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木婉晴有些不安的想着,攥着那珍珠链子在手中,面上竭力笑的若无其事,“这东西果然漂亮的很,我非常喜欢。马大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马文江本来以为自己将这东西拿出来会被人骂暴发户俗气,已经做好了吃一顿排头的准备,可没想到木婉晴的评价竟然是好可爱,于是他一下就开心了起来,有些激动的说道,“可没什么,听说是一个胡商做生意折了本钱,拿着这家传宝物去抵账,然后被当铺收走的。中间转了几个人的手,我瞧着样子不错,想着你兴许喜欢,就买了来。” d*^_^*w (..)^_^ 第八十五章 密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胡商?木婉晴听着这个,顿时警醒了起来。徐梓卿目前就在突厥,依着他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把自己给他的定情信物丢掉的,难道是他出了什么状况? 不过,看着那串珍贵的珍珠项圈,木婉晴想了想又问道,“这珍珠是你买来穿上去的,还是原本就在一起的。” “原本就在一起的,这墨玉本来就是稀罕品,这东珠又是颗颗难得,所以才称得上是珍品。”马文江见木婉晴问他话,自然乐意答,末了还发表了一句自己的评价,“不过我觉得这两样东西,有些太过于刻意的了。珍珠之于墨玉,墨玉之于珍珠,本都是无须他无衬托的,这样应凑在一起,谈不上交相辉映,倒像是宾主不分了。” 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这么觉得,不过以徐梓卿的审美,不应该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木婉晴在心中暗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笑着看马文江,“马大哥所言极是,那我就把这两样分开带,你这倒是一次送了我两件礼物呢。” “小姐喜欢就好,小姐喜欢就好。”马文江得了他这话,乐陶陶的找不着北。木婉晴攥着东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母亲,有些央求的转过头去,玉钏被她这么一看,忍不住笑了,“收起来吧,我又不抢你的,瞧瞧你那样子。” “谢谢母亲。”木婉晴得了这话,松了口气,然后将着那珍珠攥在手里,慢慢的摩挲着。 玉太坚硬了,又易碎,大约藏不了什么东西,可能只是为了提醒而已,要真是想传讯,文章还得在那串子里做。 因着心里头有事,所以下半截木婉晴便不怎么说话了。好在有母亲在身旁,本也轮不着她说话,好不容易熬到马文江告辞,她便也找了个借口匆匆回房了。 “小姐,”抱琴见着她一回房便直接要了剪刀坐在梳妆台上拆首饰,当下就惊讶的叫了一声,不过看到那熟悉时的玉坠儿时,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下,声音骤然低了下来,“是小侯爷。” “或许吧。”木婉晴含糊的说道,刚才担心的要命也不敢在外头表现出来,如今在自己房内倒是没那么多顾忌,所以她一边飞快的剪着线,一边吩咐抱琴,“把平常你称金子的那个称拿来。” “是。”抱琴见状,遣散了其它人,然后自己拿到称坐在木婉晴身边,“小姐,要怎么弄。” “三个三个一组,称着比比,把分量不一样的几颗挑出来。”木婉晴惦着手中的珠子,皱着眉说道。她思忖了半天,大约也只能从这个方面入手了。 “好。”抱琴得了这话,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过了一会儿挑出了两队,“小姐,左边那些是重的,右边这些是轻一点的,咱们要怎么做?” 木婉晴拿出抱琴往常磨珍珠粉的工具,开始挫其中的一颗。抱琴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从着另外一堆中捡了一颗来剥,过了一会儿,她那边先发出了惊呼,“小姐小姐,这里头果然有东西。” 木婉晴你过头一看,果然抱琴挫到一半,那珍珠就裂开了来,原来那珠子早就被剥开掏空了,里头塞了东西之后再用胶粘好,外头涂了厚厚的一层珍珠粉,看上去竟然跟真的一样。 “这造假的法子,”木婉晴愣了一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绝不是他想出来的。” 父亲当年拿真假东珠给她辨识时,便拿过假的来给她玩,讲道东珠都是以大、亮为贵的,若是成色不好,大也无用,可成色再好,若是太小也不是办法,所以有些商人便想了法子,将成色好的小珠磨成粉,然后选择成色一般的中珠,在着上面上粉,一层层涂上去,等着晾干,人工造出上好的珍品东珠。 “晴儿啊,你可别小看这造假的法子,用什么样的水调和,比例如何,珠子要选怎样的着色,怎样晾制以至于放到水里头不散不变色,都是学问。爹爹可是花了几万两银子才买到这秘方的。”木婉晴想到父亲当年说话的样子,心激动的砰砰直跳。 当初假珠泛滥,直接影响到自家的生意,许多人都主张联合官府将那些造假的人打杀殆尽,唯有父亲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收买了造假的人,从他那里知道了一系列造假的程序,然后针对性的研究住辨别真货假货的法子,从中掐了这源头。 不过木婉晴知道,依着父亲的性子,他肯定还留着一手最高级的造假法子,眼前这仅凭外观根本看不出来的货色,多半是出于他手。 难道徐梓卿已经找到了父亲,他们竟然在一起?一想到这个可能,木婉晴就觉得浑身激动的颤抖,当下吩咐抱琴,“你把这堆剩下的都碾开。” 木婉晴拿着那个剖开的珠子,从着里面抽出了一份帛书。乳白色的丝帛有两页纸那么大,但因为极轻极软,团在珠子里面大小刚好,可分量却轻了许多,所以称量起来很容易辨别出来。 这一串珠串有二十四颗,其中塞了填充物的有十八颗,打开皆是帛书。除了第一封的确是家书,徐梓卿写给木婉晴的,说死一切平安,勿忧勿念,岳父安好之外,其它的便是水草分布图、行军路线图、西域商贸图、突厥分兵部署图了。 木婉晴越翻越看的心惊,父亲这两年没闲着是事实,只是这俩人的疯狂也超乎他的想象,突厥兵力分布,难道他们直接摸进去突厥的王帐了吗? “小姐?”抱琴在旁边看着木婉晴 这消息很重要,必须立马传到宫里头去。父亲与徐梓卿现在的状况如何尚不得知,但他们还活着,这点可以确定。然后第二点能推断的便是,他们俩肯定回不来,连消息也没办法传出来,所以才会想着用这法子传讯。 这法子,说来冒险,但成功的几率却很大。京中有钱人虽多,可拿着一大笔钱买这么个首饰的人家并不多,所以不管谁得了这样的珍贵的东西,肯定都要拿出来炫耀的。而木婉晴只要看到那块墨玉,便肯定能意识到他们的暗号,想办法将东西弄到手里。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如何才能把消息传到宫里去?或者说,直接传给皇上? 她一介女流,没有面圣的机会,想要把如此重要的情报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献给皇帝,这实在是一件大难事。 找人代传肯定不行,这是父亲与徐梓卿出生入死弄来的东西,不可能将着功劳白白的便宜的别人。 况且,只是分功还好说,就怕有些人起了坏心思,占了他们的功劳,因为怕他们回国揭露自己而置他们于死地,那才最糟糕的局面。 可自己的话,如何见到皇帝?如何见到皇上跟皇上谈这件事情?如何让皇上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木婉晴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中。 “这东西也藏得太浪费了,这些珠子都剥开,可是没半点用处了。”抱琴正在收拾桌子,看着满桌珍珠屑有些惋惜的说道,木婉晴听了却是一愣,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太,太,”抱琴被木婉晴一下,结结巴巴的没有说出个话,而木婉晴自己却想到了,“对,太子,就是太子。” 她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把这个消息传给皇帝的话,那肯定不会要通过自己的手,这么多年,无论是父亲还是徐梓卿,在朝中应该都有几个发言人才对,交给他们比交给自己容易多了。 徐梓卿特意用她的东西做标识,想让着这东西传到她手上,自然是有别的用意的。 这用意,大约就在太子身上了。 当年太子与着父亲的关系一直不算好,甚至可以算得上交恶,太子继位上,父亲没有使过绊子,但是在陛下问父亲谁可为继子时,父亲说过一句,“诸位皇子都十分优秀,无论陛下择谁为储君,臣都当鞠躬尽瘁,辅佐新帝。” 父亲说这话,无非是想做一个纯臣,只忠于皇帝,不牵扯皇储之争而已。他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太子固然优秀,可是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也不是酒囊饭袋,要不然皇帝不会轻易琢磨易储了。 父亲的回答皇帝很满意,但是太子却非常不满意,因为当时正是皇帝想要换掉太子实际,他这话几乎就是说,换掉太子也无所谓了。木婉晴不知道这话太子有没有记恨,可是太子继位后对父亲一直冷淡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这却是卖好给太子的一个机会。徐梓卿虽然是接手皇帝的命令去突厥内部活动,可他们感情一直不一般,他有了消息传给太子也说的过去,不会显得太巴结,太子也不会不记情分。可这东西是他与父亲一起呈上的,那太子既然领了他的情,那就不会不记着父亲的。有了这一点,以后父亲与他,却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搭上了茬。 只是如此的话,自己要怎么见太子?木婉晴捏着帛书,有些苦恼的想着,见这位的难度不比见陛下小啊。 d*^_^*w (..)^_^ 第八十六章 初遇瑶华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皇帝居于仁和殿,太子居于东宫,两位都在皇宫里住着,想要见他们,就得入宫。 幸好,这个机会却不是太难得。 春天一过,朝廷明确的抛出了选秀的诏书,虽则时间定在五月,但是考虑到有些路途遥远的在路上都要耽误三五个月,所以这时间严格的来说,还紧了些。 玉钏这边,自然请了宫中的嬷嬷来交木婉晴规矩。虽则说走了门路一轮过后就要落选,但越是这样,行止间便越不能出差错,木婉晴也明白母亲的苦心,加上她上辈子本来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这一番折腾下来,却是让母亲和嬷嬷都满意。 就这么忙了一段时间,惠妃便从宫中让人捎了信,要玉钏带着女儿入宫,暗示先前的事情有眉目了,得这消息,玉钏不敢怠慢,于是便连忙带着木婉晴进宫。 第二回轻车熟路多了,到了永寿宫,得了召见之后,发现里面端坐的不止是惠妃,还有那天在着交泰殿偏殿见过的宸妃。 “闲来无事跟宸妃娘娘说起了家里的事情,顺便就提到了小九,娘娘好奇,是以这才叫我召了你们进来。”惠妃笑着打了圆场,宸妃倒也表现的极其亲近,让人赐坐,问了玉钏一些大路货之后,便将注意力移到了木婉晴身上,温和的问她在家常做些什么,爱吃什么爱玩什么,读了什么书,拜了什么师傅。 木婉晴看了看惠妃的脸色,见着她暗地里对自己使眼色,似乎也要自己别真露了底儿,于是当下装傻道,“回娘娘,臣女愚笨,诗书之上向来无长才,父亲又不忍我累着,所以也叫女先生不必太苛责,多少认得几个字就足了。所以说来真惭愧,四书五经,我加起来怕也就只知道个书名。” 宸妃听到这个,噗的一声被逗笑了,如今文风盛行,皇帝喜欢才女,所以各家教养女儿,都莫名的重了文才,不说下笔如神,起码也是出口成章,再不济也有个饱读诗书的名号,木婉晴倒是来的简单, 玉钏见着宸妃的样子,也出口帮腔,“启禀娘娘,实在是惭愧的很,我们夫妇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女儿,不免的就宠溺过了些。她小时候一看书就说头疼,我也拿她没办法,老爷说又不指望她做女秀才,何苦要孩子五更起三更睡的,是以,唉,真是叫娘娘见笑了。” “无妨,我瞧着这孩子挺实在的,本宫很喜欢。”宸妃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木婉晴笑着问道,“那女则、女诫,总该读了些吧?” “这个倒是读了。”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看上去有些骄傲的说,“这个我还能背呢。” “那就够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家的只要懂得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就是好的,那些个妖妖娆娆的,我就看不惯。”宸妃很满意的说道,她自己就是个略懂诗书的,所以早期没被那些个“文采斐然”的主儿们踩,游园赏花,看着那一个个都往皇帝身边凑,你一首我一首的,她是个平和的人,这时候却也不由得在心里头骂上几句狐媚子。 不过后来她当了嫔妃之首后,再有此等聚会,便从着参与者变成了裁判者,面子里子都好过多了,但是内心对那些逞弄文才的女人还是很不屑,所以连带着这次入选的几位“才女”,她心里头都充满了抵触情绪。 所以这会儿见着木婉晴这种憨憨的,皇帝眼中的灵气不足在她这里都是稳重敦厚了。 宸妃又问了些,木婉晴都顺着她的心意回答了,最后令宸妃十分满意,笑着对惠妃说,“你这个侄女可一点都不像你,不过我喜欢。” “大人聪明一世,不就是图能护着孩子们多像孩子一些。”惠妃笑了笑,然后示意宸妃,“所以那件事情,还有劳姐姐斡旋了。” “嗯。”宸妃点了点头,示意她把木婉晴支出去,惠妃心领神会,对着门外喊了声,“丹翠,带小九儿出去逛逛吧。” 得,自己又成了多余的,木婉晴在心里头碎碎念了一句,但是也知道多半是为了自己选秀的事情,惠妃喊了宸妃来,是要给母亲交个底儿的了。毕竟落选是一回事,怎么落选又是另外一回事,落选了不被皇帝指婚给其它皇子王孙也是重要的差事,大人们怕有的聊了。 木婉晴被着一个圆脸的女官领着出了殿门,门外春光融融,一大早上穿着的女毛却是有些不适宜了,木婉晴脱了大氅,丹翠替她抱在怀里,问她要不要去御花园玩。木婉晴想了一下,却是装作天真的问道,“咦,丹翠姐姐,怎么上次带我的流苏姐姐不见了?” 话说回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子。 “流苏犯了错,娘娘罚了她,怕是有一阵子不能见了。”那个宫女听着木婉晴问起流苏,目光中微有惊惧的光芒闪烁,然后便是平静,“九姑娘要到哪里去,尽管跟我说便是。” 这么一来,自己的上次遇到的事情究竟跟惠妃有没有关系,一时倒难猜出了。究竟她是做贼心虚的灭口呢还是惩戒凶手,都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事不是重点,木婉晴也就稍微疑惑疑惑而已,也没有其他办法,当下只是笑笑,“我对宫里头不熟悉,也不敢乱跑,生怕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那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昭阳公主?我听母亲说过许多次了呢。” 昭阳公主是惠妃的养女,按照关系来说,跟木婉晴还算是亲戚,两人又都是女孩子,这个见面倒没什么要紧的。 公主居住的那片儿,跟着皇子们的处所不一样,皇帝少有驾临,也不用担心会遇到皇帝,发生上次的事情。 丹翠想了想,点点头道,“那麻烦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去请示一下娘娘。” “好,有劳姐姐了。”木婉晴笑着站在门口,心想这个丹翠跟着之前的流朱比起来,灵巧不足,但却稳重有余,可以看出惠妃用人风格的转变,这样说来,怕真是流朱不小心被人下了套吧。 丹翠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得了允诺出来,显然惠妃也觉得那里是个安全的处所,木婉晴去玩玩无妨,反正将来公主出嫁后各家也是要常走动的,多个闺中密友总不是坏事。 “只是公主最近也忙,我们去了不一定遇得到。”走在路上,丹翠一边普及着一些常礼,一边忽然想到昭阳公主最近的行程,提前给木婉晴打了预防针。 “无妨,我反正也是闲着无事,有个目标走走总比乱晃悠好。若是不在,咱们沿途折返了就是,也不碍什么事。”木婉晴笑着回道,心里头却巴不得昭阳公主不在。 她进来的目的,不是来找昭阳,而是来找瑶华公主的。 她无法见到太子,但是瑶华公主找太子说话却不难,如果得了这个人帮忙,那就是事半功倍。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要如何说动瑶华帮她。 她与瑶华毫无交情,甚至见面次数也不多。上辈子未出嫁前,瑶华公主在传说中是一个神采飞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家公主;在她出嫁后,瑶华公主是一个面目苍白神经脆弱惶惶不安的妇人;而在前不久,与徐梓卿交心之海,她才知道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爱而不得,被命运捉弄的可怜女人。 时至如今,虽然未曾谋面,可她对瑶华知之甚多,但瑶华对她却一无所知,不晓得她能有几分信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能找的就只有她了。木婉晴叹了口气,硬着皮头的想着,不管怎么样,总要先试一试才行。 ** “喂,左边左边。” “你怎么那么笨啊,传球,传球啊。” “那里,喂,我说,大力点!” 木婉晴刚走到公主们居住的兰芳苑时,便听到庭院前传来了一阵嬉闹声,然后还不等着反应过来,就见着一个圆滚滚的红色东西从天而降,直接朝着自己的脸砸来。 “啊呀!”木婉晴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捂着鼻子摔坐在地上了。 “啊,砸到人了,都是你们,你们你们!” “还不快去叫太医,你,你们几个还杵着干嘛,赶快去找人啊。” “先要止血对吧,你,摇摇脑子,现在还晕吗?” 木婉晴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最先感觉到的是有人拿着绸帕子粗鲁的按住了自己的鼻子,虽然难受,但是却没有流血。 接着,便是一系列叽叽喳喳的命令声,如炒豆子般又脆又快。 她恢复了神智,看着面前正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你的好运气呢还是哀悼自己的倒霉。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瑶华公主。 虽然年轻了许多,但她仍然能一眼认得出。 “喂,能认得出人吗?”瑶华亲自拿着帕子为她止血,有些担忧的问道,“现在头还疼不疼?如果疼的话眨眨左眼,如果不疼的话眨眨右眼。” d*^_^*w (..)^_^ 第八十七章 约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没事。”木婉晴直接张口,却把瑶华公主吓得险些坐在地上,“你这人怎么这样,冷不丁的张口,也不怕把人吓到。” “对不起。”木婉晴从善如流的道歉,她刚才头有些晕,但应该问题不大,那绣球是彩色皮革鞣制的,个头不大,分量也不重,威力毕竟有限。 “你,”她一道歉,瑶华公主倒是不好说什么的了,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你还是坐在这里别动,等太医过来检查下,确定没事了再起来。” “是。”木婉晴想着这毕竟不也是稳妥的办法,所以坐在那里没动,心里头琢磨着怎么支开别人好跟瑶华公主能说上话。 好不容易见着面,只是人多口杂的,一时倒真不好搭腔。 太医来的不慢,可见瑶华公主也真是祸头子,那边早就警觉了。来的太医似乎跟她相识,老远就问道,“公主今日可是又摔了哪儿?” “胡太医,瞧你说的我好像一天到晚不惹事就不安生一样。”瑶华公主嘟囔了一句,然后却是站了起身,“今天不是我受伤了,是这位。” “哎,今儿这位看着有些眼生。”那太医看上去六七十岁了,所以看病也就没那么多避讳,直接上前把脉,看了看木婉晴的伤口,“这个倒是不碍事,一点小伤,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头。” “胡太医,麻烦你给仔细瞧瞧,”丹翠在一旁都快哭了,“这位是惠妃娘娘的客人,娘娘让我带人来见公主,没想到刚走到这儿就被球给砸了。要是人出了个好歹,那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是惠妃娘娘的客人?”太医听着这个果然慎重了许多,伸出手揉揉按按,然后保守的评价,“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不要太远,等到下午如果没有什么反常的状况出现,那就是没事了。” “那我去禀报公主,”丹翠听着这话,松了口气,起身谢过胡太医之后,就立马要走,还没迈开步子就被瑶华公主喊住了,“昭阳姐姐不在,这样吧,你先把她扶到我那里坐着,等下午没事了再陪她一同回去就是。” “这,”丹翠还有些犹豫,毕竟流朱的事情可是前车之鉴。 瑶华公主见状,却是走进了两步,作势要拉她,实则在她耳畔小声嘀咕道,“你要是回去禀报了你家娘娘我也无所谓,她无非是说我两句不小心,你自己可就掂量清楚了。” 瑶华公主威胁丹翠时说的狠,其实自己心里头也在打突突。人没事倒好办了,若是因此跟惠妃结了怨,那却是不好办了。 所以,怎么都得把人留下,确定无事了再放行,这样将来出问题也不怕推到自己身上来。 丹翠听着这话,身上打了个激灵。是啊,她只担心自己随便更改了行进路线是要受责怪,却不想着她把客人弄伤了本身就是大罪。瑶华公主是公主,娘娘不好责怪,可处置自己个小宫女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瑶华公主明显是心虚,想压住此事,所以才要留着人等没事了再放走。自己不如顺水推舟,若是等到下午确诊无事再一同回去,那就算是有罪也能大事化小,总比现在去禀报,当下挨罚好些。。 丹翠想到这里,于是为难的点了点头,“公主要留人,奴婢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恐怕还得问问哪位的意思。” “哪位?”瑶华公主挑了挑眉,她跋扈惯了,倒是一时没想起来正主还没答应呢。 “我对这里不熟,一切全凭公主做主了。”木婉晴等着丹翠来小声传达了公主的意思之后,心中暗暗窃喜,真是天助我也,她正想着如何留下,就有了这个机会,于是压抑住内心的欢喜,平淡的说道。 “那就过去吧。”见着没有人反对,瑶华公主也算是贴心,喊人送了一副肩舆过来,然后将木婉晴带到她的住的地方去。 木婉晴被直接抬到了瑶华公主的寝室,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带着宫女们在外面熬着,屋里头不知不觉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就在木婉晴想着要如何开口时,却见着瑶华公主先张口,她不怎么乐意的嘀咕着,“你最好没事,要不然等那木头回来,我可就惨死了。” 木头?木婉晴眼睛一亮,知道她说的肯定是徐梓卿了,她竟然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瞧着这口气,她应该是知道自己与徐梓卿关系的,这就好办多了。只是不知道她对自己两人的关系,究竟知道多少呢?木婉晴探究的看着瑶华公主,那次在酒馆相遇,公主也是在场的,但徐梓卿不是个大嘴巴的人,太子知道是因为他帮自己家里办事时必须经太子的手,可是瑶华公主基本上是可知可不知的。。 “看什么看,显你眼睛大啊。”瑶华公主自己坐在那里嘀嘀咕咕,一抬头瞧见木婉晴在看她,当下就提高了音量,凶巴巴的说道。 看起来这个公主的脾气还真是不大好呢。 木婉晴没有低头,只是眨了眨眼,继续观察着她。 “看上去胆子还不小嘛?”瑶华公主见没有人,于是也不摆出那副端庄的样子,自己跳了下来在木婉晴身边绕着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道,然后勉强点了点头,“好了,胆子算勉强过关了。我最讨论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烦死了。要是死木头在找个泪包,一想到要跟那种人相处,我就想把那女人抽飞。” 所以,这就是瑶华公主上辈子见到自己永远没有好脸色的原因?木婉晴在心里头想着,之前以为是瑶华公主生气自己抢了她男人的缘故,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个性不合。 自己那唯唯诺诺的性子,自然不讨她喜欢了。 “喂,你怎么老不说话?你真当你自己是木头啊?难道你跟那块死木头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谁能先说出话来?”猛然的,瑶华公主忽然凑近木婉晴的脸,惊的她下意识往后靠,躲开了她差点撞上自己脸的动作。 “我,”木婉晴跟着瑶华公主四目相对,片刻之后,才慢吞吞的张口,“你担心苍穹吗?” 瑶华公主愣在了原地。 木婉晴看着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很好,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她在心里头设想了许多次见面的模式,最后还是觉得这种直接的办法最好。 这一句话,大概比千百句解释都能让她明白,自己与徐梓卿到了何种地步吧。 毕竟她与着苍穹的情事,却是蛮的比自己与徐梓卿更紧。 “你,”瑶华公主反应过来,别提多恼怒了,当下忽的一头站起来,愤怒的想要动手却又知道不妥,自己在屋子里面愤愤的甩着手臂走来走去,最后恼怒的转过头瞪她,“死木头那个家伙,说话不算数!他发誓不跟外人说的!” “我不是外人。”木婉晴看着她气生的差不多了,才淡淡的张口。 “你,”瑶华公主转过头瞪着她,一时被噎的说不上话来。 徐梓卿连这种秘密都跟木婉晴说了,可见的确没有把她当外人。 只是自己几个人都是打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患难与共,忽然插进来这么一个女人,却是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瑶华瞅着木婉晴,内心有些郁闷的想着。 她发呆,木婉晴可没有发呆。她这次好不容易进宫,不是为了跟瑶华公主比谁的眼睛大的,所以当下整理了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所以我跟你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你,希望他们平安回来吗?” 瑶华公主盯了木婉晴半天,然后才愤愤的吐了两个字,“废话!” “那你帮我约见太子,我有重要的消息给他。”木婉晴点了点头,将着事先准备好的荷包拿出来给瑶华公主,“这里头有枚玉佩,可以差人以此为信物邀我出来。时间地点你们定,要快。” 荷包里放着一张地图,要是太子识货,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要见她的。 原本木婉晴是直接打算把地图呈上就好,可是她跟太子真心没什么交情,如果能面谈,或许对父亲也好,对徐梓卿也好,更有利些。 况且太子应该也有想问她的问题。 “这里头是什么?”瑶华公主满头雾水,可是看着木婉晴的出手,分明是早有准备,她一时有些手痒,想要拆开荷包,却发现尽然是缝死的。 “里面的东西你不必知道,你知道传给太子就行。”地图的事情木婉晴并不希望瑶华公主知道的太多,以防她说漏出去,只能认真的看着她保证,“我跟你的心思是一样的,只希望那里的人能平安回来,所以帮我便是在帮你。” 看着她连自己都防,瑶华公主不由得有些心里头不舒服,但木婉晴面色严肃,她也不好使小性子。因着徐梓卿的关系,她对于木婉晴的家世也有所了解,知道她爹就是在匈奴境内失踪的,看着木婉晴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脑中飞快的转着,第一想法就是,莫非木婉晴她爹传回来什么消息了? d*^_^*w (..)^_^ 第八十八章 会笑的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出宫的时候,木婉晴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连着玉钏也问,“今儿出宫怎么那么高兴?” “有吗?”木婉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表情甚少,除非大喜大悲,要不然极难看出来,今儿应该还没到失态的地步吧。 “你是我女儿,你高兴不高兴,哪里瞒得过我这双眼。”玉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道。木婉晴这才明白,下意识的扯了谎,“今天跟着母亲来,知道选秀的问题解决了,心里头自然十分高兴。” 玉钏想想,也觉得这个理由没什么可挑剔的,于是点了点头,“是啊,总算了了一桩心事,宸妃娘娘今天找我来,原本的用意竟然是想为你从青年俊彦中选一个如意郎君,说着是皇帝的意图呢。” “啊,”木婉晴听着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不要嫁人!” “以” “瞧你那样子,慌什么。”玉钏飞了她一眼,然后笑吟吟的说,“我回绝了。虽然他们是好意,想着你父亲不在,若是有着皇帝指婚,那也是体面。可我觉着,就是这样,才越发不能让他们指婚。毕竟咱们没有根基,若落到高门大户你,是憨厚不懂事,将来定然被人欺负,还不如选个殷实人家好好过日子。” 这也是玉钏第一次跟女儿说起择婿的事情,她有些担心木婉晴自己心高气傲,不过木婉晴的反应倒是挺让她欣慰的,女儿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说的极是,我听母亲的。” 木婉晴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她知道既然徐梓卿与父亲在一起,这患难之交总比一般的交情要可靠的多,况且以他的心思深沉,只怕等着与父亲回来之后,倒要父亲自己先提出这婚事了,所以边也不急着告诉其他人,免得太过惊世骇俗。 毕竟在这个年代,私相授受的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大好,既然有着更方便的解决方法,那就低调些。 母女俩各了解了一桩心事,都松了口气,见着即将走出宫门,木婉晴神使鬼差的掀开帘子,往外头张望了一下。 这个时候,忽然天边飞来一只雪白色的大鸟,扑棱扑棱就落到了她肩膀。 “这是什么鸟?”玉钏赶紧叫车夫停下来,这鸟明显不是凡物,怕是谁豢养的,她们可不敢随便将这畜生带出宫。 “不知道,模样挺奇怪的,”木婉晴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见着那鸟儿极其温顺的凑了过来,比鸽子要大些,比鹰要小些,黑眼红喙黄爪,乍一看不起眼,但是仔细瞧着,却见着它身上每一根羽毛都白的像是会发光一样,格外的晶莹剔透。 鸟爪上有一个金色的环扣,显然是被主人带上的,不是什么凡物。 “我瞧瞧,”玉钏伸了手过来,想拉着它的爪子看那,没想到手刚伸过来,那扁毛畜生就忽然尖叫一声,翅膀张开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木婉晴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挡住母亲,“乖,别怕,别怕,那是我娘,不是坏人。” “这鸟还挺认人?”玉钏也是莫名其妙,要说认生吧,它竟然就那么大刺啦啦的飞到了木婉晴肩上,也不怕被捉。可说不认生吧,似乎根本不许人近。 这鸟长得挺特别,见过一次的话想要忘记也难,木婉晴想了想让它站在自己的胳膊上,伸出手去问送自己出来的宫人,“诸位有谁见过这只鸟儿吗?刚才飞到我们车里了,我瞧着有脚环,说不定是哪位娘娘养的吧。” “这个,”送他们出来的车夫内侍们都围成了一圈,仰着头看了半天,纷纷摇头,“这样神气的鸟儿,我们没有见过。” 野鸟跟驯养出来的鸟,最大的不同就是精气神了。后者被驯化的大多数柔媚和顺,少有像是这只鸟一样,眼神里透着凶狠,方圆几里内都不敢有人接近。 木婉晴仔细辨认了下,发现那金色的脚环也颇为奇怪,写着的不像是名字,而是一对凌乱的符号,不像是某种字体,倒像是符篆了。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这鸟却是不能带出去,木婉晴有些急了,问着那人,“你们真的没见过这只鸟儿?” “没有。”众人纷纷应和道,然后有人出主意,“不若姑娘往天上抛着试试看,如果它肯飞了,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木婉晴想想也是这个礼,索性走了出来,站在地上努力的将着鸟儿往上掼,通常情况下鸟这个时候都会飞起来了,这次也不例外,那鸟儿的确是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半天空,但是还没等木婉晴松口气,它又飞了回来,直接落在她肩膀上不肯走了。 “这,这,”木婉晴瞠目结舌,最后一连试了三次,最终无奈的发现结局都是一样的。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鸟儿,或许将着她的肩膀当成了老巢,竟然不肯飞走了。 “要不然咱们先把它带回去吧。”还差半个时辰宫门就要关闭了,玉钏也忍不住下车出这主意说道,“各位也给我们做个见证,不是我们私自拐带宫里头的东西出去,只是这鸟实在是撇不脱。” 她这么一说,每一个人开腔,谁也不肯接茬。就在沉默中,忽然有个小太监叫了起来,“那个,我想起来,这个鸟跟我看过的一只鸟有点相像,不过,不大可能是那个吧……” “小祥子,你有话就赶快说,憋着能生仔啊。”听着他这么说,有人赶紧催了,那小太监上前了一步,有些怯生生的说道,“我,我瞧着这鸟儿有点像是天师的那只飞凤。” “什么?”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天师?” “那是什么?”木婉晴愣了下,看着他们噤若寒蝉的姿势,想着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询问的问道。 “回姑娘,天师就是国师大人,只是他平常都在松鹤山上住着,若无大事不会出山,寻常人见不着面,所以也就知之甚少。只是他若入京,就会在宫里头的玉虚殿小住,奴婢们负责伺候,于是对他的了解也比旁人多一些。” “哦,国师养了一只这样的鸟?”木婉晴点了点头,她是知道有个国师,可是两辈子也没见着面,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所以也就只有个概念了。 “嗯,奴婢们也不知道该称呼这位为什么,国师身边的童子倒是都称呼它为尊者,说这个看似是鸟儿,实则是天师与神佛沟通的使者,高傲的不得了。”一个年级略大点的宦官一边畏惧的看着这只鸟,一边偷偷的对木婉晴说道,“这鸟不喜外人,每日都是天师亲自喂养的,上次德妃娘娘试图摸它,当下就被它抓伤了手背,雍王殿下说了句它的毛色好看,想要一根,它当下就追着雍王殿下要挠,若不是天师大人制止,只怕雍王的脸上就留下印子了。” 这么彪悍?木婉晴目瞪口呆的蹲在自己肩上,优哉游哉的理着羽毛的小家伙,当自己看着他时,他也恰好偏过头来的看着它,四目相对之下,木婉晴甚至觉得它的眼睛跟人一样,透露着一丝狭促的微笑。 鸟竟然会笑?木婉晴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靠谱的乱想,然后问着几个太监,“既然你们可能知道是谁,那能不能帮忙把这鸟送过去?” “不行不行,”那几个太监听着这话,都纷纷摆手,“这鸟儿最不喜欢我们这些阉人,若是姑娘将它交给了我们,怕是奴婢几个都要被他啄秃了。” “那你们就赶快去玉虚殿问问,难道这么半天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宝贝走失了不成?”木婉晴无奈的问道。 “是,奴婢们这就去,请姑娘稍等片刻。”木婉晴这么一说,这些人也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敢确定是不是国师的那只鸟,但去问问总无大错,毕竟也没听到宫里头哪位贵人养着这样的玩意儿,一时也猜不出这是哪个殿的。 等人的期间,有小太监知机的送来了一把葵花籽,木婉晴慢慢的喂着鸟逗它玩,那鸟也乖巧,在她身边蹭吃着东西,不时还欢快的叫两声,但就是抓着她的肩膀不下来。 就这么等着太阳一点点西斜,连玉钏都倦的又坐回了这里,木婉晴肩膀也酸痛不已时,忽然见着一直蹲在她肩上的鸟儿展开了翅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着那鸟儿一飞冲天,朝着一个白色的声音飞去,然后在那身影的上头愉快的盘旋鸣叫着,像是见到了亲人的小孩儿。 是国师来了?木婉晴好奇的瞧去,两人离得并不远,不过几百步的距离,但是奇怪的是她却看不清楚国师的脸。仿佛有一层什么东西罩在他面上一样,你可以看轻他的表情,看见他冲你点头示意,微笑示好,但是一从他脸上移开,再回想起他的面容时,却一片空白。 这,木婉晴有些惊愕的呆在了原地,暗想着这是什么法术?这人到底是妖还是神仙? d*^_^*w (..)^_^ 第八十九章 见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不过似乎除了木婉晴,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人的不同寻常。他并没有走进,只是远远的点头一笑,算是谢过了她,然后便走了。 十分倨傲,可所有人都对他的倨傲理所当然,似乎他若真个走过来道谢,反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 上车后被母亲普及,才知道原来这一脉天师传承已经有数千年,或者确切的说,并不是传承,而是涅槃。他们到了一定的年纪,会羽化消失,然后数十年再凭着当初留下的印鉴出现在朝堂上,窥测天机,执掌星象。有人怀疑过这种传承的可靠性,但最终都只能成为他们的信徒,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人怀疑了。 “他叫什么名字?”木婉晴愣了愣,这一脉实在是藏得太深,她之前一直将他视为钦天监的一员,却不晓得他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 “天师哪里有名字,”玉钏愣了愣,然后摇头,“我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过,百姓们喊他为国师,朝廷官员和皇帝尊称为天师,至于其他,也有喊活神仙、上仙的,没有人敢问过他的名字,也没有人敢叫。” 还真是架子大啊,木婉晴在心中感叹道,也的确是,到了他那个身份,名字倒不重要。 因着非世俗中人,所以帝王将相就入不了他们的眼,朝代变迁也与他们无关。帝王们小心侍奉,但求帮忙时,他们也未必愿意出手,淡泊到有些凉薄了。 因无所欲,故所无求,因无所求,故无所怖。他浅笑看她的那一眼,让木婉晴不由得觉得自己这般计较算计,真是俗气到了。 不过,跟他的不俗气相比,她的俗气倒也是理所当然,本来就是烟尘气养出来的,自然离不了这万丈红尘。 这次的偶遇,玉钏倒是极为看重,只说是天大的福缘。天师深居简出,京中嫔妃都难得见他一面,她们这次能得他驻足一回望,真是拔了头彩。木婉晴听了只在心里暗笑,觉得这人都快被神话成了吉鸟祥兽了。 ** 回到家中,过了不几日便果有人拿了玉佩来求见,地点还是上次偶遇的地方,木婉晴拿了拓本出门,果然在着同样的包厢里见到了太子和瑶华公主。 上次还是熙熙攘攘一堆人,现在却只有两个,未免有些冷清。 “你来了?”太子在人面前倒是一直维持着斯文有礼的样子,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还颇为礼贤下士的为她斟了一杯茶,真真叫人受宠若惊。 木婉晴让着丫鬟们都在外面守着,见着太子倒茶也没有推迟,行礼之后坐在桌边,端起来就是一饮而尽。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太子啊,太子哥哥给你倒水,你都敢喝!”瑶华公主觉得她一点都不诚惶诚恐,不满的指责道。 “他给我倒水不就是要我喝的,难道你要我对着那水叩三个头再张口?还是请回家放到神龛上供起来?”木婉晴淡淡的回到,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瑶华公主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怕我嫉恨你?”太子颇有些好奇的看着木婉晴,他每次看见她都挺好奇的。 “他信任的人,总不会是坏人。”木婉晴淡淡的答道,却见着太子面容一窒,愣了瞬间,然后笑了出来,“你啊你,木姑娘,你总是这样,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这话说出来,却是让他不好再起任何心思了。 信任,是徐梓卿所能给予他最宝贵的礼物,他们这些在谎言堆里打滚的人,向来不善于交付真心。 她一句话,却好是勾起了自己对徐梓卿和她两人的内疚,太子笑着摇了摇头,暗想着谁说着丫头木的,梓卿倒是好眼力,看中了这么个外木内秀的姑娘。 “既然你这样说,我倒不好小气了。坐下来说话吧,梓卿让你传了什么来?”太子坐了下来,步入正题的问道。木婉晴见状,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牛皮囊袋中拿出了厚厚一叠纸,“他送过来的东西,除了我给你的那张图之外,还有十六章地图,一份说明。” “他不把这个给你,没别的意思。我家商号众多,消息往来频繁,他直接把东西送到我手上,一则不引人注目,免得暴露有生命危险,二则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那宫中的人,也未必全可信。”木婉晴看着太子的举动,怕他心生不悦,便在他看信的时候解释道。 当初将东西卖给马文江的胡商,怕也是徐梓卿他们的人。所以说这是故意送到她手上的。 “你不用解释了,”太子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话,十分诚恳的说,“既然梓卿跟你能信我,我便能信你们。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有不能跟我说的事也必然有不便张口的道理,我不会乱想的。” “好。”既然太子这样磊落,事情就好办多了。珍珠传书这种事情,戳破了就没什么神秘感了。好歹也是门独门技术,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就用得着,所以她不愿意让太子看到那些实物。 太子看着她送出来的东西,看着看着激动的手都抖了,过了一会儿吸了口气稳住心神,这才问道,“是摹本?” “是,我亲自画的绝对没有疏漏,可以放心使用。”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我从小在父亲的书房玩,学过画商路地图,准确性可以保证。” 太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倒是一直在旁边闲逛的瑶华公主忽然来了一句,“那原件呢?” “私人信件,不方便拿出来传阅。”木婉晴抬眼看了一眼她,然后不疾不徐的回答道,“我留下来做念想。” “哼。”瑶华公主听到她这么说,看看她那样子,冷哼了一声,却是一脸不爽的坐到角落里去了。 木婉晴的理由无可指责,就像是苍穹写给她的信一样,哪怕是信中交代了什么大事,她也只会口头传达,而不会将自己的信拿出来给人传阅了。 “你不要误会,她对你没有意见,”太子见着瑶华这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要解释,木婉晴却是点了点头,了悟的说道,“我明白,她没恶意,只是这个脾气,觉得我不好玩,呆板无趣却又处处使她吃瘪,所以才故意给我脸色看。” “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木婉晴轻描淡写的说道,却将太子逗笑了,“什么小孩子,瞧着你那老成的样子,别忘了你年纪还比她小些呢。” “呃,”木婉晴沉默,她心里年龄比瑶华公主大了许多,看瑶华自然处处都是小孩子,只是她这却是忘记了,这副身子的年纪还是比瑶华小几岁呢。 太子却是随口一句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认证的翻阅着手上的东西,看着那被木婉晴添油加醋的信件,兴奋不已的低呼道,“太好了,梓卿竟然遇到了木大人,这真是我朝之福啊。” 徐梓卿年纪尚幼,若是他一个人打探出这么多消息,哪怕太子是他的好哥们儿也会对此抱有怀疑,但是加上木万霖这个老手就不同了,可信度飙升了数倍。 “嗯,父亲跟他的意思,都是要太子善加利用这些东西,莫叫他们的苦心白费了才是。”木婉晴点点头,特别加重了“利用”两个字眼。 太子一愣,瞬间也就明白了木婉晴的所指,如果那两个人只是为了表功而已,那图纸直接让人进献给皇帝就行了,不必特别走他这里一遭。给他送来了,便是要他用。 献图是功劳,但哪里逼着用这打上一场又一场胜仗,击溃朝廷多年来的心腹大患,创造不世的功勋呢?太子面前展开了一道豁然开朗的金光大道,向来人有不及我有,他没有娘舅家支持,举步维艰,但若是真的凭着这场大难扶持一批心腹,立下无人可撼动的功勋,那又有谁敢轻言换太子之事? 想到这里,太子已经从激动变为感激,当下对着木婉晴郑重一行礼,“令尊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父亲只是为国尽忠,做了臣子当为的本份,太子不必客气。”木婉晴不敢倨傲,赶紧回礼,她只求这将来那场莫名其妙的斩杀不会再出现,至于其他的倒无所谓了。 做臣子的一般都喜欢让当权者欠自己的人情,而且欠了永远都还不了最好,可没有谁脑残的想真的拿这人情去要账。 倚老卖老,居功自傲,那是找死。 同样的人,同样的说话方式,若换了平常,太子肯定觉得木婉晴木的过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顺杆子说上几句好听话,但是欣赏她了,木便也成了宠辱不惊,端的是一副大家气象。 “对了,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按规矩也会入宫,家里若有安排,就尽早准备吧。”投桃报李,太子得了她的好处之后,便也善意的提醒道。 “这么快?日子出来了吗?”木婉晴愣了愣,母亲和惠妃前几天得到的消息还说会放到六月后,甚至会推迟到大军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后才进行,怎么太子说马上。 “日子出来了,”徐梓卿点点头,“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国师在陛下那里,原本是打算六月之后再举行,但国师说进来卜卦得出了天示,选秀的日子最好定在四月二十一,所以陛下马上就令人改期了。眼下风声还没放出来,我应该是最早几个知道的。” 那个神秘的国师少有理事,这次他张口,皇上怎么可能不听,哪怕他说明天是好日子咱们选吧,估计皇帝都会同意的。 “多谢了殿下提醒。”木婉晴想到选秀期提前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d*^_^*w (..)^_^ 第九十章 还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四月二十是木婉晴的生日,因着这选秀,恐怕是连生日也不能在家里过了。当母亲遗憾的说道这些时,木婉晴只能给她宽慰,“反正爹爹也不在,这生日过于不过都没什么意思,不如等上一两年,带着大家都在了,热热闹闹岂不更好。” 听着她这话,玉钏笑了笑了,心中却更是思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这日子,太巧了。 若是哪怕早上一天,也能以年龄未及为由推脱了去,可是偏偏正好在这个当头,这叫人如何不多想? 总归,不可能是为了女儿一个人,才选了这个并非黄道吉日的日子开始选秀大典的吧。玉钏在心里头自我安慰着,却仍然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不过是宫里头走一趟过场而已,”木婉晴见着母亲表情阴晴未定,还当她是舍不得自己,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母亲就不要担心了,我不过离你几个月,今后怕是还要烦你一辈子呢。” “我倒是巴不得你能烦我一辈子,只可惜,唉,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玉钏拉着木婉晴的手,笑的有些疲惫。 选秀分大选和小选,一般除了皇帝登基前后几场规模庞大些,其它时候为了不扰民,都是小规模的闹腾。今年这场会选出太子妃以及数位王妃,若无意外,下一位国母必定是这数位正妃中的一位,所以自从定下日子之后,各道的驿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天南海北,够得上等级的妙龄女子都动了起来,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最顶级的那些每天都跟不要钱似得流进各家,如木婉晴所预料的那样,自家却是赚的盆满钵装。 “你怎么还在算账。”玉钏带着人进来,看着木婉晴正盘着腿坐在炕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戳了戳她,“也没个女儿家的性子,你不见如今满城的姑娘都在裁新衣,就你悠闲,只顾着钻到钱眼里。” 虽然不打算雀屏中选,但攀比是人之天性,何况这难得的争奇斗艳的机会,玉钏也不愿意女儿落了下风。 反是当娘的,无一都不觉得自己女儿才是最好的那个。 “咱们不是早就说了第二轮落选吗?那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娘就不怕太扎眼人家说咱们作弊。”木婉晴笑了笑,让抱琴收了账簿,自己站起来伸着懒腰的活动筋骨。 选秀一共有三轮,第一轮是初选,不过是将着各家女子聚集在一起,查查身体长相有没有明确的缺陷,例如跛足,结巴,麻子,胎记,是否完璧等等。这一轮过了,将着明显长得太对不起皇家的剔掉,然后选中的会被送到宫里头的一处宫殿,由着宫中的嬷嬷教习礼仪。别小看走路行止这些小事,如何坐卧,如何行礼,如何使用敬辞,在不同的情况下与人说话要看哪里,吃饭喝茶,举筷子拿刀叉,需要注意的地方多如牛毛,三个月其实只能学到皮毛,玉钏当初请宫中有经验的嬷嬷教了木婉晴三年,才得了“端庄”这个评价。 所以说,这短暂的培训只是为了应急,让各位在第二轮面对皇帝太后,后宫诸妃时不至于太过失礼,至于再往后,那就是看各家底蕴了。 等到第二轮结束,除了已经被挑中的姑娘会留下,其余的都会放还回家,这是淘汰规模最大的一次,参选的百分之九十都会被放还,剩下的那些,则是再经过第三轮的终选,除了少数被淘汰外,剩下的就是开始排位。要么被选入宫中做嫔妃,要么被指给诸位皇子做妻妾,还有少部分则是留着指婚予功臣良将。 进入终选之后,无论哪路都是荣耀无比,所以不少人都卯足了劲儿要杀进第三轮,因为这是淘汰人数最少的一场选秀。选中的话,就算最差,也已经是五品以上的诰命。若选不中,能在第二轮脱颖而出,就已经证明这女孩无论在才情还是容貌上都胜过百分之九十的闺秀,回家议亲也是非常热门的。 但这些对于木婉晴来说都是鸡肋,玉钏既不想让女儿入宫,也不想女儿成为木家的筹码嫁给什么需要联姻的人家,所以她只求女儿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悄悄落选,然后自行婚配。 玉钏找惠妃帮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因为她清楚,若没有人从中作梗,以木婉晴的容貌,选中的几率很高。因为第一轮只要身体健康,智力正常就可以通过,而第二关虽然要求严格,但是容貌向来是重中之重,礼仪谈吐远比琴棋书画的才艺重要,而木婉晴的各项条件都符合要求,所以她怎能不急呢。 选秀的第一轮,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候选姑娘们都是三光:面光、身光,衣服光。 面光是指不许化妆,什么胭脂水粉都不许用,不但素面朝天,而且头发也不能弄出花样,只能梳成辫子垂在脑后,然后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待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检查脸上有没有疤痕斑点或者是痣,也容易更好的评判姑娘们容貌高低。毕竟化妆技术强大到完全可以无盐变西施,选秀的却是担不起走眼的责任。 至于身光,不是止光着身子不许穿,而是指从头到脚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手腕手指脖颈耳垂,都要干干净净的亮出来,便于检查观看。至于衣服光,则是指衣服不能绣花,不能有任何装饰,样式统一,不能修身,都穿着官府统一指定的素衣素鞋,一切都是为了去掉平时的打扮,看美人本身的资质。 不过也就是这一场,等第一关一过,各位姑娘遍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打扮,毕竟在宫里头要住上三个月,偶遇的机会多如牛毛,能视线勾住哪一位,那晋级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勾不住男人,让前来时差的娘娘姑姑们留下好印象也是很有帮助的,所以第二轮一旦入宫,那带的胭脂水粉衣裙鞋袜都是海了去的。 玉钏现在给女儿准备的,就是第二轮时要带的衣服。京中裁缝现在都紧张的不得了,但她们家幸好是东家,短了谁家的也不会少了自己女儿的,所以玉钏正找女儿来商量花样呢,没想到女儿却浑然不在意。 这丫头的心,未免也太宽了。 被母亲唠叨了半天,中心思想无非就是三分容貌七分打扮,咱们虽然说不想着出风头,可也不能让人瞧扁了,所以该收拾的时候还是要收拾。木婉晴被母亲唠叨了半天,只能俯首称是。好不容易跟哄着玉钏走了,她却是揉了揉被有些发懵的脑袋,对着抱琴吩咐道,“咱们俩收拾一下,出去走一趟。” “小姐要做什么?”玉钏陪着她女扮男装的混出去习惯了,口上问着,手上却在麻利的帮她换装。 “再过几天就入宫了,一去至少都有三个月,家中的事情是怕顾不过来,所以先去安排一下。”木婉晴懒洋洋的说道,手里头却是在把玩着一串珠子。 她是去送信的。 父亲也好,徐梓卿也好,都离开太久了,久到一想起他们就会心痛,想到他们随时可能回来,就激动的身体打颤。 既然他们传了信回来,怕是也操心自己这边的状况。所以她终究忍不住,学着父亲的样子,仍然在珍珠串子里做了密信,然后打算顺着那“胡商”的手,将着东西送出去。 木婉晴到了店里,她事先装作不在意,对着马文江套出了是从哪家店哪个掌柜里手中买到的项圈,这回去的便是这家。 “大小姐,”木婉晴跟着抱琴走进店里,也会是自家的铺子,她先前带着抱琴来过几回,这里的人也熟悉她,所以迎过来的时候十分热忱,“听说大小姐这些天忙着选秀,还当有些日子见不着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上,怪不得一起来窗外就有喜鹊在叫呢。刚好,铺子里新进了一批首饰,你要不要去看看花样?” 这家是专门卖首饰的,木婉晴的首饰都从他这里出,所以说送东西的人也的确很有心。 “不了,今天找你是因为这件事,”木婉晴从袖袋中取出了那串珍珠放在柜台上,“这个东西,你看着眼熟不?” “这,”那掌柜的掂量了一番,却是有些不确定,“大小姐,我这里一天进出的珠子有几十串,实在是记不住这个。” “那加上这块呢?”木婉晴从领口扯出了自己的那块玉让他看。 “啊,记得记得,这不是马少爷买的那块嘛。”老板一见这个,立马明白了,当下点头。 “我听他说是个胡人卖到你这儿来的。”木婉晴摸着那珠子,微笑着说,“东西是好东西,可是这珠子我不喜欢,放在那里有些浪费了。要是你再遇到那胡人,就把我的原话传给他,然后把这珠子退了,说我也不让他退银子,只让他将着这珠子换成别的新鲜意儿送来就成。” d*^_^*w (..)^_^ 第九十一章 忠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相信自己把原物送回去,那人一定会懂自己意思,将着珠子送给父亲和徐梓卿的。她在内里写了自己所能打探到的朝中的事情,希望能有所助益。 当然,送不出去也无所谓,反正这么珍贵的东西,无论是谁都舍不得轻毁,保住秘密不成问题,待着一两年他们回来,也就没事了。 了结这桩心事,木婉晴跟着抱琴出了门,便心情愉快了许多。抱琴建议在路上选些小玩意儿,木婉晴想着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于是便同意了。两人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到了闹市区,正说话间,木婉晴忽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儿。 她抬眼望望四周,只觉得仿佛是其他人都放慢了动作似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虚幻,四周拥挤的人群被消了音,闹市中一时静的犹如鬼都。 木婉晴打了个寒颤,自己还一切正常,但这种幸免于难一时叫人越发的捉摸不定了。 这个时候,或许是本能,或许是某种吸引,她抬起头朝着左前方望去,果然看到某家茶楼的二楼,一个少年正依着栏杆坐着,见她望去了,对她举杯一笑,白衣黑发,说不出的婉转风流,只是眉间的神色却莫名的让人畏惧。 “这,”木婉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从来没有如此真切的看这张脸,但是她知道,自己认得他。 这人,便是那传说中已经等于神仙的天师。 在一片安静的背景中,唯有他是动的。他跟着木婉晴一样行动如常,见她抬眼望他,也不拘束,只是笑着微微一抬手,却是请她上去了。 周围这诡异的环境,多半就是这位的手笔了。木婉晴咬了咬嘴唇,没有犹豫的拎着裙摆走了上去。 这人是神是妖说不清楚,只是看着他风淡云轻的浅笑,心里头就莫名的生起一股惧意,让人知道他是不容违逆的。 于是,只有服从。 “民女见过天师大人。”木婉晴走上去,对着懒洋洋斜倚在栏杆上的男人行了个礼,今天他倒是大大方方,完全没有要遮掩住他的脸的意思。 “呵呵,起来说话吧。”他点了点头,斜鬓入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仙气,反倒是更像普通权贵子弟一样。 不过,他的容貌,大约也是做得不准的,木婉晴只是匆匆一瞥,就飞快的低下了头。此间只有两个人,这动作太明显,倒是叫他收尽了眼底,他噗嗤一笑,却是问她,“我长得有那么可怕,你连看都不敢看?” “不,”木婉晴斟酌了下,摇头答道,“不敢亵渎尊上容颜,是以不看。” 他愣了愣,托腮趴在那里看了会儿她,却是重新说了一遍,“坐下吧。” 他手旁布着一副未用的餐具,显然是早为她布下的。 只是这距离,有些太近了。 木婉晴犹豫了下,他却是说了第三遍,“坐下吧。我与你相见在这里,是不会有人看到的。” 木婉晴看了看四周近乎于静止的时间这句话从侧面算是证明了这一切皆出自于他的手笔,他既然下了这么大功夫要见她,那当真就是不容她拒绝了。 想到这里,木婉晴点了点头,“那我就冒犯了”,然后随着他一起坐下来。 “你很怕我?”他坐直了身子,微笑的看着她,脸几乎都与她挨到一起去了。 “天下人,大约都是怕你的。”木婉晴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镇静的回答道,他是天师,有通天彻地之能,皇帝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介奴仆,有谁能不怕他?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的直率。”他被她的话逗笑了起来,端起她面前的酒杯塞给她,“为了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干杯。” “我见过你?”木婉晴有些木讷的攥着酒杯,看着眼前这少年时,面容上不只觉得的带了一丝困惑。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他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看她,“人世间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木婉晴愣了下,也低头饮酒。 “怎么,不说话了?”他却不依不饶,似乎故意要逗她。 “没什么,想起另外一句话,但是总觉得说出来不大合适。”木婉晴摇摇头,然后自己看着酒杯,只觉得他给自己喝的酒大约也非凡品,馥郁香浓,入口之后灵台一片清明,似乎身子都矫健了许多。 “哦,有什么不合适,说出来无妨。”他听了颇为感兴趣,看似鼓励,实则威逼的说道。 “每一次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木婉晴淡淡的说道,然后偷偷伸手去够桌上的酒壶,心想既然都被惊吓了一场,那就多蹭点东西补补吧。 她忽然记起来,似乎他吃喝的东西都是特殊制作的,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只知道千金难求。 “果然是,”他听着这话,噗嗤一笑,笑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拿衣袖掩住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懒洋洋的说道,“果然还是你。” 这打哑谜似得对话,木婉晴没有再应承,她讨厌这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这样一来,还是他不怎么沉得住气,看着她吃喝了一阵子之后,才有些抱怨的开口,“我们见过面的,我还带着你送我的东西,没想到你竟然贵人多忘事的将我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木婉晴猛然回首,在着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猛然发现他的手腕间缠着一串醒目的珊瑚珠子。 这,的确是她的东西。 “你是,”木婉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总算是想起来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面了,“你是我上京路上遇到的那个人?” 上京路上,她曾经遇到过一个坏了车子的同路人,木婉晴让着随人帮他修好了车子,这是第一次见面。 而后,当晚她去六如居投店,险些被人拒之门外,是他结的围,这是第二次相逢。 当时自己派人送礼物感谢,他送了回礼过来,一去二来两人互换了不少礼物,最后以她收下了他送的一盒胭脂作为结束。这珊瑚珠串就是那时候送出去的,不过两次短暂的相遇两人都没打过照面,她也都险些把这事忘记了。 “是我。”他看着木婉晴想起来了,显然心情大好,当下点了点头,“怎么样,很意外?” “有一些。”木婉晴看着他,有着这么一遭,似乎这人忽然变得容易亲近的多了。 看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要不然那天怎么算不出他的马车会出事,然后盘亘在驰道上进退维谷呢。 “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可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就把你认出来了啊。”他笑眯眯的看着木婉晴,“相比之下,是不是觉得亏欠我许多?” “我,”木婉晴干笑了一声,然后老老实实承认,“我对认人向来不太在行,别说那天没见了,就算是见了面,我怕是如今也认不出你。” “算了,谁叫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你没认出我这件事了。”他的脸上似乎就只有微笑,“我叫容若,这次你可要记牢了,一定不能忘记。” “好。”木婉晴答应道,然后有些不解他叫自己来做什么,“你找我有事?” “本来没事,可现在一见你就有事了。”他的眼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举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本来两人也没多熟,可他这口吻,倒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木婉晴有些莫名,但却也奇怪的并不觉得不舒服,想了想之后说道,“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你今天所想的事情,会心想事成。”容若趴在栏杆上,懒洋洋的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笑的开怀,像是一个做恶作剧的孩子。 “我今天所想的事情?”木婉晴对于这个有些某不着头脑,“哪件事情?” 她这一天想了很多事情啊。 “天机不可泄露,要说清楚,我可是会折了寿元的。”容若指了指天,口上说的严重,脸上却毫无畏惧之色,反倒是像期待开礼物的孩子,“接下来就该说坏消息了啊。”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有些郁闷的想他该不是神棍吧,预言什么的,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坏消息就是,”容若清了清嗓子,然后兴奋的用开奖的语气说道,“你一直以来所想的事情,注定不会实现。” “也是不能说具体的事情,是不是?”木婉晴有气无力的问道,直接开始怀疑容若这天师到底有几成真了。 一样的事情,不同的解读会有不同的答案,他这么说看起来像是提示,但是却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没说。 “是。”容若露出了一个算你聪明的表情,“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你上次帮了我,我特意来告诉你这两个消息,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天师大人还真是账目清楚啊。”木婉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这么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还人情。 “那是,我修习的是天道,若是欠了人情不还,将来会受到天道惩罚的。”他笑眯眯的看着木婉晴,“所以小晴晴,记住人算不如天算,世事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多谢。”遇到这种人,这种事,木婉晴也就只剩下这句有气无力的回话了。 d*^_^*w (..)^_^ 第九十二章 秋屏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跟容若这种人,能聊的也就这么多,远近亲疏,这些都由不得你做主,或许此刻掏心掏肺,下一个就相逢陌路了呢? 他是有这个本事的。 在临走的时候,木婉晴下意识的问了句,“我会记得你吗?” 他微微一怔,然后点头笑了,“这次回的。” 只是这次,那还有哪一次不会? 木婉晴知道问也无益,便没有开口,只是告辞离开。 容若坐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融入到人群中,慢慢的饮尽杯中的酒,然后弹了手指。 木婉晴走到抱琴的身边,只觉得四周好像瞬间恢复了正常。“小姐,你看这两个流苏哪个好看?” 是抱琴刚才问她的那句话。 “我是说,红色还是蓝色,”抱琴比较着,偏着头看她,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曾离开过。 “红色。”木婉晴随口说道,转身往刚才下来的酒楼望去,却发现那栏杆旁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酒楼里,胖乎乎的老板也正有些纳闷的看着窗口那桌子上的金锭发呆,“咦,刚才这里有客人来过吗?” ** 木婉晴生日那里过得冷冷清清,族中的人都忙着准备各家女儿入宫的事宜,能想起来给她过生日的也就寥寥数人,玉钏做了碗面,弟弟穿的像个大红包似得,奶声奶气的祝她“芳龄永驻”,这算是最大的惊喜了。 因着第二日寅时就要出发,也没折腾,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抱琴服侍着她起来,洗漱梳洗完毕之后,将着她常用的东西装了一个匣子提着,另外又装了盒点心备用,玉钏则是怕变天,夹袄薄衫大氅都准备了一套,连着她身上穿的制式衣服也备了一套。木婉晴看着她们忙前忙后,不由得笑着劝说,“我不过是去三日,瞧着你们准备的,像是要在那里呆三年似得。” “有备无患。”玉钏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担忧,“东西还是多带些,用过扔了丢了都不是问题,总好过紧要的时候缺。” 木婉晴知道她心不安,也只能用这种行动来壮胆,于是也没多说,一概点头允了。 坐车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擦擦黑。玉钏和抱琴陪着她一起坐上了车,虽然初选不许丫鬟陪同,但是却可以先到最北边的崇华门。木婉晴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可谁知道等到了崇华门,发现那里早就挤得水泄不通,她们的马车根本进不了门。 “这可怎么好。”玉钏本来就有些不安,这会儿却是更着急了,有些六神无主的说了几遍这可怎么是好,然后激灵一动,却是跟木婉晴说,“要不然咱们换个门,我去找惠妃想想走个路子。” “千万别,不就是等门的小事,劳了人家的大驾反倒不好。”木婉晴赶紧抓住母亲,哭笑不得的说道,“人情得省着点用。” “你瞧我这,”玉钏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敲了敲额头,有些无奈的说,“我实在是有些没分寸了。” “这里正门只有百十步,其实并不远,只是前头几家的马车挡了路送别,才让咱们过不去。我看我下去走两步好了,这路马车过不去,人走却是无妨的。”木婉晴掀着帘子瞅了下,跟母亲商量到。 找人小题大做,而且也有些耽搁时间了。 “这怎么成!”玉钏一听这话就急了,她一向是觉得女儿就该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的,这会儿怎么好抛头露面的走路。 “怎么不可以,你瞧着那个,”木婉晴眼尖,刚好看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打扮的姑娘正背着个包袱从后头走来,当下笑着对玉钏说道,“人家能走,我怎么就走不得了,不过受些累而已,这地方都是各家贵戚,没有闲杂人等的,母亲就放我去好了。” 玉钏皱着眉,她本来是想等着那几家走了,再让车夫把车赶到门口的,可谁知道前面那几家实在是过分,堵着城门口不让开,似乎就他们家闺女要进宫,别家就不用送人似得。也有些跟木家一样来晚的,有些等不住,便是跟着刚才走过的姑娘一样,自己下车去门口报道了。 “那,那就走吧。”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那队伍往前晃,玉钏知道再等也不是办法,只能允诺了木婉晴,只是如何走却是问题,瞧着车厢里头的大包小包,她才后悔有些东西拿多了。 “不碍事,”都是母亲的一片心意,不完全自然不会拒绝,反倒是替玉钏宽心,将着几件东西一点,然后说道,“这些可以打一个大包,这些再打一个大包,玉钏跟我一样一人提着一个盒子就都能拿走了。” “那多不好看。”玉钏听的有些脸皮发烧,若按木婉晴的办法来,那势必会非常狼狈了。 “有什么不好看,我又不是这样子参选,东西背到屋里头就能放下了,到时候打扮整齐不碍事的。”木婉晴让母亲宽心,一边却是让抱琴将着东西归拢成两大包背了起来。 就这样,很快两人就弄了两大包,然后各提着两个匣子下车了,看着女儿身上鼓鼓囊囊的包裹,玉钏有心要帮,却被木婉晴阻了,“抱琴陪我就去,这里人多眼杂,母亲被人看了有失体统就不好了。” 毕竟选秀的小姑娘都差不多,又打扮的一样,一时谁也分不出谁,丢人也不怕。可玉钏这种夫人不一样,在人前落了轿子,若是被人看到,以后社交场合要被人说闲话的。 玉钏也知道这些,只能点了点头,有些恼怒的看着那细细话别的几家,然后吩咐女儿,“你万事小心,三天后我来接你。” “好。”木婉晴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然后背着东西跟抱琴一起朝城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大亮,更多的人赶来报道了,不少小姑娘也跟着木婉晴一样安步当车,不过看着她主仆俩背上驮着一堆东西跟小乌龟似得,不禁纷纷掩口而笑。若是以前,木婉晴肯定窘迫的无地自容了。可是这一次,她都重生了一回,哪里还将着这些小姑娘的嘲弄放在心上,小脸木木然的,没有丝毫动容。 不过她毕竟不是干粗活的,体力远没有抱琴好,走几步便走不动了,于是放了匣子在路边歇着。抱琴见状,有些心疼的问她,“小姐,不然让我帮你分担些吧。” “不用了,你都已经拿的够多了。”木婉晴看着她肩背手提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提着匣子继续往里头走。 虽说能带东西,可母亲带的也实在多了点,除了衣食住行,却是连着常见的一些药丸子都带了,又怕她受寒又怕她发热,恨不得把家一同搬了。 “那个,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拿一点。”就在这个时候,木婉晴听到耳边有个怯生生的问话。她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跟着自己一般打扮的小姑娘,比自己个头略高些,看上去很是结实。 不过她的家境不大好,木婉晴扫了一眼她的衣服,便对她的家境有了了解。虽然是素服,但朝廷规定了款式却没有规定布料,丝棉绸绢,你家拿得出就可以用什么做。例如木婉晴身上的,就是清湖绸,由吐双丝的蚕茧织成,看起来与一般的丝绸无异,却要厚实许多,透气保暖性都要好上数倍,当然价钱,那也是数倍的数倍了。 不过这女孩子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的棉布,甚至这布还有些放久了,微微有些发黄,大约是布庄里的处理货。 不过她衣服虽然劣质,人却长得极其漂亮,俊眉修目,神采飞扬,顾盼间眼神中有别样的神彩。 她见着木婉晴好奇的看着自己,便主动回答,“小妹妹,我叫秋屏,跟你一样进宫来选秀的。我瞧着你拿这些东西太沉了,我常年在家干活,力气大,我来帮你拿吧。” 一般来选秀的都是官宦千金,怎么也有几个丫环使唤,需要自己干活,那就是家境非常非常落魄的了。可看着她说自己经常干活时没有一丝遮掩羞愧,这落落大方的态度让木婉晴顿生好感,更何况她还主动仗义出手相助,于是点点头平静的说道,“那谢谢姐姐了,我叫木婉晴。只是我这盒子有些沉,你若拿不动还就别勉强。” “好。”她也没嫌木婉晴的表情冷淡,伸手拎了拎木婉晴的匣子,然后又伸手问她要另外一个,“那个也给我吧,这点分量对我不算什么。” “那多谢了。”既然如此,木婉晴也不矫情,将着另外一个木盒也递给了秋屏,这样她就只用背一个包袱,顿时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都肩背手提的,又并排走,不免有些占道。不过路上遇到的女孩子,纵然有瞧不起她们的,也不会在门口闹事,于是都纷纷避让。就这样,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后面从来一行人,其中确实有一个不耐烦的一堆木婉晴的包袱,“你这人怎么回事,慢的跟蜗牛似得,路都被你挡完了啦。” 木婉晴看了看明显还剩了一半的路,知道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站到秋屏前面,给这人让开了路。 敢在宫门前就这么嚣张跋扈的,不是脑子太不够用,就是后台已经硬到可以无视大多数人了。 不管是哪种状况都是麻烦,她不想惹事。 d*^_^*w (..)^_^ 第九十三章 朋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抱琴想要与人争论,木婉晴拽了她一把,两人都站在了路边。 只是本不会出错的秋屏,这个时候却有了麻烦。 她本来也是跟着木婉晴主仆俩一起让到路边的,但她一让开,那群女孩子中便有一人急不可耐的往前冲了上去,然后将着本走在秋屏前面的小姑娘给撞倒了。 昨夜刚下过雨,今早上这条路又车马行人众多,地上泥泞不堪,秋屏前面的小姑娘被一撞,跌坐在地上,那素色的裙子顷刻间毁了。 本来这个时候是该道歉的,可是撞人的人看着被撞的人,不但没有半分歉意,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蠢死了,就这样子还想进宫,不如该快回家去吧。” “你,”那小姑娘坐在地上,受了这羞辱,说不出来,顿时急得哭了起来,“我,我,” 此次进宫的少女们都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算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哭也不意外。 木婉晴叹了口气,没有打算去帮忙的打算。 瞧着两人的神色,便知道她们多半是认识,或许就是故意找麻烦的,自己出头也是无用,可还平白招人惦念。 但是她完全小看了秋屏的正义感,她既然能因为木婉晴年幼就主动帮木婉晴提东西,又怎么可能坐视别人欺负而不不管。所以当下放了盒子,走过去一把抓住撞人的女孩儿,“道歉。” “你是哪儿来的乡巴佬,凭什么!”那女孩子骤然被秋屏抓住,愣了一下,然后本能的就去推秋屏,结果秋屏的手跟钳子一样,根本纹丝不动。 她们都是锦缎堆里打滚长大的,什么样的料子没见过,眼光一扫便能从来人的衣着上猜出这是哪个等级的,秋屏的打扮太寒碜,一看就是没什么家底的,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你娘没教过你吗?”秋屏却不是怕事的,攥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言语尖刻却又不露脏字,一句话就说的那女孩子整张脸都涨红了。 “好,你放心,我向她道歉就是了。”两人坚持了一会儿,那女孩子却也不是真的迂腐的,忽然就低了头。秋屏见状,自然也松了手等她道歉,没想到她却明着低头,暗地里朝着秋屏的脚踝一踢,想趁机将她绊倒。 “小心!”木婉晴见状叫了一声,秋屏却不躲不闪,任着那女孩子踢了两脚,然后才莞尔一笑,“该我了!” 接着,也不见得她使了什么手段,只是一勾一缠,便是将着害人的人绊倒在了地上。那女孩子这么冷不防的一倒,不仅是裙子,连衣服都弄脏了,躺在地上顿时懵了,连哭都忘记了。 “好了,这样也勉强算扯平了。”秋屏冲着那女孩子咧嘴一笑,然后拿出帕子垫着,拉起先前被绊倒的那位,“行了,她也跟你一样脏,就别哭了。” “哦。”那女孩子被秋屏的彪悍吓得畏畏缩缩,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她伸手,便也就被她拉起来了。而另外一边,人群分开,有一个身量较高的女孩子众星拱月的走了出来,淡然的扫了一眼秋屏,然后说道,“你想就这么样走了?” “不然呢?”秋屏笑了笑,并不在意的反问。 走出来的女孩子极美,粉面桃腮眼含秋波,站在那里当真有种遗世的倾国佳人感,比起秋屏的生气勃勃,更有书卷味。 秋屏是生面孔,但是这来人木婉晴却一眼认出来,正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赵柔芳,当然她还有个更容易被人记住的身份,那就是德妃亲弟弟的女儿,赵家二小姐。 她的言行举止,衣食住行,一直是京中名门淑媛的指向标,所以想要不认识她很难。木婉晴本来以为她应该是前面车辆中的一个,却不想竟然是从后面走来的。 木婉晴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面孔的女孩子,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便是后来的太子妃。不过在赵家倒台之后她也迅速被废,下场可以说是可怜。很显然太子当初娶她是为了笼络赵家,当太子铲除赵家之后,她自然也是没有了利用价值。 看看她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谁能想到后面的事情?木婉晴叹了口气,却是打算出来阻止了。 秋屏不是赵柔芳的对手,自己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所以可见只是个小人物。若没有这场选秀,以她的打扮,怕是根本不会与自己有交集。 “赵家姐姐,不如到此位为止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总堵在这里,等会儿大家的时辰都要过了。”木婉晴走出来,挡在了秋屏面前,赵柔芳看着她,先是一愣,显然在想她是谁,等想起来之后,脸上浮现出了讥讽的笑容,正要出言羞辱木婉晴时,宫门口忽然发生了骚动,只见着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女官走了出来,利眼冷冷的朝着众人一扫,然后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所有待选的姑娘们见着她身上衣服的品级,顿时跟小鹌鹑一样,一个个都闭了嘴,唯有赵柔芳脸上露出了清冷的笑容,“荷姑姑,这三个丫头在宫门外滋事,按律当取消选秀资格。” 取消就取消呗,我又不想来,木婉晴很是无所谓,但是另外两个姑娘脸上却出现了惊恐的表情,饶是秋屏一直刚强,这会儿也脸色苍白了。 “哎哟,二小姐好大的威风,还没进宫呢,就已经学着发落人了。”荷姑姑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着另外一声笑,木婉晴抬头,却发现来的是眼熟的丹翠。 “丹翠,你来这里做什么。”荷姑姑看着翠屏皱了皱眉,显然对她有几分忌惮。 “宸妃娘娘说这里人手不够,向着贵妃娘娘借了我过来帮忙。”丹翠朝着木婉晴眨了眨眼,然后对着荷姑姑展颜一笑,“你来做什么,我便也是来做什么的。” 这火药味儿还真大啊。木婉晴默默的看着两人中间的互动,很显然惠妃与着这个荷姑姑的主子不合,才故意搅局的。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自己。木婉晴不引人注意的低了头,不想让人发现自己与其的关系。 有着丹翠搅局,惩罚什么的自然没了下文,荷姑姑也只能面无表情的吩咐她们赶快收拾东西前去报道,秋屏仍旧帮着木婉晴拎起盒子,另外被拉起来的那个小姑娘红着眼睛看自己的裙子,哭哭啼啼的跟在她们身后。 “刚才连累你了。”秋屏也不是不懂事的,等换了牌子,被安排着走去住宿的地方时,小声的对着木婉晴道歉。 她们倒是挺有缘的,竟然还在同一个房间。 “你是好心。”木婉晴淡淡的说着,低头走路。 跟好人在一起,虽然麻烦,但是却安心。她今天能为着毫不认识的出头,那么有天自己遇到麻烦,以她的热心肠也会鼎力相助的。 她做不了这种热心肠的人,但是并不妨碍她喜欢这种人。 秋屏一路上跟她说了不少话,她都是捡着紧要的答,话十分少,秋屏没想到她竟然会回自己这句,愣了一下,却是笑的比刚才还要开心的偏头看着她说道,“虽然嘴上不说,可你也是好心人,我喜欢你。” 木婉晴愣了下,回头看着她热情的笑容,怔了怔之后胡乱的点了点头,将头扭向一边。 她这性子不讨喜,周围的人不是看低就是巴结,要不然也是与着抱琴那般主仆之情,倒是还没有人说要跟她做朋友,这种感觉蛮新鲜的。 入了宫,秋屏的东西少,很快就收拾完了东西,然后来给木婉晴帮忙。木婉晴当了几十年的大小姐,真心是动手能力极差,秋屏也不笑话她,手脚麻利的帮着她把东西归类放好,“看你带这么多东西,你娘一定很疼你吧。”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看着她只带了换洗的内衣,便也问道,“你就只带了这点东西?” “嗯,我娘走的早,我还有个妹妹,我寻思着入宫的话,什么东西宫里头都有发,我就把东西都留给妹妹了。”秋屏看了看旁边没有人,小声告诉木婉晴,“反正我是一定要选中的,哪怕在宫里头当个小宫女都行,我要攒下银子给我妹妹做嫁妆。” “你妹妹几岁?”木婉晴看了看她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个头问道。 “大约比你小两三岁吧,她今年十岁。”秋屏笑着说道,“也是跟你一般不爱说话,所以我一看你就亲。” 木婉晴看着她的样子,应该是十四岁,换做寻常女儿家,正是为着自己的嫁妆操心,哪里还会管妹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虽然母亲早亡,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自怨自艾的样子,开朗活泼的让周围人站在她身边都能感觉到阳光,木婉晴难得的张口,“你一定会选上的。” “嗯。”她很开心木婉晴认同她,看了看木婉晴,忽然又好奇的问道,“那你呢?你想选上吗?” 她们这些人第一轮肯定没有问题,第二轮却是难说,想要选中就得努力,她瞧着木婉晴的样貌,怕是把木婉晴当成对手了。木婉晴不欲惹不必要的麻烦,当下摇摇头说道,“不,我要出宫。我爹不在了,我得回去陪我娘。” “怪不得。”她看着木婉晴那超出标准太多的行礼,点了点头,然后搭着她的肩膀说,“咱们一定都会得偿所愿的。” d*^_^*w (..)^_^ 第九十四章 裙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因为人数太多,所以第一轮分三天进行,木婉晴不早不晚是在第三天,秋屏跟着她一样,于是第一天就闲了下来,不少人收拾完东西之后便在允许内的范围内闲逛,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头一次来宫里,不可能不好奇。 木婉晴不喜欢逛,于是屋里头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正发呆的想着要不要先睡上一觉,便见着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丹翠。 “姑娘在这里住的好不好?缺什么尽管吩咐一声,我让人给你送来。”丹翠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又指了个人给她看,正是先前派来教习她们的姑姑,“这个是瑾姑姑,也是娘娘的人,你有需要给她说便是。” “见过姑娘。”那女官已经人到中年了,见着丹翠如此客气,当下也毕恭毕敬的对着木婉晴行礼道。木婉晴见着知道这是惠妃的心意,点了点头,却是叫她不必多礼,“以后几天劳烦姑姑了。” 丹翠来找她,显然不仅仅是这事。寒暄了两句之后,她摆摆手让那人先退下,然后对着木婉晴说道,“是娘娘打发我到这里来的,虽则此次是宸妃娘娘负责,但是也不知道德妃娘娘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心要揽这差事,于是最后便落了个协办的名头。她派了人来,娘娘怕出意外,便让奴婢来候着,姑娘莫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木婉晴见着她说的轻松,却越发的觉得事情严重。流苏只是因为做错一件事,就从她的宫里头消失了,可见这位娘娘是极其谨慎的。丹翠是她跟前的心腹,品级颇高,被派来这里明显是大材小用,可是劳得动她使丹翠来,却越发显得郑重其事了。 估计是怕她年纪小害怕,是以才不说实话吧。木婉晴想了想,也做无知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劳娘娘为我费神了。” “咱们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娘娘也是闲久了,有个心操着也算打发时间,倒还得感谢你呢。”丹翠笑着安抚她,然后又吩咐了一堆事情,这才离开。 秋屏就睡在木婉晴旁边,她中午出去,将近傍晚了才回来,回来裙子上也是脏的,急急忙忙的找个盆子就出门了,木婉晴看得好奇,便出了门跟尾随她而去,见着她到了水井边解了裙子洗,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来洗衣服了。 “你出去了一下午,怎么把自己衣服也弄脏了?”木婉晴从她背后走出来问道,秋屏冷不丁听到人说话,吓得一惊,转过头来看是木婉晴才松了口气,语气快活的问了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出来吹风”,然后才继续过去洗裙子,“我把裙子换给琼儿了。” “琼儿是谁?”木婉晴闲着屋子里闹腾,也没有去跟其它女孩子攀关系的打算,所以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在那里看秋屏洗裙子。 “哦,我忘了你不知道,就是我们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爱哭鬼,”秋屏皱了皱眉鼻子,很是熟练的倒了脏水,又打了桶水上来,一边漂洗着裙子一边跟木婉晴说话,“她的名字怪怪的,叫来琼。我刚才又遇到她了,也真是倒霉,不知道为什么总被赵柔芳那伙人欺负,正躲在树下哭呢。原来她运气不好,抽到了明天参选的牌子,可她衣服脏了,递了话出去,家人又一时赶制不出来,真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你就把你的裙子给她,拿了她的回来?”木婉晴看着她手中洗的那条,果然质地比她的那条要好很多。 “是啊,反正我是后天,这裙子喜了晒一天,到后天肯定能干。我先把我的给她,到时候再穿着她这条去,我们两个人都不耽误,不是挺好的。”秋屏拧干净裙摆,然后展开在月亮下看,“她的裙子真好看,在月亮下还会发光呢。让她穿我的却是委屈她了。” “这是月光锦,福州的特产,一匹布一两金,的确不便宜。”木婉晴淡淡的说道,然后暗想着这来琼到底是什么来头?月光锦市价昂贵也就罢了,关键是大部分作为贡品呈上来,市面上流通的极少,来琼能用它来做裙子,可见出身必然不一般。 不过,既然能用得起月光锦的人家,为何还怕赵柔芳?木婉晴实在是想不通这点。她看着秋屏在风中抖着那裙子,拧着眉问道,“万一明天是阴天呢?你把裙子换给了她,你又跟她不是一批入选,她一选完万一就被家人接走了,你想换过来都没办法换。” “不会那么倒霉吧。”秋屏愣了下,有些忧心的看着自己手中沉甸甸的布料。 “未先行兵,先想败路,总好过事到临头再抓瞎。”木婉晴看着秋屏平静的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告诫了。 秋屏相貌不错,进了第二轮便是强敌,来琼那种人木婉晴不熟,以最大的而已猜度的话,也不排除她以苦肉计现在第一轮淘汰掉秋屏。 “那也只能认命了。”秋屏想了想,抱着那条裙子在月光下笑弯了眉眼,“没看到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可看到了,没办法,我不管总会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 见着她这样,木婉晴也懒得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秋屏见状,赶紧拿了盆进屋。 好的不灵坏的灵,两人睡了一觉,等第二天醒来之后,发觉本来就阴沉沉的天不但没晴,反倒下起雨来了。连选秀的地点都从文华殿前的广场变成了文华殿的大殿。不用今天参选的女孩子们穿着家常的衣服在檐下观雨说话,秋屏坐在被窝里,看着自己晾的裙子发愁。 若是来琼有心,今天参选完之后把裙子送来也就没事,可怕就怕在,万一来琼不再出现呢? 秋屏穿着衣服在那里坐了一天,等到了蜡烛都点了,还不见有人来送衣服。 “姑姑,请问那些选完的秀女都到哪里去了?”晚上管事的瑾姑姑来巡房时,木婉晴看了一眼秋屏,特意拦住瑾姑姑问道,瑾姑姑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参选完的姑娘们直接出了宫门回家去了,怎么,姑娘在等人?” “嗯。”木婉晴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秋屏变得灰败的脸色,然后点点头,“没有人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吗?” “没有啊。”瑾姑姑颇感意外,停了停问道,“难道你要找哪位小姐妹?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 “不,不用了,大概过几天还会遇到,到时候再问就行了。”木婉晴摇了摇头,等着瑾姑姑走了,这才问秋屏,“都听到了吧。” “我,”秋屏张了张嘴,过了半天才虚弱的一笑,然后低着头,“我就当认命了,也,也没什么不好。” 木婉晴看了她很久,久到她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匆匆的催着木婉晴赶快睡下,免得明天熬夜不好看了时,木婉晴才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样东西丢到她怀里,“这个你拿去用吧。” 秋屏有些不解,打开纸包一看,却被里头的东西惊讶了,那正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我娘当初给我做的,有些大了,但是说过些年也能穿,便没有改。”木婉晴躺在被窝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幸好这次她硬塞在包袱里让我带着备用,你帮我扛了半天,明天拿去穿吧。” “这,这太贵重了。”秋屏轻轻的摸着那料子,只见这在灯光下有着淡淡的哑光,入手轻若云朵,顿时有些不敢接。 “不过是碧云绮,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占着素色难漂才算稀罕。”木婉晴淡淡的说着,然后闭了眼睛,“不穿的话,你还真心打算落选了?” “我,”被她这么一说,秋屏终究收了东西,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了枕头下面,“谢谢你,晴儿,你真是个好人。” “别,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木婉晴咕哝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你也别犯傻,别那么相信其他人了,这里头没你想得那么多好人的。” “我娘以前常说,吃亏是福,好人有好报。”秋屏笑着也脱了衣服躺下,然后面对着木婉晴睡着说道,“这次进宫哪怕吃再多的亏,遇上你这么个人也算是赚到了。” “哼。”木婉晴淡淡的哼了一声,没有睁眼,但心里头却觉得有着几分暖意。 她活了两辈子,这世上能像是秋屏这样懂得感恩的人,却也是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因着她们是第三批,倒不用急急忙忙的起来收拾东西,而是可以悠哉的梳妆打扮好,收拾自己的东西等着被召见。 秋屏收拾打扮好,又转过来帮着木婉晴梳辫子。木婉晴接受了她的帮忙,等编完之后,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等下出宫了,要到那里去住?” 木婉晴这种家住京城的,选完便可以出门坐车回家了,另外那些外省来的,要么自己有房产,要么住在亲戚家,不知道秋屏是哪种。 “等下?等下回邸店啊。”秋屏大大咧咧的一笑,“我家在京中没什么亲戚,住邸店也挺好的。” d*^_^*w (..)^_^ 第九十五章 巧遇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回邸店?”木婉晴这才想起她那天那双比别人脏的鞋子,忍不住皱了眉头,“你是自己走过来的?你一个上京?” “嗯。”秋屏点了点头笑道,“京城路途遥远,多带一个人多一份开销,我家本来就不富裕,我从小都,自己来也不是问题。” 木婉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前前后后五十年的选秀,秋屏这种阵仗的绝对可以拿个最省钱奖。 “你跟我一组,等会儿选完了跟我一同回家吧。”木婉晴看着她主动说道,“住我家。”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秋屏听到这话,本能的摇摇头,可是木婉晴理着自己的衣带不让她拒绝的说道,“住我家更省钱。” “我,”秋屏还要在张口,木婉晴已经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了,“快到咱们了,走吧。” ** 第三日倒是好天气,因着刚下过雨,连空气都比往常清澈许多,木婉晴走在期间,闭着眼大大的嗅了口空气,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 想到等下就可以回家了,真好。 等到了指定的地点站定,五个人一排,按着个子高矮自报家门,木婉晴占了年幼的便宜站在第一个位置,偷偷用眼角瞄到前面设了一排座位,正中的是太后和宸妃,但是两边竟然还做了四五个,德妃和惠妃也还在期间。 这种阵仗,未免有些大了。木婉晴在心里头暗暗的想着,第一轮按说只有些年长的姑姑或者不重要的嫔妃作阵就好了,可是这里却是连着太后都出动了。 木婉晴正在心里头想着,却听到德妃在前面发话,“母后,你瞧就是那位,第一排第一个,那小模样是不是极俊?走出来让本宫瞧瞧。” 她口中的人正是木婉晴。 木婉晴一惊,但是被点名也不敢怠慢,忙走出列行礼。她的礼仪上辈子很练过,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做下来,却是让太后极其满意,“我瞧着规矩也是极好的,抬头让哀家看看吧。” 太后笑着说道,看起来对她极其满意,这让木婉晴一时不知是福是祸,只得听话抬起了头。 “只是年纪看起来小了点。”太后一见木婉晴的脸,愣了一下,热情却是消退了许多。 木婉晴知道自己这张脸极具“杀伤力”,没有灵气的确是减分最佳利器,她平常就容易显呆,这会儿更是故意摆出眼大无神的样子,太后一见果然就不怎么中意了。 “小点算什么,大婚不也得一年多,最重要的是人品,这稳重老成的份儿,却是教不会的。”德妃娘娘掩口笑着,竟然一个劲儿的在太后面前夸木婉晴,这让木婉晴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准备捧杀自己。 “你这么说倒也是。”太后点了点头,看样子竟然颇赞同,木婉晴不知道她们打算拿自己做什么,眼下最紧张的便是怕着这看中,当下朝着惠妃瞅去了一眼,之间惠妃脸上却是淡淡的,似乎对着这话题毫不感兴趣,目光在着几人中搜寻了一圈,然后却是出声,“我瞧着二排第三个也不错,算是咱们今天看着最拔尖的了,不如母后也叫人走出来看看?” 惠妃却是比德妃知规矩,明明是她点人,却先请太后首肯。 她点的人,却是秋屏。 “瞧着的确不错,出来走两步吧。”太后看了看秋屏,当下颔首,面上出现了笑意。 相对于身量尚未长成的木婉晴,她显然更加满意这个,当下也让秋屏出列。 秋屏虽然跟着木婉晴说她一心求选中,但是也没想到自己第一轮竟然能得太后青眼,走出来时不免都有些同手同脚,行礼时紧张的连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莫怕,哀家又不是老虎。”她这窘迫的样子却是逗笑了上面的几位宫妃,太后也好言好语的劝道,待着秋屏跟木婉晴站在一起时,她喊点头对左右说,“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模样。” “能让你老人家一笑,也算她有福气了。”惠妃显然与太后更亲密些,陪着太后说笑,“我也觉得这孩子亲切,她这个年纪的,可少有人像着她这样精神,跟咱们常见的姑娘大不一样。” 跟木婉晴像是个瓷娃娃一般的美不同,秋屏的美充满了生机,不似那些养在深闺里的闺秀们美得那么孱弱,热烈而具有生命力。 这种美好,德妃这种年纪会嫉妒,但太后这种已经不需要去争宠的女人却十分喜欢。 德妃见着惠妃不动声色的就将着话题转跑了,脸上顿时有些难看,正要张口,却听着外头一阵喧哗,然后就有人通报,“皇上驾到。” 木婉晴顿时愣了,选秀的第一轮,她们竟然能遇到皇上,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不过,等唱名结束,才知道来的不仅仅有皇帝,还有太子,以及国师。 看着跟在皇帝身侧,一声白衣的容若进门,瞧着自己时冲着自己一笑,木婉晴忽然有种起了鸡皮疙瘩的感觉。 她不过是稍许不适,可跟着她同一批进来的女孩子们都快吓成鹌鹑了。她们本都被看过了,若不是太后拉着木婉晴说话,早就走了,哪里会用得着面对皇帝。 秋屏也十分不好受,她站在木婉晴身边紧张的都快厥了,木婉晴见状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恢复了神智。 “皇上今儿有空过来了?”太后被着皇帝扶着坐在,两人在上头落座,一旁的嫔妃们次第坐下,太后这才笑着问道。 皇帝忽然莅临,所有人都在猜着他的意思,连太后也惴惴。 “其实也没事,只是今天骤雨初霁,我跟着国师在宫中观景,忽然看到天边有彩虹出现,一时好奇走过来,却没想到虹竟然落在此处。”皇帝笑了笑,扫着下面俯首的女孩子们,颇为感兴趣的说,“想到今日正式最后一拨的初选,便过来跟母后凑个热闹。” 太后跟诸妃听到这话,顿时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彩虹,说平常也平常,说不平常也不平常,只是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巧合,怕将来还会带上祥瑞的名头。 “既然皇上来了,那就顺便看几眼吧。”太后听到这话,也只能顺水推舟的让着诸人抬起了头。 果然是麻烦多多啊。木婉晴不情不愿的抬起脸,先看到的是惠妃紧张的捏着帕子的样子,然后目光略过,太子看到她是一脸惊讶。容若早就瞧见她了,不疾不徐的浅笑,而皇帝扫过她的脸,却也是饶有兴致的叫了起来,“我还当谁呢,这不是木家那瓷娃娃么,怎么,今儿又教我看到了。” “陛下认识这女孩儿?”皇帝这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木婉晴身上了,太后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孩子是木家的,万霖的掌上明珠,先前在宫里头撞到过一次,迷路还遇到赢儿了呢。”皇帝笑着伸手指了指在一旁侍立的太子,“赢儿,你跟这孩子还挺有缘的呢。” “父皇严重了,”太子听着皇帝这话,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当下打了个激灵,在阶下几乎是有些冰冷的说道,“不过有一面之缘,儿臣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若不是父皇指出,怕是面对面都认不出来。” 他知道木婉晴跟徐梓卿是一对儿,真心怕皇帝乱点鸳鸯谱,当下浑身都表达出去一种嫌弃的感觉,只恨不能将“我看不上她”这几个字刻上额头。 皇帝听着太子这自辩,忍不住笑了,当下摇摇头,“那你这记性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了。” “父皇春秋正盛,明察秋毫,儿子尚且年幼,自然不能与父皇相提并论。”太子趁机拍马屁道,却是看也不敢多看木婉晴一眼。 木婉晴心中也松了口气,幸好太子反应的快,她哪怕传成被太子讨厌的人都好过太子意中人这个名头。 有着这个短暂的打岔,皇帝将着注意力从木婉晴身上移去,又对木婉晴旁边的秋屏产生了兴趣,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臣女名秋屏,青州从事顾燕山之女。”有着木婉晴做缓冲,秋屏这会儿也不是十分怕,当下抬起头字正腔圆的答道。 “哪个秋屏?”她一抬头,坐上的男人们都不可掩饰的浮现出惊艳之色,唯有容若仍然笑的风淡云轻。 “银烛秋光冷画屏的秋屏。”秋屏答了一句,十分得体。 “人好,名字也好。”皇帝微微颔首,脸上出现了笑意。 他对于秋屏的父亲没有印象,自然无话可说。只是他这一句赞扬的话,却让坐上的人却都心里有数了起来。 他这一句话,足以改变这个女孩的一生。 除了他们俩,其她的几个女孩子却是没什么看头了,皇帝也是路过,又不是专门当评判,所以略微扫了几眼之后便离开了,等着其他人恭送完皇帝之后,她们这组总算是了事,被命令着鱼贯而出了。 d*^_^*w (..)^_^ 第九十六章 贵不可言 修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九十六章贵不可言(修改))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等出了宫门,秋屏惊魂未悸的拍着胸口对木婉晴说道,“真是太险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皇帝。晴儿,你真是福星,我爹都没见过皇帝呢。” 木婉晴已经见过一次,对皇帝始终没什么兴趣,也很难抱得起热情,当下只是语气平平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有那么值得稀奇吗?” “那当然了。”听着木婉晴这么说,秋屏惊讶的看着她,旋即又笑了,“你真是宠辱不惊,我瞧着咱们这批还没有哪个能比得上你的心性了。要不是看你坦然的跟那些贵人们说话,我也不会这么平静。肯定一张口就哭了。” “你不是那种人。”木婉晴知道秋屏是刚毅的人,她一开始回话时也带着颤音,不过越说就越流利,这应变才是真正超出了一个孩子所能达到的程度。 自己是多了一辈子的经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木婉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看着秋屏生动的眉眼,随口问道,“除了陛下,你看着其他两个难道没有点其他的感觉?” 比起年纪可以做她们爹的皇帝,显然太子跟天师这种十七八岁的少年更吸引年轻女孩子的注意力吧。 “你是说太子?”秋屏想了下,有些神往的说道,“太子殿下跟着皇帝除了眉眼外,其它地方竟然不是很相似,我刚才一眼瞄到时还很是吃惊了一番呢。不过也很好看就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物。” “据说太子殿下长得比较像故去的皇后娘娘,”木婉晴以前听过徐梓卿说过太子的长相问题,皇帝有一部分不喜欢太子也是因他长得不像自己。 “那另外一个呢?”比起太子的贵气逼人,像是容若那种仙气飘飘的少年,应该也是很得女孩子青睐的吧。 “什么另外一个?”秋屏有些莫名其妙,“皇上身边还有其他人?” “对啊,就是那个穿白衣服,衣摆上有鹤纹的少年,”木婉晴描述着,想着容若带那出尘的容姿,他那种长相应该看了一眼之后就不会忘记了吧。 “有那么一个人吗?”秋屏想了想,然后却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啊,木婉晴争在了原地,忽然记起上次与容若偶遇时,母亲似乎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容若的存在。 可是那一次,容若明明是不容忽略的主角啊。 这次也是一样,普通人只要见过他一面想忘记也难,可为什么绝大多数人竟然都对他“视而不见”?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她太久,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因着出去是分批次的缘故,人要比来时少多了,一出门口就看着木家的马车等在外头了。 “母亲,”木婉晴拉着秋屏上了车,玉钏看着这陌生的小姑娘颇有些错愕,木婉晴大大方方的解释,“这是我在宫里头认识的朋友,想邀她去咱们家住,可以吗?” “当然好啊。”玉钏笑着应道,问了秋屏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然后又欣慰的说道,“我这女儿向来不爱与人亲近,难得你肯陪她玩,我可要好好的感谢你了。” “夫人严重了,晴儿很好,我很喜欢。”秋屏望了木婉晴一眼,冲着她甜甜一笑,很是活泼的跟着玉钏问答了起来。 因为有外人在,木婉晴倒也没有跟玉钏说起宫中的事情,只是等着到家饭罢,才找了个机会母女两人散步,在着花园里低声说道,“我在储秀阁的时候遇到了惠妃娘娘身边的丹翠,她说是去帮忙,但我瞧着不像这么简单,难道惠妃娘娘事先答应咱们的事出了问题?” “有点小麻烦,不是大问题。”玉钏摇了摇头,看着木婉晴不赞同的看着她,只能说出了实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娘娘派人来说了一声,有些语焉不详,但我听那意思,大约是自打上次见了你之后,德妃便一直记挂在心里头,这次可能想要拿你作伐子给太子好看,她放心不下,这才让丹翠去守着你。” “怎么不告诉我?”木婉晴听着这拧起了眉头,怪不得在太后面前德妃专门把她挑了出来。 “还不是怕你年纪小不懂事,说了反而影响,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告诉我。不过我知道你懂得轻重,过几天还要入宫,心里有数到底要好些。”玉钏看着木婉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德妃八成是以为惠妃想让你中选,所以她添乱也未必是坏事,由她作梗把你刷下来也更自然些。” “那倒是。”木婉晴应了一声,慢慢的走着,想着母亲说的那些话,过了半天忽然出声,“那娘娘身边的流苏,难道是被德妃买通的?” 惠妃既然开始防德妃,那就应该是查出当时的事情了。 “其实也不是买通,只是德妃身边有个丫头,跟着流苏是同乡,悄悄给流苏下了个套,要她那天误打误撞的将你送去,流苏就中招了。”玉钏说道这里,显然是后来惠妃查清楚后为了避免她心生嫌隙,给她透了底儿,“德妃盯着惠妃许久了,所以惠妃难得见外人,她便留上了心。”“那她真是吃饱撑着了,惠妃没有子嗣,不会牵扯到夺嫡大战,她平白无故给惠妃使绊子做什么。”木婉晴有些郁闷的说道,心中无奈的想,她这还没入宫门呢就被划了道儿。 “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做什么,”玉钏也啐了一口,不过过了会儿却也一叹,“可也不能说全然无关,惠妃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她却与着另外几位贵妃娘娘都交好,那几位的儿子,却是也不比雍王殿下差呢。” “哦,”木婉晴应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了。这皇宫中,谁都不是存在的。没有儿子固然可以不牵扯到夺嗣之战,但是将来却没有依靠,所以关键时候就要结盟。 这么算惠妃跟德妃天然就是敌人,也难怪惠妃敢屡屡不给德妃脸。 “德妃主要是算计太子,谁被牵扯进去,她无所谓。”玉钏对着德妃这做法也是无奈,“我们又不可能跟她辩,于是只能小心了。” “可也不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啊。”木婉晴听到母亲的话,有些郁闷的说道,“上次是意外,那这次就是奔我去了。” “这也没办法,这么多年惠妃在宫中一直身份超群,德妃拿她无可奈何,却又有些恨得牙痒痒,所以难得有点可以发作她,便上了心。”玉钏看着女儿的样子,耐心的劝着她,“幸好咱们不打算进宫,所以也只是为难为难而已。熬过这阵就好了。” “是。”木婉晴想到这些也稍微好受了些,乖巧的点了点头,玉钏看到她这样子却是又想起一件事,“今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叫秋屏的,我瞧着她姿色出众,你与她多亲近亲近,想办法让德妃把注意力转移到她那里去,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我没想过利用她。”木婉晴听着母亲这样说摇了摇头,“我与她相交,只是看她是个热心人,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她没有身家背景,若进宫只是当个小小的女官还好,要真是卷进这些争斗中,怕是尸骨也无存了。” ** 德妃怒气冲冲的回了懿德宫,坐下来脸色铁青的骂道,“好个妖道,本宫给他几分面子,他竟然还拿乔了起来,竟然半点都不肯透露谁会入主凤仪宫!” 凤仪宫位于整个后宫的中心,在交泰殿后,是皇后的寝宫。历代皇后都是在凤仪宫起居,在交泰殿处理后宫事务,不过本朝皇后早薨,所以凤仪宫闲置已久。 德妃这文化一语双关,问的既是现在的主人,也是将来的主人。 按照律法,若是皇子被立为太子,其母当晋升为后,所以若国师暗示她会入主凤仪宫,那就表示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几率很大。若是国师不方便暗示现在,透露将来的皇后人选也行,她打定主意坚决抢到有皇后命格的女孩子做儿媳妇。 这天命一说,不可不信。 若是天师七老八十,她也不会大胆的去询问了。可是当今国师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她不免就起了轻视之心,以为自己亲自莅临那小子多少会给自己点面子,可是谁知道他根本不买账,直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将他打发了过来,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娘娘,”身边服侍她的女官看她发脾气有些心惊肉跳,小声的劝谏道,“娘娘,你先消消气,据说,据说那天师有通天彻地之能,若是他听到你在屋里头骂他,这,这怕是要……” “闭嘴!”德妃没好气的训斥道,不过显然也把这话放在了心里,抿着嘴没有再骂,只是不甘心的锤了两下桌子,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室内又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穿白色道袍的女子走到了德妃面前,面露喜色的对她一拜,“娘娘,奴婢打探出来了,天师对着表小姐的评价是,贵不可言。” d*^_^*w (..)^_^ 第九十七章 拒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贵不可言?”德妃听着这话面色一喜,激动的直接就站了起来,“当真如此?” “是,宸妃娘娘亲自去问计,天师大人亲口对她所言,还说表小姐势不可挡,要宸妃不要做无用功。”那女子点了点头,全皇宫唯一穿着这种道袍的女子,也就只有松鹤殿的侍女了。 容若住在皇宫,自然要人服侍。除了他自己随身带的两个道童之外,其它的都是皇宫内侍局派出的人手。他不喜太监,所以殿中多是由宫女着道袍束冠,扮着女冠了。 来给德妃报信的人,正是松鹤殿奉茶的女冠,容若与人交谈时少不了她在旁边侍奉,所以谈话内容如何,她都知晓。 为了在松鹤殿安插这么个眼线,她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这个贱人,果然想暗地里给本宫使绊子。”德妃消化了这个喜讯之后,反应过来宸妃去问计的缘由,顿时又怒不可遏了起来,“等着本宫掌权后,看我怎么处置她。” 跪在地上的女冠见着德妃这样子,不由得小小的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出声提醒,“不过,国师还有别的话说。” “什么话?。”德妃不甚在意的说道,整张脸上都喜气洋洋,显然还陷在巨大的欢喜中,“既然他说柔芳贵不可言,那想必将来一定能母仪天下了。就是,我们家柔芳出生时,满室香气,一看就知道将来不通凡响,许多相士也曾说过她是大富大贵之人……” “除了表小姐之外,还有三位姑娘也被天师点名,福州来氏是太后娘娘派人去问的,天师说太后必定得偿所愿,可太后有什么愿望呢?无非是她家族中再出一位皇后。另外,青州顾氏,樊川穆氏,这是天师自己闲暇时测字测出来的,天师将着纸仍在了火里,奴婢没有看清,只隐隐瞧着有凤仪两个字,怕都是极其要紧的。” “有这么多!”德妃听着竟然冒出了这么多个天命之女,顿时有些发怔。历来皇后宝座只有一个,可怎么这会儿竟然冒出了四个人选。 难道这天师也跟着街头的算命瞎子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满口谎言? “那木家那丫头呢?”德妃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起木婉晴这个一直被她重点盯防的对象。 “哦,这个也有人问,是惠妃娘娘去问的。”那个女冠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出困惑之色,“天师对于木九姑娘只有三个字的评价。” “哪三个字?”德妃紧张的心跳都有些停止,祈祷这三个字千万不要是太子妃。 她从第一次见那丫头的面,便觉得那丫头是个克星,难道这次真要她占了头名不成? “局外人。”那个女冠一字不改的将着听到的话复述了出来。 “局外人?”德妃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参选的诸女,得到的评价一般都该是过于不过,要不然就是王妃、皇妃、太子妃的差别,哪里可能出现什么局外人? 若木婉晴真是局外人,那么她一开始便不该出现在这选秀中。 入了局,哪里还能外的了。 “惠妃娘娘也问过,可是天师大人表示,木九姑娘的命格很奇特,他算不出来。”女冠摇了摇头,“他要惠妃娘娘勿忧,还说了很多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格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好,我知道了。”经过这大喜大惊,德妃沉默了许久,才疲惫的挥了挥手,“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带来的这些消息很有用,下去在那里好好侍奉吧。等事成之后,本宫有重赏。” “是。”女冠见德妃让她告辞,顿时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福州来氏、青州顾氏、樊川穆氏,”德妃一个在室内坐着,将着女冠报上的人名一个个的数了数,然后冷冷一笑,“本宫才不管什么天命不天命,只要是阻了我路的人,本宫通通会把你们拔出。” ** 相比较宫里头的求神问鬼,木婉晴这边的日子要过的悠闲的多。第二轮选秀不拘打扮,所以秀女们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拼命的把自己往漂亮里打扮,连木婉晴这种打酱油的,也添置了几套新衣。 所以这个时候,顾秋屏的寒酸就格外的凸显出来了。 “不要这个了,我那里有更好的。”木婉晴陪着秋屏逛街,看着她拿着两朵绢花犹豫不决,选不定主意买那件,直接将着她手中的东西拿下,“我的首饰你看上了只管用,不要客气,就不要在外面糟蹋钱了。” 秋屏挑选的东西都太便宜,京城里的那些女孩子却都是各个长了双富贵眼,她若是这样打扮,到时候肯定会受人嘲笑的。 “真的?”秋屏听到木婉晴这话,眼睛里浮现出了惊喜的光芒。 这些天来她跟木婉晴同吃同睡,也知道木家有多有钱,木婉晴梳妆台上几大匣子的首饰,都精巧绝伦的超出了她的想象,秋屏很是羡慕,也颇为惋惜木婉晴都不怎么使用,使得明珠蒙尘。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那些首饰她也十分喜欢,听到木婉晴说任她用,自然是喜出望外,自己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但是过后却摇了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我买绢花就好。” 她拿起了被木婉晴扔下的那朵,从荷包里掏铜钱。 “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木婉晴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人,也不好再阻拦她,只能随着她去付账。 “有多大脚,穿多大鞋。”秋屏买了花,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放在包里,然后笑着拉木婉晴走到街上去继续逛,“有多少钱,就带什么首饰,人都是贪心的,我不想撑了自己的胃口,惯坏了自己。” “不过是几件首饰而已。”木婉晴小声的辩解着,“你若喜欢,我都送你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啊,为何要委屈自己。” “晴儿,你不知道你的那些东西多么具有诱惑力,”秋屏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她? 木婉晴呆呆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的首饰都是父母给的,后来还有其它人送,各个价值不菲是真,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诱惑的。 至少,她看着那些金玉宝石,跟看着石头没什么两样。 “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秋屏听着她这般说,忍不住噗哧一笑,牵着她的手避开拥挤的人群,满是神往的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东西,金闪闪,亮晶晶,红的像火,绿的像是树叶,放在匣子里都那么漂亮,可想戴在头上有多美。” “既然你想要,那我送你啊。”木婉晴毫不迟疑的说,她对于朋友一向大方。 “我很想要,可是,我不能要。”秋屏拉着她的走,笑的有些出神,“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去负担。” “那送你了,你不就有能力拥有了?”木婉晴不懂她的坚持,若说是高傲什么的,可秋屏跟着这根本不沾边,她不是看不起这些东西,她一直很大方的表达着她的渴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秋屏摇了摇头,想了想给她解释道,“人是贪心的,想要一件,就想要第二件,你送了我的簪子,我还想要步摇,越要越多,可你总有更好的,于是我越来越不满足,会嫉妒,会抱怨,会不高兴,甚至会恨你。可你也会觉得我讨厌,觉得我贪心,觉得我越来越不可理喻。你瞧,那多可怕。到那个时候,我的欲念被撑得越来越大,我自己都无法控制,最后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觉得我特没用,不是那种拿了东西就仅仅止步于此的人,所以,为了不要让我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我还是从一开始拒绝就好了。”秋屏握着拳,志气满满的说,“等将来我有了钱,我一定也要买你那么好看的首饰。” “很少有人像你这样,懂得如何拒绝。”木婉晴看着秋屏发誓的样子,颇为感慨的说道。佛家将贪痴嗔列为三毒,说世间万般苦,多是由此而来,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参悟?多少人就是被贪欲驱使的,最后没了模样? “因为我经历的比别人多吧。”秋屏摸了摸鼻子,露出被夸奖后不好意思的神色,“见过,害怕,知道人的自制力都是脆弱不堪一击的,我便不去想着挑战自己的极限,远远的离开那些诱惑。” “你说不要就不要吧,”木婉晴看着她又瞧中了一个小蝴蝶,便陪着她一起挑。“绢花其实也很好看的。” “是啊,你看看你们都镶金戴玉的,到时候我往哪儿一站,与别人都不一样,说不定不就脱颖而出了,是不是?”秋屏拿着木簪子比划着,笑的一点都不自卑。“我这么漂亮,就算什么都不带,也一定能过关的。”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从摊子上拿了一朵小绒花比到她鬓边,“这朵更衬你,买这朵吧。” “好。”秋屏愉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看着绒花旁边也有另外一朵浅色的,拿起来在木婉晴的头上比了比,眨了眨眼睛道,“要不然再买一朵吧?你带着个也很好看,咱们一人一件。” “好。”木婉晴也的确挺喜欢的,点头应允了,拿着就要去付钱,结果被秋屏挡住了,“不,这个我来付,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我想送你点什么呢。” 木婉晴听着她的话,立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秋屏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有些忐忑了,有些小心翼翼的捏着荷包问道,“你,你不会嫌弃这礼物太寒酸吧。” “不会,怎么会呢。”木婉晴听着这话,笑了笑,珍而重之的将着绒花放在怀中,“我很喜欢,很棒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看着她这个样子,秋屏激动的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她,“我们继续去逛吧,哎呀哎呀,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d*^_^*w (..)^_^ 第九十八章 雨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从回家之后算起,不过十余日的功夫,宫中便派人来报信了。与先前预料的无二致,木婉晴跟顾秋屏两个人都一并入了宫。不过说也奇怪,入宫这天又是大雨。 “真不知道这是选秀女呢还是选龙女,头一次入宫三日阴了一天雨了一天,今儿刚进来又是下个不停,要真是把这三个月下出去,我就算这老天爷厉害!”秋屏站在方言下跟木婉晴抱怨着。 她们今天刚进屋,相比较一开始那种大通铺,这次的待遇明显升级了不少,五个人一间,拿着有些挑剔的小姐们的话来说,就是勉强够得上她们家使粗丫鬟的份儿了。 没办法,这是皇宫,她们这群小秀女就算是在家金尊玉贵,是龙是凤的宠着,到这儿也得蜷起来盘起来。 不过,一想到如今的太后以及娘娘们当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于是便也都福气了一些,所以抱怨归抱怨,却也没有见谁不长眼的说要离开。 既然分房子,这房子就有好有坏。木婉晴运气不错,分到的房间在屋子的东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和格局都是这一批里顶尖儿的,而秋屏也“好运气”的跟她分到了同一间。 若是一次两次,那叫巧合,可是像现在这般的,木婉晴不得不猜测是惠妃又在其中使力了,不得不说,让自己拿秋屏当挡箭牌的主意,多半也是她出给母亲的吧。 木婉晴和秋屏分到了腰牌,接着便要去尚衣局领衣服棉被,这里头没有丫鬟,处处都要自己动手。秋屏是干惯了粗活的,做这个手脚比别人快的多,一早就去抢了两人的东西往外走,可谁想到走到一半竟然下起了雨,两人怕弄湿了棉被晚上无法睡觉,只能抱着棉被在屋檐下等着。 “早知道就晚点出来了。”秋屏看着一线天的雨越下越猛,有些懊恼的说。 “要真去晚了,又该只能捡人家挑剩下的用了。”木婉晴看着雨,倒并不十分郁闷,合该她们遇上这场雨的话,早一个时辰晚一个时辰差别都不大。 两人在那里说着闲话等雨停,可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停,瞧着天色渐渐晚了,秋屏有些等不住了,跟木婉晴商量,“你在这里看着东西,我回去拿伞来?这样的话,湿了也是一个人湿。” “我去吧。”木婉晴觉得这个法子虽然不错,但是稍微有点冒险,也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洗热水澡的地方,淋了雨不能洗澡,生病可就糟了。 “你那么小,能拿的起什么。而且,你知道雨伞在哪里放着吗?”秋屏看着木婉晴一脸凝重考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捏捏她的脸,“好了,我是姐姐,我去。这点小雨没什么了不起,我在家以前也常淋雨。” 秋屏怕把棉被弄脏了,伸手将着外面的衣衫脱了垫在地上,这才吸了口气,猛然冲进了雨里头。 木婉晴一个人守着东西站在原处,雨渐渐的大了起来,四周的空气冷的彻骨,她出门时穿的并不多,这会儿被这寒意一侵袭,只觉得骨头缝都在打颤,忍不住伸出手抱紧自己,在着原地跺脚取暖。 “大雨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就在木婉晴低头跺脚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问话,她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容若正站在屋檐下。 他还是一脸浅笑,一袭白衫在雨中显的更加烟雾缭绕,握着黒木伞柄的手亮的有些透明,看着仿若是白璧雕成。 木婉晴愣了下,一时不知道是真人还是幻觉。 “怎么,冻傻了?”他看着她这样子,眼中的笑意更盛,伸出了手来碰她的额头,“还是说病了?” “我以为是幻觉。”当着他冰凉的手背碰到木婉晴的额头时,木婉晴打了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贴紧了墙,然后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 “幻觉?”容若收回了手,听着这个词脸上浮现了一个微笑,“你经常想起我啊?” “没有。”这话听起来太暧昧,木婉晴矢口否认道。 他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只是看了看四周,“大下雨的,这里冷,你不如去我那里坐坐等雨停吧。” “不行,我跟人约好了的。”木婉晴指着地上的东西摇头,“我走了,等下她会找不到我的。” “你就不怕她不会来?”容若好笑的看着她,眸色有些幽暗,“人心险恶,若她起了什么心思,故意把你丢在这里冻一夜,你怕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不会的。”木婉晴听着这话有些不悦,抿着嘴淡淡的说道,“她不是这种人。” “那为什么还不来?”容若笑着反问她。 “你不是出家人么,为什么总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木婉晴对他的笑容有些生气,忍不住大了声音,“被人绊住了,被事情挡住了,没有找到伞,大雨天迷了路,哪一样不行?不来不是不想来,或许只是不能来,为何不能对旁人多几分耐心,多一点宽容,却非要从最坏的角度去揣测人心?若是看不懂人心,你窥得了天意又能如何!” 与着只有数面之缘的容若,木婉晴显然更相信朝夕相处的秋屏。 容若听了木婉晴的话,愣在了原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样,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眼里头又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笑容,“你说的对,就算看得出天意,仍然,全部是徒劳。” “我错了,我道歉。”容若站在她面前冲着她伸出了手,“不过这里太冷了,你再呆下去会生病的,我想你朋友也不愿意见你这个样子,不如先到我那里避避雨吧。” 他指了指百步远的宫殿,“我就住在那里,很近的。” 他要是冷峭讥讽,木婉晴还能跟他针锋相对,可他要是这么好言好语,木婉晴却又些拿他没辙了。看着他伸在面前的手,木婉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些,可后面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我,”木婉晴支支吾吾的说道,看着黑茫茫一片的雨地,支吾着说道,“我在等人呢。我走了,她万一来,看不到我会急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不要紧。”容若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符纸,然后咬破了自己的中指。 “你做什么!”看着他指尖那米粒大的血珠,木婉晴失声叫道。 “出门忘了带笔,就只能勉强拿这个替代了。”他抬头冲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竟然有几分天真的样子。 符纸飘到了他面前,容若以着指尖血做墨,飞快的在那上面画了起来,然后将着那个木婉晴完全看不懂的符咒往她站的地方一抛,然后就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 “啊,这个,”木婉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法术,惊讶的合不拢嘴,伸手去触碰,却见着手穿过了那具身体,直接摸到了墙面。 “其实只是个虚影,不过用来等人却是够了。等你朋友来,用着手将她一碰,这虚影就仍然会变成你道符纸落到她手中,我在上面写了你去的地方,她会找来了。”容若笑着解释道,然后看她,“怎么样,这下可以随我去了吧。” “我,”木婉晴有些不知所错,容若见了,却是举起手让她看自己的手指,“我可是为你流了血的,难道这样你还要拒绝我的要求。” “好吧。”看着他手指上的伤痕,木婉晴莫名的觉得歉疚,只能点头,“那你得找人来帮我把东西也搬过去。” “没问题。”容若很轻松的答道,从袖中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纸鹤放了出去,然后对着她伸出手,“如何,现在可以随我,走了吗?” 木婉晴犹豫了的伸出手,他笑着主动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着伞往这边倾了些,拉着她下了台阶。 雨很大,容若撑的伞也不小,本来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了,可他仍然故意伸了手过来揽着木婉晴的肩,语带笑意的说道,“过来写,要不然可就淋到你了。” 木婉晴只觉得两人离得有些太近了,悄悄的想要避远些,却被他不由分说的按住了肩头,几乎整个人都按在了他怀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木婉晴有些急了的说道,容若听了却是轻笑,反问她道,“我怎么了?” “你,你是出家人啊!”木婉晴感觉着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不自在的扭动着,可这伞下的方寸之地,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她开始觉得自己羊入虎口了。 “我可不是和尚。”他被她的话给逗乐了,她靠在他身边,都感觉到他笑的肩膀都有些颤。 “咦?”木婉晴愣了,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道士,跟和尚可有很大的不同哦。”容若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偷偷的弯下腰,在木婉晴耳边轻轻的说道,木婉晴被他这动作一惊,猛然的捂住了耳朵,生怕他的蠢真的“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 “道士是可以成亲的,”容若见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直起了腰,将着她往自己这边拨了拨,嘴角噙着笑容,貌似非常无意的说道,“第三十七代天师,可就是娶妻生子了的。” d*^_^*w (..)^_^ 第九十九章 青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听着这话,吓得直接一推他,自己跳到了雨地里站着,死也不肯进他的伞下了。容若见着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伸手将着她拽进了伞底,“你这人怎么这般开不起玩笑,我只是说笑而已。” 木婉晴没有出声,只是瞪着他,一脸的警惕。 “我,”容若本来还是笑,但是看着木婉晴如临大敌的样子,只能收了笑容,叹了声气说道,“我是不可能的,你放心。” 木婉晴继续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他有没有说谎,容若无奈,只能伸出了他的左手,放到她眼前,“看到了吧?” 看什么?木婉晴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头吐槽者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能从你的手看出什么,于是本能的缩着脖子瞪大眼睛。 “我的掌心,没有掌纹,”容若瞧着她的模样,苦笑着说道,收回了掌握成拳头,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的命运都写在掌上,没有掌纹,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命数。” “那不是很好?”木婉晴终于出声,他不懂这命格之术,但是本能的觉得,不由着那所谓的命,岂不是很好,所以就直接问了,“这样不是就不用认命?” “命运还在,只是谁也参不透它。”容若指了指天,然后又将她揽入了羽翼下,“没有命轮,就没有未来。所以我这命数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 “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无妻无子,不会跟任何人扯上关系。”他揽着木婉晴的肩膀,在她的头上轻轻的笑道,“你很安全,放心吧。” “对不起。”听着头顶上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木婉晴有些内疚。 她没想到只是自己一退缩,竟然逼得他说了这些话。 他虽然带着笑,可是声音中却有些说不尽的悲凉。 虽然有个国师的名头,但是他却也只是普通的少年而已。 ”我,”木婉晴张了张口,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但最后想到他听了或许会开心,便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你不会一个人的,我觉得,觉得你很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说不出来的亲切。” “真的?”他听起来有些期待的反问。 “嗯,”木婉晴确定点头,“虽然,虽然只是初见,但是却很熟悉。” “既然这样,那你亲亲我好不好?”容若忽然问道。 “啊,”木婉晴被吓了一跳,正想要逃开,他却好像是先一步的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从后面一把扣住了她,逼的她动弹不得。 “要不然,我亲亲你好不好?”容若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着,目光中有着奇怪的光芒闪烁。 木婉晴僵硬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快变成石头了,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就在木婉晴以为他快要吻上来的时候,忽然他扶着木婉晴的肩头大笑了起来,笑的弯了腰,“哈哈哈,傻丫头,我说什么你都信,真是好骗。” “骗我的?”这变故太突然,木婉晴抬头看着他在宫灯映衬下晶莹的眼,一时忘了言语。 “你说呢?”容若含笑的反问,眼中光波流转,说不出的好看,似乎叫人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你,”木婉晴瞪着他,气呼呼的鼓着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不擅长跟人吵架,对着容若这样,也只能恨恨的双手将他一推,自己转头跑了出去。 “好了,不逗你了,”容若脸皮厚,才不在乎她耍的这点小小的性子,箭步走了上去,将着伞随手丢在了一边,直接伸手拉住了她,“走吧,我是我的地方,我请你喝茶。” ** 被着容若那么一惊吓,木婉晴站在雨地里还是淋了些雨,所以进到大殿里,有些潮湿的衣服被烘热之后就开始往外冒白烟。容若看到这画面,不但没有半分内疚之情,反而还捂着肚子大笑她的狼狈,指着她戏谑的问道,“现在冒烟,几时点火啊,我可不可以在你头顶放一只烧鸡。” “你,”木婉晴看着他笑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好脾气都被他折磨殆尽的,只想拔腿就走。 还好,容若算是有分寸,笑够了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拍手让人送来了茶具,然后期待的看着她,“你会煎茶吧?” “不是你请我喝茶?”木婉晴看着他,真不敢相信他请人喝茶还要人自己煮茶。 结果谁知道容若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可我不会煮茶啊。我这里煮茶的侍女休假了,我想你应该会煮茶吧。赶快动手吧,我要姜茶,不要放姜。” “你,”木婉晴看着他懒洋洋躺在那里等人伺候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差点想要抱起小银炉往他头上砸去,不过犹豫了半天,按着她的脾气,还是虽不情愿但仍默默的坐下开始煎茶。 什么叫要姜茶不要放姜,这种茶究竟怎么做的出来啊! ** 吐槽归吐槽,但木婉晴煮起茶时还是十分专注的,等着茶水开始变成蟹眼,她正准备扬汤时,忽然一只鸟扑啦啦扑啦啦的飞过来,直接就落在了她的头顶,吓得木婉晴手一松,却是将着瓢都掉在了茶汤中。 “它怎么飞来了,你快让它走啊。”那只鸟正是那天缠上木婉晴的那只,它今天好像转对她的发髻有了兴趣,笃笃的在那里叫个不停,趾高气昂的没半点走开的意思。 “青儿,过来,”容若撑着手躺在榻上,对着鸟儿勾了勾手指头,结果那鸟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浑然不买这个主人的帐。 “你瞧,我叫了,它不过来。”容若懒洋洋的说道,十分享受眼前这一幕闹剧。 “你,”木婉晴连瞪都不方便直接瞪他,只好颤巍巍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将着扬汤止沸,然后将着茶汤端了下来分碗。 “咕咕,咕咕咕,”看到分好的茶汤,那鸟非常感兴趣的扑闪扑闪翅膀,从着木婉晴头上飞下,直接落到了茶碗旁,然后竟然喝了起来。 “哎,那个可是,”木婉晴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伸出手去赶,那鸟儿也只左蹦右跳,等她收回手就又跑过来偷茶喝。 “那个可是给你的,”木婉晴见着容若懒洋洋的坐到了桌子前,有些郁闷的说道,“我挑了姜的。” “没关系,我吃姜,”容若丝毫不以为杵,直接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那碗,“不加姜的茶汤,本来就是给它叫的。” “那我呢?”木婉晴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都被他们主仆俩给享用了,她真是连口白开水都没有。 “再煮一碗,如何?”容若挑着眉笑着反问道,如果没有他手里那碗汤,那真真是非常非常赏心悦目的景色了。 可是如今,木婉晴拿着夹木炭的小火钳,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烧红的木炭朝着他脸上扔去。 幸好,他是国师,要不然换了其它职业,依着这爱捉弄人的脾气,恐怕早就被人整死了。 既然那只鸟来了,喝茶的时候,不免就聊到它。木婉晴看了看那只硬是要蹭到自己怀中的胖鸟,有些好奇的问,“它是什么鸟?” “青鸟。”容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完全不将主人放在眼里的宠物,伸着手指从鸟嘴下偷茶点。 木婉晴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认真的看了一眼才说,“可它是白色的。” “是啊,他是白色的,不过跟它是青鸟有问题吗?”容若摸了摸被鸟嘴啄痛的地方,仗着体型大敲了下鸟嘴,然后才反问道。 “所以,青鸟其实是品种?”木婉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耐着性子问道,“就像是有些鸟是鸬鹚啊,海东青啊之类的?” “哈哈,真是傻,天底下哪有这种奇怪的种类,”容若跟着他的鸟一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木婉晴,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都叹了声气。 这欠扁的主仆俩。木婉晴在心里头怒气冲冲的想到,“所以你给一只白鸟起名叫青鸟。” “是啊。”容若点点头,托腮倚在案边的看着她,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有毛病啊,哪里会给一只白鸟起名叫青鸟,普通人听到青鸟肯定不会想到它是白色的啊!”木婉晴暴躁的一把将着努力往自己怀里钻的青鸟拉了出来按在桌面上,“你起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啊!” “因为,”容若慢吞吞的说道,然后笑得一脸春暖花开,“好听啊。” 看着他这样子,木婉晴实在是想泼他满脸的茶汤。 “那些人告诉我这是只神鸟,通灵会懂人言什么的,也是假的吧假的吧!”木婉晴暴躁的问道,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面对容若,所有的常识都是不能用的,“它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是不是?” “这个,”容若托着腮,一副思考的模样,显得很是郑重其事,“品种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能确定啊。” “什么?”木婉晴愣住,看看被自己提在手里正努力挣扎的肥鸟,莫非它除了名字奇怪点,其实还是传说中的神兽来着。 “原来还在山上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门前有一窝鸟下了鸟蛋,白白的圆圆的,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于是我就趁机掏了一个回去,本来打算煎了吃呢,可当时师傅找我练功,于是顺手塞在炕下就忘记了。这一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天睡觉忽然有个毛茸茸的家伙啄我的头发,于是才知道原来那颗鸟蛋被孵化了。”容若一脸无辜的看着木婉晴,伸手戳着青鸟的头,“我对吃鸟蛋在行,但对辨认鸟的种类不大在行,所以是鸽子野鸡还是山鸡什么的品种,真心不知道啊。” “或许,或许是很珍贵的品种吧。”看着木婉晴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容若讨好的笑着说道,然后看着木婉晴愤怒的站起来把手上的肥鸟朝着他脸上扔去吧,“死去吧,你们两个混蛋!” d*^_^*w (..)^_^ 第一百章 赌约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就如同容若所说的那样,秋屏迟迟未出现。喝完茶,秋屏没来,于是又吃饭,吃完饭,可秋屏却仍然没有出现。 木婉晴的笑声渐渐沉寂,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其实容若一直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过此时的他,不管容若和青鸟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很难激起她的反应了,容若也察觉到她的低落,于是不再闹他,只是抱着青鸟陪她一同站在殿门口翘首以盼。 虽然还在下着雨,可是雨势已经转小了不少,天色已经黑的不见五指,倒是路边和每处宫殿檐下,宫灯一盏盏的亮起,像是一串红色的珠子。那微弱的光芒在树林里明明暗暗,将来路照的一片朦胧,什么都看的不真切。 “怀疑了?”容若抱着鸟,看着她的面无表情,很是好奇。 “你很喜欢看到我失望?”木婉晴转身靠在柱子上看他,表情很复杂。 “不,我只是喜欢看到人性而已,”容若笑了笑然后冲着她眨眨眼,“不单是你,若是别人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极其愉悦。” 信任、背叛、怀疑、怨恨,无外乎于此。 当口口声声的坚持的信任,在着残酷的现实面前,还能剩下多少? 容若一直很喜欢看到人在绝望后的各种丑态。 “我,”木婉晴掉过头去看着沉沉的暮霭,然后摇摇头,“那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你还相信她?”容若好奇的问道,然后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个时间,够她走三四个来回了,你真不信她是抛下你了?” “不信。”木婉晴摇头,然后看着容若,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不然,我们打一个赌?” “好,你要赌什么?”容若很感情需。 “我赌,”木婉晴看看四周,一时想不起别的什么,便瞅着刚才用的茶具说道,“若你输了,那将来替我煎一回茶吧。.6zzw.” “好。”容若顺着她的目光一眼扫过去,十分愉快的答应了,“那你输了,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我一夜,如何?” 看着木婉晴瞪眼,他赶紧补充,“就是这样坐在这里,陪我呵呵茶,聊聊天。” “你能喝一夜的茶?”木婉晴福哂然。 “只要有你在,就行。”容若冲着她笑了笑,“你来不来?” “好。”木婉晴慨然应诺。 ** 亥时的时候,雨终于渐渐的停了。木婉晴跟着容若坐在台阶的最高一阶上,看着来路闲聊。 “你觉不觉得这灯老亮着挺无聊?”容若外表看上去真心神仙,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果真是半点都闲不住,看着路边小径上的宫灯,有些手痒痒。 “你想怎么样?”木婉晴看的眼睛都有些酸了,揉揉眼睛疲倦的看着他。 “让它们跳舞,你要不要看?”容若笑了笑,伸出手来,对着那灯笼隔空一弹,只见这十几盏灯笼都灭了。 “啊,你这样来人了怎么看的见,赶快亮起来。”木婉晴见着他大笑,以为他又是在做恶作剧,生怕秋屏来了看不见路,着急的拿了火折子要去点,结果刚跑到一半,却见着容若一弹手指,周围的灯笼瞬间又亮了起来。 她站在一片灯火中,拿着手中的火折子,点也不是,吹灭也不是,像个傻瓜。 “好不好玩?”容若笑着从台阶上缓步走到她身边,和着拍子将灯火弄到明明灭灭。 “你是说我还是说它们。”木婉晴黑着脸收了火折子,没好气的问道。 “都有。”容若大笑着说道,眼里尽是得意。 “你这人,能不能有一刻是没有在捉弄人?”木婉晴无奈的说着,真心怀疑他给着其它人的箴言有什么是真的,说不定也是他一时好玩顺口胡诌的。 “不能。”容若负着手站在那里,仰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星星,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可惜今天没有星星,要不然就更好玩了。” 木婉晴随着他一起仰着头,看着那天色也有些遗憾,“世上不如意事十有**,想看月明雨霁,想看花开莺飞,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也没那么难哦,”他听着木婉晴说话,忽然一笑,兴致勃勃的问道,“你想看什么花开。” “不用了,顺其自然就好,”木婉晴见着他似乎又有动作,忙阻止了他,“春华秋实皆是风景,有什么看什么,我不挑。” “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想要讨好你一下,怎么就不给我个机会。”容若亮起了所有的灯,然后听着远远的更鼓声,数着耳朵数了下,骤然大笑,“子时到了,你输了。记得答应我的话,今晚可就歇在我这里了。” “晴儿,”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惊呼,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秋屏!”木婉晴看着她出来,又惊又喜,扶住了满身大汗的她,“你这是怎么了。” “晴儿,”秋屏一把抱住了她,当下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找了两个时辰,一直都没找到。” “怎么会没找到?”木婉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秋屏,她身上满是雨水汗水,鞋子也湿透了,显然所言非虚。可她记得容若住的地方与着自己躲雨的地方不过数丈远,秋屏若是看到留言,怎么会找不到。 “容若!”木婉晴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生气的转过头去,冲着身后的人大叫道,容若摸摸鼻子望天,“她笨找不到路,关我什么事。” “真的不关你的事?”木婉晴才不相信他有他说的那么无辜,想了想之后牵着秋屏的手跑了出去,容若像是一愣,然后却是跟着她后面跑了起来,“喂,你做什么!木婉晴,你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啊!” 木婉晴拉着秋屏一路跑到了自己先前避雨的地方,然后转身回头看,愕然的发现刚才松鹤殿的所在是一片虚无,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一大片建筑似乎都只存在与自己的想象中一样。 “你,”木婉晴看着随着自己跑出来的容若,他脸上也是一片懊恼,显然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犯了什么错误。 “你的住所,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的?”木婉晴闷着声问道,很显然这就是秋屏说找不到她的原因了。 虽然只有数百步,可是显然松鹤殿被什么奇怪的法术保护了起来。 “那当然,要是随便每个人都能找到,尽来问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还怎么清修啊。”容若厚着脸皮承认,没有一丁点儿道歉,“我的地方布有阵法,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会出现,其它到时候都是隐藏起来的。” 所以,殿内的人能看到殿外,能走出来,殿外的人若非他放行,却根本进不去。 怪不得他言之凿凿的说着秋屏今晚不会出现,原来不管秋屏会不会来,他都不会叫她出现。 跟着她的那场赌约,他根本就是作弊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捉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木婉晴气愤的浑身颤抖,完全是被愚弄了之后的反应。 “因为,”他严肃的看着她,就在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真相时,忽然裂开嘴一笑,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玩啊。” “你,”看着他这种样子,木婉晴知道他终究是不会道歉或者后悔什么的,永远的理直气壮。 “你答应留下来陪我的,”他拦住了她,垂着眼看着地上说道,“你的赌约,” “在你作弊的前提下,你还叫我怎么遵守约定?”木婉晴愤怒的对他吼道,然后拉着秋屏往回走,“如果这就是你要试验的东西,那么现在,你满意到你看到的东西了吗?” “等等,”他追上来搭住了木婉晴的肩膀,仿佛要说什么,却被木婉晴狠狠的甩掉,“谢谢,虽然我或许真的很好骗,或许捉弄我真的很好玩,或许在你无所不能的神通下我们这平凡如蝼蚁一般的人的确是不需要顾及意见和自尊,但我仍然明确的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这种做法,我讨厌你!” “那又怎么样,”容若见着她变了脸,有些委屈,抱着手站在后面,“我才不会在乎你们那些凡夫俗子的眼光!” 他是修道中人,本来就是高高在上,就连帝王对他也说也不过是蝼蚁,何况是她。 “那祝你玩的愉快。”木婉晴猛然醒悟到这点,只觉得无话可说,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拉着秋屏离开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秋屏说起找她时受到的波折,木婉晴才知道为什么秋屏会那么晚来。 原来那个当初问她借裙子,名叫来琼的女孩子,来找她了。 “本来以为不会见,毕竟人这么多,要见到也不容易,可是谁想到她就住在咱们隔壁。我本来拿了伞就要来找你,却被她拖住要哭哭啼啼的道歉,我被她缠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脱身,可是等到了避雨的地方,就找不到你的踪影了。”秋屏很贴心,对着容若的出现和着那神秘的宫殿避而不谈,只是讲自己是怎么找过来的。 d*^_^*w (..)^_^ 第一百零一章 来琼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来琼这个女孩子,不得不说也是个奇葩的存在。 当初木婉晴见着她衣着不凡,便猜测她不是普通人家,但是她的胆子实在是小的过分,还以为她是从小被虐着长大的,这回听秋屏说起来,才知道她竟然是太后特意关照的人,这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吃惊了。 如果这样,那她之前的畏畏缩缩是为了什么啊! 照着来琼的说法,她本来选秀完之后是要来找秋屏的,可是太后的人一直在等着她,刚选完就把人接走了,她也不敢违逆,所以就只能憋着。后来好不容易等着二度入宫了,她一个门一个门的找,结果当时秋屏跟木婉晴去拿被子,她没有找到,还以为自己害的秋屏落了选,当下就坐在门口哭了起来。 “你不知道她当时哭得那叫个惨啊,我大雨天跑回去,已经淋的够湿了,可她还堵着门不叫我进,抱着我在门口哭,害的我从四成湿淋到了十成十。最后没办法,我怕那么过去今晚就得倒下,只能先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去找你。”秋屏将着发生了什么跟木婉晴说了一声,然后极其无奈,“我连跑都没敢当着她的面跑,直接翻窗子过去的。” 木婉晴听得无语,“有那么可怕?” “是啊,你完全没有见识过那种,她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着你哭,眼泪跟着水龙头一样的流啊流,你叫我说什么好呢?我稍微一大声,她就哭得更加厉害,我要是劝她,她就哭得更惨,她说是她自己内疚,我现在只真心求她别内疚了,她再内疚下去,我今晚上做梦都要被大水淹了。”秋屏说起来琼也是欲哭无泪。她个性爽朗,好打抱不平,却偏偏对着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没辙。若是要她去应付来琼,还不如叫她去打架。 “那你那次的裙子,也是因为她哭才借给她的?”木婉晴猛然想起当初秋屏也是说看到来琼哭就把裙子换给她了,那时候她正为秋屏的多管闲事儿生气,便也没有多问。 “是啊,”秋屏提起来也是悔不当初,“我当时第一次见她,看着她哭得都背过气去了,你说我能不心软吗?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哭是常态,我就肯定不会解下自己的裙子给她了。” 木婉晴见着她的样子,难得的被逗笑了,“难道我们现在回去,还要一起翻窗户?” “这个,”秋屏挠了挠耳根,有些尴尬的一笑,“大概,不用了吧……子时都过了,她也总该回去睡觉了。” “希望吧。”木婉晴对着今晚的倒霉很是印象深刻,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果然,秋屏跟着木婉晴回到了小院,本来看着四周安安静静,连房内的蜡烛都熄了,顿时松了口气,但是没想到走了两步,木婉晴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没站稳就哎哟一声滚到了地上,秋屏听着声音赶紧去拉她,“晴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嘤嘤嘤嘤,”忽然,黑色中想起了一阵哭声,木婉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被一个东西抱住了,然后有什么埋在自己怀中大哭了起来,“嘤嘤嘤嘤,秋屏姐姐,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在你眼中我真的那么讨厌吗?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当时我是真的没办法递消息出来啊!嘤嘤嘤嘤,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喜欢你……” 一听着那犹如魔音钻脑一般的声音,木婉晴一下就头疼了,冷冷的出声,“闭嘴,你抱错人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秋屏点亮了火折子,看着抱着木婉晴大哭的来琼,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来姑娘,来小姐,我都说了那是一个误会,你没有耽误我什么事,我也没有生你的气,过去的一切就都让他过去吧,咱们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行不行?”秋屏举着火折子,好声好气的将着来琼从木婉晴身上拉下来,郁闷之极的问道,结果来琼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委屈至极的说,“秋屏姐姐,你,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秋屏无力的说,不知道这句话今天已经重复了多少遍,觉得自己仿佛掉到了个不能解脱的魔咒里去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想给你道歉。”来琼对她的话恍若未闻,抽噎着说道,“我连睡觉都不敢去,我怕我睡着会错过你回来。” “你去睡吧,你真的不必等我,算我求你了,来大小姐,你饶了我行不?”秋屏一脸痛苦的说道,木婉晴实在是看不下去,出口打断了她的话,面无表情的对着来琼说道,“来小姐,你表达歉意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来骚扰秋屏,你没看到她已经被你逼得快走投无路连出门都要钻窗子吗?你难道没发现,你过来道歉的行为,已经干扰到了所有人的生活作息,你在这里大声嚷嚷,你看着那亮起的灯,你以为那屋里头的人不会在内心偷偷的骂我们吗?你是太后的红人,自然不用顾忌别人的心情和目光,但是不好意思,我们俩只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宫女,我们不想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我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可我想报答秋屏姐姐。”来琼糯糯的说道,看起来很怕木婉晴。 “你对秋屏的最好报答就是从我们眼前消失,立刻!”木婉晴冷着脸说道,秋屏在一旁佩服极了,连连点头。 “你,”来琼显然从来没有见过木婉晴这样的“恶人”,又气又怕,却不敢张嘴回她,眼泪又快出来了。 “如果你要在院子里坐上一夜,想要被冷风吹死冻死,麻烦挪个地方,出门左拐好走不送,不过五百步便有一处庭院,你爱坐在那里坐上一夜都没关系,”木婉晴一点都不怕她,没好气的盯着她,“但是这里不行。其它人要睡觉,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们的休息。而且此处离我们太近了,我不想因为你生病而让太后对我们有了坏印象,影响我们的选秀。” 木婉晴说完这话,然后拉着秋屏饶过她朝屋里走去,“现在,立刻,给我离开。如果半个时辰之后我发现你还在这里,我会毫不留情的找管事姑姑来的。到时候你有什么下场可就怪不了我了。” 来琼听了她这话,小脸被吓得粉白粉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秋屏跟着木婉晴进了屋,等关上门之后,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兴奋的跟着木婉晴说道,“晴儿你真厉害,我佩服死了,你竟然敢跟她说那些话,我都不敢的。” “无欲则刚。”木婉晴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来琼背后的身份十分让人忌惮,所有女孩子都知道,不管她多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只要选秀时太后说一句不好,那就跟荣华富贵不沾边的,所以哪怕她们再讨厌来琼也不敢出声赶她,只能默默忍受。 可木婉晴不一样,她压根儿都不在乎这场选秀,也不在乎太后看不看重她,她来了就是为了落选的,所以若是太后要把她摘出来,她会更乐意的。 木婉晴本来担心被褥什么的一生气被他扔到了容若那里,今晚上只能盖厚衣服了,可没想到秋屏点了灯,两人往床上一看,却发现她们领的东西赫然摆在床上。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拿回来了?”秋屏看着那些东西吃惊的叫道,木婉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让她看了看左右。 左右还有人呢,可不是这般出声的时候。 “哦。”秋屏捂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看着床上码的东西,一脸的兴奋表情。木婉晴走进查看了一番,发下连先前不小心溅湿了的水晕痕迹都还在,估计容若让人搬了东西之后,并没有扛回他的宫殿,而是直接送到了自己的住处。 至于容若不知道她住址,呵,对他一个能看破天命的人而言,查一个人住在哪里这种小事很难吗?所以送往哪里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今天跟容若的相遇,木婉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琢磨,他是高高在上的半神,时而严肃正经又时儿疯疯癫癫,叫人弄不懂他的话是相信的好,还是不相信的好。 “算了,不想那么多吧。”木婉晴折腾了一天,已经非常累了,见着有床铺有被褥,也顾不上其他事,随便梳洗了一番之后就躺进被窝里睡着了。 这一次,在梦里她睡得很不安稳,有很多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可是她却好像连一个人的脸都看不清,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猛然够过去,却发手穿过了空气。 “晴儿,晴儿,”一早上秋屏把她唤醒,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了?昨天晚上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我在睡梦中有说过什么吗?”木婉晴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却觉得更困。 “没,没说什么,你牙关咬得很紧,我就是怕你咬伤了自己,所以就叫醒了你。”秋屏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担心的问,“晴儿,你怎么了?” d*^_^*w (..)^_^ 第一百零二章 楼玉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可能是昨夜里受了寒,没有睡好吧。”木婉晴不想叫秋屏担心,自己强撑着下了床,可没想到脚刚挨地就腿软了,秋屏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了她,“你坐在这里,要什么我来帮你。” “不用了。”木婉晴看着其它人都在朝着自己这里望,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秋屏,结果被秋屏大喇喇的一推,“怎么不用了,这个听我的。” “那些人你都当她们是大冬瓜好了,又蠢又笨,连人言也听不懂。”秋屏也看出她是在担心什么,凑到她耳边笑着说道,木婉晴被她逗得噗哧一笑,然后也抿了嘴,不再拒绝。 今天是第一天,待会儿用完饭大家都要去拜见管事姑姑,也是耽误不得的。 秋屏自己洗完脸,然后端了水到床前帮她洗脸梳头,两个人说说笑笑,本来十分和睦,却没想到平白无故里却斜插了一个风凉的声音进来,“哟,木九姑娘果然非同一般,进宫还在带奴婢,到底比我们都娇贵些。看来,这有银子就是好使呢。” 虽则入宫的秀女们名分上都是平级的,用不着谁看谁脸色,可实际上在这里自处,却多多少少都受到家世以及父亲官职的影响,有些人高傲些,有些人卑下些。 秋屏的父亲是个小官,还是偏远地方的,所以入宫第一轮就被人摸清了底儿,那个时候大家都匆忙,也顾不得挑衅别人,如今这三个月才刚开始,自然有的功夫去奚落她了。 当然,这恶意也有一部分是来源于她的样貌,若是平常些的蠢笨丫头,谁会耐烦去理她。可偏偏长得那样明丽动人,听说连皇帝都入了眼,第一轮还夸了她一句,怎能不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姑娘们嫉妒。 来人这番话,却是将着两个人都砭进去了。骂着秋屏像奴婢,也笑话木婉晴只有钱。 木婉晴闻言抬了抬眼,发现来人还真都是熟人,被人簇拥着的自然是名声赫赫的赵柔芳。她父亲是吏部侍郎,姑妈是宫中最受宠的德妃娘娘,人人都道她是将来要做皇后的,所以还没进宫便有一堆人巴结。她那天也是得到皇帝的夸奖,据说皇帝看到她还对德妃说,果然有几分你当年的模样,所以这次一入宫,别说同期的秀女们,就是管事姑姑也对她客气几分,分房间的时候不是挑给她,而是让她先挑。当然她也不客气,直接占了最好的房间,还说自己爱静,房中不许其他人进去,是以单独霸了一间屋子呢。 不过她向来找人碴是不要自己动手的,赵小姐可是清贵的人,哪里需要自己动口去做讥讽别人这种没有仪态的事情,所以张口的是她围在她身边的人。反正有不少小官宦的女儿巴结她,只要她抬抬眼,便有的人去做。 这次张口的这个女孩子叫楼玉蓉,要论起家世来,她却是比木婉晴还要低上许多。至少木家还在世家的圈子里打转,祖上几辈都有拿得出手的人物,而她却是从她祖父那一倍发迹起来的。如今她父亲是户部从事,正是木万霖以前的手下,她跟着木婉晴也算是老相识了。 木万霖是个官声很差的人,但是架不住有能力,所以在仕途上也是一路顺顺当当。他做事用人的原则很简单,不管你家里头如何你出身如何名誉如何,只要你有能力,我就用你。而皇帝也是个直接的人,只要你工作做得出色,我就保你。所以七年前木万霖入户部的时候,楼玉蓉的父亲楼正德已经是一员小吏了,属于木万霖的直属上司,可七年之后,楼正德反而得倒过来称木万霖为大人。 抛开心理上的落差不提,在木万霖没有拿权之前,楼正德一直过得还算滋润,毕竟户部管天下钱粮,油水众多,只要稍微伸伸手就能吃的油光满面。可是等着木万霖掌权之后,他因着工作能力不行,直接被木万霖踢到了冷衙门坐着,连续三年没有升迁,最后大考还被木万霖写了个中平。 实际上,按照木万霖的想法,觉得给这种庸才打个中平已经算是仁慈了,可楼正德却不这么想。他在家里跳着脚的骂木万霖是个小娘养的,娶个奴婢做老婆,眼皮儿浅的跟个奴才一样,全是靠着欺上瞒下卖屁股换了如今的地位。 楼家不是世家,但楼氏父子却十分势利,非常喜欢往世家上靠。到楼正德他爹那辈,花钱将着自己的祖宗列入了湖州楼氏的族谱中,冒称为楼氏的一支,然后努力打入世家圈子。不过他们这种人家有很多,真正的世族并不屑于他们交往,也不认同他们是自己人,所以楼氏父子最多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悠。 可是即便是如此,楼家父子也脸皮厚的很,觉得自己也算是世家里头的一员了,将着世家大族中好的东西没学到,可是那些糟粕却学了十成十,最显著的一点就是狗眼看人低,以嫡庶论英雄。 楼正德之所以背后骂木万霖,无非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比木万霖高,他是嫡子,而木万霖是庶子。他的老婆是个小世家的嫡女,而木万霖的老婆却是之前伺候人的丫头。所以按照逻辑,木万霖应该比他卑下才对,怎么可以爬到他都上去! 不过对于木万霖来说,楼正德这点叫骂那简直跟蚊子哼哼一样,根本不劳他费神招呼,所以压根儿没放到心上去,连针对都懒得针对楼正德。而一直担心被上峰报复的楼正德过了很久才发现人家没将他当回事,顿时恼羞成怒,更加在背后诋毁木万霖了。 出使突厥前,木万霖从户部掉到了礼部,楼正德才算是得了机会,用着送礼巴结上官等方式,总算混成了侍郎之一,这才有资格在选秀的时候把女儿送进宫。像是他这种人,因为卑下,所以特别怕人瞧不起自己,为了不让人瞧不起,就特别的咄咄逼人,遇到任何小事都能跟人发生争执,简直像是一条狂躁的狗。 所以,他女儿大约是得了他的真传,在欺软怕硬,谄媚巴结方面与他如初一折,而且特别喜欢跟在有权有势的名门淑女后面打转,赵柔芳就是她最爱巴结的人物之一。 平心而论,赵柔芳是完全看不上楼玉蓉的,出身太低,言语拙劣,容貌普通,才学平庸,赵才女这种众星拱月的主儿根本不屑于跟这小人物搭话。但是从实际角度出发,这种庸才也有庸才的好处,什么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去做,楼玉蓉在巴结人上面十分称职,在执行赵柔芳的想法时也非常敬业,所以才勉强被赵小姐列为女伴之一。 如今,赵柔芳却是看着木婉晴不顺眼,打算来找茬,所以楼玉蓉就自告奋勇的做了前锋。 听着楼玉蓉这么说,木婉晴跟着秋屏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不在乎,于是相视一笑,却跟没事人一样。 “这世上总有些人啊,自己爱给人当奴才,便看人人都是奴才,还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她一样了。”秋屏帮木婉晴梳着头发,笑吟吟的问她,“晴儿你说是不是?” 木婉晴看了看楼玉蓉,然后忽然张口“汪,汪汪!” 她那两声是对楼玉蓉叫的,讽刺之意溢于言表,别说她们俩了,房间的其他秀女都忍不住掩口偷笑了起来。 “你,”楼玉蓉气急了,指着木婉晴的鼻尖想要骂她,却没想到木婉晴看了她一眼,率先转开了头。 就在楼玉蓉以为木婉晴是怕了自己气势的时候,她听到木婉晴十分平静的用慢吞吞的与语气说,“我不跟狗说话,尤其是连叫都叫的那么难听的狗。” “噗,”秋屏一直都觉得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可爱,尤其是说着讽刺的话自己还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见着赵柔芳等人瞪着她恨不得用目光将她身上钻出孔来,秋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大方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小地方来的泥巴腿子,眼皮子浅,让你们见笑了。” 她说起自己的出身地,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倒将着楼玉蓉这种对着出身遮遮掩掩的伪贵族衬得更加狼狈了,楼玉蓉最讨厌人家说泥巴腿子,就算是秋屏没有指代她,她也觉得秋屏是在指桑骂槐,所以当下冲到木婉晴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说,“木婉晴,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爹都死了,你以为你的逍遥日子还能过得上几天。哼,你像你这种没教养的丫头,将来一定会落个可怜的下场!” 木婉晴淡定的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波动,直到等她说完了才慢吞吞的张口,“我的确是比你了不起。” “呃,”其他人都没想到她会回话,顷刻间都愣住了。 木婉晴慢吞吞的伸出两个手指,平静的告诉她,“第一,我比你漂亮;第二,我的确比你有钱很多。” “所以,在操心我之前,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 说完,用着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楼玉蓉,仿佛她是最需要同情的人。 d*^_^*w (..)^_^ 第一百零二章 菊残犹有傲霜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比你漂亮,我比你有钱,这种话大部分姑娘都会在心里头说说,但是却甚少有人会摆到台面上来。 但是木婉晴,她就真的那么说了。 这下子不仅仅是楼玉蓉,其它姑娘也都被震撼了,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她数身上,唯有木婉晴仍然怡然自得,没有半分不安。 不忿的有,诧异的有,嫉妒的也有,但是当你看上她的脸时,却不得不承认,这话她说的有底气。 楼玉蓉跟她相比,那就是瓦砾和美玉的差别。 木万霖当年不管有多少人骂,但是敛财的手段却是所有人都承认了的。他虽然下落不明,但是据说那庞大的家产却都落入了他老婆女儿的手中。 就算如今木婉晴还有个幼弟,那她家的人口也少于在场的所有姑娘们,所以她能分到的嫁妆,足以连赵柔芳都嫉妒了。 况且,相比较楼玉蓉这种人家,她的门第要拿得出手了。 有容貌,有钱,有门第,作为一个待嫁的姑娘,还需要什么? 木婉晴用自己的态度直接告诉楼玉蓉,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我不屑于跟你比。 “不知羞,这般事情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木家百年声誉都叫你糟蹋了。”赵柔芳冷冰冰的说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显得既高贵又出尘。 “我倒不知道,赵家的声誉就是靠嫉贤妒能,欺负弱小得来的,”木婉晴扫了一眼赵柔芳,对着这个在众人眼中仙女一样的大小姐也没有几分好感,两人视线对上时,木婉晴掀了掀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么看,你的确是很给赵家长脸。” 赵柔芳哪受过这种屈辱,听着木婉晴暗示她飞扬跋扈的欺压人,她当下脸上挂不住了,厉声喝道,“你,放肆!” ”你又不是德妃娘娘,无品无级,我跟你这般说话请哪个礼仪姑姑来看也不算是放肆。”木婉晴平静的说,然后看着赵柔芳,“好歹是大家闺秀,也稍微沉得住气些,教训人也起码得等有了位份后再说吧。要不然这样端着,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好好好,果然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我就谢了木九姑娘的指教,”赵柔芳被她气狠了,她从懂事起便被所有人众星拱月,只要她皱皱眉头,不屑的扫视一眼谁,被她看过的女孩子们都会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去,唯有这个木婉晴,明明是那么卑贱的出身,可竟然还能一直高昂的仰着头跟她对视,真是太可恶了。 她心里头对木婉晴已经从最初的轻视瞧不起变成了厌恶,看着她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咱们走着瞧!” “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见识浅薄更没有什么可自卑的,毕竟比起口不能言的那些痴呆儿们,你已经足够自傲了,所以不用走着瞧,我也承认你是很厉害。”木婉晴扫了她一眼,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轻松的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麻烦请让让,我要去吃早饭了。” “你,你,我们走。”赵柔芳对她这么挤兑,留在这里也是无益,虚张声势的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带着气势汹汹的走了。 木婉晴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面色一片平静。 上辈子没有选秀,没有这一幕,但是赵柔芳等人给予自己的屈辱却半点都不会少。她比自己大上两岁,但当时带着人欺负还是孩子的自己却从不手软。自己一直不太爱说话,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其实那个时候她跟着楼玉蓉差不多,甚至更可悲。她们都是被那个群体排斥在外的人,也都一心渴望融入那个圈子。楼玉蓉至敢不要脸的跟在她们身后,可是她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身为商贾的父亲,身为奴婢的母亲,她的财富和美貌似乎都成了罪过,因为世人皆说,因为她父亲从事商人的贱业,她家才会有惊人的财富,因为她母亲妖媚,他父亲才会不顾世俗偏见的娶那么个贱籍的女人。 那个时候,她是世家大族中的异类,她有着财富,美貌,身份,却被每个阶层的人所嘲笑排斥。木万霖和玉钏都是成熟的大人,他们内心强大,可以分辨出那些嘲弄中的艳羡和嫉妒,可以顶住那些无所谓的冷嘲热讽,抵抗住外来的压力,但是她不行。她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她懵懂无知,胆小懦弱,渴望朋友,希望自己被人接纳,那每一句嘲笑落到她耳中,都是惊天炸雷。 最严重的时候,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把自己关在房中,不敢出去见人,甚至想过自杀。她在房间里哭了许多次,拒绝关心自己的父母靠近,甚至觉得自己哪怕出生在一个家徒四壁,但是有清誉的落魄世家,也好过现在虽然锦衣华服却被所有人瞧不起。 那个时候,她日日煎熬着,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每次听到她们嘲弄的说自己满身铜臭,便吓得再也不敢往人堆里站,永远躲在角落里,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们在阳光下欢笑和嬉戏。她一直委屈着自己的本性,讨好着她们,希望有人将自己当做朋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徐梓卿出现。他把她从角落里拽到了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珍视你的人不会在乎你的父母是什么出身,不会需要你失去自我的讨好逢迎。瞧不起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也是无用,所以更不需要去看她们。” 是他的话,让她即便畏缩,却再也不会彻底的否定自我了。 她想,自己到底还是有人会爱的。 现在想起来,她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在意多么可怜可笑,财富和美貌向来不是她的过错,她父亲的能干,父母的深情,是这些人都无法拥有的。她们因为嫉妒,才会故意对自己恶语相向。 自己当时只有十多岁,不懂事,但是比她年纪大却又聪明过人的赵柔芳却是完全懂得,这样的恶语会对一个小女孩造成什么影响,可她仍然纵容着。 因为,她也想让对她有威胁的自己死掉。 对于赵才女来说,世界上所有的女子都该为衬托她的美貌和才情而存在,若是有人有可能威胁到她,那人便不该存在。 所以,进宫的路上她会让人欺负来琼,进宫后会打压秋屏,嘲讽自己,都是恨不得这些心智远不如她的女孩子们崩溃,提前出局。 只是这回她却是打错了算盘,别说自己的内心已经强大到无视她所有的攻击,就算是秋屏,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了。 她们这些人,对于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她来说就像是杂草,可是这杂草的生命力远比娇花旺盛的多,只怕最后势必要挤占她的地盘了。 ** “你可真厉害,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那么能说,几句话差点就把那大小姐挤兑哭了。”秋屏帮她拿来了饭菜,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上,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宫里头给她们的份例应该是给小宫女的,所以饭菜算不上精致,比木婉晴常吃的差多了。她知道现在没得选,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子虚弱,必须要吃点东西,所以一边努力的咽着,一边跟秋屏说闲话,“不过是个惯坏了的孩子,被人捧久了,就当天下所有人都纵着她,一见人说两句不合心意的话就受不了了。” “还说人家是孩子,你比她还小,不是更是孩子。”秋屏一下子被逗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她极其爱笑,哪怕粗茶淡饭都坏不了她的好心情。 “我不一样,”木婉晴想了下,然后摇摇头,“我从懂事起,就被人笑话母亲是贱籍,还说奴婢生出的女儿将来就只能嫁奴婢。起初我爹在,有我爹护着,她们不敢将我跟我娘怎么样,可是后来我爹出使突厥,生死不明,那些人就开始欺负我们母女,卖掉我跟我娘的丫鬟,将我们从大屋里赶出来,把我们扔到乡下,想让我们自生自灭。我跟我娘花了很大力气,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我,” 木婉晴摇了摇头,咬了口馒头轻轻的说,“她吃过的苦哪有我的万分之一,所以我被人骂无所谓,但是她,你只要小小的刺她一两句,她便受不了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经历过了这些。”秋屏听到木婉晴说的,愣了一愣,然后笑得有些唏嘘,“我在你家,见你过的是那样的日子,又见你娘那么疼你,还当你也是一直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没想到也受过这些苦。这么说来,你也是跟我差不多了。” “你没了哪一个?”木婉晴愣了下,秋屏一直笑得很欢快,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她的生活远比面上的还要辛苦许多。 “爹。”秋屏应了一声,然后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我娘是继室,我爹原本是有原配的,后来原配死了,便惊人撮合娶了我娘。我娘也算是拿得出手的门第,只是她年轻的时候命不好,订下的丈夫还没过门就死了,于是人们都说她克夫,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她就被一直耽误到了三十岁,才经人介绍嫁给了我爹。” “我爹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因着立了战功,才混到一个五品多的官位,身份配我娘实在是有些差了,但是他们却生活的很幸福。我爹虽然是武夫,可是脾气却很好,小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教我骑马,打猎。他从来不因着我是女儿轻视我,我喜欢读书,他请了先生来家里教我功课,还总是说着,我们秋娘这么好,将来长大了,一定要仔细的挑个好人家。” “你小名叫秋娘?”木婉晴听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岔开问题。 “嗯。”秋屏点了点头,然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悄悄擦去泪水,“我是秋天出生的,所以小名就叫秋娘。我爹在的时候,给我建了一座菊苑,菊残犹有傲霜枝,他说菊花很好,铮铮铁骨,不像别的花那么柔弱,寒风一吹就没了。” “青州地僻,但其实也可以很好的。”想到往昔的幸福生活,秋屏笑了笑,笑容却让人看着想哭。 木婉晴这才明白她性格里的坚韧乐观是如何来的,看着她如今一个人千里迢迢从着青州来选秀,便知道她父亲定然是没了。要不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有几个忍心这样。 “我娘,其实是个很严肃的人,她不像我爹那么随和,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她三十岁才给人做了继室,父亲待她很好,她心里头高兴,却也惶恐,所以对着我跟妹妹尤为严厉,对着哥哥们却十分亲善。她怕人说她继母刻薄,所以只能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倒弄得别人说她不像我亲娘,倒像是我跟妹妹的后妈了。”秋屏笑了笑,“可是我懂她,我知道母亲也是逼不得已的。父亲年纪大了,将来家产都是哥哥们的,她待着哥哥们好,就是希望他们能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待我跟妹妹好些。” “毕竟,哪个女儿家出嫁,能少得了娘家人的支持。”秋屏握紧了拳头,语气却忽然有了些恨,“只是,她却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狼心狗肺,父亲一过世,哥哥们便将我娘和妹妹赶到了偏院,扯了所有的奴婢,叫我们自己洗衣打水。” “要是这些,却也是不打紧的,我母亲是大家小姐,却也不能吃苦。只是随着我长大,他们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大哥见我长得好,便打算将我送给上峰做礼物,以求得升官发财。”秋屏咬着牙说道,“你说人心怎么能这么坏,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亲妹妹,他便真能将我如此作践。” “所以,你进宫来了?”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这样子,木婉晴只觉得令人心疼。 “是啊。”秋屏点了点头,脸上还是笑着的,“我离开青州那天,母亲第一次抱着我哭,我笑对母亲说,见天子焉知非福。” d*^_^*w (..)^_^ 第一百零三章 算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选秀,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鬼门关,但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机会。若我选中了,最坏的结果也是能攒上一笔钱,给我妹妹找个好人家。”秋屏擦了擦眼,眼睛仍然是红着的,脸上却是笑的,“若是好了,那当然更好,不管是给谁做妾,都是皇亲国戚,总好过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 秋屏的想法很现实,但正因为现实,所以才更加悲哀。 谁不是曾经在慈父膝头嬉闹的小儿女,谁愿意便成如今这种模样。 看着木婉晴的样子,秋屏倒是豁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就是拿着这个说服我哥哥们的,厉害吧?男人又能怎么样?年长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本来选秀名单是没我的,可是我知道之后,便对着哥哥们说,你们把我嫁给那个老头子的话,他能活几年?能给你多少好处?不如将我送进宫。这天下都是皇帝的,若是我能够进宫,挣个皇妃回来,他们就是国舅了,岂不是比着一个小妾的哥哥强上千倍万倍?” “他们同意了?”木婉晴握着秋屏的手,只觉得手心一片湿漉漉,“他们就没想想,你进来会遭到什么……” 在那通往最高层的道路两旁,布满了累累白骨,谁都不敢肯定自己不会变成其中的一句。 “他们若是在乎那些,就不会想着把我送给人做妾了。”秋屏一直在笑着,看着木婉晴,“有些人,不能谈情,只能谈利,把这事儿当着买卖看,倒也心气儿齐了,不气了。” “你何必如此糟践自己。”木婉晴想了想,哪怕是处在同样的境地,她也不会选秋屏这条路。 “人都有价钱,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男人不也是出来卖的?不过他们卖的是治国安邦的才干,我们卖的却是才色,有什么不一样?事到如今,我只庆幸上天厚待我,我到底不是毫无本钱的人。”秋屏的眼眸里,有着深藏的恨意,“他们被我画的大饼迷住了,于是出钱出力的将我塞了进来。不过也真是愚蠢,他们也不想想,将着我们母女逼到如此绝境,将来我若得势,有他们的好?” “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眼,”木婉晴捂住她的眼,“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不值得你在乎。” “你放心,我知道的。”秋屏笑了笑,拉下木婉晴的手,“所以我仍然是现在的样子,我答应过我爹,不管遇到了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个性。经霜傲雪,不减其色,幼时常听父亲赞颂,不明白其意,等大了明白了,虽觉得难,却也更希望做到。” “我想让我爹为我骄傲。”她将着木婉晴握在手里,低低的说道。 “你会的。”木婉晴看着她低下来的头顶,幽幽的叹息道,“你已经足够让他骄傲了。” “其实,我也没有我说的这样轻松。”秋屏看着木婉晴的脸,忽然噗哧笑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倚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有时候累了,撑不住了,就会想到父亲。想起看庙会时把我放在肩头看灯的样子,想起我写字时,他在后面打瞌睡的样子,想起好多好多,然后,就觉得又有了向前的勇气。” 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只能从回忆里汲取温暖,靠着那份暖意继续前行,期待着路的尽头有春暖花开。 ** 因着知道秋屏是一定要进终选的,木婉晴便认真动了心思,不在阻隔来琼来探她。 也是缘分,秋屏虽然遭受的磨难多,但是她却始终保持着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十分喜欢助人为乐,所以才结识了来琼。 秋屏偷偷告诉木婉晴,她帮人倒也不是毫无意识的傻大姐。拿她的话来说,这里头那么多人,谁知道谁将来会飞黄腾达,广结善缘总好过板着脸把其它人当奴婢,她帮了人,不求人人都回报她,但是哪怕一百个人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你瞧,哪怕这次只结交了你一个,我这趟宫也算没白进了。”秋屏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帮着隔壁屋的一个小姑娘缝衣服,那也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衣服裂了口子不知怎么办,秋屏便自告奋勇的接了过来帮她缝好。 这也是算计,只是算计的光明正大,算计的让人生不起半点厌恶,实在是大智若愚了。 “来琼是太后娘家的人,别看她爷爷只是太后娘家的门客,可是太后对她有愧,所以格外亲厚。”屋里头只有她们两个,木婉晴歪在床上帮着她分析,“只是太后要将她拱上位,有些过于难了本人资质问题。” “可她实在是太爱哭了。”说起这个秋屏就觉得头大,“我都奇怪,那么小的身子,怎么能蓄那么多的水,哭起来都不带喘气的。” 能让秋屏都害怕,可见来琼的功夫也是真的厉害。 “是啊,私底下这样还好,可是你想想,若是什么大典上,再这么眼泪汪汪的成何体统?”木婉晴摇摇头说道,“所以太后无论想做什么,都得给她考虑要找几个帮手。” “帮手?”秋屏咬着线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啊,”木婉晴点点头,然后下了论断,“所以你跟她亲善点准没错。” 秋屏又没指望当太子妃或者王妃,她不过是想狐假虎威,这样的话可操作的就多多了。有道一个好汉三个帮,连赵柔芳那种级别的都需要狗腿子,何况来琼那般没用的。 她开始还当那小姑娘是扮猪吃老虎,可是仔细观察了几日,才发现她大约是被保护的过度了,的确胆小的过分,特别怕人多的环境。 若是秋屏非要选个人跟从,那么来琼这种人选无疑是最好的。没有太强的主见,没有太重的心思,看上去还颇种感情,她吃肉你要喝汤不难,不像跟了赵柔芳那种的,说不定有天被推出去当挡箭牌死了还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呢。 “我打听过了,这次选秀,说是宸妃娘娘主持,可是她向来是泥菩萨,要是太后说好的人,一般不回驳回。而且不巧的事,先前她的女儿跟德妃的生的公主发生了点龌龊,两人颇为不合。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担心赵柔芳去她姑妈那里告状,万一德妃对你使绊子了,只要太后说说话,她定然就抬手放过你了。” “太后哪里会为我一个小小的宫女说话,”秋屏比了比丝线,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她虽然空有勃勃野心,可是对着这宫里头的门道还不如木婉晴清楚,所以这会儿听起木婉晴说什么都觉得惊奇。 木婉晴的这些料可都是从丹翠那里打听来的,她是惠妃身边服侍的,肯定不会对她说假话,所以当下很是肯定的点点头,“那就得看你对来琼有多重要了。你对来琼越重要,便越能入她的眼,只要能入了她的眼,这宫中还有谁比太后还大的?” “这倒是。”秋屏点了点头,“那下次我就不躲她了。唉,其实琼儿人也挺好的,就是动不动哭,我实在是没辙。” 木婉晴听着这个,忽然激灵一动,当下对秋屏说道,“要是你能帮着来琼改掉这个动不动就哭的毛病,说不定真的立了大功。” 她们这些跟来琼刚打了几个照面的人都对着来琼的“哭功”头疼,想必她的家人更为这烦恼吧。若是她能稍微刚强一点上得了台面一点,太后想必会省事不少。 所以若是秋屏能够让她不要哭,那肯定是大功一件。 木婉晴将着自己的分析说给了秋屏听,秋屏听后连连点头,“你说的这个没错,听起来挺好的,那我去试试。” “嗯,咱们多想几个法子,我帮你琢磨就是。”木婉晴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开始帮秋屏找找看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 秀女进宫,第一条学的便是仪态。从走路的姿势起,到坐卧,行礼,喝茶,用餐,行止都有严格的规范,哪怕日后真的做了贵妃,大可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没有人敢说你什么,但是现在,教习嬷嬷们都拿着戒尺站在身后,若有左右摇动跟被虱子咬了似得话,那当下就是一尺子打过去,没半点怜香惜玉。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们都多少受过类似的教育,进宫前甚至还有不少人专门请了那些由宫里头放出去的姑姑嬷嬷们当教习教导女儿礼仪,但是如今在这里,能符合标准,动作规范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就连一直被当做仪范代表的赵大姑娘,在这个上面也未能免俗的遭受到了严重打击。 “你,第二排第三个,赵姑娘,麻烦出列。”负责教习她们几个的,是一位约莫六十岁的老嬷嬷,头发花白,却输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也是浆洗的连褶子都看得见,女孩子们走过一轮之后,她站在阶梯上,毫不留情的又将赵柔芳拎了出来。 d*^_^*w (..)^_^ 第一百零四章 针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柔芳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衰运当空,当太子妃本来是一件筹划已久而且理所当然的事情,眼见得姑姑都要帮她运作成功了,可谁知道晴天霹雳一下的,竟然皇上要选秀。 平心而论,赵柔芳是不喜欢选秀的。与给人不食烟火的感觉相反,赵姑娘不但食人间烟火,而且她还是个颇有成算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这身份不上不下的,姐姐嫁的平庸,家里头本来就憋足了劲儿,要把她拱到最高点,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将着这京城第一名媛的派头撑起来。 她愿不愿意撑,能不能撑得起来,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所以,对外表现的目空一切,而内在她也是暗暗心虚,她知道自己有样貌,但是绝对不是最出色的,有才学,但绝对不是最显赫的,之所以名气最大,是因为家族中的那些门生子弟为她鼓吹的缘故。 所以,她非常的怕跟人比较,更怕自己在跟人比较中落败。 姑姑原意是鼓动皇帝,直接让陛下把她赐给太子,这样她根本就是坐享其成,不需要费任何心思,只要扮演好自己的京城第一名媛就好了,但谁料到就要成功时,竟然有了选秀这么一道坎。 本朝皇帝登基之后,曾经选秀过一次,但因为劳民伤财,所以后面便罢选了,有人进宫也是小规模的选拔,谁想到如今,竟然要开展全国性的选秀。 一想到这么大范围,赵柔芳就觉得胆寒。全国啊,那不是京师这一城一州的比较,而是她要站出来,跟着全国所有五品官以上的女儿们比较。 想到这个,不禁她害怕,连父亲也害怕了。那么多人,谁敢说就不会蹦出一个才貌比她都周全的,一下子被皇帝看中? 就算是姑姑努力的吹枕头风,但君心难测,谁也不敢说这事就十个指头捏田螺的拿稳了。 所以,赵柔芳打起精神,在外面将架子端的更足,内里却睁大了眼睛,注意观察着任何可能成为对手的女孩子。 可是这么一看,却越看越没底,因为可以做对手的太多了,她的胜算不但没有以前的那么大,而且随着姑姑给了她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名单,要她注意上面的人之后,她发现自己几乎是毫无胜算。 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原本去找人麻烦,结果被反讽,闹得面子尽失。虽然她身边的人都安慰她说那小丫头没规矩没个廉耻,可是她知道,败了就败了,若是这样再多几次,她辛苦维持的形象便会全然崩塌。 她是容不得失败的。 所以,等着开始学规矩时,她原本打定了主意,要成为众人的标杆,重新成为京城第一,让所有人膜拜崇拜自己,可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却屡屡的被着派来的姑姑敲打,似乎连着她最引以为傲的仪范也被损的所剩无几。 听着教习嬷嬷喊她出列,她可不像是前几次那么自信,觉得是让她出来给众人做示范的。这几次的经历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另外一次找茬的开始。 可即便如此,在着众目睽睽之下,赵柔芳也不敢有丝毫抗拒,走了出来对着教习嬷嬷行了个礼,“是。” “把你刚才行礼的动作再做一遍。”老嬷嬷站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她,身后有两个执着戒尺的姑姑。 现在教的是站姿,并不是行礼,所以赵柔芳听着这要求只觉得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然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又重新做了一遍。 “你家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教习嬷嬷冰冷的说到,然后戒尺打在她的小臂上,“手伸直,膝盖弯曲半蹲,上身不动,连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还想入宫。” 赵柔芳被着她这几句话打击的,脸涨得通红,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且回话的口气也不对,那么不情不愿,你让主子们听了怎么想?我教过多少次了,不要把个人情绪带进语气里,说话的时候必须学会目视前方,面带笑容,让人感觉到身心愉悦,这样才对。”教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亲身做了示范。底下的女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虽然觉得似乎真的跟赵柔芳做的有哪里不一样,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可你刚才教的是站姿,而不是拜姿。”赵柔芳被她羞的快要抬不起头,当下不服气的反驳。 “好,那你先站一个给我看。”教习嬷嬷竟然并没有发怒,而是让她做一个双手交握,齐平与胸前的动作来看。 赵柔芳吐了口气,想了想刚才教的动作要领,照着要求做了起来。 “你说你哪里错了?”教习嬷嬷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脸,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问着。 “我不觉得我哪里错了。”赵柔芳憋着口气,十分不服的说到。 她自认自己的动作很优美,至少比这干枯的老婆子做起来赏心悦目多了,何错之有。 教习嬷嬷伸手,后面的姑姑将鞭子递了出来,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抽在了她手背上,“手抬的低了一寸,这动作是要求遮住胸,而不是卖弄风骚的将着你的胸露出来。左手置于右手之上,暗含尊卑之意,以示谦逊。肘高过于脐,小臂对准胸正中,手掌外侧对准心口,你看看你做的像是什么样子?” 教习嬷嬷说话很不留情面,而且戒尺戳着她举得不到位的地方,直接就一板子敲下来,赵柔芳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中鞭笞,不过两三下,眼泪就出来了。 可是她在这里哭却是毫无用处,教习嬷嬷从头,手,肘,腰,腿,将着她的错处分毫不差的指点出来之后,才停止了展示,对着下面噤若寒蝉的小姑娘们喝道,“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底下的秀女们齐声答道,面上全是畏惧之情。 木婉晴站在人堆里,看着被单独拎出去的赵柔芳,心里头充满了同情。 这种站姿是宫中宫女们等着被训话时最常做的姿势,但是对着大家小姐来说,听训这种经历却是鲜有的,况且对于赵柔芳这种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头的人来说,更是无法理解那种动作中的谦卑柔顺,所以有她做起来自然盛气凌人,不符合要求了。 可是这些细节,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毕竟手高一寸第一寸,匆匆之间难道有人用尺子量不成?只要大体不出错便是了。木婉晴当初在家被那个老嬷嬷教导时,也是花了很久才适应这种规范,但那需要一个过程,绝不是一两天之内能做到的。 平心而论,赵柔芳的动作绝对不是最不标准的,作为京中最受赞誉的名门闺秀,她的仪态一直受到人们的称赞,所以如果她真心做的很差的话,难道那些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所以,就如同她自我感觉的那样,她的每一个姿势都十分优雅,充满了飘逸感,无论是行走坐卧,都令人赏心悦目。她在家也受过很好的礼仪规范,但问题是,她所受的教育和皇宫里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赵家的教习是从好看出发,而不是从规范出发,毕竟他们培养的是一位可以让所有人侧目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合格的教习姑姑。 所以,在这种教育下的赵柔芳,被丢进宫里,被着这些严格的老婆婆们来衡量,立刻从完美变成不合格了。 不过她这些小毛病,忽略一下就过去了,这个教习嬷嬷放着那么多连怎么拜都不懂的姑娘不管,专门挑着只有毫厘之差的赵柔芳的毛病,这动机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恐怕是有人暗地里给她穿小鞋吧。 若是她跟木婉晴关系好了,木婉晴少不得提点她两句,让她注意那些小细节,可是她跟木婉晴向来不对付,所以看着她现在受罪,木婉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自己的事情,连瞄都不朝着她多瞄一下。 看着赵小姐从最开始的偶尔出错,到现在几乎每个动作都有了明显的不足,很显然她的心已经被搅乱了。木婉晴真心好奇,若是一直被这个老婆婆这么折腾下去,两个月后,她会不会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对我这么要求你,你是不是觉得很过分,很苛刻?”教习嬷嬷对于赵柔芳的调教仍然在继续,她看着花朵一般的赵姑娘,却是没有半分手软。 “嬷嬷入宫多年,常做这些动作,自然经验丰富。我不过才十几岁,经验不足,火候有所欠缺,稍有不足也是正常的。”赵柔芳也是被逼狠了,从开始的默默忍受到现在终于忍不住顶嘴。 不过她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你拿一个老太太来跟刚入宫的小姑娘相比,的确是有些苛责了。 那教习嬷嬷听了木婉晴的话,面上没有半丝不虞,她抬了抬眼,然后张口说道,“第一排第三个,出列。” 木婉晴一愣,惊疑的抬起头看着那老嬷嬷,她这是在叫自己? d*^_^*w (..)^_^ 第一百零五章 奖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不明白这一场刻意的针对关自己什么事,可是既然教习嬷嬷叫了,她也不敢当做没听到,于是只能站出来对着教习嬷嬷一躬身,“见过嬷嬷。 “嗯。”教习嬷嬷的脸对谁都是黑的,见着木婉晴出来也没多高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赵柔芳,把她刚才的动作都重新做一遍。 “是。”木婉晴应声道,已经明白了这嬷嬷的用意,同情的看了一眼赵柔芳。 她的动作自然是及其标准的,前世在家里练了好几年,后来人前人后,都记得端起那姿势,所以京中老一辈的长辈们对她的最高评价是“虽然父母都不靠谱,可这孩子却出落的规矩,那礼仪真真是没得挑的”。 她跟赵柔芳不一样,她不指望能名扬京城,也不用考虑如何侧脸如何俯身能让自己的动作如弱柳扶风般优美,她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部活动的大家闺秀礼仪规范。 为了让那些眼尖的老夫人老太妃们说一句“好”,她跟母亲都没少下工夫。最好的教习嬷嬷,比别人多数倍的辛苦,夏天三伏冬练三九,终于将着这礼仪刻入了骨髓里。后来嫁入徐家,敬茶时婆婆一被滚茶烫到她胳膊上,她的手都纹丝不动,可见工夫之深。 这次重新入宫,现在这些培训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她闭着眼都可以做的十成十,只是太出风头容易招呼,她在人前都可以小心遮掩,不想着这老嬷嬷的眼睛真毒,似乎看出了她的水准,竟然拉她出来示范。 木婉晴这样想,却也是有些小瞧宫里头的教引姑姑了。她们从入宫开始,便浸淫此道,那目光比尺子还毒,说你高了一寸便不会只有五厘。这人本来是太后那边的心腹,早就不负责这种初级的培训很久了,这次是太后特意为了打压赵柔芳,才将她放了出来给赵柔芳穿小鞋的。 这宫里头,有阴谋也有阳谋,以正合以奇佐,方为正道,她能站在巅峰傲视群芳,手腕便不是德妃这种年轻人能比的。 木婉晴在人堆里自觉不显,但是在嬷嬷的眼中,行动或有莫名其妙的凝滞,但大部分都是分毫不差的,与着大部分都分毫有差的赵柔芳是截然不同的典范。 赵柔芳做的是自我,即便是削减了放在格子里,也难以严丝合缝,但是这小丫头,却似乎生来就是照着规矩打造的一样,板正的令人诧异。 最妙的是,她的年纪还很小,用来打脸最是适宜。 教习嬷嬷看了眼不服气的赵柔芳,她这些天来虽然一直专门在找赵柔芳的毛病,可这样的做法虽然立竿见影,但时间久了会激起赵柔芳的逆反心理,到最后自己的话在她面前失去了效力,作用就会变得有效的狠了。 所以,她得找到更好的方法,从内心摧毁赵柔芳的自信。 木婉晴被叫出来,参悟了老嬷嬷找自己的用意之后,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按照习惯完本的表现,要么就是可以做错一些,既是给了赵柔芳台阶下,却又是保存了实力。 她一时游移不定,所以下意识的看了赵柔芳一眼,正巧也遇到赵柔芳看她,四目相对之下,赵柔芳显然先是一怔,然后却露出了满脸的不屑。 赵柔芳这也是习惯使然,她到底是一直看不起木婉晴的,这会儿教习嬷嬷先喊了她,再喊木婉晴,总不会是一起训斥人,所以多半是拿木婉晴给她下马威了,但问题是,木婉晴真能胜过她? 一想到这里,赵柔芳就不仅嗤笑的想,就凭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可能。 木婉晴本来还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并不准备针对赵柔芳,可是被着她那蔑视的目光一扫,心里头却陡然来了气。 她既然瞧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必冒着得罪教引嬷嬷的危险给她台阶下。 瞧不起我是不是,哼,这次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秤砣虽小压千斤了。 木婉晴打定主意,深吸了口气,却是提起精神来,调整好面部表情,行走拜蹲,将着赵柔芳刚才的动作都做了一遍,然后沉默不说话的站在旁边。 她的戏完了,接下来就看捧逗的发挥了。 教习嬷嬷看着木婉晴的动作,也是心生惊喜,她本来以为木婉晴只是堪用,没想到却是能大用,顿时心中欢喜,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你们都看到了吧,木婉晴是此次进宫秀女中年纪最小的一位,比你们都幼些,可是她经过虚心学习,将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堪称完美,你们其中有些年纪大,自以为自己自知甚多的人,不该觉得羞愧吗?” “嬷嬷教训的是。”底下的秀女们齐刷刷的答着,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她指桑骂槐的是暗指谁了。 “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虽然你们身为女子,却也不可轻忽对自己的要求。”教习嬷嬷非常满意现在的效果,扫了一眼臊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赵柔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做事一向最是公欧诺平,有错虽然重罚,但是做得好也会奖赏。赵柔芳,既然你连站姿都站不好,那就给我在这里立上两个时辰,左媛,你负责监督,若她有动作不标准的地方,尽量提醒。” “是。”教习嬷嬷身后抱着戒尺的姑姑走上前应诺道,其它秀女们面面相觑,眼中却都浮现出惧怕之色。 她们平素练习,不过是站着一刻两刻都已经吃力,这会儿赵柔芳被罚站两个时辰,怕是晚上连站都站不住了。 不过,相比较**上的折磨,这种被拉出来在所有人面前罚站,更是彻底的落了她的面子。 “木婉晴,你学习的很不错,已经比其它人高出一截了,今天放你半天假,明天再随她们来练习吧。”教习嬷嬷对木婉晴说话时,语气柔和了许多。 教习嬷嬷这话说话,底下的小姑娘们看着木婉晴的眼睛都放出了绿光,放半天假啊,时间倒数到入宫前,那些女孩子哪个会在乎这些。想着她们每天在家,吃喝完毕,整天无非是喝茶赏花,挖空心思的玩乐,谁在乎一天半天的空闲。可谁知道入宫以后,本以为是踏上了一条金光大道,可谁知道最先经历的却是数不清的磨砺,每日几时即刻起床,该做什么要什么都有严格的规定,规矩多得记不清,看着漂亮的花园楼阁与自己只有数步之遥,却压根儿没空去逛。现在不少人每天都琢磨着如何请个病假的躲上一天半天的懒,可是宫里头太医院就在隔壁,就算是你在太阳下晕倒了,也就是拉着灌上几服药继续,哪里有躲懒的时候。 这么一来,如今这能放上半天假,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奖励了。 木婉晴听了嬷嬷的话,也觉得颇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不是金刚打的,都是已会的东西,能借机偷几次懒也是好的,所以当下行过礼之后,便按照吩咐离开了。 等着除了秀女们训练的院门,木婉晴站在路上,一时倒不知道去哪里了。眼下每个人都在院中训练,所以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生性不喜欢乱晃悠,御花园按照道理讲是能去的,但是她怕去会遇到什么人有麻烦,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还是先回房睡会儿觉吧。 实际上,这个时间去见惠妃倒是个好选择,她想问下惠妃娘娘家里如今如何了,另外再求她看秋屏这事有没有门路帮忙,但遗憾的是秀女们住的地方与后妃们住的地方隔着好几道宫墙,没有腰牌难以进入,所以只能等下次翠屏来找她时,问翠屏要一个腰牌再做打算了。 木婉晴这么想着,打了个哈欠就准备转身逛回去,却没想到斜刺里的树丛后忽然冒出了个人,拖着她就要往树丛里去。 木婉晴当下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喊,却被人手忙脚乱的捂住了嘴,“你别乱叫,是我!” 听着那有点耳熟的声音,木婉晴闭了嘴,待到躲进树后隐蔽的地方,捂着她的人松了口,木婉晴转身看着身后的人,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殿下今日的品味倒是不同寻常。” 太子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脑袋上贴了块大膏药,显得极其丑,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们俩人的事情,我何至于打扮成这样子。”太子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从袖筒里抽出一封信,“喏,他给你的?” 他口中的他,自然不言而喻。 “他回来了?”木婉晴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过徐梓卿的消息了,自从自己送了那东西去后,数月也不见联系,她外表看不出来,内心却都快急死了。 “没有,这是他夹在给我的书信里一起找人送来的。他们不知道怎么找了个胡商,混过了突厥在边境上的大军将消息传了回来,其中有些家书,这封写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展开一看,便知道是给你的,所以就送来了。”太子不耐烦的说道,然后皱了皱眉眉头,“要不是怕被别人动手脚,我才不会亲自来找你!” d*^_^*w (..)^_^ 第一百零六章 当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被别人动手脚,木婉晴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的却是,难道太子如今在宫中已经艰难若斯了吗? 他说被人动手脚,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亲身历过。.luanhen.难道说,眼下连着东宫的人都不可靠? “你看我做什么?看信啊。”太子正在望风,瞧着木婉晴看他的脸,他自己本来就对自己此刻的外表很难堪,当下没好气的训斥道,木婉晴愣了一下,低头去看信,“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太子长这么大,向来高高在上,别人见他都是低头,哪里有人敢这么说他,他当下瞪圆了眼睛,正要说话,却没想到木婉晴又比他快了一步的挡住他的话头,“别瞪,你又不是猫,就算眼睛瞪再圆也没有小鱼干吃。” 木婉晴只是以为太子对着外表不自在,出言“安慰”他一句而已,也没别的意思,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去低头看信了。 “你,”太子琢磨着自己这到底是被调戏了还是被安慰了,一时找不出言语,自己费着劲儿的想了半天措辞,研究着要严肃而不失亲切的告诫木婉晴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能对自己无礼无状时,忽然一低头看着她的脸,顿时有些愣住了。 她在笑。 笑容浅浅,却甜蜜的快要漾了出来,长长的睫羽卷翘着,仿若蝴蝶的翅膀,让他忽然疑心只要自己稍微出声,就会把那蝶儿惊飞。 他们怎么会都觉得木婉晴是个没有表情的木娃娃呢,他这才发现,她不是没有表情,而是她将表情都收了起来,只留给了少数她珍视的人。 她看信的时候,那掩不住的欢喜,比任何人都要生动。 “他没事,真是太好了。”她收了起了信小心的合拢在手中,抬着头看他时,眼里还有残余的笑意,陡然与着她对视,他一时都愣住了,根本没有听清木婉晴说了什么话,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哦” “怎么了?”木婉晴抬头看到太子放空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回魂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奇怪的动作。”太子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木婉晴手背上,看着她惊愕的缩回手,一时有些内疚,却又嘴硬的不肯道歉。 “他说跟父亲已经到了大月氏,获得了那里国王的信任,只是如今西域各部仍然畏惧突厥的实力,不敢有所反抗,于是他们立下盟书之后往更北的蒲犁去了,”木婉晴将着信小心的折了放在怀中,皱着眉问太子,“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吗?” 太子见着她无意识的揉着手背的动作,知道那下应该是打疼了她,心里内疚的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分了,只能转移了话题,“我最近也是在想办法,但是比较难。突厥与我朝对峙,厉害败少胜多,西域诸国的国主在突厥可汗面前更犹如奴仆一般,你要他的那些奴仆对我们有信心,敢于联合我们来反抗它的主子,除了三寸不烂之舌之外,更要展示一些能让他们信服的东西才行。” “你是说,大胜一场?”木婉晴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问道,“如今边境边战事如何?” “胜负各半。”看着木婉晴的脸色,太子补充道,“这已经是五十年来最好的战绩了,与着高祖皇帝时被追着打,太祖时甚至被突厥围于白登相比,如今能在边境跟着突厥正面抵抗已属意外,所以陛下,并不打算再大举反攻,仍以防守为主,准备徐徐图之。” “梓卿不是已经送了那么多情报,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熟悉突厥人的内部,那为什么不趁机乘胜攻击呢?”木婉晴有些着急的反问,她虽然是个小姑娘,可也知道痛打落水狗,莫待他翻身的道理啊。 “父皇老了。”太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声,话里头暗含深意。 木婉晴猛然抬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他一语中的,说出了皇帝既然开战,却又为何迟迟又不调发大军的原因。 皇帝老了。 人老了,便会有诸多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输不起了。 若早上十年,他会毫不犹豫的对着突厥开战,因为哪怕惨败,他也有信心重新花上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去修复失败带来的后果。可是如今,皇帝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倾全国之力去打这一仗,胜犹可喜,那败呢? 庸匮无能,穷兵黩武,一场失败可以抹平他一辈子的所有功绩。 所以,他不敢了。 尤其是如今史官已经开始编写他的传记,他行事更加谨慎起来了,每个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万分在乎自己的名声,谁也不愿意自己在史册上留下一抹败笔。 如今的战局已经让他满意,他做出了前无古人的功绩,值得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一笔,至于后面的事,那就交给来者去做吧。 当然,来者是谁,他迄今还未选定。 不管之前是多么心胸开朗虚怀纳谏的君王,这时都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他仍然眷恋着世间最高的权位,不愿意退让给儿子们,所以他开始厌恶儿子们的野心勃勃,甚至连他亲手选出的太子,他都想换掉。 木婉晴不知道皇帝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太子如此失望,但是她意识到当太子说这话的时候,事情已经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木婉晴没有再去追问发兵的事情,而是抱着手严肃的问着太子他的近况,“你送给陛下的东西,被人换过?” 太子一愣,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竟然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当下反问,“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从你的行动判断,若不是你自己之前的东西被人换过,这次你不至于这么小心,连派人送信都不敢,而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自己来送信。”木婉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然后看着他,“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吗?说出来听听吧,毕竟,我们同坐着同一条船。” 太子犹豫了下,然后看着木婉晴,终于缓缓的张口,“前几天父皇偶感风寒,本以为是小病,却不想忽然发作了起来,竟然卧床不起。” 年纪大了,总容易生点病,这很正常。木婉晴点了点头,让他继续,“然后呢。” “父皇生病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太子皱着眉,我是晚上才得到消息过去请安的,等我去的时候,雍王、周王、勤王、励王,都在,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要么是有人把持了陛下身边的人,对你瞒住了消息。要不然就是有人买通了东宫的人,故意封闭了消息。”木婉晴听着这个终于变色,“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很糟糕。” “是,”太子点头,“我去晚了,父皇对我已很有意见,怀疑我居心不轨,当下大发雷霆,所以我不过去了一盏茶时间,就被赶了出来。” “然后呢,”木婉晴有些焦急,不敢置信的问,“难道你身边的人没有给你出主意?” 太子东宫,自然有一群幕僚,此外又有太子少保太子太傅等人的存在,遇到这种危机,木婉晴不信这些人没有动作。 “出了,”太子揉了揉太阳穴,口气有些无奈,木婉晴这才看着他化妆之下露出的疲态,“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才是最要命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木婉晴本来以为皇帝生病,而身为最应该服侍在旁的太子迟迟不到已经够糟糕了,可是看着太子的脸色,似乎还有更坏的事情发生。 “太傅也察觉到此事不妙,令我赶紧上书请罪。我写了奏表,自己又在养心殿外跪了两个时辰,才得父皇召见。当下又少不了说了些能勾起父子亲情的话,眼看着似乎这一场风波就要过去了,可谁知道又在礼物上出了岔子。” “你送了什么礼物?”木婉晴想了想,“陛下生病,你既然是请罪,作为儿子的自然送的是一些滋补的汤药,这些东西虽无大用,可重点是心意,就算错,也不会错的太离谱。难道被人换了,以次充好?” “要真是以次充好就好了,可盒子里放的东西比这更要命。”太子摇了摇头,然后垂头丧气的说,“我本来打算送的是一根紫山参,可谁知道送过去,父皇收了奏表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盒当归。” “啊。”木婉晴听着这话,捂着嘴低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当归本来是补血的药品,十分常见,并不算很奇怪。但问题是这盒当归出现的时间却很不恰当,皇帝刚病,太子便送当归给皇帝,这不是儿子咒老子早死吗?篡位之心昭然若揭,这简直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极点! d*^_^*w (..)^_^ 第一百零七章 忠告 第0章 第35节第一百零七章忠告 “东西是从东宫送出去的,我并没细看,所以等事发之后,到底是从一开始入盒时就错了,还是半途上被人掉了包,都不得而知。”太子叹息着说道,“真是百口莫辩了。” 木婉晴先是一愣,然后就跳脚了,“我给你那么多钱,你竟然连个心腹都收买不了?连自己手下人都盘不清,你这太子是怎么做的。” “喂,什么叫给我那么多钱,注意你的措辞啊。”太子不爽的反驳,不过木婉晴的话说的也是事实,木家一直是背后支撑他的财团,到如今他所使的钱,大部分都是木家送过来的。 “算了,无所谓了。”木婉晴兴致缺缺的说道,想到的问题却是,“那你查出幕后黑手了吗?” “我没有查。”太子回答道,看着木婉晴一脸不赞同,想起这妮子以自己的“金主”自居,自己似乎也是得给她一点解释,于是具体的说,“不是查不出来,是不能查。此时牵扯面太大,从出主意到执行的到最后送出去的人,各个都有嫌疑。坏人或许只有一个,但是我若是查,便是不信任任何人。与其闹得人心惶惶,不如先把事情压下去,以后慢慢的寻访。”“我现在,是宜静不宜动。外面希望我出错的人已经够多了,越是这个时候,我自己就越不能乱了阵脚。”太子看着她,满是无奈,“所以你懂得了吧?” “这么说来,的确是没办法了。”木婉晴听着他这么一说,也深深的觉得的确是这样的,太子这边不能动,那么皇帝那边,却是更不能动了。 即便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们在收礼的时候调了手脚,太子也不能闹出来。毕竟他已经开始被排挤,若是这帮人再对他有意见,那他当真以后无论皇帝那里有什么消息都收不到了。 “只要陛下不信那东西是你送的,便没有太大关系。”木婉晴按了按太阳穴,庆幸事情不算太糟。 若是皇帝相信了,恐怕太子眼下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谁说他没信。”太子淡淡的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道,木婉晴却是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心口,“你说什么?” “父皇是信了的,当下雷霆大怒,若不是我立即在书房跪到了子时,你能不能看到我还是问题。”他对着她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竟是一派轻松。 “这么拙劣的栽赃嫁祸的手段,是人都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啊。”木婉晴哑然,“你急不可耐,也只能暗地里动作,哪里会做出这种低劣的挑衅,那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送吗!” “这,”太子听了木婉晴的话,只是苦笑,“是不是我做不重要,关键是,他要不要相信?” “啊,”木婉晴听着这话一愣,然后看着太子,“陛下信了?可是你现在,你现在,” “他现在只是被斥责禁足,但是还没到废去我的太子之位。倒不是有什么怜悯,只是大约还未拿定主意吧。”太子淡淡的说道,他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废太子是大事,绝对没有可能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随口废掉,就算是皇帝已经急不可耐,也会先召集朝臣讨论的。 “不可能的!”木婉晴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是真龙天子,以后一定会荣登大宝。” 他被木婉晴笃定的态度弄懵了,低头看着木婉晴自觉失言的表情,忽然面容上出了几分轻松的笑意,“多谢吉言,你对我如此有信心,还真是令人欣慰。” “我,”木婉晴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他以后是当了皇帝的,但是因为上辈子对政局从来都漠不关心,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在登顶的途中究竟遇到了哪些艰难,现在就是想提醒他也无从提醒。 而且,这个现在,跟她所知道的的那个“曾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这个时候徐梓卿还未封候,也从未去过突厥腹地,那个曾经里,自己现在还在雍州受苦,母亲早就没有了弟弟,父亲即将回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在努力改变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努力让事情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随着自己的努力,越来越多不可测的事情发生,所要面临的问题也越来越麻烦。 “都是我的错,”木婉晴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着徐梓卿肆意的更改着这个“曾经”,才会弄出更不可预料的未来。 “笨蛋,这关你什么事。”太子闻言却是笑了,“我向来不甚得父亲的欢心,俗话说人走茶凉,我母妃已经去世好些年,恐怕父皇,都不大记得她的样子了吧。” 他说着话,笑得若无其事,“若非我这地步,不进则死,我也不会如此热衷了。只是时至今日,做不做太子已经由得不得我,我就像是不惜自己的这条命,也得顾及下身后那些人。”他顿了顿,看看木婉晴,“你放心好了,我身后的那些人,也不会容许我这么轻易的垮掉的。这事儿还有的扯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只是被罚禁足了。” “禁足,那你还跑出来?”听到他这么说,木婉晴才想起这茬事,赶紧推他,“你还不赶快回去,万一被发现不是正好给人口实?” “倒与不倒,不在这些小事,”太子见着木婉晴急,自己反而更放松了,“我摊上这档子事,心里头烦躁的很,出来晃晃也算解闷了,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怎么才能帮上你?”木婉晴着急的问道,太子听了这话一笑,“除非你能说动父皇对着突厥用兵,要不然没办法。” “呃?怎么又扯到这个上头了?”木婉晴颇有些不明。 “因为朝中已经是定局,要搅动乾坤很难,想要有所作为就要去别处落子,梓卿就是为此才冒险去了西域。”太子见着事已如此,也不管木婉晴听得懂听不懂,将着一股脑倒了出来,“只是如今我们虽然努力不少,但动与不动的关键却在父皇那里。他不落子,我们布下的子就发挥不了作用,只有他那里动了,我们才能活。” “能说的再详细点吗?”木婉晴想了想问道,这些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如果要用兵,全力对外,那么内斗必须停止,不管他对我有什么处罚都要等战事结束了再说。这仗要打一年半载,我便有了喘息的时间,而只要我在这场战争中立下足以扭转乾坤的功劳,我遇到的危机便自然的解除了。”太子笑了笑说道,“可是现在,父皇忌惮我,不肯放我出京,更不肯派我去前线,所以这是空想了。” 太子能看到的问题,皇帝自然也能看到。民心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时候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是到一定程度,却又重要的可以左右太子之位的归属。皇帝想要废太子,就不能让太子在民间有太多的威望,要太子在民间没有威望,最根本的做法就是不派给太子差事。 所以近年来,太子除了祭祀之类不能分掉的任务之外,其它诸如监国,赈灾,慰问的事情,都被分的差不多了,所以他竟然比诸侯王都闲。 如此看来,让他出京卖命做一出戏,还是难于上青天的。 那有什么让皇帝不得不把太子弄出去的理由吗?木婉晴费劲儿的想着,却猛然被太子一敲头,“好了,小丫头,别想了,这事情都跟你无关的,你好好当你的小秀女,别被人欺负就行了。” “我会努力帮你想办法的。”木婉晴抱着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要劝皇帝出兵,她没有太大把握,却也觉得并非不可能。这个,自古以来枕头风都是最管用的不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动惠妃帮忙了。 “行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太子看着她这样子,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顺手又敲了她头几下,“你再这么多管闲事,我都要怀疑你对我有意思了。” “你如果没了,梓卿会很伤心的。”木婉晴捂着头不让他敲,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还真是不给我半点幻想的机会。”太子愣了一下,趁着她不注意,又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好,为了你们,我会努力的坐稳太子之位的。” 太子跟着来时一样偷偷摸摸的走了,木婉晴自己在树丛后发了一会儿呆,不知不觉竟然窝在那里睡着了,等醒来时竟然已经霞落满天。 “你吓死人啊!”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影,木婉晴本能的反应就是一脚踹了过去,然后果不其然的听到一声哀嚎,然后白影就变大了,容若苦着脸转过头来看她,“没想到你个头不大,力气却不小。” 木婉晴看着他衣服上显眼的黑脚印,本能的回嘴,“看到某些欠踹的东西实在是忍不住。” “你,”容若被她这话气的不轻,正想发怒,木婉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于是面无表情的补救,“刚才那句话是玩笑,别介意。”“你说谎话麻烦也有点诚意好么。”容若自己掸干净身上的灰尘,有些无奈的看着木婉晴,“好了,这次我是来给你忠告的,不要管任何闲事,否则你有麻烦。” 第一百零八章 天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麻烦?看了看容若的脸,木婉晴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神棍。 “从前,有一个小孩,”木婉晴清了清嗓子,看着容若说道,“他每天都要去山上放羊。他放啊放啊,就觉得很无聊,于是便决定找点乐子。于是他开始在山上大叫,狼来了。”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容若皱着眉头,显然没有听懂木婉晴在说什么。木婉晴一见他这样子,心里头就有底儿了。这位是从小修道,只怕一辈子餐风饮露的,一般小孩被父母威胁恐吓的童年,他恐怕都是没有经历过的吧。 “你别急啊,听我说嘛。”木婉晴难得的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闹得容若没了脾气,只能说,“好吧,你说吧。” “这个小孩第一次在山上叫狼来了时,听到的人都很紧张,纷纷跑去帮忙,结果小孩儿大笑,哈哈哈,你们这群笨蛋,哪里有狼,于是帮忙的人都很生气的走了。后来他又玩了两次狼来了的把戏,大家都被他耍了,到最后,”木婉晴摊了摊手,“你说还有人会信他吗?” “你说我是在骗人?”容若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生气,“你怎么就那么不识好人心!” “你上次像是为了就我,结果我把骗到你那别人找不到的鬼地方,然后诓我跟你打赌,”木婉晴直戳戳的看着他,“有这前科,你让我还怎么信你?” “我是为你好!”容若说的理直气壮。“你,”这人脸皮太厚,木婉晴自愧弗如,只能叹气,“谢谢,不过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再见。” 说完,她拎了裙摆就要出去,却没想到被容若在背后一把抱住,“不行,不答应我你不准出去!” “放开我,”这个动作先是让木婉晴一愣,等她反应过来,便是伸出脚就往后踢,“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他真是疯了,这是皇宫啊,这样拉拉扯扯,他是不想活了呢还是叫自己别活了。 “太子是灾星,你靠近他会倒霉的。”容若被她踹了好几脚,深深的皱起了眉,“只有远离他你才能平安。” “如果你走在路上,见到一个人跳进水里快淹死了,你救不救?”木婉晴无奈的问着,太子也是无辜的,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既然能帮忙,那她哪里能忍得住。 “不救。”容若回答的很是干脆,“死不了的话我不救她也能活,要是死了的话只能说明他命该如此,我不能逆天而行。” “那如果落水的是你的至亲?”木婉晴愣了愣,又问。 “我没有至亲。”容若轻描淡写的说道,天道无情,所以继承者大多数都是天煞孤星,这样无牵无挂更好修行。 “朋友?”木婉晴又问。 “没有。”容若看着她强调,“我是孤家寡人。” “是你的天命让你遇到我的?”木婉晴犹豫了下问道,既然他是这样一个人,那么会为什么老绕在自己身边。。 容若犹豫了片刻,最后点头,“是”。 “那你的天命有没有告诉你,遇到我就是一个错误。”木婉晴挣脱了他的手,然后转身盯着他,“我不信命,我受够了信命的无能为力,所以天命要我怎么做我不管,我只做我觉得我应该做的事。” 她跟他不是一路人的,她是天命的破坏者,而他,恪守着天上的星轮命盘过活。 “如果认命,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木婉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懂吗?” 如果认命,那她就不会满含着怨念的想要再来一次,那么,她或许根本就不会重生,也不会再遇到他。容若愣了愣,没有说话。 “多谢你提醒我,但是抱歉,有些事情即使你知道是麻烦,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因为,你有不得不冲的理由,那些是连你的天命都无法阻挡的东西。”木婉晴推开了伸出去的手,拎着裙摆从树后跨出去。“我该走了。” 容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过了许久才坐在树下,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掌心,一片空白。 “天命,你看与不看,它都在那里,没有人能逃得掉,你以为的转机,或许只是个玩笑而已。”容若喃喃自语着,然后慢慢的合紧了拳头。 “提前看透天命是可以令人趋吉避凶,但若执意,又有谁难得住呢?”容若靠着树坐下,才无力的抱着头蜷缩在那里。 “犯下了一个错误,便要用千百个错误去弥补,到最后越做越错,竟不知什么才是对的了。” “我们都是局外人,可是入了这红尘,有谁,能跳的出局?” “前世,你太信我,我没有珍惜。如今我才知道,这信任有多可贵。” “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 ** 木婉晴拎了裙摆出来,刚走到没多远,就见着秋屏正在找她,“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找疯了。” “我出来觉得无聊,你们没下课,我又无处可去,于是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发呆,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木婉晴展开手臂让她看,头上还带着草茎,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 “你啊,这也能睡着。”秋屏把她拉了出来,替她摘去头上的枯草,“在外面多危险,也不怕遇到坏人。”“这是皇宫大内,外面那么多重兵把守着,哪里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木婉晴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秋屏,“你们今天练完了。” “可不是,真是累死了,我觉得我现在两个手臂比刷了一天的枪还累。”秋屏大笑着说道,“我先前还担心你撑不住呢,没想到你倒好,比我们任何人都做得好,提前半天就放假了,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我,”木婉晴想了一下,出口说道,“我母亲之前一直觉得在出身上对不起我,便希望能在礼仪上有所补益,从小就给我请了宫里头的嬷嬷来教导。我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就没说,不想到此时却有这么大的功效。” 她说这话,也算是给秋屏一个交代,怕秋屏看着自己出风头不满,怪自己之前有所隐瞒。可没想到秋屏听到这话却是一笑,“行啦行啦,你是我妹妹,你出色我当然为你高兴,哪管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我可不像有些人,见不得人好。” 木婉晴听着她这么说,才才放了心,点点头,心中却在疑惑她那说见不得人好的人,大约怕是赵柔芳了。 心眼儿不大,的确是那位最显著的特色。 不过她们都是不主动惹事的人,秋屏不过在背后跟她随便吐槽了两句,两人便亲亲热热的拉着去吃饭了。 “秋,秋屏姐姐。”两人正吃饭时,见着有人端着盘子过来,木婉晴一看福,发现又是来琼那个爱哭鬼。 来琼的年纪比着秋屏要小些,却比木婉晴大。不过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倒是极怕木婉晴,见着木婉晴抬头看她,一时有些结巴,“木木木,木妹妹,我我我,” “坐下吧。”木婉晴本不想搭茬,不过怕是等着她这话说完天都要黑了,只能主动张口。 “好。”来琼见状却是从了口气,直接靠着秋屏坐下了,“秋屏姐姐。” “嗯,你今天怎么样?我看着教引嬷嬷也将你留下来了。”秋屏有些关心的问道,经过木婉晴指点,她进来对来琼的态度也算得上亲近了,所以来琼更爱黏着她。 “还好,刘嬷嬷只是叫住我,说我表现的不错,不过要是更认真点就更完美了。”来琼仰着脸笑得很天真,“我听了这是松了口气呢,我先前做错了那么多,可真怕她是要叫住我,说不练会不能吃饭呢。” “刘嬷嬷?你认识教习大人?”秋屏听到来琼的话,好奇的问道。 “是啊,她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据说好几位公主的礼仪都是她教的呢。”来琼笑得心无城府的说道,“她还说其实挺有悟性的,只要多加练习便好了,这会儿一时半会儿跟不上进度也不要紧。” 真是同人不同命。木婉晴跟秋屏对视了一眼,都开始深深的同情起赵柔芳来。跟着赵柔芳没有哪里有大错其实只是寸毫之间的不标准相比,来琼就是整个人除了意外标准之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标准。但是教引嬷嬷能对着赵柔芳吹毛求疵,但是对着来琼连转错方向这种大毛病都视而不见,一直在容忍她的错误。 这会儿还能说出其实来琼很有悟性的话来,默,这是多昧着良心才能说出来的话啊。 不过一想到那人是太后的人,而来琼又是太后眼里头的红人,这种公然的包庇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木婉晴还是不能理解,来琼这么糊涂的人,太后将她送进宫里意欲何为?要让她当宫妃,只怕被人卖了她还会帮人数钱吧。 太后的庇护只是一时,没有人能活万年,将来有一天太后撒手人寰,这傻姑娘在宫里头,怕是不但帮不了太后家,还会招灾引祸吧? d*^_^*w (..)^_^ 第一百零九章 失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看着来琼乐呵呵的样子,有心提点她两句,却又觉得会不会多管闲事,正在犹豫着,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果然是人以群分,什么人跟什么人都喜欢聚到一起。” 三个人一起抬头,不怎么意外的看见赵柔芳带着人站在桌前。 来找麻烦的,就是不知道来找谁。木婉晴默默的在着赵柔芳身上贴上这个牌子,然后想她究竟是来找谁的麻烦呢?找自己的?说的过去,自己今天刚让她没脸。秋屏的?也有道理,反正她一直看不惯秋屏。来琼的?唔,似乎讲得通,她想必也是知道自己被太后的人刁难了,毕竟那些人对来琼的包庇太过明显,依着她的心气,不服气也是正常。 想到这些,木婉晴默默的低了头,为赵柔芳一默哀,碰上她们三个,也算是她倒霉啊,多么神仙风度的人,这会儿都自己上阵肉搏了。 “总好过物以类聚,唔,瞧瞧这蛇鼠一窝的,”秋屏看着她们一行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来琼说,”小琼,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嗯,是。”来琼对于秋屏的话,向来是乐于附和的,当下就点头,顿时把赵柔芳气坏了,指着她们俩说道,“你们,你们,” “赵小姐的胳膊不疼吗?”木婉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认真的说了三个字,“真厉害!” 木婉晴这会儿自然是指着她被拎出来发展的事情了。 那么端着手站了几个时辰,这会儿还能对她指鼻子,看起来赵小姐的臂力还真好呢。 真厉害这三个字,绝对是她诚心实意的说的。 况且,今天受了那么大打击,她的做法不是自己躲在房间里疗伤而是跑出来堵她们找茬,赵柔芳的精力还真是让人没看出来的旺盛呢。 “你是不是故意的!”听着木婉晴揭短,赵柔芳望着她的眼睛恨得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你故意在嬷嬷的面前那么做,要我难堪!” “比你好就让你难堪了吗?”木婉晴淡淡的低着头去挑菜,“那恐怕你以后要习惯这种感觉了。” 她是好脾气,又不是没脾气,赵柔芳这种一个不爽就来惹她的态度实在是让她火大。她这会儿自己都有一堆事情焦头烂额,赵柔芳还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她添堵,真是不知死活。 “你,”赵柔芳本来还想说话,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陡然收住了口,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你也就是嘴皮子上厉害了,一群贱骨头,偷了我的东西还不赶快拿出来。” “谁要你的臭东西,送给我我还嫌脏手呢。”秋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就一个字,“滚!” “你们拿没拿我的东西,去搜搜看不就知道的。”赵柔芳看着她这样子,当下冷笑道,“我那玻璃种的翡翠镯子可是越国进贡的贡品,天底下也没得几件,谁眼皮子浅摸去了也不一定。” “你凭什么搜我们的东西。”木婉晴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摆明是栽赃,被怀疑本身就是种侮辱,何况是真的被人搜来搜去了。就算没有东西,也会被人认为她们行止不端,于名声有大碍。 “有人看到了。”赵柔芳理直气壮的说道。 “谁看到了?”木婉晴皱着眉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她,“捉贼捉赃,你以为你这么嘴皮儿一张的造出个有人,就能随便诬陷人。” “呵呵,谁不知道你们跟着来琼好,若是我讲出了证人的名字,不就是要你们去报复她?”赵柔芳也不是彻底没脑子,这借口找的合情合理,“可不是每个人都跟某人一样有太后撑腰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当然害怕。” “谁,谁要你的东西了,你那些东西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来琼虽然胆小,但是却也真心实意喜欢秋屏,见着赵柔芳这样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指着秋屏说她是贼了,于是鼓起勇气来挺身保护道,“你,你赶快走,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太后娘娘。” 她会的,也就这一招了。 “你们若是没偷,那为何不敢让我们搜,分明就是心虚了。”楼玉蓉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气势汹汹的对着木婉晴说道,“柔芳姐的镯子是今天下午没的,可今天下午大家都在院子里练习,就你一个人没在,不是你偷的会是谁偷的。” 原来是这个道理,木婉晴点了点头,总算明白赵柔芳为何说是自己偷的,而不是诬陷给明显更穷一些的秋屏。 原来是因为自己有作案时间。 “可是我们回去的时候,晴儿并不在房内,当时院门从外面反锁着,”秋屏生气的站了起来,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叫住在另外一桌吃饭的一个秀女,“许君凝,你跟我一起回的院子,咱们回去时,院门是不是被人反锁着?” 那个秀女跟木婉晴、赵柔芳同住一个跨院,但是关系却并不十分亲密,坐的也远,并没有听清她们在为什么争执,听见秋屏喊她,当下擦了擦嘴点头,“是,怎么了?” “多谢。”秋屏回了一声,然后转过来看赵柔芳,“喏,她跟我们不是一伙,她的话总该可信吧?婉晴根本就没回跨院,你说她怎么偷你的东西?莫非她还会飞檐走壁不成!” 赵柔芳脸色变了变,但仍然嘴硬,“那顶多证明不是她下午偷的,却不能说明跟你们没关系。我的镯子放在那里,好些天都没有用了,今天下午回去收拾时才发现不见了,有人说看见她昨晚带了一副跟我那一模一样的镯子!” 她说完话,却是一指木婉晴。 木婉晴愣了愣,跟着秋屏对视着,觉得莫名其妙,“我昨晚戴的是秋屏的东西,一对玉镯子而已,就只许你有,不许我们有啊。” 秋屏的确是有一副品相不错的镯子,那是她娘留给她的,算是她所有首饰中最贵重的,所以秋屏一直非常珍惜的压在箱底。不过那镯子稍微有些细了,她不怎么戴得上,昨晚上跟着木婉晴在那里试,倒是木婉晴的手腕刚好,于是两人便说到时候换着戴,将木婉晴那副稍微大点的镯子给她。 不过眼下还没到选秀的时间,所以两人试着玩了会儿,就又收下了。 这事情极其私密,不过是两人在房间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赵柔芳耳里? “那你把那东西拿来给我看看,若真是不是,就当我错了,我当众给你道歉。”赵柔芳一脸挑衅的看着秋屏,秋屏也被她激怒了,当下就不客气的说,“好,看就看,要是你诬陷我,你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 木婉晴这边还在沉思着,秋屏当下就已经答应了赵柔芳,木婉晴被惊醒,一下子就急了,拉着秋屏的手低声说道,“你答应她这做什么,她既然赶来找我们,就肯定有圈套在里边,你何必赶着上去。” “我一向清清白白,哪里容许她这样侮辱。”秋屏眼圈有些红的说道,然后跟木婉晴咬耳朵道,“我的东西都锁着的,要是她敢把那些东在被褥里什么的诬陷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可是,”木婉晴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但仍然不赞同,两人正在说话,赵柔芳却不耐烦的在那边催促,“在嘀嘀咕咕什么,怎么,这会儿倒想着如何转移赃物了?” “我是答应给你看我的镯子,并没有承认我偷了你的镯子,你不要含血喷人。”秋屏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就要走,木婉晴拉不住,只能随着她一同起身了。 来琼站在原地,想了想,当下也跟着一起尾随而去。 秋屏跟着木婉晴的房间里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她俩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木婉晴跟着秋屏住在里间,她们俩两人关系亲密,于是两张大床便并在一起放的,一道屏风之外的是另外两个姑娘,彼此关系也不十分亲密,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那两个人此时正在屋子里一个看书一个绣花呢,陡然见了这么多人进来,都惊讶的站了起来,秋屏随意的给着她们摆了摆手“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还是出去避避吧,然后直接带人去了自己那边。” 木婉晴跟着秋屏的箱子放在墙角,左边的是木婉晴的,右边的是秋屏的,都上着锁。秋屏到了屋里头并没有立刻开箱子,而是警惕的瞅了瞅赵柔芳,不屑的说道,“你们要不要先搜下其它地方?” 楼玉蓉等人眼珠子乱转,自然是有些心动,赵柔芳却阻止了,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秋屏,“我瞧着你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若得了宝贝,肯定会细细的收着,才不会随手乱塞到床上啊被褥里啊衣柜里的,是不是?所以若是那里搜出了东西,八成都跟你没什么关系,是有人陷害的。” 赵柔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倒是意外的通情达理,木婉晴听着越发觉得不祥了起来。 d*^_^*w (..)^_^ 第一百一十章 证据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有些计谋能够成功,不是因为它有多精巧绝伦,相反,或许是因为它够简单。 一如太子那被人换成的当归的药材。 当看着秋屏小心的取出她的首饰匣子时,木婉晴脑子忽然飞过这个念头,然后失声的叫道,“不要!” 但却已经晚了,陈旧的首饰盒子被打开,红色的锦缎中静静的躺着一泓碧水,在昏暗是室光下散发着莹莹绿光。 不是秋屏那个只能算作中品的羊脂白玉镯,而是一副罕见的飘翠玻璃种翡翠镯。 稍微有些眼色的人都明白,这种东西不是秋屏这种寒酸的女孩子能拥有的。 木婉晴寒着脸站在那里,脑袋中瞬间涌进了许多念头。 她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为什么她跟秋屏私下里的玩笑会被赵柔芳知道? 那是因为她们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已经被买通了。 看着站在最外圈的两个人女孩子,对上她们心虚的眼神,木婉晴总算知道最初进来时她们脸上的惶恐是为何而来。 秋屏以为是忽然冲进来这么多人吓到她们了,可说实话,能到这里的姑娘有几个是这么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一看人多就脸色发白的? 就是最上不了台面的来琼也不是这样。 再说了,正常人见到这样子,顶多是惊,却不至于是怕。 她们的表情,分明就是因为心虚。 作为同一间屋子里住的人,她们能动手的时机太多,别的不说,哪怕就是今天,自己与抱琴不在的时候,她们都有充分的时间掉包。 每个人都有自己柜子的钥匙,理论上很安全,但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例如,洗澡的时候。 木婉晴仔细想了下,每天晚上自己都是与秋屏一起去洗澡的,钥匙就在荷包里,换下来的旧衣服在篮子里,没有谁在洗澡时还带着钥匙。 那两个女孩子很普通,无论是样貌家世,都平凡的引不起半点侧目,而且自从住进来之后,既不曾刻意的与自己和秋屏亲热,但也从来未和赵柔芳套近乎,所以木婉晴压根儿就没想过防备她们。 实在是太疏忽了。 在这一刻,木婉晴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是在一个什么地方。 这是皇宫,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存在无害这种状态。 要么朋友,要么敌人,那个位置上来都是你倒下我上去,所以当你比别人哪怕离得进了一步,都不定有多少人想把你拉下来取而代之。 人心是最不可测的,在有限的位置和无限的竞争之下,人心便更加显得诡谲了起来。谁也不知道隔着那肚皮之外的人心是怎么想的,或许在你眼中她从来都不可能踏上那个位置,也从来都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但在她心中,说不定就觉得把你扯下来站在那里的就是你。 为名,为利?看着那两个发现已经被自己发现,慌张的转过头去的女孩子,木婉晴认真的审视着,却发现一切皆有可能。 “这不是我的东西!”秋屏看着那匣子里的玉镯,也失声大叫了起来,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担忧,“我的,我的镯子呢!” 她一时都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挂上了小偷的名号,最先想到的却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到哪里去了。 木婉晴知道,那是她母亲给她最贵重的东西,她们母女生活艰难,母亲的妆奁大多数都被兄长们抢走了,这是唯一剩下几件,原本是打算给她压箱底的。 要论价格,这一堆玉镯远超那百倍,但是对于秋屏来说,那一副才是无价之宝。 “装什么蒜!”赵柔芳可没注意秋屏的心情,她一把将着秋屏首饰盒中的那串翡翠镯子拿到了手里,然后举给所有人看,“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是我拿的!”秋屏生气的叫道,“我的东西也丢了,你怎么不说!” “那关我什么事。”赵柔芳心情很好的一笑,然后拿着镯子,“我要去告诉管事姑姑你偷东西,哼,你就等着被赶出宫去吧。” “慢着。”木婉晴叫了一声,走上去拦住了赵柔芳,抓住了秋屏想要把东西抢回来的手,“你凭什么证明这是你丢的东西?” 赵柔芳已经图穷匕见,显然开始说她只是幌子而已,目的却是想要借此将秋屏赶出去。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明?”赵柔芳听着木婉晴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啊?那我还说这镯子是我的呢。”木婉晴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一副睥睨的样子,“这么普通的货色,我又不是没有。” 事到如今,不是追究谁掉包了秋屏的东西,而是抵死都不能承认这件事。 “你,”赵柔芳一时语塞,木家有钱是众所周知的,木婉晴早几年出来的时候,身上也会带些很贵重的首饰,这次她忽然低调了很多,但赵柔芳一时也确定不了木婉晴到底有没有这东西。 这玉镯子是德妃给她的,说是宫里头的贡品,确定头一份她才拿出来栽赃给秋屏,她只是想着保证秋屏绝对不会有这东西就够了,却没有料到,有天会有人要求她证明这东西是她的。 赵柔芳一时犯了难。 “我们之前见过,我可以作证。”楼玉蓉见状赶忙出声,赵柔芳身旁的几个女孩子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说,“我们都见过。” “你们是她的好朋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帮她说谎。”木婉晴淡淡的说道,一句话将着她们都否定了,“除了你们几个,还有其它人证吗?” “这,”这变故非计划中的,赵柔芳有些没辙,只能生气的说道,“这就是我的!” “可你拿不出证据。”木婉晴毫不犹豫的顶回去,她也是按照常理来判断,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到赵柔芳这种小姑娘手里头,她想必也是十分珍惜的,不会常拿出来给人看,更别说是佩戴了。 所以,这会儿自己反咬一口,她也没理由说是她的镯子了。 木婉晴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脑子飞快的转着话题,“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不然说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什么时间得来的?要是从哪家铺子买的话,铺子里肯定有单据,到时候会为你作证倒也可以。” 拖延这一招也是从太子那里学的,有些事情发生的太快,想不起应对措施,那就先拖着,千万不能盖棺定论。 “你疯了,这是在宫里头,你叫我哪里去找掌柜铺子来作证!”赵柔芳生气的说道,“我们出不去那道门,也没有人能进得到里头来!” 赵柔芳的话倒是点醒了木婉晴,她们现在跟宫外的人没办法接触,但是与宫内的嫔妃们接触却容易多了。照着她周围人对这镯子陌生的状况来看,她应该拿到没有多久,那么就是入宫后德妃给她的。 德妃娘娘是她的亲姑妈,有事情喊她也不奇怪,但是她为什么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呢?木婉晴好奇的想到,除非这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些,木婉晴忽然又有了主意,“好,既然你找不出凭证,那么要不然你说出是哪家店买的也可以。你说不出来的话,那就证明这东西根本不是你的。” “这镯子是这个月我爹在万宝阁给我买的,专门是为了这次选秀。”赵柔芳听到这话,硬着皮头答了一句,木婉晴听着她这话,顿时就如释重负的笑了,“说谎!” “你凭什么!”赵柔芳不服气的顶了句,万宝阁是京中最大的玉器店,号称囊括天下美玉,这东西要出也只可能是在那里。 “就凭万宝阁是我家的。”木婉晴微微一笑,然后满意的看着赵柔芳的动作,“万宝阁是我爹先前置办下的,前两年我跟我娘不在京中,所以也就疏于管理了些。但不巧的是,这次我入宫参加选秀,我娘说没两件像样的首饰不像话,便叫着掌柜送了所有“天”级以上的珍品拿来给我挑,其中并没有这件镯子。” 木婉晴这话一落,所有的女孩子都震惊住了,她们历来的首饰也多在这家颇有声誉的玉器店置办,明白万宝阁的商品分“天地玄黄”四级,再往上便是压铺子的珍品,从不轻易出手,没想到木婉晴竟然可以随便选。木婉晴有多有钱,她们总算是有了个直观的了解了。 她们虽然不知道万宝阁的掌柜的是谁,但是父母不可能没半点消息,木婉晴没有道理撒这种谎。 “你瞧,你也没证据证明镯子是你的,那你以什么资格来捉赃?”木婉晴淡笑着说道,心里头已经松了口气。 “这么珍贵的东西,秋屏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垂涎。就算不是她偷柔芳姐的,也一定是偷其他人的。这种贼骨头怎么配呆在这里,一定要赶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楼玉蓉忽然激灵一动,竟然喊出这番颇有些道理的话来了。 “你们非说我是小偷是不是?拿假设我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明知道它与我不配,那我会将它拿出来炫耀惹人怀疑吗?当然不会!我会把它偷偷的藏起来,等到跟你们分开之后再拿出来炫耀。”秋屏听木婉晴逼问了赵柔芳这半天,也总算从着自己丢了镯子的悲痛中走出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抖擞起来替自己自辩,一步步的朝着楼玉蓉走进,丝毫不让的逼问道,“如果这样的话,放镯子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镯子在我这里的?是不是这镯子本来就是你放进去的?” d*^_^*w (..)^_^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偷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秋屏生气起来气势惊人,楼玉蓉被着她一句句逼的,竟然缩进了墙角。 “就是,除非是有人想要诬陷秋屏姐姐见财起意,故意将着镯子放在秋屏姐姐这里,所以才导出了这场贼喊捉贼的把戏!”来琼也鼓起勇气出声,“既然你们都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不如将此事报上去。我,我小姨夫是大理寺理正,他最会办案了,要,要把他请来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 来家一门虽然人丁凋零,但是却总还是有些关系在的,她父亲那边剩下的亲戚不多,但是当初为了延续这门香火,母族那边却是人口众多。她母亲有六个妹妹,姨夫们真是堪比半边天了。 她这性格多半也是被长辈们宠出来的,一遇到事情就找大人,已经是她能做出最积极的反应了。 “不行。”来琼这话一出口,不单是赵柔芳变了脸色,连木婉晴也出声阻止。 这事情是不可外传的,内里怎么闹都好,反正是宫里,宫门一关出不了二门,然后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廷的事情向来是不与前朝牵扯的,这事情要查也是宸妃娘娘出面,着令内侍省调查。”木婉晴平静的叮嘱来琼,“你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哪怕是你家里人也不能说。” 私泄禁中秘闻是大罪,这跟线现在就要给来琼定下。 “好。”来琼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出声,“那咱们去找宸妃娘娘评评理?” 在她的脑中,思维路线向来如此简单。 木婉晴抬头看赵柔芳的脸色,她听来琼说去找宸妃时并无半点惧意,便也明白她的想法与自己大抵相同。 事情捅到宸妃那里,拿没拿,是谁拿的,是偷窃还是有意陷害都已经不重要了,那时看的便是各位想从这小事里借题发挥的宫妃们的角逐了。swisen.结果也跟公平没有半毛钱关系,看的只是最后哪位娘娘争赢了而已。 那时,她们都是棋子,福祸将更难料。 可是,这时候若是不找人也不行,事到如今双方都难堪,算起来还是她们这边劣势些,若是赵柔芳恶人先告状的跑去申诉,只怕秋屏来不及辩解就要被打了板子赶出宫去了。 木婉晴飞快的想着法子,赵柔芳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凝重的有些胆小的都站不住了。 这时候,只听着空中响起了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极笨重的东西再飞,有几个站在外面的女孩子循声望去,旋即掩口惊呼,“啊,鸟!” 木婉晴等人也朝着门口转过头去,只想着一只笨重的大白鸟正吭哧吭哧的朝着这边飞过来,脖子上有一圈绿色。 “青鸟?”木婉晴惊呼了一声,认出了这是容若那只明明是白色却被叫成青鸟的鸟儿。 在皇宫中,似乎也只有这只鸟敢如此嚣张的随便乱飞了。 青鸟显然很喜欢别人记住它,听着木婉晴的叫声,愉快的鸣叫了一声,然后在屋顶盘旋了几圈,这才洋洋得意的落在了木婉晴的肩头,腆着肚子理了理羽毛。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看清那鸟脖子上的一圈碧色是什么,它竟然也套着一只玉镯,跟着赵柔芳手中的那只一模一样。 “快看快看,”这个时候有眼尖的惊呼了出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转移了过去。 一时出现了两只镯子,所有人面面相觑,都被这变故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瞧这只鸟跟你多亲,一定是你指使它偷了东西的。”楼玉蓉指着青鸟对木婉晴嚷嚷,她话还未落音,就看见本来安逸的蹲在木婉晴肩上梳理羽毛的青鸟忽然暴走,振翅朝着楼玉蓉飞来,一副气势汹汹的就要啄她眼睛的架势。 “啊!”楼玉蓉尖叫了一声,她们往日见的都是那种被圈养起来,温驯不得了的画眉八哥,哪里见过这么凶悍的鸟,当下赶紧捂住了眼睛,却被飞过来的青鸟一下子啄在了手心。 青鸟也不知道被容若怎么喂的,虽然胖的肚子圆滚滚,站在那里肚皮都直接挨地了,但是动作却异常灵活,尤其是啄人时候的凶悍,简直犹如鹰鸷。 “该死的扁毛畜生!”赵柔芳看着楼玉蓉手背上被啄出了血,当下勃然大怒,下意识的就说道,“来人啊,给我把这只鸟扑下来打死。” 青鸟本来啄了人,正得意的在房顶上盘旋,却不想听到赵柔芳要人杀了它,当下愤怒的叽叽咕咕叫了起来,扑下来又想要啄赵柔芳。赵柔芳却比楼玉蓉灵活的多,早就看到了青鸟的动作,在它俯冲下来时却是蹲下一躲,立即就躲掉了青鸟的袭击,让它失手撞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 “咕咕,咕咕~”青鸟的攻击落空,顿时气坏了,追着赵柔芳横冲直闯的乱飞,一屋子的女孩子都被吓得尖叫了起来,木婉晴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而来琼却是好奇的看着青儿,拽着秋屏的衣袖兴奋的说,“秋屏姐姐,你快看快看,那只鸟儿好厉害。”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出了一声男子的低喝,然后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那身影当真是翩若游龙,女孩子们都被惊呆了。 木婉晴有些麻木的扭过头去,努力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这还真是…… 好吧,自打青鸟出现,她就知道这人必定离不远的。 容若伸出了手,青鸟欢快的咕咕了一身,然后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容若擎着青鸟,微笑的敲了敲青鸟的头,然后带着些宠溺的说道,“我叫你过来道歉的,你怎么就捣起了乱来。” “你,你是,”容若正经的时候,那一身的神仙公子范儿的确很唬人。这些女孩子们都是久居深闺的,哪里见过这么出色的少年,一时都看待了,就算是赵柔芳,脸上也飘上了红霞。 “请,请问这位公子,这,这是你的鸟吗?”赵柔芳走上前,有些扭捏的张口问道,脸颊红的厉害。 “是。这畜生有些调皮,惊扰各位了。”容若笑了笑,伸手从青鸟颈上取下那只翡翠镯,“我这鸟儿平常垒窝总喜欢衔些亮晶晶的东西,我今天晚上喂食时,在它窝里头看到了这个,便只它准又是从哪里偷了东西过来私藏,便命着它将东西还过来。” 青鸟被容若取了颈环,很是不满,咕咕叫的伸长了脖子想要再戴回去,却被容若敲了下头,只能不满的转过了身子,只拿着个屁股对着赵柔芳。 “不知这是你们哪位丢的东西?”容若将镯子放在手心,对着女孩子们伸出了手,想着她们展示着“脏物”。 “是柔芳姐的。”楼玉蓉近乎痴迷的看着容若的容颜,脱口而出的指着赵柔芳。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当赵柔芳失窃的镯子是被那鸟衔去的了。毕竟鸟儿本来就爱亮晶晶的东西,偷了这东西不稀奇。而且它也真心有作案能力和时间,毕竟那高墙对它来说根本就不算阻挡,挥挥翅膀就过了,比喝口水还简单。而且平常人只想着防人,谁会去想着防一只鸟? 就算是楼玉蓉帮着赵柔芳策划的,这个时候也疑心起那镯子说不定真的被这只鸟给偷走了。 毕竟两只镯子太相似,不过当然,更容易让人信服的还是容若的脸。 反正他一出现,大多数姑娘们的脑子里都浆糊了,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那请姑娘见谅了,”容若温和的笑着,然后将着镯子递给了赵柔芳,赵柔芳犹豫了下,却是红着脸接过了。 “国,国师大人,”这个时候有这小太监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跑进来,见着容若真的在此处,这才松了口气,“你,你可真是吓死小的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你是国师?”赵柔芳拿了镯子攥在手心,看着容若,脸上满是惊讶。 别说是她了,其它女孩子也俱这样。大家都以为国师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哪里想到却是比他们略年长的美少年,一时间看着容若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倾慕。 “是啊,有些浪得虚名了。”容若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青鸟,“这小东西脾气大得很,屡教不改,要是下次你们有谁再丢了亮晶晶的东西,就先来问问我吧。” “原来是国师大人养的鸟,怪不得这么聪明,竟然懂得找到失主。”赵柔芳看着青鸟,笑着对容若说道,端的是一派温柔典雅的大家闺秀气度,十分美好。 “是啊,我也不知道它从哪儿偷来的,只能叫它自己去还,然后我跟在后面找失主道歉。”容若戳了戳青鸟的肚皮,青鸟不耐烦的起身走了两步,直接用屁股对准容若的脸,一副极其生气的样子。 “你看,说它两句还生气呢。”容若把青鸟展示给赵柔芳看,赵柔芳也是掩口轻笑,“好可爱,真是聪慧的鸟儿,你就别怪它了。” d*^_^*w (..)^_^ 第一百一十二章 碎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看,说它两句还生气呢。”容若把青鸟展示给赵柔芳看,赵柔芳也是掩口轻笑,“好可爱,真是聪慧的鸟儿,你就别怪它了。” 赵柔芳往日的矜持多数是展现给同伴们看的,要是换了少年郎,立马冰山融化使人如沐春风了。她见着容若这般年轻便是国师,心中诧异他的身份,态度上自然也是越发的亲近。不过青鸟却似乎一直对她不怎买账,听到她为自己求情,反而生气的转了头过来,愤怒的咕咕叫了几声,然后直接讲头埋到了翅膀底下,一副我不愿意理你的样子。 青鸟如此不给脸,自然让赵柔芳尴尬了起来,笑容都有些僵,倒是容若还是一派的自然,对着她轻轻一笑,“像姑娘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可不多了,这畜生也是好运,好不让换了别人,说不定就直接把它拔毛扒皮做烤鸟了。” “哪里,像是这么可爱的鸟,就算你不跟来,我想我们见了也喜欢的很呢,定然不会伤它分毫。”赵柔芳含笑的说道,完全忽略掉刚才就是她命人打死青鸟的。 容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满屋子的女孩子,有些后知后觉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可曾打扰你们了?” “没有,我们只是在说话,说话而已。”赵柔芳猛然听到容若提起这个,心里头一急,忍不住回头看了木婉晴一眼,生怕木婉晴这个时候不配合,泄露出什么底儿来。 木婉晴看着容若那种笑容,便知道此时的事情他绝对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巧的赶来。对于他的解围,她很感激,于是也配合着演了下去,假装对着容若的存在视若无睹,只是举起了手中的玉镯问赵柔芳,“既然你的东西找到了,那这个就不是你的喽?” 赵柔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镯子,再看了看木婉晴手中的,两只玉镯太相似了,“认错”也是可能的。 只是,她却是知道木婉晴手中的那个才真是她的。 可这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没办法说不是,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 木婉晴看了看她眼中的紧张,当下淡淡一笑,“那你承认刚才的事情都是个误会了?” 赵柔芳心里头快呕死了,她费尽心思折了那么多人手,到最后就只为了一句“误会”?可是事到如今,相比较她的玉镯如何跑到秋屏的柜子里这点,国师“捡”到了她丢失的镯子显然国师更加合理,为了不自相矛盾的将着自己陷入两难,她只能憋屈的点点头,“是我弄错了,我,我错怪你们了。” 不管自己现在的这个镯子是谁的,木婉晴手中的那个镯子是万万不可放弃的,那东西她丢不起,一定要想办法弄回来。赵柔芳在心里头想着,已经做好了暂忍一局的打算,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木婉晴并没有就此罢休。 “那你们有谁,丢了一只这样的镯子吗?”在确定这东西不是赵柔芳的之后,木婉晴将着镯子举高,扫过了其它在场的人。 被她看到的人都低了下头,不是没有人动心,毕竟眼下就有个大好的机会贪墨这么一件宝物,只要张口说是自己丢的,就能拿到。 不过,就算拿到手,有几个人有福气消受这东西? 看看连一直高高在上的赵柔芳都在这里沉沙折戟,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撇清楚关系才是最该做的,所以一时室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闻。 木婉晴见状却是清笑了一声,“我本来是想找到它的主人,问问秋屏的镯子到哪里去了,不过既然没有失主,那么,” 她话说到一半,却是忽然松手,只见着那玉镯子高高的从上面落下,然后砰的一声,在地面上碎了几截。 众人的视线随着那镯子滚落,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这下别说在场的女孩子了,就是容若也被吓了一跳,而赵柔芳的脸色更是精彩,简直白的跟纸似得。 “既然敢动我们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下手,或许你们有人拿它当宝,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稀罕。”木婉晴说完,直接从自己的箱子里去了几个盒子来打开,里面都是玉镯,极品的羊脂白玉,鸡油皮的黄玉,甚至传闻中的红玉都有,完全超出了一帮小姑娘们的想象,一帮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玉有老旧之分,翡翠也是近些年来才流行,要真论价值,还是以木婉晴手中的羊脂玉为贵。 看着她们一堆人屏气凝神的样子,木婉晴只觉得解气。上一辈子她还真以为她们一个都清高的不得了,颇为自己的“铜臭”而自卑,将着自己私藏的不少好东西都送给了所谓的“朋友”们,她们也一副将将就就的样子拿了,可如今想起来,哪个人看着财帛不动心?怕是自己的那些私藏,这些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们也艳羡的很呢。 如今她没有了这份炫富夸耀的心思,但是却也不是没有东西可拿出手。她今天故意展示自己的私藏,为的就是震慑众人。 “东西,我摔了。若你们有人是她的主人,或者知道它的主人是谁,麻烦通知她一声,我赔她就是。”木婉晴合了盖子,看着从目眩神迷中回过神来的诸人,平淡的说道,“只是在这之前,也麻烦将她拿走的东西还回来。我跟她的帐还要好好算一算呢。”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少不得有人跳出来反驳。但是木婉晴摔得的确是底气十足,她随便拿着一副都能赔得起,所以旁人也都无话可说,一时都噤声了。 赵柔芳捧着镯子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连牙齿都在打颤。 碎了碎了,那镯子竟然就这么碎了,她,她要如何对德妃娘娘交代呢。 那玉镯是贡品,极其稀有,德妃得到它,自然也是皇帝御赐的。这种东西宫中都有造册登记,不可轻易损毁,也不可随意转送他人。赵柔芳还是央求了大半天才得来玩玩的,她也知道不能声张,所以只说是自己家里的,从来不说是德妃娘娘赠的。昨天晚上木婉晴同屋的那两个嫉妒的说起木婉晴跟秋屏挑镯子的事情,她便觉得这是个机会,想着先拿来栽赃了秋屏,反正最后镯子会回到自己手里,也不用怕,可是如今,却怎么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呢? 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不过好在手心的冰凉,提醒她还有一件可以鱼目混珠的东西。 只是玉器这种东西,她懂得也不多,如今又在仓促之下,根本分辨不出这只玉镯是否可以替代被木婉晴摔碎的那只,万一瞒不过宫里头负责检查的公公们该怎么办? 她是故意的!看着木婉晴挑衅的目光,赵柔芳恨得直咬牙,她分明看出那东西对自己十分重要,才故意毁坏的。 赵柔芳抓的太用力,手臂在微微的颤抖着,直到听到有人问她,“赵姑娘,你怎么了?”,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容若关切的眼神,赵柔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才明白不管内心如何,这里都不是可以失态的地方。 “没,没什么,”赵柔芳整理了下心情,将着那些心思都掩藏起来,然后抬起头满脸的忧伤之色,显得颇为几分楚楚可怜,“只是看着那么好的宝物如此被人轻贱,不免为之遗憾而已。不知道得多少天地钟灵毓秀,才能在一块顽石里孕育出这么一块美玉,又要经过匠人多么辛苦的雕琢打磨,才能变成如今的美丽。不想一旦明珠暗投,这些来之不易顷刻间就付了流水,实在是令人不能不扼腕。一想着这天底下美好的宝物大抵都是如此下场,我不由得悲痛万分。” 赵柔芳既然能称才女多年,到底也是有些墨水的,几句话既宽解了自己惊惧的来由,却又不着痕迹的贬低了“粗俗”的木婉晴,再结合自己与木婉晴现在的状况,谁是被糟践的美玉谁是万恶的凶手一目了然。 容若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样吵架,当下颇感兴趣的抬眼去看木婉晴,眼中有显而易见的看热闹。 木婉晴抬头看着赵柔芳西子捧心的弱质样貌,却是没有半分回避,毫不畏惧的与着她对峙,“不过是些成精的石头而已,有了几分造化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竟然瞧不起真的石头,真真是忘本了。须知就算是它把自己的身价标的再高,真跟石头碰起来,却也是自己粉身碎骨。” 说完,她踢了踢那块碎玉,一派风淡云轻,却是比赵柔芳要高出许多了。 其他人见她才思如此敏捷,丝毫不落赵柔芳下风,俱惊的哑口无言,唯有容若的眼中出现了浅浅的笑意。 她有此番表现,方才不负他特意绕过来一场。 “你,”赵柔芳看着木婉晴挑衅的眼神,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丢下一句“夏虫不可语冰”,然后羞愤而走。 她这一走,她的那也跟班们自然也是如鸟兽散了,秋屏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容若,对着木婉晴以目示意,木婉晴见着容若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声气,“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我去送国师大人。” d*^_^*w (..)^_^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护身符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送容若出了门,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路旁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见着树影森森,安静的整个世界恍若只有他们两人。 木婉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沉默着,容若却是闲不住,不用端那副天师的架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路上左顾右盼,忽然惊喜的出声叫道,“你看,今晚可是有星星的。” 木婉晴循声抬头,果然看到天上繁星密布,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好看吧?”一回首便见他含笑的偏着头看她,“上次可惜是雨天了。” 虽然上次是不欢而散,但是他却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并不避讳谈起来,木婉晴也不好意思太过小气,只能点点头,“今天谢谢你的出现。” “其实,你不需要我解围。”听着她这么说话,容若笑了笑“虽然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有这个能力自己解决问题。” “不管需不需要,我都欠你情分。”木婉晴坚持。 “为什么欠我的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容若看着她,眉目之间颇为无奈。 “为什么我要把欠你当做理所当然?”木婉晴愣了愣,不解的反问,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吧。 “因为,”容若张张口,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算了吧,你说欠着就欠着。不过,今天你着实不该将那玉镯摔碎了。” “啊,为什么?”木婉晴只是觉得那个对赵柔芳应该很重要,她是成心给赵柔芳添堵的,却没想到连容若都这么说了,顿时好奇了起来。 “你别小看那镯子,它可跟一般的镯子不一样,当年蒲甘国王为祝寿,进贡来一块罕见的翡翠料,陛下见之欣然,命人做了三只镯子,”容若抬头看着木婉晴,笑着说道,“普通之下就只有三只,你说珍贵不珍贵?” “那你的那只是怎么来的?”木婉晴听着这话,先是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的问道。 容若笑了笑,“玉工进献作品那天,我刚好在御前,随口我说了一句色挺好看的,于是第二天便在府中见到了。” 他说这话并非夸耀,不过他的身份本来就是如此矜贵。这天下的东西,有什么是他想要得不到的?就算是凡间的帝王,也在竭力的讨好他。 木婉晴听着感叹了一声,不过却觉得皇帝这礼物送的挺奇怪的,“这是玉镯又不是玉佩,他送你一个男人这东西做什么?” 容若府中并无女眷,上没有娘,下面没有女儿,中间也没有妻妾,这分明给女人用的玩意儿给他不是很奇怪。 “笨蛋,谁说这个一定要佩戴呢。”容若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镯,放在了木婉晴手上,“玉能镇魂,尤其是玉质越好的,效果便越明显,所以皇帝送来,是我要作为法器用。” “不是说天下只有三只吗?”木婉晴吃惊的接过了容若递过来的东西,发现这只镯子看起来像极了给赵柔芳的那只,“你哪里来的第四只?这个跟刚才那只好像。” “因为,”容若伸手弹了弹玉璧,只见这玉环内有金色的文字浮现,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但是光华流转,明显已经不是那凡物能比拟的,“因为这就是第四只啊。” “这,”木婉晴吃惊的目瞪口呆,“那你刚才给赵柔芳的是什么?” “也是这只啊。”容若笑眯眯的从着自己怀里头一套,接着又是一只玉镯子躺在了他掌中,“喏,你瞧瞧可有什么不一样?” 木婉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可害死她了。” “那倒也不至于,”容若得意的将着玉镯塞回她手里,笑嘻嘻的说“只是我的东西本就不好拿,她拿不稳,保管不周丢了,关我什么事?” 看着容若丝毫不内疚的样子,木婉晴顿时跟他相比,自己善良的过分了。 至少,自己坑人时向来做不出他那笑眯眯的样子。 “除了被我摔碎的那只,你手上的这只,这镯子不是还有一只?”木婉晴看着手中金光逐渐暗淡下去的玉镯,皱了皱眉,“反正宫里头还有,摔了也不算大事。” “谁说宫里头还有?”容若笑了笑,摇着头说,“宫里头可没了,还剩下的那只,在你家里头呢。” “啊,”木婉晴吃惊,“我怎么没看到。” “或许你家里的藏品太多,所以没注意到吧。”容若取笑了一下木婉晴刚才炫富的举动,然后才说,“当时你爹也在旁边,所以送上来时就随手给了他一只,皇上那里便也只剩一只了。” “所以这只就赐了德妃?”木婉晴皱了皱眉,那她可就是把仅有的孤品给砸了。 “是,”容若笑着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吧,皇帝御赐之物,形同君上,得小心保管才是,宫中更有人专门登记造册,莫名损毁的话,” “她是贵妃,应当不会被怎么样。”木婉晴下意识的说道,宫中旧例她也是知道的,虽然有这么一条,但谁见过宫妃真的照做了。 别的不说,但是玉器琉璃之类,那是极容易磕碰的。 “以前是,但如果如今有人专门盯着她呢?这东西本来就是不能随意送人的,她也未必舍得将它给了赵柔芳。如今东西没了,怕是有人要吃苦头了。”容若笑了笑,然后摇头看着木婉晴,“所以说,晴儿啊,你可真调皮。” 看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教训自己的容若,木婉晴彻底无语,他好像说的这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是她索性把着东西往他手上一塞,“喏,给你。” “你拿着。”容若见她把东西退回来,却是伸手拉了她的手过去,强行将着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木婉晴抖了抖手,想要把镯子拔下来,却发现怎么都娶不下,当下就急了,“你这是成心害我啊?你说赵柔芳东西不见了,你又让我带着这个出去招摇,这不是诚心挑事吗?她也就罢了,万一德妃也恨上我了,那我还能不能平安回家啊!” “嘘,”容若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伸出双手在着那玉镯按了按,喃喃自语了片刻,然后木婉晴看着那玉镯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以至于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木婉晴惊讶的伸出手去,在着那一段手腕上摸了半天,却发现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这样一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吧?”容若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护身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有灾避灾,没灾强身嘛。” “我们都见了多少面啊,送什么见面礼啊!”木婉晴气急了,“还有你不要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往人身上套行不行,我又不是,又不是,” “我的东西,戴上了之后除了我,其它人可都取不下来哦。”容若向来是以脸皮厚为特色的,一点都没有在乎木婉晴的反应,反而是洋洋得意的宣告这个事实,让木婉晴不要再徒劳无功了。 “你,”木婉晴摸了半天,也明白他说的的确是事实,那东西被隐了身,别说拿下来,连摸都摸不着,她忍不住有些抓狂的低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每一次都奇奇怪怪的出现,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根本经不起你这样玩?你这样子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某个时候会跟你出现一样莫名其妙的离开!” “我,”容若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她,眼里头有着明显的意外,以及,心虚。 “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我们这种凡人是不是一种试炼,但我想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超脱。这对于你来说或许只是场好玩呢的游戏,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这是不可逆转不可弥补的人生,你随意的一个举动,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木婉晴看着他特别乖的站在那里任他骂,语气逐渐从生气变成了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懂我的意思,但是,下次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前,能不能麻烦不要随便往我身上套东西。” “对不起,”容若很乖的道歉,然后看着木婉晴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哀求,“不过,这次能不能算了,不要把那东西拿下来。” 木婉晴抿着嘴在那里生气,大有他不把话说清就不善罢甘休的样子,于是容若只能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知道你会有难,但是我算不出灾难是什么,你把这个戴上可以防身,不管遇到什么,总能保住条命。” 天师也并非无所不能,人之命运本来就是最难捉摸的事情,很难有测算的准的,更何况木婉晴本来就是局外之人,所以他也就只能大概推测。 “那多谢你了。”见着他这样,木婉晴不好拒绝,当下点了点头,“那你的护身符要多少钱,我给你?” “这要是什么钱?”容若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庙里的和尚给人念经都收费啊,我娘之前也去道观求过符,也是要捐钱的。”木婉晴不愿意白收他的好处,理所党的说道。 “我又不是开庙的。”容若哭笑不得。 “我看你那地方跟庙也差不多了,反正它有的东西你都有。”木婉晴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容若见到这样,只能无奈的答应,“好吧,给我一万两银子,就当是我卖给你的。” d*^_^*w (..)^_^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巧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什么,你说竟然丢了!”看着坐在下面低着头的人,德妃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谁让你拿那东西去给人栽赃陷害的!你懂不懂你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我,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想拿着自己最贵的东西,却怎么想,怎么想会,”赵柔芳支支吾吾的说道,话音未落,却已经泣不成声。 她本来想着拿容若给的玉镯子顶罪,在德妃这里蒙混过关的,可谁想到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东西就不见了。这次可是真丢了东西,结果谁知道经昨晚那么一闹,竟然没有人愿意相信她,连着楼玉蓉也劝她,“柔芳姐,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忿那两个小贱人,只是咱们找她们的麻烦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还是忍耐几天,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么一来,赵柔芳真是欲哭无泪,找不到人帮她找,只能自己翻箱倒柜的将着所有东西理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找出来,于是只能赶紧到德妃这里来报告。 主动投案自首总好过被事后追究,反正德妃是她的亲姑姑,不过是骂上两句,到最后也不会不管她,所以赵柔芳并不十分惧怕。 可是德妃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 “你怎么能不多想,这是在皇宫啊,走一步思三步向来都会出错,何况你给人下套子,那是得前后想清楚了再动手啊,要不然拿被套出的不是别人,是是你自己。”德妃气的不得了,不明白自己家族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不争气的姑娘,如今还指望她成事呢,可瞧瞧她做的这就是什么。 “娘娘,消消气,姑娘还小着,没经历这些,你慢慢教就是了。”德妃身边伺候的香茗是她从家里带来了,服侍了几十年,看着德妃被气成这样,赶紧端了茶来劝。德妃端了茶喝了两口,平息了下怒气,这才质问赵柔芳,“你知道你这次犯了怎样的错误吗!” “我,”赵柔芳动了动嘴,本来想说不是我没用是木婉晴太狡猾,可是想想说了肯定又会被德妃训自己长他人威风,只能含泪摇了摇头,“我,我思虑不周。” “错,人都有思虑不周的时候,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你想害她是因为她白天让你没面子了,”德妃淡淡的说道,“这多大的事儿,人家白天扇了你的脸,你晚上就要给人家好看?忍上三五个月就不成?你讨厌她,恨她,这都没错,错就错在你不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出手。若是不能一击必重,那就得忍着,忍到你能一指头摁死她为止,要不然是你自己跳出来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若换个心狠的,死的就是你。” “姑姑教训的是。”赵柔芳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无声的啜泣了。 “这宫里头,是最不能出错的地方,我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今后的路还得你自己去走,你好好想想吧。”德妃看着她这样子,也不忍心多说几什么,只能叹了声气后让她离开了。 等着赵柔芳走了之后,室内只剩下香茗跟德妃两个,香茗帮着德妃一边捶腿一边劝道,“镯子的事情,要不然我派人去跟国舅大人说声,让他想个办法替过来?” 好在玉镯子都差不多,只要水头色泽上糊弄的过去便也能应付,毕竟皇帝也不可能整天扒拉着妃子的手腕看她带什么,怕就怕被其他人抓住把柄了生事。 “嗯。”德妃按着头应了一声,“这事情得小心,别让外人听了出去。幸好柔芳不算太笨,没说这东西是我给她的。贵妃前几天还问说我的那只镯子呢,我推说说天气不好懒得带,过几天天气热了,换上凉快的衣裳,去是正需要那东西压着呢。” “是。”香茗应了一声,她经常帮德妃往家里头传话,自然知道怎么说,见着德妃脸色不虞,还当她仍然在生赵柔芳的气,便细声劝道,“娘娘你也别生气,姑娘比起其她的女孩子,也算是聪慧了,只是仍然有些性子,磨磨也就沉稳了。”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们以前只教会了她心气儿,却忘了教她忍让,如今,真是太浮躁了。”德妃叹了声气,看着霹雳啪啦作响的灯花,“你以为我是在气什么?我是在气她不跟我打招呼就私自行动,导致我事先布下的棋子都没了用处,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功夫!她不跟我打招呼,这是心气高了,觉得自己能成事,不屑于听我这个姑姑指挥了。” “娘娘这是哪里话,只是姑娘跟人家小孩子斗气,不好意思跟你撒娇而已。从心里头来说,你在她那儿说的话可是比她爹的话都管用呢。”香茗劝着说道,想到德妃说布下的棋子废了,有些疑惑的摇摇头,“丁家和胡家那闺女,都是小孩子,其他人大约未必猜的出来吧。” “那小丫头猜不出来,她身后的人也猜不出来吗?”德妃冷哼了一声,“惠妃那人本来就是贼精的,为了能消除她的疑心,我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两个丫头安排进去,可没想到还没发挥作用,就被芳儿自己给坏了事。偷个东西算什么错,要安排,也得给她安排点厉害的东西才是。” “娘娘是说,”香茗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却被德妃回过神来冷冷的瞥了一眼,“不关你的事就少管,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是,是,”香茗听到这话,慌张的赶紧跪下,低着头不敢看德妃。 德妃斜倚在那里,漂亮的脸上满是寒意,柔芳那个成不了大事的,偷东西算什么,要栽赃也得弄点厉害的东西。她安排那两个人进去,本来是打算给木婉晴的柜子里放上几个巫蛊娃娃的。 木婉晴先前与太子偶遇过,这关系,要说没有也的确没有,但若要仔细挖掘,也能扯上几分联系,到时候说她跟着太子勾结诅咒皇帝早死,到时候莫说是她了,就是太子,肯定也会一并栽下。 最妙的是,木婉晴还真的有理由。德妃先前也听陛下说过,木万霖失踪之后,陛下对着木婉晴母女俩并不算宽厚,直接就把这母女俩给忘记了。据说那个时候木婉晴跟母亲生活的十分艰难的,一度还被赶到乡下去,又在雍州遇到了民乱,若不是长乐侯使了手段,让皇帝想起木万霖,她们母女恐怕现在还在乡下呢。 对了,长乐侯,德妃想到这个,忽然坐了起来。 “娘娘,”香茗见着德妃这样子,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一下子惊惧的绷直了身子,没想到德妃完全没有看她,而是喃喃自语,“对了,我怎么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当下望着,怎么会将此事给忘记了,长乐侯与太子是总角之交,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如今长乐侯一个人未及弱冠便去了边关,为的还不是太子的大计。 太子,长乐侯,木丫头,德妃吃吃的笑了起来,她怎么忽略了这么一条线。长乐侯曾经在雍州与木婉晴相遇过,后来木家母女翻身还赖他的功劳,只是长乐侯与木家向来没有交清,跟着木万霖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过,为何长乐侯忽然会出手帮他的妻儿? 只是因为看不下去老臣子可怜?这借口也太假了,满朝那么多先时显赫后来落魄的老臣子遗孤,怎么不见长乐侯对谁上心?长乐侯又不是开善堂的,那孩子从小都是冷面冷心的,就算是他的庶弟也没见他为求过什么,怎么就为木家求了恩典? 当时这两人年纪都还小,木婉晴的出身比长乐侯也差许多,所以也没人往那边想。如今看起来,却觉得疑点多多。木家的丫头姿色的确不错,知好色则慕少艾,长乐侯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木婉晴年纪虽小,但是她母亲却不是少不更事的,她们正处于困难之中,对着长乐侯使点小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两家看起来又素无瓜葛,连皇帝都未必记着这茬了,但这旧事翻起来,却是可以好好用一用了。 “行了,起来吧。”德妃想到这些,心情陡然大好了起来,看着香茗还跪在地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起来吧,扶我出去,我想吹吹风。” 现在困扰她的,就是不知道长乐侯对着木婉晴是否有心思。若是有,那就用有心思的用法,若是没有,那自然有的使法,但遗憾的是,长乐侯眼下不在京中,想要试都找不到人。 香茗扶着德妃出了门,在花园里慢悠悠的转悠着,德妃只觉得自己像是捡到了大元宝,但是却想不通这大元宝该如何花,当真是烦躁的紧,正懊恼时,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响动,然后一个紫衣锦袍少年走了出来, “母妃,”那少年长得极其艳丽,跟着德妃的华贵模样如出一辙,德妃抬眼看着来人,脸上的寒霜也顷刻间融化成春暖花开温柔,“瑜儿,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d*^_^*w (..)^_^ 第一百一十五章 岐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想母妃,所以就来了。”少年笑了笑,走过来对着德妃一拜,他正是德妃的儿子岐王。本朝规矩,皇子们四五岁之后便都搬出了生母所在的宫殿,有着专门的人服侍教养,平日里学文习武十分忙碌。纵然是德妃,也不能常常相见,所以见到儿子顿时喜出望外,将着满腔的不悦都忘记了大半。 岐王跟着德妃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想起刚来时看到的画面,自然而然的就问道,“母妃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有心事。” “还不是在操心你。”德妃柔柔一笑,不管是对外人如何,她待着自己的儿子向来是十二万分用心,一直在儿子面前扮演着慈母的样子,从不让他知道宫里头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不过岐王也不是小孩子了,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多少都知晓些,听着德妃这么一说就直接问道,“母妃,你是又打算给太子哥哥找麻烦吗?” 他那个又字咬的颇重,话里头的不满显而易见。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德妃笑了笑,没有半丝不悦,“你好好读书,好好讨你父皇欢心就好了,不要去听别人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更别信有些人的刻意挑拨。” “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自己还不会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岐王不满意德妃的态度,小声的嘀咕着,“母妃,咱们好好过日子,不搀和那些事情行吗?我又不想当皇帝,你干嘛老针对太子哥哥。你这么弄,闹得他们都不喜欢我了。” “他们不喜欢你有什么要紧的,总有一天他们都得看你的脸色行事,跪下来求你!”德妃被着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弄生气了,柳眉倒竖的喝道,将着岐王吓的一个哆嗦,瘪着嘴不说话。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这样,德妃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放缓了声音,伸手搭在岐王肩上温柔的说道,“母妃这都是为你好。” “你一直都这样说。”岐王低着头不看德妃,“可我讨厌母妃这样,我,我不喜欢大家怕我。讨厌我,梳理我。母妃,你能不能不要去跟人争了,太子哥哥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不争,不争怎么行?不争的话,那她是为何进宫?德妃看着儿子,心里一时复杂的无法言语。她喜欢儿子的单纯善良,也想保护他,让他多当会儿孩子,可是儿子的善良在很多时候对她是一种掣肘。 所以,德妃犹豫了下,却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母亲听你的。” “我就知道母妃最好了。”岐王听着德妃这话,当下心满意足的笑了,德妃看着儿子撒娇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想着还真是好骗。 果然还是孩子啊。 ** 木婉晴那日送了容若回去,第二天训练完毕,一进门便看见同屋住的两个女孩子正在收拾东西,貌似准备搬走。 “发生什么事了?她们在做什么?”木婉晴有些奇怪的问道,早一步回来的秋屏也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管事姑姑今天说临时调整房间,要她俩挪一挪,可能会换其他人进来住。” “哦,”木婉晴应了一声,疑心是惠妃听到昨天的消息有所动作了,她见着那两个女孩子要走了,忽然激灵一动,走到了其中一个女孩子的面前,“丁萍萍,麻烦借一句说话。” 四个人同住这么久,那个女孩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木婉晴张口叫她,愣了愣,当下却是低着头继续收拾包括,冷淡的丢了两个字,“没空。” 木婉晴见着这会儿还没人催,知道若是她们走了以后要再见着也难,只能长话短说,“我不是来找茬的,我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不问对错,只想知道秋屏的镯子在哪里?” 丁萍萍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木婉晴,没有说话。 “你只是被从这间屋子搬走,我想你应该还不想这个时候就被赶出宫去吧。”木婉晴看出她心里头的犹豫,当下瞥了一眼她身后,“这事情又不是没有其他人晓得,你若不要这个机会,我找别人便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记得你下的一手好棋是吧?若就此出去,倒也真是埋没了。” 丁萍萍听了木婉晴这话,犹豫了片刻,这时窗外人影闪过,听样子是管事姑姑来了,就在木婉晴失望的准备转身时,忽然听到丁萍萍说“在盥洗房外面的槐树根下,你找找。” 木婉晴听着这话惊喜的转过了头,但是丁萍萍已经低下头去打包袱了。 “哎哟,都在啊。正好正好,你们也见见面,以后都要在一个屋檐下,可要好好相处啊。”丹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瞧着她们几个都在,顿时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她侧着身让过了后面的人,木婉晴这才看清站着的正是来琼。 “秋屏姐姐!”来琼激动的先是喊了一声秋屏,然后看着木婉晴有些怯生生的喊道,“晚晴妹妹好。” “琼儿,是你搬过来住了啊?”秋屏看着出现的人是来琼也很奇怪,木婉晴倒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丹翠,却发现丹翠轻轻的朝着她点了下头。 所以,这也是惠妃安排的。 “是啊是啊,我原先住的那个地方晒不到太阳,所以我就跟姑姑说想换个房间,你们这里正好空着,她们就叫我住进来了。真是开心死了,能跟你们住一起正好。”来琼滔滔不绝的说道,眉飞色舞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 看起来来琼倒是全无察觉的,这么巧合的事情,也许只有她才会真心觉得是“刚好”而已。 不过来琼搬进来也好,至少不用担心窝里有反贼了,木婉晴看了丹翠一眼,恭敬的问道,“那另外一张床会搬来哪位姐姐呢?” “哦,宸妃娘娘说这屋子也不大,三位姑娘住着就够了,不必往里头再加人了。”丹翠对着她眨眨眼笑着说道,然后招收让帮来琼搬东西的那堆宫女太监进来,“待会儿她们帮来姑娘安顿好行礼,你们看看这屋里头要怎么摆设,不要的东西都让她们搬进去,有什么要的着人通知我,这本是应有之意,不用怕麻烦了她们。” 丹翠说道轻巧,但木婉晴却知道,这可就是大大的开后门了。一般一间屋子都要住六个,她们起初住了四个,这会儿直接被削减成了三个,没见着要搬走的两个人眼睛里都是嫉妒么。至于随便换摆设,这又不是在家里头,谁见着入宫选秀还跟在家一样随意的可以按照着自己的喜好收拾坐卧啊。” “好啊好啊,我早就看着这桌子不顺眼的,等会儿能不能帮我换掉?还有,这里都没有套像样的差距,衣柜也有点小了,斗橱,坐榻,”来琼却是个不知道客气的人,听着丹翠这么一说,当下喜出望外的板着指头算起自己要什么东西,木婉晴一听立即急了,拽了来琼一下,笑着对丹翠说道,“不用麻烦姑姑了,这里头的东西够用就行了。” 丹翠见着她,却仍然只是笑,“几位不必客气,来姑娘要求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只要不违制,你们尽管挑选就是。这个,”她说着喊出了一位女官指派给她们,“付姑姑以后就专门负责你们这块儿,有事情找她就可以了。” “你看,姑姑都说可以呢。”来琼听着这话,没心眼的笑了,然后趁着丹翠去旁边送那两个出去,便自己对着木婉晴耳语,“其它人可真傻,都不知道这摆设可以随便换呢。” 这分明就是给你特殊待遇好不好,也就你察觉不到了。木婉晴无奈的想着,秋屏过来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趁着丹翠出去,小声的问道,“怎么会忽然对咱们这么好,该不会又要对我们下什么手吧?” 她可是没忘记,她们昨晚才得罪了赵柔芳呢。按照正常反应,这会儿不该是德妃派人给她们穿小鞋吗?这会儿这番厚待是怎么回事! 木婉晴从来没跟秋屏说过自己与惠妃的关系,宫中也少有人知晓,这会儿她看了一眼正在指挥要人把旧家具搬走的来琼,有些含糊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某些人吧,德妃娘娘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秋屏循声望去,看在在房子中间毫无心机的来琼,顿时有所领悟,“咱们这个,怕是看在她的面上沾光了吧。” 木婉晴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是也没打算纠正。惠妃让人把来琼安排过来,多半也是报了让她给自己做挡箭牌的打算,所以还是将错就错吧。所以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动声色的告诉秋屏,“待会儿这里忙完了,你跟我去个地方。” “好。”秋屏不知道木婉晴要做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相信她。两人正说话着,丹翠安顿好了外面的事情,正在冲着木婉晴招手,木婉晴疑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姑娘好,昨晚上我没有当班,所以才发生了那种事情,娘娘可是气坏了。这付姑姑是可靠的,以后由她在,你在这边住的也会放心些。娘娘说了,来姑娘安排到这屋里头有好处没坏处,有她这尊大佛在着,咱们对你照顾也顺理成章了许多。”丹翠站在角落里低声解释道,木婉晴听了忙道谢,“是我麻烦娘娘了,还劳姑姑替我道声谢。” “不过就这三两步的功夫,你要有诚意,自己去跟娘娘说啊。”丹翠笑了笑,然后掩口说道,“娘娘想要见你一面,姑娘今晚拨个冗,跟着奴婢去见一次娘娘吧。” d*^_^*w (..)^_^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就是这里了。”木婉晴跟秋屏打着灯笼到树下,让来琼站在最外边放风,自己两个人却是到了那树下去寻找。 这盥洗室旁边有一个茅厕,茅厕后面就是一棵槐树。这地方本来是一块空地,但不知道何时起被当成扔杂物的地方,大家把不要的东西都往这里丢,什么烂衣服啊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啊杂物啊,满满当当的堆了好大一片地方,连秋屏看到都惊讶:宫里头竟然有这么乱的地方! 木婉晴看了也直皱眉,疑心是丁萍萍骗自己。这种地方丢一个东西进去,怕是等闲都找不到。 不过,要换了她是丁萍萍,她也把东西丢在这里。毕竟这地方太适合藏物品了,杂七杂八,没有个目标能找得到才怪。 不过也是她们运气好,丁萍萍指了就在树下,两个人打了灯笼抛了半天,竟然真的找到了。 不过,可惜已经成了一堆碎玉。 看着秋屏拿着半截玉环在那里眼泪汪汪的样子,木婉晴愣了一下,却是说道,“不管了,先把东西都捡出来,咱们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黏好。” 有了这句话,秋屏总算是恢复了点活气,两个人忙活半天,终于将这碎玉断都捡齐了,这才包在帕子里带离开。 ** “这分明是被人故意砸的,恐怕是她们换了东西,又发现这不值钱,所以怀恨在心,索性将着这东西毁了吧。”木婉晴看着那被勉强拼起来的碎玉,有些惋惜的说道。 她本来想着要是不慎摔碎,那还可以用胶粘一下,可是等回来在等下看的仔细了,才发现这是被人可以砸的,接口处都碎的不成样子,是没办法再接了。” “那些人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她把那些坏人赶出去。”来琼也气愤的说道,以她的心性,是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琼儿,别闹了,这点小事不值得一提。”秋屏勉强笑了笑,拿着帕子包了那东西,有些黯然的说道,“反正,反正也不是很值钱,闹出来还被人家说咱们得理不饶人,所以就这么算了吧,你们也别去外面说。左右是我娘给我的东西,好的坏的都差不多,不要紧的。” 她收拾好东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她二人放心,“行了,我没事的。忙了这半天,我都有些累了,大家都休息吧。我先去洗个澡。” “唉,秋屏姐,秋屏姐,”看着秋屏走了,来琼站起来正要想喊,却被木婉晴扫了一眼,立刻乖乖的坐下了,“我不说话。” “她心情不好,你就让她自己安静带会儿。”木婉晴淡淡的说道,然后盯住来琼,“镯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你就负责看着她,想办法让她开心点吧。” 秋屏的镯子对她有多重要,只有她们几个知道。落在别的女孩子眼中,见着秋屏为这个大惊小怪,多半又笑话秋屏穷酸了。秋屏本来就是个硬气的,自然不愿意被人这么看,于是木婉晴也觉得,这事情不宜大肆声张。 幸好木家有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那里的巧匠众多,等改天出宫之后她拿着这东西去看看,说不定能想到补救的办法。 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盘算着,跟着来琼两人坐在那里大眼看小眼,一句话也不说。来琼坐的难受,却又不敢走,正在扭来扭曲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忙兴奋的跳了起来,“我去开门。” 来琼开了门,外头站着的人正是丹翠,她看着来琼微微一笑,却是问起木婉晴在不在。木婉晴在屋里头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今晚还跟丹翠约了去见惠妃呢,当下赶紧略微收拾一番,叮嘱了来琼之后,便随着丹翠一起离开了。 ** 这不是木婉晴第一次见惠妃,却是木婉晴第一次单独来见惠妃,所以到了永寿宫颇为局促,但惠妃的表现倒是随和至极,跟着普通的长辈似得招呼她坐下,给她拿果子吃,又问她最近过的如何。 “劳娘娘牵挂,一切都还好。”木婉晴温顺的答着,心里头也在琢磨着如何像她打听那些事。 “你这孩子,”惠妃摇了摇头,不赞同的看着她,“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你都不通知我一声。” “我,我本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震慑她们一番便行了,没想到娘娘出手如此雷厉风行,”木婉晴说到这里又少不得像惠妃道谢,“多谢娘娘照拂了。” “罢了,我先前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便不欲声张咱们的关系,但却没想到外人却越发不知收敛了起来,所以这次行事,也是为了告诫她们。”惠妃摇了摇头,拍着木婉晴的手说道,“你们是小孩子,不晓得这其间的要紧性。她们这次只是在你们的柜子里放了一个镯子诬陷你偷窃而已,要是她们直接诬陷你行巫蛊之事,那又当如何?若是放着与突厥人的密信,告你里通过外,勾结叛国,那又如何?要是给你放上谋反文书,说你要行刺皇上,那又当如何?” 惠妃看着木婉晴呆住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次是好运气逃过一劫,但是不能保证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你的未来应该窝在你自己的手里,而不要寄希望于对手的愚蠢与无能。” “所以,流苏才,”木婉晴有些小声的说道,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个只见了一次面的宫女。 “是。”惠妃明白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我这里从不用犯过错的人,也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因为我肯给人,别人却未必给我。所以,你或许觉得我冷酷,可是这是没办法。” 惠妃看着木婉晴,“好心也要分对象,有些好心会害死你。” “娘娘教诲的是。”木婉晴点了点头,眉宇间是一片凝重。惠妃看着她这样倒是笑了,“你年纪小,能做到眼下这些也是极为出色了,你父亲若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也会为你高兴的。” “我想父亲了。”木婉晴叹了声气,看着自己裙子上的绣花,不由得眼睛有些湿润,“我,我想见到父亲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我做的很好。” 木万霖出现的时间,比木婉晴所知道的还要晚。原本他这个时候已经准备返京了,可是如今却正在往更西去。 上辈子他只想着逃回来,跟着西域小国结盟,搜集突厥人的情报是顺带的。但是这次因为徐梓卿的出现,他知道家中妻女无忧,心思便更大了,跟着徐梓卿俩人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将着整个突厥部落都消灭,所以他的活动范围却比原来更大了。 木婉晴十分惧怕这种改变,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或许是一场名垂千古的功勋,或许, 她都不敢去想那个或许了。 惠妃听着木婉晴的话,也跟着沉默了,两人一时俱无言语,过了很久,木婉晴才听到惠妃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我也跟你一样。” 木婉晴听着这话,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去看惠妃,惠妃也回过神来,却是淡淡一笑,有些无奈的说,“他对我亦兄亦父,多少年的养育之恩,照拂之意,我怎么可能不记到心里。只是,如今三年都没了音讯,我,” 她摇摇头,然后劝着木婉晴,“孩子,你还是不要太在乎他回来不回来这件事了,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你也好,你母亲也好,都看开些吧。” 木婉晴听着惠妃这意思,似乎是完全不知道父亲的死活的,她看着惠妃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我爹还活着。” “我知道。”惠妃点点头,“我们都希望他还活着。” “不是我做梦,”木婉晴有些急切的说道,然后看着惠妃,“娘娘你难道没有收到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吗?” 惠妃听着这个,却是身子一震,“你说,他还活着?” “是啊,我进宫之前就有收到父亲派人送来的消息,知道他还活着,不过不在匈奴,而在西域的康居,后来便不知道流亡去哪里了。父亲说过,只要陛下跟突厥人打起来,他便能寻到间隙归国,还能立下赫赫战功。”木婉晴刻意将着一些事情隐去了,然后装作有些忧愁的说,“只是这么多个月也没有消息了,我听着人说陛下不准备打仗了,这是真的吗?这样的话,那父亲不是就一辈子回不来了。” “他竟然还活着。”惠妃喃喃自语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激动而又狂喜,似乎一时间连木婉晴说什么都没有听清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失态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保持平静的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你爹,他还活着。” “是啊。”木婉晴点点头,肯定的说道,“父亲的书信是我亲眼看到的,上面的确是他的笔迹。不过因着父亲说要千万小心保密,不让他有杀身之祸,所以我也没有把这事情声张。娘娘,父亲会没事的,对吧?” d*^_^*w (..)^_^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隐疾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就说,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死在区区蛮夷之后,他果然是逃出来了。”惠妃捏着帕子,又哭又笑,默默的喃喃自语,“他在突厥那里弄出了那么多事,突厥人恨死他了,新任单于扬言要将他寝皮食肉,我还当他们是真的害死了你爹,现在想来怕是信任单于无可交代,便假称他死了吧。枉他们那么多人,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没想到最后却是又让他给耍了。” 她坐在那里,脸上有着泪痕,眼睛却格外的亮,木婉晴看着惠妃的失态,这个女人对着所有的事情都是稳操胜券的自如,唯有在这一瞬间,那种崩溃却让人意识到在她压抑的平静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 现在的她,就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从中又重新开满了希望的花朵。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真如同母亲说的那样简单吗?十几年的相闻不相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木婉晴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个门口,那门后的东西,是她所不敢去触碰的。 “你爹说的对,这事情千万不能泄露出来,唯有让人都觉得他死了,他在西域才安全。”惠妃失常了一会儿,恢复了正常之后擦着眼泪对着木婉晴叮嘱道,“我们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 “可是这样的话,哪里会有人去救他呢?”木婉晴装作天真的说道,眼巴巴的看着惠妃,“我本来还想见了陛下,求他赶快去发兵救父亲回来的呢。” “陛下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劳动全国兵马,”惠妃的眼睛红肿着,摇摇头沉思的说道,“如果你父亲真的是陷入突厥后方不得出,那么我们唯一的机会的确是等两边打起来。以为只有这样,突厥人才会将着兵马集结于要塞,漫长的国境线才会有漏子可钻。” “是啊是啊,”木婉晴点头,有些苦恼的说,“可是等了这么久,陛下丝毫没有发兵的打算。万一他不打算打了怎么办?爹爹一个人,又人生地不熟的,我每天都在担心他每天天亮之后,有没有饭吃,每天落日之后,有没有地方落脚。我们在这里享福,父亲却在那里搏命,我,我,” 木婉晴说的有些心酸,这些的的确确都是出自于她的内心,无半点作伪。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惠妃轻叹了一声,然后忽然笑了,“好了,你别难过,这事情我有办法。不就是一场仗吗,我让他们两个月内就打得起来。” “娘娘,”木婉晴睁大了眼睛,看着又重新抖擞的女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我,我代爹爹谢过你。” “咱们本是一家人,谢什么谢。”惠妃伸手摸着她的头,笑的一脸温柔,“你长得跟你爹真像。我,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说不定等你出宫的时候,你爹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或许他就可以跟你娘一起在外头接你了。” 木婉晴听出了她笑语中的那丝悲凉,看着她眼角的笑纹,意识到她笑容里那些飞逝的时光,忽然就有些心疼,“等我走了,这里头就只有娘娘一个人了。” 入了宫,才知道什么叫宫苑深深,日复一日的看着那四方天,日子寂寥而漫长。 她入宫之前,木家已经与惠妃十几年不联系了,她出去之后,怕是也不能如同此时这般亲密了。 “傻孩子,我一个人惯了,不怕的。”惠妃笑着看木婉晴,“昭阳走了,你再一离开,我也就彻底安生了。你们这些孩子,始终呆不惯这里的,走了也好,以后想我,多进宫来走动走动就是。” “我会一直记得娘娘的。”木婉晴听着她这么说,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想着不管将来如何,自己一定会尽力来陪她的。 “嗯,你这么想我已经很开心了。”惠妃点了点头,看着木婉晴,笑的满是欣慰。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儿闲话,惠妃问道那天容若的忽然出现,木婉晴不好讲两人之间的交情,只能含含糊糊的说不晓得他是为何出现,还无意中说出了他“强卖”给自己了一个护身符。 “国师是天人,他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这些俗人看不懂也是正常,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惠妃听到容若的举止,反倒是反过来劝木婉晴不要在意,可见容若这种疯疯癫癫但是在别人眼中高深莫测的举止在宫中忽悠了多少人。 “是,我也只当自己运气好了。”木婉晴淡淡一笑,继续装小白下去。 “他做出来的护身符,卖一万两银子也不贵,这钱我替你出了,等会儿就让人送到松鹤殿去。”惠妃对着容若卖掉的那个护身符很感兴趣,在着木婉晴手上摸了半天也没处端倪,不但不担心她受骗,反而还颇为佩服,“果然是国师出品的,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既然他肯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着这物件儿,说不定将来还真的能派上用场呢。” “这哪里要娘娘出钱,我都跟他说好了,等着我回去派人送钱过去,他也说不急。”木婉晴本来是把容若那个万两银子当笑话说给惠妃听的,没想到她要替自己“还账”,当下就急了起来。 “我还没有送过见面礼给你,这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许推辞。”惠妃拍了怕她的手,然后又凑近了些,“你放心,我也没有吃亏,我替你出钱只是想找个机会跟天师搭上关系而已,他那地方寻常人都进不去,若是能得他好性儿,也卖给我个护身符,那我可就是做梦都乐着了。” 木婉晴没想到她们都这么信容若,愣了下说道,“要是娘娘想,那我去帮你说,让他再给你做个得了。” “不行不行,”惠妃听着木婉晴这么一说就急了,当下连连阻止,“求这东西是要靠福缘的,你既然能得他青眼有加,那是多少人费劲万金求也求不来的,所以千万要珍惜,不可滥用。我也不是非要得不可,只不过是派人去碰碰运气而已,有了最好,没了也无所谓,你且把这份机缘留着,说不定将来有要紧事情求他帮忙时,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好。”看着惠妃如此为自己着想,不呰于自己的亲长辈,当下感动的点头表示受教。 ** 丹翠送木婉晴出来的时候,两人提着灯笼走在御道上,木婉晴想起惠妃送自己出来时那身体晃了一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丹翠姑姑,我瞧着娘娘刚才好像身子不大舒服,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啊,”丹翠听到木婉晴问,当下就笑了,“也是姑娘有心,一晚上就叫你给察觉出来了。没什么的,只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儿,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又着胸悸的毛病,时常胸口闷,太医院一直在治着呢。” “啊,”木婉晴惊讶的抬头看她,“太医院都没办法治好?” “既然是老病根儿,哪里有那么容易好的。不过平常也不显,娘娘又要强,难受了也会强撑着,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丹翠想了想,担心她是小孩子会说漏嘴,当下吩咐道,“你千万别说出去,免得给娘娘招灾。” 她这般谨慎,怕是担心有人拿着惠妃这毛病做文章。 宫里头的娘娘们各个都是没事干一堆药温补着的,所以惠妃用太医倒也不引人怀疑。她用人又严谨,瞒住所有人不奇怪。 “我知道轻重的。”木婉晴点了点头,心里头却蓦然的想起一件事。 前世,她嫁人之后也常入宫,宫中的确是没有惠妃这位娘娘的。 可是,自己出嫁的前夕,父母却带着自己去了京郊的一块无名坟冢,让她恭恭敬敬的给那里面的人磕了三个头。 那里头的人,会是谁呢?木婉晴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里,该不会就是惠妃吧? 惠妃是个聪明的让人心惊的女人,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着宸妃、德妃、太后等人的光环下低调的生存着,这宫里头的事情大多数有她的影子,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件事给她沾边。若是她在三四年后会身亡,那什么会是她致死的原因? 除了疾病,木婉晴想不出其它。她的聪慧可以化解一切危机,但是唯有苍老和疾病,是人力无可扭转的。 而且,身为皇妃,死后不入帝陵,只一个孤零零的躺在京郊,是为了什么? 看着黑的透不过气的天幕,木婉晴只觉得寒意一丝丝的钻进了骨头里,冷的让人发颤,“丹翠姐姐,娘娘的病怕还是要再上心些。” “姑娘放心吧,”丹翠见着她蹙眉的样子,没有弄懂她的担忧,还当是她被吓到了,当下笑着回道,“宫里头有最好的太医,娘娘准可以再健健康康的活上三四十年,看着小孙子们满地跑呢。” 木婉晴听着这话,微微笑了一下,知道说也无益,只能自己以后慢慢想办法找名医 d*^_^*w (..)^_^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约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喂,你干什么的!”康居国京都城外,士兵拦住了一对父子俩,老者佝偻着背正使劲儿的咳着,年轻人则是满脸的焦虑,被拦住之后赶紧作揖,“回长官,小人与父亲是商旅,贩香料回来的路上不慎遇到风沙,货物都没了,父亲也染了重病,麻烦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吧。” 士兵看了看他们,父子俩的长相明显是喊人,但突厥语却极其流利,显然是走南闯北惯了的,不由得心生怜悯,“你们胆子可真大,眼下打仗都打的不可开交,商队都散伙了,你们也敢出沙漠?就算你们弄到了货,那也得有命去卖啊。” “唉,富贵险中求,我们老家遭了灾,本想着拼了命的来此处一搏富贵,没想到语气也太差了,刚干这行不久就遇到两国打仗,这会儿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少年愁眉苦脸的说道,他还未及弱冠,估计的确是家里过不下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跑出来讨生活。 士兵跟他聊了几句,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大方的放行了,“行,你们进去吧。不过现在今非昔比,你们可不能乱跑,要不然当被当做奸细可就惨了。” “是是是,”少年连声应道,然后从怀中偷偷取出一小瓶香料,不引人注目的塞进那个话多的士兵手里头,小声说道,“大哥你是个好心人,行个方便,麻烦给我指点下城主府啊衙门口啊在哪里,哪些大人物住哪条街之类的。我是老实人,还指望着父亲病好了回乡,真是怕初来乍到不小心冲撞了那些贵人。” 那士兵看了看怀中的香料,当下有了底儿,这一小瓶东西往日贸易畅通时也要三四金,如今商贸不畅,更是翻倍的升,这礼可不轻。他见着眼下反正城门附近没有其他人来往,于是便一伸手将东西塞进了怀里,“好说好说,我可是在这城里住了几辈子的老人了,那些达官贵人在哪儿住着那是了如指掌,你要是不嫌烦,那我就细细的给你讲一遍……” 大约两盏茶之后,少年搀着父亲心满意足的朝着城内走去,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以怕被人惊扰了父亲的病为名要了最角落的上房,然后关上了门。 “伯父,你还好吧。”等进了门,少年卸去了伪装,声音立刻就变了声音。 “没事,就是那狗贼实在是太可恶,那一刀可把人累的够呛。”老者伸直了腰坐在床边笑着说道,比刚才年轻了十几岁。 这俩人便是木万霖和徐梓卿。前几天他们一行人在大月氏境内被人发现,造人追杀,险险的逃了出来,便改变原先的计划,假扮成落魄的商户父子转到康居来养病。 只是这样却不想,竟然都能让他们撞倒一个找了许久的仇人。 “窝尔泰藏的可真深,他老家竟然在康居城内,怪不得我们在突厥王庭找了两个月都没找到,这回可是天要他亡。”徐梓卿有些兴奋的说道,但是看了木万霖一眼,不由得有些担心,“只是伯父你的伤,要不然我们这次还是放过他吧。” “不行,”木万霖摆了摆手,“此人城府颇深,比兔子还狡猾,老巢更是无数,他若有心要躲,怕我们翻出了西域四十国也找不到他。如今恰好遇到他在此处,正是要抓紧机会将他一举消灭才是。你尽管去吧,我无碍的,要是能杀的了他,咱们明儿一早就得出城。” “是。那我就等天黑动手。”徐梓卿应了一声,却也不多说话,开始准备东西。 他们一行人在西域各国,一边游说各国国王使节,一边便是将着内心倾慕突厥的西域贵族射杀,然后伪装成突厥人干的,嫁祸于突厥人,加速西域各国和突厥的离心。木万霖熟悉这里的情况,又八面玲珑,徐梓卿则是带了一帮得力的手下,两人一相遇,那真是如虎添翼。 不过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所以这么多天来他们也是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化整为零分组行动。徐梓卿多跟着木万霖扮作父子,四处打探消息,行刺目标,无往而不利,两人也都熟悉了这种节奏。 木万霖坐在那里看徐梓卿做准备工作,一时不由得感叹上,“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伯父大可以把我当儿子啊,”徐梓卿正在擦拭匕首,听到木万霖这话,顿了顿动作,却是不动如山的说道,“让我改口没关系的。” “得得得,你这一路上都叫我那么多声爹,我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木万霖笑着摇头,他是个颇为随和的人,一开始看着满脸严肃的徐梓卿,还当着这贵高权重的公子哥不好相处,没想到一路下来,却发现徐梓卿比他想象中的要随和多了,踏实勤劳不怕吃苦,估计只是因为脸改不过来而显得冷淡。所以木万霖经常也跟他开开玩笑。见着徐梓卿面不改色的说改口,木万霖倒是想起自己还有个闺女了。 唔,女婿也是半子啊。 “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或者说你爹有没有给你定亲事?”木万霖试探的问道,心中暗想这事总得打听清楚了才好。 “没。”徐梓卿面上毫无表情的回答道,心里头已经感动的稀里哗啦了,陪着未来的老丈人出生入死了大半年,他老人家中意想起来问我这茬了。我这是多不容易啊,人家戏文里一次舍身相救就够了,我这么卖力的表现到现在才被想起来。 好吧,被想起来总好过他一直不朝这边想。 “嗯,话说,我有个女儿,”木万霖斟酌着措辞,徐梓卿这小子实在是很合他胃口,若是能跟自己女儿配成对那真是美事一桩。不过他年少得志,会不会看不起自己的女儿?木万霖有些犹豫,他是不愿意女儿受半点委屈的,若是他无意,或者女儿不乐意,那可就喜事变坏事了。 “我娶。”徐梓卿放下手上的动作,正襟危坐的在那里认真的答道,吓了木万霖一跳,有种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的样子。 我才刚说了我有个女儿,我应该还没说其它话吧? “伯父不是想把女儿嫁给我么?”看着木万霖一脸惊讶的样子,徐梓卿才意识到自己脑补的有些过了,话题还没进行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答了,当下咳了一声,然后庆幸自己不好意思的时候脸总是深沉的,所以也勉强把话圆回去,“我愿意娶伯父的女儿。” 这小子答得也有点太利索了吧,木万霖有些狐疑,这个时候轮到他纠结了,“你答应的这么痛快,难道不怕我女儿是个麻子脸?” “娶妻娶贤,品行最重要,容貌是其次的。”徐梓卿一脸正气毫不心虚的回答道,“看看伯父这么能干有魄力又懂得变通,便知道令嫒是什么样子了,所以我很愿意。” 这小子没看出来,竟然这么会讲话。木万霖这辈子受到的刁难蔑视远远比肯定多,他虽然内心够强大,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可也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听人家夸奖自己。这会儿被徐梓卿这么不动声色的一捧,当下心里头就美极了,恨不得这会儿就与徐梓卿定亲。 不过到底他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别看在人家瞧着他女儿这是高攀,可在木万霖心目中,能被自己女儿看上的人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他当下倒也没有一口答应的死。“我跟别人不一样,结亲的事,门当户对之类的在我看来都是屁话,关键是得看你喜不喜欢我女儿,我女儿看不看得上你。若是你有意,那回京之后到我府里头坐坐,见见我女儿,若你们能说到一起,我自然乐见其成。若你们不是一路人,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不会说你半分的。” 这种态度,无非说明这事情的选择权还在他女儿那里。 “好,一言为定,等我回去了,一定去伯父府上叨扰。”徐梓卿一口答应道,心里头却好似乐开了花,木万霖有着这态度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那照着这个节奏,等回去之后自己就差不多可以上门提亲了。 上辈子岳父岳母都不喜欢他,不得不说给徐梓卿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是想成为那个家庭的一份子,被视作家人,而不是被当成一个抢挤进去的掠夺者。这辈子他一直努力修复,事到如今,不管是岳父还是岳母都十分的赞赏他,这让他终于放心婚后不必如以前那样紧张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在京中她还好吗?看着窗外的慢慢爬上来的月亮,徐梓卿有些挂念的想到。 “阿嚏。”万里之遥的京城中,木婉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看着身边的秋屏一脸紧张的样子,木婉晴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摁了下鼻子,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大约是有人想我了,我没事,你们继续说吧,到底要怎么办?” d*^_^*w (..)^_^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冤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三个人商量的事情,却还是帮秋屏修镯子的事情。 秋屏的镯子毁掉之后,木婉晴和来琼一直在想办法,只是接口并不平滑,很难重新接上。要是将着玉件琢磨成坠子或者珠子,秋屏又舍不得,所以迄今为止一直都没有进展。 “我今天去太后娘娘那里,见着有人带了一副金镶玉的镯子,就是玉段外面包金做起来的,我问过那位娘娘,她说也是不慎摔了自己心爱的镯子,跟着秋屏姐一样舍不毁掉得,所以才让工匠想办法,弄出这么个物件来。”来琼也颇有些兴奋的说道,“我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咱们不如也这么弄吧。” “还有这法子?”秋屏也是一脸的新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的确是的。”木婉晴也被提醒了,“不过之前都是簪子坠子,还少见人将玉镯也这么拾掇,这工匠蛮有巧心思的。这样吧,不如秋屏你将镯子给我,我回家让人匠人们想想办法,应该没问题的。” “那好啊。”秋屏听到这话也极为开心,将着自己珍藏的那包玉段拿了出来,“要真能修的好,那就真是太感激了。” 来琼看着这样子,伸手将着那帕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晴儿要得出宫才能找到人帮你修,那得一个多月,多慢啊,不如我去帮你。我这些天常去太后那里,就说是我的镯子摔了,求她帮我修修,应该几天就好了。” 秋屏听到这话,试探的望了眼木婉晴,木婉晴倒是不介意,她知道来琼也急于做点事证明自己很有用,很乐意给她这样一个机会,于是便同意道,“琼儿的话也有道理,就让她拿去试试吧,宫里头的工匠手艺还更好些呢。” “是啊是啊。”来琼眉开眼笑的将着东西都归拢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收起来,“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一定没问题的。” ** 经过最初的站立坐卧训练之后,如今进行的都是比较轻松的礼仪规矩禁忌的教导,课程轻松了不少,所以也开始允许人请假。来琼向来爱开小差,教导的姑姑们也知道她是内定人选,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任着她逃课。 这天来琼又假说自己肚子疼,逃了课揣着秋屏的碎玉镯往太后那里跑,刚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假山上喊,“小短腿,你到哪里去?” 来琼的个子不高,明明比着木婉晴还大上一岁,但是个子却矮了半个头,可见娇小玲珑的姿态。她这样子倒也不是不好,至少在长辈们眼中,那是粉琢玉砌的玉娃娃,说不出的可爱。可来琼到了这年纪也懂得爱美,知道自己矮个子不易打扮,常常耿耿于怀,身边的人都劝她说她年纪还不大,有的是长的机会,才让她稍稍宽慰了一些。 不过饶是如此,来琼还是最是恨别人叫自己小短腿,她听到这叫声,立马停住了脚步左右张望,然后就听到人在她头顶笑着说,“小短腿,看来你不仅腿短,连眼神也不大好,只望得见比你低的地方。” 来琼这才记得仰着头往上望,只是这一看却更加来气,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个臭茄子。” 德妃与太后不合,但是赵瑜却与皇祖母的关系十分亲密,经常到皇太后那里去玩,来琼也经常被接进宫陪太后,所以两人算是打小都认识。不过很遗憾的是,虽然来琼个性非常胆小,但却总能跟赵瑜吵上,赵瑜平常也是好脾气到没脾气的,但是每次都会捉来琼的小辫子,两人每次见面都闹得鸡飞狗跳,让宫人们十分头疼。 本朝以黄、紫为贵,都是只有皇族才可以着的颜色。因为岐王赵瑜不是太子,没有衣黄的资格,德妃心大,便给儿子指定的衣服全部是紫色,深深浅浅一堆,简直都是他的代表色了。幸好赵瑜本来就长得漂亮,要不然这么难驾驭的衣服穿出来那可是十分吓人了。 可就算所有人都说赵瑜好看,来琼也坚定的认为这家伙长得很可笑,就是个移动的紫色茄子,所以坚持不懈的称他为茄子。 赵瑜本来在假山上晒太阳,看着来琼兴冲冲地的跑来打招呼的,不过听着来琼这么不客气的话,他当下一怒,直接就从假山上跳下来了,“你说什么!” 赵瑜这一跳,却是将着周围的宫人们吓得屁滚尿流,“殿下小心!”之类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各个都带了哭腔,暗道要是岐王出事,他们这群人非得被德妃活剐了不成,于是也不管能不能承受,直接学着赵瑜的样子从假山上跳下来,扑哧扑哧的跟下饺子似得落了一地。 赵瑜武功不错,直接就跳到了来琼面前,来琼胆小,见着他差点都撞到自己鼻尖了,被吓的直接往后跳了一步,按着荷包,眼睛瞪得老大,跟着一只见着风向不妙就警惕的竖起耳朵的小兔子一样,结结巴巴的质问,“你,你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矮啊。”赵瑜本来是跳下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看着她受惊的样子就忘记这茬事了,仗着自己个子高一巴掌拍在来琼的头顶,然后十分嚣张的在她头顶来回比了比,让她看到她只够自己的胸口高,然后嘲笑着说,“或者更确切的说,你越长越矮了?” 来琼听着这话,眼睛里马上就有泪水了,呜呜呜呜,明明这么多天她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喝牛乳,嬷嬷明明说会长高的,可为什么还是被人嘲笑了! 看着赵瑜的长腿,真心让人嫉妒的牙痒。 “不仅爱哭,还是个泪包子,真没用。”赵瑜嫌弃的说,伸出手掐着来琼的脸往两边一拉,“脸上的肉倒是长得更多了,看来宫里头的伙食比你家好啊?” 呜呜呜唔,死茄子不仅嘲笑她矮,还说她长胖了。来琼听得更伤心,顿时哭得稀里哗啦,朦朦胧胧中看着赵瑜笑的得意,一时恶相胆边生,壮着胆子趁他不备,直接一脚恶狠狠的踹在他小腿上,然后掉头就跑。 她一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今天不宜出门,呜呜呜,她改天再去找太后娘娘好了。 “你敢踢我!”来琼那一脚倒不算是很重,不过胜在意外,赵瑜真的被她一脚给踢着半跪下了,脸上一片惊讶。看着来琼要跑,顾不上疼的一个箭步的冲上去,仗着手长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领,“站住,道歉!” “哇!”来琼被他一扯住,当下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看也不看的挥拳相向,“放开我,坏人,坏人!” 不过,正应了那句小短腿,只要赵瑜伸着手按住她的头,她就再挣扎也打不到他板寸。 “明明是你不对,”看着来琼哭得那么惨,赵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没有半点手软的跟她讲道理,“你的规矩就是这么学的啊?见着本王都不知道行礼,还敢出言侮辱本王,最后又对本王施加暴力,如此行径简直是大逆不道!你要是不给我道歉,小心本王治你的罪,把你弟弟发配到南疆去!” 这也是他多年的惯用恐吓手段了,来琼是光棍性格,什么都不怕,就怕他说要对她弟弟如何如何。 来琼的弟弟来谦比她小两岁,不过看上去明显比她这个不着调的姐姐靠谱多了,来琼十分为弟弟自豪,所以非常怕赵瑜真的对来谦做什么。 不过赵瑜也是口头上说说,他自身都对治罪这件事情迷糊的很,单纯只是喜欢看来琼被吓哭的样子,才动不动挂在口上。 旁边的宫人都是跟着赵瑜多年的,看着这一副眼熟的场景,忍不住都默默的转过头去,心中暗想着这二位可真够幼稚的,从几岁玩到十几岁,殿下始终没有欺负够来姑娘,来姑娘哭得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呜呜呜呜,坏蛋!”来琼继续大神的哭着,见打不中人,只能努力的扭转着身子往前跑,不过衣领被赵瑜抓住了,于是也只能徒劳无功踢着脚下的土坷垃,半分都跑不了。 “咱们也算是故交了,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这么不友好,”赵瑜一边抓着来琼,一边心情不错的跟她闲话家常,“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宫里头过的怎么样?不过瞧着你吃胖了一圈,应该过的不错。像是你这种笨蛋,估计被欺负自己也不会有察觉吧。对了,眼见着天都热了,你还穿这么厚的衣服,是不是因为长胖了,事先备下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啊?哈哈哈,不要不好意思么,反正你这样大家都习惯了,缺什么去太后那里说一声,她老人家一定不会嫌弃你的。哦,刚想起来,我那里有新进贡的桃子,你要不要吃啊?……” 赵瑜越说,来琼就越觉得心酸,什么都被说中的感觉真是讨厌啊。长胖什么的,衣服穿不下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见着赵瑜笑的越发得意,她忍不住转身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我才不要跟你玩,你是坏人,你们一家都是坏人,你跟你娘和你那个表妹一样,都是讨厌鬼!” d*^_^*w (..)^_^ 第一百二十章 跳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瑜对着表妹赵柔芳可能没什么想法,但是对于生母德妃他却一直都很孝顺。他可能不太赞同德妃的许多做法,但是他绝对不容许别人在自己眼前说德妃的“坏话”。 所以一听到来琼这么说,赵瑜立刻就怒了,伸手一抓来琼呢,“不乱讲,我母妃才不是坏人。” “哼,宫里头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德妃娘娘是最坏的女人,到处耀武扬威的欺负人陷害人,做坏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来琼也是来了气,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大家都说她是奸妃,是坏人!” 小孩子对于好坏这种事情其实概念模糊的很,不过来琼一直在太后身边,太后并不喜欢德妃,所以身边的人少有说德妃好话,来琼呆的久了,便也想当然的认为德妃是“奸妃”。 不过仔细说来,德妃还真心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事情。一是没有利益冲突,二来也是因为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去激怒太后,所以还算是相安无事,来琼也并不十分讨厌这位扎眼的娘娘,充其量就是不熟而已。 但是在目前打不过赵瑜的情况下,她不介意在口头上找点场子,任何让赵瑜不愉快的事情她都有兴趣去做。 所以,赵瑜跟她争辩,她便越坚持德妃是坏女人,在赵瑜“魔掌”的压榨下仍然不遗余力的诽谤着德妃,赵瑜终于彻底的被她惹怒了,当下沉着脸问道,“你道歉不道歉?” “不道歉!”来琼哭虽然哭,但是却极其有气节,坚决跟他硬顶。 赵瑜见状,看了看旁边有个人工湖,当下也不跟她蘑菇,直接一把扛起了她朝湖边走去。 “你做什么?”陡然间双脚离地,来琼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尖叫着想要踢赵瑜,但是却被赵瑜抱紧了动弹不得,只能趴在他肩头拼命的捶他的背。不过那点力气对于赵瑜来说不过是挠痒痒,所以赵瑜丝毫不在意,只是抱紧来琼到荷花池边,然后让她上半身悬空在水面上,非常没品的威胁,“你要是再不道歉的话,我就将你丢进水里。” “啊!”来琼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池水,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伏在赵瑜肩头不敢动了,瑟瑟发抖的样子显然十分害怕。 “殿下,万万不可!”旁边的宫人们看见了也吓得双腿直打颤。往常都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倒也没关系,可是这一次赵瑜直接动手却也有些过了些。来琼是秀女,按规矩本就不该与皇子见面的,他这会儿还动手抱了来琼,这几乎都算的上是调戏了,若是被人发现,他也肯定会被惩罚的。 如果说这点要不算要紧,但是他直接威胁来琼就十分要命了。谁不知道这位姑娘在太后娘娘面前那可是比亲孙女还亲,若是赵瑜真将来琼丢下去,就算是不出人命,也会激怒太后的。 此时他们也敢再沉默,忙出生劝阻。赵瑜见状不乐意的挑了挑眉,生气的训斥道,“你们都给我站住,对,就站在那里,背过头去,往前走,捂住耳朵,谁敢转过来我就打他板子。” 收拾完这些人,等着服侍的宫人们都都离着自己有七八十步远了,赵瑜这才好心情的继续来逼来琼,“哼哼,别指望人来救你了!若是你敢不依我,我就把你丢下去。” 这时他扮这恶霸倒有七八分神似了,说不是少年原本长得丰神俊逸,那脸上的笑容绝对堪称猥琐。 “嘤嘤嘤嘤,”来琼本来就晕水,这会儿头朝下屁股朝上的被人扛着,不多时就眼花了,只觉得头也痛身子也痛,连哭声都小了几分,终于不得不对赵瑜服软,“你放我下来,我就道歉。” “不,你先道歉,我再放你下来,”赵瑜呵呵的笑着,十分得意,心想我看你跟我对着来,最后还不是在本王的威风下屈服了。 “你,坏人坏人坏人!”来琼委屈的撇了撇嘴,只觉得赵瑜真是坏透了,自己难得让步他竟然都不肯,当下又气又急,忍不住一下子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去陛下那里告状。” 赵瑜本来扛着她在水边站着的,她这冷不丁一动,却是差点直接就掉到水里头了。赵瑜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抱紧了她训斥道,“你疯了啊,会掉下去的!” 他只是吓唬她,又没真想害她。 “嘤嘤嘤嘤,我就是做了水鬼也不放过你的,我要拉你一起掉。”来琼也是忽然发了横,拽着他的衣服就要往下扯,因为位置的原因,她伸手就只能够上赵瑜的裤子,赵瑜顿时紧张了,抓着她就要往上扯,两人扭打成一团,然后就在这时候,来琼只觉得腰间的丝绦一松,却是荷包掉下去了。 “啊,我的荷包!”来琼大叫了一声,这下却是真心想要跳进去捞了,可却被赵瑜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赵瑜将着她从肩膀上拉下来来按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的吼着,“你有毛病啊,非要陷害我让我淹死你不成!” 要不是自己刚才手脚够快,她就真心掉下去了。 “我的荷包!”这下来琼连哭都忘记了,整个人如丧考妣的站在水池边,失魂落魄,“我的荷包~” “不就是一个荷包而已嘛,我赔你十个。”赵瑜见惯了她哭,见着她不哭反倒是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就安慰她。 “不是荷包的问题,是,是我里面有东西。”来琼脑子乱糟糟的,慢慢的抱着膝蹲了下去,眼里头满是泪水,“镯子,镯子没有了。” 秋屏的镯子就在荷包里放着的。 “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赵瑜听着她这么说,却是不以为然的皱皱眉,“不就是个镯子而已,你要什么样的,我就是找一百个来给你都行。” “我不要你的。”来琼蹲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缩成了一团,“我知道我荷包里的那个镯子。不管是哪个都不是那个了,那是什么都换不回来的。” “很值钱?”赵瑜见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有些发懵,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习惯看到来琼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是这种连哭都没精神的状态着实让人讨厌,他伸手按了按来琼的头,想要把她打哭,结果却被来琼伸手一巴掌将他的手打掉了,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另外一边,“我讨厌你!” 这话赵瑜从小听到大,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这次却觉得莫名的有些难受。他看了看来琼,又看了看那阴沉沉的湖水,顿时也生起气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不就是掉到了水里的破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惹我,我早就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镯子也不会掉进水里去了。我最讨厌你了!”来琼转过头去,用哭肿的眼睛对着他吼道,赵瑜当下一皱眉,“不许说讨厌我!” “就说就说,讨厌鬼,我最讨厌在宫里头看到你,只有出门没看黄历才会遇到你,我巴不得以后都不要见到你。”来琼拿着袖子胡乱的抹了把脸,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 “你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赵瑜示威的举起了拳头,没想到来琼一点都怯场,“你打啊,有本事你直接朝我脸打!哼,反正你又不是没打过我,七岁那年你直接就把我门牙打掉了,还骗太后娘娘说是我跌倒的,还让她们都对你感恩戴德,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她们都说要我不要跟你计较。”来琼翻起自己被欺负的血泪史,顿时悲从中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直接把脸送到了赵瑜拳头底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赵瑜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时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勉强算道歉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用吗?你说了不是故意的,我的荷包就会自动从水中浮起来吗?”来琼得理不饶人的逼近他说道。 “那你要怎么才不计较这件事!”赵瑜不爽的吼道。 “除非你给我把荷包捞上来!”来琼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过去,见着赵瑜呆在那里,顿时就来气,“看吧看吧,你根本不是诚心道歉。你言而无信!你卑鄙无耻!” “捞就捞,你看着。”赵瑜被她骂的发晕,也是气急了,当下二话不说的开始脱衣服,脱了外袍之后,直接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赵瑜的动作太快了,来琼一时都没意识到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等着赵瑜跳下去水花溅在她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当下就吓得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着,“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岐王跳湖了!” “什么!”那些被迫捂着耳朵站的老远的宫人们听到落水时和来琼的尖叫,转过身来发现湖边除了赵瑜的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顿时都吓傻了。 “岐王跳水了?”就在这时候,一伙人急冲冲的感到,当面一个人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来琼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指身边的水面,“就在这里。” “胡闹!”只听着那人恼怒的说了一声,然后再来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第二朵水花就噗通一声再次出现在她身边。 d*^_^*w (..)^_^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人 第0章 第49节第一百二十一章救人 太子是偶然路过的,听到来琼的呼救声,看着正在水里头扑腾的人,当下二话不说的就跳下去救人了。 没办法,谁叫落水的是皇子。谁都怕耽干系,一般人根本不敢出手相救,唯一不用顾忌其它的就是太子了。 当然,其实太子也并非真能超脱,只是人命关天的地步,由不得多想。 那对侍奉在岐王身边的宫人早就吓呆了,先是岐王落水,后是太子跳水,他们是倒了几百辈子的霉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两位不管哪位出事,他们都活不了。 于是,岸边上只有来琼在声嘶力竭的高吼,救命啊!” 后来到底还是太子这边的人反应了过来,一堆人跳水的跳水,找竹竿的找竹竿,去喊侍卫的喊侍卫,偌大的御花园乱成了一锅粥,来琼站在那里看着每个人跑过去跑过来,唯独她是个闲人。 幸好太子的水性不错,没被岐王拖着沉下去,反而是打晕了岐王把他拖了上来。看着涌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着那两人围住,来琼犹豫了一下,却是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小心闹大了,那个,这个局面已经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应付的了的了,看着一波波往湖边赶的人,她缩着脖子一路上跑到了宿舍,闭着门不敢出来。 不过这事情,躲显然是躲不开的。岐王不会水,那个跳下去虽然没淹死,但也折腾了大半条命。况且天气又冷,折腾了许久之后,竟然就染了风寒病了。 对此,德妃自然是又心疼又气,一连好多天看着所有人都不顺眼,只觉得他们都是那贼老天派出来想要害死自己儿子的。 “咳咳,母妃,不关其他人的事。”赵瑜躺在床上,咳嗽着对德妃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不关其他人的事,你们不要罚其他人。” “好,好,我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你好好养病就行了。”德妃看着儿子说一句话就咳半天的样子,心里头难受的不得了。岐王身边的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自然不会害儿子,所以儿子这莫名其妙的落水肯定跟太子脱不了关系。我呸,他怎么可能那么奋不顾身的去救我的儿子,一定是他在言谈中故意把瑜儿推进水里的,可怜我这傻儿子,怕我怪罪他,还一直为他说好话。 “母妃,”果真是知母莫若子,德妃眼珠子一转,赵瑜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当下特别叮咛,“你也别找太子哥哥的麻烦,咳咳,他真的只是路过的。咳咳,是他救了我,咳,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是,我知道,你快别说话了,瞧你咳嗽的。”看着他说几句话就涨的面色通红,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德妃别提有多心疼了,赶紧按住了他,要他好好休息,然后保证自己不会迁怒任何人。 “真的是我自己的错。”赵瑜一直强调这句话,好不容易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下去时,还在小声嘟囔,“母妃你不要怪别人……” 德妃站在赵瑜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看了半天,才猛然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宣岐王的贴身近侍过来,我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身边的香茗看了一眼德妃的脸色,低着头应声道,不敢再多看她半眼。 有道是冤家路窄,德妃想走到殿下,就见太子带人从对面过来,两厢里相逢,德妃索性站在那里不动,脸色带着冷笑的看着太子走进。太子见着她那表情便知道她是来找茬的,当下吸了口气,却还是走了过来行礼,“见过德妃娘娘。” 他水性好,跳水也没有损伤,不过是被冷水浸了浸,太医例行检查完毕,惯了碗驱寒的药之后,他想起赵瑜的状况看上去蛮严重的,于是就顺便过来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德妃。 真是的,早该想到岐王出事德妃不可能不来,他应该晚点来探病的。 “太子真是好手段,如此这般,却是让着王儿和本宫都欠了你一份救命之恩呢。”德妃冷冰冰的说道,显然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碎尸万段。 太子颇为无奈的看着德妃,只能拱拱手,“娘娘多心了。” “我多不多心,你自己心里头清楚。你这招骗得过一个小娃儿,却骗不过本宫。”德妃听着太子这话,怒火更甚,直接就说了出来,“这宫里头那么大,你早不碰道晚不碰道,怎么偏偏就在落水的时候碰到了,这不是老天都要你当一回英雄?为了向陛下展示你对兄弟的宽厚仁慈,你竟然连瑜儿的生死安危都不顾,太子殿下果然是仁慈的很!” 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话,太子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次的事情真是太巧了,他刚走到那里就听到人呼救。说实话,若不是落水的人是赵瑜的话,他也真心疑心有人算计自己。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做出任何解释。德妃针对他也不是一天两点的事了,太子只能无奈的表示,“娘娘说怎么样,便是怎么样吧。” “哼,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叫你把这都还回来的!”德妃恶狠狠的叫嚣着,然后带着人衣着翻滚的走远了。 “殿下,正是岂有此理,明明是你救了岐王,德妃娘娘非但不感谢,反倒还怀疑是你把岐王推落水的,真是忘恩负义。” “就是,早知道如此,殿下你当初便不该救人。”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千金之躯,本来就不该如此冒险,殿下当日莽撞了。”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无非都是对德妃这种白眼狼行径的指摘,太子无奈的笑着摆摆手,“行了,别说了,我当日救人并非为了落她的好,也不是想要得到她的感激。以着德妃的习惯,这样的事情实属平常,你们就不要再提起这些言论了。” 他身边的臣子见状,只能低头称是,“殿下实在是太仁厚了。” 太子笑了笑,“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咱们也不好折返,还是去看看岐王的情况如何了吧。” “是。”众人皆称是,尾随他走上了台阶。 太子走在最前端,走到顶端的时候,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看着下面的巍峨宫墙,眼里头是无奈的叹息。 身处其中,救人与不救,本都是他无从选择的。救了会被别人怀疑别有用心,而不出手的话,那妥妥的会被怀疑成心怀叵测。 怎么做都错的时候,那唯一能相信的,便是本心。至少在跳下去那刻,他脑中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救人是最本能的反应。 无愧,便已足以。 “什么,你说岐王落水是你害的?”木婉晴吃惊的一针戳到手上也没察觉,看着来琼怯生生的样子,过了半天才感叹的说,“你真厉害。” 岐王落水险些被淹死是大事,不过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宫廷,当然作为被害者他的作用跟个道具差不多,大家更津津乐道的是太子殿下如何英明神武舍己救人。所以木婉晴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传闻,直到过了三四天,听说岐王的病还没有好,大家有人怀疑他是得了肺病或者痨病什么,来琼怯怯生的说她心怀内疚,木婉晴跟秋屏才知道她不声不响的竟然闯下这么大祸。 “不是我害的,”来琼弱弱的反驳了一句,伸着手指头抠着一戴上的绣花,弱弱的说道,“至少,至少不是我故意害的。我只是说了句他给我捞起来我就原谅他,我,我哪里想到他真会跳下去。” “笨死了。”来琼小声的说道,不过木婉晴跟秋屏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辩解,她们只是面面相觑着,还沉浸在来琼刚才带来的震撼中她随便出去一趟都能闯下这种大祸,真是让人无语了…… “你竟然还没有担当的偷溜了?”秋屏简直无法想象,“你起码得留下给人说一句对不起吧?” 照着她说的,若不是太子忽然赶到,那岐王真心要被淹死了。 “我,我害怕啊,那么多人……”来琼顶着黑眼圈小声的说道,“本来看见他被救出来,我还当没事了,可谁想,谁想着,他的病情竟然又加重了……怎么办,我每天睡觉都看到他朝我索命,一直被吓醒来,我就想总得做点什么才心安。” 木婉晴无力的按按头,“他又没有死,朝你索什么命啊。你想多了。” “可我一直被吓醒,”来琼祈求的看着她俩,“你们能不能陪我去湖边祭拜下,我,这样我也安心啊。” “呸呸呸,你这样让人看到了,还当你真咒他死呢。”木婉晴吐了两口,然后看着秋屏可怜兮兮的样子,没辙的给她出主意,“你要真是良心不安的睡不着觉的话,那就去对他当面说声对不起吧,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可我不敢一个人见他,你,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道歉?”来琼对着手指,低着头不敢看木婉晴的眼,弱弱的提出了请求。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半哭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休想!”木婉晴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们,私会皇子可不是小过。” 虽然她这么说有点冷酷无情,但是按照来琼的招祸体质,木婉晴觉得还是不要跟她一起混比较恰当。 相比较来“琼”,她的名字其实改为来“祸”才更恰当吧。 怪不得觉得她最近勤快了许多,不迟到不早退的,原来她是闯了祸不敢出去啊。 “晴儿,不要这么说嘛。”秋屏劝了木婉晴一句,她也觉得木婉晴的言辞有些太利了。不过当来琼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她时,秋屏也坚定的摇了头,“琼儿,这件事既然没有人找你麻烦,那你就当做没发生,小心的让她过去吧。毕竟我们私会皇子不大好,然后” “我知道,”来琼眼泪汪汪的低下了头,自己继续抠着桌布上的花,“这是我的事情,我不该拖累你们一起,都是我不好,我,我不去了就是。” 难得见她这么懂事,木婉晴愣了一下,然后很是欣慰的从桌上拿了一块饼塞到她手里,“好了,他死不了的,你不用良心不安,吃东西吧。” 她本来就是个麻烦体质,不去招惹麻烦已经是大大的进步了,所以木婉晴跟秋屏很欣慰。 不过很快,木婉晴就发现自己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木婉晴半夜是被吵醒的,黑暗的房间角落里,不断的传来嘤嘤嘤嘤的低泣,她醒来之后被吓得一抖,过了老半天脑子才转动起来,反应到出了什么事。 她听到对床的响动,也掀开帘子坐了起来,秋屏擎着火折子走到桌旁点了灯,看着她也是一脸无奈,“你也被吵醒了?” 木婉晴点了点头,两人无奈的举着灯走到了来琼的床边,木婉晴掀开了帘子,然后果然看着她正躲在被子里哭。 来琼看着她俩,先是一愣,然后就嘤嘤嘤嘤的抓紧了枕头,“你们不要赶我走,我,我很乖的,我,我不哭了,嘤嘤嘤嘤,我真的不哭了,嘤嘤嘤嘤,可是我控制不住啊,嘤嘤嘤嘤,不要赶我走……” 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扰民,怕被人丢出门了。 看着她自发自觉的蜷缩成一团,木婉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拿了杯水给她,“喝口水再说话吧。” 三个人半夜爬起来,听着来琼抽噎的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这才知道原来她的确是不想自找麻烦的,可惜控制不住,半夜又梦到赵瑜找她索命,所以被吓醒了。又不敢吵醒其她人,只能自己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可是不小心哭得声大,最后还是吵醒其它人了。 对于她这种行径,木婉晴深深的感觉到无语。半夜便被吵醒来谁都心情好不了,但是见着只要她们说一句重话眼泪就夺眶而出的来琼,她们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岐王不会那么小气的。”秋屏揉着太阳穴说道,她也很痛苦,无比后悔自己当年的多管闲事。 “我知道。”来琼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声说道,“可是,我,我就是控制不住。” 连这种事情都心虚,要真心把她留在宫里,怕是很快就要将她逼死了。木婉晴看着她这样,却是越发的觉得太后的不靠谱了,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她管得了和想管的事情, “你睡不着能不能数羊?”秋屏打着哈欠说道,“数着数着,睡着了继续数,或许就记不起来要哭了。” “我试过,可是还是会梦到……”来琼怯生生的对着手指。 “算了,”木婉晴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困倦到了极点。但混的了今晚混不了明天,若是今后不想再被诡异的哭声吵醒,还是得解决问题。所以她只能松口,“你先睡吧,我们明天想办法帮你去道歉。” “你们陪我一起去?”来琼喜出望外。 “你要陪她一起去?”秋屏失声惊呼。 “要不然怎么办,今天过了还有明天呢,等她自然忘,要多久才能忘掉。”木婉晴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摆摆手,“睡吧,你也逃不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谁再敢打扰我睡觉,我就把她丢到门外头去。” “噢。”来琼小声的应了一声,然后扯了扯秋屏的衣角,“那个,我,我的被子湿了……” “行了,一起睡了吧。”秋屏看着木婉晴已经爬上床了,只能吹了灯拉着她朝自己的床铺走去,小声叮咛,“这会儿可不能哭了,要不然咱们就得一起吹冷风了。” 木婉晴跟秋屏被折腾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脸上都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倒是哭了一晚上的来琼精神奕奕,一点都不见疲态,木婉晴不得不承认果然哭久了眼泪对于来琼讲就跟普通人打哈欠一样。 “你原本打算是怎么过去的呢?”练习的空隙,三个人聚在树下小声的商量下计划,木婉晴问了下来琼,果然发现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直接走过去啊。”来琼一脸茫然的看着木婉晴,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话题,直接比划了下,然后按了按胸口,“我今天吃饭的时候特意藏了几块糕点,到时候给他应该就可以了吧?” 她们住在这里,吃住都是宫里头的东西,还真是有钱都没处买礼物。 “礼物没问题,”木婉晴点了点头,她们现在身份敏感尴尬,不管送什么东西都有可能落人话柄,这种吃完就没有痕迹的东西最安全。但是她找人的方式显然不行,岐王毕竟是个男的,她大刺啦啦的走过去,能不能见到就不说了,只是这么一路,显然就会引起无数人的目光注视,那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了。 “我们做的这个事情不合规矩,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去借几套小宫女的衣服,这样过去不引人注目。”木婉晴想了想说,来琼倒是无所谓,“哪里有衣服?” “浣衣房,就在这里出门往左边走,三道门里头就是。她们有时候洗完衣服都放在篮子里,等着人来取的。”秋屏经常送她们三个人的衣服去洗,倒是熟悉。 “那咱们就去借三件来吧。”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问来琼,“那个岐王身边的人,你有认识的吗?确定他也认得你,至少能让你进门。” “有啊有啊,他的贴身侍卫我认识,每一次他欺负我,都是那个人来给我道歉的,他叫郭彪。”来琼想了想说道,至于其他人,那却都是面目模糊了。 “哦,好。”木婉晴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咱们等下了训练就去,你长话短说,记得别耽误了回来的时间。秋屏,咱们去拿衣服,顺便多借三套回来。” “我也去。”来琼听着这话,立马举手。 “不要。”木婉晴和秋屏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来琼听了这话有些小沮丧,“为什么啊?” 因为你搀和的任何事情都会变糟,我们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木婉晴在心里头说道,不过为了不太伤她的心,所以还算仁慈的说道,“人多了引人注目,你就在这里替我们俩作掩护吧。” ** 等着下午的课散了之后,木婉晴三人回到屋里头换了装,便不声不响的装作小宫女走了出去。 她们这群人在这里吃住,服侍的都是宫女,所以偶然多了三个也不起眼,木婉晴身上带着惠妃给的腰牌,来琼又认得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到了岐王所住的地方,来琼急吼吼的就想冲出去,木婉晴则是喝住了她,叫她跟秋屏站在旁边等着,“从现在开始,我说话你不许插嘴不许出声,就当自己是个木头桩子。 “为什么?”来琼刚问了三个字,被木婉晴的眼睛一扫,然后就赶紧捂住了嘴,拼命的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木婉晴也是觉得宫里头认识来琼的人比较多,怕被人看出来,所以才不叫她出面。她自己走到了门边,跟着一个近侍打招呼道,“这个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我想找下彪哥。” 跟着话一起递出去的,还有一小锭银子。 “彪哥?”那看门的太监收了银子,并没有立刻动,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木婉晴,木婉晴对此早就准备,当下微微一笑,“就是岐王殿下身边的郭彪,我哥哥跟着他是朋友,我找他问句话。要是大哥你不方便,叫他出来也行。” “哦,好。你等着。”那人仔细的检查了一边,看着她只是个普通小宫女,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答应了。过了一会儿便见着有一个穿着侍卫服装的男人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她满是惊讶,到了木婉晴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 “借一步说话。”木婉晴看了看在身后好奇看着他们的小太监,笑了笑之后,朝着来琼走过去,那人闻言也不怕她一个小姑娘耍花招,等走了过去之后见着一直低头的来琼,这才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惊呼道,“来姑娘,你怎么来了?” 来琼看着他,不说话。郭彪一头雾水,木婉晴也莫名其妙,当下捅了下来琼,“你怎么不出声?” “你不是叫我不要出声的嘛。”来琼有些委屈的张口,然后低声对着郭彪说道,“那个,侍卫大哥,我是来探病的,你家王爷,要,要不要紧?” d*^_^*w (..)^_^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郭彪不是个多话的人,不过遇到来琼,那抱怨之情可就是滔滔不绝了。 “来姑娘你总算是记得我们王爷了。你知不知道他醒来之后第一个就问你在哪里,知道你偷偷跑了之后那个气啊!还让我们不要告诉娘娘你在那儿呆过,可是他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大好,见人就发脾气,小人当差也不容易啊,你说你那天怎么就跑了呢……”郭彪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听得来琼变了脸色,当下就准备跑,“你说他生气那我改天就来了。” “站住!”木婉晴一把拽住她,然后对着郭彪说道,“麻烦侍卫大哥通传一声,我们是来给岐王殿下道歉的,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反正没有其他人在,你们随我来吧。”郭彪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一眼来琼,语气深沉的说,“迟到总比不到好,走吧。” “我,我,”来琼看着那台阶,一下子就萎了,眼泪汪汪的看着木婉晴,“我怕他会生气。” “他当然会生气了,换做你遇到这种事,你说你对那个临阵脱逃的人气不气?”木婉晴没好气的说道,硬拽着她往前走,秋屏在另外一旁架起了她另外一条手臂,“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走吧。” 三人随着郭彪走上去,因着打扮普通,便也没有人注意,只当是哪个宫里头派出来慰问的小宫女。等着到了后面偏殿,郭彪示意让她们三个进去,“殿下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我我我,”来琼上下牙齿都在打颤,木婉晴直接给秋屏一使眼色,架着来琼就走了进去。 三人进了殿,赵瑜正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看书,旁边有着打扇的捧茶的侍女,看着正正常常,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木婉晴顿时心放了大半。人没事就好,剩下的无非就是把来琼给着他揍一顿解解气了。 还别说,甭提岐王,就是木婉晴看着来琼也经常觉得拳头养,所以她早就做好了等会儿来琼被蹂躏时她乖乖在一旁闭眼的打算。 “奴婢参见殿下。”木婉晴拉着来琼一起给赵瑜下拜,她们这些天都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就连秋屏也做的分毫不差,倒是十分赏心悦目。赵瑜开始没认出来,懒洋洋的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头的?” 木婉晴见着他连眼都没抬,周围有人也不好说话,当下伸手到来琼腰间一掐,一直缩着脑袋的来琼猛然惊叫了一声“啊!” 赵瑜被惊得书都落到了身上,抬头正要发火,一见来琼的脸,顿时就乐了,抿着嘴忍住笑挥挥手“你们起来吧。对了,你们都先下去。” 他身边服侍的人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不过既然被吩咐了,也就是齐刷刷的应诺了一声之后,退出了门外。 “你这个没良心的,总算是知道来看我了。你说,那天为什么要偷跑啊,我都快死了,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赵瑜等着人一走,一下就从卧榻上跳起来,一个箭步的跑到来琼面前,双手左右开工的一拉,把她的脸当面团揉了。 来琼被他猛然扯住了脸,疼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木婉晴见着她又要哭,当下一声低喝,“不许哭!” 来琼眨了眨眼,都挂在眼睫毛上的泪珠子,就那么生生的停住了。 赵瑜开始没注意到她俩,看着木婉晴能管住来琼的眼泪,这才好奇的转着头,一左一右的打量着她跟秋屏,“你们俩是谁?也是参加选秀的秀女?” 要论姿色,木婉晴和秋屏却是高出来琼许多,不过赵瑜对此却浑然不在意。毕竟还是孩子,还没有在女色中打滚,而没有到沉迷与美色的年纪。她们两个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漂亮点的两尊娃娃,要论感兴趣,却还不如来琼。 赵瑜虽然在对着来琼时没个正形,但是毕竟是皇子,该知道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些。话语虽然随便,但是却没有轻慢。毕竟这批秀女都非同一般,他虽然身为皇子,可是说不定对着某位将来还是要行叩拜礼的,所以小心为上。 “殿下既知我们是秀女,便该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得体。”木婉晴淡淡的说道,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名,只是暗示着他一直捏着来琼脸不放的动作不大合适。 虽然来琼真的很欠扁,但是被他掐的脸都红了,也着实有些可怜。 “还挺牙尖嘴利的。”赵瑜一愣,点了点松了手,不过仍然过瘾似得的又在来琼脸上拍了下,这才算罢休。不过他倒是对着木婉晴有了兴趣,追问着她道,“你是哪家?” 看人下菜,这几乎是皇子们的第一课。他对木婉晴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在于木婉晴是什么家族的出身。 普通人家的女儿是没有可能当成皇后的,所以得罪也就得罪了,他一点都不怕。不过若是高门大户,那没事干犯不着结怨。 “卑贱之人,不足以辱君耳,若殿下对着来琼的气消了,那便容我等先行告辞。”木婉晴虽然顶着个比他年幼的皮囊,但是到底是成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已是不该,她更不愿意留下半点证据,更不想跟着赵瑜有半分牵扯,所以完全不打算留名。 赵瑜听着木婉晴这话,不由得眯起了眼,连拒绝人都如此特体留情面,说话始终不卑不亢,显然无论是心计和气度都不凡。 她的脑子显然跟来琼不是一个级别的,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会跟着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来琼在一起?还成为她的朋友?帮她做这种明显不合规矩的事情? 换做其他时候,这种女孩子或许他还会欣赏,但是眼下一想到她跟来琼是好朋友,只一瞬间赵瑜就把着木婉晴归到了别有用心的那档人里头,对着她的目光有些严厉,“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木婉晴愣了下,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皇子有这种眼光。当下微微一愣,然后却是毫不犹豫的回了四个字,“与你何干!” 这已经是很客气了,若非他是皇子,若非这是在宫里,按照着他这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人当坏人的行径,木婉晴只会给他另外四个字:“关你屁事!” 他跟来琼非亲非故,的确是轮不到他问这话。 “你,”赵瑜一听,当下怒不可遏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瞧着木婉晴瞅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当下头脑一热,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是朋友,我当然有义务替她清除那些不怀好意的。” 朋友?木婉晴看着他那紧张而不自觉的神色,顿时了悟了两人之间的那份别扭。 怪不得来琼听着他染了风寒会吓得整夜睡不着觉,为什么他一见来琼就没个正形。 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还停留在喜欢你就拼命的欺负你的程度上啊。 木婉晴当下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他,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朋友啊。” 她那两个字拖得特别意味深长,不管赵瑜听没听懂她的揶揄,反正来琼一听到这说法就跳脚了,“什么朋友,谁跟他是朋友,他才不是我朋友呢!” “你瞧,”木婉晴好整以暇的看着赵瑜随着来琼的控诉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十分坏心眼的问道,“琼儿,你说我们俩,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虽然来琼平时挺怕木婉晴的,但是在她看来虽然冷淡但是紧要关头总会帮她的木婉晴显然比赵瑜要好的多,当下毫不犹豫的从赵瑜身边跑开,依赖的站到了木婉晴身边,冲着赵瑜叫道,“你才是坏人呢,不许欺负我朋友!” 赵瑜气急败坏的指着来琼的鼻尖,愤怒的叫道,“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头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你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 她在临跑开前,还没忘记踹了赵瑜小腿一脚。 这时候不仅是木婉晴,就是秋屏也看出这俩人的不对劲儿了,错愕的跟着木婉晴交换了一个脸色,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内情。 来琼却全然毫无察觉,伸出两个手指强调道,“两个月。虽然我只认识她们两个月,可是有些人认识两个月就让你觉得之前没有她们的日子你都白活了” “那我呢!”赵瑜气愤的问道,瞅着木婉晴的眼神嫉妒急了。 “至于你,”反正不在他身边,来琼的胆子也大了,当下撇了撇嘴嘴,“而另外有些人会让你觉得,你认识他了十几年,有他的那些日子都算是被狗糟蹋了。” “你,”赵瑜被她气的直跳脚,指着她的鼻尖正要说话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声通传,“德妃娘娘驾到!” 四个人顿时忘记了纷争,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来琼有些惊慌的看着木婉晴,“现在要怎么办?” d*^_^*w (..)^_^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抗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她们是打听过德妃娘娘今天已经来探过病,并且不会再来了之后才来的,可谁知道进来才几句话,德妃娘娘竟然又杀了个回马枪的赶来了。 她们此时,可是不宜见这位的。 赵瑜也有点慌,虽然不明白自己紧张什么,可以知道要是母亲见了这场景定然会生祸端,所以着急的将着来琼一推,“你们赶快躲起来。” “德妃娘娘又不是傻子,我们进来那么多人看到了,怎么可能瞒得住。”木婉晴皱着眉头说着,一时也想不通任何法子。若是不躲,遇到自然不大好,可是若躲起来再被人抓到,那就更糟糕了。 “你们躲起来,我留下。”来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接着将两个人一推,“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什么叫不敢把你怎么样!”赵瑜听到这话就来气,他所在乎的不过是不想要来琼被牵连,木婉晴等人他才不关心,可是这回就在他正要咆哮时,却难得的被来琼瞪了眼,“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吵?” 赵瑜哑口无言,来琼急急的将着木婉晴两人推到房间里面,“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千找地方藏好别出来。。” 木婉晴一时失语,一向爱哭又没有主见的来琼,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如此果敢。 相比较木婉晴跟秋屏这种毫无根基背景的,来琼自然要硬气些,可是因着这个,她却也更麻烦,因为德妃就是为了扳倒太后,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她面临的状况反倒是更加叵测。 木婉晴拉着秋屏躲进了柜子里,秋屏抓紧她的手,低低的说道,“琼儿会不会有事,我们,” “我们出去也帮不了忙,躲起来,大不了之后再想办法。”木婉晴两害相权取其轻,一起送死并不是好做法,所以拽着秋屏关上了门。 她们刚关上门,德妃就进了来,来琼从着帷幕后面走出,见到德妃趾高气昂的样子,满脸的畏惧。不敢走上去。 “怎么都把人赶到了外面去?”德妃瞄了一眼来琼,满脸的寒霜。 “母妃,”赵瑜勉强的走上去,正要解释,却被德妃一眼喝住,“闭嘴。” 身为一个母亲,总是不愿意看到儿子被其他人“勾引”的。 德妃对着儿子很看重,儿子将来王妃的人选她也早已经选定,必定是对赵瑜得储有极大帮助的人,所以她对着赵瑜一直管的很严,身边的任何年轻女子都是经过重重审核,以端庄勤勉为要,绝对不允许那些妖妖娆娆往上爬的狐媚子带坏儿子。 让她欣慰的是,这么多年来赵瑜的也一直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从来对男女之事产生过分的好奇,所以她一直颇为欣慰,却不想今天忽然有人禀报,有人带着女孩子来私下里见岐王。 这倒不是郭彪告密了,岐王是她最看重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在岐王身边安插几个眼线呢。所以当赶来之后看着原本在殿内伺候的人都被赶出了人外,她顿时就火冒三丈。 不过,这怒火在看到来琼之后,就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莫非是太后打算用这个女孩子对付她? 太后对来家的歉疚是举国皆知的。说句心里话,对着来琼,她简直是比对自己的孙女还用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眼见着来琼到了适婚年龄,她更是显得越发急切了起来。 但是来琼,却是极其不好嫁的。她虽然看起来十分风光,深受到太后的宠爱,但却也只有太后撑腰。太后毕竟年迈,谁知道哪天会故去?她家中父母都已双亡,宗族也人才凋零,只剩个幼弟支撑门户,娘家完全帮不上忙,娶了她不但不能借力,反而会被累赘。 实际上,按照德妃来看,像是来琼这种出生不久之后就父母双亡的人,根本就是命硬的克星,真是离得越远越好,谁娶她谁倒霉。 她原本以为太后是打定主意厚着脸皮把来琼塞给太子了,这会儿在赵瑜这里见了来琼,却猛然惊讶,有些多心的想到,难道太后的目标是她儿子? 于是,德妃的目光越发的锐利了起来,见着来琼站在那里,当下来了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怪不得这么大阵势。” “臣,臣女参见德妃娘娘。”等着德妃娘娘发怒,来琼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行了跪拜大礼,没想到德妃娘娘当下冷笑一声,“你学的规矩就是这个样子啊,见到本宫这么久才行礼,莫非是觉得我不配受你这一拜?” “不,不是,我,”来琼急急忙忙辩解,没想到话刚一落音,就听到德妃提高了声音,“对本宫说话竟然还用我。来人啊,掌嘴!” “母妃,”赵瑜吓了一跳,正想要阻止,却没想到德妃身边人的手脚却比他快多了,利利索索的一个巴掌下去,啪的将着来琼的脸打高了一边。 来琼从小在太后身边,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下眼里头就泛起了水雾,不过她也知道轻重,当下咬着唇低下头,并不分辨。 她这样子,却更惹德妃生气,“怎么着,你还觉得你委屈了?身为秀女,私下里四处勾搭人,你的家教就是这么教你的。” “母妃,你太过分了。”赵瑜听到这话却是生了气,对着德妃生气的说道,“琼儿跟我自幼相交,我生病了她来探望我是人之常情,你何必将话说的如此难听。” “她将你迷惑成这样子,还不叫事情!”德妃难得的对着赵瑜也不客气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落水的?!她险些害死我的儿子,我不去找她麻烦,她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跑来迷惑我的儿子,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来琼听着这话,身子震了一下,却是抬起了头,咬着嘴唇颤巍巍的说道,“德妃娘娘,我做错了事,你打我骂我理所应当,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父母。死者为大,朝廷量刑,尚且讲求罪不及逝者,你这样做着实有失体面。” 来琼的父母走的及早,弟弟尚在襁褓,她也不足五岁,对着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从来没有过承欢膝下的经历,只能从别人的评述中去想象父母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对着自己父母反倒比别人更在意,听着德妃如此说自己的母亲,她哪怕再懦弱再胆小也不会沉默。 “你,”德妃没想到这胆小的跟老鼠一样的女孩子竟然敢反驳,当下恼怒的又是冷不丁一个巴掌打过去,“你竟然还敢顶嘴。” “为什么不敢?”来琼捂着脸偏着头在那里,微弱却清晰的说道,“我虽然有错,也无非行止不合规仪而已,娘娘所说的错我一件都没有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当然敢辩驳。我跟岐王清清白白,拿到陛下面前去说也不过是两小无猜的笑话,娘娘自己拿着这龌龊的心思看人,自然谁落到你眼中都是不清白的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来琼这么大个人,她畏惧着德妃,但是却也并不怕她,她知道德妃不敢真将她怎么办,所以有恃无恐。 “哼,你果然胆大,你以为有太后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德妃看着来琼这样子,当下忽然笑了出来,俯首捏着她的脸蛋低声说道,“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一怒之下仗毙个把触怒我的小宫女,谁敢说我不是?至于那小宫女是谁假扮的,却不是本宫需要考虑的了。” 来琼听着这话一怔,眼中浮现了恐惧的神色。 德妃看着她这样子却大为满意,瑜儿自己或许没有察觉,可儿子是她生的,她比任何人都熟悉儿子的本性,他本来对什么都无所谓,连着皇位都漫不经心,可是数十年坚持不懈的去欺负一个女孩子,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她本该早就发现的,不过两个人年纪都太小了,儿子也一直是懵懵懂懂的,所以她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次经着这么一闹,倒是让德妃察觉到了这些,让她深刻的认识到,哪怕是得罪太后,这女孩子也不能留了。 她对瑜儿的影响太大了。 “来人啊!”德妃心里头这么打算到,便不准备手下留情,当下就喝了人,正要动手时,却冷不丁见到赵瑜从旁边闪过来挡住了她,“母妃,不可!” 德妃愣了愣,看着赵瑜,有些恼怒的说道,“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不是我被听话,是母妃做错了。”赵瑜丝毫不让的跟着她据理力争道。 “你,”跟着儿子四目相对,德妃又惊又怒,眼里头不由得带了几分内光,“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个只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 “请母妃赎孩儿不孝,我心里头爱你敬你,容不得别人说你半点不是,以己推人,别人自然也是这种心思,母亲怎么能说别人的父母?”赵瑜一掀衣摆在德妃面前跪下,“母妃说我不听话,可我长大了,也知道是非对错。母妃错的地方我不能看着你错下去,所以哪怕是不孝,我也不能听话。” d*^_^*w (..)^_^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瑜的话句句在理,但是落到德妃耳中,那就是声声刺耳了。 她生个儿子,可不是为了处处跟她作对的。 “好啊,你果然长大了,会口口声声跟我讲道理了。可这么多年我的不讲道理都是为了谁!”德妃生气的说道,伸手要推赵瑜,可推了两把都不见他动弹,根本就推不动他。 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看着笔挺的少年,德妃忽然意识到他再也不是那个记忆中永远只听着自己的白粉团子小人儿了。一时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恐惧,她猛然的一扬手,只听的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震惊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惊惧的捂住了嘴,德妃不管对外人怎么样,对着儿子向来是百依百顺极其和蔼的,谁也没想到她会对赵瑜动手。 赵瑜也被打懵,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从来都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母亲会扇自己。 室内尴尬的安静了下来,德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伤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而赵瑜也是一脸木然,比起脸上的那些许疼痛,心里的创伤显然是更严重。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所有人都听见太监们在匆忙的阻拦,“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 “小五又在做什么了?呵呵,他上次还说要我来的时候直接进来,不要搞着那套虚礼呢。行了行了,你们也别拦了,我看着你们跑都觉得累的慌,我直接进去无妨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德妃听着微微一震,竟然是太子。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 小太监踉跄着进了门,迎面进来的便是太子。他抱着书脸上带着笑意,见着屋内的情景似乎颇为吃惊,愣了下后却是大大方方的见礼,“德妃娘娘金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打扰了你们吗?” “太子哥哥来的正好。”赵瑜见到太子出现,却是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听上去颇为愉悦的说道,“母妃找我有事,正好谈完了要去。是不是啊,母妃?” 赵瑜笑着问道,却是一句话将着德妃堵死了。 德妃满面怒容的瞪着她,再看看太子河来琼,这会儿太子出现,显然已经失去了悄无声息的杀掉来琼的机会了,于是她最终生气的一挥袖,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赵瑜见着德妃离开,松了口气,却是身子晃了下,直接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他忤逆母亲却也并不轻松。 “你怎么了?”太子蹲了下来,将这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赵瑜的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跟德妃娘娘这般剑拔弩张。” “太子哥哥怎么来了?”赵瑜虚弱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你忘了你昨天说叫我给你带几本书来消遣的。”太子笑了笑,“我今天下午正好没事,便过了来,没想到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我本打算回去的,但是忽然一想发现拦人的人不是你的人,还以为你这里遇到了麻烦,就强行冲了进来,却没想到,” 他也不好多说他们母子什么,只是一笑,“我没坏你什么事吧?” “哪里,这次还要多谢太子哥哥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摇了摇头,喘了口气之后,站起来走到了来琼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没事了。” 受惊的来琼慢慢的抬起了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脸,好不容易的张了张口,却是声如蚊呐的问道,“疼吗?” “不疼。”赵瑜微微一怔,然后却是笑了,放在她头上的手稍微的用了点力,“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一样的。”来琼小声的说道,经过刚才德妃的威压,这会儿她却是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坐在那里浑身都滩成了一团。太子看到她的脸,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德妃刚才在生气什么了。 果然,自己这次多管闲事,却是插手的有些不妙了。 正在这个时候,屋里头却是另有响动,然后只见着木婉晴拉着秋屏跑了出来,蹲在来琼身边连声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原来木婉晴在里头听到德妃走了,来的人是太子。她与太子交厚,并不畏惧他,所以这才冲了出来。 “我,”来琼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抱着秋屏的腰,窝在她怀里猛然的哭了起来。 她刚才怕的要死,只是为了不被德妃看不起而强忍着,这会儿见着秋屏她们,就跟见了亲人似得,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爆发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太子看到木婉晴出现也十分惊讶,木婉晴却是有些顾不上他,点了点头,“一言难尽,以后有空再说给你听吧。” 秋屏检查了琼的脸,然后低声跟木婉晴交谈着,果然被打的狠了,两边都肿了起来。她们却是不方便在这里多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见着她们要走,赵瑜也没有留,只是送了瓶药给她们带上。来琼惊的站不稳脚,秋屏二话不说的背起了她,太子见着她们要离开,也尾随着跟过去,“我送你们回去。” 木婉晴看着他那样子,知道他定然是有许多不方便问赵瑜的话问自己,于是也就点了点头,示意他与自己一起离开。 等离开了赵瑜的宫殿,她们沿着僻静的小路往回走,秋屏背着来琼走在前头,她不近不远的跟着,太子则走在她的身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会藏身在岐王的宫殿?你怎么跟来琼那么熟?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好朋友?”别看太子平常很稳重,可有时候喋喋不休话多的让人头晕。 “一件一件来。”木婉晴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跟来琼是室友,然后简要了讲述了下今天的事情,太子这才知道怪不得德妃脸色那么难看。 “她就是上次害岐王落水的那个?”太子好奇的看着前面来琼的背影,最后啧啧称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跟着岐王也好,来琼也好,毕竟有年纪差距,往常都是赵瑜一直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所以赵瑜有什么伙伴,他倒是不大清楚的。 “或许奇怪了些,可是,不是坏人。”木婉晴也颇有感慨,如果说今天之前对于来琼只是同情和无奈,那么从今天之后,来琼明显有了做朋友的资格。 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克制自己的恐惧挺身而出,这份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太子点了点头,但他对着这两人的事情并不十分感兴趣,倒是想起了木婉晴的状况,“他那边一时都无事,只是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第一轮筛选马上就要开始了,要不要帮忙?” 徐梓卿在塞外,消息传过来也要数月,况且传消息极其不易,所以多半都是军国大事,少有私人信件,木婉晴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个消息。 至于她这边,跟第一场选秀的走过场不同,第二轮的选秀有三轮,一次比一次严格,每次都是要大幅度淘汰人的。太子知道木婉晴没有留在宫里头的打算,也不知道她家里人安排没有,于是便出声询问道。 “不用了,你这里也不容易,就不麻烦你了。我家里人有安排,大约第二轮就会回去。”木婉晴摇了摇头,惠妃那里有安排,她怕太子再插一杠子会适得其反,于是要他不必麻烦。不过看着太子,她倒也想起来,“你呢,你心里有人选了吗?打算娶谁?” 她们这场胜利的最大奖品可就是他啊,他怎么还是浑身没事儿人一样的。 “我啊,”太子听了这话,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娶谁不行呢?左右都差不多,看他们折腾吧。” 太子妃一位,跟感情无关,跟各家的势力角逐有关,到最后胜者居之。他早就看开了一点,无情反倒能自得,若是不小心将心落到谁身上,那最后只能一堆人跟着受折磨。如此结局,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毕竟是跟你走一辈子的人,就算无从选择,也起码挑个勉强合自己心意的。”木婉晴皱了皱眉,忽然想到这家伙上辈子似乎在自己死之前,都一直没有立后。太子妃也有过,但是登基不久之后便被他弄的因故病去了,然后他就是以伤心为名,不再立后。 不过因为后宫本来就一堆嫔妃,连续几代皇帝在位期间都未立后,所以倒也不引人注目,甚至是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木婉晴起初是相信了他与赵柔芳有过感情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只是这事情毕竟伤人伤己,若要从她的角度出发,着实不希望他再选赵柔芳。 “一辈子那么长,不到最后,谁知道能跟谁携手走下去。”太子看着木婉晴,忽然一笑,“合我心意的,我未必合人家心意,要不然你留下来陪我如何?反正我对你无意,你不用担心我碰你。你也对我无心,我不用担心你居心叵测。” “不要乱开玩笑。”木婉晴听到他的话,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不悦的说道。 “好好好,都知道是开玩笑,还那么认真干嘛。”太子不悦的瘪瘪嘴,然后抱着手慢悠悠的走着,“随便吧,反正他们总要给我塞个女人的,大不了娶一个正妃,再多娶几个侍妾好了。” “算了,随便你。”看着他自己都不在意的样子,木婉晴有些灰心。不过被着他说多选几个侍妾的话一点拨,心里头却是忽然激灵一动的有了主意,“那你心中有没有人选?如果你还没有合意的目标的话,那我给你推荐一个。” d*^_^*w (..)^_^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关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想到的人自然是秋屏。来琼有背景,不用操心,自有太后自会替她安排,只是秋屏却有些前途未卜。 秋屏求得简单,不过只要能呆在宫里就很满足了,可是这呆,却有很多种不同的呆法。 此次除了皇子们的妃嫔媵嫱之外,还会选取一批女子充掖后宫。像是秋屏这种有容貌但是却没有身家背景的,多半就是在入宫之选中了。 只是这样一来,前途自然比不上跟在皇子身边,毕竟藩王也好,太子也好,都是年轻人,总还有个盼头,可若是现在入后宫,面对一个比自己爹年纪都还大的皇帝,面对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宫妃,她有什么前途? 况且按照律法,一旦皇帝驾崩,先帝的后宫妃嫔们若有儿女,便可恩准出宫住进亲王府或者公主府与儿女一起居住,除此之外却都是要送去太庙里带发修行的。 秋屏如今不过十四岁,就算皇帝能再活十年,她也才二十四岁,难道就要去做那活死人?木婉晴想到这些着实于心不忍,若是让她跟了太子,那边好多了。虽然太子杀伐决断,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他对于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却颇为宽厚。赵柔芳的死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其它后宅的女人们,在着他登基后哪怕是不得喜爱的,都凭着苦劳得了晋封。至于那些跟他亲厚的,他更是宠的无法无天。徐梓卿的官声不算好,但是仍然位居亲王,瑶华名声狼藉,他却仍然视若无睹的封她为长公主。 除此之外,最惹人注目的是,他后宫的女人一直不算多,太子府中不过五六位,后来当了皇帝,也没有超过十个,比起他的父亲祖父,那堪比和尚了。世人都赞他不沉迷女色,当然说他其实好男色也有的,但是木婉晴觉得多半是这个男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前廷上,所以才对女人浑然不觉了。 太子听了这话却是哭笑不得,“连你都想给我塞女人了?” “什么叫连我都?”木婉晴愣了下,好奇的看着他,却见他倏然意识到失言,忽然红着脸转过头。 “还有人给你介绍女人?”木婉晴忽然觉得他苦逼了,似乎他这辈子身边注定要睡满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一个小女孩子家的,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太子只觉得跟她讨论自己要收几个女人着实尴尬,偏偏她还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真是让他不知如何自处了。 “反正你有多少个女人是天下人都好奇的事情,不当面谈也得背后谈。”木婉晴撇了撇嘴,忽然高声对前面喊了一声,“秋屏!” “你做什么啊!”太子被她这忽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慌得伸手就要捂她的嘴,却被木婉晴给躲开了。秋屏在前面循声转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又好奇的看了看太子,不解的问道,“晴儿,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木婉晴笑着对她摆了摆手,“我只是想问你背着来琼累不累?” “哦,没事儿,不累,我在家也常搬东西。”秋屏愣了下,摇了摇头,却仍然带着三分审视的看着太子,似乎怀疑他要对木婉晴不轨一样。太子被盯的有些难看,悻悻的收回了手,在别人面前总要保留点形象的。 “那就继续走吧。”木婉晴挥了挥手,秋屏一头雾水的转过了脑袋去继续前行,她则是捅了捅太子,“怎么样,长得漂亮吧?” “比你好看!”太子气鼓鼓的说道。 “那是。”木婉晴点了点头,却是一点都没生气,“我也这么觉得。” “你,”她这么说,太子就没辙了,只能扭过头去生气,木婉晴见状又在他腰眼上戳了一下,“就是她,你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太子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纳了她啊。”木婉晴低声嘀咕着,然后努力的推销,“秋屏真的不错,长得漂亮,为人有讲义气,精通诗书,又擅长女红厨艺,还会点功夫,真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要!”太子赌气的说道,故意气她。 “你的女人那么多,多她一个不多,你就当做好事了不成?”木婉晴有些郁闷,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比起别人来,她没有任何背景,在你身边会一心一意的对你,总好过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跟在你身边啊。你躺在那些人身边,也不怕觉都睡得不安稳。” “我一个人睡惯了,旁边不需要有人,所以她们对我有什么样的心思一点都不重要。”这种攻守之势调转的局面让太子很得意,他故意刁难的看着木婉晴。 “你,”木婉晴咬了咬嘴唇,有些生气,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皇帝其实是没有枕边人这个概念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工具,别说每次办事时有尚寝局的人在旁边记录,就是他办完事,他或许想温存片刻,也会被人提醒不要沉迷,于是最终寝榻上只能孤零零的一个。 木婉晴说不动他,只能郁闷的闭住了嘴不说话了,这里不行,大不了改明儿去惠妃娘娘那里求求她好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太子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张口问道,“怎么,生气了?” “不敢。”木婉晴**的说道,盯着脚下不抬头。 “说不敢,那就是真生气了。”太子笑嘻嘻的说道,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求人也有些诚意么,这会儿不是应该对我死缠烂打百般殷勤?” “你想多了。”木婉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就算了。哼,你早晚一天得知道,错过她这是你的损失。” 噗,听着她这么笃定的样子,你就那么喜欢她? 她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是因为觉得你好,才把她推荐给你的,”木婉晴有些赌气的说道,不过这话却的确是她心里头最初的想法,“我本来还以为天底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配得上他呢,哼,没想到你也是有眼无珠的。” “你真的觉得我好?”太子笑了笑,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别人都当我这是条快要沉了的破船,就你这么坚定的往我这船上送人?” “你才不是破船呢,你是真龙天子,不过暂时龙游浅滩而已,那些人有眼无珠。”这种话说过一次之后再说便格外流利,木婉晴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吧,”她的这些言语很是逗乐了他,所以太子当下笑了,很是爽快的答应,“就冲着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的份上,我也不能驳你的面子。你放心吧,这个人我会去给宸妃娘娘说一声,叫她拨人时拨过去就得了。” 要一个地位阶的女人的确不是难事,宸妃主管这些,想必也很乐意给他个面子, “真的。”木婉晴听着这话喜出望外,当下就对着他一拜,“那我多谢你了。” “不客气,不过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太子有些无奈的说,“我不喜欢后宅里有太多女人。”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多好姐妹嫁给你呢。”木婉晴撇了撇嘴,然后自己也笑了,“我也是希望你有人陪。” “居上位者,本来就是孤家寡人,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这些我早就看开了。”太子倒是挺豁达的,看了木婉晴一眼,“想要让我觉得幸福,你们就长长久久吧。” 有的时候自己不幸,看看别人的幸福,倒也是种安慰。 那天太子一直将着她们送到门口才离去,不过始终未多看秋屏一眼,秋屏也低着头,就这么平淡毫无惊险的分别。两人回到了房,才发现来琼经过这一惊一乍的,倒竟然也心宽的趴在秋屏肩头哭着睡着了。 “你觉得太子怎么样?”等把来琼放在床上安顿好,两人携手出了门,在着院中乘凉,木婉晴才找着机会问秋屏对于太子的观感。 “你问这做什么?”秋屏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下,然后却是猛然抓住了木婉晴的手,有些惊慌的劝道,“晴儿,你可别有不该有的心思。今天在岐王那里我都快要被吓死了,就算是太后娘娘护着又怎么样,今天若不是巧合有人解了围,说不定琼儿就回不来了。我们这些没背景没地位的,就更别想着一步登天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老实实当个小丫鬟挺好的,我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咱们就都平平安安就好。” 木婉晴愣了下,然后看着秋屏,却是说不出的感动。 她误会了自己,却又误会的那么可爱。她以为自己是对太子有意思,为自己担忧,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为她谋划。 “你想多了,我不是攀龙附凤的人,我对太子没半点意思,更没有当太子妃的奢望。”木婉晴笑着让她安静下来,然后才低声解释道,“我跟太子相识也是偶然,有点交情,但是与着来琼和岐王不同,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老实告诉你吧,我心里头有喜欢的人了,他不在此处,所以我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出去的。今儿我跟太子说话,其实是为着你的钱途考虑。” “我,”秋屏愣住了,下意识的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d*^_^*w (..)^_^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遇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1150票加更))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就是为着你去说的啊。”木婉晴将着自己的刚才做的事情对秋屏一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不是真的要轻贱你,只是恰逢其会,若是跟你商量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于是就趁机说了。如果你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推掉。” 也就是这个时候,木婉晴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太想当然了。 她觉得是好机会,在别人眼中看来未必是。 “得,你别客气了。你在这么说下去,就叫我觉得你拿我当外人了。”秋屏一笑,然后摆摆手“我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你别想多,我信你是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的,所以,我欢天喜地的接受。” “秋屏,”木婉晴低声叫了一句,被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信你。”秋屏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鹅毛般轻飘的三个字,却重于泰山。 ** 因为心里头有了底儿,秋屏是前所未有的踏实,整个人学习来也更有劲儿了。她虽然没有太强的执念,但是换了一个更有前途的地方,自然也不会不高兴。 像着她这样小秀女的去留,不过上面一句话的事情,无足轻重的很。至于她对于太子有没有感情,大家默契的都没提。 这座宫殿里头,本来就是一个不需要讲爱情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女都换上了夏衣,来琼经过短暂的消瘦之后,很快就变得珠圆玉润了起来,从外表看上去与原来无二致,但眼泪却少了许多,不常哭了,连几次被赵柔芳刻意挑衅都傻笑着混了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木婉晴和秋屏拉着她私下里逼供,对着她这样的状态极是不安。 发生了那种事情,若是她哭成个泪人,她们倒不担心了,可是现在这样,一抬头就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就总觉得心里头没底儿的很。 “笑不好吗?”来琼捏着手里头的豌豆黄,掰了小块儿给秋屏,“秋屏姐,这个味道很好的,一点都不腻。” “当然好,但若是不想笑却强笑,那就不好了。”木婉晴抢过食物,一口吞到了肚子里,然后看着来琼,“说实话,不准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我把你丢出去。” “晴儿,你怎么老是这么凶巴巴的。”来琼瘪了瘪嘴,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糕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我其实也没那么爱哭的。” “这话你还敢说,”秋屏做出一个擦汗的动作,“你是我见过最能哭的人了,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小时候没那么爱哭的。”来琼抬起头,笑容里有着几分羞涩,“只是后来发现,眼泪是很好用的东西。难过了自己不用忍,不大自己哭出来舒服些,而别人看着也会觉得,这小东西真是可怜,忍不住就怜惜我几分。” 她说着小东西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自嘲。抬头望见木婉晴在皱眉,忍不住笑的有几分得意,“你看,你起初不喜欢我,觉得我麻烦,可是只要我一哭,却不也顺着我的意思做了?” 木婉晴看着她这样子,忽然意识到她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当初父母双亡,她带着幼弟要怎么讨生活?想必并不容易,有人遇强变强,可有些弱者,却也只能用示弱来自保。 “其实哭呢,多半是眼泪有用。若是有时候眼泪没什么用,我也不会傻着老哭了,省几分力气也是好的。”来琼笑了笑,然后低头看自己胖乎乎的手,“我是个没用的人,可没用就得有没用的样子,如何让人同情又不招人厌恶,自己得有分寸。” “我没事的,真的。”她看着她们笑的单纯至极,倒叫她们不好逼着了。 赵瑜来找过来琼,来琼笑嘻嘻的见了,只字不提那日的事情,跟着往日一样没心没肺。两人在花架下说话,一堆人偷看,来琼却只落落大方,连赵瑜试探的问起她将来的如何打算,她却笑着回道,“我没有打算,娘娘们安排在哪儿就是哪儿。” “你喜欢他吗?”她这样强撑着,木婉晴和秋屏见了到底心有不忍,待着赵瑜走了之后偷偷问她,来琼想了想摇头,回答的很简单,“不重要。” 木婉晴和秋屏一愕,想通之后,也只有难过。 的确,她的喜欢与否,在着这偌大的宫墙里一点都不重要。她的家族为太后的家族效力而死,她们姐弟孤苦伶仃,其实太后对着她的怜惜不过是补偿愧疚,她是苦主,本该理所当然,但是最后落在世人眼中,却该她千恩万谢了。 “他其实是很好的人,虽然他总是欺负我,可是,也只有他一直注意着我。”来琼沉默了一下,又微笑起来,“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他,不过我知道,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德妃野心勃勃,来琼太后又或有安排,他们都是身不由己,若是心里头有挂碍,将来无论是嫁是娶心里头都是跟刺,所以不如将着他定位旧友,大家都舒服些。 世事艰难,糊涂起来,是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了。 要说豁达,她也豁达的都有些让人咬牙切齿了。 可是看着她的笑容,木婉晴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肩头,“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们会幸福的。”秋屏伸出了手,一手搭在木婉晴肩上,一手搭在来琼肩上,认真的说道。 “嗯。”来琼笑着点了点头,“会好起来的。” 成长,来的那么忽然,回身去望来路,感慨万千却也除了微笑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只是她们都默契的不提着将来的事情,只认真的过好当下。随着第一场将近一半的人被淘汰之后,房子忽然就空了许多。管事姑姑来问过她们要不要分房,三人商量了一下,却都摇头拒绝了。 大房子她们都不稀罕,倒是现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显得更加尤为可贵。 随着第二轮的第二场逐渐接近,木婉晴心情愉快了不少,一想着这轮完毕就可以回家,她甚少表情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连着丹翠都说她,姑娘看起来欢喜多了。 “我娘给带了这么多东西,要都拿出去可真成了无事忙,你也别跟我客气,能用得上的都拿走。”第二轮选拔的头一夜,,木婉晴这次却是不由分说的拿出了自己的私藏让秋屏挑,秋屏知道她是要给自己留些念想,于是也不再推辞,喊了来琼一起帮忙参谋。 三个人在桌前正说说笑笑,忽然听着有人敲门。木婉晴见着他们在忙,自己便亲自去开了门,却没想到外面站着个小太监。 “请问,是木婉晴木姑娘吗?”那小太监长得很普通,脸色十分紧张,见着木婉晴出来,有些结巴的稳定哦啊。 “是我,怎么了?”木婉晴愣了一下,平静的问道。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那小太监左右张望,显得神情紧张,“太子殿下有急事让你随我去一趟,麻烦姑娘跟我走吧。” “急事?”木婉晴皱了皱眉头,心想明天就要选拔了,太子连夜找自己能有什么急事。 “是啊。太子殿下没有说清楚,只是显得十分焦躁。他说,你担心的那件事,出状况了。”小太监低声说道,然后连连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去问问殿下吧。” 你担心的事,这句话落到木婉晴耳中,跟响了个炸雷似得,她一下就懵住了。 能让她跟太子共同担忧的事情,除了徐梓卿在突厥的安危之外还能有什么?太子一向谨慎,从来不会随便派人来找他,眼下都直接派人到了门口,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了啊! 木婉晴只觉得脑子哗的一声炸开了,当下跟着梦游似的点点头,“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跟我朋友说一声。” “太子说此事不宜声张,还望姑娘一切从简吧。”小太监见着她要回去,赶忙出言道,木婉晴想了想,自己夜会太子的事情也的确不宜张扬,当下便点头走了出来,掩着门跟着他走了出去。 因着上次淘汰了五六百人,明天又是第二轮筛选,姑娘们不是跟她们刚才一样挑选着首饰衣物,便是在苦练仪态步姿,一路上走过去,路上并没遇到人,只有窗户上有着影影绰绰的影子。 木婉晴跟着小太监一路急行,走了大半天才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宫殿,看着那明显有些破败的宫墙,木婉晴不由得有些迟疑,“这里头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的。” “这是一处废掉的禁苑,太子说正是因为没有人才安全,是以让奴才将你带到这里。”那小太监行了个礼,然后催促木婉晴,“姑娘进去吧。” 木婉晴轻移莲步的踏进了宫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比外面看上去的更破,什么叫没什么人住了,明显早就被当了扔破烂的地方,废旧的木料桌椅扔的四处都是。 “殿下,殿下?”木婉晴在院中走了一圈,没有见到太子,顿时心生疑惑,她朝着来路走去,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人反锁了。 “来人啊,救命啊,放我出去啊!”木婉晴砰砰砰的敲着门,却出了惊起一窝宿鸟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 那敲门声,在着月夜中显得格外凄凉。 d*^_^*w (..)^_^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本来是极好的月色,但是不知道哪里忽然跑出了一朵乌云,将着皓月遮挡的严严实实,祭台上的一干人等都变了脸色,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这个,”终于,年纪最大的白胡子老头干笑着走了出列,对着容若行礼道,“大人,这并非是我等推诿,只是,只是我们明明已经排演过数日,今夜当是望月,却不知为何又出现了这云……或许,或许等上数刻便会好吧。” 容若转过了身,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一双冰冷的眼眸看着他,那人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明日便是选妃之日,因着未来的皇后便在其中,所以十分郑重。钦天监从数月前就开始择良辰吉日,并确定今晚在此祭拜上苍,为明日大典祈福,可谁想这吉时竟然会出现乌云遮月之象? 皇帝乃一国之君,乃国之明日,皇后乃万民之母,在星象上为与日辉映的月。如今祭拜之时发生乌云遮月之状,这在普通人眼中不过是小事,但是在星象上看来,却是大大的凶兆。 按道理来说这种日子的选定本来是容若的差事,只是近些年来皇帝遇事多仰仗他,几乎将着钦天监给架空了。钦天监众人或者不服气被他遮住了风头,或者因为其他的利益关系,于是便强抢了差事来。容若本不在乎这些,于是便也由着他们闹,不过担任前一晚祭祀的首献而已,可谁想到祭祀刚开始,月亮竟然没有了,顿时对这些酒囊饭袋怒到了极点。 连个望月之期都算不准,这么多年的修行都被狗吃了么! 无视那老头子絮絮叨叨推卸责任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掐指一算,忽然身子一震,僵在了那里。 算不出来。 他这一生极少遇到这种状况,如果连他也测算不准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此事事关重大,天机不可泄,要么便是与他自身有关。 “大人,如何?”旁边的人有看到他掐算的动作,见着他脸色一变,顿时也提起吊胆了起来。 “你们各自去算,看对今夜之事能测出多少。”容若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然后不等人反应过来,就疾步到案前拿起了一直香,凝神片刻,只见一道火光从香顶骤然升起,如一条红龙般扑下,然后落到了桌案上,化成一片香灰。 这是修真界最常用的的测算之法,只是别人使起来都没有他这般容易而已。祭台上几十名道士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见着他用燃香之法测算吉凶,顿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不过每个人在看到香灰形状时都变了脸色。 大凶。 “大大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先前总是不服气挤兑容若的钦天监天师见到这画面,声音都带了哭腔,整个身子抖抖索索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差事是他负责的,他原先只想抢功,琢磨着最普通的祭天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就算是刚入门的小道士也能算个十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抢了过来。可谁知道,如今这最简单的事情就真的出错了。 “点灯,”容若铁青着脸吩咐道,这一会儿功夫,不但月亮没有出现,而且云层越来越厚,高台之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外围侍立的小道童们赶紧点灯,容若没有理那个急于抱大腿的老道士,而是自己走到案前,将着所有能测福祸的器具都用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却是已经不敢信自己心算出的结果了。 “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忙得过来的,去,找禁卫军,看此时秀女中有哪些人不在房中。”过了一会儿容若终于停了手,双手拢在袖中,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祸事就在这些人身上。” ** 木婉晴拍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响应,只能自己蜷缩着背对着坐下了。 很显然,这是针对于她的计谋,多半是想要将她在这里困上一夜,让她明天无法出席选拔而落选。 “真是多此一举啊,我本来就是要落选的啊。”木婉晴扶着额头无力的嘀咕着,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了,若是出了大事,太子怎么可能坐得住,又怎么可能约她到这破旧宫苑说话。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木婉晴嘀咕了一声,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打算在这里窝一夜。 想必这个时候秋屏跟来琼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失踪,希望不要因为找自己而耽误了她们的选秀才是。 木婉晴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然后自己靠着廊柱在台阶上坐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却是被擂门声敲醒的。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吗?”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很熟悉。 “有人,有人!”木婉晴听着这声音,愣了一刻钟之后才回过神来,当下就蹦着跑到了门边,“殿下,是我,是我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外面的人正是太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大半夜的被人拐到这里来。 “木婉晴,真的是你?”太子的声音听起来也颇为惊讶,忙贴在门边上跟她说话,“我莫名其妙收到你约我到这里来的消息,不过因为有事耽误晚了,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没想到你竟然没走。不过是你什么怎么搞的,为什么把自己锁在里头了?” “幸好你没准时,”木婉晴这才明白缘由,当下松了口气,然后趴在里面跟他说话,“我是被人以你的名义骗来的,大约幕后黑手是准备将我们俩关在一起,等着明日曝光在众人面前吧。” 木婉晴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这个理由最可靠,只是这样一来怀疑的人却就要多多了。如果只是关住自己,那可能是同批的小秀女做的,但是牵连上太子,那就不会这么简单。 “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你也信啊!”太子听到木婉晴这么说,有些气急败坏,“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啊,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诳了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意外晚到,现在被关的人就是我们俩。”木婉晴不满意的反驳,“你又不是没受骗。” “你,”太子被她反诘的无话可说,当下郁闷,“怎么把你关在里头也没让你变得柔顺点。” “我本来就是好脾气,只是你不觉得而已。”木婉晴脱口而出,说完倒是自己先笑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多谢你听我有麻烦就赶了过来。” 半夜私会的罪名不轻,尤其是在他这种摇摇欲坠的时候。可见当时去谎报消息的人一定将自己这里说的很严重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了。 “算了,是我连累你了。”太子也很容易想到这个圈套是对着他来的,在门边有些内疚的说道,火气倒是全消。 “无所谓,明儿我就出宫了,你以后是想要连累我都连累不到了。”木婉晴偷笑着说,对此倒是豁达的很。 “噢。”太子听了这话,声音越是显得有些沉闷,木婉晴隔着门看不到他的脸,索性就问道,“怎么,你不为我开心?” “为,怎么不为。”太子的声音略高了一点,听起来稍微生气勃勃,“我是在想怎么把你从里面弄出来。” “门被锁死了?”木婉晴猜测着问道。 “是。”外头传来了铁链撞击在门板上的声音,然后她听着太子有些怏怏的说道,“缠了好几层铁链,我砸不断。 那人既然把她困在这里,想必就有让她无法逃脱的心理准备。木婉晴并不意外,遂点了点头,“砸不开就算了,我也没指望逃出去。你放心,最迟明早上,肯定有人来开门的。” “那你晚上怎么办。”太子试了半天也无法打开门,只能怏怏的踢了几脚,然后继续跟着她隔门喊话。 “在这里睡啊。”木婉晴坐在门口回答道,“反正门锁着,我安全的很。” 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惊叫,一双绿油油的东西正对着她的脸。 是蛇。 木婉晴忽然庆幸自己的好运了,那蛇是从廊上爬下来的,正好落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要不是太子敲门喊醒了她,就直接落她身上了。 “你怎么了!”听着她的尖叫声,太子在外面顿时着急了,拼命的捶着门。 “别敲,别敲!”木婉晴赶忙回道,背靠着门板,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声音颤抖着说,“这里有蛇,别把它们引过来了。” “蛇?”太子冷了一下,然后敲门声果然停止了。 木婉晴靠在那里,四肢僵硬的盯着那可怕的东西,她胆子虽然不小,却也是普通女孩子,不可能不怕这种东西。而且更惨的是,她背后的门被锁紧了,根本就是逃无可逃。 蛇大爷,求求你,赶快游走,我的肉不好吃,真的。你要是放过我,改天我专门来给你送吃的的。木婉晴小声的在心里头祈祷着,但是却无法阻止那蛇慢悠悠的游到地上,冲着她这里竖起了蛇头。 d*^_^*w (..)^_^ 第一百二十九 不聪明的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看着那渐渐游进的蛇,木婉晴吓得闭上了眼睛,重活一世,竟然要以这样一个结果结束? 好不甘心! 但却又无可奈何。 看不到,蛇鳞滑过地面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她抱着胳膊牙齿打着颤,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有什么利物破空的声音。 木婉晴吓得睁开了眼,只见这微弱的光芒反射下,那条蛇被人用一把匕首精准的钉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有人扶住了,昏黄的灯光靠近了她的脸,她有些无措的抬起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不怕,不怕,”太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木婉晴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拿着火折子靠近了她,正想看她有没有没咬伤,却冷不防她忽然清醒过来似得,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太子愣住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当初与木婉晴说的那话并不假,不管是枕边还是身边,他都不习惯有别人。 四岁被立为太子,在还没有懂事之前就被抱离母亲身边,由着东宫的奶妈奴婢侍女与属臣服侍教养。当别的孩子孩子母亲膝头撒娇偷懒时,他规规矩矩的被按在座位上,听着那根本听不懂的天书。 他没有童年,没有少年,甚至也没有青年时期。他的人生只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太子。别人玩时,他不可以,因为玩物丧志。别人偷懒时,他不可以,因为太子必须谨言慎行。别人可以大笑大哭,他却必须端庄有礼。甚至连着自己的母亲过世,他都不能过分的悲痛。 他曾疑惑过,为何自己必须跟人不一样,母后说,因为你是太子,所以,你必须这样。 天家无情,天子不可以沉溺于个人的喜好中,无论是吃的用的,无论是人或事,都不可以过分贪恋。 幼时他曾喜欢一个乳母,最爱由着她哄自己睡觉,结果却险些被人毒死。那毒药,便掺在乳母的胭脂水粉里,他日日黏在乳母身边,于是便被不知不觉下了毒。 后来,那乳母被杖责而死,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同谋,但是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太过于亲近她,便不会有人在她身上动脑筋,她便也不会死。 所以,母后是对的,他很自觉的跟着所有人保持距离。就算是朋友,也是确定无害且有自保能力之后,他才有限度的接近。 他羡慕徐梓卿,因为父亲对他总比对自己宽容的多,而他也可以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不理任何人。他也羡慕苍穹,哪怕他的养父不过是个老太监,但是他却有坐在他养父肩头赏花观灯的时间。只有他,却什么都没有,他一直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然后扮演好一个被人羡慕的角色。 他很厌恶当太子,却知道自己所厌恶的这些却是死都不能放弃的。他的人生只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太子。若他不是太子了,那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攥紧他厌烦的这些权位,努力的去巩固已经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 他抱着木婉晴,那么柔弱娇小的身子攀紧了他,仿佛他是唯一的依仗,他明明知道这只是黑暗中自己的错觉,却无法放手。 女孩子,对着他来说是最熟悉而又最陌生的群体。他从记事起身边便围绕了满了那些花朵般的女孩子,他不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她们至于他,就像是一堆鲜花,这些谢了,总有哪些会开,对于一个并不十分苛刻的赏花人来说,这些与那些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父皇有很多,他将来也会有很多,身为上位者,女色是最容易被满足的,可是因为容易被满足,反倒也就变得乏味了起来。 在这些上面,他觉得自己甚至比父皇还有苍老。他看着父亲身边一个个换过的美人,有时候无聊了,总会恶意的揣测着,他不知道是否分得清昨天陪着他的女人跟今天这个有哪里不同? 不过是发泄压力罢了,他站在下面,却懂得上面父亲的疲惫。太子是最接近皇帝的人,而皇帝则是天下压力最大的人。北边干旱要发愁,南边雨太多了也要发愁,小道黎民百姓的衣食住行,大道日月星辰的走向,只要有一条不符合常理,便是天子失德。他有时候都会疑惑,是否真的自己吃饭不小心掉了几粒米,就会引发全国铺天盖地的蝗灾? 如果不想做个昏君,那就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所有的问题,时刻准备揪你小辫子的言官,瞪大眼睛挑你错处的儒生,喋喋不休总有理由的朝臣,虎视眈眈的藩王皇亲,他站在父亲的身后仰望着父亲,只觉得看着都累得慌,何况身处其中。 所以,天子是不用有私情的,情窦初开的年纪,别人可以有,他却不必有。他见着苍穹跟瑶华打打闹闹长大,他看着徐梓卿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出生入死,他身子还目睹了小屁孩一样的弟弟如何跟着祖母豢养的小孤女暗生情愫,他瞧着一切,瞧着他们为了一点小事而欢喜忧伤,好奇,羡慕,然后却仍然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保持着冷静,身子质疑着这一切存在的必然与否。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必要吗? 他在女色上的淡然一度让东宫属臣恐慌,他们曾经怀疑他喜欢男人,不过发现他对男人也没兴趣之后,更加恐慌他根本是性无能。对此他哭笑不得,为了安抚臣心,不得不宠幸了几个宫女,证明自己完全没问题,只是不热衷之后,终于让那些人放了心,开始 臣子对于皇帝的候选人要求无非是这样,能健康的生下继承人就够了,能不在女人或者男人的身上浪费过多的精力,那就更完美了 若不是徐梓卿离京,嘱托他照应这个小姑娘,他大约不会把目光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太久。因为从一开始就确定两人的身份,所以他便也没有抱有其它心思,只是因为好奇徐梓卿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人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可是有些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初见时只觉得一板一正,规规矩矩到甚至无趣的地步,跟着常见的名门千金相比,甚至还多有不如。唯一的优点,大约也就只有脸了。 可是他们这种人,最不图的也就是那张脸了。 所以,好奇心不但没解,反而更是盛了些,有一便有二,见识了她的临危不惧,见识了面具之下的生动表情,不知不觉间,便将她跟着旁人区分了开来。不再是群芳园中的一朵,而是变成了独一无二的一个。 糟了,好像有些无法替代了。当观察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和乐趣时,他在心里头对自己敲响了警钟,但是却旋即又安慰自己,只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姑娘而已。她本来就不同于流俗,她将来会成为自己好兄弟的妻子,自己对她刮目相看也是应该的。 因着这么劝自己,所以便也刻意不往深里头想,只是跟平常一样说说笑笑,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唯有在她面前,才会有符合年龄的幼稚和多话。 只是那伪装的平衡,在今晚上随着一个拥抱被打破了。 手上的火折子被她一扑,被带掉在地上,打了滚便没有光了。黑乎乎一片中,只能听到她小声的啜泣声和颤抖的身子。 她是被着徐梓卿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给骗来的,可是自己呢? 因为黑暗,没有人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所以他反倒是可以自嘲的笑着自己的不明智。 传话的人其实什么也没说,直说她遇到了麻烦,在这里等着他,他便就被骗来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固然她正惹上了什么麻烦,他也不该出现。避嫌还来不及呢,他现在哪里经得起折腾。 可是,尽管临时有属臣找自己有紧急公务处理,自己心不在焉的应付完之后,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匆匆的朝着这里赶来。 他来了,知道这是骗局,她被锁到了里面,幸免于难,本该感到庆幸才是。而他却觉得失落,原来并不是她在找他。他的理智又告诉他,最聪明的办法就是现在赶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等待天亮,跟这是撇清关系,她也是这么劝他的,可是在门外听到她的尖叫声之后,他却是毫不犹豫的翻墙过来,完全不管这一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我这样做实在是太不聪明了。他在心里头对自己说,但是犹豫了一下,却慢慢的合拢了手臂,抱紧了她。。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状况,他很庆幸自己在她身边。 “别怕别怕,蛇被我打死了。”他抱着她哄着,有些担忧的问,“你有没有被咬道。” “好可怕。”她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语无伦次的说道,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哭腔,“蛇,这里为什么会有蛇。” d*^_^*w (..)^_^ 第一百三十章 赵瑾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是废弃的宫苑,可毕竟是在皇宫里,时时有人经过,又不是荒郊野岭,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蛇呢? 太子抱着木婉晴默默的想着,答案昭然若揭,势必是人故意放进来的。 先将着他们诱骗过来,然后再趁机放蛇,这些人的手段也未免太恶毒了一点。 看着她完全被吓懵了,像是抓住浮木一般的抱紧了自己,太子只觉得在黑暗中一些东西看不清楚,可是另外一些东西却更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这些东西,本不是该针对她的。 说不出的疲惫和内疚涌上心头,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着说,“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并不擅长哄人,动作还很生疏,但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木婉晴哭了一会儿才停止了颤抖,从恍然无措中醒来,意识到两个人正以一种什么姿势站立着,她第一个反应的动作就是慌乱的推开了他,结结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太子动了动手,觉得怀中空空荡荡的感觉很令人不舒服,却也笑着回答道。 因为看不到,所以语气跟往常无二致,甚至还带有些揶揄的味道。 这是最能让她忘记那份尴尬的方式。 果然,木婉晴听完这话,有些小不满的在黑暗中低估,“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人怎么样?”他听起来笑的很顺口的问着,伸手一捉,却不小心捉到了她尴尬着乱挥的手。 他愣了下,没有放开,只是淡淡的说道,“天黑,你再乱晃被绊倒,说不定坐在什么东西上了。” “啊!”她低呼了一声,没有推开他的手,他感觉到被自己握着的小手有些发凉。 这天真好,一丝月光都没有。 “你,你没有带火折子啊。”她有些尴尬的叫道,看不清脸,却也想象得到她竭力若无其事的样子。 “被你打掉了。”他的口吻很无辜,倒让她想起刚才自己扑进他怀中时不慎掉落的东西。 “哦。”她在着他的手里动了动,“那捡啊! “我本来就是要捡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黑乎乎的暗色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的确需要火光。 虽然很不舍,但他还是松开了手,蹲下去在地上摸着刚掉下去的火折子。一片漆黑中,他却不经意又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她的脚。他愣了下,她却以为又是蛇,害怕的尖叫了一声要踩,太子反应无比迅速的抓住了她的脚踝,哑着嗓子说,“是我,别乱动。”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你,”木婉晴站在那里,又是尴尬又是难为情,当下涨的脸通红,有些带着哭腔的说,“你赶快松开啊。” 男人头,女人脚,许看不许摸,这样子幸好没有别人在,要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别乱动。”太子无奈的说了一声,手仍然在她脚背上轻轻的抚摸着,就在木婉晴以为他是意图轻薄自己,犹豫要不要装不小心踩他一脚时,忽然听到他说道,“找到了。” “找到什么?”木婉晴愣了下,不解的反问道。 “火折子。你抬下脚,就在你脚下。”他捏了下她的脚踝,示意她抬脚,木婉晴这擦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乖乖的按照他的指示抬起了脚,然后听着他蹲在地上悉悉索索的,然后过了一会儿,擦的一声,一团光亮从下面亮了起来。 “终于好了。”他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打算站起来。看着他简单的笑容,木婉晴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顿时格外的不好意思,于是不敢跟他对视,故意的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眼光。 可没想到这一偏头,却看着不远处被照亮的蛇尸,木婉晴当下惊呼了一声,却又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已经死了。”太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摇摇欲坠的木婉晴,将着火折子举高了一些,却也忍不住吸了口气凉气。 周围不止有一条蛇。 除去被他杀掉的那只,还有数十只正在他们周围游走,正吐着信子的盯着他。不过好在但是不知道是忌惮着什么,这些蛇在他们一丈外的地方停住了,正不死心的的游来游去。 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这个,他跟着那些蛇对视着,下意识的将着她按进了怀里。 “怎么了?”木婉晴正要抬头,只觉得他这动作莫名其妙,却没想到他哑着嗓子凝重的强调道,“不要抬头。” “怎么了?”木婉晴敏锐的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大对劲儿,一时忘记了两人尴尬的姿势,乖乖的伏在她怀中。 “还有。”他言简意赅的回答道,举高了火折子,另外一只手将她压在怀中,“你别看了。” “那,”她从他的话里头就感觉到不对劲儿,有些牙齿打颤的问,“它,它会咬我们吗?” “暂时不会,它们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不敢靠近。”太子逡巡着四周,猜测应该是因为两人身上的熏香或者香囊之类的东西有它们惧怕的成分,所以它们才不敢接近的。 好险,幸好有这些东西,要不然只怕刚才在黑暗中两人就被咬死了。 “要怎么办?”木婉晴揪紧了他的衣服,有些紧张的问道,“万一它们等下不害怕了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他干笑着说道,心里头也跟着她一样担心这一件事情。 太子想了想,吩咐木婉晴闭紧眼睛抬高了些手,然后木婉晴还没回过神便察觉到火折子被送到了自己手里,赶忙抓稳。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眼睛被冰凉的织物蒙上了。 “什么?”她愣了下,感觉是腰带一类的东西。 “你可以睁眼了。”他语带笑意的说道,然后结实,“我怕你看到尖叫会惊扰了那些蛇,所以先把你眼睛蒙上。看不到,也就不怕了。” 木婉晴听到那个们,只觉得身子都僵硬了,点了点头,然后又听到他说,“我要问你借一样东西。” “你随意。”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只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它,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她信任的脸,忽然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当将手伸向她的头时忽然说道,“我叫赵瑾。” “什么?”木婉晴只觉得头上一松,似乎是他将自己的发绳解开了。 “我的姓名,你应该不知道吧。”他替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理好,多看了两眼她这个样子,然后拿着细细的发绳走到旁边绑成一条长绳拔出了插在蛇身上的匕首,将着发绳在着匕首的把手上细细的缠绑了起来,“说起来好笑呢,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这有不能怪我。”木婉晴听着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又不服气的嘀咕着,“谁叫你一出生就是太子。大家叫着叫着,都以为你的名字是太子了。” “不是一出生,是四岁。”他一边帮着匕首,一边与她闲话家常。这是他眼下唯一的一件武器,可不能丢了。 “那是我一出生你就是太子,这总该行了吧。”木婉晴小声的嘀咕着,将他逗笑了起来。 她跟他相差四岁,的确她一出生,他就是太子了。 当了太子之后,他的名字就很少被人叫过,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叫过。 大家都是喊他太子殿下,喊来喊去,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有时候也对名字模糊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有名字的。 “我叫赵瑾,你记住了。”他试了试自己做的东西,然后试探的走到圈子旁边,测量了下距离,确定那些蛇跃起时不会扑倒他身上,然后才将着发绳的一端绑在自己手上,握着匕首,屏住呼吸的朝着离得最近的一条蛇身上掷去。 他的时间分给学武上的很少,多数只为了强身健体,要真论身手其实一团糟糕,要不然连爬墙都爬不利索了。但是多亏射箭时练出的准头,扔匕首打个东西还面前可以用。 试了三次,终于扎住了那条蛇的七寸,看着它挣扎着死去,然后用绳线将着匕首收回来,然后在找下一个目标。 “赵瑾?”她站在他身后,试探性的喊道。 “嗯。”他笑着应着,看准目标将匕首再次投掷了出去。 “那个紧?”她无聊的站在那里举着火折子,侧耳听着他的动作,却完全分辨不出他的行径。 “你猜?”他将着死蛇拖过来,用着匕首彻底将蛇拨开,这才放心的将着蛇尸跟着先前那些放在一起。 “怀瑾握瑜的瑾?”木婉晴想了想出声问道。 “真聪明。”他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声音带着几分愉快,只是擦汗的动作却颇显辛苦。 “好名字。”她猜他可能是故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帮她缓解紧张,于是也没话找话说,“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小名?” “你猜。”他甩了甩差点被蛇咬到的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了看她侧耳倾听他的样子,笑了。 d*^_^*w (..)^_^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老实说,赵瑾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他是太子,从小养尊处优,受到的教育也是如何驾驭属下,如何识才用人,从来没有一课是教自己身先士卒杀鸡杀狗的。 所以,看着一地的蛇,他自己心里头也是怕着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似乎,只是因为她在他背后,于是竟然就有了不得不坚强的理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他小心谨慎的将着那些蛇引诱过来杀掉,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臭味,她已经猜出了他在做什么,但是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帮他举高了火折子。 终于,将着所有的蛇都杀光了,看着手上衣摆上的血污,赵瑾只觉得一阵虚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她听出了他话里头的疲惫,侧耳倾听着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他笑了笑,走出那个圈子,在烂木料堆里找了几根木头过来堆放在地上做火堆,他虽然没有在野地里露宿过,但是却也知道许多蛇虫鸟兽都怕火光,有火在总是安全些。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本来想从她手上拿过火折子,可是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再看看她干干净净的手,一时觉得有些迟疑。 不想让她染上尘埃。 他站了起身,凝视着她仰着头寻找着他的样子,忽然很想亲亲她,很想告诉她,在我心里头,你是与别人不同的。 像是着魔了一样,他屏住呼吸凑近了她,面贴着面,几乎都要挨上她的唇了。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了困惑的表情。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能碰到她,他看着她的唇紧张的想着,却没敢动。 “赵瑾,你在那里?”她忽然出声,猛然转了下头,却不想擦过他的唇。他愣了下,飞快的站直了腰。 “我碰到了什么?”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的手。”他若无其事的笑着,在脑中给了自己一巴掌,赵瑾,你在做什么! 不是自己改贪恋的东西就不要去伸手,他是这世界上起来就拥有了最多东西但实际上却一无所获的人,克制是他从小就训练的能力,所以,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她后面用牙齿咬开了绑在她脑后的活结,若无其事说,“好了,你点火吧。” 被带子蒙了太久,木婉晴重获光明之后,照着他的话将着快要燃尽的火折子扔到了柴堆,点燃了篝火,然后转身紧张的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他,“都完了?” “完了。”他努努嘴示意她看旁边,她循声望去,看着被他堆在角落里的蛇尸,吓得浑身僵硬。 还好,或许是之前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再度扑进他怀里。 抛去心头那淡淡的遗憾,他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你又要投怀送抱一次呢。” “你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却又不死心的带着好奇的目光瞄了那边几处, “这种事情,够我笑话你一辈子了吧。”他露着牙笑的心情大好的样子,伸开了双手,“帮我把腰带系上吧。” “嗯?”她有些迷惑的看着她。 “我手脏了,不想把衣服也弄脏。”他示意她看她肩头的带子,“刚才找不到其他东西,所以只能拿那个替代了。” “噢。”她应了一声,并没有起疑,只是听话的拿了腰带,然后凑到他怀中,低头帮他绑上。 赵瑾站在那里,双手齐平的看她在自己怀中,有些恍惚的想到,若是自己此时合手,是否就能将他揽入怀中? 不过,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在脑中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能想,不能动,不能…… 所以,当她笨拙的帮他系好腰带时,她抬头看到的,仍然是与往常无二致的他。 “真丑,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知道衣来伸手的大小姐。”他毫不客气的吐槽她,却被她一瞪,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还不是一样,太子殿下你多半也没有自己穿过衣服吧?” 他说的的确没错,她两倍加起来,除了陈州逃难的那一段,还真没有自己动过手。 就算是陈州逃难时,也是笨手笨脚的让人着急,连都发都绑不好,在救到抱琴之前,还是徐梓卿看不下去伸出援手帮他束发的呢。 想想,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抬头看着赵瑾时,忽然一阵恍惚,有些心酸的想着,他在哪里呢? “在想什么?”赵瑾见着木婉晴跟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就没声了,又叫了一遍,才将她叫回魂来。 “在想他。”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木婉晴一直把赵瑾视为自己的同一路人,所以与别人说起自己的思念时或许还有遮遮掩掩,但对于他却完全毫无保留。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可是赵瑾听到她的话时,还是觉得整个心像是被人灌满了泥沙,直直的往下坠。 “如果梓卿在,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他自嘲的笑笑,看着自己的满手血污,低声说道,“他的功夫比我好太多,我们以前都是由他去捉蛇捉鸟的。” 虽然,很不想提起,但是猜到她或许愿意听,却不由自主的说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她果然先是一愣,然后试衣服颇感兴趣的样子,“你们还一起捉过蛇?” “是啊。我跟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是琼华喜欢的很,苍穹又陪着她疯,于是不知不觉的就被卷了进去。那次苍穹找了个蛇窝,不敢去,他拎着长剑在那里,薄薄的剑刃一插一个准,一会儿就捅死了两条。”他说的很平静,甚至有些乏味,可是她却听的兴致盎然。 “是啊,有他在就好了。”想起那个人,她只觉得心酸,花了太久的时间在误会误解和相互伤害上,好不容易终于明白彼此的心意了,却连好好告别都来不及,就各自天涯一端。 若早知道等待有那么难熬,她肯定会出言阻止他的。 在这个惊险的夜晚,在自己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多希望出现的人是他,可谁想到最后等到的人是别人。 她不想要赵瑾误会自己不愿意他来,所以借着低头的动作悄悄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滴,然后装作若无歧视的笑着说,“你们太坏了,竟然拿死蛇去吓唬女孩子。” “哪有,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孩子逼我们三人去给她捉蛇的。”赵瑾看着她笑,心里头憋得慌,可也随着她一起笑了,“她忽发奇想要做蛇羹,所有的下手工作却都丢给了苍穹,最后只马马虎虎的把蛇剁了剁,然后丢到水里煮就算了事。可就这样还烧了一间厨房。” 木婉晴听着他说着这些,想象着那画面被逗笑了,“那后来呢,做成了吗?” “做成了。”他点了点头,想起那结局就觉得无可奈何,“不过给猫吃了一碗,毒死了两只猫,所以再也不敢拿给人吃了。” “啊,”木婉晴听着这被吓到了,赵瑾解释,“因为她不会处理毒囊,连蛇牙都没拔,和在一起炖了几个时辰,那肉不毒死人才怪呢。” “哈哈哈。”听到原来是因为这个,木婉晴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等笑过之后,才忽然想到,“那你呢?” “什么我?”他不解的反问道。 “梓卿抓蛇,苍穹剥蛇,瑶华煮蛇,那你呢?”木婉晴好奇的问,他明明也在故事里啊。 “我啊,”赵瑾愣了下,然后笑了,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在看着啊。” “你,”木婉晴抬头,看着他笑容里的落寞,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太子,除了旁观还能做什么? 因为他是太子,便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也不能做。 他是太子,哪怕是在跟最亲密的伙伴玩耍时,也没有谁敢指使着他做什么。在所有的热闹中,他看似是参与者,可永远游离于热闹之外。 木婉晴顿时察觉到那一直被人忽略的萧索,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他嬉皮笑脸的开口问道,“怎么,觉得我太帅,一时看傻了,准备以身相许啊。” “你,”木婉晴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同情就被他闹没了,“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啊。” 什么伤感,准是自己想多了,瞧着他这样子没准儿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吧。木婉晴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觉得说不定他的个性八成觉得什么都不用做的看热闹很轻松呢。 “好了,不逗你了,过来坐吧。”他在火堆旁坐了下来,脱了外衫垫在地上,招呼她来坐下,“晚上还长着呢,积攒点体力等天亮吧。”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脱衣服给她当垫子了,这人,其实内在是很细心温柔的。木婉晴想着,默默的坐了过去问他,“你今晚不回去了?” 他这样子却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回去?”赵瑾苦笑了个,指着高高的宫墙,“我又不像梓卿那样会飞檐走壁,怎么出去啊。” d*^_^*w (..)^_^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荧惑守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1300加更))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刚不是跳进来了?”木婉晴有些蓦然的问道。 “那是听到你在叫,我以为你被蛇咬了,一时被梓卿附体翻了过来吧。”赵瑾自嘲的笑着,然后无奈的说,“现在我是怎么都翻不出去了,你别看了。” 木婉晴盯着那墙看了半天,然后才有些无奈的说,“你不该进来的。” 人家本来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好不容易逃脱了,可这会儿却又自投罗网,蠢死了。 “我不进来的话,你就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了。”赵瑾笑的豁达,一指旁边那堆蛇尸,“我麻烦够多的,不少这一条,你就安心吧。 “我,”看着他的笑脸,木婉晴明白他是为了谁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顿时无话可说到了极点,只能无力的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将头埋在膝盖上,有些沮丧的说,“我欠你好多,觉得好像永远都没办法还清。” 他坐在那里看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的冲动,微笑着说,“不要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梓卿是我的好兄弟,我答应过他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出事了,我可没办法对他交代了。” “你别忘了,他现在可在外边给我卖命呢。”他补充着笑着说道。 “你真是好人。”木婉晴听了这话,稍微有些安心,转头看着赵瑾,由衷的说道。 赵瑾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我不想当好人。” 这句话是真心的,只可惜那种事情他做不出来,而她,也永远不会懂得他这些戏语背后的意思。 ** “怎么样?”容若站在浑天仪前,一身白衣如雪,刺得人眼睛几乎都痛了。 “回大人,御林军已经全部调动,正在宫中查找。明天待选的秀女,有二十六名不在房中,其中有十八名已经找回,还有八名,暂无消息。”羽林军的将军亲自来禀报,面容毕恭毕敬,对着容若敬之若神。 老人们都说,生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暗的夜晚,不但月亮没有,连星星都隐没了起来,天地间没有一丝儿光,伸手不见五指的仿佛有暴风雨到来。 星宿厅里,钦天监监正,监副,春夏秋冬中五官以及五官灵台郎、章正、壶正、监侯、司历,甚至连漏刻博士、司晨唱官这种小官都已经齐聚,按着品阶从门内排到了门外,皇宫四处 如果只是祭月除了差错,还不会有这般的阵仗,关键是从一个时辰前,星宿厅里的浑天仪中出现了荧惑守心的异像,负责维护浑天仪的小官最先发现了这一迹象,当下吓得屁滚尿流,飞奔去找了容若,在容若身边的监正听到这消息几乎晕死过去。 这种异相怎么能在此时发生! 诸多天像之中,荧惑守心是最不祥的一种。“荧惑”乃火之精,赤帝之子,方伯之象,主岁成败,司宗妖孽,司天下人臣之过,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心”是指二十八宿之中的心宿,心宿有三颗星,分别代表了皇帝和皇子。荧惑星极少到星宿附近,若是到了星宿附近,则会造成两星相互辉映,争“红”斗艳之景,一般代表着皇帝驾崩,丞相下台,兵祸起,大灾生。 所以,当容若发现这种状况之后,当机立断的派人去叫醒了皇帝,这种责任,就是连他也负担不起的。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什么,只知道所有的星宿都跟疯了一样偏离原来的轨道,容若面沉如水,已经许久说不出话来了。 天灾不可逆,兵祸、灾难,都是无法阻止的,在这深宫中唯一能控制的,也就是皇帝的生死,皇子的安慰,已经未来皇后的性命了。 容若点了点头,对羽林卫的禀报并不意外,明天都是小选,一搏。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都是最后 这忽然的抄查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夜幕中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是谁的打算谁的布局,都在他这雷霆的手段下暴露无遗。想必此时已经有人将他这下令的人恨得入骨了,可他却不能不做。 随着真相的渐渐浮出水面,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 “陛下在那里?”看了一眼浑象仪,如今星象被乌云遮盖,他们只能从这个上面来观测天象。 “回大人,陛下在太和殿,正连夜召左右仆射、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六部尚书入宫议事。”羽林卫将军来之前显然已经猜到他可能问了,所以打听的门清,“陛下吩咐,若国师大人有空,还望你能过去一趟。” “好。”容若听着这话,瞄了一眼转动不已的浑天仪,然后点头,“那走吧。” “大人,大人你就这样走了?”钦天监监正见着容若迈步离开,回过神来,却是扑上来抓住了容若的袖子。 “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容若甩开了被他扯出的袖子,冷冰冰的说道,“只用看的,就能让星宿回到原位吗?” “这,”监正被这讽刺逼得无话可说,容若却是不愿意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当下一抬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背影给那堆年迈苍苍的老者。钦天监监正看了一眼少年挺拔的背影,再回首看了一眼浑天仪上混乱不堪的星宿图,终于咬起牙,猛然起身的朝着柱子上撞去。 “大人,大人!”他身边的人反应满了半拍,等着回过神来,抱住了满脸是血的老者,哭叫声顿时一片。 天道便是如此不公,他苦心窥测天道一辈子,到头来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道行深。如今天下被他搅得打乱,若不以死谢罪,还等着事后被追究,全家流放吗?年迈的老监正不忿的睁着眼,停住了呼吸。 愿来世不要与着这妖孽同朝。 ** “国师大人,”在太和殿前落了马,早有小黄门来接了缰绳,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正等着,一见着他就迎上来见礼,低声说道,“陛下请你想到东偏殿。” “发生什么事了?”听着这叮嘱,容若有不好的预感拂过心头。 “奴婢不敢说,国师大人去了就知道了。”贴身内侍苦着脸说道,容若见状也不多言,疾步走上了台阶。 大臣们都在正殿里等着,东偏殿只有皇帝与几位后宫嫔妃,见到这个时候皇帝身边还有女人,容若不禁皱了皱眉。皇帝见到,忙赶过来要解释,却见着他摆了摆手,平静的问道,“是哪位?” 他刚上来的时候掐指一算,就猜到皇帝请他过来的用意了。 幸好,这也给了他一点安慰,他的法术并没有失灵,只是无法算出某些事而已。 “天师测出来了?”皇帝见着他这样子,反倒是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说道,“岐王与太子都不在寝宫里。侍卫们四处寻找也不见下落,朕实在是没注意了,只能找你算一算,看看他们有没有,”说道这里,他咽了口口水,低声问道,“今晚,应该没有刺客入宫吧?” 若是平常,他也不会如此紧张,只是先发生了荧惑守心,后面派人召集皇子时发现两个儿子不见了,皇帝不由得联想起许多不好的事情,紧张的根本坐不住。 “求求国师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皇帝身边的德妃早就坐不住了,普通一声跪下,却是泣不成声。 “起来吧。”容若淡淡的说道,对于皇后和德妃的表现没有半分动容的样子,只是问皇帝,“先找哪个?” 如果同时找两个人的话担心出错,还是一个个来的好。 “这,”皇帝犹豫了下,看了看泪眼盈盈的德妃,直接说道,“先找岐王。” 惠妃坐在那里,嘴角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淡淡的讽笑。 皇帝自己也觉得这做法有点过分,但是眼下身边又没有属臣,倒是不用顾忌太多,所以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太子毕竟年长些,若是有了问题也可以自保。岐王年幼,倒是,倒是,” “我只是听从陛下的吩咐行事,陛下为何这般与我无关。”容若淡淡的说道,反正哪个皇子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不在乎也不在意,只问着德妃要了一件岐王的绶带,接着放出的一打纸鹤绕着那绶带飞了几圈,然后就让着纸鹤们一只接着一只的飞出了窗外。 这宫中天机太多,大多数都是不可算的,与其让他费尽心力的计算,还不容放出纸鹤寻人准确些。 “国,国师,这样就可以了吗?”德妃没有见过容若的手段,只觉得这有些太过儿戏了,有些怀疑的问道,容若对于她的提问,只是不经意的挑了挑眉,然后冷冰冰的说道,“娘娘若是信不过,大可找其他人,我不勉强。” “没,没有。本宫只是有些过于担心了。”德妃听着容若的口气不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妥,赶忙慌张的撇清怀疑,而容若的反应,只是移开了脸,对着皇帝说道,“现在可以去正殿了吗?” d*^_^*w (..)^_^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母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的法术还是很有效的,找到岐王根本没花多少时间,或者说,花的时间有点太过短了。 当羽林卫来报告找到岐王时,将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而皇帝听到他的低声禀报时,也变了脸色。 “陛下,陛下,”德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旁边追问者,结果被皇帝生气的直接甩了一巴掌,“你教的好儿子!” 很快,众人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岐王的失踪,不是意外不是被害,而是他自己主动绑架了两个人,然后蹲在门口当狱卒。侍卫们去抓的时候,刚好一逮逮了三个,还都是失踪人口。 赵瑜绑架的另外两个人,便是来琼和秋屏。因着德妃开始的鼓噪,派去找赵瑜的人手是最多的,这么声势浩大的人将着他关人的院子一围,当真是谁都逃不出来了,于是他做的事情也就暴露在众人面前,影响大的想要禁止都禁止不住。 也难怪乎皇帝会生气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这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太目无法纪任意妄为了。 德妃听着这消息,脸色煞白,嘴巴动了半天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当真是超越了她心理承受范围的。 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赵瑜被带来的时候,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羞赧和愧疚,反而是理所当然到了极点,这死不悔改的样子,自然激起了皇帝的极大愤慨,当下直接掷了手中的茶杯过去,“畜生!” 赵瑜平静的跪在那里,不哭不闹,不辩解,嘴巴紧紧的抿着,打定了主意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着他被茶杯碎屑扎出血的眉弓,德妃心疼极了,几乎是扑着跪倒在了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连声催到,“瑜儿,赶快朝你父皇认错啊,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注意,是有人诬陷你是不是?你别怕啊,说出来你父皇会为你做主的。不过两个丫头片子,你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绑架秀女!” 德妃这么一哭,连皇帝也颇有些赞同,他一向偏爱这个儿子,看着他不声不响默默忍受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赵瑜向来乖巧,又聪明又懂事又没有野心,甚至可以说是与世无争的,绝非贪花好色的纨绔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若不是有内情,绝对不可能这样! 想到这些,皇帝的态度不由得缓和了许多,沉着脸问道,“你可是受人蒙蔽,才做出这种糊涂事的?” “那么多人中我就想要她,可是母妃,你为什么总要阻我呢?”赵瑜幽幽的说道,转头看着德妃,目光平静却又绝望。 德妃愣了一下,然后吓得松了手,震惊的看着他,“你,你绑的是谁?” “父皇,我是故意的,并无他人教唆指使,一切皆出于我本心。”赵瑜没有回答德妃,而是对着座上的皇帝深深的一叩首,伏地请求道,“我既犯了大错,便不求父皇能赦免我,不管是受罚也好,还是直接将我贬为庶人,我都无怨无悔,只求父皇能怜惜我些,把她赐给我。” 赵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显然说出这些话来他也畏惧至极,但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愿娶她为妻。” “你,”听到他这样的话,皇帝几乎是震怒,重重的拍了下扶手,“你在跟朕讲条件?” “儿臣不敢。”赵瑜低声说道,然后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可是儿臣真的是对她一片真心。明日选妃在即,我不想看着她嫁别人,只能设法扣住令她落选。” 德妃听着这话,嘴唇哆嗦着,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明白,赵瑜绑架的是谁了。 是来琼。 这件事情若非她搅合,恐怕赵瑜要过很多年,才会了解他对来琼的心思,只是到那时,当真是一切都晚了,便纵然是有着几分情谊,也当无碍大局。 可是,这觉醒放到现在,便成了要命的东西。 德妃的打压,让两个人年轻人都迅速的成长了起来,多年累积下的情愫一旦爆发,便是不可收拾。 来琼有弟弟要顾及,有家族要考虑,所以她明白自己的感情,却更明智的选择了认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听任太后的摆布。她本想用自己的淡漠让赵瑜死心,可是她这样,却低估了赵瑜的顽固。 赵瑜不甘心。 若是她正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可她明明是对自己有感情的,那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好,如果她不敢开口,他开。赵瑜找了来琼,亲口说出了那些话,但来琼却只有一句回答:“你不要多想。”,就再也不肯见他;他找过母亲,却被德妃娘娘告诫“这天底下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许娶她”;他甚至还找过宸妃侧面打听,却知道来琼早已是太子良娣的人选。 赵瑜一生,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他爱的人,他最依赖的人,在同一时间抛弃他,让他孤立无援。来琼不会拒绝太后的安排,母亲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别人,然后装作与自己只是幼年相识的泛泛之交而已。 那种结果,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所以在半夜睡不着觉逛御花园时,看着偷跑出来找人的来琼,一个疯狂的念头从脑中升起。 他直接绑架了她。 她的那些顾虑和委曲求全,他都不想听,他只想让她错过明天的选拔,然后落选出宫。 这样的话,他还有机会,他跟她之间都还有可能。 他绑的人是来琼,秋屏只是顺带。他怕秋屏跑了会去给其他人通风报信,但却不想今晚上忽然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所有安排,一切都被摊在了阳光下。 可是,纵然这样,他仍然不后悔。大着胆子跟父亲说出自己的请求,哪怕要他用自己所有的荣华富贵来换,他也心甘情愿。 皇帝被赵瑜的话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一只以来都以乖觉让他欣慰的儿子,此时竟然会说出如此不乖的话。他愣了一下,皇子的废立不是小事,按照律法赵瑜的确该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可是要待张嘴时,他却发现自己很难讲出这样的话。 毕竟是他最心爱的儿子,因为这一点小事,他怎能忍心将他赶出去。 皇帝犹豫了半天最后却是,“你们先出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眼下的事情多,像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等过几天再说吧。 年轻人容易头脑发热的做出错误的抉择,也许晾上几天,等他想清楚了,主动舍弃了那女子,这事情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抱着这种念头,他让赵瑜与德妃先退下,这事情等处理完军国大事之后再慢慢商议对他的惩罚。 ** “你这是在做什么!”等母子俩出了门,德妃抓着儿子的手臂,指甲都快掐进了他的肉里,“废爵这种大事,你竟然不跟我商量一声的就说了出来。” “你不是想我当皇帝吗?”赵瑜抬头看了一眼德妃,然后垂下了目光,“这是我们都不得安宁的根源。母亲,我不想争,也不想看着你争,可我阻不了你,于是我只能想法子彻底绝了你的念头,还这宫里头一片清净” “你,”德妃一愣,没想到得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 “人都说天家无手足,可我想,还是有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断情绝爱的生活在这里,我投之以桃,太子哥哥不是狠心的人,将来多多少少的会报之以李。” “你怎么可以这么懦弱!”德妃生气的低吼着,“要知道你会是如今这副样子,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赵瑜听着这话,面容一滞,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不会想到有天母亲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那么,抱歉了,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没用,只是母亲你不愿意相信而已。”赵瑜淡淡的说道,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母亲,像是在劝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登上九五之尊的座位真的会快活吗?外祖父也好,舅舅们也好,这些年都争得太厉害了,也是该退退了。若我被废为庶人,外祖父无论如何也该上表请乞骸骨。” “你,”德妃没想到儿子不但要掐断她的退路,还想要掐断自己娘家的退路,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味往前,不看退路,母亲,你难道不知道这真的有多危险?”赵瑜觉得自然撕破了脸皮,便也不妨将着那话彻底的说完,“外祖家这样,莫说将来是太子登基,就是任何一个包括我在内的皇子登基,也不会留他们的。” “外戚势大到让皇帝忌惮,你真觉得这是荣耀吗?如今父皇对你,对我,对舅舅们都多有容忍,可越是这样,却越是可怕,谁也不知道他积攒的怒气会在哪天爆发出来。而若真有那天,那你我连同舅舅祖父,整个人赵家都会万劫不复。” “言尽于此,儿臣,不孝了。”赵瑜撩开衣摆,在着众人奇怪的目光注视下,直接跪在德妃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d*^_^*w (..)^_^ 第一百三十四章 活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德妃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捂住嘴,脸上的泪水决堤而出。 “德妃,你这是怎么了?”宸妃跟着惠妃等人在外间说话,见着德妃与岐王母子俩站在门口说了几句,岐王莫名其妙下跪,顿时吓到了一跳。再见着岐王离开,德妃一个站在门口哭,顿时诧异极了,走过来安慰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要论起乖巧听话,德妃的这个日子以前可是所有宫妃羡慕的对象。 “是啊。”惠妃在一旁微笑着说道,“德妃娘娘有儿子跟你怄气,这可是极大的福分,哪里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想要有个挂心的对象也没有。” 要是往常,面对着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德妃免不了要反唇相讥上两句。可是现在,她哽咽着说不出半分话来,瞅着儿子离去的地方,满是泪水的眼中有着不为人察觉的狠意。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你以为我会看着你这样任性胡闹。 太子?太子想当皇帝,也得他能活着回来才行。 一个死人,拿什么与你争! 惠妃看着德妃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站在旁边只是风凉的看笑话,觉得她活该自作自受。一辈子跟人斗个不消停,这下子好了吧,连亲生儿子都跟她翻脸了。 她正在这里幸灾乐祸,却见着丹翠急匆匆的赶过来,正四处找她。惠妃一直觉得今晚这事跟自己多半是没关系的,不晓得贴身侍女如何这般紧张,但看丹翠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有急事,于是便悄悄的往旁边退了退,等着她过来。 “娘娘,不好了,”丹翠走到她身边,做出搀扶她的样子,借机却在她耳边焦急的说,“木姑娘不见了。” “什么!”惠妃听着这话身子一震,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攥紧了丹翠的手臂厉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丹翠也是满脸焦急,“我晚饭的时候还去看过她,人好好的呆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同屋的几个女孩子也说说笑笑,很是正常,可谁知道,后面就没了。” 今晚上不在房里的秀女颇多,御林军找了不少,惠妃也不好去打听名单,只想木婉晴是不欲生事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谁想到随即人竟然不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她失踪的事情,”惠妃稳住了身子,吸了口气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就是不知道才蹊跷,”丹翠含着泪摇摇头,低声报告道,“刚刚你让我打听岐王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去转了一圈,才知道岐王绑架的两个姑娘正是她同屋的来姑娘和顾姑娘。我讶异怎么回事她们俩,便偷偷跑去探望了下,没想到却被她们俩抓着求救。” “她们求你救她们出去?”惠妃拧着眉问道。 “不是,她们求我救木姑娘。”丹翠吸了口气,静静的答道,“根据她们两个说,木姑娘是大晚上忽然消失的。她俩不敢声张,自己连夜出来找,没想到半路被岐王撞见,竟然把自己折了进去。她们俩并不知道咱们跟木姑娘的关系,直道她们今晚大约是出不去,让我帮忙找找木姑娘的下落,我一听就急了,赶忙来回报。” 来琼跟秋屏被赵瑜软禁了,虽然被救出来,可这案子还未审,自然不能放她们俩出去,这会儿两人正在一间小殿里被关着等人问话,至少今晚是必须在那里过夜了。 “算她们还有良心。”惠妃点了点头,动动手指,“你找人悄悄的去瞧瞧,给她们送些食物与厚衣服。” “那木姑娘呢?”丹翠点点头,问着惠妃的意思。 惠妃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平静的说,“既然国师能那么轻松的找到岐王,再找一个人也不是问题。他在偏殿休息,我趁着陛下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要他去找太子,先求一求他。” “可是,听说国师从来不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的,这能行么?”丹翠有些担心。 “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今晚上这么乱,羽林卫不能随意调动,只能靠她了。”惠妃理了理衣摆,然后低声嘱咐着,“我这就去求他,你在这边儿候着,注意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是。”听到惠妃这么说,丹翠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 容若拿着算筹在桌前,百无聊赖的扔了一次还是一次,卦象上却仍然是一团乱。 皇帝在处理家事,宰相们在争吵是否要迷信预兆,星象官们在检测天象,羽林卫还在四处找人,各有各的忙碌,他倒是成了闲人。 人虽闲,心却乱的厉害,砰砰砰的乱跳着,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卜一次卦,他的脸便黑上几分,等到了最后,却是整个人都阴沉的让人不敢靠近了。 “国师大人,”当温柔的女声在着他面前响起时,他懒洋洋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人颇为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从打扮来看,多半是皇妃一级的,不算低,不过也不值得他费心。皇帝家里头的人太多,他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也懒得去记。 他今晚上本来就在心烦,所以见到任何人的口气都不算好。不过那女人竟然没有被吓跑,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本宫前来,是想求国师卜上一卦,帮我找找我侄女的下落。” 惠妃也是无奈,她一进门看到容若的脸色,便知道这个怪脾气的国师心情并不大好,可是事关木婉晴的安危,她不得不硬顶着皮头上。 她也不敢像皇帝那样让容若直接耗费法力的去找,只是看着他手上有着算筹,便好声好气的求着,想让容若替他顺手卜上一卦,哪怕是差个差不多的方向也行。 可是,她这话却不小心戳中了容若的痛脚。 容若这一晚上算了几十卦,可是一卦都没有算出祸事到底起自于哪里,心中正烦着呢,听着惠妃这么要求,当下冷笑着甩了算筹站起来,“娘娘这是拿我当城隍庙口的算命先生啊,丢只鸡丢口猪的都跑我这儿来问个凶吉?”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惠妃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了这个怪脾气国师的逆鳞,当下连忙解释,没想到容若却是听都懒得听她说,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惠妃知道若是放着他离开,就很难再找到机会让他帮忙找人,当下急忙追上去说道,“我侄女跟着天师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你还曾卖给她过一个平安镯,我想求天师看在这浅薄的缘分份上帮我找找她在哪里” 容若听着这话,猛然转过身来看着惠妃,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你侄女叫什么!” 他又不是小贩,哪里卖过什么劳子的平安镯给人,他唯一送出去过的礼物就是给木婉晴那一只。 “我侄女叫木婉晴,”惠妃见状,赶紧拿出了木婉晴的名牌让容若看,“她的籍贯以及生辰八字都在这上面。” 这是入宫秀女的铭牌,为了防止明天忙中出错,宸妃今晚上就先把木婉晴的铭牌早一步的还给了她,这样一来,明天木婉晴的铭牌不在,她是绝对不可能被翻了牌子的。 但是,惠妃怎么都没想到今晚上木婉晴会失踪。 容若接了那檀香木的绿头牌,整个手都在颤抖,他看了三番四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明白今晚上他一直觉得漏掉的地方是哪里了。 他一次都没有想到木婉晴,一次都没。 这,便是天意。 “国师,国师?”惠妃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容若的脸色可怕,闹得她也心惊肉跳了起来,按着胸口问道,“难道,难道她发生了不测。”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这么对待那个孩子。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咬破了中指,在着木牌上飞快的划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给人算东西,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天道有常,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越精准,要付出的代价便越多。 他这种人,本身就命不长,又怎么经得起这么浪费,所以别人求他的事情,十次有九次都是拒绝的,也就是皇帝,才能够偶尔差动他。 只是这次,他却是彻底的不敢有所保留,直接以自己的寿元为限来测算她的吉凶。 惠妃往常也见过人算卦,却少见这么诡异的,看着容若闭着眼面色灰白的动着手指,那小木牌在着他的手指下飞快的转动着,像是一道虚影。 过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眼中是一片死寂。 “国师,怎么样?”惠妃按着胸口,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狗屁!”容若猛然惊醒似得,一把将着木牌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愤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费尽心思,要的怎么可能是这样个结果!” 惠妃不知道容若在生气什么,她只关心,“她还活着吗?” “活着,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活着,有我在的话,她是不会死的。”容若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d*^_^*w (..)^_^ 第一百三十五 大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出现了脚步杂乱的跑声,然后有人惊呼着,“走水啦!走水啦!东边有房子烧起来啦!” 容若站在原地停住了,片刻之后却是不顾一切的朝外面跑去了。惠妃听着这话也随容若一起跑了出来,两人站在走廊上远眺东方,只见宫城的东北角冲天火光亮起,像一把巨大的火把,将着半边天都照亮了。 走廊上不止他们两个人,几乎所有人都跑了出来了,大家纷纷议论几十年从未见过这般大火,这一晚上的折腾似乎到这里还没够。在这片议论声中,皇帝的脸色越发的黑了。 “幸好,幸好只是废宫。”宸妃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拍着胸口庆幸的说道,顺便给皇帝宽心,“要是换做其他地方着火可就不得了。” “是啊是啊。”许多人附和,大家看清楚火光从哪里发出来的之后都松了口气,要是其它的宫殿被烧了可就麻烦大了。 “羽林卫,随我去救火!”就在一片噪杂声中,忽然有人提高了嗓音,众人回过头去发现那是竟然是容若,不由得都吸了口气。 “已经派人去了,何必劳动国师大驾。”皇帝看了过来,见是容若在说话,忙出声阻止道,容若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句的反问道,“太子殿下危在旦夕,陛下,果真不需要我去救。” “什么!”皇帝一听就愣住了。 岐王失踪的时候,太子也是失踪了的。不过他只担心幼子,就暂且忽略了这件事。等到后面岐王的事情闹出那些来,他更是心乱如麻,一时就忘记了还有个儿子不在眼前。 “太子,在那里。”容若冲着火光正盛处一指,然后言简意赅的留下了这几个字,然后朝着楼下跑去.羽林卫将军询问的看了一眼皇帝,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后,也迅速的尾随而去。 “陛下,咱们也一起去吧,毕竟太子殿下在那里,万一有个万一,”德妃站在旁边忧心忡忡的说道,皇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他?”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德妃听着这些,握着帕子眼里头挤出了泪水,“人都道我恶毒,难道陛下也信那些无稽之谈?这么多年来,我除了脾气不大好之外,真对太子不利过吗?我跟太子是不投缘,但他毕竟是你的儿子,我一心敬爱陛下,自然是希望你的所有儿子都平平安安,哪里会真的害他。” 德妃这么多年来受宠,除了娘家的势力之外,其实她自己的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也是关键,该何时软何时硬,何时撒泼打滚何时善解人意,做的也是炉火纯青。 皇帝听着德妃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她似乎也真的从未对太子做过什么,遂拍了拍她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旁边的几个妃子也是一脸肃穆的等着他发令,只有惠妃一直眼都不眨的看着那起火的地方,手都在微微的抖。 “惠妃有什么说法?”皇帝看了一眼问道。 惠妃似乎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动作,只是低声喟叹了一句,“可怜的孩子。” 她这话,什么都没说,可又把什么都说尽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有生母,都有母亲挂心,发生一丁点儿小事都有人哭着闹着要皇帝解决,唯有太子却是孤零零一个人,连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若不是国师恰好算出了他在那里,怕是要等到成为焦炭了才会被发现。 皇帝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却又无从辩驳起,宸妃在旁边看着惠妃,赶紧拉了她一把,小声的提醒道,“玉儿,你在说什么呢。” “噢,我没说什么啊。”惠妃如梦初醒的转过头,慌慌张张的朝着皇帝行礼,“陛下召臣妾有何吩咐?” “行了,起来吧。”皇帝脸色不大好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吩咐左右,“摆驾,去惠春宫。” 着火的废殿,便是惠春宫。 ** 木婉晴半夜是被热醒的,看着眼前的火光,她傻呆呆的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天,怎么会着火!”赵瑾也被惊醒了,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火光,惊叫了一声之后,本能的反应就是抱起了木婉晴想跑。 可是无路可退。 倚在门板上,生路就在眼前,可那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怎么会着火。”木婉晴搂着赵瑾的脖子,这才清醒过来,却也被吓呆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是纵火。”赵瑾阴沉着脸说道,“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里的味道怪怪的,院中堆积的木料也未免太多了些,而且又没下过雨,为何看上去是湿漉漉的……可恶,我太疏忽大意了。” 这一晚上的波折够多了,先是被人骗,然后被放蛇咬,现在又被纵火,一波一波,真心不知道下面还会面临什么。 下面,哪里还有下面。赵瑾想到这个苦笑了下,这场火烧尽,若他还有一把骸骨,那都是苍天厚待了。 现在想来,这把火的确是极其重要的,若是他先前已经死了,这火便用来毁尸灭迹。若他先前没死,这火就用来杀人灭口。 只是,却可怜了她。 看着木婉晴扒着他的手臂,畏惧的看着那大火的样子,赵瑾心里头充满了毁恨。自己到底是真龙天子还是扫把星,为何跟在他身边的人,从来都只有苦楚和死亡呢。 “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那里去。”木婉晴倒是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她看着那越来越逼近的大火,摇了摇头没有怪他,只是拧着眉想到,“这人,是要将你烧死在这里了。” “是。”赵瑾抱紧了她,手臂微微颤抖着,不是怕,是恨。 恨自己当初不够心狠,恨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以为自己大度忍让就可以让事情过去,可却没想到,一再退步的结果就是退无可退。 “别难过。”就他咬牙切齿时,忽然听到一声柔柔的劝慰,然后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脸。 “这不是你的错。”木婉晴看着赵瑾双眼无神的样子,忍不住张口,赵瑾看着她,本来想勉强挤给她一个笑容,却不想率先落下来的,是泪水。 “对不起,是我没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赵瑾抱着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无比希望她没有陪在自己身边。 他这会儿宁愿自己是个武功高强的大侠,一剑劈开那紧缩的门板,或者是抱着她轻轻松松的跳出去。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他只能抱着她在这里,等死。 “不怕,不怕,”木婉晴拍着他,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火光,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或许是今晚太多次在生死边缘游走,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对着那火光,本能的想到的是,“我们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或许一刻钟,或许半个时辰,或许一个时辰。”赵瑾紧紧的把她搂在胸前,恨不得能将她揉进骨腔里,哪怕自己烧成焦炭,只要她不被伤到就好。 “这么大的火,总该有人发现吧。只要有人发现,我们就能得救。”木婉晴冷静的分析道,只希望在别人赶来救火前,他们还活着。” “这里是偏殿,如果我是皇帝,看到这里着火,只会让人斩断这里与其他地方的联系,防止火势蔓延,至于灭火却是不会的。” 赵瑾轻轻的说道,将头埋在了木婉晴的肩头上,“这火,太大了。” 是啊,数百方被浇了火油的木料,这种火势根本就是人力无法扑灭的。更何况这是处废殿,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 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越发的绝望。 “事实未可知。”木婉晴想了想,却发觉自己仍然还能笑得出来,“等等吧,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出现的。” 真的会有奇迹吗? 着火的宫殿在皇宫的最东北角,与这正中心的楼阙隔了半个皇宫,纵然容若心急如焚,却也没办法即刻赶到。 况且,就是他一个人赶到也没用啊。 青鸟从夜幕中飞来,落在了他的肩上,对着他叽叽喳喳一通乱叫,容若的情绪又焦灼了几分,“你说,她真的在那里?” 卦象说木婉晴有火光之灾,而东南宫阙又在同时着火,容若便猜测她在那里。只是那本该是帝星陨落之地,她为何会在那处出现? 容若不放心,派了青鸟去查探,青鸟飞回来肯定的说,木婉晴的确是在那里。不过大火造成的烟雾太大,它在半空中看不清楚,又不敢飞下去。 容若匆匆的帮青鸟梳了两下羽毛作为奖励,自己却是终于按耐不住,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要在那之前赶到,他一定要救出她,不让她被牵连! “大人,大人,”羽林卫的将军见着他跟那鸟叽叽咕咕了两声之后就跑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问了两句,得不到回应之后,也不得不吩咐手下,“全部给我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场。” d*^_^*w (..)^_^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凤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大人,大人,”羽林卫的将军见着他跟那鸟叽叽咕咕了两声之后就跑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问了两句,得不到回应之后,也不得不吩咐手下,“全部给我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场。” 越靠近火场,便越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远观只能看到火光,可是走进了,扑面而来的热浪一直提醒着人们,这场火灾有多严重。 沿途救火的人不少,但都是奔着其它地方去的,此时正在争分夺秒的清除惠春宫外的屏障,提着桶扑熄那些被蔓延到火的地方。 “情况怎么样?”羽林卫将军找来了一个人问道,那应该是附近负责的官员,正擦着一脸黑灰点头哈腰的说道,“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再烧两三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应该就会自己灭了,大人们不必担心。” “为什么没人到那里救火?”容若一伸手指着火场中心那块儿烧的跟火把一样的地方问道。 “哎呀,大人,那地方不是小的们不肯救,只是也不知道种了什么邪,竟然连着毛皮都能烧起来。小人们扛了几桶水浇过去,那火苗一掠三丈高,跟着火上浇油似得,小人们不敢硬顶,只能弃了水车跑出来。”小官吏给他们俩看自己被烧了半截的头发,“这就是那个时候遭的罪啊!” 容若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羽林卫将军却是心中一个咯噔,大叫着不好,忙转头问他,“大人,太子殿下真的在里面吗?” “你质疑我算错了?”容若飞快的想着办法,那人被他这阴森森的话一问,当下就怕了,连忙摇头,“不不不,小人只是略有疑问而已。来人啊,扛几辆水龙车过来,跟我一起冲进去。” 虽然看着这火势,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觉得里头若还有人的话,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谁也不敢先言放弃。救不出来是救不出来,若是太子真丧生在里面,那么赶不积极营救的这些人恐怕是少不了要被当做替罪羔羊先放出来的。 羽林卫将军一面在心里头求着佛祖保佑,一边让人手下扛了灭火的装备来,身先士卒的将着一桶水淋在了自己身上,打算带人冲进去。 活要见人,死,恐怕也是要见到失手。 一直负责灭火的小官员听着他们的对话,当下都吓傻了,有些呆呆的自言自语,“要,要还有人的话,恐怕,恐怕已经变成焦炭了。” 谁也不知道里面烧成什么样子,看着瞧着这漫天烟尘的,他们这些经常扑火的人有经验,知道火场里的人,只有少部分是被烧死了,还有大部分,却是被着这烟尘呛死的。 总之,恐怕是真龙天子,遇到这阵仗也要折在里面了。 容若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半天才迸出一句话,“他们还活着。” 羽林卫将军也带人准备好了,听着这小老头絮絮叨叨,剜了他一眼,却是问容若,“国师大人,我们要往那边冲。” 进去,是九死一生,既然这么凶险,那多少得捞点什么出来。 希望这位活神仙的本事跟他的脾气一样大吧。 “那里!”容若闭着眼,片刻之后睁开,却是目光如炬的一扫某个地方地方,伸出手指来指着一个方向。 “咕咕!”他肩上的鸟也几乎是同时跟着他拿翅膀尖指向了那个方向。 “好,兄弟们,冲啊!”羽林卫将军鼓足了勇气,高喊一声正要冲进去,只听得见旁边响起了一阵惊呼,无数个人在喊,“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他循声望去,只见这或火场的中心上空,那些红色的火焰忽然翻滚了起来,就像是一锅即将沸腾的粥,不断的朝着四周涌动着。四周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鸟鸣,是众人都没有听过,但是却美妙的胜过了所有鸟儿鸣叫的鸟叫,然后还不等人反应过来,只见着有一团火焰从着火焰中心冲了出来,蓬勃奔涌到半天空,然后倏然变成了一只鸟的样子。 “凤凰!”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半空中的火焰舒展了身子,张翼仰头,发出了更加清脆的鸣叫。 能浴火重生的鸟,除了凤凰还有什么! 这一刻,不管是在哪里的人呢,只要抬头看到那半空中的凤凰,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呼啦啦的跪在了地上。 “竟然是凤凰!”皇帝坐在龙辇上,同样也仰着头看着那在天空中盘旋飞舞的凤凰,连抬辇的人不小心歪了龙辇都没察觉。 那火凤凰从火堆中冲出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盘旋数周后又落到火堆上,然后就像是一只抱窝的母鸡,张翼伏在火堆做成的“窝”上,像是守护着什么。 “国师,”羽林卫将军张口,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意,这简直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容若却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肩上的鸟儿咕咕的叫了两声,在他的肩膀上跳了两步,凑到他脸颊边,歪着头蹭了蹭他。 “这火,你们是扑不灭了。”容若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一直在流血的中指,吩咐他们让开,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进火堆里。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明明是高温到连靠近也无法靠近的火堆,但当他走进去时,却变得温柔无害了起来,纷纷避开了他的脚步,连着他的衣角都没有烧着。 容若并没有走远,只不过走了四五步,然后在那里站住了身子,以手做笔,以血为墨,慢慢的写了起来。他写的时快时慢,边写边走,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一大片空地。 “大人,瞧,云,好多乌云。”身边的人拽着将军的手臂惊呼道,将军抬起头,才发现天上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大批的乌云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翻滚着朝这边涌来,火场上方的云朵越积越厚,黑压压的仿佛是从墨汁里捞出来的,厚厚的云层翻滚间,可以看到其中的闪电。 “他这莫不是要,要召雨?”看着容若在火中低头的书写的样子,那鲜血写成的符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干,在着火光的映衬下,红的有些妖异。 不过,今晚上的怪事见得太多,他觉得自己都麻木了,现在应该是见到什么都不会奇怪了。 “星星。”有人低呼着,惊讶声此起彼伏,今晚上是阴天,乌云遮住了一切,少有人知道看不见的天空上发生了什么。如今容若施法将着乌云聚拢,于是其他的地方重新露出了星宿,不过许多人都震惊的看着天上星宿附近那红的妖艳的赤星,它几乎要遮住了星宿上第二颗星星的光芒了。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容若却置若罔闻,似乎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一个接一个的符篆落在地上,右手已经血迹斑斑,畏火的青鸟本来在火场外候着,这时也不顾一切的飞进了火中,拼命的啄着容若的头发,似乎想要将他拉离。 “别闹,只剩最后几笔了。”容若伸手按住了青鸟,另外一只手仍然在写着,他的声音很小,隐没在四周噼里啪啦的火声里几乎听不见。但青鸟跟他本来就是心意相通的,就算他不出声也知道,于是只能咕咕的停在他头顶叫着。 等皇帝的龙辇到时,这里已经风声大作了,天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地上火势滔天,火焰蔓延。因着火借风势,这火和浓烟不仅没有变小,还大了几分,逼得人站不住脚,救火的人不得不带着器具往后跑了数丈才站稳。 这火,真的能灭得了吗?众人纷纷疑惑着,皇帝也大怒的问,“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是我让他们撤出来的。”淡淡的说话声响起,皇帝抬头,只见着漫天烟雾中,容若渐渐走了出来。 “国师,”皇帝见了他,不好再发怒,只能一指天上,“ “地上的事了结了,天上的星宿自然也会各归其位的。”容若的脸色比身上的衣服还苍白,只是语气仍然平静冷漠,跟着往常无二致。他笼着手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烟雾背后的大火,“要下雨了。” “呃?”皇帝愣了一声,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只觉得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接着,啪嗒啪嗒,华盖上也响起了急促的声音,四周的人四处奔走的找着躲雨的地方,“下雨啦,下大雨啦,快走啊~” 容若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任凭着那雨水落下来,落在他的头上,身上,然后将着他整个人淋得像是从水里头捞起来的一样。 “下雨了。”他扬起了头,感受着那暴雨如同瓢泼一样砸在脸上的感觉,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这场雨来的突然,但是雨量越很大,越到后面越狂躁,像是有人打开了天河一样,源源不断的雨水倾泻而下,与着地上的火龙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个时辰之后,火势终于被浇灭了,地上的植被被冲的稀里哗啦,不管是血迹还是其他,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d*^_^*w (..)^_^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归来 第14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幔帐和流苏,眨了眨眼,不确定这是真实的,抑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张床十分精致,顶级的鲛纱帐,上面有着苏绣的夏季凉风图,长长的流苏垂了下来,每一根都打理的整整齐齐,不是秀女房内那简陋的纱帐,也不是她家里头的床。 我这是死掉了吗?入目所及是全然的陌生,木婉晴忍不住有些恍惚的想着,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房梁落下来的那一刻。 火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虽然很乐观,但是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哪,他们缩在角落,虽然知道这样也只能暂时延缓死亡,但却仍然屏着呼吸,努力不要在被烧死前先被呛死。 说也奇怪,那火势一直蔓延,却从来不曾近到他们身边。就在木婉晴以为它要烧过来时,火堆竟然分开的从着旁边烧过去,然后从下到上,一直蔓延到廊顶,最后烧断了房梁。 当着火的房梁掉下来时,她记得是赵瑾最后护住了他。那燃烧的房梁砸在了他身上,将他们一起砸晕了过去,在昏迷前,她嗅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可是现在,木婉晴抬了抬手,看着仍然完好如初的手,除了长时间昏睡后产生的疲倦之外,连个擦伤都没有。 我一定是死掉了吧。木婉晴皱皱眉想到,若是活着,怎么可能从那大火中全身而退? 她扶着床铺坐起来,想看看外面的环境,却不料外面正好有人进来,四目相对之下,木婉晴愣住了。 她一定是还没醒来,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他? 来人看着她坐在那里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还当她被自己的忽然出现吓到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晴儿,你受苦了。” 木婉晴呆呆的任着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搂住他的腰,窝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 从她重生之后就一直想要见到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以一种她从未预料的方式出现,木婉晴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只能本能的抓住父亲,将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 黑了些,瘦了些,但也精神了许多,真的是父亲。木婉晴有些贪婪的看着父亲,满心欢喜的迎接着父亲的到来,心中忍不住窃喜的想着,既然父亲都回来了,那他是不是也回来了呢? 出于少女的羞涩,她没好意思问父亲有没有看到过徐梓卿,或者徐梓卿现在在哪里这种话。依着她的想法,只要父亲回来,徐梓卿必定是跟着父亲一起的。只要他们俩回来,就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跟着父亲稍叙了片刻,木婉晴才知道木万霖回京的时间只比她遇险早两个时辰。他是那一天傍晚时才回京的,玉钏见着出现在门前的丈夫,惊的以为自己是做梦。又哭又笑的见了面,只来得及说了女儿儿子的状况,还没来得及叙别情,就有宫里派人来通知说木婉晴出事了。夫妻俩听着这话,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木万霖根本顾不上休息,直接就跟着妻子一起入宫了。 不过他入宫自然不能直奔后宫,那样也太不像话了,于是木万霖自然先求见的是皇帝。皇帝对着他的忽然出现也是又惊又喜,稍叙了他在匈奴的逃亡经历后,木万霖讲起了公事,将着西域的状况简要做了说明,然后特别点出匈奴人有异常兵马调动,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犯边的事情,朝廷最好做出赶紧御防。 这也是他这次回来最重要的目的,能调查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调查到了,剩下来的就是两边的硬仗。这个时候他这个熟悉突厥内部的人在自己这方,起到的作用却是比间谍大多了。 皇帝对木万霖的意见很重视,三天之后的军情禀报也证实了这一点,木万霖重新受到重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当晚叙完公事之后,木万霖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是入宫看女儿的。皇帝知道这一状况,当下二话不说的直接让人带他去看木婉晴,内心庆幸自己昨晚没有不由分说的砍人。 那天晚上,当大火熄灭之后,羽林卫们撞开了摇摇欲坠的门板,太子抱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虽然已经昏迷,但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正在用着身子为她遮挡着从上面掉下来的房梁,保护的姿态不言而喻。 平心而论,这是非常感人的画面,但前提是你忽略掉太子深更半夜跟一个女子在这里私会这件事。 当看到那一幕时,皇帝的脸都快气歪了,一晚上遇到两个儿子染指秀女,秽乱宫闱,他这个当爹的脸上实在是不好看。若不是因为之前的火凤,恐怕他直接就命人将太子怀中的那个女子去灭口了。 不过,那个女子的出现,也说明了刚才火凤出现的缘由。 太子与那女子在火中不知道被困了多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可谁知道等士兵们破门而入时,发现里面都被烧成了灰烬,唯有两人躲着的那块儿没有被烈火波及,两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连衣袍都是完好无损,这除了上天显灵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凤凰是皇后的象征,而那女子,正是这一期选秀的的秀女。 所以,当太医们将两人分开始,都是不由自主的跪在那里,神态恭敬到了极点,皇帝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气呼呼的拂袖离去。 不过,让太医们伤脑筋的是,皇帝走了之后,在场的除了这两位之外,另有两个大人物的晕倒让人手忙脚乱。 这两人,一个是惠妃娘娘,另外一个,则是国师。 惠妃娘娘还好说,宫里头的娘娘们本来就娇弱,动不动晕倒是常事,平常各有太医负责,对其体质了如指掌,对症下药就够了。可是对于容若,他们就犯难了。国师也会晕倒?国师也会生病?这个,他们是要灌药呢,还是针灸,还是干脆让那些道士来接管? 不管怎么说,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通通先抬回太医院再说。这里头惠妃娘娘是醒的最早的,她不过两个时辰之后就醒了来,然后说男女有别,昏迷的那姑娘跟着男人们一起被放到太医院总是不方便,不如挪到她那里养病。太医们正发愁呢,有人肯接手自然最好,于是当下便同意了,直接将人送了过去,另外两位昏迷不醒的,却仍然留在太医院观察情况。 其实皇帝是没有想起来要通知受害者家属的,是惠妃猜着这事情瞒不过,玉钏早晚知道,若是在宫外听不到消息怕她乱想,所以才叫人去接了她进来。只是传话的人说的并不清楚,木万霖也不知道女儿在惠妃那里,皇帝派人一查,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要不要去看女儿,如何去看女儿,都成了问题。 “要不然,臣,臣还是等过些日子小女身体痊愈了,移回住所之后再去看她。”木万霖有些犹豫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依依不舍。 皇帝要说先前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被木万霖这么一说,想起这些年来他的功劳苦劳,想起他这三年来的出生入死,想起他对女儿的舔犊情深,哪里还容得他推辞,当下一拍他的肩,“你大胆去好了,惠妃跟你本来也有兄妹之名,你见见也无妨。” 皇帝倒也清楚,他这个时候若是不大度,那未免有些太寡恩了。 况且那夜的星象的确没有出错,太子几乎被烧死,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至于病灾和兵祸,两三天后从岭南和燕云方向都传来急报,当夜岭南大疫,而燕云方向突厥联合了东北的女真一起朝着燕云十六州施压。 除了这些大的之外,还有那些零星的某地忽降暴雨,某地忽然蝗灾,某地忽然罪犯越狱之类的小规模暴动,发生的时间都在那天晚上。 如此多的事情聚集在一起,连着最嘴硬的儒生也不敢不信这鬼神之说了,无论是赈灾、除疫还是兴兵戈,都将朝臣们忙的人仰马翻,正是用人之际,木万霖又有才干,他哪里可能不趁机笼络人心。 于是这样,才有了木万霖去见女儿的举动。木婉晴去了惠妃那里,看着女儿比自己记忆中的长高了许多,原来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已经初见了少女的秀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一时感慨万千,握着妻子的手在着床前默默垂泪。 皇宫里的人,自然没有敢具体跟她们说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俩也只知道是遇到了火。虽然脸色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但哪个父母看着女儿这样子不心疼,当下心里头只想着,这一切都是进宫闹得,眼下无论如何也得赶快将女儿弄出宫去。 d*^_^*w (..)^_^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思未等闲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辛苦娘娘了。”看着在外面的惠妃,木万霖沉默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 他也曾经想把女儿带出宫,只是木婉晴一直未醒,惠妃也好,太医也好,都建议这个阶段还是不要随便移动,于是只能让木婉晴且暂时的留在这里。因着毕竟是宫里,玉钏也不好总赖着不走,待了一天便回家去了,木万霖也只能借着来宫里的时间顺便瞧瞧女儿。 这样,便不得不跟惠妃打交道。 “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惠妃绞着帕子站在那里,看着他时,像是小姑娘一样无措。 她在他面前,无论是过了多少年,还是如此。 她答应过玉钏想办法将着木婉晴弄出宫,可那是凤凰一出,谁还敢放她出去? 对于箴言都是宁可信其有的,更何况那么多人亲眼看到的东西,几乎是言之凿凿了。尽管皇上已经下了封口令,可架不住大多人看到了那半空中的火凤凰,大家都觉得木婉晴肯定会成为太子妃。 这些,却是她事先没有料到的。 木万霖看了惠妃一眼,目光中有着无可奈何,他放缓了语气,“这不关娘娘的事情,微臣已经知足了。” “可是,我,”惠妃张张口,欲言又止,眼里头不知不觉蓄满了水汽。她低下头,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只能强忍着避开了两步,让木万霖入内。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在他擦身而过到时候,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知道他“死而复生”,对于他那生死未卜的三年她有太多话想问,但却都无从问起,甚至连过分的关注都不敢表露出来,拼尽全部力气,也只能问上这一句。 木万霖走过惠妃身边,听到这句话怔了一下,放慢了两步,“我一直都过的很好,谢谢娘娘关心。” 然后,便是擦身而过。 她站在他的身后,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只觉得心口疼的无法自已,却又似乎什么感觉都已经飞离了她而去。 只要他一直过的很好,那边够了。 她本是黄河边的农家女,小门小户,却也安安乐乐,直到那夜忽然决堤的决堤的黄河水淹没了村庄,她的世界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坐在木盆里,在一无边际的水面上飘荡,四处都是尸体与杂物,她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可是想到父母将着她放在盆里推走时的眼神,想到被大浪打翻到河底的兄长姐姐时,她就不敢死。 她是一家人拼了命保下来的,她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要珍惜,哪怕再艰难,也要活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面上飘了多少天,她只觉得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想自己很快就要去见爹娘了,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被捞了上去。 “少爷,没想到这里还有活人。你瞧,是个小姑娘。” “哎呀呀,这种东西怎么能捞上船来,谁知道有没有染上疫病,还是赶快丢到水里去吧。” “少爷,要怎么办?” 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自己身边响起,她感觉有人在她身边蹲了下来,遮住了炙热的太阳。他翻开了她的眼皮,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好看的笑容,那个人笑着说,“能从那么大的水中逃出来,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能活下来。店家,你找大夫来,我给你三倍的船资。” 她听着这话,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安安心心的睡去。 后来,她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窗边写信的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在夕阳的余晖下美好的不似真人。 后来她才知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写家书,那笑容,都是给另一个女子的。 他看着她醒来,愣了愣,然后笑了,“醒来了啊,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这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可是她至今却常常想起,她想,若是他当时没有对她笑,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他? 可是后来,她自己也想通了,没有那个笑容,她仍然会陷进去。 他问她什么名字,她只摇头不说,他最后无奈了,拿出半截梳子,“这是我们救你上来时在你头发上插着的,你就叫小梳子好了。” 于是,她就那么有了新名字。 其实,起初的相遇并不美好,不但瘦小,难看,还被吓得不会说话,见人就躲。每次有人问话的时候他总往角落里缩,他随身带着的人都说她是个麻烦,叫他干脆丢了去的,可是他都没听,仍然带着她,先是一路南下,然后背上。 他被人叫着少爷,但是却没有半分少爷的样子。他也吃糠菜,喝稀粥,穿着粗布麻衣百纳鞋,他一路走去,跟着三教九流打招呼,跟着市井小贩村夫俗妇讨价还价,撒泼耍赖,各种荤话才。他怕她丢了,总带在身边,于是她看着他是如何艰难的赚每一分钱。 他白天应付各色人等,有千张脸,可到晚上的时候,他洗干净手脸,总会坐在灯下写家书。那时他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虔诚,笑容极淡,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切。 她后来跟着玉钏一起在家时,也收过他的家书,才懂得他为什么每天都写。因为他总是很忙,所以每天能写的也不过一两句话,总要积攒个十天半个月,凑够一封了,才发出去。 有次他去乡下收蚕丝,被本地商户雇佣的地痞打伤,他躺在客栈里休息,她帮他熬药喂药,终于开口问出了她的第一句话,“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看着他一分钱掰两瓣花的德行,她起初以为他很穷,可跟他久了,见着他跟人谈生意都是几千两,才知道他不缺钱。 “攒聘礼。”他听着她出声,先是一愣,然后按了按脸上的伤口,笑的像是个白痴,“娶老婆很花钱啊。” “你要娶很多老婆?”她皱了皱眉,有些生硬的问道。因为太久没说话了,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 她随着他走了许多地方,也知道人的价格,要是普通人家的,不过百十两就足够了,他攒的显然不是小数目。 “不,一个。”他继续笑着,脸上满是温柔,“因为只有一个,所以才贵。” 后来,她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她没想到他的聘礼不是为了娶什么千金大小姐,而是为了娶一个丫鬟。她也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那么无耻的父亲,连儿子的亲事都可以卖钱。 但是当时,她只是好奇,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想娶的女人是谁? 然后,在他带他回家的时候,她知道了。 回京的时候,他提前换了衣服,把脸挂的干干净净,打扮的光鲜照人,她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才相信他或许真的是个贵公子。他给她也买了一身新衣服,把她拾掇的整整齐齐,然后笑着对她说,“回家了,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提起。”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仍然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堆满了礼物的车厢里,被他跟那车礼物一起,带回了家。 他的家其实很小,那座府宅的围墙很长,正门很阔气,但是他却只能从最侧的角门进去,敲开一扇破旧的木门。 但是他的家。 “少爷,回来了!”她在车里看着窗外,打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漂亮的让她自惭形秽,那个少女看到他时,眼睛都几乎放光了,恨不得扑上去拥抱他,但是却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对他行礼。 而他,明明也是伸出手想要拥抱她的,但是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路上,然后僵硬的挥挥,明明欢喜却要装作不耐烦的说,“还傻站着做什么,赶快去搬东西。笨手笨脚的!” 就在那个时候,坐在车里的她忽然就心领神会的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辛苦的赚钱,为什么说外面的事情不要提。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可是她从来没有像那刻那般感觉到自己的多余。 多余的都让人讨厌了。 她掀开帘子看到瑟缩的自己,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好可爱的孩子,来,姐姐抱你下车。” 她坐在那里,犹豫了很久,最后慢慢的伸出了手。 他喜欢的女子,果然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让人连嫉妒也不能。 “我在黄河边上捡到的,想你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领回来给你做伴。”他笑着对他的心上人说。 “我就知道少爷心肠最好了。”她笑着给他夹菜,不失时机的夸奖他,他明明很受用却又装作满不在乎,“哼,你少拿你那套来想我,我是黑心的奸商,看她长得不错,准备养大卖钱的。” “是是是,少爷最厉害了。”她笑的又无奈又幸福,给自己挑了最大的鸡腿,温柔的对自己说,“我们少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别信他的话。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戳戳碗里的鸡腿,声如蚊讷的说道,“我叫小梳子。” 从那一刻起,她便认命了。 d*^_^*w (..)^_^ 第一百三十九 暗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万霖对她的态度,其实是从一开始就定了的。带她回家,是因为玉钏缺伴儿,而她的名字也随着玉钏的一并起了,其实玉钏也没有姓,她被卖到木家更早,早就忘了自己的姓氏,日子就了,也就干脆拿着老太太赏的名字当姓氏用。 不过木万霖说,不打紧。 对于他来说,的确叫什么都是不要紧的,只要是那个人就够了。 不知道幸或者不幸,玉梳到木家是玉钏跟木万霖关系最低谷的时间。两人虽然郎有情妾有意,可面对木家对木万霖的逼婚,玉钏早早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处处避让木万霖的亲近,只把自己当是服侍他的丫头。 “姐姐不难过吗?”看着玉钏刻意的避让了木万霖所有的亲近,尚且年幼的玉梳还不能理解她的忍耐。 “难过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我们在一起了,我之于他而言将永远是个污点,所以,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反而好些。”她在院子里修剪盆栽,房子虽然破旧,但是她却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处处有着家的味道,“无论他娶谁,爱谁,我都无所谓。我就早就决定了一辈子要对他不离不弃,他要我在他身边做丫头,我便做丫头,若不要了,我走的远远的,免得碍了他跟新夫人的眼。” “可这样对姐姐而言不会太不公平?”她看着玉钏,“你就不争一争?” “我争了,为难的是谁?”玉钏笑着回过头来问她,玉梳一时语塞。 “我若争了,为难的只会是他。少爷这一辈子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变成其中之一。”玉钏摇了摇头,自己转过去修剪着院中的盆栽,自言自语,“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哪里会在乎自己委不委屈?你心里头想的都是他,他若好了,便一好百好,他若不好,你无论如何也好不了。” “那些争来争去的,无非是为自己不甘心,有哪里为那个被争的人考虑过?”玉钏笑了笑,然后收起了剪刀,“小梳子,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玉梳默默的看着她,想自己或许不用长大,就已经明了这种心情。 爱一个人,不是令他为难,更不是用你的心意去要挟他。 她在木家,目睹了他跟她的一切波折,目睹着他们是如何从挣扎走向相互坦白,如何跟着那个庞大的家族作对,最终终于完成了一个连一桌都坐不满的婚礼。她看着他们风雨同舟,喜结连理,最后有了孩子。 他们成亲那天,她哭得泣不成声,旁人都当她是喜极而泣,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若是玉钏坏上那么一点,对她心怀叵测一些,她或许还能纵容自己产生取而代之的心理,但是这个亦姐亦母的女人,让她连想想都觉得愧疚。自己在京城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包办,她对着自己无微不至。自己晚上做噩梦,是她抱着哄自己,让自己走出那段阴霾。自己说话结结巴巴,是她不厌其烦的抓住任何时间陪自己,终于将自己训练的口齿伶俐。甚至连自己毫无自信的外表,也是她一遍遍肯定的告诉自己,没有比小梳子更漂亮的小姑娘了,等将来我有了女儿,真希望可以跟小梳子一样贴心。 自己所有自卑的东西,都是她一点点用她的耐心温柔抚平熨妥,当数年之后,所有人惊讶于她的出色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姐姐的功劳。 于是,喜欢姐姐的丈夫,这事情变得非常可耻。她只能越发的沉默寡言,在木万霖回家的时候,尽可能的避而不见,在他离家的时候,疯狂的想念他。她喜欢他不在的时候坐在桌前听玉钏读家书,喜欢她们半夜睡在一张床时,玉钏会忽然跟她讨论,他现在应该走到哪里了。那些事情里都没有她,可是她能看到他们,便觉得很幸福。 她跟着玉钏学识字,学管账,学持家,学着一切可以帮玉钏分担的东西。玉钏夸她聪明的吓人,她十岁才可以学习弹琴,可三个月便能弹出不错的水平,连教琴的师父都被吓到。可随着夸奖她的人越来越多,可她也越发的茫然,爱慕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她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泥沼,出不去,逃不脱,只能慢慢的看着被吞没。 木万霖越来越有钱,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适龄之后便不断有人提亲。玉钏这个时候又是烦恼又是自豪,总笑着说妹妹值得最好的男人,她会为她挑一个好人家,可是玉梳却在心里头暗问,什么是最好? 高官厚爵,功成名就? 然后,她知道,那都不是。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可她的那个喜欢,是不该的。 于是,便是越发的沉默,只是站在玉钏身边,赌气的说道,我一辈子都不嫁。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她看着他扶额对玉钏说,“她这么黏你,我都有些嫉妒了”,她听了这话,站在旁边弯了弯唇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别说是义妹,纵然是亲女儿,也都有出嫁的一天。 女孩子总是变化很大,不过三五年时间,她就从一个面黄寡瘦的小丫头变成一个让人侧目的妙龄少女。但她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卑,在她眼中,玉钏永远是初见时让人惊艳的美丽,而自己只是个傻兮兮的小丫头,玉钏的夸奖只是出于同情和安慰。直到在街上被人调戏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救她的,正是后来的皇帝。 他来过家里,也见过她,她对着所有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只有一个样,恭敬的唯恐礼数出了错给他们两口子招灾,却没想到这诚惶诚恐的模样落到他眼中,却变成了可爱。于是他对木万霖说,“你那个妹妹挺可爱的。” 这一句话,便是态度。 只是木万霖在装傻,他并没有就此送出她,直到那次的救美之后,此事被重提,他才找她来问了意见。他并没有掩饰他的用意和倾向,只是他也明确的说,这事并非非她不可,他完全可以另外找个美人送去。 这个,就像是你捡了条本来打算养大吃肉的小狗,但是养的久了,不知不觉就产生感情,舍不得杀了一般。 男人看事情与女人不同,木万霖既救了玉梳,但他那么多事,从来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对玉梳最大的感触不过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果真是眼力惊人,随手捡的个小丫头都可以长得这么漂亮。 她的痴心,他浑然不觉。 多年后的第一次单独谈话,内容竟然是这般。羞辱,愤怒,玉梳已经分不出那些情绪了,握紧了拳头,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好,我去。” “你确定?”他拧着眉,还是有些不愿意的,“不要勉强自己,我只是说说而已,换了别人也一样。” “别人有我可靠吗?”她笑了笑,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而且如果不够聪明的话,没几下就让人玩死了,又有什么用处。” “你,”他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目光,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把自己看进去了,不再是谁的附庸,不再是当做孩子般的漫不经心,他认真地,甚至是带着点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是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 她喜欢他看着自己震惊的光芒。 “不要说帮我找个好人家了,我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又过惯了舒服日子,小门小户的算计未必适合我,所以还不如趁着这机会一搏。”她微笑着,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让我试试吧。” 对他们而言自己能有这点用处,她忽然觉得自己也足以自傲了。于是说着说着,多年间的心结豁然开朗,眉宇间不由得带着了笑意,看上去似乎正是心甘情愿的。 她一直是沉默的,乖巧的,所以这消息对玉钏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她甚至是怀疑木万霖对着她使了什么手段,最后闹得木万霖都抓狂了,说你竟然怀疑我的人品。 看着他们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玉梳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遇到这种人,那她的一切牺牲都值了。 她找了玉钏解释,跟着在木万霖面前一样,分析了所有的利弊,然后让玉钏知道,这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她在玉钏的眼里头看到了失望,她知道姐姐是不愿意她选这条路的,她眼中的自己一直是个单纯天真的孩子,这样功利的念头,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可是,就像是所有的父母都对叛逆的儿女无可奈何一样,她不喜欢自己如此“贪图富贵”,可是到最后,还是打起精神帮自己筹备。 一如侯门深似海,她知道这一去便再难相见,却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后面十多年 世事,总会残酷的超出人们的想象。 d*^_^*w (..)^_^ 第一百四十章 未必 15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玉梳初入王府时,过的很好,真可谓是如鱼得水。 她年轻,漂亮,聪明,又不爱王爷,自然过的惬意至极。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想要利用玩弄什么,首先你得不爱,只有不爱他了,你才能恨得下心使用手段,然后,你便能俘获他。 不动声色的琢磨他的喜好,观察他的心思,在最该出现的时候以小女人的姿态出现,如解语花般温柔,夹杂着不解世事的天真和笨拙,满足他需要被人仰望张扬的心理,却又将笨限定在可爱而不是可恶的。她明白,这男人是来自己这里放松找乐子的,那么,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取乐的工具,这样便一切都好办了。 她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纠结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可是在这人面前,却活泼的像只小黄莺。 就这样,她看似惊心动魄实则波澜不惊的过了许多年,直到那个男人登基,成为皇帝,所有人以为她苦尽甘来的时候,那场祸事忽然发生。 后宅之中,她虽然从不交朋结友,但人总是寂寞的,需要个伴儿,所以也有那么个亲近的人。 她入王府之后,木万霖一直很规矩的避嫌,唯有一次她生了重病,他来送药材,进来看了她一回。半梦半醒中,她以为是梦,就不小心攥着他的手说出了心事。他听了之后大惊,从此畏惧她如蛇蝎,再也不复见,连姐姐都不大许来看她了。 玉梳很后悔,觉得自己那一病实在是太不该了,忍了几十年,怎么会糊涂至此。心灰意冷之下,她便也认了,只是没想到那天的胡话却被人听了进去。她本想除了那人,但因为那人是她视为好姐妹的人,所以想想便抬了手,只是警告她不许说出去。 那人一向是没用怯懦的,对着她又是尽心尽力,她一直以为可信。眼下忽的有了共同秘密,关系便更是亲密。她偶尔寂寞的狠了,也跟那人说上两句,那人在她眼中毫无威胁力,所以她也就没有避让她的打算, 可玉梳没想到,就是这人,给了她最关键的一击 这世道上,不但有知恩图报的人,还有忘恩负义的人。 不过,她经营这么多年也没那么容易扳倒,那个男人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哭闹委屈,讲道理摆事实,一番剥白之下,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全身而退,所失去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位份罢了。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东西,所以除了表面的伤心之外,内心一片安宁。 但是,就在她以为这事情解决的时候,却听到皇帝对她说,“爱妃,这个孩子,你别要了罢。” “你还年轻,将来还会有许多孩子,如今这个生下来,就是朕心无芥蒂,怕是朝臣们也要说闲话的。”他找的理由很充分,她听着那话却只觉得一阵好笑。幸好她从来都不曾把痴心放在这男人身上,要不然这会儿不得伤成一片一片的? 相较于他的遮遮掩掩,她直接喝药打掉了腹中的孩子,然后问他,“陛下可曾满意?” 看着他大惊失色的脸色,她知道好了,他要欠自己一辈子。 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也有被逼急了咬人的时候,何况是个人。 后来,木万霖来宫里头见了她一回,这是他知道她的心事之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私下里找她。 “我也不知,当年救你是对是错。”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木万霖有些唏嘘的说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倒是豁达的很。 “既然如此,那边好好的活着吧。swisen.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永远是你的姐姐和姐夫,遇到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更不要如这次这般,这样莽撞。”他拧着眉,看着她时眼里有深深的担忧,“他们。说你不能再有孩子了。” 他本以为她听到这话会伤心,没想到她却只是的淡淡一笑,“能生又如何,不能生又如何,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子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只是惹麻烦的东西。” “我这人冷心冷肺,实在是不合适做母亲。”她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话倒是有十分真。她的确不是当娘的料。 他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那目光让她觉得他已经将自己内内外外都看透了。 “以后,不要见面了吧。”最终,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清楚。我,我既然不能爱你,便不要害你。” 他是她的弱点,这深宫之中,她只被着抓着了一次小辫子就已经元气大伤,再来一次,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死里逃生了。 所以,他划下界限。 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做法,她在他一张口就知道他的用意了,却还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 然后,她点头微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好好活着。” “嗯,你也一样。” 这事情落到别人眼里,自然是木万霖因为她的自作主张绝了根嗣而大怒。毕竟为了扶住她不倒,木万霖甚至是亮出了所有底牌跟皇帝对干,皇帝虽然暂时服软,但是下面却自然会对他下手。若是惠妃有儿子,那他的牺牲也值得了,但是惠妃偏偏变成了生不出蛋的母鸡,他这般折腾却是打了水漂。 可只有他们几个人懂得,其实他也没有争强斗胜的心思,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家人。 她想起玉钏抱她下车时候,笑着对她说的那句话:“打今儿个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她慢慢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然后惨惨的笑了。 从此,他们便都过得很好。她在宫里头做娘娘做的很好,他在外面当官也当得很好。高高的一道道宫墙相隔,她知道他在那座大殿里上朝,她知道他在那座皇城里办公,想想他离自己不过数里,便觉得开心极了。 这宫里头是个永远安静不下来的地方,她冷静的旁观者,点拨着,教唆者,一同进宫的人都凋零的只剩下她跟她扶持的人,其他的要么疯了要么死了,连皇后也不在了,于是她之前的事情渐渐的被人淡忘,最后彻底的隐入宫妃中,成为一个普通的平凡女人,皇帝对她宠爱,但她绝对不是最受宠的那个,既不至于叫人轻视了去,却也没有眨眼到引来所有人的围攻。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下去了,却没想到随着孩子们的进宫,世事又起了波澜。 他是不愿意女儿入宫的,这宫里头有什么,这么多年他们都清楚,所以她竭尽所能的帮着玉钏把不动声色的将着木婉晴排除在宫妃名单之外,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人算不及天算,在那个特殊的时间,她竟然有着那样一种出场方式。 天空中的凤凰她也看到了,那种程度的异相根本做不了假,只是她了解皇帝的心思,觉得这众人眼中的祥瑞,落到那位眼里头,怕是又起波澜了。 可是眼下,她也是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办,幸好关键的几位都昏迷着,暂且皇帝就算是有主意也打不了,所以还有空想对策。 “翠儿,木姑娘房里头那两位姑娘在哪儿?我有话要问她们。”惠妃自己想了半天,召了丹翠过来问话,她只知道当晚秋屏跟来琼是被皇帝派的人关了的,但是现在应该放出来了吧。 “在太后那里。”丹翠这几天一直负责这个事情,所以到时十分清楚那二人的下落,见着惠妃问赶忙回话,“来姑娘是太后的人,她当晚是睡了不知道事情,后来知晓了,将陛下大骂了一通,然后就将人接走了。” “那她们现在是安全的?&惠妃听着这话点了点头。 “是,太后说是怕德妃娘娘害,所以也不许住回原来的地方,直接接她那儿去了。”丹翠不知道想起什么似得,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惠妃见状,吩咐她直说,丹翠便告诉她,“太后第二日还叫德妃过去骂了一通呢,说两位姑娘都是被她栽赃嫁祸的,明明是她想污了人家清白,还说人家姑娘勾引她儿子,真是好不要脸。” “她们倒是掐上了。”惠妃颇为意外的感慨着,不过想了想也释然,太后可是打算把来琼嫁给太子的,眼下跟着岐王扯上关系,将来怎么还很难说。太后是个眼皮浅的,自然觉得德妃在算计她,而看不到德妃对这事其实比她更恼火。 “娘娘,木姑娘会嫁给太子吗?”丹翠有些八卦的问道。 “未必。”惠妃摇了摇头,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一般人看到木婉晴受伤时凤凰救火的状况,都会觉得这女孩子有皇后命格,将来必定是太子妃。但是大家却忽略了,就算她是皇后,可太子还未必能是皇帝呢。 皇帝想废太子不是一时兴起,近些年来他对儿子们防范的很严,太子特为尤甚。他身体不错,还想再当个十多年的皇帝,并无退位之心,可儿子们早已长大,难保不觊觎着他的位置。所以他的心思,怕是半丁点儿可能都不给儿子们的。 所以,事情将会变得非常麻烦。 d*^_^*w (..)^_^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谎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惠妃也只有个隐隐绰绰的念头,若想知道的仔细些,她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虽然年轻但是法力却不浅的天师。 那天晚上容若力挽狂澜呼风唤雨的画面,可是给大多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去看看国师醒来没有,”思忖了半天,惠妃吩咐着,丹翠应喏到太医院去了一圈,结果等回来却满脸沮丧,“据说国师大人还在昏迷着呢,太子也是一样,太医院的人根本不准普通人接近。” “看来那场雨真是令国师大伤元气。说了也算咱们运气好,晴儿刚好跟着太子一起,要不然国师不会施法了,纵然有凤凰保命,也难逃九死一生。”惠妃并不知道木婉晴跟容若的关系,还以为容若妄动天和只是为了保太子,当真是庆幸不已。 “是啊,”丹翠点点头道,“木姑娘一点都没伤到,大家都说她将来福气肯定大得很呢。” “有这么多人护着,谁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惠妃是过来人,深谙什么叫福兮祸之所伏,面上不仅毫无喜色,反而暗暗生忧。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木万霖第三次来探病时,却欣喜的发现女儿醒来了,当下正是激动万分。父女俩痛哭了一场,他便打算带木婉晴离开。他一早就跟皇帝报备过,得了允许,这会儿走是理所当然。惠妃虽然不舍,但却也知道他思女心切,木婉晴这会儿想必也是不愿意离开父亲的,当下只能说,“要走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先让太医院瞧瞧,确定没事了再走。” 惠妃的建议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木万霖只能允诺,“那就请太医来瞧瞧吧。” 太医院那里也正为着这几个人的昏迷不醒而烦忧,要仔细说吧这三人都脉象平稳气血畅通,根本没有半分病人的样子,倒是不知为何总是昏迷不醒。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跟皇上说,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说没病,这不是赶着说自己没医术么,于是只能无奈的开了一堆滋补的药慢慢的吊着。 惠妃这里通知说木婉晴醒来了,太医顿时蜂拥而至,都想查出她是怎么醒来的,好依法炮制的去救醒那二位。但是太医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木婉晴没有任何异状,就跟她莫名其妙的昏迷一样,醒来也是莫名其妙的醒来。太医们找不到任何可供借鉴的,只能又开了一堆养生的药,然后宣布她“痊愈”。 惠妃让人去秀女住的地方娶了木婉晴的行礼,临别前又郑重的送给她一个小盒子,木婉晴一见就推辞,“娘娘,你这些天对我已经够好了,我怎么还能收你东西,你赶快拿回去吧。” “这哪里是我给你的东西,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惠妃被她逗笑了,摆摆手让她自己看。木婉晴打开一瞧,却发现里面是几截碎翡翠。 “这是什么?”木婉晴有些迷惑,她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 “傻孩子,怎么连你自己的东西都认不出来?”惠妃笑着摇摇头,然后解释道,“这应该是你手上的镯子,估摸着大火的时候不小心碰在那里磕断了,所以都落下来掩在你身下的灰烬里了。底下的宫人们打扫废墟时找到,不敢私藏,便送到我这儿来了。” 若是普通人,别说是碎镯子了,就是完整的,打扫的宫人们捡到也只当自己发了一笔财,哪里会专程送过来。可是那晚上大火上空的凤凰太过显眼,宫中迷信的人又多,那些亲临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吓的跪下了不少,都在心里头奉木婉晴为神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她的东西自然一针一线都捡着送来了。 木婉晴听着这话只觉得一头水雾,镯子?什么镯子?她手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啊。 “水头都不错,是个好东西,碎成这样真实可惜了,不过倒是能磨了做耳坠,也不算浪费。”惠妃轻叹了一声,拿出了一段给她看,木婉晴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慢了半拍才想起,这不就是容若当初硬套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么。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腕间一片空空荡荡。 虽然容若将镯子隐形了,可是手上戴着个东西跟没戴毕竟不一样,木婉晴摸了两下就意识到那镯子的确是不在了,这堆碎翡翠应该是残骸。 怪不得从那样大的大火里出来都安然无恙,原来是因为有这东西在保护着她。木婉晴攥着那碎玉,想起那诡异的不敢前进的蛇,与那怎么都烧不到她脚下的火焰,明白多半都是这镯子的功劳,替自己抗过了一灾,它或许受不了那么重的压力,最后就变成碎玉了。 容若说这东西或许能救她一命,现在看来果真所言不虚,自己可真得好好的谢谢他。 不过,他到那儿去了?自己醒来这么久,他怎么没来看自己? 木婉晴有些疑惑的想着,但一个女孩子家,总不好开口去问惠妃这种事,只能把那份感激藏在心里,拜谢着收了这个小匣子,然后不经意的问惠妃,“听说太子也受伤了,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 惠妃听着她这话,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她,冷不丁的问道,“你跟太子可有私情?” 木婉晴听着这话被吓了一跳,矢口否认,“娘娘在说什么啊!绝对没有。” 惠妃认真的观察了她半天,倒是点了点头,“我看着你这样子也不像,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跟太子在那里?” “所有人都看着太子抱着你倒在房梁下,那般要命的时候他还那么护着你,要说没关系谁也不会信啊!”惠妃怕她轻慢,又特别补充了一句。 “我”,她这句话勾起了木婉晴对那晚的回忆,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惠妃怕她有所隐瞒,语气便越发严肃,“这事情可大可小,太子现在还是昏迷着的,陛下一时半会儿不便让人查。你先醒来最是方便,跟我交了底儿,我也好提前布置。” “有人骗我去的。”木婉晴知道自己与太子昏迷在一处的画面肯定被不少人看到了,她必须给众人一个理由。说真话是不行的,那会牵扯出徐梓卿,而自己跟徐梓卿,又会扯出自己重生的秘密,她必须隐瞒。所以思前想后之后,她整理了下情绪说道,“那天夜里忽然有人找我,说是您派人叫我过来一趟。我见着不是丹翠姑姑,便不肯与他去,可他说娘娘这里有了急事,犯了病,我若去了晚了就见不着面了。我一听被吓到了,连衣服都赶不及换的跟着他走了。虽然我对着宫里头的路不熟,都有着别人领路,可也毕竟来过几趟,走到一半就觉得路不对,不肯再去。这个时候,那人忽然发难将我打晕,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木婉晴想了想,跟太子有私情的事情不能认,可没有私情半夜约见明显有阴谋,更不能认,于是便只能编故事了。 现在希望的就是,他们找不到当初找自己的那个小太监,这样就可以将着一切推给神秘人,将自己摘了出去。自己既然是被害的,太子肯定也是被诬陷了。 不过眼下的关键,就是太子醒来会如何招供。 木婉晴心里头有些急,但是却也无可奈何,目前他还昏迷着,又围了一堆人,自己不方便传话,只希望他醒来别说漏嘴,跟自己一起死咬着牙不承认就好。 “这么说,不是你跟太子约在那里见面的?你也不知道太子最后在你身边?”惠妃皱眉问道,有些疑惑,可是却又觉得合理。 那晚上连凤凰这种不合理的生物都出现了,还有什么神秘事件是不合理的。 “是。”木婉晴一口咬定自己无辜,“我跟太子素未谋面,太子又当众表示过对我的嫌恶,我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赶着倒贴啊。再说了,我们那么多人住在一起,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怎么可能有跟太子产生感情的机会?” 见木婉晴说的合情合理,惠妃便也信了,有着皱眉的说道,“那这么说来,就是有人故意害你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把你跟太子送作堆呢?” 然后,惠妃就认识到,或许幕后黑手对的并不是木婉晴,而是她。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惠妃敲着桌子慢悠悠的说道,综合这么多年的宫斗经验来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给她下绊子连坑别人都不忘踩她一脚的人,除了德妃还有谁。 再说,德妃那天晚上也是有破绽的。她这人最是小气刻薄,跟着太子不合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那天却会忽然大度的劝皇帝去看太子,显然是因为她给太子布置了“好戏”,非得皇帝亲临不可。 她那是的算计便是,若是太子烧死了正好,她跟着皇帝一起,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去。若是太子没死,侥幸被人救了,那么她正好让太子生不如死。 “真是连老天爷都帮她。”想到德妃的嘴脸,惠妃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德妃的破绽本来并不高明,应该有不少人会看出来,可是谁知道那晚上又先出了岐王的事情,她一倒霉,大家对着她幸灾乐祸,倒是放低了提防,让她混了过去。 哪怕是现在,只要提起那晚上她的失常,她也是可以用自己因为伤心过度作为借口的,真是让人恨到死却又无可奈何。 d*^_^*w (..)^_^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德妃那个女人跟她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个女人,倒也不急,她不是最看重他那个儿子么,到时候只要在那方面下手就好了。 关键是如何要让木婉晴逃脱那种可能。 惠妃皱着眉头,手中的帕子不由得绞的死紧,天命不可知,那就只能靠人力了。 只是,她远没有想到,皇帝比她预料的还要心急。 这日晚上,皇帝果然驾临,惠妃伺候着他上了床,晚上两人在床笫间,惠妃忽然听着皇帝问道,“那丫头走了?” 惠妃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在说谁,愣了一下,复又笑道,“是啊,今天好不容易醒了,便让她父亲带走了。话说回来,若她没走,臣妾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侍奉陛下啊。” 木婉晴前几日就在隔壁住着,的确是不方便,所以皇帝也一连许多日没在她这里过夜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忽然说道,“朕想你这么多年在宫里头,也怪寂寞的,就不想有个人来陪陪?” 惠妃一听这话,心里头哐当一下,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这句话的暗示,她听懂了。 话说这却也是有个典故的,高祖在世时,宫中的贵妃和贤妃其实就是姑侄俩。美人徐氏是以自己深宫寂寞,想找个家人陪伴为由,将着自己的亲侄女接了进来。陪着陪着,小徐氏便也成了皇帝的嫔妃,后来被封为贵妃。这事情说白了就是大徐氏利用侄女固宠,到最后结局倒也不坏。姑侄俩共事一夫,皇帝驾崩后,小徐氏的儿子做了皇帝,便是太宗,大徐氏早死,被追封为了太后,小徐氏则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太后才逝世。 若是在民间,少不得被人说**,但是放到皇族,便有了贤惠大度,效法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美名,所以最后徐氏的封号可是贤。 不过这个贤,惠妃却不想做。 木婉晴比她的养女都要小数岁,嫁给皇帝的儿子都嫌小,这嫩草就算皇帝吃的下去,她想想也会犯恶心。 只是,说话的对象是皇帝,谁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哪怕心里头在不舒服,也得带着笑。惠妃心里头转了几个弯,脸上却敛了笑容,“臣妾在宫中有陛下垂怜,哪里会寂寞。陛下说这话,莫非是又怀疑臣妾了?” 她这么一哀怨,倒虽然不如少女那般天真,却别有一番风韵,看的皇帝不由得心痒痒,一双手在着她后背游移着,“你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什么都容易想多。我不过随便一问,你就借题发挥了。” 他也是记得惠妃当年过激的举动,知道她若是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所以也不敢太逼迫她。 “我这样还不是陛下惯的。”惠妃娇嗔的说道,然后人却是偎进了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着皇帝怀中慢慢的蹭到,过了一会儿才说,“陛下若真看重了哪个,告诉臣妾一声,臣妾替你张罗便是。” 惠妃先把皇帝的话堵了回去,但是旋即一想,皇帝在她这里不遂心了,大可去找其他人。换做德妃宸妃还是贤妃,哪个都不会拂了他的意思,到时候若是她们动手,事情真的就无法挽回了,所以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她问这话倒也不突兀,毕竟这么多年她在皇帝心目中形象最好,一般都来源于她的“大度”。与德妃的善妒,恨不得将皇帝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绑在自己宫里想比,惠妃要大度的多了。皇帝来或不来,来坐一小会儿还是睡一整晚,迷恋新人还是歌姬,她都不会发脾气。只要来了,她热情温存的招待,但若要走,她也从来不会使性子。宫中能做到这些的女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皇帝边也觉得在她这里最舒服,也最喜欢在她这里。 惠妃也深谙男人是不能绑不能逼的,她也吃醋,不吃醋会显得她心里头根本没皇帝,所以她吃醋向来吃的巧妙,吃的可爱,让皇帝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他,充分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感和自尊心,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窒息。 这么多年来,她盛宠却不专宠,因为不霸占皇帝,经常还会推荐皇帝去别人那里,或者是主动举荐美人到皇帝这里来,所以与着宫中大部分宫妃关系都还融洽,皇帝若是看上了谁碍于面子不好说,也会暗示让她牵线。 惠妃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若是不入宫,她去专门拉皮条大约也可以做的风风火火吧。 皇帝听着惠妃这么问,有心要说,却又好意思说,最后只能含糊其辞,“我哪里有看上谁,只是瞧着你这里最近有些冷清,想给你找个贴心人而已。” 惠妃观察他的神色,确信他大约就是瞄上了木婉晴了,心里头骂着真是老不休,脸上却仍带着笑,“陛下这么一说,臣妾倒真是想起个人选来了。那孩子是这批秀女中待选的,人长得水灵,又精通琴棋书画,臣妾见了喜欢的不得了,当初就想着这样的可人儿,实在是该选到陛下身边服侍你才对。” “哦,”皇帝听着她这么一说,果然眼睛都亮了,只不过嘴里头还推辞几句,“这次的话,年纪最大也不会超过十四,是小了些呢。” “小些有什么,就是年纪小了,这才有青春活力,侍奉在陛下身边更能愉悦圣心嘛。”惠妃笑了笑,在被子下的小手揉了揉,“陛下正值龙虎之年,臣妾都有些吃不消了,正想找个年轻有精力的妹妹来分担一些呢。” “你可小妖精,这宫里头啊,就你最知道朕的心思。”没有男人不喜欢被人夸那方面的能力,皇帝被她摸了几下,也是有些上头,直接就又有了兴致,在她身上磨磨蹭蹭,“那你看中的孩子是谁啊,说来让朕听听。” “这可真是位大名鼎鼎的美人呢,就是德妃娘娘的娘家亲戚,那个叫赵柔芳的孩子,陛下还记得不?”惠妃笑眯眯的说道,心情大好的感觉到皇帝被吓萎了一截。 “是她。”皇帝整个人都傻掉了。 “是她啊,臣妾之前一直想跟你说,但是碍于她是德妃娘娘那边的人,所以没好意思张口,这会儿既然陛下问,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惠妃笑眯眯的说道,“虽则赵家人报的年纪是十四,可臣妾打听过,他们是为了入选秀才改小了一岁。算着虚岁的话,都快十六,已经是大姑娘了呢。” 赵柔芳改年纪的事情,还是宸妃无意中查出来的。按着她的打算,自然是当下要给德妃好看,但是惠妃总觉得这事情这么用掉有些浪费,于是便让她忍了下来,想要以后找着机会借题发作。 这不,这回可是找到机会了。 皇帝对于赵柔芳并不感兴趣,后宫里头的女人那么多,加一个减一个都不是问题,他在乎的可是另外个问题。当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那个侄女可是不凡,那天大火,她上面可是出现了凤凰。” “那些俗人不懂事乱嚷嚷,说这是那晴丫头命格好带来的,可在臣妾看来,这哪里是她的缘故,分明是陛下的缘故啊。”惠妃笑着说道,神情没有一丝不自然。 “我?”皇帝一愣,下意识的就问道,“这关我什么事?” “凤凰是吉兆,臣妾读书少,却也听说甘露从天下,醴泉自地出,凤凰来仪,神爵降集。只有天下大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祥瑞。”惠妃一脸崇拜的看着皇帝,“高祖太宗太祖时,都没听说出现过这种鸟,如今在本朝出现,又有那么多人看到,这不就是说明现在是千古未有之盛世吗?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哪里跟个小女孩有半文钱关系” 惠妃这么多年,深谙皇帝的心思,这一番马屁拍的丝丝入扣,听得皇帝是心花怒放,当下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对于预兆一类有些太过小心了些,那凤凰未必就是为了那女孩子而来,说不定真的是盛世之兆。 他这么一想,便对木婉晴没那么执着了。毕竟只是个小女孩,而且又有些木,估计也没有什么味头,要真论滋味,明显赵柔芳要更胜一筹。 “况且,”惠妃见着皇帝的脸色,知道他是有些听进去了,于是便更加不动声色的上眼药,“陛下要真论这吉兆,臣妾倒是听说,赵柔芳也有皇后的命格呢。” “什么?”皇帝还是听到这一说法,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 “臣妾之前听德妃跟人炫耀过,赵家二姑娘就是因为传说有母仪天下的命格,赵家才故意将着她留了这么多年,一心想要送她进宫。不过臣妾知道德妃的打算,却是似乎不准备将侄女引荐入宫中,而是打算将她嫁给太子呢。”惠妃温柔的笑笑,然后说,“这么看来,德妃娘娘为了”太子殿下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如何在皇帝面前不动声色的给别人上眼药,惠妃明显比德妃高杆的多。 d*^_^*w (..)^_^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雁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又在做那个梦了,从小做到大,从好奇到厌烦,这个梦重复了太多次,以至于他道法精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封印了这个梦。 可是人总有力所未逮的时候,例如受伤。 在这些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那些梦便绵延变长,长到,就像是一个人的人生。 幼年的时候,容若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很少人知道,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学过任何东西,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识,都来自于传承。读书写字,道法典籍,这些东西他一睁眼就会,完全继承于上一代天师。 生命就像是一次漫游,死亡是短暂的休息。不知道第一代天师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自他之后每一代天师不管寿终正寝也好,死于非命也好,在这人世间消失时总会有个婴儿诞生,继承他的一切,在十几年后长大成人,成为新的一代天师。 或者说,千百年来,其实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在着世间经历爱恨愁苦,然后,再将一切放下,遗忘,重新开始。 旁人常说他是神仙,但容若自嘲的想,说不准他其实是个万年妖怪呢。 一个人是不能承载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所以属于上一代的记忆会随着他对于上一代修为吸收的程度而逐渐变淡,等他吸收消化掉从上一代那里继承来的一切之后,属于上一代国师的记忆会消失。 历代天师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除了那一身道法外,样貌,脾气,习惯,什么都不相同。 不管他走多久,都会回来,因此数百年间,青莲山上被选作国师道统的道观中有人登门求救,若是天师已经不在了,道童们总会回答,家师仙游去了。 要离开多久? 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你择日再来吧。 这一代的容若没有让人等太久,相较于那些吊儿郎当的二十多岁三十岁才“回家”继承家业的浪子们来说,他很让人欣慰,才五岁就自己回了道观。 可他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因为他所遇到的继承,继承者不是画像上的上一代天师,而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他不安过,惶恐过,但是等到他开始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安心了。 梦里头的那个人,也叫容若,也是天师,跟他有一样的相貌,相似的脾气,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于是容若便知道,自己也是出身正宗的,只是或许,道观中忘记记录了这位天师吧。 那个容若,出身农家,他明明是天师,什么都会却故意装成个傻子,十岁还不会说话。他父母是陈州一个大户人家别庄的农户,于是他也就跟着父母一起在农户里生活。 因着是个傻子,没有人在意他,他整天四处乱逛着,然后便不小心救了一个小孩儿。 一个怯生生的,像是小兔子一般的小女孩儿。他救人是出于恶作剧,就像是他救一只鸟,一只猫一样,没有特定的意义。他的身体里充斥的是一个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的苍老灵魂,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何况是别人的。 不过好奇,她可以被害多少次而不死。 于是,在那座大宅子里,他隐在暗处,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遭受各种伤害,不安,彷徨,畏惧,像只惊弓之鸟。 这是他永远无法体察的感觉,他从出生便知道自己掌握天机,天下兴亡福祸皆可以算出,这就像是一个学生拿了份知道答案的考题,人生开始变得平铺直叙而又乏味,可是她的遭遇,却让他觉得有意思。 他本来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她会迅速的变成跟那些讨厌鬼一样的样子,可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是一样。 畏缩的让人讨厌,但仍对所见到的一切抱有善意。 他看着她捧着掉下来的小鸟彷徨的站在树下,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你要做什么?” “你,你,”她惊讶的转过了身,月光之下,眼睛瞪得跟她掌心的小鸟一样圆。 那是他第一次被她看进眼里。 “你可以自己养。”他看着她,抱着手懒洋洋的说道,她分明喜欢的很,可为什么还要 “它会伤心的。”她举高了小鸟让他看,“它在想它娘。”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它身上,它只是一只鸟。”他不耐烦的一把从她掌心抓起那只鸟,她吓得耸起了肩闭上了眼,但是却在他伸手时抓住了他的手,“不不不不要。” “不要杀死它?”他看着那在两人争执下仍然啾啾的叫个不停的笨鸟,心情颇好的提点她。 她拼命的点头,快把头摇断了。 他见状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当下笑着说道,“那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了,我就放手。” 他穿的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脸上还蹭着墙灰,实在是不好看。他觉得她八成不会答应,哪怕他的手正窝着那只小鸟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会掐死它。 她瞪圆了眼睛看他,就在他以为她会退缩的时候,没想到她却忽然踮起脚在他的脸上飞快的点了一下,然后 他愣在了原地。 这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亲他了。 蜻蜓点水一般的短暂,却温暖了几百年来孤寂的灵魂。 “蠢货。”他嘲笑着从她手中抢过那只鸟,然后飞到了树上,将那喳喳叫的蠢鸟仍在了窝里,然后跳下去。 “哇。”她全程都是瞪圆眼 “我是神仙。”他臭屁的哼了哼,然后挺起小肚子拉拉自己身上的补丁服。 “嗯。”她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很期待的看着她“神仙哥哥,那你能带我到我娘那里去吗?” “除非你变成小鸟那么大。”他不客气的说道。她却没有半分气馁,继续再接再厉的问道,“你能让我见到我娘吗?” 看着她欣喜的脸,他觉得这个不难,不过闭眼一算之后,断然拒绝,“不能。” 她娘的处境比她还要糟糕,她若是知道了,怕是傻哭傻哭的叫人不得安生吧。 “噢,”她失望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过了一会儿又张口,“那神仙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我才不要浪费时间在一个蠢货身上。”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脑门,“等哪天不那么蠢了,你再来找我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实际上,自从这晚之后,她便经常跑来找他。 别庄不大,他又是个有名的“傻子”,只要稍微打听下就能找到他。她也自然知道了他不是什么神仙,或许,应该算是个疯子。 可她仍然常来。因为在这里,她没有其它朋友。 她很笨,也很傻,经常叨叨着她爹如何如何好,她娘如何如何疼她,在京城中如何如何快活,他总是在一旁听着,然后在她最高兴的时候泼她一盆冷水,“那他们为什么不要你了?” 看着她深受打击的坐在那里,抱着膝缩成小小的一团时,他总是心情格外的愉快。 她很容易被打击,敏感而又怯懦,像一株含羞草,只要稍微一碰,就闭合起来。 梦外的容若看着梦里的人笑的开怀,总是着急的想要阻止他,却无能无力。他知道,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的那个人那样做,是不该的。他的恶意,不是来源于她,而是她的父母。梦中人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恶质,但是梦外的他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只是单纯不爽看到木婉晴提起父母时的表情而已。 他希望眼前这个女孩子,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如此影响一个人,干扰她与父母的关系是修行的大忌。你只有超然世外,才能保证灵台清明,若你已经入局,这命盘只能被搅得一团乱。 只可惜,得意的人远没有料到这一点,从感兴趣而注目开始,便已经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当梦中的故事进行到他们入京时,他听到了梦中人往陷阱里跳的声音。 “不!”容若大喊着,见过无数次的画面再一次在眼前浮现,可他什么也阻止不了。 车厢内,那个跟着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趴在窗边远眺着长亭里迎接的少年们,忽然笑着回头问车中正在低头绣花的女孩子,“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好不好?” “嗯?”少女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想当皇后吗?”少年托着腮懒洋洋的说道,不出所料的看着少女听了这话,畏惧的摇了摇头,“我,我想经常能见到我爹娘。” “没出息。”他哂笑了一声,然后玩味的看着她,“那我帮你改一改,可好?” “嗯?”她不明所以。 他瞪了一眼她,“说好。” “好。”她被教训惯了,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他见状满意的笑了,“这可是你求我的哦,不能反悔。” 不能反悔,听着那四个字,容若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凉袭来,知道从此之后,他们都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是。”她无奈的应了一声,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答了什么。 “去吧。”他打开窗子,拍了拍一直窝在自己肩上的鸟,“小青,你这次要是搞砸了,看我把你拔毛煮鸟汤。” “咕咕,”鸟儿理了理身上的羽毛,不情不愿却又不轻盈至极的飞了起来,然后飞入云霄,不见了。 旋即,长亭外的天空上,飞过一群南迁的大雁。 d*^_^*w (..)^_^ 第一百四十四章 缘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唬人,可是做起来,却没那么难。人的一生,本来就是由一个个关键的节口组成,只要在这里推了一把,让事情的发展脱离轨道,就么接下去,却都是收都收不回来了。 严重的,不过是后果而已。 早在初见时,他便算过她的命格,知道她虽少年多磨难,但是最终却能母仪天下,富贵延年。 听起来很好,但是他却不喜欢。 看着她怯生生的站在树下笑的样子,他总是难以想象,她带着凤冠坐在九重宫阙之上的样子。 那么,就改罢,反正她也不想去。 抱着赌气似得想法,他以不宜为由阻止了选秀,故意错点了太子妃,他将着她妥妥的摘出去,做了这个开头,然后颇有兴趣的看结果,却不料她没头没脑陷入了一场不可自拔的痴恋中。 本是随意挑选的男人,却竟然真的将着红线与她缠在了一起,越缠越乱,最后打成了死结。 看着她望着另外一个人男人的眼神,他忽然不服了起来。为何,她会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想着能嫁给他,似乎什么都重要了。”她绣着嫁衣,笑容甜蜜的醉人,可他只觉得胸中有条小兽在狂躁不安的咆哮。 “绝非良配!”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四个字,然后看着她被绣针刺破了手,坐在那里呆呆傻傻的看着她。 他以为她要放弃退缩了,却没想到她竟然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不,不可以改改吗?” “可以啊,我拿寿元去抵,你要不要?”他恶意的笑笑,故意装作不在意的逼她,看她要在自己与徐梓卿之间选哪个,她沉默之后,却是虚弱的笑笑,“那就算了,虽然很想幸福,但是,也希望容若能活的长长久久。” “若将来大家都成了老公公老婆婆,能一起喝茶也是极好的,是吧?”她期待的对着他笑,他却生气的转过了头,“你自求多福吧。” 开头的是他,坚持下去的却是她,一如他记忆中的那般执着,或者确切点来说,是傻。哪怕别人不喜欢,也一厢情愿的踮脚仰望,一路风雨的不离不弃,一路固执的,让人不得不爱。 嫉妒还是恼怒,他已经分不清了。徐梓卿眼中的情谊他看得见,可是就偏偏不高兴告诉她,看着在那场爱里头,她一次次被伤的体无完肤,幼那年时看她遇挫时满心好笑的心情不剩半点,只有慢慢的窝火。 为什么非要是他,换人不行吗? 他算得了命,却算不准人心。不但木婉晴放不了手,徐梓卿也不愿意松手,他们的故事越演越烈,他却彻底的成了路人。 最终,他离开了京城。在走的时候,回望那巍峨的城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做错了什么。 他早就陷进去了,却一直麻痹自己是局外人。他一直中伤着她身边的人,不是因为恶作剧,只是见不得她依附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任何人。他只是想独占着她,就像在那个乡下田庄里一样,哪怕自己不完美,不够好,可自己却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的所有痛苦哀愁都只能与自己一个人共享。 他想要成为她的唯一,可他清楚的知道,她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只有自己这一个唯一。 于是,死命的折腾她,更折腾自己。 他不喜欢她跟着那个命定姻缘的男人,却一不留神将着她送到了另外一个男人怀中。 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会落得报应,可谁想到报应通通落在了她身上。 当你开了个错误的头,所有的弥补都成了火上浇油,错误滚雪球似得越积越大,最后滚下来时,将所有人压得粉身碎骨。 他离开京城,是因为不想再见到她痛苦,原以为这辈子如此相忘江湖,却不料三年后被一道诏书召回,要做的,竟然是替她超度。 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棺材里,眉间带着浅浅的清愁,似乎连死也不得安宁,他终于听到天道无情的嘲弄声。 你以为走开,就能躲开? “你不是爱她吗?”他掐着徐梓卿的喉咙吼着,却被徐梓卿一巴掌挥开,“这与你何干?” 的确,与他无关。 他是最早遇到她的,可是在着她的生命里,除了个破坏者之外,一无是处。 她的世界,其实一直与他无关。 他就算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对着这悠悠万物来说,其实都是旁观者。就算他不小心陷了进去,但对于别人来说,他始终是局外人。 木婉晴死了之后,徐梓卿的状况很不好,他一直坐在她身边,握紧着她的手不放。她活着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这样过,现在她死了,他反倒是知道对她好了? 容若掀了掀嘴角,想要冷冷的讽刺几句,但是嘴间尝到的却是苦咸的味道。 他也是有泪水的。 “如果,能重来一次,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他听到自己这么问徐梓卿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掉了。 可是,他就想知道。 那是徐梓卿第一次正眼看他,他瞧了他很久,然后回答,“一切。” 然后,容若笑了。 “你有办法?”徐梓卿近乎于疯狂的看着他,容若却是笑着摇头,“不,没有。” 他在笑徐梓卿,也在笑自己。 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办法,他早就用了,还会等他?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办法,他早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了,还会等他。 他跪在她的棺木旁边,使尽了一切方法,她的眼睛仍然紧闭着,她眉间的清愁仍然存在着,她永远不会再睁圆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永远不会再呢喃的喊着他的名字,叫着他正经一点了。 徐梓卿带走木婉晴之后,他在松鹤殿里坐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这辈子或许就要一直这样走下去了。 其实,也差不多。 自她死后,他的生命也的确只剩下一种样子。 木婉晴走了之后,徐梓卿没有活太久。木婉晴的父亲是因为贪污的罪名而下诏入狱的,但是实际上,木万霖并不是因为贪污,而是因为不愿意与人同流合污才被诬陷的。他本意是肃清吏治,跟皇帝的意思不谋而合,但是因此此事牵扯过大,最后反弹之下,皇帝不得不杀了他平民愤。但是等到皇帝动手料理完那些真正想要处理掉的败类之后,便大大方方的为其翻案,追封加赠了。 徐梓卿在其中居功甚伟,他几乎是不要命的工作,但等着皇帝封赏时,却毫无要求,只求皇帝为木万霖追赠,然后再亲自扶灵柩送木家夫妇回老家安葬。 同送去的,还有木婉晴的尸首。 迁坟的时候,容若也去了,他看着徐梓卿扶着那棺木的身影,忽然就明白自己此生都比不过这个男人了。 若是自己,定然舍不得将她送回去的。可是他却说,她在父母身边,或许会更快乐一些,便送出去了。 徐梓卿回来之后不就便病中身亡,超度的仍然是容若。他为他烧了纸,在空荡荡的灵堂里发呆,不由得想起他与木婉晴返京的那天,天上飞过的那一行大雁。 不是他一时兴起,让青鸟引来了归雁,让徐梓卿射中的大雁落到了木婉晴怀里,那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一切都无可返回。 徐梓卿留下遗言,不愿意葬在京城,皇帝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徐家人之后,却也为徐梓卿的安排犯了愁,最后还是容若提议,将他火化了,撒在木婉晴的坟冢旁。 徐梓卿不敢去见木婉晴,叮嘱了不要合棺,他们总不好违他的意思。 这样,也算是变相的成全了。 徐梓卿的尸体是他火化的,骨灰也是他千里迢迢的奔去陈州撒的。在她的目前撒灰时,他有些羡慕的想,今日有自己为他料理后事,自己百年之后,不知有谁为自己扬灰? 想想,便笑了。 他又路过了那座老宅子,初见时的大树郁郁葱葱,树中有鸟窝,鸟里头不知是第几批子孙了,唤了阿青出来,阿青却也是认不出那些远房的侄孙们了。 它跟了他那么多年,被喂了太多丹药,早就开启了灵智,跟着那些亲戚们没什么关系了。 他在那里坐了一天,从天明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离开时没有人知道他离开,就如同到来时没有人知道他来到一样。 余生,他再未踏足过陈州的土地。 没有那两个人的日子,时光一下快了许多。他开始怕寂寞,不愿意回到山上,便长住在了宫里。他想的寿命大约是历代天师里活的最久的了,活到经历了两代帝王,他却还没死。 他一直在等着报应,可是报应却迟迟没来。后来想,平淡度日,便或许就是最大的报应。 皇帝也来看过他,两人坐着饮茶,看窗外一树闲话,青鸟把头埋在篮子里打呼噜。 “你还记得他们吗?”皇帝偶尔会问起他,他端着茶杯平稳如初,漠然的抬起脸来看着九五之尊,然后,对方愣了愣,脸上出现无奈的笑容,然后叹息道,“不记得了,挺好。” 那两个人都已经故去了很多年,不管是木家与着徐家,都不曾存在于这世间。无数的豪族衰落又崛起,谁还记得曾经那昙花一现的权臣? 两人便继续饮茶,他们不是很喜欢对方,但是时间如同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将着大多数砂砾都裹挟带走,留下的只剩下他们两块顽石。若是寂寞,却也只有彼此作伴了。 “快过年了,国师有什么愿望?有的时候闲极无聊了,”皇帝也会问他诸如此类的话。 他已经很少去思考问题了,听着这话,想了很久才回答,“早死算不算?” 皇帝坐在对面大笑,然后摇头,“那你这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你我这年纪,就算即刻死去,那也算不上早死了。” “那,”他端着手中的茶碗摇了摇,将着碗中的茶汤一饮而尽,“就早点死吧。” 这卑微的愿望,最终还是没有成形。他仍然活着,哪怕肆意的更改天命,布云施雨,都未曾有半点报应落在他身上。他就那么平平淡淡的活着,送走了与他一直为伴多年的皇帝之后,再着新帝即位十年后,坐化而去。 看到这一幕,容若猛然睁开了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着四周医舍的布置,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样大声的喘气着,捂住了眼。 无论这画面重复了多少遍,他都永远无法习惯。 “我不是他,”他喃喃自语着,却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天道的报应其实早来了。 你参与于她的生命,爱恨痴缠,不得超生,但最终却成为泡影,在天亮前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当她重新睁开眼时,这才是惩罚的真正开始。 d*^_^*w (..)^_^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躲不过 16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这门都是以被继承者为师,所以他直觉得自己的那个师父挺蠢的,他坚决不会让自己落到同等的下场。从五岁有行动力开始,他就自己迈着小短腿欢快的跑到了青莲上,然后一返历代天师爱四处晃荡的习惯,坚决闭门不出,成天板着张脸苦修,连皇帝封他为国师的仪式都传话叫挪到山上举行。 等到他稍微有些年纪,他更是翻遍了观中典籍,阅览了历代天师的笔记,试图找出那个容若存在的痕迹,但是却发现一无所获。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位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被从历代国师中删除了,为此他还重新编修了历代祖师们的活动年表,试图找到那些空白的年代,但结果除了让传承体系更加规范系统外,一无所获。 所以,容若的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若这人从未出现过,那么自己的传承又是得自哪里? 他弄不清楚自己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理由,老实说继承这么个名字真是有够不吉利的,但是他却永远无法忘怀,那人坐在廊下,一年年看着窗外的石榴花树落了又开,开了又落的背影。 所以忍不住想为他留点什么,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彻底的忘记他,哪怕是名字也好。 若他是那人,他肯定不会如此自虐,非得等着靖王府被查找了之后又将这地方要了去,将其修成自己的别院,日日在那里看着她曾经看的景色发呆。 天师是不能自裁的,若是自己了结生命,那将不会再有传承,这一脉就死真的断绝了。所以不管多么不想活,却也只能一日日的苦熬。 熬着这盏灯灭了,指望着再次亮起的时候,可以照见自己想照的人。 但容若不以为,自己会照着他的执念走下去。 他从出生开始,便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所以他一直避免着走跟记忆中有重复的路,但有些事情,却是如何躲都躲不过的。 十五岁那年,皇帝下了数道诏书,言辞恳切,无非是雍州发生民乱,主要是因为大旱,钦天监已经测出来年还会有大旱,眼下国库空虚,皇帝也是抓了瞎,求他入京主持祭天大典,希望明年不会发生大旱。 这本来就是国师应当担负的责任,他吃了十几年闲饭,如今雇主有所求,他再不答应也说不过去,算了算觉得那丫头应该还在陈州,自己此行安全的很,便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山。 他一路上走得小心的很,何时出发,何时停止,都要算上一卦,一个月的路程被他拖了三个月,随行人员皆是敢怒不敢言,屡屡劝谏。他见着那帮人的脸色便觉得窝火,直接叫他们先出发,自己只带了贴身服侍的几个人,仍然按照自己龟毛的方式前进。 就是这样,才有了那场巧遇。 修道之人最怕的莫过于欠人情分,他怕跟着不相干的人结缘,所以一向是欠情就立刻还,却不想下车道谢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隔着车门,只听得到那客气疏离的声音,他却是整个脑子都嗡的一声炸了。 从未谋面,但是她的音容笑貌早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十五年,他哪怕在万人之中都能分辨出他的声音,何况是这里? 于是,等她的车走了,他还在发呆,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一定要追上去还了这情,坚决不要跟她扯上半文钱关系。 可是这线头一旦扯开,哪里就那么容易收起来。他恪守着天命,行事坐卧都卜测吉凶,却越缠越乱。 一旦靠近,他发觉这完全不是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容貌相同,可是脾性却不同,更别说她周遭发生的事情是梦中所没有发生的。 但唯一与梦中一致的,他根本就无法自己,无法不去靠近她。 他终于了解到那个容若的无奈了。 喜欢,很喜欢,但那又怎么样?天师是不能有爱人的,历代札记里记得清楚,天道无情,因着掌有不一般的能力,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天下,所以若是有了私情,便会引发大乱,害人害己。 那也是那个容若一直拒绝承认自己喜欢那个女孩子的原因。 上天给你什么,就会收回什么,哪怕他给你的是你不要要的,而拿走的,是你想留的。 容若揉了揉头,他知道木婉晴不愿意留在宫里,也算出她留下来会是大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送走她,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引出了凤凰。 他给木婉晴的玉镯是用来保命的,因为卦象上呈现大凶之兆,他也猜不出是什么凶兆,所以就用最好的东西做了自己所能做出的最重要的守护符。因着这个东西他从来都没有用过,历代似乎也没有人做过,所以他自己都不清楚会有什么效果,只能确定的是不论遭受什么危害,她都会留有一口气。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浮现出的守护神兽会是凤凰的样子。 没有一个皇帝,会放过这种女子的。 他抖索着手,从衣兜里取出龟甲,闭了眼掷出,然后睁开眼。 大凶。 再掷,仍然是大凶。 第三次,确定无疑的大凶。 容若气的直接把龟甲扔在了地上,不准,一点都不准! 这些天他无论测什么都是大凶,如今他自己昏迷了多天,死里逃生一回,醒来竟然还是大凶。 这他妈莫名其妙的大凶还要持续多久! 龟甲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惊动了外头候着的人。有人推开门冲进来,看着已经做起来的容若,惊喜的唤道,“大人,你醒了!陛,” “滚出去!”不等他说完话,容若就不耐烦的吼道,脸色冷的像冰。 “陛陛陛下,”那人有些颤抖的说,显然皇帝吩咐了容若一醒来就叫容若去见他,但如今容若心情正差着,那里愿意去理那个没事干总跑来问吉凶的皇帝,所以阴沉着脸不说话,那人终于识趣的低着头退了出去。 容若慢慢的挪着腿下了床,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睡得太久,腿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气,扶着床沿刚下去走了两步,便支撑不住的滚在了地上。 他好面子,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喊人来帮忙,只能自己撑着手一点点的挪着,捡起摔在地上的龟甲。 刚才用力过猛了,一块龟甲被他摔的裂了开来,他拿起来观察了半天,然后仍然将它丢进了兜里。 *** 木婉晴回到家,弟弟三个月不见她,都差点认不出她来,躲着不让她抱。木婉晴有些委屈的跟着母亲撒娇,却被木万霖笑,提及他回来时儿子当他是陌生人,一见他便哭,眼下花了好大力气才哄熟。 弟弟的名字耽搁了近两年,就是等木万霖回来取,木婉晴本以为父亲会千挑万选的思忖了一番,没想到父亲只是略微一想,就给弟弟起名叫渊,连着排行一起,便是木文渊了。 “渊?”木婉晴琢磨了一会儿,木遇水则发,这样看来也算是好名字了,没想到父亲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其实只是谐音字而已,你想多了。” “谐音?”木婉晴想了想,轻声念出来,“远?” “是团团圆圆的圆,若不是这字太不好看,我还真就给他用这个字了。”木万霖抱着儿子在花园里走着,笑着对身侧的木婉晴说道,“我对你们没太多要求,只希望你们与着家人一辈子团团圆圆,幸福安乐。” 木婉晴知道父亲这话,多半是由于这三年的的分离而产生的感悟,也笑着点了点头,“我跟爹爹想的一样。” “这几年你与你母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木万霖点了点头,对女儿表示了承认,然后却是一声叹息,“可你越好,我便越内疚,若是我当时考虑的在周全一些,也就不会让你遭这么多罪了。” “父亲已经替我想的很周全了。”木婉晴笑了笑,伸手替弟弟擦去嘴角的口水,“可是晴儿总是要长大的,父亲不能护我一辈子周全,多些磨练其实是很好的。” “我只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做个孩子,什么都不想。”木万霖看着女儿,做父亲的都有这种心理,不管孩子多大,在自己眼中却永远是需要保护的。 “这怎么可能。”木婉晴被父亲逗笑了,脱口而出,“父亲把我养的这么娇,那我将来嫁人可怎么办!” “那就找个跟我一样能将你宠到老的人不就成了。”木万霖不以为然的说道,看着她这样子,却难得有几分揶揄之色,“晴儿想要嫁人了?” “哪有!”木婉晴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顿时脸涨得通红。 不过,她心中也疑惑,徐梓卿明明是跟父亲一道的,如今父亲回家已经将近半月,被皇帝体恤着在家休养,他于公于私都应该来上门拜访才是,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见他登门? 或许是因为自己家里事多,他不便来打搅吧。木婉晴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但是又没办法打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了。 d*^_^*w (..)^_^ 第一百四十六章 茫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万霖回家,除了初期还要入宫议事之外,接下来的日子,便在家中赋闲了起来。 并非皇帝刻意为难,只是三年的时间,空白太多,木万霖调整状态需要时间,皇帝给他挪位置也需要时间,于是木万霖只能暂且在家呆上一段时间。不过他名为赋闲,家中宾客却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比上班还要忙。 因着父亲忙碌,木婉晴也就格外乖巧了起来,每日跟着母亲在后宅,很少到前厅去,所以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多事宜,她倒是所知甚少,连那晚上的凤凰,都是从抱琴口中听到的。 “他们都在传小姐将来是要当皇后的,可是,可是,”抱琴有些焦虑的说道,“那徐侯爷怎么办?” 木婉晴与徐梓卿的事情,她却是从头到尾知道的。 “不要乱说。”木婉晴拧起了眉头,这事情可大可小,却不是她能处理的了的,所以她当下也顾不上其它,理了理衣服就往外走,“我去找父亲商量。” 木婉晴越过垂花拱门,却发现今日外面守着的人比平常多的多,她愣了一下,招来个小厮询问状况,却见着那人一脸兴奋,“是陛下着令太子带他来慰问老爷,眼下正在厅里头谈着呢。” 太子?听到这话,木婉晴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小厮见着木婉晴这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能点点头又摇摇头,“小人不知,还是待着客人走了之后,小姐自己去问老爷吧。”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有些心烦意乱的挥手让他退下,自己想了想,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另外一条路走去。 “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抱琴跟在她身后纳闷,既然有宾客在,小姐难道不应该即刻转回房去吗? “我,”木婉晴张了张口,最后却是摇头,“我有事情,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过去。” 抱琴看着她的身影,有些为难,但是最后也听话的乖乖照做了。 木婉晴跟抱琴分开之后,略一犹豫,却是分花拂柳的朝着一条小径走去,这里头有一条隐藏的小路可以到父亲的书房,她想见等会儿赵瑾出来时瞧瞧拦住他,给他道个谢。 毕竟,他对她怎么说也有救命之恩。 木婉晴一路跑到了父亲的书房后窗,趴在那里偷偷听了听,显然是两人屏退了左右在谈话。 “太子病体初愈,下官本应该去登门拜访,以谢殿下对小女的庇护之恩才是,不过下官位小足卑,无法登门,还望殿下见谅。” “木大人客气了,木大人乃国之栋梁,理当我来亲自拜访才是。只是如今朝中事务繁忙,封赏之事还需细细斟酌,有劳木大人再等些时日了。” “无妨,无妨……” 两人你来我往,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一时沉默的有些尴尬。但是拜访的却又没有告辞,接待的也没有送客,显然都还有话要说。 “这个,木大人,”过了半天,还是赵瑾年纪轻沉不住气,率先张了口,“我这次来,是想像你打听个人。” “噢,正巧,我这次想要见太子殿下,却也是想帮人给你件东西。”木万霖慢慢的张口,声音显得有些奇怪。 “什么?”赵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木婉晴在外面听着,也觉得眼皮子乱跳,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在西域的时候遇到一位小友,虽然他年纪小我许多,但是却聪明机智,沉稳大气,下官的功劳中,有一多半却是应该归功与他。”木万霖缓缓的说道,声音里布满了对那人的赞赏。 木婉晴在外头听到父亲如此评价徐梓卿,只觉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傻笑。 她记忆中,父亲跟徐梓卿向来是不对盘的,所以这一次能见着他们和睦共处,甚至互相赞赏,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在哪里?”赵瑾因为激动而有些变音的调子将木婉晴从欢喜中惊醒,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胸口,有些吃惊的想到,难道赵瑾也没见到徐梓卿? 他不来看自己,还可以解释为不方便登门,那太子呢?他若回来,第一个去见的不就应该是太子吗?尤其还是太子病中,他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好兄弟,不都应该第一个冲到太子榻前? 难道他其实,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木婉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恐惧,仿佛有一头巨兽站在她面前,要将她整个吞噬掉。 “他临终前,托我将这个送给殿下。”木万霖缓缓的说道,房中有匣子打开的声音,“他说,家乡这边还有人在等她,他,他回不来了。劳烦殿下将此物转赠给他心爱之人,并且帮忙为之隐瞒。” “什么叫临终?”太子低低的咆哮着,压抑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他,他现在在何处?你为什么一直没提这件事!” “殿下,请务必节哀。”木万霖扶住了太子,“微臣不提,是因为不知道从何提起。他与我只是偶遇,他身负皇命,本不该与我一起,若是我主动说起,未免会令他有渎职之嫌。微臣不想侮辱逝者。” 房间里只有压抑的低喘声,显然赵瑾已经无法作答。 “这也是他的意思,”木万霖缓缓的说道,“他在临终前吩咐微臣,说怕自己的死会被人拿来利用,所以该何时发丧,如何发丧,尽由太子殿下安排。” “他还说了什么话?”赵瑾使尽了全身力气,这才能面前问出声,“他,没有告诉你,在这里等他的人,是谁?” “老夫不知。”木万霖感叹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小侯爷说,他与姑娘只是情投意合,并未上门求亲,更没有文书过聘。如今他不幸罹难,便不该辱人清白,连累旁人了。” 木万霖对着赵瑾感叹道,“他这样安排对那姑娘也是极妥当,小侯爷果然是有情有义的男儿,不枉老夫曾经想把女儿嫁给他。” 赵瑾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奇怪的声音,似哭声,又像是笑声,“他还有没有说其它什么?” “他说,”木万霖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负心总比失约好,他让我把这句话转告给你,他说你听了,便知道如何帮处理身后事。” 身后事…… 木婉晴捂住了嘴,身子慢慢的从门板上滑落,窝坐在那里,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哭声。 什么叫失约?他不会再回来了,对不对? 他走的时候说,我去帮你把你最想见的人带回来,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将着她最爱的人留在那里呢? 声音变得飘渺了起来,她蹲在那里,房中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她知道他原本是一个月前,趁着两军激战,边塞大乱时跟着父亲一起回来的。他们一同到了鸣沙城,在最后一道关隘上遭到了猛烈伏击,他不幸中箭,毒发身亡。 “他的尸身在何处?我想去为他迁坟。”赵瑾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没有。” “什么?” “他中了毒箭,很快就去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无法带他走,只能将他就地安葬。那里全是黄沙,流沙更是四处漂移,我们走出十里地之后回首张望,便发觉,发觉已经找不到下葬的地点了。” “你就任着他这样客死异乡!”太子愤怒的吼道。 “殿下,你知道去那里一看便会明白,我们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换做任何人都不能拿出出更好的办法。”木万霖提高了声音,显然在努力劝太子保持理智,“这三年的成果都在我身上,这百年国运就堵在我们几个人身上,你让我怎么办?他死了,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要留下来陪葬?” 房间里传来一声呜咽,显然是痛极却还要压抑着的悲鸣。 “若我有不测,他带着东西走。若他有不测,我带着东西走,这本来就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对策。”木万霖扶着太子,很是悲痛的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舍了自己的姓名去救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将来的路还长着,我却已经是垂垂老矣。但,天命不可违啊!” 多么艰难的环境,多少千钧一发的危险关头,他们都闯过去了,可谁知道,会子止步于过门前。 “安排,他叫我怎么安排!”房间里传来了砸桌子的声音,噼里啪啦中,赵瑾的声音显得格外悲凉,“他就这么两腿一蹬的走了,***把我置于何地!他让我拿什么去给另外一个人交代?他不回来了,连尸首都找不到,我要如何交代!” “殿下,殿下,”木万霖显然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失态,有些无措的唤着。 赵瑾一拳砸在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凭什么就可以如此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他知不知道,我们都需要他!” “殿下,”木万霖看着赵瑾的样子,他已经过了最痛苦的时期,倒是理智了许多,只能轻叹了一声的劝道,“生死有命,我们谁也决定不了啊。” d*^_^*w (..)^_^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补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那一刻的,或许,不信,让她没有立刻崩溃。swisen.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里,抱琴见着她的样子,被吓到了,赶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姐,你怎么了?” 木婉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想对她笑笑,可以稍微一动,眼泪却扑朔扑朔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抱琴不敢耽搁,只能唤了玉钏来。可玉钏抱着木婉晴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木婉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却觉得无法张口。她的悲痛无人无人能体会,无法用言语描述,甚至连痛哭都无从哭起,她就像是一只破了的羊皮水囊,那样无声的,无法自控的,一点点漏了出来。 玉钏被吓坏了,喊了丈夫过来,可谁都没办法让她张口,盘问了所有的婢女仆役,也只知道是在后花园里逛了一圈便成这样子。太医们来了数遍都束手无策,最后风言风语便忽然传开,说是撞了邪。 “这神鬼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晴儿这样一天天消瘦下去,我看着心疼,恨不得带她受过。老爷,既然药石罔治,那,那不如请国师来一趟吧。”玉钏小声的建议到,惶惶不安到了极点。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只是国师那种人,怎么可能是我们随随便便请得动的,连皇帝的旨意也未必能让他跑一趟,我,我还是去轻轻其他人吧。”木万霖烦恼的说着,他这些天只是稍微忙了一些,没想到女儿就出了这种事情,要论心疼他也不比妻子。实际上他也是有些信了撞邪之说,但容若他自觉地请不上,便重金请了附近一帮有道行的道士僧侣来,结果驱鬼作法什么都使便了,女儿的状况却不见好转,最后只能无奈去了宫里头朝松鹤殿求救。 国师那夜唤雨是元气大伤,后面许久都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所以木万霖本是没做指望的。只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稍微在那林子边徘徊了数刻,便有道童来见他,说国师已经知晓他的来意,让他回去吧。 木万霖怏怏的回头,本以为这是拒绝,没想到等返到家门时却看着有车驾在门口,这才知道原来国师已经到了。 国师乃真神人啊。木万霖感叹道,却是对着女儿的病情有了指望。 容若这里却是早就算到了木婉晴的状况,只是人家没有来请,他也不好贸然上门,于是只能等啊等,终于等到木万霖四处碰壁了才到他这里。他却是没顾得上什么矜持,木万霖刚进宫就留言出发了,所以算起来却是比木万霖还早到木家一个时辰。 玉钏知道丈夫一早出门就是去请这位大神去了,所以看着容若出现喜出望外,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 “你们想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不用废话了,直接带我过去吧。”玉钏刚要出现,容若就直接张口将她的话堵了进去,让她什么都不要说。他这一辈子最讨厌跟人沾上因果,深居简出也就罢了,连样貌却是都不愿意让人记住。 换做别人这样是狂狷,但若是容若,玉钏等人只会在心里头惊呼国师大人果然是神人啊什么都知道啊真是名不虚传之类的,然后,二话不说的便领着他到了木婉晴房内。 “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都退开。”容若站在门前,看了看里里外外围着的一大群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可我们家小姐是姑娘家啊。”抱琴没有见过容若,更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声,倒也无知无畏。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挑眉看了抱琴一眼,玉钏赶紧将抱琴拉到了身后,“大人请恕罪,我这就命人让开。” 毕竟是木婉晴的母亲,容若还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所以点了点头之后,便跨了进去。 虽然早就知道她状况不妙,可是等见着她的样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十多天,她就已经形容消瘦到令人心酸的地步,听着有声响过来了,也不知道抬头看人,扔目光涣散的躺在那里,木然的看着前方。 容若一直觉得自己是少生了颗心的,喜怒哀乐惧都比别人来的少些,要不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像人了。可是现在,看着她那样子,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痛。 原来,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少有人能触动她的神经来了。 “喂,你弄坏了我的东西,都没有一句道歉吗?”容若勉强笑了笑,在着木婉晴身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给你的镯子呢?” 他知道她没有中邪,没有着魔,也没有生病,她只是心在滴血而已。 木婉晴过了很久,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慢慢的抬头看着他,眼神一片木然,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说什么?”容若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要她说话才行,所以故意弹了弹她的脑门子,然后说道,“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木婉晴愣了一下,然后做出用力的样子,他看着她这样痛苦,到底还是心软了,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你说什么?” “你骗我。”细微的声音,谈不上控诉,只是平铺直叙的陈述,却被巴掌打在脸上还疼。 他抬头看她,含泪的双目望着他的脸,视线却早就不知道落在了何方。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这句话是否是对自己所说的。 她是说自己骗了她,说徐梓卿会回来,还是说徐梓卿与他失约? “天意,”他艰难的张口,却只能强撑着说下去,“难测。” 被骗的又何止她一人。 她转过了头,不在看他。 就像是一个迷路的人,在黑夜中跋涉,指望着能有人给她指条明路,但最后却发现来的人比自己更早的迷失了方向。 “想见他吗?”容若握着她冰凉的手,勉强的笑着问道。 她转过了头来看他,死灰般的眼神里隐隐有光芒在跳跃。 “其实,你想见一个人很容易,”容若淡淡一笑,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他还是做了。 木婉晴眨眨眼,就看到坐在窗前拉着她的手的人变成了徐梓卿,跟着记忆中一样,少年别扭的板着脸,似乎对着这样的亲密颇为不自在。 “伯言?”她伸手摸上了他的脸,有些颤抖的叫着。 他是不是又在骗她?与着先前那样,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假装成另外一个人接近她,靠近她,保护她? 她的手碰到“徐梓卿”的那张脸时,那脸又变成了容若的样子。 她愣在了原处。 “我不是他。”容若淡淡的说道,松开了手,“可是你想见到他的话,很容易。” 他挥了挥手,房间里出现了无数个徐梓卿,有站在窗前的,正在打开窗子,却又回头来看木婉晴;有坐在桌旁的,端着茶水正要喝,却顿住动作抬头看她;有坐在床边的,有站在床头的,有负手看墙上字画的,有低头弄花的,甚至还有伸手摸着她额头,不赞同的蹙着眉怪她怎么这么折腾自己的。 或怒或笑,或坐或卧,一个个都栩栩如生,真的如不能再真。 她伸手抓住了站在窗前那个俯身看自己的,在手穿过空气的那一瞬,所有的幻影都小事的。 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她伸出双手捂住了眼,将头埋在被子里,“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我可以变成他的样子,我可以变出他的样子,我可以让别人变成他的样子,我甚至可以让你生活在一个有他的世界里,”容若握紧了拳头,掐着手心才能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跟平常无二致,“可是,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你说过他不会死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过的。”木婉晴揪住了他的袖子,抬起了头磨着牙说道,“你是天师,你不是能预料福祸生死吗?” “可你一直想的,难道不是与他白头偕老?”容若淡淡的问道,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松了手。 “天道之下,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更改而不用付出代价的。”容若有些疲惫的说道,“我算了很久,我承认,或许,是我害死了他。” 木婉晴猛然睁大了眼睛。 “太子身边向来有十分贴身的伴当,可这些人向来不会善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便是为太子挡厄的。即便是真龙天子,一辈子也会遇到无数的关隘,他们不能出事,所以出事的便只能是身边的人。越是亲近,便有可能被命运安排,替他们去死。”容若不得已的讲出了这个秘密,“那晚你与太子遭遇大火,本来是帝星陨落之时,但太子却死里逃生。我本来以为是我改了天命,但是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天道在另外一个地方获得了补偿而已。” 他看着她,沉默了半天才讲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可是那天,他哪怕知道徐梓卿会因此而死也必须救人,因为她在那里,他不能让大火烧去。 d*^_^*w (..)^_^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有所失必有所得,或者尖锐点的来讲,就是一报还一报。 你在这条路上改变了什么,那条路上便有相应的报复在等着你,公平急了。 容若考虑过,是否要将这样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告诉木婉晴。 他可以选择欺骗或者谎言,就像是他承诺给木婉晴那样的,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一辈子沉浸在有他的美梦中 可这一切,真的是木婉晴要的吗? 他不想骗她,残酷的现实与安逸的美梦,无论要哪个,都该由她来选。 木婉晴紧紧的抓着容若的手臂,指甲都抠进了他的手臂里,容若却沉默着,什么也不说,没有催促着她放手,更没有呼痛,只是静静的,等着她想明白。 “我恨你。”木婉晴喃喃自语着,她恨容若为什么要去救太子,按照他的说法,只要他不就,徐梓卿那里就不会出事。 容若听着她这话,身子一僵,脸色却越发的白了。 “可是,我没办法恨你。”木婉晴眨了眨眼,松开了手,抬眼看着容若,“你救了我。” 她哪怕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那个人死,但这是她的决定。对着别人来说,不管她的命重要也好,不重要也罢,顺手也要故意也罢,别人救了她,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她不能怪人家。 她不能迁怒于容若。 何况,容若做这件事时,根本没有预料道这些后果。 “你是我的恩人,我欠你一条命。”她动了动嘴角,想要勉强挤出个微笑,结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倒是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怎么都止不住。 “我想活在梦里,”她看着容若,努力的想要笑着,可是声音都带着颤音,“可如果我活在梦里,跟着那个假的他在一起,那这个世界真实的那个他,该怎么办?” “他或者,或者他死了,他都在我这里。”木婉晴颤巍巍的说道,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她很努力,一字一句的都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平静,可越是这样,便越显得支离破碎岌岌可危,仿佛一触都会碎掉。 “我不该逃进梦里,忘记真实的他。这是一种背叛,我,我不能做。”木婉晴看着容若,露出一个充满泪水的笑容,“谢谢,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些。 容若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得连呼吸都不能,一伸手抱住了她,“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 他这么多年近乎于神经质的守着那条线,不越雷池一步,就是怕遭到天道的报应,就是想逃离梦中的命运,就是不想重蹈覆辙。 那个可如今他却什么都无所顾忌了,他只想着,哪怕是逆天,他也不想再看到她这样绝望。 “我不知道。”木婉晴趴在他的肩头,无意识的低语道,“我也想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不在了,她想做的事情都没了意义, 可是,似乎就此逃避、沉溺,也都不对。 她靠在那陌生的怀抱里,只觉得头晕眼花,最后她疲惫的闭上眼,“我,想见见,见见他一直,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现在脑子里能想到的,却也是这么多了。 容若抱紧了她,答应道,“好,不过你得先吃饭,要不然这样子,怕是连一步都走不了。” 她倚在他肩上,没有说话,睡着了。 *** 容若再让木家人进去的时候,玉钏和抱琴见着昏迷的木婉晴都吓了一跳,若不是畏惧容若的名号,这两个女人怕都是要破口大骂了。 “只是睡着了,给她喂些汤药,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容若站在窗前背对着床说道,玉钏和抱琴端了熬好的素粥来,慢慢的给她喂着,果然没有再吐。 木婉晴从来都没有绝食过,只是先前吃什么吐什么,这才迅速消瘦下来的。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让玉钏觉得女儿中邪了。 眼下见着能喂进东西,玉钏喜极而泣,放了碗让抱琴接着喂,自己走过去正要朝容若道谢,却见着他先一步张口,“金银珠宝对我没意义,不用想着给我钱了。我救她是因为有必须救的原因,你们不需要知道,也无需感谢。” “是。”他这么一说,玉钏真心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只能心里头暗道天师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嗯,总之,跟着这位在一起,似乎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如果说一般初次见面的人只是客气的保持距离的话,那他就是直接跟人划出三丈远的距离。 玉钏这里忙着照顾女儿,没有太多功夫跟容若客气,而容若也是一副没事不要烦我的样子,所以给着他在桌边供上茶果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凑上前来说话了。屋里头人来人往,他那么一尊大神杵在那里,竟然没有几个人注意得到他。 果然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符咒作用,容若看着衣缘上的符文松了口气,端着杯茶坐在床边看她们给木婉晴喂饭喂药。他一直不喜欢跟人牵扯过多,所以衣物上都有特别的符咒,很多时候哪怕他在最重要的场合站了半天,也有很多人忽略他。 他喜欢不被瞩目的感觉,这样会少许多麻烦。 趴在椅子上看着木婉晴昏昏沉沉的睡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是不是也需要给她做这么个东西? 有的时候,被瞩目的多了,多半要出事的。 终于,房中的人来来回回,将着她喂完又梳洗完毕,这才给她盖上被子鱼贯退出。 所有人都忘记了喊容若出来,而容若也没打算走,等着别人都出去了,他才伸了个懒腰,走回床边,坐在那里细细的看她。 果然,瘦了很多,小脸被擦干净之后,看着却更加的可怜了。 自己告诉自己,只要看看就够了,可是靠近看了一会儿之后,却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小心的摸上她的眼睛。 “果然,眼睛都哭肿了呢。”容若喃喃自语道,伸手帮她按了按,看着她在梦中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写了起来。 他有随身带符纸的习惯,却没有随身带丹砂的习惯,所以临时想要写符篆就只能咬手指了。他这人怕疼,平时一年也难得咬上几回,可如今却是都家常便饭了。 写完符篆,在着她眼前烧成灰烬,捏着那符灰在着她眼前一抹,看着那黑眼圈消去了不少,脸也没有那么肿了,顿觉得顺眼多了。 “果然,最近频繁到血都不容易止住了。”容若看着她的床那么大,索性拖了鞋子躺在她里侧,慢慢的吮着自己的指头止血。 他不是占她便宜,而是,真心有些头晕。 不管法力多高,他都是血肉之躯,之前那场召雨还没补回来呢,这几天又是拼命推算,他这副躯壳可是真累了。 容若靠在那里看着木婉晴,本来只是想歇歇的,可是不知不觉就眼睛皮合在了一起,歪着头的在那里睡着了。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因着没有做梦,所以这一觉睡的酣畅淋漓,等着睁眼时还有些迷糊的分不清东西,直到反应过来那直愣愣等着自己的眼睛是谁的时,才猛然吓出了一身冷汗,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我不是故意的。”容若大叫着做起来,然后拼命摆手,“我没有占你便宜。” 虽然他之前对她是有些口无遮拦,可本质还是很纯的。 木婉晴睡了一觉,起来无论是精神还是脸色都好多了,她用一副认真到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他也这样睡过。” “呃?”容若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正想要掐指一算,却被她按住了手,“不要动。” “什么?”容若觉得自己真的睡得太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木婉晴按着他的手靠近了他,请求道,“变成徐梓卿的样子给我看看,好不好?” 容若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细小的锐物刺了一下,疼的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可脸上却还带着笑,“好。” 只要是她要求的,他照做便是。 “闭上眼。” “好。” 他闭着眼,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 非常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却仿佛是他等了一世的东西。 咔哒,他仿佛听到冥冥之中有什么扣在了一起,那停摆了许久的东西又哒哒的走了起来。 当年,那人在花树下,便也是这般感受吧。 他有些恍惚的想着,然后正看了眼,看着她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这个,是那天早上我该给他的。” 木婉晴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那天自己也是躺在这里看着他在自己旁边睁眼,他离开的时候,被自己叫住回首看自己,她很想扑上去给他一个吻,但碍于少女的羞涩最后还是忍住了,想着下次见面再说了。 然后,便没有了下次。 若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肯定会亲亲他,然后告诉他我: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d*^_^*w (..)^_^ 第一百四十九 故地重游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知道是被当做了替身,可有的时候,当心已经疼的千疮百孔后,脸上竟然也还能笑得出来。 “他知道。”他的手伸出来,挡住了她的眼睛,不去看她哀伤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不必自责。” “更,更不用遗憾。”容若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有安慰人的天赋,只是这个发现丝毫没有让他开心。 木婉晴的失态只是片刻,等擦干眼泪后,便已经恢复了正常,她默默的起身理理衣服,坐到桌前看他,“吃不吃肉?” 她从未见他吃过饭,所以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茹素。 “我什么都吃。”道法自然,容若在饮食坐卧上倒没有多少忌讳,只是看着一桌的饭菜颇为有些惊讶,“我睡了多久?” 他这些天来都没有休息好,一觉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个盹而已,但却似乎又不是这样。 “一天一夜。”她对他微微一笑,“一起吃点东西吧。” “哦,”容若愣了下,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应了一声后去洗漱完毕坐在桌前,却是有些纳闷,“你不惊讶?”他在她身边大刺啦啦的躺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这个应该算是很怪异的了吧。 “这不是很正常?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木婉晴应了一声,拿了一个碗来盛汤给他,“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你尝尝看。” “什么汤?”容若喝了一大口,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当归乌鸡汤。”她小口的吃着饭,明显食欲不胜,只是为了吃而吃。 “噗,”容若一口汤奔出来,顾不得狼狈的 “你可以沾荤腥啊。”木婉晴看着他,很是平和的问道。 “我喝鸡汤没问题,但是,但是,”容若看着那碗汤,有些悲愤的说,“这是给女人喝的啊!” “补血的,我只知道这种,又不好问别人,所以就,”木婉晴淡淡的说道,视线落到了容若的手上,容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结了血痂的红格外的耀眼。 明白了她的心意,容若愣了下,却是一口气把汤喝完,将碗伸了过去,“再来一碗。” “你不是说,”木婉晴看着他这样子略有震惊,有些迟钝的问,“说这是给女人喝的?” “反正都煮了,不喝也是浪费。补血的汤应该差别不大,反正我也饿了。”他欢快的说道,看着她给自己盛汤水,满脸笑容。 能被关心,哪怕方式有些奇怪,哪怕只有一下下,也心满意足。 吃完饭,婢女们进来收拾东西,木婉晴好奇的瞅着容若,果然来来去去,只见着他坐在那里却不被任何人发现,这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你这样,难道不怕被人忘记?”等着别人走光了,琴子才问他,她记忆中容若一直是这样没有存在感的,每个人提起他时,除了好厉害之外,就是一片茫然。 “该忘记的早晚都会忘记,不会忘记的,就算这样也不会忘记。”容若像是说绕口令一样的说道,然后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高悬的月亮,“我不想被不相干的人记住。” 木婉晴看着他的背影,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容若有时候很霸道不讲理,有时候很莫名其妙,有时候又非常体贴温柔,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这个人仿佛总弥漫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木婉晴脸上的表情停滞了片刻,然后又淡淡的微笑了起来,“看你的安排,不过自然是越快越好。” 容若看了看月色,转身向她伸出了手,“那现在如何?” *** “这里就是了。”容若放下木婉晴,擦了擦额头的汗,木家离着徐梓卿家不远,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也没办法叫车,所以只能两个人偷了马出来。不过他从小就在山上,需要骑马的时候不多,后来也是出则乘车,入则坐轿,马术稀松的很,甚至还不如木婉晴,两人骑了不到一盏茶就不得不换木婉晴持缰,他坐在后面抱她的腰了。 所以这一路上容若的面子简直都跌到了鞋底里,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两人不被发现的到达徐家。等进了门,他本来还想带路,却被木婉晴摇了摇头,“不用,跟我来吧。” 这地方是她曾经的家,是她以前生活过,以后本来可能要生活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住在那里呢。 容若有些惊讶的看着木婉晴,但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替她执灯,照她一路前行。 徐府很气派,本来就是按照亲王府邸级别建造的,富丽堂皇超出一般规格,不过徐家人口不多,所以大部分地方都很冷清。 木婉晴走到徐梓卿继母住的地方,想了想走了进去,看到他父亲、继母、弟弟正在听戏,屋中乐声弥漫,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她站在暗中,看着满室辉煌,忽然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我没有家。 在那座房子里,没有人会在乎我。 我想,有一天我死了,或者,与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吧。 她伸了伸手,摸着门柱,忍不住想着,他是否也曾与我一样,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一室辉煌? “晴儿?”后来传来容若担忧的唤声。 “我没事。”木婉晴转过了头,淡淡的笑着,对容若摇了摇头,“我没事。” 凡事都有代价,她不会让他们总这样逍遥下去的。 “你的脸色不大好。”容若没有放过她的推搡,看着月光下她惨白的脸色。 “我最近的脸色,又好过吗?”木婉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越过他走了出去,“走吧。” 接下来的路,他们没有说半句话。灯光循着小径越越来越暗,到最后便是满院寂寥,除了明晃晃的月光之外,再无半盏灯亮起。 “他住在这里?”容若张望了一下,也不由得皱了起眉。这地方他在“梦中”住过,所以并不算梦中。不过梦里头,此处被精心修缮,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处处流露出一种疏于打理的荒废感。 “看到这里才意识到,他走了有多久。”木婉晴猜测自从徐梓卿走了之后,徐家人大约就没有派人来整理过,所以院中飘满了落叶,四周的花木不是疯长便是枯萎,呈现出一派疏于打理的面貌。 走上台阶,推了推门没有开,才发现被人锁住了。木婉晴以目示意,容若走上去摸了一把锁,然后伸手一推,大门开了。 “小心。”他伸手替她挡住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呢,灯光一照才发现竟然是灰尘。 这门也不知道几个月没开了。 木婉晴早就料到会如此,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竟然掩口一笑,接过了灯笼,“” “你不生气?”容若抬头张望着四周,这地方是他一直好奇的,他见过它后来的样子,第一次知道这里曾经如此的简朴,简单的都不像是王府了。 “他不爱奢华,所以住的地方一直都很简单。”木婉晴站在这里,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走来走去。 徐梓卿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生在锦绣堆里,反而对着这些东西都不大在意,衣食住行只要舒服就行,金银玉器的摆设更是嫌麻烦,都在库房的箱子里收着,谁爱拿着用就去用,他也懒得管。自己最初嫁过来的时候,看着这屋子的布置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他是讨厌自己才弄成了这个样子,所以颇感委屈。父亲又是个爱夸富的,所以母亲来着转了一圈之后,便又运了许多东西,让着自己将这地方装饰一新。 想来,他那是也是极其不耐烦的。多年的生活步调被打乱,谁也不会开心,可他除了黑着脸盯着自己之外,却什么也没阻止,任着自己照着自己的喜好将着这地方弄的面目全非。 木婉晴摸着那熟悉的扶手,一步步往楼上走,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回忆,好的,坏的,经过了一世,却仍然历久弥新。 站在二楼的卧房里,看着那后来被丢掉的桌椅板凳,换掉的窗帘幔帐,木婉晴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却摸到满手的灰尘。 “这里的下人们也太敷衍了。”容若走上来,看着四周积灰的样子,十分不满。 “嗯。”木婉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在这房间慢慢的走着,在摸到窗台的一张桌子时,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容若见着她忽然站住,以为她又触景生情的伤怀了起来,当下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木婉晴抬起了头,对他笑了笑,“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可以吗?” 容若猛然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帮着她点燃了屋里头的灯,“那你在这里,我,我去楼下等你。” 木婉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等着容若走出去之后,自己拉着椅子学着徐梓卿的样子坐在了桌前,伸手在桌底摸来摸去。 当初她丢了所有人的家具,唯有这张桌子徐梓卿不让她动,现在想起来颇有蹊跷。 “果然,”她又敲又试了半天,在桌子下方发现了一个暗格。 里面,是一叠纸。 d*^_^*w (..)^_^ 第一百五十章 拜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昔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与,蝴蝶之梦为周与,余甚觉可笑。.kmwx.今番大病初愈,见旧屋旧景,不虞起庄周之惑,此番梦耶,真耶?” “京师池苑依旧,故友如昨,若君之芳踪俱在,不胜美矣。” “宫宴罢,观之歌舞升平之余,暗涌更盛。想梦中仍不能脱樊笼而去,不胜烦扰,不由思君犹甚。若汝在,吾当何为?绕道至木宅,朱门紧闭。欲叩,忆其结发十余载,欢娱少,忧患多,不禁畏而踌躇,终然离去。” “寒食踏青,杨柳青青,忆曾与君携手同游,不觉欣然。绕堤数匝,花木郁郁葱葱,胜于昔年,唯当时携手处徒余吾影,顿觉凄然。” “夜眠,惊起,见月疑君在窗前,拨帘而唤,无人回应。起身寻之,视影短小,方忆其非旧日,惶然。” “食枣糕,乃君口腹之物,置盘与侧,不料被误以为弃之,不悦。出殿,忽忆起无处可寄,顿觉茫然。” “置糕与案前,被琼华夺食,不悦。问之缘由,无言以对。” “月下舞剑,树影斑驳,柱后疑有人窥视,惚以为如昨,汝立于此地,转而捉之,却不料一猫惊走。” “东市偶逢泰山携女游玩,遇之驻足稍谈。其女非君也。辞,行至长街,又驻足回望。吾在此,君身何处?” “潜入木家半日,视女童与仆婢玩乐,音容笑貌如昨,但非君耶。怅然而归,天地悠悠,不知何可寄托。君视我仇寇,曾誓生死不复见,而今料君之愿得矣,为之当贺。” “瑾之处境益艰,为之奔走,乃吾唯一可为之事。此番下陈州,忆君之故乡在此,若事毕,或可一游。” “……” “阅其旧书,欲焚之又颇不舍,若他日重与君结发,翻其胡言乱语,或可博君一笑,故留之。吾言讷少语,不知如何明心迹,此番,或可稍稍作解。” …… 木婉晴松开了手,任着那纸张四处飘落,捂着嘴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还以为这里藏了什么,却不过是徐梓卿重生之后的随笔。多则百字,少则数言,笔迹力道各不相同,完全看得出他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 重新回到世界,他也有彷徨不安的时候。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影,最却屡屡失望。他的思念和追逐力透纸背,在着室内静静的蔓延开。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最笨从来不会说什么情话,只会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守护着自己,数载夫妻,本是该稍可安慰人心的,也因着太多的阴谋而变得不堪回首,于是他只能坐在这里,假装着自己就在他对面,写下一些不知所云的只字片语。 木婉晴在那里哭了很久,等哭够了,这才捡了纸张叠好放在胸口,然后下了楼。 “完了?”容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却聪明的没有问,只是对她说道,“你如果想留,还可以呆会儿。” “不用了,够了。”木婉晴下意识的按了按胸口,“这样就够了。” ** 回去的路上,两人比来时更加安静,容若心不在焉的看着地上的影子发呆,忽然听到木婉晴问他,“我拜你做师傅好不好?” “呃?”容若愣住了,“平白无故,说这个做什么?” “我认真的想了想,我不能死,我还有父母家人,我不能让他们痛苦,所以我得好好活着。可是,我也不想再另嫁他人,因为我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木婉晴一边赶着马一边慢悠悠的说道,“若那个人不爱我,我嫁过去是痛苦。若那人对我有意,我不能以同等的心情去回报,那本身也是一种不忠。” “可不嫁人而又名正言顺的活下去,唯一的出路不就是出家。”木婉晴认真的说道,然后回头看容若,“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我就想做这个。”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很久,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得出了答案。 贵族女子中终身不嫁,以身奉道的其实有不少,最著名的便是前朝的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了,她们当时请了道教界最有名的宗师来受戒,而后便从公主府搬去道观居住,终身未嫁。 “你疯了!不要一时兴起就,就,”容若简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被吓到了。 她这算是什么反应? 她知不知道这样就跟把一根肉骨头扔到狗窝边还不许狗吃啊! “我愿意以身奉道,不行吗?”木婉晴有些奇怪容若的反应,难道自己要拜他为师很麻烦?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两位德高望重的?”木婉晴斟酌了一下问道。拜师这件事是很严肃的,马虎不得,她本来就是为了躲避麻烦才遁入空门,要是反倒惹了一身麻烦,那就只能去死了。 容若年纪虽然轻,但是在道统里却辈分极高,若是有他作保,应该也不会太难。 木婉晴这话说的容若脸都快扭曲了,若是他真的收了她做徒弟,那么将在同进同出肯定免不了,朝夕相处之下,要他不要深陷其中那真是天方夜谭。可若是要把她推给别人…… 容若想了一下就觉得,除非是自己脑袋被驴踢了,要不然才不会跟某个蠢货一样把她推出去给别人,到时候自己再后悔一辈子。 收下她是个难题,不收她也是个难题,容若一时纠结了,想了一会儿回答,“这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你先回去,容我考虑一下,等有答复了我会来找你。” “好。”木婉晴也就是想到这么一问,毕竟收徒是大事,她也没指望容若能一口答应,眼下态度有所缓和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 木婉晴接下来的几天,在父母眼中就算是恢复了正常。毕竟能吃能睡,虽然情绪不高,人也经常沉默寡言,可是跟着前头那失魂落魄比起来却是好多了,所以两口俩也就放了心,认定她先前是撞邪,经着国师大人一收惊,果然就没事了。 虽然好奇那天国师是怎么来,什么时候走的,因为木万霖发现不管是自己也好,全家人也好,都只记得容若来过,具体的事情却不甚清楚,但是一想到他本来就是“高人”,便也不足为奇。 木婉晴病着的这些天,宫里头的选秀最终还是拖拖拉拉的举行了。毕竟全国东南西北都有灾难,按照道理来说,不仅仅选秀不该进行,甚至皇帝连一切娱乐活动都该停止,退居偏殿,茹素祷告才是。不过要真这样,千辛万苦选到最后一步的女孩子们又要放还回家,折腾不说,这些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该自行婚配还是等着国家安定下来来年再选,实在是耽误人家青春。因着朝中大员们的女儿们多在其列,关乎切身利益,所以言官们也就跟哑巴了似得,丝毫不提罢选之事。 皇帝见状也没有办法,他也想赶快选完了事,却又不想担负起昏君的名声,只能来请容若看看是要中止还是继续。容若卜了卦,却是大吉,于是告诉皇帝大可放心的选,这个也算是冲洗了。 自容若那也召来暴雨灭火后,星象却是开始恢复正常,犯帝星的凶星开始离开,所以大家对他的崇拜度顿时上升到了巅峰。他既然说可以,那后廷就紧锣密鼓的进行选秀了。因着木婉晴当时病中,便也没有再让她入宫,直接当落选处置。至于其他的人,来琼成了太子妃,这倒没有太让人意外,毕竟皇太后的企图心从一早就表现的很明显。秋屏入了东宫,只是做了五品的侍妾,但是已经比她当初预想的要好很多了,况且她与来琼又互相扶持,倒也算是幸运。其它的女孩子木婉晴并不十分熟悉,只知道德妃原本看中做儿媳妇的秀女不知道怎么指给了雍王,一直是太子妃热门人选的赵柔芳竟然进宫被封为柔嫔,这简直是跌破了众人的眼睛。不过据说赵柔芳在选秀尚未结束时便已经勾引皇帝承欢侍寝,这更让所有人咂舌,不懂得原本冰山美人的她怎么会摇身一变就如此放荡。 不过这些只是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也就是聊作谈资而已,真正有所震动的是,皇帝将岐王贬为临江王,命其在太子大婚之后出京就藩。 这一举动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素爱岐王,怎么会一下子将其贬出京呢?岐王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皇帝如此震惊,诏书上也没说清楚,只说是失德,这让原本暗中挺岐王的那一派官员很不满,觉得是无中生有,分明有意陷害。许多人上书辩驳不说,太子党跟着岐王派掐的水火不容,更有其他王爷暗中搅局,真是廷议上天天有人扔勿板,将着太子即将大婚的风头都给盖过了。。 面对这种状况,木万霖更加乐意在家赋闲了,干脆暂且不去报道,在家整顿家务,坐观事态发展。 d*^_^*w (..)^_^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偶遇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父母跟儿女打仗,向来输得是父母。 木婉晴要出家的消息跟平地一声响雷一样,把木万霖跟玉钏炸的个外焦里嫩,木万霖连朝堂上的动向都顾不上问了,只一心琢磨着女儿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连带的连看容若都不顺眼了起来,仿佛他是拐走自己女儿的人贩子。 实际上,若木婉晴真跟了他,那对于木万霖来说他跟人贩子也差不离了。 所以,容若到木万霖府上去收徒的时候,真心是连杯茶水都没有,木万霖虎视眈眈的瞪着他,只差没有拍桌子问他凭什么了。 容若要来,自然,是有凭仗的。 他凭的就是皇帝的圣旨。 木婉晴的任何小事在他那里都是大事,何况原本就是大事的事了。虽然他觉得让木婉晴整日在自己面前晃实在是对自己自制力的很大考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情对他的诱惑力很大。 朝夕相处,一生相伴,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从私人的角度来说,虽然很虐,但实际上是,木婉晴的确没有嫁给除了徐梓卿外任何一个人的打算,若不想个理由,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年,无论是她的父母愿不愿意,这婚事都必须得定下。 那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是逼她去死? 容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斟酌片刻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木婉晴的这个想法没错。不过既然木婉晴要拜他为师,自然不能两人说说就罢了,为了避免旁人说闲话,还得有一个堂皇的理由。 人情世故,他不是不懂,只是以前不屑于懂了。 既然下定决心,容若便开始找机会。刚好皇太后因为终于得偿所愿,不由得有些兴奋过度,某次吃东西可能是吃多了,有些坏肚子。老人家底子本来就差,这么一折腾,顿时就快不行了。请完太医过去,立马就召了容若过去帮忙祈福。 “陛下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此番太后倒下,不是病,是命。”看着太医已经将老人家整治的面色红润,容若凉凉的来了这句,顿时惊骇万分。 “若你们不信,过一个月便会自见分晓。”容若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就欲走,却被皇帝拦住。两人到了静室,屏退左右之后,皇帝直接对容若说,“母后眼下不能有事,还望国师想想法子,再宽限两年。” 民间一个老太婆死了,孝子贤孙都要忙活半天,何况是皇太后过世。葬礼、陵墓、都要钱就不说,还得有人守孝。皇帝以三日代三年,但是同辈的亲王么就没这么敷衍了,起码都得进京来吊丧,这样一来他们带的人马就是问题。眼下皇帝在打仗,人手都派出去了,哪里敢让居心叵测的王爷们有借口入京? 若是不让,减小了皇太后葬礼的规格,那不是不孝?皇帝以孝治天下,是绝对不能出现这种问题的。 所以,太后不能死。至少这两年打仗的时候,都不能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皇帝虽然不喜太后的安排,但是对着太后多有容忍的原因,他就是怕皇太后拿死要挟他。 容若看了皇帝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十分淡然的说道,“陛下要想让太后多活两年倒也容易,从皇亲贵胄中择一妙龄少女入道观,为太后祈福即可。” “就这样?”皇帝听了觉得简单的有些过分。 “遁入空门,难道还容易?”容若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讽刺,“将着此人一身运到都渡给太后,或许能让太后多活几年。” 皇帝听懂了容若话中的讥讽之意,顿时笑得有些讪讪的,“那我即刻便去命宸妃挑取人选。”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一个少女的终身幸福,这对于被挑中的人来说或许是一辈子的不幸,但对于帝王来说,却已经是一个“简单”到令人吃惊的代价了。 容若没有反对他挑人的提议,如果这个时候就直接说出人选显得太有目的性了一些,所以他直接装傻,任着他们折腾去,反正他最后只要做决策就够了。 丢下这个消息,容若自觉得没有其它什么事了,所以干脆的转身离开,掀开门帘刚走出一步就觉得什么东西猛的朝着自己怀中撞来,他下意识的就扶住了那个东西,等稳住了身形之后才发现是个妙龄女子,四目相对之下,脸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容若向来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一张脸冷的跟冰似得,直接松开手退了一步,那女人的反应比他慢一些,却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娘娘,”身后有个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看都没看清的撑着腿猛的喘气,结结巴巴的说道,“柔嫔娘娘,陛下跟国师大人正在商量要事,你,你不能进去啊。” “现在讲完了,你可以进去。”容若听到小太监称她为柔嫔,便知道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宠妃,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然后伸手掀开了帘子。 小太监听到容若的声音,抬头一看,有些结结巴巴的叫道,“国,国师大人。” “你是国师?”赵柔芳看着容若的脸,眼睛猛然一亮,有些不敢置信,“你这么年轻?” “关你什么事。”容若不耐烦的说道,直接松了手放下帘子,“爱进不进。”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赵柔芳看着他干脆走开的声音,有些提高了声音,旁边的小太监被吓得赶紧出声提点她,“娘娘,不可啊,国师大人是连陛下也要好声好气说话的人,你千万不可对他无礼。” “谁在外面?”房间里头传来了问话。他们外面这般动静,里头不可能没有察觉。 赵柔芳最后看了一眼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笑着掀开了帘子,“臣妾求见陛下。” ** 太后需要从皇亲贵胄中则一少女出家修行为其祈福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一时有未出阁姑娘的人家都人人自危,往常总喜欢朝太后身边凑的贵妇们也纷纷称病不再入宫请安。容若觉得这种状况再持续一段时间,等到皇帝找不到人,就该轮到他出来挑人时,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主动愿意献身的。 这人,便是来琼。 “我自幼蒙太后娘娘照顾,娘娘对我来说就跟我亲奶奶一样,如今奶奶有病,臣女愿意舍身入道,为娘娘祈福。”来琼听到消息后,直接去找了皇帝,当着许多人的面跪下来请求。 皇帝对着这个选择倒是很满意,来琼这个太子妃是皇太后一手安插的,其实对他来说换个人也不成问题,她这么有孝心的主动,也不用皇帝做坏事,却是很好的事,于是就答应了。 不过皇帝也是一时头脑发热,这事情被太后知道之后,在他去请安时直接就去拿了手边的盘子扔他,“你这是要气死哀家吗!让琼儿好好的一个姑娘放着太子不嫁,去道观里清修?你确定这是为哀家祈福而不是让哀家早等极乐!” “娘娘,这不管陛下的事,是我主动的。”关键时候,来琼挺身而出,直接跪在了太后面前,抱着她的膝盖哭得伤心,“琼儿从小被娘娘放在心口上疼,如今你老人家身子不爽利,我恨不得能以身代之,哪里还有心情去嫁人。只要你能好,琼儿就是折寿也愿意。” “傻孩子,说什么浑话呢。”太后看着来琼这些天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的脸蛋,顿时心疼极了,“只要你能嫁人,幸幸福福的生活一辈子,哀家就是死了也值得了。你若是嫁的不好,哀家就是活上一千岁还有什么趣头。” “娘娘。”来琼扶在她膝头上哭得伤心,太后也是不停的抹着泪花,皇帝见状知道这个人选是没了指望,只能打消念头,准备另选其它人。 待着皇帝走了之后,来琼在那里陪了太后许久,等着她睡着了,这才疲惫的走到了御花园散心。 “我想单独在这里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来琼坐在湖边的石登上,看了后面跟着自己的一群人,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这,只是开始。若她成为太子妃,身后跟着的随从只会越来越多。 “这,”领头的宫女显然有些不虞,来琼冷着脸瞪了她一眼,那宫女颇有些畏惧,不敢再跟她作对,只能行了礼带人退下去。 这些天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的天真可爱褪去了不少,严肃起来还是颇有架势的。 来琼一个人在着石凳上坐了半天,看着水中连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倒影,眨了眨眼,却发现眼中有东西落在水面上,荡起一个又一个圈。 选秀结束之后,她既然被定下来了位份,然后就直接被送回家,开始准备出嫁事宜。今天太后召她入宫,就是为了量身材修做嫁衣的。 再过一个月,她就真的要嫁人了。无意识的摸着脸,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到了这一步,只心里竟然会如此难受。 她一直是善于忍受的,不管是别人的讽刺、冷语、嘲笑的眼神,恶意的中伤,她都能平静的面对。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按照太后的安排,走上一条情非得已的路也能坦然的继续忍下去。 可是,现在,看着那水中斑驳的倒影,她只觉得那片混沌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一双臂膀从后面伸出来抱紧了她,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跳,我就陪你一起跳。” d*^_^*w (..)^_^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师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来琼听到这声音就惊呆住了,不敢往后看,只拼命的挣扎着,却不料被后面的人抱得更紧,“你要是再动,我就叫了。” “你,”来琼看看四周,她本来为了图清净就坐的比较偏僻,这里一处是水,一处是山,通向外面的路就那么一条,宫女太监们都远远的在那里站着,若是出声,势必会被惊动过来。 这年头,轻薄人的倒威胁起被轻薄的人,也算异闻了。 “当众轻薄未来的太子妃,要是被人发现,我就算不死,也得被剐掉一身皮了吧。”赵瑜抱着她低声说道,语中有笑意,“你真要害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来琼僵立在那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动了动嘴唇,小声的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我倒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赵瑜用整个身子环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轻语道,“我本来已经死心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 “我哪有!”来琼矢口否认,那夜之后两人连见面都没见过,她如何撩拨他?” “那你为何想要为太后出家?”赵瑜低声问着,笑声中有些微不可闻的笑意,“你后悔了对不对?你,不想嫁了,是不是?” “我没有。”来琼挣扎着想要推开赵瑜,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嘴硬着。 “不要骗我。”赵瑜的抵着她的头,有些哀伤的说道,“我若真对我真的没有一丁点感觉,你若真嫁给太子很开心,我也不会来打扰你。可是你如今这样子,有哪点像是个新娘子?” “他们都当你是为了太后的病着急,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转过来琼的脸,两个人面对面,握着她的手按着她的胸口,“你这里分明有我的,你让我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 “不要推开我?我想你,很想很想你。”看着她含泪望着自己的眼神,赵瑜终于忍不住笨拙的吻了上去。swisen. “我想让你得偿所愿,”赵瑜轻声说道,“可是,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来琼被他这句话惊醒了,猛的一推他,厉声说道,“不管我的愿望如何,都不包括你。” “可你心里有我。”赵瑜怒着强调道。 “是,我心里有你,其实我心里头一直有你,可有什么用!以前我不能说出来,现在我更不能说出来。”来琼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连累你,我更不能拖累的我的家族。我,我只能把你放到心里,再多的,我做不了了。” “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来琼看着赵瑜,眼泪终于忍不住坠落,“所有人都在逼我,你能不能不要成为其中的一个?” 赵瑜一时语塞,怔在了原地。 “我很喜欢你,比你所能想象的都还要多。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来琼踮起了脚,在他脸上飞快的一吻,然后猛然往后倒去,“好好活着,别让我牵挂。” “砰!”巨大的水花猛然的溅起,惊动了不远处的宫人,许多人惊呼着往这里涌来,赵瑜看着来琼,转身躲在了假山里。 好好活着,所以,他不能站出去。 站在石洞里,看着外面纷纷扰扰的人群,赵瑜无声的泪流满面。 故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假的! ** 来琼失足落水,幸好随从离得并不远,所以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是稍微有些受惊,不过这样也惊动了不少人来探视。容若看着他们这群人实在麻烦,所以索性直接跟皇帝点了人,让那些不管是借机逃避的还是借机陷害的都消停消停。 听着容若点了木婉晴,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容若虽然对这世人的目光大多数不在意,但他携了圣旨来木家宣旨时,面对木万霖的眼神,当真觉得是如坐针毡。 “咳,”容若咳嗽了一声,终于打断了木万霖对自己的“凝视”,“如果木大人没什么意见,那就这样吧。” 幸好他早就料到木万霖是个倔老头子,所以事先要了白纸黑字的圣旨。 圣旨都出来了,我能有什么意见!木万霖在心里头咆哮着,从礼节上知道应该给容若一个笑容,可是他怎么都笑不出来,当下黑着脸问道,“不知老夫该为小女准备些什么,麻烦天师大人示下。”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在家用什么,到时候去那里用什么就行了。我对于俗礼不计较,也不会特意为难令嫒,衣食住行木大人有心要为她准备的话,尽管准备就是了。她平时用惯了的丫鬟女仆也都可以带去。”容若想了想,自己觉得很温和的安慰了下木万霖,他那里也都是一切从俭,他自己粗茶淡饭惯无所谓,木婉晴要住进去的话,真怕委屈了她。 所以,他也都不介意她把整个家搬进去了。 木万霖听着这话,脸色当下却更扭曲了。这个混蛋,这不是跟她抢女儿的节奏是什么!敢情他那破地方是什么都没有啊。不行,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免得我女儿受苦了。 若是能预料到后面木万霖会准备多少东西,容若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不过可惜,当时英明的国师大人忘记给自己卜上一卦,以至于后来悔之晚矣。 在前厅跟着木万霖皮笑肉不笑的交谈了一番,容若终于有机会到后面,去给他未来的“徒弟”点播两句了。 “你爹真可怕。”一关上门,容若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跟着坐在屋子中间的木婉晴抱怨,天底下敢跟木万霖一样瞪他的人可真是绝无仅有。 “我爹就是太过疼我一些了,倒不是针对你。”木婉晴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来,忙收了做到一半的针线,起来有些期待的问他,“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皇帝亲自下的圣旨,算是他欠了你一份人情,以后也不怕有人借此说闲话了。”容若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得意洋洋的说道。虽然很想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但是语气怎么听说都像是在邀宠。 “多谢了,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木婉晴起身,亲自帮他斟了一杯茶,语带笑意的问道,“师父,那徒儿要事先准备些什么?” “你先别这么叫,等行了礼再改口吧。”容若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每次被你喊,我都会觉得我有六十岁了。” “好。”木婉晴看着他那样子,也被逗笑了,点点头同意,然后又问,“我要不要把道德经看几遍?”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道教的典籍,这几天正在琢磨要是启蒙的话自己该从哪里入手,刚好正主来了,赶紧请示一下。 容若看着她还颇有些架势的样子,愣了愣后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平常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到时候要搬过去时,喜欢的诗词话本也可以带上些打发时间。” “那道教的典籍呢?”木婉晴很执着的问。 “那种牛鼻子老道的东西就不用看了,”容若打了个哈欠,浑然不在意的说,“我都没看过。” “啊,”木婉晴吃惊的看着他。 “既然知道道理,就不用拘泥文字了。”容若有些心虚的说道,没敢告诉木婉晴,因着那东西几百年前都有人替他看过了,所以他这辈子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道教典籍,当真是翻都没翻一页。现在让他指导人,他能想到的也就是,“你现在看什么,将来就看什么,不用特别改了,呵呵。” “我是认真的。”木婉晴也觉得自己下半身该找点寄托,所以她是很认真的打算跟容若学点东西。 “我也是认真的。呃,这个啊,又不是科考,跟记东西无关,跟天赋有关,我看你天赋就挺好的,呵呵呵,所以就不用特别的看了……”容若很夸张的笑道,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那好吧。”木婉晴看着他这样子。 “你不用想太多,就算行礼做女冠,我也不会指望你捉妖除魔的,你就当是去修身养性好了。宫里头住住,腻了也可以出来,五湖四海,名山大川,都是可以去的。”容若想了想说道,努力把她未来的日子描绘的精彩些,殊不知越说就越显得他这个“师傅”有多不靠谱了。 “好吧。”木婉晴叹了声气,将着他随便丢在一旁的圣旨收了放在匣中,然后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进宫谢恩?” “谢什么恩?”容若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个啊。”木婉晴无奈的看着他,举了举手中的圣旨,“陛下写了诏书,又赏赐了那么多东西,我理当入宫谢恩。” “这有什么好谢的?”容若理所当然的说,“不用理他了,他每次送东西我都没有说过谢字,也没见有什么啊。” “那是你跟我们不一样。”木婉晴真心怀疑自己拜了容若为谁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她只能自己摇摇头,“算了,我自己上表去谢恩,估计到时候还需要去后宫拜谢太后和各位娘娘。” “你们这么谢来谢去麻烦不麻烦,何况她们又没有帮过你什么忙。。”容若撇了撇嘴,然后不在意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要去谢就谢吧,记得有人给你脸色的话,立马起身就走,别将就着。” “是。”木婉晴有些头疼的答应,然后无比庆幸,他幸好是无可匹敌的国师,要不然这种坏脾气在哪里都难生存啊。 d*^_^*w (..)^_^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进宫谢恩的整个过程倒是乏善可陈,皇帝那里只匆匆的打了个照面,然后便去太后处了。毕竟这回她名义上是为老太太祈福的,少不了要去太后那里多呆会儿、 这是木婉晴第一次专程来拜见太后,以前虽然没有私下接触过,素无交情。可是这回一来她是替太后祈福的,二来她被选中,来琼总算是脱离了出来,所以在太后眼里她颇为可爱,对她的态度也很和颜悦色。说了番勉励的话之后,便笑着挽留,“你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宫里,那也先别急着走,去看看琼儿吧。这孩子之前没少念叨你呢。” “是。”木婉晴听着这话,她不意外来琼提过她,那丫头傻乎乎的,心眼却忒实在,若是想了她,肯定会在太后面前说。她只是惊讶,眼看着大婚都要到了,来琼不在家里待嫁,跑到宫里头来做什么。 “这孩子最近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前几天竟然把自己给累病了。我觉得还是宫中的御医好些,便让她住在这里修养几天,等大婚前几日回去就是。”太后看出木婉晴的疑虑,解释了两句之后,面色却也有些惆怅,“这孩子胆子小,又从小没离开过我,眼下看着就要嫁人,莫说是她有些怕,哀家心里头也是没底儿的很。你既是她的好友,今天便陪陪她,让她开怀片刻也好。” 太后这番话倒不像是从皇太后的角度出发,而是专程的从一个长者的角度来关心小辈,倒挺让木婉晴感动的,于是便承诺今天一定好好陪陪来琼。 辞别太后,由着宫人带领到了后殿,邻着到门口,宫婢却是退步,“来姑娘吩咐了,说是头疼听不得声响,这些日子都叫我们不要跟前伺候了。你还是自己敲门吧。” 不是说病了么?怎么又不叫人照顾?木婉晴在心里头疑惑着,轻轻的敲了敲门,正准备走进去,却听着吱呀一声,有人来开门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也来了!” 两人一打照面,都惊喜的叫了出来,原来开门的人是秋屏,她正在屋里头陪着来琼呢。 “琼儿,你猜猜谁来了。”秋屏关上门对着屋里头叫了一声,然后推着木婉晴往里头走,“听说你病了,连着终选都没来,我可担心坏了。有心要去探望你,可怎么都没机会。这下好了,你来了却是让我松了一大口气,一回了解了两桩心事。对了,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月不见,也瘦成这样了。” “病了一回,自然有些瘦了。”木婉晴笑着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轻描淡写的略过,敏锐的注意到她话里头的那个也字,“还有谁也瘦了?” “喏,还不是那个。”秋屏将着她推到了内室,木婉晴看着来琼刚从床上下来,四目相对,两人却是异口同声,“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木婉晴还好,她一直都不是胖子,所以就算是消瘦些震撼也不大,可来琼一直以来都是圆乎乎的苹果脸,这会儿硬是被瘦成了鹅蛋脸,可见有多惊人。 “我,”来琼见着木婉晴,当下也是激动不已,眼圈都有些发红,“我听说你被你爹接回家了,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遗憾。高兴的是你爹终于回来了,遗憾的是以为自己成亲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今儿倒是来宫里了。” 她们跟木婉晴住过,也知道木婉晴心里头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爹回来。 木婉晴听着这话,心里头免不得一阵酸楚,她当时盼的不仅仅有父亲,还有另外一个人,不过那人是回不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好好过了,所以木婉晴笑了笑,将心事遮掩过去,“我听着你的事也吓得一跳,幸好是现在,要再晚一个月,我们可都得给你磕头了。” “你还笑我。”来琼听着她打趣,本来是要笑着说话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一张口泪珠子却是忍不住滚落了下来,倒是把木婉晴给吓住了。 “你别怕,她这些天就是遮掩,伤春悲秋的都不像她了。”秋屏端了瓜果过来,见着来琼这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要不是我怕吓到别人,也不会叫人不要进来了。” “你不想嫁?”木婉晴敏锐的感觉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不,没有,我,”来琼矢口否认,有些慌张的说,“只是这些天的天气不好,所以没胃口,不大吃得下饭而已。” “那这两天天凉也没见你多吃。”秋屏却是不客气的揭露了她的谎言,顺手从旁边的果盘里挑出一个水果出来,对着木婉晴说道,“她现在一天吃的正餐都没有以前的零嘴儿多,真是个愁死人了。我本来是不住在这里的,也就是她这样子吓到了太后,太后才把我找来陪她。可我这些天什么法子都使遍了,你瞧,我这陪吃的腰围都粗了两指,她却还是这个样子。” 木婉晴点点头,逼供的盯着她,“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我只是想瘦了些,穿嫁衣时能好看点。”来琼支支吾吾的说道,转过头不敢跟她对视。 “我倒不知道,原来琼儿也这么爱美。”木婉晴笑着说道,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揶揄道,“那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我,”来琼被着她这么一逼,却是又眼泪汪汪的。 “我们没有想要逼你,只是事到如今,你能瞒到什么时候?”木婉晴松了手,有些无奈又有些心酸,“你这人本来就不是会藏事的人,如今还可以解释为对大婚的恐惧而食不下咽,但若真嫁过去了,你还能一直这样?那里头可不比这里有太后护你,没事都有人可以给你挑出事儿来,若是你本身就有事,那,可就难说了。” 木婉晴这话说的可是十分之严重了。来琼求救的将目光朝着秋屏投去,却见着秋屏也是点了点头,“我所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之前那晚,本来都已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眼下虽然所有人都存了心思帮忙隐瞒,集体装聋作哑,但是,你自己这副不配合的样子,怎么让人能不想歪。” 秋屏说的,便是赵瑜将着她们俩绑架,然后被羽林卫抓到的事情了。在太后的干预下,来琼成了太子妃,那么这件事就被定了性子,是赵瑜私下囚禁人,所以作为惩罚,他被降了爵位,然后发配到地方。 目前虽然德妃还在努力转圜,但是扭转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可以说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可这样的后果就是来琼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也没有人会对她的名誉有怀疑。 事情到这里为止,都非常圆满,但若来琼是这种样子下去,便不能不让人怀疑那场“绑架”到底是劫持还是私会?若是嫂子跟小叔子有染,那就是天大的丑闻了,将来无论如何,谁都容不下来琼。 “我也不想啊,可我控制不住,你们叫我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去说不嫁,谁能容得了我任性?”来琼被她们这么一数落,最终忍不住哭着叫了出来,“我是反悔了,可我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之外,还能有其它的选择吗?我一直想骗自己,你们却为什么非要逼得我承认?” 木婉晴愣住了,来琼趴在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坦诚自己的心意,然后,我们想想还能怎么样便成了。”木婉晴愣了一下,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晴儿,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教唆她,”秋屏惊的说不出话来。 “人一生能疯几次?”木婉晴反问道,伸手帮着来琼擦着泪,话一说出口,她就没有收回去的打算了,“现在,他活着,你也还活着,若不拼着一把,难道还要寄于那个虚无缥缈的来世?谁有能保证,来世你们能无波无险的在一起?” “晴儿,你哭了。”来琼忽然出声,有些被吓到了。 木婉晴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手上果然一片水迹。 “你有一个人可以努力,可以孤注一掷,已经很幸福了,总好过我。”木婉晴笑了笑,看着她们,“你知道我今天进宫来是做什么的吗?向陛下太后谢恩,感谢她们允许我出家。” “啊,”来琼跟秋屏两个人惊呆了,来琼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那个人是你?!” 她知道有人要为太后出家,还私下里为那个女孩子伤怀了好久,谁知道这人竟然是木婉晴。 “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是我心甘情愿的。”木婉晴摆摆手,截断了她们的谈话,“我想要名正言顺的出家,在求人帮我想了这个借口。” “为什么?”秋屏不解,“你不是一直在等你爹回家,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还说,等你爹回家了,他,” “等我爹回家了,他会上门求亲。”木婉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微笑着看着他们,“可是,他回不来了。” 秋屏和来琼都愣住了,她们忽然都明白,木婉晴那漫长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你现在还要犹豫吗?以着他的状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能撑多久?难道非要等到他不在了,你再来后悔?”木婉晴轻轻的问着来琼,然后说,“只要你下定决心,总会想到办法的。” d*^_^*w (..)^_^ 第一百五十四章 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不管有没有办法,总之,来琼不可以在这么颓废下去了。她现在就像是陷在沼泽地里的人,眼见着沼泽将要将她却不自知,仍然以为只要不动就可以不陷下去。她就像是一朵正在枯萎的花朵,因为隐藏的太好,或许等到发现时,都已经变成了干花。 木婉晴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因为失去,所以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别人的观点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弟弟怎么看。”木婉晴也知道来琼家里的状况,来琼所做的一切牺牲,不过是为了给弟弟铺一条路。 可是,或许受着父亲的影响,木婉晴一直觉得男人只要有本事,总能自己出头。或许她的牺牲,她弟弟并不在意呢? 或者,她弟弟想要的将来,根本不是其他人所预期的那样? 维持家族昔日的荣光,那只是为死人而活,不值得。至于太后,来琼更没必要为了她的负罪感和内疚感而活。 “我,”来琼被木婉晴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慌乱的点着头,“我,我想想……” “让自己吃胖点,人是铁,饭是钢,发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木婉晴难得温情的伸出手,将着她搂到怀里抱着,轻轻的拍着背,“一切都会过去,没什么好怕的。” 她这句话,是对来琼说,也是对那个曾经的自己说。 “看着你们俩这样,”秋屏在旁边感慨,“我倒是庆幸起来我从未对任何人抱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无欲则刚,无情则强。”木婉晴看着秋屏,淡淡的笑了,“我也庆幸我们都不必陷入这泥沼。你以后进了宫,若斯 惠妃便是例子。一个聪明的女人,只要头脑不被爱冲昏,总能活的漂亮。 “我会的。”秋屏走过来抱住了她俩,笑着与她俩抵着头“放心吧,我将来一定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然后,就可以保护你们了。” 如果秋屏起初的梦想只是入宫做个小宫女,那么在入宫后,见识了凤座之上的风光,她已经明白,你站的多高,就能拥有多大的力量。 她想保护的人不多,但是为了能保护的了自己所保护的人 “你还是先祈祷,希望下一任太子妃不是太难相处的人。”木婉晴苦笑了一下,脑子却早已无比活泛的转了起来。 ** 说要想办法,她又不是神仙,哪里可能一瞬间想出法子,能做的也就是徐徐图之了。 大概最下品最下品的,就是假死遁逃了吧。不过如果那样,来琼将一辈子见不了光,而赵瑜也不可能永远不娶妻,所以将来又是一道难题,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建议来琼这么做。 来琼也是个乐天的,被她解开心结之后,倒是能吃了不少。太后见着欣喜,便留她多住几天。木婉晴想着自己左右无事,于是便同意了,跟秋屏一起陪着来琼住在宫中,三人一起倒也好想办法。 “不要太油腻,这些天来姑娘肠胃不大好,还是清淡点吧。”这天木婉晴在厨房里吩咐了这几餐的要求,然后跟着厨娘拟定了菜单,这才出了厨房,正要朝着外头走去时,忽然就听到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太子正站在道旁的竹林里。 “你怎么来了?”木婉晴见着四周无人,便跑了进去,躲在暗处跟着他说话。这话问完,倒是自己先笑了,“好了,是我傻了,你应该是来看太子妃的吧。” 来琼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这些天病成那样,若是他再不来看看,肯定要被人说成是薄情。所以哪怕做戏,他都得来露上一面。 赵瑾其实专程是来找木婉晴的,来琼的事情他还真没太在意,不过听着木婉晴这么问,他也不好解释,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听说你一连病了好多天,本来早就打算去看你了,可是一来没时间,二来也不方便。” 他说没时间是真的,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朝廷内外事物繁忙,皇帝就算再有心晾着他,也不得将他拉出来帮忙。而东宫属臣们也觉得这是重新回到权力中心的一大好时机,所以都加倍积极,他是一天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不过,与没有时间相比,更重要的是不方便。他现在快要成亲了,的确不适合单独见一个未婚女子,更何况内外都在竭力淡化他们遇火的那一事故,他不能在这关头犯忌,只能忍着。 “没关系,心到了就好,我那个时候听说你还没从昏迷中醒来,很是担心呢。”木婉晴对他一直没有出现,内心虽然略有些小抱怨,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他的责任,便又释然。 他一天到晚那么多国家大事忙活,自己又不是什么人物,得他一句抱歉,已经是很有面子了。 赵瑾看着她如此不在意,目光复杂。 有太多话语,注定是无法用言语诉说,于是只能埋在心里,微笑的说着一些轻描淡写的话,例如,“你好像变瘦了些。” “病了一场,自然有些。”木婉晴认真的看了下他,然后有些惊讶,“你好像也瘦了。” “最近比较忙,”赵瑾喊了她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没话找话说,“哪儿,陛下要加封令尊为灵州道行军大总管,被我推了去。” “不过”,赵瑾看着木婉晴,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话会惹人误解,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刻意为难你爹,也不是故意阻扰他建功立业,我只是觉得以他的才能,在后方处理钱粮更能发挥作用。” “我知道。”木婉晴点头,赵瑾这点倒是没有看错,父亲的长才在于调度筹划,要论行军打仗,他是外行。皇帝是想要重用提拔他,但是把他放到不合适的地方,不仅不安全,而且也未必有什么效果。所以木婉晴听着看着赵瑾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瞧你那紧张的样子,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算有什么在别人看来不好的安排,也是真心为我” “你能舍命救我,我还有什么不能信你的?”木婉晴想到那天的事情,笑着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赵瑾看着她低头浅笑的样子,心都在微微打颤,犹豫了很久才将手伸到怀中,取出了那枚被暖的温热的玉佩。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真相就是真相,它一直都存在。为了避免在某个时刻它无可避免的爆炸开,他只能硬着皮头面对。 想好了万般措辞,但是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都变成了虚无。 “这,”木婉晴伸手碰到那看上去柔软却无比坚硬的玉石,一时觉得言语都失去了功效。 这就是徐梓卿留给他的那块了。 “这,这是梓卿让我给你的。”赵瑾努力让自己笑的若无其事,“他说,他不会回来了,让你不要等他了。” 木婉晴接过那块玉佩,在手心慢慢的摩挲着,那玉佩中间有以阳文刻成的徐字,是他常带在身边的饰品。因为是他娘留给他的,所以他一直很珍惜。上辈子自己与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接触,便是因着这玉佩。 那次是宫中举行游乐,一般少年在着御苑中打马球,他不愿搀和却被人讥讽,最后一怒之下拿着这玉佩为注,跟着那帮人赌了起来。结局自然是他跟太子一伙,将着那帮人打的屁滚尿流,将着所有东西都赢回来。她跟着一帮名门千金一直在马场旁围观,他的英姿不知道让多少闺秀面红耳赤。他换过衣服之后从她面前走过,不甚掉落了这玉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一热的就捡起来追上他,要把这东西还给他。 本该是很美好的邂逅,但是她没料到,徐梓卿看到她,撇撇嘴冷淡的丢了句“我不要被人碰脏了的东西”,扭头就走了,剩她一个人留在原地被所有人嘲笑。 当时她都窘迫的快哭了,但后来才知道,这玉佩对他其实很重要,他一直想送给她,但是却找不到理由,于是最后只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丢给她了。 这也是当初她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的佐证之一,后来这玉佩陪了她很多年,她连自己的嫁妆都当了,却从来没想过打这个的注意。 她没想到,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东西,会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赵瑾看着她这样子,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艰难的组织着话语,“他,去西域遇到了很中意的姑娘,然后,然后他说要娶那个姑娘,他,他,” 他连在廷议上跟人针锋相对都没这么紧张过。 “你是不是还打算告诉我,他跟着你说他不打算回来了?”木婉晴冷不防的抬起头,笑着反唇相讥,“要不然你直接告诉我,他跟慕容钰一起去和亲去了?” “我,”赵瑾再迟钝,也知道她这么问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d*^_^*w (..)^_^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误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太重了,垂下眉看着脚下,有些失望的说道,“我以为我信你,你便不会骗我。.ysyhd.” 既然话不投机,她便不想再多说什么,本就是毫无干系的人,她也没有立场去苛责,所以扭头就打算走,却没想到被赵瑾一把抓住了手,几乎将着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你管。”木婉晴甩了两下手都没有甩开,不免觉得有些悻悻,口气也有些不悦,“你放开我。” “我骗你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赵瑾抓紧了她的手不放,“我想保护你,哪怕在你心里我是个坏人。” 他不想自己的用心被她曲解。 木婉晴愣了一下,赵瑾的这口吻有些太过亲昵,简直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她猛然抬头看他,瞄见他眼中的光芒时,却是一愣。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木婉晴低下了头,伸手去抠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他将我托付给你照顾,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剩下的已经不是你该管的了。谢谢,还有,麻烦放手。” “我们之间,以后,就没有关系了吗?”赵瑾听着她这语气,只觉得心里头一凉。 他一直惧怕这种局面出现。隐瞒,有些时候不知道是为了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堂皇的保护她,还是不愿意两人回归到彼此毫无牵扯的状态。 “我们的合作还在进行,”木婉晴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那些事情已经交由父亲料理,你不该来问我。至于私人,我们从头到尾,都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朋友。”赵瑾有些着急的说道。 “只是朋友?”木婉晴反问了一句,她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赵瑾的态度中那些一直隐藏的部分。 赵瑾听着这话,一时语塞,木婉晴见状赶紧挣脱了出来,走到远离他的安全距离,这才淡淡的说道,“殿下,我们不合适,小女也对你无意,请勿多心。” “你,”赵瑾见着她要走,迈了一步,但是却又停下了,想要拉住她的手躲在半空中,然后又僵在那里,“你以后要怎么办。” 木婉晴摇了摇头,“这不是殿下该管的事情了,殿下且放心吧,我只有办法的。” 说完,就唯恐他再做出什么放浪的举止,赶紧就离开了。 赵瑾在那里站了好久,最后放下了手,怅然若失的呆了一会儿,这才浑浑噩噩的走了。 ** “原来她们之间,却还有这种关系。”待着赵瑾走后,从远处一棵树后闪出了个人,正是赵柔芳。 她本来是路过御膳房,想换换最近的菜色,却没想到无意中看见太子在竹林后躲着,貌似在等人。她心中好奇,便躲在另外一旁偷看,却看到太子给木婉晴东西,然后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画面。 虽然不太近,听不清两人说话,可是这样子却已经够她明白许多事情了,尤其是太子经过她面前的失魂落魄,更是明明白白说明失恋了。 “怪不得当初那么嚣张,原来是早早的就攀了这样个后台。”赵柔芳靠着树,在那里摇着帕子慢悠悠的想着,却越想越笑的厉害,“看你跟来琼攀交情,多半也是想抱着这个大腿入太子府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关键的时候却大病了一场,不明不白的就落选了呢。” 赵柔芳以为木婉晴早就勾引了太子,所以当初才与一心想要做太子妃的自己针锋相对。她误会了这点,接下来发散思维,以己度人,看到的木婉晴交好来琼等人也成了别有用心。德妃纵火一事十分隐秘,就是她也不知情,还跟外人一样以为木婉晴是生病被接回了家,所以这边又是木婉晴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佐证了。 想到这些令她十分开心,她也是个妙龄少女,哪里可能没有怀春的心思?原本以为自己此生不是太子妃也是个王妃,可谁知道最终却跟给了个比父亲还老的男人,心中没有气怎么可能。面上还是撒娇卖嗔的承欢,心里头却已经扭曲到专门从别人的不幸里找安慰了。 不过,她刚开心了一会儿,想着太子刚才走过去的样子,明明是对木婉晴未曾忘情,不由得又恨了起来,“小贱人,果然手段高超,当时巴着的棋子都起了作用,明明都被赶出宫了,竟然还能进来惑人,真是该放到那天的火里烧死。” 木婉晴要出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会儿赵柔芳也被蒙在鼓里,她还以为木婉晴进宫来是找机会的,顿时又将她恨了上来,心里头琢磨着该如何让她好看。 “娘娘,娘娘,”这个时候,贴身宫女从着另外一边跑来,见着她如释重负的擦擦汗,“你在这里,太好了。娘娘,不是奴婢说你,这里头不比家里,你也不是往日的小姐,不能再这样使性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闭嘴!”听着宫女这话,赵柔芳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当下冷声说道,“你也知道你是奴婢,那就该本份点,拎清你到底是在吃谁的饭!再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这里可留不了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娘,娘娘。”那宫女也是服侍她多年的,鲜见她如此暴怒,顿时打了个寒颤。 赵柔芳却是看着她就烦,当下扭头就走开了。 这人服侍了多年,却从来都不是她的人。在家时她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向父亲禀报,入宫之后,便变成了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德妃。赵柔芳知道这是父亲授意的,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讨厌。 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被安排好,她是家族培养的招牌,没有人管过她愿不愿意,理会过她惶不惶恐。即便那样,她也忍了,可他们明明允诺好了她一个光明的未来,可是看看现在,这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说她以前多尊敬多崇拜多听从德妃的话,那她现在就多恨德妃。她永远忘不了自己被糟蹋的第二天一早上,醒来看到姑母时的情景。她一个女儿家,不明不白被人糟蹋了,彷徨无依下本来是想要向姑母寻求安慰的,可谁知道姑母对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第一句话便是“我赵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若不是后来赶到的惠妃娘娘救了自己,只怕自己就要被亲姑妈活活打死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玷污了她家族的门楣! 赵柔芳想到这些,简直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越走越快,恨不得将身后的跟屁虫甩掉。 可结果又怎么样呢?后来惠妃娘娘帮她查出来,那天拐着自己去了偏殿的人,正是德妃娘娘的人。明明是她自己拿着亲侄女做人情往皇帝床上送,到头来倒好,她端起架子装高贵,倒骂起自己是贱人了。 在她眼里,自己就连件东西都不如。有用时她对自己也不过小哈巴狗似得逗着,赏着自己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到紧要关头,她还不是把自己当弃子用。 想到这些,赵柔芳越来越气,步子也不由得更快了。 “站住!”就在这时候,前方忽然传出一声厉喝,赵柔芳抬头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前面站着的竟然正是德妃。 她生着气乱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御花园,冲撞到了正在赏花的德妃。 德妃见着这个不成器的侄女,当下也是没有好脸色,满脸怒容的训斥道,“你怎么走路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保持的仪态?!幸好是遇到了我,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我们赵家的脸就都让你丢完了。” 又是这句!赵柔芳一听着德妃如此训斥自己,心中说不出的窝火。要论品级,她是贵妃,自己是嫔,也不过堪堪低了两级,根本不可能如此当众训斥自己,落自己的脸面。可如今听听这口气,分明还是将自己当做不成器的晚辈。 要是论脾气,赵柔芳很想回一句,照你这说法赵家的脸早就被我丢尽了,哪里还经得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但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知道自己无论是资历还是位份都不及德妃,自己是斗不过她,只能勉强挤出笑脸来,对着德妃屈膝一行礼,“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赵柔芳这么一行礼,德妃却是心里头更堵得慌。她的存在,无一不说明自己的失算,原本是当做棋子插进太子那里的,却不知道怎么竟然送到了皇帝嘴边。皇帝也是个生冷不忌的,对也好错也好,吃了就吃了,她又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真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这么多年的培养,眼皮子竟然还是这么浅,只是见着太子快不行了了,就不愿意上那条破船,只看了跟着皇帝眼下的风光,竟然跑去自荐枕席,真是丢尽了赵家的脸。 想到如今这宫里头其它嫔妃嘲笑自己的话,德妃就越发的生气,当下对着赵柔芳的语气更冷冰冰了,“给来,站直了说话。瞧着你扭扭捏捏的样子就让人心烦,哪里学了这些狐媚子的做派,真是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气度。听说你这两天又缠了陛下在你那里过夜?” d*^_^*w (..)^_^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段 第0章 第30节第一百五十六章手段 德妃这话,问的有点酸。 但是却也没办法。 自古以来,老夫少妻是最好处的,有权有势的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其实对女人的脑子兴趣已经不大了,更在乎的是女人的身体和容貌。赵柔芳虽然极其不情愿给个老皇帝做小,但她也是懂事,知道自己眼下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男人,所以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皇帝。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又会撒娇卖嗔,哪个男人不动心,所以皇帝便在她那里多留了几晚上。 这对于其她人来说,却不是个好消息。在赵柔芳这里多了,再其它女人那里,便必定少了去。 原本这些女人们,对于赵柔芳之类的小姑娘是生不起半点提防心的,毕竟小姑娘家家的,手段比她们弱多了,谁都没当一回事。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晃神儿,等反应过来,便已经成了心腹大患。 这个月算起来,皇帝几乎都没有临幸过其他人了,都是在赵柔芳那里过的。而赵柔芳一得宠,受到影响最大的,不是别人,而是德妃。 在赵柔芳未进宫之前,德妃是最受宠的,一个月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皇帝都在她那里盘桓,等赵柔芳进了宫,皇帝每每要走,总是被她又嗔又怒的缠住,皇帝也图着个小姑娘年轻貌美,又比花解语,跟着她在一起自然比跟着那帮已经看了十几年的妃子们舒服,所以就半推半就的留下了。这留的日子一多,皇帝自己也知道不合适,总要抽出功夫去其它人那里坐坐的。而这去的时候,总想着德妃跟柔嫔是本家,既然柔嫔这里呆多了,那德妃那边也就可以不用去了,所以破天荒的,竟然整整一个月都没去过德妃那里。 这在后宫可是不少人都笑歪了嘴,德妃自己手段厉害,不知道整过多少人,可眼下倒好,却是终日打雀的被雀啄了眼,竟然被自家人绊倒了。她面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头能不气?所以这会儿见着赵柔芳便不客气的训斥了起来。 赵柔芳听着这话,当下不乐意了,直接就顶嘴道,“爱歇哪儿爱睡哪儿都是皇帝自个儿选的,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绑住他不成?姑姑这话问的也太奇怪了,什么叫缠,我听不懂。” “你,”德妃准备了一堆例如在后宫要懂得雨露均沾的话,被着赵柔芳一顶,却是半点儿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在怎么说话呢!” 赵柔芳看着她这样,心里头得意,当下更加有些放肆,“我不就这么说话?我敬你是长辈,听从你的教诲,但是姑姑自己也得掂量点身份,这不比家里了,你再老这么训斥我,不合适。” “你,你,”德妃被气的捂住了胸口,没想到从小看到大,明明在自己面前连声都不敢大的小女孩儿,现在会如此放肆。 “既然德妃娘娘身体微恙,那麻烦还是不要在这里吹风了,免得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倒是让人看笑话。”赵柔芳成功的气到了德妃,顿时大感解气,微笑着一行礼,不等德妃让着她退下便自己走开了。 “娘娘,娘娘,”周围贴身的宫女扶着德妃,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真是被气着了,顿时连叫着她时声音都有些打颤,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摆驾,回宫。”德妃回过神来,按着胸口虚弱的说道,她在后宫纵横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顶撞她,真心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若是别人,死上十回都够了。可是赵柔芳,一想到她竟然跟自己同姓,德妃就觉得自己的头疼的更厉害了。 赵柔芳跟德妃分开之后,走了一圈,想了想却还是到了惠妃的住处。 “奴婢见过柔嫔娘娘,柔嫔娘娘金安。”丹翠正在外头,见着赵柔芳没有领丫鬟的自己进来,忙笑着迎了过去,那笑脸让赵柔芳极其受用。 “起来吧。惠妃娘娘在不在?”赵柔芳朝着屋里头望了一眼,并没有急着进门。 她并非不懂规矩,正常情况下那么多年的修养也不是白积累的。在德妃面前的无礼不过是故意气人,要真对所有人都那样,除非她脑子坏掉了。 “娘娘刚吃了药,才躺下。”丹翠笑着说道,然后也循着朝里头望了数眼,“你稍坐片刻,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既然惠妃娘娘睡了,那就算了吧。”赵柔芳听着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却是摇头,正想要退却,却不料屋里头有了响动,过了会儿是另外一个近身宫女掀了帘子露出头,满是笑意的说道,“是柔嫔娘娘吧?我们娘娘听到了你的声音,都说是自己人,你还这么讲礼数做什么,进来吧。” “叨扰惠妃娘娘了。”赵柔芳愣了一下,却还是笑着掀帘子走了进去。 宫里头这么多地方,可是每次到惠妃这里来,是最令她心情舒畅的。 惠妃实在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安静,不多话,不像德妃那么咄咄逼人,却也不像宸妃那么毫无存在感。她在一旁,大多数时候只是温和的看着你,偶尔出声,却是每句话都令人侧耳。 “娘娘,”赵柔芳进了屋子,看着惠妃正穿着家常衣服站在案几上画花,画中是一副半开的牡丹。 “来了啊。我听着外面有动静儿,就觉得应该是你。”惠妃擦了擦手,然后抬头冲着她笑笑,“我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厉害,来给我看看我的这个如何。” 赵柔芳还是第一次知道惠妃竟然会作画,走上前去一看,却是大惊,“娘娘的画技竟然如此之高,怎么我从未听过。” “我也就只会这一种,深宫寂寞,总该有些打发无聊的法子。”惠妃含笑着看她,“不过想必你那里热闹,是不了解我们这种寂寞的了。” “娘娘也笑话我了。”赵柔芳听着惠妃这么说,知道她也是暗指皇帝日日在自己那里过夜的事情,顿时脸一红。 同样说这件事,惠妃这种提法,明显比德妃那种让人顺耳。 “有什么好笑话的,这是荣耀,宫里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惠妃引着她坐下,“这宫里头什么都拼,可拼到最后,还是拼的是皇上的恩宠。有了这个,你就有了一切,没了这个,” 惠妃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却是笑的有些神秘,“便纵然母仪天下,却又如何?” “我,”赵柔芳听着她这么一说,当下脸一烫,却是低头弄着帕子,“我,我也没多什么,我就是怕。” “什么都不想,这就对了,陛下不喜欢想的太多的女人。前头那帮子大臣整天吵这个吵那个,他听得头都大了,如果在后面你还跟他玩心眼儿,你说他累不累?”惠妃轻轻一笑,平静的说道,“所以,不要想太多,让他看到你对这里的怕,让他知道你对他的依赖,接下来便够了。” “我,”赵柔芳听着这话,有些犹豫,“可那样,不是太没有用了?” “没用就是大用,一个女人,你觉得皇帝希望你能做出什么大功绩不成?不要想着替他分忧,不要表现出任何企图心,不要让他怕你。”惠妃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笑着,就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做这样一个漂亮小姑娘救世主的诱惑,皇帝也是男人,也不例外。”惠妃松开手,笑着点了点头,“按照我的说法去做,你会占牢他的整个视线。” 赵柔芳听着惠妃的话,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怀疑的相信了。 她长这么大,每次父亲也好,姑姑也好,教训她的方式除了训斥就是训斥,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教过她,所以惠妃带给她的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 再说了,在她刚醒来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她从姑姑手中救了自己,又教自己如何去面对皇上。 赵柔芳毕竟是小姑娘,刚开始还克服不了被那么大年纪的人碰,每次见到皇帝她都很紧张,这样一去二来,皇帝很快就对她乏味了。一开始失宠,宫里头人开始克扣她的衣食住行,不过几天便待遇陡降。在无助时她想去求助德妃,但是连门都进不了,这个时候又是惠妃救了她。惠妃教她穿衣打扮,给她找机会,她按照惠妃所说的去做,果然很快就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喜爱。 不过,赵柔芳始终不明白的是,“娘娘既然这么懂得陛下的心思,那你怎么会……” 她问道一半,只觉得失言,顿时赶紧闭住了嘴。 像是惠妃这种的,这么多年还只是这个位份,威风更是不及德妃的一半,在她看来都算是混的极其可怜的了。 “我身子不好,不能承欢。”惠妃倒是不在意她的问话,很主动的说道,然后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表情有些无奈,“既然不能承欢,所以,懂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 “原来是这样。”赵柔芳恍然大悟,当下对着惠妃承诺,“娘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弄错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柔芳这种话,惠妃已经听过了许多次,但当下她只是点了点头,笑容温暖而亲切,“好。” 在皇宫里每个人都是会变的,从开始的天真柔软,纯洁无害的白纸,渐渐的变不出颜色,各种算计与背叛轮番上阵,所以她已经习惯失望了。 惠妃并非好心,但是这些年来,她帮的人不少,除去的人,却更多。到最后发现身边唯一可相交的,也就宸妃了。 赵柔芳的出现是个意外,这孩子本来只是想拿她恶心一下德妃的,但是没想到她自己心气儿却挺高的,竟然不像是一般大小姐那样混吃等死,还存了往上爬的念头。 有心气儿是好事,能拉得下脸来更是好事,况且惠妃也介意拿她再给德妃填填堵,所以便略施小计,让她对自己俯首帖耳。 小孩子就是好哄,看着她瞧着自己目光中的同情之色,惠妃只觉得好笑。她说将来不会忘记自己,这话她随便说说,自己也随便听听就好,做不得真。 “怎么,我瞧着你刚才来时脸色不大好,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惠妃岔开了话题。赵柔芳一听她说这个,当下脸都阴沉了,拉下来脸说,“在路上遇到了姑姑,她又跟以前一样教训我,还叱问我为什么老缠着陛下,真是当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惠妃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德妃娘娘这是疼你,怕你新承恩泽受不住。” “她是你亲人,总归不会害你。”惠妃温和了品了口茶,她在赵柔芳面前从来不会说德妃的坏话,相反,还经常为会德妃说情,让赵柔芳“原谅”德妃的无心之失。 “我知道她怎么想,她就是小心眼儿。”赵柔芳狠狠的揪着帕子,闷闷不乐的说道,“她就是见不得好。” “行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德妃的性子就是那样,人却不坏,又是你的亲姑姑,你别跟她较劲儿了。”惠妃笑着,不紧不慢的说道,“要不然闹出什么来,旁人一听,不论对错,总会觉得是你没有体统。” “我,”赵柔芳咬咬唇,惠妃说的这些她未尝不知,只是今天,她低下头有些怏怏的说道,“我有些气不过,顶撞了她,我,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才是她今日过来的主要原因,她也不是真不懂事,明白自己得罪了德妃,是专门来找惠妃讨主意的。 “这样啊,”惠妃一愣,然后问了始末,却是毫不犹豫的说,“去道歉?” “啊?”赵柔芳先是有些惊讶,颇为不情愿,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说道,“依照姑姑的脾气,我怕就是道歉了也进不了门的。”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她的时。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的,自然有别人为你主持公道。惠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赵柔芳,“所以,你这是明白了吗?” “哦,我明白了。”赵柔芳听着这话,沉思一会儿,却也是笑了。 惠妃这是在教她做足了样子,不落外人口实。德妃向来脾气大,自己刚把她气得不轻,这会儿再去道歉她肯定会把自己晾在门口。自己到时候也不走,就在那里认错,呆上个把时辰,闹得宫里头人人都知道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怕她拿自己这个失礼做文章了。 甚至,还会让别人觉得德妃气量狭小,自己无辜可怜呢。 想到这些,赵柔芳当下就急急忙忙的告辞,“多谢娘娘提点,我想着这道歉宜早不宜迟,那我就先告退一步了。” “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惠妃好脾气的笑笑,却是没有多留。赵柔芳见状,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位真是的,拿了主意就立刻走人,还当咱们这里是菩萨庙啊。”丹翠等着赵柔芳走了,这才进来服侍,一边帮惠妃揉着肩,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你就少说两句。”惠妃笑了笑,却是浑然不在意赵柔芳的态度,“你刚才出去了那么久,做什么呢?” “哦,是刚才木姑娘送了些药方来,她惦念着你的病,说是回家之后找到了几位高人,要了些方子来给你试试。我就陪着她多说了几句话。”丹翠笑着说道,惠妃听了却是有些懊恼,“晴儿来了,那你怎么不喊我?” “喏,不是这位在这儿吗?我瞧着她们都是同期的,见着估计不大方便,便没有通传。木姑娘听说你有客,也要我不要打扰你。她说她这几天就住在宫里,赶明儿抽空来见你也是极方便的,叫你不要操心。”丹翠笑着回话,“她脾气倒是比这位好多了,这才是真正把你挂在心上的人。” “那还用你说。”惠妃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开心,“我早该想到,新任的太子妃是她好友,又没有什么朋友,出嫁前找几个闺蜜陪陪是应该的,多半是太后安排的。也罢,咱们明天去太后那里转转。” “只是木姑娘有些可惜,她出了那事,这婚事倒不容易挑了。”丹翠并不知道惠妃的安排,颇为替着木婉晴遗憾。如今各位王爷侯爷都在此次被指了婚配,位高权重的少年子弟已经不多,想要再给木婉晴找一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她家不同于别家,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惠妃摇了摇头,木婉晴那凤凰一出,她好多天连睡觉都睡得不踏实,生怕自己多了这么位“姐妹”,如今好不容易将她抽了出去,如今是真心怕看到她跟皇家扯上任何关系了。 *** 赵柔芳出了惠妃这里,直接就去了德妃门前请罪,德妃自然是气的闭门不见,赵柔芳也没二话,当下就在门口跪下了。 既然是苦肉计,当然得付出点血本才行。 此时正是大暑的天气,赵柔芳到的时候是傍晚,太阳刚落了,但是暑气却正在往上升,那石板上灼的烫人,赵柔芳刚跪下就只觉得一股热气往头顶冒,当下就满身是汗了。 她原本是受不了的,可刚醒来看到德妃院门口侍立的那几个人冷冰冰的眼神,当下气上心头,却是一咬牙的硬扛了下去。 不过是受会儿罪而已,她就豁出去了。 赵柔芳这会儿却是干脆打算将着自己跪昏过去算了,这样一来,德妃可就再也脱不了关系了。 德妃手下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着赵家有关的,比起一般人来是更看不起她这个小姐,所以她在那里跪了半天,竟然各个冷眼旁观,没有一个肯为她说句好话求饶的。赵柔芳跪了小半个时辰,整个腿都麻了,眼也开始昏花起来,就在她咬着牙以为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晕倒时,忽然感到一阵凉风袭来,然后就出现一个愠怒的声音,“有什么大不了的过错,竟然让着这么个女孩子在这种天气庭前罚跪?你们是要弄出人命嘛!” 赵柔芳愣了下,没想到会有人为她出头,更没想到,这人会是个年轻男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人拉起了她。她低头跪了半天,早就身子有些麻木了,当下踉跄着却是站都站不稳,没想到那人见状,直接竟然一把抱起了她。 这,赵柔芳吓得抬起了头,迎面看到的却是一张好看到过分的脸,一时所有的挣扎和拒绝都忘记了,她抓住那人的衣襟,有些恍惚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弄错人了?容若看着抱在怀中的女人,满头黑线的琢磨是要直接把人扔掉还是抱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错误?真是让人超级火大啊! 容若一生气,在外人的面前便是越发的冰山脸,看着怯怯的看着自己的赵柔芳,口气十分之差的说,“你弄错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穿着一身跟木婉晴差不多颜色的衣服?容若郁闷的想到,前几天木婉晴进宫谢恩,他就说完全没必要,可是她非要拘着那个虚礼。好了吧,结果一来就被人留下了,要陪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出嫁,这是什么跟什么么! 容若虽然克制的想要改掉自己凡事皆占卜的习惯,但还是忍不住没事干就在家里用随手可以拿到的东西占卜一下。今天早上他见到木婉晴的时候,就觉得她乌云罩顶肯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克制了半天,中午无聊的时候又算了一次,竟然得了个凶卦,当下不敢轻忽,立刻就急着出来找木婉晴了。 按照他的推测,木婉晴应该就在这一带的,但是转悠了半天都没找到。就在他想自己是不是算错了卦时,忽然见着德妃门前跪了这么个人,背影模样跟着木婉晴都差不多,当下就急了,还以为果然是被德妃抓了小辫子在这里罚跪呢,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出来抢人。 不过,等把人抱起来后一大个照面,他就知道完蛋了,自己竟然看错了人。 真是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还老低着个头,害他都弄错人了。容若生气的盯着赵柔芳,但是这画面落在赵柔芳眼中,却颇有些含情脉脉的样子了。 “我,我记得你。”赵柔芳看着容若冷着脸的样子,抓紧了他的衣襟,有些急切的说道。她明明该对这张脸有印象的,这样出色的人她见过绝对不会忘的,但是为什么,她却不记得了呢? “你需要去看眼睛了。”容若不耐烦的说道,心里头懊恼的想着:真是可恶啊,她果然看出来我想把她丢出去的念头了,所以先一步把我抓的这么紧,还摆出一副很熟的样子,这下真是想丢掉都没办法丢了。 d*^_^*w (..)^_^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误差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是国师,一般人都不敢不给他面子的,所以自从他出场,德妃门口守门的人立马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容若一把将赵柔芳抱起来之后,正是紧张的快要晕过去了,半天找不到声音,“大大大人,这这这是……” 这算不算国师大人在调戏柔嫔娘娘? 我的天啊,这叫他们要怎么向陛下禀报? 容若也是发现自己弄错了人,当下皱了皱眉,唔,骑虎难下了呢。 现在,貌似已经没办法撇清关系了吧? 而且,说认错人什么的,真的很丢脸啊。 容若脑海里万马奔腾的想了无数条解决的方案,脸上却仍然是一副高贵凛然到不可侵犯的样子,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吓得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他这么做是有着天大的玄机。 赵柔芳在着容若的怀里,却是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她入迷的看着少年皱眉思索的样子,心里头不禁滋生出“难道他一直在喜欢着我”的这种想法。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一定。赵柔芳也努力的想着任何可能被自己忽视的细节,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呃,没有办法,那只能继续演下去了。容若动了动手指,悄无声息的将着怀中的人弄晕,然后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怎么了?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已经晕倒了吗?为什么还不叫太医,难道非得弄出人命来不可!” 因着他一直抱着赵柔芳,其他人也看不到赵柔芳的面孔,听着他这么一说心里头也都信了,于是忙派人去请太医,另外一帮人则是去禀告德妃。 毕竟,这是在她门口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容若看着这群人忙乱,心里头的火更大了。这都是什么人啊,见过没眼力劲儿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他们难道没注意自己已经抱着这个女人很久了?他手都酸了有没有!怎么就没个人上前来接过这女人呢! 这倒是容若冤枉众人了,一早大家都觉得这画面不合适,可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赵柔芳的身份,都是不容许别人说三道四的,谁敢主动上来让他放下人?于是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当做看不到,心里头求着德妃娘娘快点来了。 德妃在宫里头听着赵柔芳赔罪,开始还生气,但赵柔芳跪了大半天,她心里头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正想让人召了她进来,没想到却有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慌里慌张的禀报道,“娘娘,娘娘,不好了,柔嫔娘娘晕倒了。” “晕就晕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德妃心里头也是一惊,想着不过这点功夫,怎么就晕倒了。她疑心赵柔芳在装柔弱,话语中便不免带了几分不悦,“请太医了没?” “正去请了,不过,不过,”看着德妃娘娘不打算起身的样子,来传话的人支支吾吾,一时不敢说。 “有话直说,本宫最讨厌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了。”德妃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有话要说,不由得一挑眉,十分不悦的训斥道。 “回禀娘娘,柔嫔晕倒的时候被国师大人看到了,她,她现在正被国师大人抱着呢。国师大人看上去十分生气的样子,奴婢们不敢问,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那人不敢怠慢,忙噗通一声跪下禀报道。 “什么!”德妃听着这话,当下就惊住了,猛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的往外走。 她跟赵柔芳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旁人见到,就算她把赵柔芳怎么了,赵柔芳自己那里也是不敢声张的,毕竟无论是位份、辈分、年纪自己都压着她,她若不知好歹的闹腾,就是皇帝也不会替着她出这个头。 可是,这事情被别人撞到了,可就不一样了。 容若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帮赵柔芳有什么企图?德妃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很久之前赵柔芳还待选时,容若点评的那句贵不可言,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难道,这个就是容若出现的原因? 想多了的德妃一路急行,出了门见着容若脸色难看,顿时更加的不安,走过去一行礼,口气难得的客气,“不知国师大人驾临有何见教?” 容若这些年也练出来了,知道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摆出一副冰山脸什么都不解释就对了,反正大家对他的期望也是“高深莫测”,所以当下哼了一声,直接把赵柔芳丢给她,“娘娘自己心里清楚,在下就不叨扰了。” “哎,你,”德妃准备了四五种腹稿,正想套出容若的来意呢,没想到这人却干脆的过分的扭头就走,顿时傻在了原地。容若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却加快了脚步,心中暗想好险好险,终于把着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了,我要走快点,以后千万不能在绕道这女人门口了。 ** 且说容若在这边忙活,木婉晴在另外一边却也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木婉晴一大早上,本来打算去过厨房之后就去惠妃那里,把自己要进宫随容若修道一事告诉她,却不想到被太子半路上拦住了,还不小心发现赵瑾对她有意。说实话,木婉晴当下就被吓到了,强自镇定的摆脱了赵瑾,自己浑浑噩噩的走了大半天,才发现竟然按照原计划到了惠妃那里。既然到了门口还被人看到,便不能不进去。她本来还担心跟惠妃说话时心不在焉的露马脚,但没想到惠妃竟然正有客,于是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跟着丹翠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赵瑾喜欢她这件事让木婉晴在惊讶之后却觉得深深的麻烦,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这种事情就不要提了,关键是来琼跟秋屏两个人还都是要嫁给他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怪不得当初自己跟他说秋屏的事情时,他笑的那么无奈,或许当时心里头正在难受着吧。 “怎么这么乱!”木婉晴无力的按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假装不知道,把这事情揭过去吧。反正自己与他都没什么纠葛,现在看起来,自己当初打算随容若修道真是太正确了,还是出家人没有七情六欲的好,简单的多。 木婉晴想了半天,自己拿定主意了,这才打算回住处去,没想到走了两步,却看到了赵瑜。他正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树林里发呆,跟着初见时没心没肺的小王爷相比,眼下真算是判若两人了。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木婉晴不由得充满了同情。他与来琼都是,明明心里头苦到了极点,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痛苦什么,恐怕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当他正在为了被贬谪到外地而难受吧。 来琼自从改变主意之后,也一直想要再见他一面,但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来琼说是因为她先前把赵瑜伤的太深,所以赵瑜不会再来找她了。为此来琼十分伤心,又哭了几场,看的木婉晴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正主,木婉晴看了看四下无人,却想着是个打招呼的机会,便走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木婉晴看着自己一直走到了赵瑜身边,赵瑜都没有察觉,不由得有些担心起他的精神状态。 这孩子该没有被打击傻吧。 “是你?”赵瑜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恹恹的抬头去看天,“她又让你来说什么?” “咦,你知道我是谁?”木婉晴愣了一下,然后第二点好奇的是,“你知道是谁让我来的?” “我又不是瞎子,她那天晚上就是去找你的吧?大半夜里也敢在宫里头乱蹿,可见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赵瑜干巴巴的说道,“我知道你跟另外一个最近在陪她,你与我素无交情,肯主动来找多,多半是传话来的。” “是。”木婉晴看着他脑子还够使,顿时大松了口气,既然还正常,那就不难沟通了。她压低了声音靠近赵瑜,“琼儿让我找你,是想告诉你,” “我不想听。”赵瑜低吼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木婉晴愣在了原地,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我说,我不想听。”赵瑜咬牙切齿的说道,低头等着木婉晴,眼中满是愤怒的光芒,“她究竟还想我做什么!” 木婉晴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被吓到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无意识的挥着手,“你,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琼儿想让我告诉你,她也是喜欢你的。” “够了,然后她想说,她即使再喜欢我,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如果是真的对她好就应该远远的离开她,是吗?”赵瑜抓着木婉晴的肩膀,力气大的让木婉晴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捏碎了,“这些话我都清楚,我懂,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而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的原因,可你们为什么还要一遍遍来提醒我?她难道非要让我娶别人,来证明我真的不在乎她了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木婉晴被吓住了,摇了摇头正要辩解,却被赵瑜一把按着压在了树上,只见着他低头就要亲下来,“我又不是不能找别的女人,好,我就做给你看,这样你们总该安心了吧。” “不要!”木婉晴看着他逼近的脸,吓得尖叫了一声,却发现无路可逃。 d*^_^*w (..)^_^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报复 17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路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惊住了两人,赵瑜回头一看,却发现太子正握着拳站在路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终于有人来了,哪怕是她现在最怕见到的赵瑾。木婉晴见状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赶紧一把推开赵瑜,自己跳着到了树后。 “你在做什么!”赵瑾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看着赵瑜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跟着木婉晴分手之后,他终归还是不死心,既然无从解释,却又不甘如此放手,最后只能怏怏的跟着木婉晴,一路上看她去惠妃那里,看着她从惠妃那里出来,看着她站在路边发呆,看着她跟赵瑜答话 赵瑾觉得自己这样就像是个变态,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做。他生平从未在乎过什么东西,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到,当你真正懂得在乎时,这有多么的艰难。 他不该在乎上木婉晴,他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无望的绝境。 若不是徐梓卿是他的兄弟,若不是她是徐梓卿的心上人,他何苦这样小心翼翼的压制自己? 徐梓卿在时,他得把所有的心思都收起来,否则就是对不住兄弟;当徐梓卿不在了,所有人都有了重新追逐她的权利,可唯有自己还得把心思继续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要不然就是趁人之危。 那种无法言述的挫败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这个角逐场上,他还未被上场,便被判决已经永久失去了资格。 所以,他看着赵瑜那样对待木婉晴,他怎能不气? 愤怒的走了过去,本来打算摆起兄长的架子教训赵瑜,却没想到赵瑜看见是他,挑了挑眉之后,却是满脸的不在乎,“这关你什么事? 赵瑜仗着离木婉晴近,一把抓住了木婉晴将着她按在怀里,然后挑衅的看着赵瑾,“皇兄不都左拥右抱了,我要个小丫头也不行?” “你,”木婉晴仰头看着双眼通红的少年,只觉得他是脑壳坏掉了吗?竟然对着太子说这种话。秽乱宫闱这种罪名还不够大吗?赵瑜是笃定赵瑾不敢抓他这个小辫子还是自己想彻底把自己玩死? 你疯了!这句话木婉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看着赵瑾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赵瑜脸上,“你疯了!” “我疯又怎么样,不疯又怎么样,你做好你只的太子就好,我的事你管不着!”赵瑜挨了那一巴掌,却是不但不畏惧,反而笑了起来,松开抓着木婉晴的肩膀,握着拳头直接朝赵瑾的肚子打去,“谁都可以打我,就你不行!” 赵瑾冷不防被他揍了个正着,半跪着跌在了地上。 赵瑾看赵瑜不顺眼,可赵瑜看赵瑾又何尝舒服过。他虽然明明知道赵瑾并不知道他和来琼的事情,但是随着婚期的逼近,想到来琼拼命的想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他却对着赵瑾越来越生气。 一想到他们洞房花烛夜的缠绵,赵瑜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撑到那天。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耐心在逐渐消失,他明白自己这样很危险,最明智的举动应该是尽快的离开京城,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他想留在这里,他想看到她做新娘子的样子,哪怕一眼都好。 他知道自己揍太子是不对,这是**裸的犯上,就算是父皇往日宠着他的时候也由不得他这样胡来,更何况他现在身份微妙的时候。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觉得这满腔怒气若不是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他绝对是要爆掉。 或者,死就死了,他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瑜这一通乱打,却是把赵瑾也打出了火气。他也是养尊处优的大的,平时摆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有一半是装的,不代表他真的就没脾气。这些天赵瑜的心情也糟糕透了,赵瑾这拳算是把他的气彻底的给勾起来了,他当下也毫不客气的朝着赵瑜身上揍去,“我看你是被所有人宠到大,任性妄为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如果你爱她,你就不该做这件事。如果你不爱她,你更不该做这件事。”赵瑾磨着牙说道,若是爱一个人,便不该这么不尊重她。若是不爱,那更不应该拿她泄欲。 赵瑾不知道木婉晴跟着赵瑜是否认识,但是想到之前在赵瑜的宫殿里看到木婉晴,便知道他们也并非毫无关系。想着她拼命的躲着自己,却主动接近他的样子,赵瑾就觉得一阵心痛。 “这关你什么事!我爱睡谁睡谁,我爱娶谁就娶谁,你管不着!”赵瑜死不悔改的叫嚣着。在这个狼狈的时刻被赵瑾遇见,赵瑜脸上也不大好看。他本来是想随便找个女人试试的,木婉晴刚好碰上了,可谁叫又被赵瑾给撞上。以他的个性是不屑于解释的,所以当下也是嘴硬。 赵瑾看着赵瑜毫无内疚的样子,对着他又是生气又是失望。不管德妃与他的关系如何,赵瑜作为一个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在赵瑾心目中一直都是善良正直的好孩子。他不知道赵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想起来他刚才对木婉晴用强,赵瑾觉得他实在是欠扁,狠狠的一拳头朝着赵瑜的脸上回去“你不但不知道珍惜别人,更不懂得珍惜你自己!” “我就是珍惜,才会落得这个下场。”赵瑜只觉得满腔委屈,他珍惜亲情,为了母亲容忍,可是母亲却骂他无用。他珍惜爱情,为了来琼容忍,可来琼却以死相逼要他离远点。他珍惜兄弟情谊,为了他而退让,可到头来赵瑾竟然也说他是个任意妄为的孩子,他所有的痛苦和委屈没有一个人能知道。 想到这些,赵瑜的眼睛都红眼了,下拳头不禁变得没轻没重了起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要论年纪,赵瑾年纪比赵瑜年长些,可要论起力气来,却是一天到晚乱跑的赵瑜要比总是坐在室内处理文书的赵瑾要大些,所以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之后,经过短暂的角逐,却是赵瑜压着赵瑾打了。 “够了,够了。”木婉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他们开始还顾忌着尊严,不会朝脸上打,但是过了一会儿就顾忌不上了,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赶忙咬着牙撞上去冲散了打的正欢的两个人,一把护住赵瑾,“不能再打了,你真是不打算要命了吗!” “关你屁事!”赵瑜毫不客气的说道,木婉晴翻了个白眼,却是不想理会他,“你除了野蛮的掳人、强暴、打架之外,难道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个更有创意的法子吗?” 赵瑜没想到木婉晴竟然敢回嘴,当下愣在了原地。 木婉晴懒得去管他,蹲在那里检查了下赵瑾的伤口,然后叹了声气,忧心忡忡的说道,“这可怎么得了。” 赵瑜脸上有明显的瘀痕,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好,这几天恐怕是瞒不住别人了。 赵瑾虽然觉得跟赵瑜这么打架很幼稚,可打输了还要一个女人来护着真心是十分丢脸,所以他非常不自在的转过脸去想要挣脱木婉晴的手,却被木婉晴出声阻拦,“别动,让我检查看看。” “你喜欢她?”赵瑜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婉晴跟赵瑾,若有所思的问道。 赵瑾的神态要人不多想也难。 “不用你管。”赵瑾警惕的抬起了头看着赵瑜,抓住了木婉晴的手想要把她护在身后。 “你叫木婉晴是吧?”赵瑾看了木婉晴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我记得你,也是本次入选的秀女,不过最后却没有出现,是落选了吧。” “你想做什么?”经过刚才那一出,木婉晴见着赵瑜可不敢将他当做自己认为的纯真少年,警惕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无意识的朝着赵瑾那里缩了缩。 “你不是说我只会用蛮力,不会用脑子吗?那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用脑子的。”赵瑜充满恶意的一笑,然后看着她,“父王允许我出京之前,挑一名门闺秀为妻,我瞧着你挺不错的。” “阿瑜,不要胡闹!”赵瑾生气的喊叫道,他不敢置信赵瑜竟然会相处这种法子。 “我哪里胡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赵瑜笑的样子极其可怕,“这事情就是连皇兄也阻止不了的。你不是说我幕天席地的不够尊重她吗?那好,我把她娶回家,名正言顺的跟她行周公之礼,这样应该算得上珍惜了。” “不行!”赵瑾先木婉晴一步的叫了出来,睚眦俱裂的看着赵瑜,“你又不爱她!” “谁说不爱就不能娶了?”赵瑜满不在乎,“你娶得那些女人中,又有几个是你爱的?既然皇兄都不在乎同床异梦,我也便也可以。” 如果说先前说娶木婉晴只是恶作剧,那么在这瞬间看到赵瑾失态的样子,赵瑜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若他心里头有别的女人,那怎么会对她好?赵瑜看着赵瑾着急的神色,觉得自己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帮着来琼铲除危机。 d*^_^*w (..)^_^ 第一百六十章 怀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听到这话被雷傻了。 果然是小孩子啊,为了报复哥哥,所以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我不允许!”赵瑾气坏了,当下顾不上形象的大吼着。 “你允许不允许关我什么事。”赵瑜冷静的反问道,感觉到一种报复的快慰涌上心头。 反正娶不到自己想爱的人,所以随便娶谁都无所谓了,能帮到来琼顺便还可以让自己不爽的人不爽,这已经算是额外的福利了。 “你大可试试看。”赵瑾阴森森的说道,也是第一次显露出了自己的坏脾气。 “两位殿下,请麻烦稍微冷静一点。”木婉晴无奈的举着手阻止了她们,然后说道,“本人已经准备入道修行,不日就会举行正式的入戒仪式,两位若有兴趣可以前来观礼。” 她真是受够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遁入空门是多么英明的决定,至少不用被人当做报复的工具扯来扯去。 她这话成功的让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少年放弃了比试,一同回复成了有些呆滞的表情。 赵瑾是想起了这个一直被自己试图忘记的消息,而赵瑜则是惊愕的看着她,充满了好奇,“你为什么想不开,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遁入空门?” “因为天师大人说我与道有缘,所以破例收我做了徒弟,让我用终身为民生祈福。”木婉晴没有跟外人分享心事的习惯,拿出了事先与容若套好的台词,并且特别向赵瑜说明,“此事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同意。” 她专门搬出这些来,就是为了让提高自己话里的可信性,同时打消赵瑜起歪念头的心思。。 不过,实践证明她还是真的小看了中二少年的思考回路。 “入道的话,是要处子自身的吧?”赵瑜摸了摸下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赵瑾。 向来选择侍奉上天的人,都是童男童女,这样才够洁净,否则反倒会惹怒上苍的。 “你乱瞄什么?”木婉晴愣了下,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赵瑾握着呢,当下甩开了赵瑾躲到另外一边去,涨红了脸辩解道,“你别乱想,我们是清白的!” “嗯。”赵瑜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响指,“所以我只要跟你发生点什么,让你变成不清白的,你便不能入道,只能乖乖的嫁给我了吧?” “你,”木婉晴没想到他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他果然是德妃的儿子,要真狠下心来,却是比谁都不择手段的。 “赵瑜,你真当我不敢对付你?”赵瑾听着他这么说,也被激出了真火,当下蹭的一头站起来,“你敢动她你试试看!” “太子哥哥,”赵瑜看了赵瑾一会儿,沉默了一下之后却忽然脸上浮现出了落寞的表情,低着头轻声说道,“你有了那么多,难道连这个也要占着?我虽然不择手段,可认定了什么便是一辈子,我可以承诺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赵瑜忽然放软了语气便乖巧,让赵瑾一时失言。 面对一个人的跋扈与嚣张,你或许可以铁着心肠反对,但是对于一份哀求与保证,有几个能狠得下心来? 况且,他这态度变化也太快了,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三人尴尬的沉默。 “她不愿意看你变成这个样子。”木婉晴握了握自己有些发烫的掌心,仰头看着惊愕的赵瑜,压抑着怒气说道,“还有,我不是你们表达友谊或者是以示报复的工具。你爱她,你不爱她,其实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不忍看着她凋零,所以才出手帮你,我又不欠你什么!” “这次她并不是要拒绝你,她想传给你的话是,”木婉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郑重的说,“她爱你,如同你爱他一样。跟你在一起或许不会幸福,但是离开你她绝对会枯萎。她很抱歉这么晚才发现这个事实,尽管毫无头绪,却愿意从现在开始为你们俩而努力,希望你放心,从痛苦中振作起来。” 说完这句话,木婉晴毫不犹豫的转身,不愿意在这里多留一步。 这不是个说明的好机会,赵瑾在这里,她要挑明势必会让赵瑾知情,可是若是她不说,她也不知道赵瑜这熊孩子在背地里会用什么损招。木婉晴不愿意拿自己的未来冒险,更不愿意不明不白的失去清白,让众人本来就够复杂的关系打上无法解开的死结,所以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说出这种话。 她赌的是赵瑾到底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感情,兄弟情义与面子想比,哪一个在他眼中更重要? 赵瑜自然之道木婉晴说的那个她是谁,虽然并未从来琼口中亲耳听到,可是这转述的表白早就让他乐翻了天,好久都回不过神来,看着木婉晴的背景都快走出林子了,这才激动的追上去大叫道,“她真的这么说?她,她,” “让开!”木婉晴没有好气的看着他,目光冷的都能冻出冰碴子,“你在这样,我不介意让你另外一边脸也平衡一下。” “我,”刚才还一副大野狼的人这会儿立马变身小羊羔,温驯到不能再温驯,满怀期待却又怕受到伤害的看着她,“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耍你玩,懂吗?”木婉晴假笑了一下,想要推开他。 “你说的那个她是谁,”赵瑾也追了上来,握着木婉晴的肩膀问道。他又不是傻子,木婉晴这么一说,立刻就悟到赵瑜忽然反常的与他动手是为了什么。 “你自己问他去。”木婉晴不想再夹在他们兄弟之间,于是很大方的一直赵瑜,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是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展开同室操戈不死不休的戏码请君随意。不过我建议你们真要动手,麻烦拿把刀子,一人一刀彻底了解,免得在这里做这种七岁小孩子的把戏,你们不嫌幼稚我还嫌看了降低智商呢。” “你,”赵瑾跟赵瑜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两人都呆在了那里,木婉晴干脆把他们当成雕像,一手一个的推开,快步走了出去。 善后什么的,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 木婉晴离开了那俩兄弟,满心烦闷的走了出去,正不知所措的东游西晃,却忽然发现容若正一脸纠结的蹲在岔路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木婉晴走上去问道,却发现容若勉强撒了一地的花瓣,顿时有些好奇,“你也葬花?” “乱说什么啊。”容若惊觉木婉晴的存在,忙动脚才乱的地上的花瓣,没好气的说道,“我在占卜。” 木婉晴抚了抚额,他果然不改神棍本性,“在占卜你该走哪条路?” “是。”虽然很不想,但是一语被人说中了实情,容若糗着脸说道,刚才被赵柔芳的事情那么一折腾,他的确是怕再搞出乌龙,所以打算再算一卦她在哪里。 不过这次,还没开始她就出来了,真是令人有些意外。 看着她疲惫的脸色,容若想到那纠结的卦象,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是发生了一点点。”木婉晴摇了摇头,却又不好将着那充满了太多人秘密的事情和盘托出,看着容若担忧的脸色,却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容若愣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的张开了怀抱,“来吧。” 木婉晴走了上去,抱住了容若的腰,将脸埋在了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容若不知道她是在哭泣还是在休憩,只是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生怕惊动了她。 “有你在身边,真好。”过了一会儿,木婉晴在他怀里开口了,声音有些闷闷的,但并不像是哭过。 听着他这么称赞自己,容若只觉得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欢喜,仿佛胸口都被很暖的东西涨的满满的了。 “你这么说我,会让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容若笑着揶揄道,虽然知道她明明不是自己讲的那个意思,但是却忍不住想骗自己一小会儿。 “我肯定喜欢你啊,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会拜你做师傅。”木婉晴下意识的说道,误解了容若所说的那个喜欢,很自然的回答道,“你的目光很平和,不会像是有些人那样,充满了其他的**。” 想到赵瑾的爱慕,木婉晴忍不住叹息,“也不像是有些人,哪怕不是坏人,可他的青睐总让我本能的畏惧。” “你觉得我不会对你有企图心?”容若一时不知道为自己开心还是为自己伤感了。 “你是修道者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当然不惹红尘是非了。”木婉晴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知道你不会对我有企图,所以很放心,前所未有的放心。” 听了她这番剥白,容若很无奈,笑着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得,别这么说了,你这么一夸我怎么听都我像个太监。不用拍我马屁,你以后你想要人抱抱尽管来找我就是,我免费出借怀抱给你。” “谢谢。”木婉晴听着他这话,声音里明显的带了笑意,埋头使劲儿的蹭了蹭,感染喟叹着,“你的怀抱很舒服,很像他的,总能让人安心,仿佛什么毛躁都被抚平了。” 容若站在那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你抱过他?” “上辈子。”木婉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只有自己懂得的苦笑。 d*^_^*w (..)^_^ 第一百六十一章 警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跟容若商量起来琼的事情,她这些天来研读史书,翻了不少例子,发现太子妃改嫁这事发生的概率真是微乎其微。 算起来,真还不如薨的多。 所以,木婉晴有些试探的问容若,“那个,你能不能说来琼八字与太子不合,相互冲撞,拆了他们这桩亲事啊?” “你弄清楚,在民间合八字都是慎之又慎的事情,何况在宫里?你以为在这种事凭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更改吗?”容若生气的说道,然后无奈的告诉她,“在入选最后一轮,入选的秀女跟诸位亲王世子们的八字都合过了,不适合的早被剔除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他对于谁嫁谁这种问题一点都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不愿意木婉晴再惹麻烦。 “我还不是看你说话权威嘛~”木婉晴小声的嘟囔,也觉得自己想的这个办法有些想当然了,于是感叹道,“要是再来一次星象逆转好了,那琼儿就不用嫁给太子了。” “你省省吧。”容若听着这话,无奈的一敲她的脑门,“星象混乱绝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上次那样,不知道有多少人遭灾。若是让人所有人都看不出缘由的还好,要是让人知道因为你那朋友而星象混乱,到时候她的确是不用做太子妃了,她是直接就进了天牢了。” “啊,”木婉晴愣住了。 “我那里有记录,历代因为这个原因惨死的后宫嫔妃有多少,绝对能吓得你头皮发麻。有些人是真的妖星,不能容于世,有些,却是被栽赃陷害的。”容若不耐烦的说道,对这些事非常厌恶。 “你们知道她是冤枉的,还不救?”木婉晴下意识的反问道,然后就看着容若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凭什么要救,她又跟我没什么关系,若是因此而死那只能叫做命该如此,犯不着我去同情怜悯的。若是没死,那就是她命不该绝,更不用我管了。” “你,”木婉晴无话可说,站在容若的立场,他的举动也是无可指摘的。 “你要记住,一旦投身入道,那就是抛舍了七情六欲,不能随便干涉他人的命运。当然,我不是不叫你管你的父母家人,只是对于其它人,你要时刻记着,我们是旁观者。哪怕是你手持命盘的站在那里看到有人死在你面前,你都不能救。” “我,”木婉晴还是第一次见着他如此严峻的提起这件事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天道无情,你因救人沾惹了因果,以后就跳不出去了,危害会非常的大的。”容若特别强调,“所以记得,千万不要妄图改变星象来扭转命运。” 木婉晴听着这话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容若,很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容若还当是自己太过严厉吓到了她,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看到木婉晴一脸内疚的看着他,“那你,为我也染了许多因果吧。” 原来她是在想这个,容若如释重负,他没有吓到她就好。 “我跟你之间的,那叫夙缘,是注定要遇上,不算麻烦。”容若听着这话粲然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不要放在心上,你从不曾给我添上麻烦。” 你给我的所有麻烦,都是我甘之如饴接受的。容若在心里头说着这句话,笑的格外可亲。 “我瞧着你在太后那里住着实在是不大方便,所以决定将典礼日期提前,就在三日后。”看着她这样子,容若却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索性一并说了出来,“等受完礼,你就可以住在松鹤殿了。反正都在宫里头,我那地方要比别处清净许多,不影响你跟你的小姐妹亲热。” “好,你觉得这样可以就行,我没有异议。”木婉晴也觉得容若说的颇为有道理,于是欣然应允,对着容若一行礼,“那有劳师父费心了。” “行了,起来吧,你这样一弄,我真心觉得我七老八十了。”容若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让她先别喊自己为师父。 ** 木婉晴辞别容若之后,回到了住处把着今天赵瑜跟赵瑾打架的事情一说,隐去了自己差点被赵瑜强暴的事情,可即便是这样也将秋屏跟来琼都吓到了。 “你太鲁莽了,那是太子啊太子啊!”秋屏蒙着被子在床上尖叫,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实在是超出的想象了。 “阿弥陀佛,幸好是太子,”来琼双手合十的祷告着,她知道赵瑜的性子,跟赵瑾干起架来不奇怪,她只希望千万别造成严重后果,“太子最是仁善,应该不会与他斤斤计较,这会儿只求着太子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了。他已经被贬谪了,再糟糕的话,不知道要发落到哪里去。” “他们那边两人都动手了,要真算起来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出不了事,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想想我们这边改怎么办吧。”木婉晴早过了那个劲儿,随便挥了挥手,然后有些烦恼的将跟容若交谈的话托出来,然后表示,“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事,从着明面上悔婚改嫁的机会都不大了。” “那就假死吧。”来琼早就料到,所以咬了咬牙,竟然颇为坚毅,“死遁这种事情,只要安排的好,倒也是最安全的。” “那你真的要放弃一切,陪着他一起浪迹天涯?”木婉晴却是十分舍不得。 赵瑜本来就是要在太子大婚观礼后离开的,所以只要来琼在那之前死掉,被埋入坟冢,他们半夜去挖出她,让赵瑜带着她去封地,就可以逍遥快活了。 可是这样的话,赵瑜永远不能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妻子,来琼一辈子只能隐姓埋名做妾室。如今赵瑜是爱她,可谁能保证这份爱可以爱多久?若是有天他移情别恋,那么来琼将会变得一无所有。 她这是拿所有的一切去赌一份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的爱情。 “我不怕。”来琼听了木婉晴的这些警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说道,“这段日子分开了,我才发现我有多么的爱他。所以能陪他一时是一时,能陪他一世是一世,无论长短我都心甘情愿。”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木婉晴听着她这么说,知道她是心意已决,顿时也豁然开朗了起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那加油了,我已经把你的心意传达到,那家伙这几天应该会想法设法的接近你,到时候你跟秋屏可得应付好他了。” “记住,千万别让他占了便宜。”木婉晴锤了锤拳头,想着赵瑜先前在小树林对自己做的那一切,真觉得应该让秋屏到时候给他添两个熊猫眼才是。 “那你呢?”来琼听出木婉晴话里头的意思,有些着急,“你要走了?不是说好陪我到最后的吗?” 木婉晴虽然年纪小,但不知道为什么,来琼总觉得她似乎比自己大很多,有她在身边总会觉得安心许多。 “我啊,”木婉晴笑了笑,摊开手表示,“我可能会先于你举行仪式。你放心,松鹤殿也在宫内,我随着师父一起修行,离你不远的。” “而且,我去了那里,也好帮你打听假死药的事情。”木婉晴笑着说道,她们事先已经打听好了,宫中有这种东西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太医院,一处是天师府邸。太医院记录森严,偷药很不容易,而天师府根本就是超脱于皇权束缚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不过因为那里不对外人开放,所有要偷药也十分艰难。 木婉晴不想要将容若牵扯进去,况且容若说了那因果之说之后,她也非常不愿意他沾惹是非,所以打算瞒住他自己悄悄的偷来都好。 “你真考虑好了?”秋屏听着她要提前拜师,显得忧心忡忡,“你真的不打算后悔了?你,你要真去了的话,那一辈子就不能嫁人了啊。你才多要,难道真为一个男人守贞一辈子不成?” “况且,你跟那个男人根本没任何名分,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存在,你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啊。”一向是实用主义至上的秋屏,很难理解以及认同木婉晴这种做法,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太傻了。 “我意已定,你们就不用再劝了。”木婉晴知道这种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秋屏跟她虽然是好友,但是观念不同,要指望秋屏了解她是不大可能,她也不愿意强迫秋屏认同自己的价值观,只能抛出这句话。 “好吧。”秋屏虽然不认同,但是也尊重她的做法,当下便又问起具体行礼的时间来了,“你要在哪天举行入道仪式,到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去观礼?” 问道这个,木婉晴也忍不住苦笑,“我只知道具体的是三日后,现在连家人还没来得及通知呢,具体的事宜,大约是要等师父安排了吧。 d*^_^*w (..)^_^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误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了吧。”赵柔芳看着画中的人,握着自己的笔,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那日醒来之后,抱着她的人已经不见了。或许是因为太在意的缘故,她感觉到了脑海中的人正渐渐消失。为了抓住那感觉,她不由得拖着病体,将记忆中的人画了出来。 她能被称为才女,虽然各项技艺都不能算是独步天下,但基本功都还在,画个人物小象并不算是什么,所以画中人倒是有七八分与容若相似。 “娘娘,”赵柔芳正在对画中的人发呆时,忽然外头有人呼唤,赵柔芳迅速的拿着旧画纸来遮住这幅画,然后若无其事的吩咐,“进来吧。” 上次在着德妃那里一跪,的确是得到了很多极好的回报。从此德妃不敢再苛责她是一个收获,另外一个则是她借机将着身边不合用的那些人都赶了出去,重新换上一批没有瓜葛的人,用起来得心应手多了。 至少现在,她在书房里,就没有人敢擅自闯进来。 “娘娘,陛下那里着人来问了,说是松鹤殿有官家女子举行受道仪式,你要不要前去观礼?”贴身女官走了进来,温驯的低首问道。 “替我更衣吧。”虽然不是很情愿,可是赵柔芳也知道,皇帝专门派人来请,那是恩宠,若是真的敢不识好歹的拒绝了话,那后面就等着吧。 所以,不但得接受,还得欢天喜地的接受。 更衣时,赵柔芳看着铜镜里的人影,眉宇间不由得浮上了几抹忧伤。 同样是妙龄少女,数月之前,她哪里会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皇帝年迈,每次碰触都让她作呕,可是她非但不能拒绝,还得逢迎,于是只能在脑中把他幻想成清俊少年,然后承接那一切。 最初那整日与她耳鬓厮磨的人还只是个模糊的存在,可是如今,却渐渐变得清晰明确了起来,每次一想到他,赵柔芳只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无意识的朝旁边伸出了手,仿佛是想抓住旁边那个假想出的人。 “娘娘,怎么了?”服侍她穿衣的侍女低声问道,赵柔芳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没什么。” 他到底是谁?他在哪里?赵柔芳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无比渴望再次见到他。 ** 金莲花纂、紫金题榜、碧波青丝,东南西北各用不同色泽的锦缎和羽毛为席褥,五方案歌咏金龙玉璧镇住,高台上有很多金、香、锦,以及道教常用的笔墨、纸、书刀,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升级的图案和各种象征的灯…… 木婉晴看着这摆设,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很久才一扯容若的衣角,有些弱弱的问道,“真的要那么大的排场?” 这也太奢华了吧。 “这也算大?若不是来不及,我还打算让他们把筑台再修高些呢”容若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他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雪白的中衣深色的道服,那头华而不实被压箱底都压出了褶子的行头全部搬了出来,压得他一直在皱眉。 没办法,今天他是主角,不郑重不行。 至于举行仪式的场所,在容若看来,这还是太简陋了,毕竟他这辈子从来不收徒弟,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可惜事急从权,只能将就了。 “没关系,等过几年你升了等级,我再给你办一个更大的。”容若一脸的自豪,木婉晴彻底的无语了。 “天师,外面布施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五百副床卧几褥,一万匹绢,待着礼毕之后会向百姓们布施。”木万霖面无表情的晃悠过来,整个表情很好的阐述了什么叫木头脸,“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爹,你怎么也来搀和!”木婉晴见着老爹过来,吓了一跳。自从时间提前的消息通知了父亲之后,老爹的脸就没笑过,这会儿真是阴沉的越发厉害了。 “今天我怎么可能不来。”对着女儿,木万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也显得更加伤心,“你放心,你不管做什么,爹都支持你的。” “爹,”木婉晴内疚不已,看了看容若的脸色,然后安慰父亲,“师父说过,就算受了道,以后也是可以常回家看你们的。” “嗯嗯,”木万霖点了点头,就是容若跟他保证一切都不会改变,他才最终不情不愿的同意了的。不过一想到女儿终生不能嫁人,他就觉得各种伤怀。 “要布舍出去一万匹绢,会不会多了点?”木婉晴对着这个还是有些微词,结果木万霖却是一挥大手,“晴儿你放心了,不过区区一万匹,你爹拿的出来。若不是有定例,我还想更多点呢。” 这是向百姓施舍所用的,目的是为了给她祈福。木万霖这会儿却是已经抱着嫁女儿的心思做的,所以唯恐不够的多,哪里在乎钱了。 看着老爹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再看看容若满脸嫌弃这太寒酸的表情,木婉晴知趣的退下了。得,今天这俩男人主持,自己就不多事了。 按照正常的规矩,入道的前三品是正一、道德、三皇,中阶以灵宝为起,木婉晴按照道理应该受正一符纂,但是容若以本天师的徒弟怎么可以这么低阶,直接就将她的品级提升为灵宝,受灵宝法纂了。面对容若的自作主张,被喊来凑人数的各个道观观主们敢怒不敢言,心中默默垂泪想,那经过今天这一行礼,明日起自己却又多了个小师姑了。 他们其中大多数人,才堪堪刚受了三皇法纂而已。 等到准备正式受礼时,除了木婉晴的亲朋好友外,皇帝却也带着后宫嫔妃们赶来捧场了,容若难得的谢过,然后吩咐道童们准备行礼。 “那,那个人是谁?”赵柔芳看到容若,只觉得被雷击了一般,下意识的就抓住身边的胡婕妤问道。 “那是天师啊,哦,就是国师大人,怎么,难道柔嫔娘娘没认出来?”胡婕妤奇怪的问道,赵柔芳脸色苍白的松开了她的手,胡乱的摇摇头,“我,只是惊讶而已。” 容若的那一身打扮,身份根本就是昭然若揭了,只不过是赵柔芳不愿意承认而已。 那日帮她解围的人,竟然就是国师? 她看着容若一脸肃穆的帮着木婉晴加冠受礼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嫉妒,心里头仿佛有一万条毒蛇在啃咬。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看着他专注的盯着木婉晴的样子,赵柔芳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来换得与木婉晴的片刻交换。 *** 好不容易行完全副的仪式,送走皇帝以及一帮观礼的人,让着木婉晴跟着她的家人朋友在那边叙情,容若自己偷空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躲懒。 “累死了。”容若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这么热的天穿着那全套礼服真是辛苦的紧了,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怕被人看到,直接就结了衣带边脱边扔,等到着内室时就只剩下中衣了。 “干脆都脱了吧。”容若不舒服的嘀咕着,想到寝室后面便有个巨大的浴室,干脆直接去洗个澡好了,反正外面有的是人招呼安排,他在跟不在区别都不大。 等着木婉晴想到他,估计都得晚上了。 这么一想,容若干脆连着中衣亵衣都脱了,直接穿着条裤子走进门后浴室洗澡,不料刚走进门里,就看到竟然有个女人正站在屋里头四处张望,顿时给愣住了。 他的内室一般除了打扫,很少有人过来,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瞧着那一身明晃晃到闪瞎人眼的打扮,明显不是他这里的人,容若当下就拉着了脸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跑到我房间来了!” “我,我,我走错了来的。”赵柔芳有些害臊的站在那里,想要往容若身上瞟又不好意思直接看,只能心虚的左右张望,间或看上一眼。 她发现容若是国师,心知道两人不可能,却又不甘心,所以干脆在所有人离开时找了个借口开溜,折返了过来后,偷偷的摸进了容若的房间。 宫里头的宫殿格局大概相同,容若身为主人家,当然住在正殿,赵柔芳没有费太多功夫,就从所陈设的器具中大概猜出了这是他的卧室,便神使鬼差的闯了进来。 容若的房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警戒措施的,因为他这地方外人进不来,殿里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畏他如神明,若无召唤绝对不敢轻易进来,所以哪里会想到有这种乌龙。 因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容若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皱着眉头深深思索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半裸的状态。 赵柔芳看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低着头,这个样子倒真有几分“误闯”的架势。 “既然是误闯,那你就自己出去吧。”容若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当下便指了出口给她,“从这里出去,直走,应该就能找到人问路了。” d*^_^*w (..)^_^ 第一百六十三章 信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既然是误闯,那你就自己出去吧。”容若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当下便指了出口给她,“从这里出去,直走,应该就能找到人问路了。” 不就是误闯么,他这里的东西别人也带不走,然后为了这么点小事喊人来也实在是太麻烦,所以容若直接指了路之后,就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赵柔芳还没有从震撼中醒过来,等听到了噗通的水声,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瞥见了容若入浴的样子,又以更快的速度扭转了头。 “你,你还记得我吗?”见着容若没有声张的打算,赵柔芳庆幸之余不由得存了几分侥幸,他,他难道对我…… 容若泡在水里,惬意的闭上了眼,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起来。心里头暗自嘀咕着幸好不是天天收徒弟,要不然自己准得累死。迷迷糊糊中听着赵柔芳这么问,有些莫名其妙,“你是谁啊?” 这一句回话,便把赵柔芳的所有幻想都打破了,她转身看着他,容若自顾自的在泡澡,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赵柔芳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 “这颗是二十八星宿中的角宿,记住了吗?”容若讲解完,然后看了看正仰着头观星的木婉晴,补充了一句,“就算记不住也没关系。” “呃,”木婉晴将着他将的所有东西复习了一遍,确定自己记住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师父,有些没弄明白他说着话意思。 “我是说,如果记不住,不要勉强,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容若摸了摸鼻子,看着她收拾好了东西,随着他一同下观星台。 他收了木婉晴,原本是打算给她一个庇护之所的,压根儿没想到把她当徒弟用。可木婉晴却是个较真儿的性子,觉得自己来了便要物尽其用,不仅将着大殿里的事宜处理的井井有条,连着星宿厅的请求,全国各地道教门派投递的拜帖等,都帮他一并处理了。 其实理论上容若这个国师是有许多事务要做的,但是他平时都一副冰山脸的摆着架子,除非是他算出来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不然一概不管,所以不得不跟他打交道的部门人群都苦不堪言。如今木婉晴来了,最频繁跟他打交道的礼部以及钦天监、星宿厅等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面临递交了文书上去过了十天半月还收不到回信最后连想去问都不得门而入的难堪境地了。 除了处理这些容若不喜欢的俗世,木婉晴很努力,在入门的星宿占卜八卦上,木婉晴也很认真,所以才有了容若晚上带她来夜观星象的举动。 容若带她来时,心里头其实还是有点旖念的,毕竟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看星星,真是一件浪漫至极的事情,但等着来了之后,他发现木婉晴真的是来学习的,她看星空的时间远比看自己的脸多。 于是,这种情况更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在她眼里连太监都不如了啊…… 完全没有威胁性嘛~ “修道其实跟努力无关,关键还是看天份,有的人废寝忘食几十年,也难窥门径,有些人却是随便坐卧便窥知天道,所以你实在没必要。”容若一路上唠唠叨叨,也是看木婉晴这样觉得辛苦,想劝她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学这些。 只要有他在,学与不学问题都不大。 “我知道。”木婉晴点了点头,笑着打断了容若的话,“我学这个,一不求长生二不求知天命,我只是觉得那些星星很漂亮,我想认识它们。” “嗯……”容若沉默了,那些星宿每一颗在他眼中都有着各自的含义,所以他每次仰望天空时所能看到的只有“有麻烦事了”,“有不那么麻烦的事了”,“有讨厌的事情了”,“有人死掉了”,诸如此类的消息,所以他从来没意识到,它们可以只是一些很漂亮的点缀物。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木婉晴误解了容若沉默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我这么想真是太没用了。” “嗯,不,你这样想也挺好的。”容若摇了摇头,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给她,“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不过见你都把丹房翻了个底朝天,所以,还是给你吧。” “啊?”木婉晴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匣子一看,却呆住了。 里面是两颗拇指大的药丸,一黑一白,黑色的像是煤球,白色的有如珍珠。 “这是?”木婉晴望着容若,容若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这就是龟息丸和解药。” “你一直带在身上?”木婉晴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把丹房收拾了一遍都没找到这两样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我怕你拿到啊。”容若有些心虚的抹着鼻子嘟囔,“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 也对,像是他这种能掐会算的人,有什么瞒得过他。 “那为什么现在又给我了?”木婉晴收了解药,心里头大大的松了口气。要不是太子忽然生病,婚期顺延,她这边就真的出人命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觉得我有时候太小心过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容若摇了摇头,走上了台阶,自嘲的笑着说,“反正都一团麻了,还在乎更乱些么。” “什么意思?”木婉晴追着快步上了台阶。 “没什么意思,今晚星星很热闹。”容若笑着翻过了这页对话。 *** 太子这病,病的很不是时候,不过却让许多人松了口气。例如德妃,她就非常希望太子就此一命呜呼了最好,这样自己的儿子就可以顺势而上。 不过如果让她知道这病是自己儿子鼓捣出来的,那么估计早就被气晕了。 “如何,我现在还是不能痊愈吗?”太子拿着手中的书翻了几页,有些心浮气躁的丢在了桌上,看着坐在看书的赵瑜,有些无奈的问道。 那一场架倒是打得两人冰释前嫌,赵瑾知道赵瑜的心思,明白他对于自己阴阳怪气的原因之后,立马表示要不然自己主动拒婚好了。 这倒不是他大方,与其背负着将来可能带绿帽子的机会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跟着自己的兄弟反目,这买卖怎么都划不来。 不过赵瑜却不赞同,觉得赵瑾拒婚会招来皇帝震怒,令赵瑾自己倒霉不说,关键是就算拒婚了自己也未必能娶得到来琼,于是便建议,还是死遁吧。 “到时候我可都得仰仗皇兄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加油坐稳太子宝座啊。”赵瑜得笑容满面的拍着赵瑾的肩膀说道,一副都看你的样子。 赵瑜拼的就是时间,皇帝也好,德妃也好,年纪毕竟都大了,不出十年,皇位肯定要传于太子。只要赵瑾能当上皇帝,到时候他把来琼扶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现在他已经坚定的站在太子这边。 至于当皇帝,赵瑜从来都没有那种想法。他在皇宫长大,早就见识够了皇帝与储君的身不由己。拿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位置是给有大毅力的人留的,他没那个的能力也没那个想头。 “你倒是油滑。”赵瑾对此无可奈何,却也松了口气。 来琼非他所爱,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他不稀罕,能减少个竞争对手得一强援也是好事,所以在木婉晴没有找到假死药的情况下,他就只能用生病拖延婚期了。 不过他一病下,许多事情就不方便处理了,所以赵瑜最近跑他这儿跑的很勤, “再等等,再等等。”赵瑜陪着笑,一边翻着赵瑾这里的书册,一边却是对着赵瑾说道,“皇兄,你说我想办法把封地改在燕地如何?” “燕地?”赵瑾一愣,然后扫了下赵瑜手中的书册,“你想去打仗?” “是啊。”赵瑜自嘲的笑着说道,“以前年少无知,混日子倒也行了,可是往后不止我一个人,我总该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负责。” “燕地却是比岐州辛苦很多。”赵瑾思索了一番,很认真的回到道,“你从小没吃过苦,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一来燕地比岐州远,方便隐藏她的踪迹,也避免母妃逼婚。二来则是乱中易立功,将来皇兄登基我再回来,有着功劳堵住别人的口,她回娘家也容易些。”赵瑜想这个也是很久了,所以趁机跟赵瑾交个底儿。 他虽然从未向来琼许诺,但他也只打算让她隐瞒一时,没准备让她隐姓埋名一辈子。 赵瑾听了赵瑜的话,沉吟着并没有立刻回复。从目前的形势去看,这一步对他有益无害。赵瑜离开京城,自己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而关于西北,虽然已经安插了苍穹在那里,但是苍穹是从基层小兵做起,想要尽收西南军权,身份上还差的远。原本是打算让徐梓卿去的,但是徐梓卿意外身亡,这会儿填补上赵瑜也是个办法。 但问题是,赵瑜不像徐梓卿,他的身份是皇子。徐梓卿不管在那里取得多大的成就,也只是个臣子,可是赵瑜若势盛,却是不免有人想要拥他为君。他若帮赵瑜去西北,这样的后果却极有可能为自己培养出一个强大的对手。 “皇兄,皇兄?”赵瑜的叫声唤醒了赵瑜的沉思,赵瑾仰头看着赵瑜的眼睛,心中忽然一动,点头应允道,“若你想去西北,我可以帮忙。” 一个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总不会太坏。 d*^_^*w (..)^_^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读书 18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皇兄,此话当真?”赵瑜喜出望外。 “你自己动手不方便,而且平白惹人怀疑,”赵瑾想了想说道,“反正德妃她们都觉得我一直在害你,所以这次我把你害的更惨些,让你远远的到边地去,岂不是更自然?” “皇兄喜欢那个木头桩子?”赵瑜忽然出声道。 赵瑾有些不明的抬头看他,却见着赵瑜忽然一笑,“皇兄没发现吗?你的心变柔软了。” “我,”赵瑾听得没头没尾。 “若是以前的皇兄,我不会在这里跟你交心,也不会再这里跟你这样说话。若是以前的皇兄,你也不会如此大方的原谅我的大不敬,还如此为我着想。”赵瑜拍拍手,“所以,我觉得皇兄是真的喜欢上什么人了。” 皇室中人,戒备与提防是本能。赵瑜一直崇拜太子,也但他也不会因此就将着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毕竟赵瑾完全可以借此来发落他背后的一系列人。 可自从赵瑾不顾风度的跟着他扭打成一团,赵瑜便知道他不一样了。 唯有爱,才能让人心变得柔软。 “她是出家人,你不要毁她清誉。”赵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有这句话。 “为什么不可以?”赵瑜疑惑,自顾自的分析道,“论长相,那丫头论长相还不错,论家世,虽然名声不大好听,但是掌握了她爹就等于掌握了个不会枯竭的钱袋子,却是大大划算的买卖,为何不要?” “瑜儿,这事情上的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赵瑾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问他,“若来琼不喜欢你,你会跟现在一样不择手段的带走她?” “我,”赵瑜语塞。 “所以,你很幸运。”赵瑾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其实现在这样也好,至少她不属于任何人,而我,可以一直看着她。” “皇兄,”赵瑜看着赵瑾,忽然有些可怜起这个一直落寞的太子来了。 在着他的印象中,其实这个哥哥一直如此,淡然微笑的注目着所有人,永远的处在热闹之外。 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有一个人能走进他的世界,陪他一起看花开花落。 ** 赵瑾说话算数,不过几天,来琼那边终于递过来已经准备妥当的消息了,所以太子终于病愈,已经准备差不多的婚事紧锣密鼓的又重新张罗了起来。 赵瑾病了大半个月,朝堂上倒太子一派的人趁机做了不少事,赵瑾往日都是从轻从缓的,这次却如暴风骤雨般,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着对手全部解决,然后在一波未平之下,又指使人参奏岐王滞留京城已久,分明是对皇帝的决断不满,应该从众从严处罚。两派人打起了官司,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将话题扭成了岐王应该改其为燕山公,派他去北疆将功赎罪。 这顾不知从何而起的激流席卷而上,最后连着皇帝也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了起来,似乎只能听之任之。 毕竟,虽然皇帝是九五之尊,但是若底下的朝议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子,就是连皇帝也没办法硬跟所有人对着干的。 于是,皇帝只能一边加倍的讨厌起掀起一切的太子,一边却是不得不催促赵瑜尽快动身启程。 这是皇帝第一次感受到赵瑾兴风作浪的能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太子温吞外表下的巨大能量。 正统,这是一个丝毫不起眼,但是到关键时候却非常管用的字眼。 赵瑾的太子做了十几年,并无大错,哪怕是近些年来皇帝有意处处限制他的权利,却也架不住多年以来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大多数人已经把他当做了继任者,更有数不清的人已经将着他视为了未来的主子。 皇帝彻底的恨透了自己这个儿子,正准备在岐王走了之后下手认真对付他时,却忽然传来了太子妃暴毙而亡的事情。 太子这场婚姻举国关注,但是却命途多舛,先是太子患病数月,婚期延期,此时便已有人觉得不祥,可谁料太子病刚痊愈,未来的太子妃却陡然患病。起初说是当初衣不解带的为太子祈福而累病的,许多人都感叹如此贤惠的女子日后必然是贤妻,但是谁却料得到,不过是风寒之类的小病,竟然在五六日后迅速恶化,太医们还没想出办法之时,就已经撒手人寰。 因为还没有成亲,所以葬礼的规格很难办,最后还是太子决议将着来琼葬在来家的墓园,以太子妃规格办理丧事,不入皇陵。他对此的解释是来姑娘年纪还小,在父母身边比较安全些。这消息传出去,自然又是一片赞颂太子仁厚的声音。 改封为燕王的岐王在丧礼前就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太子办理了丧事之后,便因为劳累和伤心过度病倒,这样一来,皇帝就算是想要找太子麻烦也不好找,只能就此作罢。 太子生病,但是却没有病弱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他若此时执意废太子,大众的天平都会倾斜于刚表演了一票的赵瑾身上,却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这个老子不近人情了。 于是,赵瑾在兴风作浪之后,又平安无事的在东宫优哉游哉的“养病”,将皇帝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你叫秋屏?”太子见到秋屏的时候,正坐在院子里乘凉,侍卫们远远的站在门口,近身只有秋屏一个人服侍。 “是。奴婢顾氏,闺名秋屏。”秋屏站在太子面前,有些好奇的看着赵瑾的脸,却并没有畏惧。 来琼“病逝”,太子妃没办法举行婚礼,但是事先挑好的那些侧妃侍妾们不能老在储秀宫存着,于是便挑了个良辰吉日将人都送了进来。这种小事赵瑾是不知道的,他还是在必经之处见了许多年轻女子走动,找人来一问,才意识到自己多了一帮子老婆。 那种感觉很微妙,不过也仅仅于此,赵瑾不大喜欢人突兀的亲近,更受不了一群女人寻欢献媚的姿态,所以便给她们划定了范围,不许谁越雷池一步。 他清楚,这些女人不能不碰,要不然过不了几天,又得一堆人在他面前哭着劝谏让他保重身体了。所以打算每两三天召一个人近身服侍,以堵那些人的口。 赵瑾第一个召的人是秋屏,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翻牌子时候刚好看到这个名字,又想起木婉晴特别给她提过,所以才喊了过来看看。 不过见到真人时,样貌果然不错,想到木婉晴当初推荐时自信满满的样子,眼里头不知不觉的带了几分笑意,对着秋屏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秋屏在一旁看着赵瑾,心里头啧啧称奇。世人都说太子殿下冷情,可她站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却觉得这少年明明温柔的很,怎么会有那种错觉? 况且,太子也真生的好看,当真是温润如玉,琼儿不喜欢他真是可惜了。 “你过来。”赵瑾靠在躺椅上对着秋屏招了招手,秋屏不明白他的用意,懵懵懂懂的靠近了些,为了配合他的位置,特意半俯身下去听他的吩咐,却不料赵瑾一勾手揽住她的腰,秋屏只来得及“哎呀”叫了一声,整个人就落到了赵瑾的怀里。 秋屏从来没有跟男人如此亲近过,当下尴尬的想要逃开,却只感觉赵瑾环着她的腰的手臂紧了些,在她耳边呢喃着“别动”。 秋屏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了起来,三魂丢了六魄,当真坐在那里不动了。 她比她要高大点,稍微丰腴一些,不过并不胖。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是宫中御制的牡丹香粉,甜而不腻,不合他的口味,不过这香味里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倒像是她发上常有的。 赵瑾闭着眼慢慢的分辨着秋屏身上的味道,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聊,却无法控制这么做。 “殿,殿下,”秋屏红着脸声如蚊讷的叫道,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赵瑾的女人了,赵瑾对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甚至她自己心里头也是极希望赵瑾对她做点什么的,可是毕竟是大白天的,又是在外面,她脸皮还是有些薄,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赵瑾将着她抱了一会儿,然后松开手,睁眼对秋屏微微一笑,“识字吗?” “识,识得一些。”秋屏慌张的从着他身上爬起来,理着衣服蹲在一边,低着头应道。 “识字就好。”赵瑾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把那边的小几子搬过来,坐到我身边。” “是。”秋屏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还是乖乖遵命的坐在了他旁边。 “这篇,”赵瑾将着手中的书递给她,枕着手躺在那里闭上了眼,“帮我念下来吧。” 他弄了半天,只是让自己帮他念书? 秋屏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点了点头,又想起他闭着眼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忙轻声说了句,“是”,然后接过了他手中的书,坐在那里认真的帮他念了起来。 d*^_^*w (..)^_^ 第一百六十五章 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觉得自己这里自从有了木婉晴之后,生活似乎惬意了很多。一切俗事被处理的井井有条,人事纠纷不用他管,吃喝穿戴都在手边,样样合心合意,日子过的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舒服。 他有些自嘲的想着,早知道收个徒弟日子会这么好过,真该早早的去收他十个八个。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想想罢了,他知道除了她之外,自己是不会为别人麻烦的。 做完早课,容若百无聊赖的四处晃悠,看着她在殿外的走廊上跪坐着,好奇的过去,却发现她在焚香煮茶,不由得坐了过去,“有没有我的份儿?” “只要你不嫌弃。”她慢慢的碾着茶末,轻笑着应道,也没有赶他走。 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香气,清风拂过檐下的铃铛,响起一连串的碎玉声,叮叮咚咚,将日子都变得摇曳生姿了起来。 “住了这些天,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容若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话家常,只觉得岁月悠长,余生即便如此度过,那也是极好的。 “不,很好了,甚至比在家还要惬意些。”木婉晴应道,有些尴尬的看着容若,“倒是你,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容若愣了下,然后摇头,“很好啊。” “你不觉得麻烦就好。”木婉晴有些害羞的笑笑,我一直怕这些天做的事情给你添困扰了。” 她说的是指她整顿容若这里头堆积的人事这件事。 木婉晴最初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不过当她无意中打开一扇门,被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倒下来压在书山文海中之后,才体会到容若有多敷衍了。另外松鹤殿里头的职责划分人事安排也是一塌糊涂,容若从来不管有多少人有多少事,实际上他只要自己吃饱饭就行了。 嗯,其实,有时候吃不饱饭也无所谓,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可以辟谷的地步,吃饭只是乐趣并不是必须,所以就算三餐不继也没关系,他自己经常都吃了一顿忘一顿。 所以,尽管这里人人都对他很崇拜,但是真心论起他住的地方,只有一塌糊涂可以形容。 木婉晴是个认真的人,要着她跟容若一样混日子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只能自己动手整理。幸好容若也很配合,她让容若做什么容若就做什么,在这里她说的话基本上等于容若说的,连重新整理容若的卧室容若都没有反抗的搬到偏殿去住了好几晚。 经过木婉晴的收拾,容若这里焕然一新,但是缺点就是容若过的没有之前随性的,所以木婉晴心里也颇为忐忑,生怕容若讨厌这种生活习惯的改变。 没想到容若却毫不在意,他看着木婉晴满不在乎的说,“谁喜欢想喝茶但茶壶里永远只有隔夜茶的日子啊!我一直想整顿,但是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就将就的过了。” “你不想起就好。”木婉晴松了口气,“我这个性就是这样,要是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她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做事都是一板一眼,也就只有父母不嫌弃,其它的时候若要跟别人在一起,总是有些小摩擦。 “不,很好。”容若点点头,捧着茶碗想了下说,“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周到了,我要是被你惯坏了,有天你不在这里了,那我该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木婉晴轻轻一笑,觉得容若想多了,“我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可地方可以去?” “那道也是。”容若想了想,自嘲自己多心,便岔开话题,“你在算什么?” 他看见地板上放有一本周易和几枚算筹,应该是木婉晴早上用过。 “啊,这个啊,”木婉晴看了地上的东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早上做功课时照着书上的步骤算了一下,果然需要天赋,我怎么算都是错的。” “你怎么知道错了?”容若有些意外,别说木婉晴了,就死他遇到奇怪的卦象,也不一定能确定自己是错了。因为有时候天意,本来就会让世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发展。 “已经死了的人,却还能算出大吉,你说错没错?”木婉晴笑了笑,容若听着这话,便不再多问。 她算的人,确定无疑是徐梓卿了。 人总是这样不认命,就像是梦里头的那个她明明已经香消玉损多年,那个容若却仍然一遍遍测着她前程的吉凶,为了她的大吉而欣喜,为着她的大凶而焦灼。 所以,这次容若聪明的没有再提这个问题,只是又说起了别的闲话。 ** 夕阳西下,一个牧民正在将着自己不多的几只羊赶回羊圈,却见到女儿忽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兴奋的朝着他比划,“阿爹阿爹,那个人醒了,醒了啊!” “嘘,古丽,小声点。”壮年汉子名叫图鲁,他听着女儿这么说,忙朝着四周张望了片刻,然后关好羊飞快的跑进了帐篷里。 帐篷很矮小,里面堆满了杂物,空气并不流通,所以气味显得非常难闻。图鲁拨开角落里的羊皮,从里头扒拉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只见他瘦的跟皮包骨头似得,脸上也是一片青灰,唯一能证明是活人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了。 冰冷的像是漠北草原上的孤狼。 “钱钱,好多钱钱。”古丽兴奋的围绕在父亲身边叫着,目光贪婪的看着那个病人。图鲁也是感慨这人命真大,这样都没有死。 他们在黑风沙之后迁徙,却不料在半路上捡到了一个人。本来图鲁是不想管的,但是却发现那人手上带着一个非常珍贵的玉扳指。他心念一动,因为当时有其他人在,他也不好细细检查,便将着这两脚羊塞到车里,随着队伍一起赶路。 图鲁本来以为这羊是死了的,没有想到晚上检查时却发现他还有呼吸。因为拿了他的扳指,多少觉得有些心虚,便给他灌了几口水,几口汤,想着他能活了活,不能活了自己也仁至义尽,拿着他的东西一点也不愧疚。 可图鲁没想到的是,这人生命也忒顽强了,就这么跟着他们一路,虽然没有醒来,但是竟然也没有死掉,一直有呼吸。 就这么一路躲躲藏藏,等到了新的宿营地之后,图鲁拿着那扳指去给当地的头人,竟然换了十只羊回来,顿时大喜过望,他便难得怜悯的留下了这两脚羊一命,继续给他灌羊奶,顺便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番,然后发现这两脚羊的确是头肥羊,不但手上有玉扳指,身上还有许多珍贵的饰品。 阿爹都将着它们剥下来藏了起来,说准备给她当嫁妆。 图鲁断定这人应该是丝路上的大商贾,这种事情早些年还很常见,当穿过沙漠的时候,有些商人的同伴不幸身亡,他的朋友家人无法带他回家,便将着他葬在沙里,并配上丰富的陪葬品。有时候大风吹走了沙丘,便可以看到那沙坑地步的白骨和闪闪发光的珠宝,捡回家卖掉,可以赚一大笔钱。 不过这种好运气随着两国的开战,丝路上商户的断绝就很罕见了,图鲁也没想到自己能遇上。他有心想杀了这人拿了他所有的财物,但又有些胆小不敢杀人,于是就这么矛盾的把人养着,不知不觉竟然把这人养活了。 当对上那双眼睛时,图鲁只觉得心里头一凉,手中的匕首不自觉的就出鞘,按住了这人的咽喉。 “你是谁?”那少年的表情仍然是一片平静,他的声音很虚弱很嘶哑,但是却十分有威严,说的是清晰的突厥语,而强调则是上层贵族老爷们的说的那种强调,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图鲁把匕首按在他脖子上,不砍也不是,往下砍也不是。 若这人是汉人,杀了也就杀了,隔着那么远,他也不怕。但是瞧着他带有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又说的一口老爷们才会说的话,图鲁实在是不敢就这么动手。万一下去砍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自己被贵族们追杀可怎么得了? 他先前可是听说了,又一个牧民不小心踩死了头人家里的哈巴狗,然后被看了剥皮的事情。不过一个小玩意儿就如此严重,万一砍的是哪位大人的儿子,那该怎么办? 况且,虽然是汉人样貌,但也不一定真的是汉人。这些年有许多贵族老爷都喜欢汉族女子,听说可汗大人跟左贤王大人最喜欢的几个儿子就是汉人样貌,这,这个也说不定是的…… 图鲁越想越怕,拿着刀的手都有些抖。这个时候他见着那少年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吐字清晰的问道,“我是谁?” 图鲁听到这话,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这人,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图鲁看着少年疑惑的表情,只觉得兴奋的快要晕倒了,长生天在上,一定是长生天保佑,才帮着他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难题。他所畏惧的,不过是这少年察觉出自己偷了他的东西,将来找自己报复而已。可是如果少年连着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么就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偷了他的东西,自己也不用杀人灭口了。 d*^_^*w (..)^_^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动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又要出门?”容若咬着苹果从大殿里晃过去的时候,看着木婉晴穿着外出的道袍,正在跟着侍女吩咐事情,于是便出声问了一句。 “嗯,淑妃娘娘说是最近有些不大自在,召我去一趟。”木婉晴吩咐完让那侍女去做自己的事情,才转过身来看容若,“正巧要过去跟你禀报呢,我去完那里大约还要去东宫一趟,接着再去惠妃娘娘那里吃饭完,你下午就一个人吃饭了。” 容若随手掐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惠妃的病没事,不过虚惊一场,你陪陪她也好。淑妃,呃,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半年下来,容若也算是弄清楚了木婉晴的交友状况,她的朋友简单的很,每次出门不是去看跟母亲差不多的惠妃,便是去跟太子身边的良媛顾秋屏说话,少有其他人,所以也难怪这么一问。 “人家是淑妃,哪里是什么东西。”木婉晴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告诉他,“就是先前的柔嫔,她现在晋级为妃,封号是淑,算起来还在惠妃娘娘前面的。” “哦,生儿子了?”容若咬了口苹果,连算都懒得算。在这宫里头,妃子们位份往上挪,大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近有诏书让你帮忙择名字的吗?”木婉晴无奈的扶着额,觉得容若是越发的懒了,以前是不管事,现在干脆变成不记事了。 “哦,那为什么?”容若想了想,发现是柔嫔也好,淑妃也罢,他都完全没印象,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发问。 反正是别人的女人喝别人的儿子跟他没关系。 “因为流产。”木婉晴摇摇头,“前些日子她有喜了,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流产,皇上为了安慰她,于是就升她为妃。她让我去也是因为这个,说是要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让我在那里给念七七四十九天经。” “别理她,”容若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怀的那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还念什么经祈什么福啊,真是没事儿找事。” “皇上亲自下的诏,”木婉晴无奈的看着容若,原本皇帝是指派容若去的,不过这也的确太大材小用,所以被木婉晴以没有时间给挡了回去。不过毕竟是宠妃,她也不好太不给皇上面子,于是表示若不嫌弃,她愿意过去帮忙超度。 木婉晴这么做也是为了给皇帝个台阶下,她原以为皇帝怎么都要怀疑下她这新手水平不行,顺势说算了等国师有时间了再说,可没想到皇帝是真心不嫌蚊子肉少,竟然表示她出马也可以,所以木婉晴只能夹着才读了一半的玉枢经去淑妃娘娘那里念。 “皇帝下的诏又怎么了,我那里有一屋子呢。”容若啃着苹果表示不满,“她这是影响我吃饭。” 容若是向来视皇帝的诏令为无物的。 “行了,咱们也不好太桀骜不驯,多少得给皇帝留点脸面,我在这里也是念书,去她那里也是念书,其实不费什么功夫的。”木婉晴只能哄着他,然后挎着包出门,“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别把我当小孩儿哄。”容若嘟囔了一句,然后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道,“惠妃那里的腌青梅挺好吃的,给我带一点。太子那里的柿子饼就免了,如果是桃干,勉强将就来两把了。” “是。”木婉晴笑着应了一声,施施然走出殿门。 ** 出了松鹤殿外的小树林,回头一看,果然后面什么都没有,木婉晴不由得笑了笑,先朝着东宫走去。 虽然都在皇宫里,可是她要去的地方一东一西,脚程慢了还不一定走的完呢。 秋屏在一年中位份稍微往前提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大起眼,但是因着太子对她好像颇为与众不同,所以在东宫还算混的不错,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挺好,木婉晴每次来找她,都没受到什么刁难。 这次也是一样,木婉晴早就是熟客,直接就被迎到了秋屏的院子,木婉晴正要上前敲门,却见着院门忽然大开,太子从中走了出来。木婉晴当下一愣,见着避无可避,便索性站在路旁行了个礼。 “你,”太子见到木婉晴也十分惊讶,仔细算来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未打过照面,木婉晴倒好,他却似乎颇为尴尬,走了过来想要说话却无从说起,最后只是问了一句,“最近在天师那里清修的可好?” “很好。”木婉晴回答道,惜字如金。 “那就好。”赵瑾笑了一下,点点头匆匆离去,似乎是怕打扰了她们一样。 木婉晴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低头朝着院内走去。 秋屏正在院中收拾东西,见着木婉晴来了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朝着外头望去,“你们遇见了?” “是啊,尴尬到死,幸好太子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木婉晴也是熟客,自己搬了椅子在院中坐下,“不是说他白天不会过来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说是头疼病犯了,在我这里歇了会儿,让我给他揉揉。”秋屏屏退了左右,自己给着木婉晴倒了杯茶,这才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还不是被前朝的事给累的,一个人要想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脑子不疼。” 木婉晴也知道朝堂之上大约不大安静,她自己都给父亲送了好多安神符,可见太子受到的压力肯定比父亲更重。瞧着秋屏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忍不住一笑,“怎么,心疼了啊?” “你,”秋屏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却是红着脸的要来咯吱她,“几日不见,你这清修倒是修的牙尖嘴利了起来,专门跑来取笑我。” “好姐姐,我不说了,饶了我吧。”木婉晴本来就怕痒,被她这一挠,却是笑的都快滑到桌子下面去了,赶紧抱着秋屏的腰求饶。秋屏扶起她,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神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却大方的承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看着他不高兴,我也轻松不起来。” “这很正常,他待你不坏,人又那么出色,你与他朝夕相处,不被吸引才怪。”木婉晴笑着说道,秋屏是她朋友,她自然也是乐见秋屏找到精神寄托,当下劝着秋屏,“你放心,我早就看过,他是真命天子,你陪着他熬过这最艰难的时刻,肯定会苦尽甘来了。” “行了,你那半调子水平就别拿出来显了,你上次帮我算说我那天鸿运当头,结果我出去转了一圈,跌了三跤丢了荷包,最后还差点失足陷入泥塘,我是再也不敢信你测出的吉凶了。”秋屏笑着吐槽道,然后话锋一转,低声与他说道,“不管他是成是败,我跟着他就是了。皇宫里锦衣玉食我住的,将来落魄了,洗衣煮饭劈柴我也是能做的。” 木婉晴知道秋屏向来现实,如今说出这种话来几乎算得上是晕头了,当下真心为他们高兴,握了握手,“放心,你们绝对没事,你将来肯定富贵无双。” “别,你说的越好我就担心越糟。”秋屏一想到木婉晴那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算卦技术,又笑的直不起腰,等笑到木婉晴准备愤然离开时,她才住了口,“好好好,我不笑了,你今天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什么事?” 木婉晴每隔十天来看她一次,这次不到十天之期来找她,可见多半有别的事。 “铛铛铛,当然是琼儿来信了。好不容易收到,我没舍得先打开,专门拿来跟你分享的。”木婉晴从包里拿出了信,秋屏一见,忙激动的抓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到,“真的是她写的?没有错吗?半年啊,整整半年只字片语都没有,害的我一做梦想起她来就心惊肉跳。” 因为来琼是私逃出去的,所以她如果不给木婉晴她们写信,她们两人也是没办法公然打听她状况如何。从她跟赵瑜出京算起,如今已有半年多,来琼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还得木婉晴一直疑心她是不是出京就被赵瑜给灭口了。 这封信是寄到木婉晴家里,然后被玉钏给女儿送东西时夹在书札里送进宫来的。木婉晴开始还没在意,直到在整理文书时候发现她给来琼的戳记,这才知道是她送来报平安的信。 “她做事向来比人慢半拍,这回更是比你慢半年了。”木婉晴笑着说道,跟着秋屏拆了信,然后两人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来琼的信写的挺长,密密麻麻的从着离京之后写起,木婉晴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赵瑜到了燕地也十分不顺利。那地方本来就民风彪悍,再加上数百年都没有亲王被分封到此,所以都是由着地方上的豪族把持政权的。赵瑜去的时候正遇上两边打仗,那些人对着他收权极其不满,便阴谋暴动,准备杀了他把人头献给突厥人,开关卖国。 “原来他们在那里那么危险。”听着来琼一脸骄傲的讲述赵瑜是如何险中求生站稳脚跟的过程,木婉晴跟秋屏都惊叹连连,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去燕地,要不预想中的还要危险许多。 d*^_^*w (..)^_^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奴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来琼最初跟着赵瑜东躲,因着根基未定,所以也不方便来信,直到后面赵瑜扎稳了根基,有了可用的人,这才派人来送信。 “知道她平安,我们总算是松了口气。”秋屏看完信交给木婉晴,“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的,既然看过信,我也要告辞了。” “你要到哪里去?”秋屏有些好奇的留她,“一起吃顿饭啊。” “不用了,我还要去淑妃那里。”木婉晴将着刚才跟容若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秋屏对于后宫里的消息倒是比容若清楚,所以就免了介绍淑妃晋级之路那一部分。 “去她那里?”秋屏皱了皱眉头,本能的就劝阻,“她那人从开始就对你不安好心,你还是想个理由推了吧。” 赵柔芳虽然是那批秀女中位份最高的一个,但遗憾的是同批的秀女都对她十分不待见。嫁给诸王的在背后笑话她不知羞耻,而同期入宫的自然看不惯的她的大出风头,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说也奇怪,当初赵柔芳是一点儿闲言碎语都受不了,可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但受得了,而且就算是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也眼睛不眨一下,当真是判若两人。 秋屏在着东宫,闲暇也听人说起过一些赵柔芳的事。鉴于当年第一面的恶劣印象,她对这个女人一直很防备,听着木婉晴要到赵柔芳那里,心里很不愿意。 “我都去了大半个月了,四十九天很快就过完,这个时候辞当了划不来。”木婉晴摇了摇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我知道要防备她,自然会处处小心,等着这差事了了,才不会去她那里。” “我也知道你身不由己,那小心吧。”木婉晴坚持,秋屏也能体谅,于是就只能这么算了,不过临行前她特别叮嘱,“你千万小心那女人。” “是。”木婉晴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赵柔芳的清凤殿在西宫背面,木婉晴从着东宫出发,走了老半天才到。往常在那里等她的小太监已经等了大半天,见着她过来,忙殷勤的迎上来,“天女大人,你可终于到了啊,咱家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路上耽误了一些。”木婉晴点了点头,随着他来到了偏殿的净室,放下随身的东西,“我这就来焚香。” “你不必紧张,娘娘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说这几天睡觉都比往日睡得香,精神头也比平日里好,料想是你诚心祷告所致,特意让小人在这里等候,请你念完经过去一叙。” 木婉晴听着这话,不由得一愣。她这些天过来都是应付差事,别说她没有法力了,就算是她有法力,那念的经文也跟祈福半点关系,怎么可能有效。 应该是赵柔芳想要借机找她做别的事情,木婉晴微微一笑,对着小太监说,“多谢娘娘厚爱,不过我等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劳娘娘费神了。” “这,”小太监愣了一下,木婉晴平时极其好说话,怎么这会儿整个人忽然就难打交道了起来? 木婉晴却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净手焚香,然后坐在蒲团上轻轻的念起经文来。 松鹤殿本来就是不受任何人管辖,超脱于后宫之外的存在。她之所以答应赵柔芳,只是因为这事情对她来说本来就不算是什么麻烦。可若是赵柔芳想要强迫她做出她不愿意的事情,那她大可完全不用给她面子。 有本事就请皇帝下诏书去松鹤殿啊,她倒是想看看她这宠妃有几分能量。 ** “巴布,去,把这个扛给东边帐篷里的大娘,顺便把她答应给我们的羊扛回来。”巴鲁走出帐篷,将着还带着腥味的一卷狼皮递给了在门外劈柴的少年,少年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扛着狼皮走了出去。 巴鲁看着少年沉默的背影,因为刚才在干活的缘故,他没有穿上衣,露出了瘦削的背,背上一道狰狞的箭伤十分的醒目。巴鲁也是参与过几回打仗的人,认识着这箭是淬了毒有倒钩的,应该是中箭之后被人砍了箭杆,将箭头剜了出来造成的伤口。 这应该就是造成他死亡的根本原因,巴鲁也是看到这伤口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少年不是遇到黑风暴死亡的,而是在这之前就被人杀死了。 如此严重的伤口,普通人早就死了,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竟然活下来。 他最开始病恹恹的,但却并不十分麻烦巴鲁,只是问巴鲁要吃的要喝的。巴鲁也秉承着活人总之死人有价值的原则,给他一些食物,想着活着就算自己赚了,死了就拉出去扔了,反正也不碍事。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少年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他仍然很瘦,去一直吃很多。巴鲁试图打听到他的出身,他每次都是一副茫然的脸,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只是依稀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 巴鲁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去打听到那个男人名字,发现正是左贤王。他兴奋极了,以为这小子会是左贤王的私生子,不远千里,跟着一批人又一批人的迁徙,千辛万苦终于赶到了左贤王的居住地,在着城外搭起了自己的帐篷,等候发财的机会。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在少年有次洗澡没穿上衣的时候,现少年背后的箭伤。 巴鲁这才知道自己找错了方向,不过在他反应过来是把少年杀了或者是献出去之前,那名被他起名为巴布的少年先一步抓住了他,用着一贯冷冰冰的声音对他说道,“如果你把我交出去,我会在你杀掉我之前告诉所有人,你勾结汉人,意图行刺左贤王。” “你,”巴鲁惊恐的看着少年眼中冰凉的光芒,觉得他比大漠上的孤狼更可怕。 “你想做什么!”巴鲁拼命的摇着头,“我不会帮你行刺左贤王的。” “我从来,”少年很慢,却是极其清楚的说道,“从来都没有想过杀他。” “那你要做什么?”巴鲁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少年放开了手,平静的看着他,“记住,我是你俘虏回来的奴隶。” “可你,”巴鲁看着他,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我会比一个奴隶更出色。”少年难得的露出了个笑容,然后走出了帐篷,“做我的主人,或者,成为一具尸体,你自己选择。” 就这样,从了那天晚上之后,少年就成了巴鲁家的“奴隶”,虽然他仍然不多话,体型相比突厥的少年要瘦弱的多,但是却很有力气,骑马牧羊都是好手,连打猎剥狼皮都是好手,平常在家里,劈柴挑水也不在话下。除此之外,他学习能力也很快,就像最初他不会拆卸帐篷,但是看了巴鲁做过两遍之后,再次迁徙时他就能很熟练的用最快速度将着所有家当打包,然后挤进一个好位置。 在巴图结伴而行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他们底细的邻居都纷纷祝贺巴鲁有这么能干的一个“奴隶”,并且问他愿意用多少只羊卖掉巴布。只有巴鲁自己知道,他真心愿意倒贴两只羊把这煞星卖出去。 可是他根本不敢。 于是,在外头还得装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指使巴布做这做那。巴布也一直很听话,他不在说突厥语,而是说着汉话,仿佛压根儿听不懂突厥语。 每当这个时候,巴图都觉得莫名的胆寒。所以一旦在宿营地住下之后,他总喜欢指使巴布去做一些跑腿的小事,让他尽可能的离自己远些。 瞧着巴布的背影渐渐消失,巴图在帐篷前面叉腰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摇摇头,信步走到了少年刚才站过的地方,试探性的伸手拿起了巴布刚才砍柴的那把斧头。 “好重。”巴图拎起来劈了两下之后,喘着粗气丢下了斧头。 这斧子是之前在战场上缴获的,也不知道哪个怪胎用的,重的根本抡不起来,所以巴图就一直将它放在角落里压帐篷,没想到却被巴布找了出来砍柴。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大漠腹地,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走出去,他早就离开了吧。 唉,也不知道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企图,巴鲁看着落下的夕阳,有些忧伤的想着。 好吧,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这个煞星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放他一条生路。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栅栏外有一队人走来,他们穿着全套盔甲,令人眼馋的发着银光,巴鲁用欣赏的光芒看了半天,才忽然认识到这人应该是左贤王的护卫,忽然就脊背发凉了。 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他在心里头碎碎念着,却发现怕什么来什么,那人竟然直接朝着自己家的帐篷走来,顿时汗如雨下。 难道我窝藏汉人的事情暴露了,他们要拉我去砍头?巴图恐惧的正要拔腿就跑,却看到邻居的汉斯比大叔兴奋的在朝他挥手,“巴图,大生意,大生意,左贤王要用一百头羊买你家的小奴隶!” “左贤王要买我家的奴隶?”巴鲁愣了一下,然后本能的想着我家有什么奴隶值这么多钱啊。 啊,难道他说的是,忽然意识到左贤王要买的是谁时,巴鲁的汗流的更凶了。 d*^_^*w (..)^_^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拦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人,可巴鲁哪里敢卖自己的“努力”,只能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在口头上阐述了这个奴隶对自己多么多么重要,然后摆出不为金钱所动的样子,心里头淌着血水的将着那买主送走了。 一百头羊啊,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要是有了那么多羊,他做梦都得笑醒啊。 因为错失了这么一批财富,巴鲁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连着巴布回来都没有发现。 “有人来过了?”少年的嗓子受过伤,声音格外的低沉,听得巴鲁一颤。 见鬼,明明什么都没变,他怎么知道有人来过了。 不过心里头这样想着,巴鲁面上却没有敢露出半分不悦,陪着小心说道,“是,是,左贤王刚才派人来,说是想要买你,被我推了出去。” “哦。”巴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问他,“出多少钱?” “一,一百头羊。”巴鲁不明白他的用意,结结巴巴的说道。 巴布点了点头,然后说,“好。” “什么?”巴鲁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如果明天再来买的时候,同意他们。”巴布低声吩咐道,“你拿到一百只羊,下次迁徙的时候便借故脱离队伍,跟着另外的人一起去别的草场吧。” “你,你,”巴鲁消化掉他话里头的意思,当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是我招来的,你第一次拒绝他们是对的,答应的太利索只会让人起疑。”巴布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做的很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巴鲁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做了一回帮凶。 “一百只羊,够你救我命的恩情了。你若识趣,就走远些发大财。要不然,”少年微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却令着巴鲁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巴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弯腰答应道,“是,是,我知道了,我会带着羊走的远远的……” 这小子要混到左贤王那里做什么,他是管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终于解脱了,以后不用在生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下。 不过他说,自己也会走的远远的。巴鲁看了一眼沉默的少年,在心里头开始盘算起了,不,不止是迁徙的时候,他要更早的离开。 谁知道这古怪的小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万一将来左贤王发生了事情,大家追究责任,把自己牵扯进去怎么办! 走,一定要尽快的离开! ** 四十九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木婉晴是个较真儿的人,既然来了,那也就没有一天缺席的,这么一天挨着一天,竟然也很快熬过去了。 看着燃尽的香烛,木婉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着三清画像一拜,然后走出了房门。 今天之后,她却是不必再来了呢。 “木天女,”木婉晴刚走到门口,那个小太监又迎了上来,低声下气的求道,“麻烦你就去见娘娘一回吧,娘娘都问了好多次了。” “抱歉,这不在我职责范围。”木婉晴客气的笑笑,并没有留步的打算。 小太监在身后还想要再挽留,木婉晴却已经走开了。不过她没想到刚走了两三步,便看着赵柔芳带着人在路上拦她。 赵柔芳一身罗绮,头上金凤翩然,端的是美艳无双,堪比洛神妃子。 她们曾经都是爱好打扮的名门千金,赵柔芳既然要做仙女姿态,打扮上却是以清淡为主,而自己因为家里有钱,总带着股暴发户气质,打扮都是满身金玉,能有多豪华便有多豪华。 可谁都没想到,不过几年功夫,时世易转,赵柔芳舍弃了她平时最爱的清水芙蓉之资,安心做起了金凤凰,而自己这只能用钱来安慰自己的暴发户,倒是跳出红尘外,一袭道袍返璞归真了。 “妹妹真是让人好请。”赵柔芳被她屡次拒绝,以至于要亲自上来拦人,面上竟然也没有半分不豫之色,反而是一派亲密,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让木婉晴不得不称奇。 “参见淑妃娘娘,不知淑妃娘娘召我有何事?”既然半路上遇到了,木婉晴也不得不敷衍的行个礼。 “妹妹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宫里头我认识的人也不多,咱们也算是相交一场,想找你叙叙旧。”赵柔芳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动人,“妹妹该不会拒绝我吧?”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屈尊降贵的到路上来拦木婉晴,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拒绝她。不过赵柔芳显然并不了解木婉晴的个性,木婉晴听了她这些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好意思,在下还有功课,不便多留。” 说完,便是低头准备告退。 “你不见我,是不能呢,还是不愿?”赵柔芳见这般低声下气都没有成效,顿时有些急了,音调不由得提高了一拍。 木婉晴充耳不闻,直接绕过去揍自己的路。 “站住,你竟然不回本宫的话。”赵柔芳到底是被人捧惯了的,见到有人这般不赏脸,最终变了脸色,转过头去直接让人拦住了木婉晴。 “娘娘,你弄错了,我并非后宫嫔妃,并不受你管辖,所以根本无需理会你的命令。”木婉晴回头对着她一笑,“我对你行礼,只是因为我教养好,并不是非得这么做不可。” “你,”赵柔芳被气的语结,就在木婉晴以为她会暴怒时,没想到她眨了眨眼,眼中却是泛出了泪光,“你就那么讨厌我?” 这话题也变得太快了吧,木婉晴一时觉得头大,只能客气的说,“我对娘娘没有特别的想法,你别多心。” “可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赵柔芳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说道,“你,我知道你也嫌弃我,是不是?”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木婉晴看了看左右的人,在心里头烦恼的想,这怎么可能承认或者否认。 就算大家在背后议论赵柔芳不要脸,也没有人敢当着面非议她与皇上的关系。 皇上占有全天下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比他女儿还小。 “娘娘着像了。我已是出家人,为避免惹红尘尘埃,故跟所有人都保持这距离。”木婉晴平静的说道,心里头却在想着究竟如何才能脱身。 “我,我想跟你做朋友。”赵柔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我在宫里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咱们年纪相仿,又认识了那么多年,一定有许多可以聊的。你在松鹤殿里也颇为清苦,我在这里也寂寞,难道彼此作伴说说话都不可以。” “这个,娘娘自便吧。”她放低姿态,木婉晴也没办法,只能口头上答应。 说话什么的,她一天躲在松鹤殿里不出来,看赵柔芳能找谁去说。木婉晴在心里头如是这般的想着。 “那我可以去松鹤殿看你吗?”赵柔芳听着这话,面上不由得一喜。 “抱歉,松鹤殿乃家师清修的地方,不宜喧哗。”木婉晴不咸不淡的回道,见着她还要说话,便抢先一步,“在下已是方外之人,娘娘若想与我为友,那便要遵循我的规矩。相见一事,有缘自会相见,无需过执。” 木婉晴这些话将赵柔芳堵的无话可说,然后她赶紧趁赵柔芳语塞的时候一打稽首,“娘娘有礼了,在下还有事,请先行告退一步。” 说完,就趁机大步流星的走开了,快的恨不得在自己腿上贴上两道神行符。 “可恶!”赵柔芳等着木婉晴走后,咬牙切齿的踢了一脚旁边的花盆。 为什么她想见他一面就那么难! 赵柔芳本来是想要借流产这个事由,让容若到她宫殿里来为她除祟祈福,可谁想到容若竟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浪费了她为此对皇帝献的那些殷勤了。后来她也想通了,虽然讨厌木婉晴要死,但是木婉晴却是她唯一接近容若的机会。毕竟她身为女子,与自己的年纪又相仿,自己深宫寂寞与她结成好友十分自然。而她又是容若的亲传弟子,自己如果跟着她成了朋友,那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借着找她的机会去跟容若“偶遇”了。 可是,谁知道木婉晴这么难搞定,她竟然愿意跟个破落女以及泪包子做朋友,都不愿意接近权势更盛的自己,真是瞎狗眼了。 “我不会这么快放弃的,你等着看好了!”赵柔芳一把抓过那正在枝头绽放的花朵,狠狠的放在手心里揉着,面上的表情无比的扭曲。 木婉晴说她没空寂寞,当然了,有着那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她偷笑还来不及,那里会寂寞。口上师父叫的亲热,谁知道暗地里两人关起门来怎么红被翻浪呢。 在遥远的松鹤殿里,躺在窗下晒太阳的容若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有谁在念叨我啊,怨念这么大。” 赵柔芳以己度人,脑补起容若跟木婉晴的夜生活,顿时嫉妒的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d*^_^*w (..)^_^ 第一百六十九 因祸得福 19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徐梓卿摸了摸背后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痂,早就感觉不到疼了,可是当手放在那里时,却还忍不住觉得心惊胆战。 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活下来了。 当初在鸣沙城外,偷袭的人来的十分之蹊跷,仓皇之下他也只顾着护住了木万霖,毕竟,他答应过木婉晴帮她把她爹带回去,他不能只带回去一具尸首。 本来觉得自己年轻力壮,就是普通的肩上也无关紧要,可是谁料到遭遇的却是突厥人的狼毒箭。这箭威力极大,但是最要命的却是,箭头箭杆皆是淬了毒的。 当他们替他拔掉箭头时,徐梓卿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毒素蔓延到全身,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所以只能吩咐木万霖一句话:将自己就地安葬,轻装上阵。 这个,名义上是为了让他们更快回家,但实际上,他只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尸体。 他永远记得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那种仿佛她下一秒钟会站起来冷漠的跟自己吵架,但是所有人都告诉他,她醒不来了。 他抱了她很久,最后还是被人抢走了她,他们把她葬在土里,自己被按在旁边,只能无望的看着她熟悉的容颜被土一锨一锨掩埋。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也被同样的埋葬了。他成了行尸走肉,若不是还有报仇支撑着,他肯定活不过三个月。 那是他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所以他不愿意她重复这样的悲哀。 有些东西,看不见会比较好。 徐梓卿原本自己就这样完了,相比较上辈子,其实他觉得自己得到了谅解,这一点就足可以快慰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又没有陪她走到最后。 所以,当着他从臭烘烘的皮草堆里醒来时,他还以为自己又重生了。 不过,身上的伤口,眼前的人,都提醒他,这并不是另一世,他还活着。 想着办法死里逃生之后,徐梓卿也在思索自己的状况,最后哭笑不得的可能,却大约得感谢那些一直给他下毒的人。 当年师父教他武功时便说过,按照他这接触毒物的频率,不管如何努力,身体里的毒素都只能祛掉七分,剩下三分已经沉积到了骨头里,是拔不掉的了。而且这三分日积月累的沉淀下来,甚至毒性已经和超过了被拔出的,不过是徐梓卿的身体熟悉了这种毒,所以并无特别的影响罢了。 徐梓卿当时并没有在意,能拔掉七分,不用缠绵病榻当个痨病鬼就是好的了,所以他将着这话抛在了脑后,许多年都没有想到过,甚至将师父那句“唯一庆幸的就是你以后不怕毒物”都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大约就是毒箭的毒性跟自己身体里的毒相撞,被抵消了大半,所以自己才死里逃生了。只不过因为两种毒太霸道,所以最初相争时拿了自己的身体做战场,身体承受不住,才造成了假死的局面。等着后来毒性克化了,木万霖给自己上的那一堆灵药又发生了作用,所以伤口才慢慢愈合,自己也渐渐醒了过来。 所以说,他还真是命大,若不是被贪婪的牧羊人捡到,就算没被毒死,也被渴死饿死了。 最初醒来时,被双重毒药折磨的身体极度虚弱,他不得不依附最靠近的人。如今两国交战激烈,突厥人看到汉人是必杀,汉人看到突厥人也是恨不得剥皮食肉,落到敌人手里头比身负重伤还要可怕,所以当第一眼看到那不同于汉民的长相,他当下当机立断的假装失忆,用语言来迷惑对方。 幸好,他遇到的这个大个子不是很聪明,还十分贪财,于是他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并且逐步康复起来。 当第一次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出帐篷,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时,徐梓卿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动。 只是可惜,他回不去。 这是大漠腹地,在回去的归途上,有着数不清的风沙陷阱,就连突厥人也不敢随意出动,而是根据季节逐。 之前他们一行人沿着突厥人定居的城市潜行,都是极其困难的,何况他如今只有一个人,没有半个接应的,要回家谈何容易。 所以,只能继续蛰伏,寻找机会。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梓卿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遇袭前后的事情。木万霖是个老手,所以他制定的计划一向是万无一失的,所以那天的遇袭绝对不是偶然。 况且,连狼毒箭都出来了,这就更加证明了是一场阴谋。 突厥人没有种植草药的习惯,所以他们这里,毒跟药一样珍贵。狼毒箭是用沙漠的一种草药炮制而成,以着突厥人的技术,根本无法大批量生产,所以只有少量的士兵配有,而这种人一般负责单于的警戒工作,极少进行拦截、追袭之类的小事。 所以,那天在最后一道关卡击杀自己一行人的事,绝对蹊跷。 徐梓卿目前没有办法查这件事,于是就只能先想办法靠近突厥的首领,有枣没枣打三竿,总会有些收获。 他故意跟随左贤王的行猎队伍,引来狼群攻击,然后再关键时候出来救了左贤王,显露出自己本事之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的长相混在这一帮人中很突出,要打听不难,只要左贤王对他感兴趣,肯定会找上门来。 后来的事情发展的差不多,在他的干涉下,巴鲁成功的把他“卖”给左贤王,他从了一个牧民家的奴隶,正式成为左贤王家的奴隶。 左贤王统领突厥的兵马,权利堪比汉人的大司马,在着这里,肯定会得到许多有趣的消息。 徐梓卿想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了帐篷。 “你叫巴布是不是?”一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大汉正抱着手在帐篷外转悠,见着徐梓卿来了,拦着他骄纵的说,“我要跟你比划比划!你若赢了,我这百夫长就送给你做。” 徐梓卿眯了眯眼,看着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的人,沉默的摇了摇头,然后却又点了点头,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 “怎么,终于认识到你在占卜方面的天份,打算转而祸害其它门类啊?”容若抓着把南瓜子在手里,边嗑边看着木婉晴埋首在书卷中做了笔记。 “看完了。”木婉晴头也没抬,仍然认真的在看着眼前的东西。 “啧啧,真是难得,屡败屡战。”容若好心情的在着那里跟她斗嘴。 木婉晴跟着他学占卜,最差的人也十次有一次中,但是木婉晴至今为止刷新了他所见过最不靠谱巫女的记录,十次十一次不中,而且偏差越来越大。 换了别人,估计早就放弃了,就她闷着头竟然把所有的占卜方法都学了一遍,才开始下一门。 “我现在会看**了。例如我知道,明天下雨。”木婉晴抬起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容若不客气的晒笑,“看天象就看出这个,啧啧,稍微有经验点的老农也能做得到。” “哼,”木婉晴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不去理这个不靠谱的师父。 自从住在一起之后,容若的形象就节节崩塌,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都是给外人看的啊。实际上是一个又懒又缠一天到晚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还美其名曰我在思考人生的米虫,还说什么用脑过度会早衰所以他决定保护好自己的脑子将它封存起来放在玉匣子搁置在书架最上层。平常没有外人的时候,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不过,他的存在也证明了,许多事情的确是看天赋。不管钦天监星宿厅丢来多么麻烦的问题,他都是一边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一边就把问题解决了,这种态度真是意外的令人火大啊。 “你在看什么?”因为木婉晴不理自己,容若觉得十分无聊,主动凑过去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够着头看她的书。 “黄帝内经,你看这做什么?”容若本来以为木婉晴在看什么道家经典,没想到却是本医书,有些奇怪。 “我想学一门考毅力而不是靠天赋掌握的本领。”木婉晴黑着脸说道,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得承认容若说得对。 “这书看起来好无聊,”容若托着腮在那里想了一会,然后忽然出声,“要不然你教我吧?” “你会?”木婉晴很好奇。 “会啊。”容若慵懒的回答道,他刚才沉默就是在想自己会不会医术这码事,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曾经有一代天师是隐姓埋名客串了二十年大夫的,所以,这医术应该是懂一点吧。 “你这么小年纪,怎么可能什么都懂!”木婉晴不明所以,看着容若惊叹的说道,却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师父,那麻烦教教我吧。我不指望做神医,只希望可以帮忙处理下伤口什么的就够了。” d*^_^*w (..)^_^ 第一百七十章 我才不是好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是啊。”木婉晴点点头,“医术我倒是懂一些,但是如何治疗刀伤箭伤,如何给人接骨拔毒却不会,我想学些这个。” 木婉晴以前也学过医术,但是因为是内宅妇人,极少见外人,所以懂得都是妇科疾病,以及一部分内伤病,要是真的要给一个断手的人给她看,她怕是一下子就吓晕了。 容若听了皱皱眉,“你学那些血淋淋的做什么?” “听说前线打的很惨烈,很缺军医,所以现在还在全国募集呢。我多少也想帮点忙,所以才想学。”木婉晴知道瞒不住容若,也没想瞒,便与他开诚布公的说道。 若是以前的千金小姐,木婉晴自然不会想到上战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是现在拜了容若为师,她身上少了许多束缚,于是也想随着自己的心意做点事情。 “西北?不许去!”容若听着这些话,先是一愣,然后叫了起来,鼓囊囊的嘟着嘴不满的控诉,“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我哪有说了。”木婉晴莫名的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误会了,忍不住莞尔一笑,“我还想求师傅带我去呢。” “啊,我也要一起去?”容若一愣,他可没有出门的打算。 “师傅当初不是说,等着我拜入你门下之后,你就带我游遍名山大川。”木婉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难道你说话不算数?” “才,才不是呢!”容若这才想起那早就被他忘记脑后的誓言,涨红了脸反驳,“我只是觉得鬼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想去也不至于去那里呢。” 实际上,他一个万年宅男,呆在一个地方就不想挪窝了,根本没有出去走走的意识 “可我想去那里啊?”木婉晴期待的看着他,“你先陪我去北方,然后不管你到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这,”容若犹豫着,考虑要不要算上一卦再决定要不要答应她。 “师父,可以不可以嘛?”木婉晴哀求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吧。 “好吧。”容若咬着牙答应道,然后转过头,有些无奈的唾弃自己的一直不坚定。 可是,他本来就受不了她这么眼泪汪汪的求他嘛! 北方就北方,反正跟她在一起,天南海北差别都不大。 容若默默的自我安慰道,然后在心里头忽略了,木婉晴想要去北方是因为那是徐梓卿的埋骨地。 他知道她跟这平常人一样嬉戏笑闹,可是她的心里头,却永远都存着那个人。 人活的糊涂一点,会比较容易快乐。 ** 过年的时候,在北边防线上戍守的将士终于等到了轮值,回京修整。因为首轮戍边的多是京城子弟兵,所以回京时京师内外一片欢腾,而皇宫里更是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来迎接他们。 这几年边关的情势几度急转,如今侵略者却是已经被赶出了燕云十六州,高祖时被占去的土地都已经打了回来,突厥人几次求和,皇朝的威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过,对于要不要乘胜追击,直接将突厥人灭国,彻底消除祸患,还在争论之中。目前的主流意见是暂时休养生息,所以这场欢迎仪式,也有为大规模的战事划上休止符的意思。 平心而论,木婉晴是不愿意的,木万霖跟太子也多有不甘,可是就算一直以来打的是顺风仗,双方在战斗素养上的差别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平,所以这胜利来之不易,是付出了与突厥人差不多是二比一的伤亡才取得的。国人都打怕了,休战的呼声很高,所以这关头谁也不敢坚持继续再打,只能这样不了了之的拖着。 军队京城的时候,容若带着木婉晴到城门去看了,他们躲在最高层的门楼里,俯瞰着下面浩浩荡荡的军队。当苍穹骑着马走过时,木婉晴无意识的抓紧了栏杆扶手。 “这人命运如何?”木婉晴小声的问着容若。 “是逢凶化吉,大富大贵的命格。若无意外,可以一直活到九十岁了。”容若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叹了声气问道,“你恨他吗?” 苍穹与徐梓卿原本都同为帝星旁边的伴星,担负着为帝星挡厄的使命。那次赵瑾有难,原本该是苍穹替他挡在,可因为徐梓卿支使苍穹去的地方发生了改变,苍穹躲过了死劫,所以最后身亡的是徐梓卿。 若是苍穹今天不从这里归来,那么,木婉晴完全可以满心欢喜的跟着底下的人群一样,迎接自己的爱人回家。 “恨?”木婉晴喃喃自语着,看着苍穹骑马走进了城门,再也看不到了,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木婉晴轻轻的说道,“恨他是没用的,命运这种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他。我想如何可以选,苍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死掉。所以,我不恨他。” “可是,你也无法喜欢他们。”容若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这点。 无论是苍穹也好,琼华也好,甚至乃至于太子,徐梓卿生活圈子里的人,木婉晴都一直避免与他们接触,简直比陌生人不如。” 若她真的心无芥蒂,就不会这么对待那些人了。 “他们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没必要跟他们亲近。”木婉晴转过头,故意岔开话题,“好了,看完大将军回城,咱们回家去吧。” “回家?”容若反问了一句,然后忽然笑弯了腰,“好吧,咱们回家。” “你,”木婉晴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跟着容若一样,将着松鹤殿称为家了,顿时尴尬了起来。 容若是使了法术直接飞上楼顶的,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便只能如同来时一样,抱着木婉晴飞了下去。 “我在想,”木婉晴抱着容若的脖子,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忽然感叹道,“其实一般的夫妻的关系也未必有我们这种关系长久。” “你,”容若听着这话,忽然一惊,直接就摔了下去。 幸好离得不远,要不然被吓得摔伤什么的太丢脸了。 木婉晴坐在容若的身上,看着他五体投地的狼狈样子,不由得笑了,“师父,你在想什么呢,连飞都飞不稳了。” 夫妻之间,有猜忌,怀疑,争执,不停地分分合合,一辈子能相敬如宾走到尾的寥寥可数,算起来,还真不如她跟容若这样单纯的师徒关系来的长久。 “你,”容若趴在地上,尴尬的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下去。 被取笑了,真的好丢人。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木婉晴笑着拍拍容若的后脑勺,“所以你要对我好哦。”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容若口上很郁闷的说到,可是脸上却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 虽然这种关系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但是一旦加上一辈子这个前缀,就听起来格外的美妙啊。 ** 因为木婉晴不想见到苍穹触景生情,所以晚上宴会的时候就只有容若一个人参加。临出发前,他给了木婉晴一个小纸条。 “这是什么?”木婉晴看着“春华殿”的名字以及路线图,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他以前住的地方,相对于他家那个无人打扫的院子,这里在他心中怕是更像家一点吧。”容若不自在的嘟囔着,转过了头不去看木婉晴,一副我只是随便拿出来这个你不要太感动的表情。 木婉晴一听到那个他,愣在了那里,抓着纸条的手都有些颤抖。 “喏,还有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点小把戏而已。”容若又拿出来一张符咒递给木婉晴,“在那院子里随便找个地方,急可以看到对这个地方执念最深的三个人了。所以,如果他怀念这个地方话,会显出他以前生活的痕迹,但是呢也不保证会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出现,毕竟皇宫这种地方,谁也说不准……” 容若还要絮絮叨叨的叮咛,却被木婉晴猛然一扑给抱住了,那话生生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就让人感动了,呵呵,那晴儿你实在是太好骗了啊~要小心不要被坏男人骗走啊~”容若干笑着言不及义的说道,然后却被木婉晴下来的动作给弄僵住了。 “谢谢,师父,你真好。”木婉晴拿着头蹭了蹭他的胸口,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容若愣了很久,才慢慢的伸出手,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别扭的说,“别给我带高帽子,我才不是好人呢。” “师父,我最喜欢你了。”木婉晴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我又不是你爹,被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容若笑着哼道,看着她松开手,站在自己面前揉着眼睛的样子,语气不由得放软了好多,“行了,快去吧,这会儿那里没人,不用担心干扰到你。” “早去早回。”补充完这句之后,容若自己也嫌弃的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个老爹了。 d*^_^*w (..)^_^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二个人 修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第二个人(修改))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春华殿,是昔日皇后的寝宫凤仪宫后面的一座偏殿,不大,但是离着皇后的住处很近,所以当初皇帝将着徐梓卿接回宫里头来养时,他就一直住在那里。八岁之后他被接回家,但仍时常入宫,也是在这里这里歇息。 所以与凤仪宫保存原样不许人住不同,春华殿这里倒是一直使用,连他出征前都还作为他的临时住所而存在着,唯一搁置的也就这两年了。 因为今天是大宴,宫里头一片欢腾,这里的人估计都跑出去看热闹了,所以木婉晴路过凤仪宫时看着灯火通明却没有半个人影,于是瞧瞧的顺着夹道穿了过去。 等到了春华殿,木婉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才发现春华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正房厢房,旁边甚至还有小厨房,并不十分豪华,但是却比别处多了家的温馨,处处可见建造者的用心。 不知道是当初建造者的意图,还是后面故意改造成这样的,但无论如何,这里显得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木婉晴转悠了一圈,然后在着院中站住了。 相比较凤仪宫的喧闹,这里安静多了,甚至连灯也没有。不过月光却极好,雾蒙蒙的月华洒下来,整个房屋都被照亮的像是漂浮在梦里头。 春华殿的庭院当中有个巨大的槐树,虬枝劲结,亭亭如盖,木婉晴站在树下看了看,然后算准方位,将着篮中的贡品拿了出来,放在地上摆好,然后点燃了香烛。 她双手合十的在那里祭拜了好久,然后才睁开眼,拿着容若的符咒点燃,坐在树下等着回忆的出现。 “哇哇哇~”随着一个响亮的哭声,一个小男孩儿出现在了树下。他穿着红色的小袍子,蓝色的小瓜子,坐在树下揉着眼睛,放声的大哭着,“娘,我要娘。娘,你在那里~” 木婉晴愣了愣,容若只说有可能,但是她现在召唤出来的这个是徐梓卿? 也太小了吧。 木婉晴走进了些,蹲在小男孩儿的对面跟着他对视,那用月光凝成的小人儿抬起了头,冷不防的对视中,木婉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他。 虽然五官十分稚嫩,可是那眼睛的形状,是幼儿的徐梓卿无疑。 看着他一个人在树下哇哇大哭的样子,木婉晴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帮他擦一擦眼泪,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只是院子曾经存在的一段记忆。 这是过去的他。 小孩儿坐在树下,哭着哭着就靠着睡着了,梦里眼泪也未曾干过。 木婉晴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小孩儿长大了一些,不再哭了,而是一个人对着树干站着,拼命的踢着树干,小脸上满是愤怒,“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爹有娘,我爹娘才没有不要我!” 再下来,小人儿又长大了些,拿着笔在树下咬牙写着字,周围书牍堆积如山。 木婉晴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从蹒跚学步到健步如飞,看着他在树下痛哭,愤怒,欢笑,思索,看着他从稚嫩一点点走向成熟,看着他越来越沉默,话越来越少,神色越来越凝重…… 她就这么看着他一点点变成翩翩少年,在这院子里念书,舞剑。 接触到徐梓卿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木婉晴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离着他更近了些。 最后,他在院中走累的,慢慢朝着她走过来,然后坐在了她身边的树根上,跟着她一起仰头望月。 木婉晴笑了笑,侧过身子去,虚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那是个真的人一样。 “你不是一个人,别担心,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木婉晴笑着,隔着漫长的时空对徐梓卿说道,惆怅的少年仿佛听到了她的话,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梓,梓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讶的低呼,木婉晴吓得猛然站起了身子,却见着赵瑾站在那里,跟见了鬼似得看着树下。 “太子殿下?”木婉晴松了口气,然后却是提高了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瑾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视线始终在着徐梓卿身上,那月光做成的人仍然保持这刚才的样子,闭着眼仰头在那里感受着月亮的光辉,轻轻的笑着。 赵瑾失魂落魄的看着徐梓卿,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是,是他的魂魄吗?” 他都震惊到忘记问木婉晴会在这里了。 “别担心,这是我用符咒召唤出来的,不是魂魄。”木婉晴走近赵瑾,低声解释着,“这是这院落所铭记的关于他的回忆。” 赵瑾站在那里呆了很久,才抬起了头,看着木婉晴,不怎么利索的说道,“今天想到了,所以,来祭祭他。” 赵瑾举了举手中的篮子,木婉晴看着他手中的篮子,果然放着一坛酒。 木婉晴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徐梓卿,然后一笑,“我们一样。” 今天这么热闹,这热闹本来有一份属于他的,可是他永远也到不了了。 “要我把他收起来吗?”木婉晴看着坐在那里的徐梓卿,低声询问着赵瑾,赵瑾摇了摇头,“别,别让我打扰了你们。” 赵瑾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木婉晴愣了愣,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可赵瑾却移过去了头,没有再看她。 ** 两个人复又坐在树下,一个坐在徐梓卿左边,一个坐在徐梓卿右边,明明空无一物,却像是隔了个人似得。 这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赵瑾斟了一杯酒放在徐梓卿面前,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想了想,却是将着酒杯递了过来,“要喝吗?” 木婉晴偏过头去看他,月光将他的脸照的格外清晰,木婉晴看着他脸颊上的绯红,明显是带着几分酒意。 今天这场合,他不可能滴酒未进。 两人已经尴尬了许久,赵瑾也只能借着醉意,才能如此大方的和木婉晴相处。他举了举酒壶,“我喝这个就可以。” 可是,他伸出的酒杯,木婉晴并没有接,赵瑾举了半天大觉得尴尬,正要收回手,自嘲的说算了时,却见着木婉晴拿起了他放在徐梓卿面前的那杯酒,跟他一碰杯,“我代他跟你喝。” 赵瑾愣了下,然后笑了,举起杯一饮而尽,“谢谢。” 木婉晴将着酒杯端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口,却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赵瑾在旁边一看就笑了,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我又不是跟你拼酒,你随意,不必勉强。” “头一次喝,不大习惯。”木婉晴稍稍的抿了一口,然后看着赵瑾一杯比一杯急,忍不住出声说道,“你也别这么灌,会容易醉的。”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醉。”赵瑾笑了笑,干脆拿着坛子灌着酒,木婉晴看的心急,真要劝他,却不知道从何处忽然冒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捉不到,捉不到~” 一个小女孩儿凭空出现,欢快的满院子乱跑,像是在跟人嬉戏。 木婉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赵瑾也顿住了,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木婉晴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道,“我师父给我符咒时说了,这个可以召唤出这个院子印象最深的三个人,我也是来碰运气的。” 赵瑾看了看在自己身旁坐着的少年,又看了看那个朝自己这边跑来,飞快的爬树的小女孩儿下意识的说道,“那应该还有一个?” 话音未落,就听着果然第三个声音出现了,跟着小女孩儿一样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儿追着跑到了树下,仰着头看着树上的小姑娘,冲着她叫道,“莲儿,快下来,不要闹了。” “不要不要,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啊。啦啦啦~”小女孩放声大笑着,笑容里有着特殊的感染力。 赵瑾看着新出现的人,手一抖,手上的酒壶都掉了下来,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谁?”木婉晴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不,我不确定。”赵瑾面色发白的看着木婉晴,无意识的摇着头,“应该,不是。” “灏儿是个胆小鬼,啦啦啦,胆小鬼~”小女儿踢掉了靴子,刚好其中有一只砸在了小男孩儿的头上,那小男孩儿捂着头抬头看树上的小女孩儿,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可怜,木婉晴看着噗嗤一笑,可是赵瑾的神色却越发的凝重。 “他们,会长大?”赵瑾看着两个虚影消失掉,旋即却又出现在了树前的草地上。小男孩儿穿着亵裤坐在地上,小女孩儿拿着他的裤子,笨拙在缝着那裤缝。 “是,”木婉晴指了指徐梓卿,却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 顿时,怅然所失。 毕竟不是真人,存在的时间是会有限制的。 “我要走了。”木婉晴低声说道,起身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准备离开,却被赵瑾出声阻止了。 “能,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儿?”赵瑾看着她,低声问道,目光里很是恳求。 d*^_^*w (..)^_^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秘密 修改 第2000票加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秘密(修改)第2000票加更)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瑾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越热闹,便越觉得寂寞。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可是心里头却总是空空落落了一块儿。 笑着跟所有人举杯,得体的应对一切明枪暗箭,可是他毕竟也是人,也会累的。 所以才不想回去,所以才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所以才会遇到这么个,“惊喜”。 知道她不是为自己而来,可是当看到她坐在这里时,赵瑾不能否认,自己的心,还是因为那个“心有灵犀”而狠狠的跳了一下。 至少,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简直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赵瑾很少求人,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不能像是普通人那般软弱,所以此刻的话,几乎都已经成是最低声下气的央求了。 “我,”木婉晴张了张嘴,看着赵瑾的样子,最后还是心一软的答应了。 ** “莲儿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树下,那个小男孩儿专注的看着小女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好,灏儿是个大笨蛋,我不要嫁给大笨蛋。” “我哪里笨了,他们都说我是最聪明的!”小男孩儿不服气的嚷嚷着,赢得了小女孩儿大大的一声嗤笑,“连那些人是奉承你都听不出来,你不是笨蛋是什么?” “你,”小男孩儿生气了,转过去背对着小女孩儿不说话。 “好啦好啦,灏儿小气鬼,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小女孩儿补好了裤子,将裤子拿过来给他,笑着说道,“大不了我答应你,将来灏儿娶不到老婆了,我就给你当娘子,缝一辈子裤子。” “真的?”小男孩儿接过了裤子,傻笑着站起来,胖乎乎的脚丫子踩在草地上,不安的蹭来蹭去,“你说话要算数。” “当然说话算数了。”小女孩儿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你记得,将来我嫁给了你,你要在这里给我修一座大大的房子,将着老槐树也圈进去,这样就不怕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好,没问题。”小男孩儿也抬起头,四处张望着,然后指着凤仪宫的方向许诺,“等我长大了,就在那里给你建一座最大的宫殿,把老槐树圈起来,不管谁都不能打扰我们。” ** 木婉晴听着这对话,忍不住噗哧一笑,回头看着赵瑾,“他们可真可爱。” “童言无忌。”赵瑾牵了牵嘴角,动了动手里的酒壶。 “他们在这里玩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这些宫殿。”木婉晴眺望着四周,“那凤仪宫是什么时候才作为皇后的宫殿使用的?” “这是母后和父皇大婚时兴建的,这里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赵瑾摇了摇头,指着前方说,“这里原本是个水池,那里有一处楼阁,叫做夕照。后来都推倒填平,建了宫殿。” “那他们是?”木婉晴惊讶的捂住了嘴,没想到赵瑾却是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们不是我的父皇和母后。” “那他们是谁?”木婉晴有些好奇。 “是树的记忆吧。你不是说树记的最深的人嘛,这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经历了皇朝的更迭,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哪朝哪代的孤魂野鬼。” 木婉晴听着这话,心里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有些同情的看着开始长大的两个人,“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不是每一段青梅竹马,都会有结果。”赵瑾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忽然说了这句话。 木婉晴正想反驳,却见到场中的场景有什么变化。 *** “你又跟他一起出去了?”那个叫灏儿的少年跟在莲儿后面,怒气冲冲的问道。 莲儿穿着一身骑马装,笑着回头看他,“灏儿嫉妒了?” “我才没有。”少年愤愤的说道,但是却握紧了拳头。 莲儿没有发现他动作的异常,反倒是笑的更加没心没肺了,忽然凑近他亲了一下他的脸,“你不嫉妒就好,哥哥。” *** 木婉晴愣住了,转头去看赵瑾,赵瑾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神转折,当下愣在了那里。 “他们是兄妹?”木婉晴明明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情谊。 这,这可是**啊。 赵瑾不知道,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要伸手捂住木婉晴的眼,“这,这个,咱们回去吧。” “嗯。”忽然召唤出了这种东西,木婉晴也挺不好意思,这简直就是在挖人**,所以她尴尬的起身,两人正要走时,却忽然又被变幻的场景给挡住了。 *** “我说了,不许你再见他。”男人将女孩子按在了树上,双手禁锢着她的动作,气喘如牛的说道。 “凭什么?”他们已经长大了,她从当年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令人侧目的美人,一笑一颦,连着不耐烦都美的惊人。懒洋洋一挑眉时的动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野性美。 男人看花了眼,愣在了原地说不出来。 “不管我见什么男人,跟什么男人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那个叫莲儿的女孩子笑吟吟的着他,然后刻意咬中字眼的说,“放手,哥哥。” “为什么?”男人抱紧了莲儿,像是困兽一样埋在莲儿的怀中悲鸣,“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 “放开我!”这种明显过于亲密的行径吓坏了女孩子,她拼命的挣扎着,却被男人按在树上重重的亲吻了起来。 “你是我的,你不能喜欢其他人!”男人近乎悲鸣的叫着,他明明是施暴者,却变得比谁都可怜。 ** 赵瑾站在那里,只觉得如身坠冰窟。 如果说开始他还费尽心思的去猜这人是谁,那么现在,他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仿佛就是一个荒谬的语言,爱而不得,会将一个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看着月光下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正拧着眉看着这一切的女孩子。 我,会变成这样吗?赵瑾恐惧着。 ** 少女再次露面的时候,面容并没有成熟多少,显然时间过得并不长。 可是,她却憔悴了许多,眼中带着深深的愁容,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男人站在草坪边长,痴痴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她抬眼看到了他,迅速的转身朝着屋里走去,男人如梦初醒的奔跑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头放在她肩上,低声下气的道着歉,“对不起,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滚开,你让我恶心。”莲儿毫不客气的骂道,男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眼中闪过愤怒,无奈,以及痛苦的光芒。 “放手放手!”莲儿开始挣扎,她捶打着他,口中毫不留情的骂道。 “我爱你啊。”男人不管怎么样,都报警了她不松手。 “你的爱让我恶心!”她终于哭了,她抓着他声嘶力竭的稳定哦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皇兄,为什么你不能像是以前一样,做个好哥哥啊。”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 “那只是小孩子玩笑的话,谁当真了。” “我一直都当真。”他捧着她的脸,像是狼一样看着她,“我会让你变成我的女人的!” “你疯了,这是**!”她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这宫里头这种事还少吗。”他伸出手报警了她,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我要你,我要将你藏起来,我要你成为我的,谁都不能抢走的。” ** 男人神经质的表情渐渐消失,木婉晴被吓到了,赵瑾见状想要安慰她,伸了伸手,却停在了离她肩膀一寸远的地方,不敢触碰。 “这,我,”木婉晴慌乱的摇了摇头,想要去撕毁那张贴在树上的符咒,却在慌乱中被绊倒在地上了。 “别怕,我不会做那种事的。”赵瑾伸出手扶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什,什么。”,木婉晴装着傻,偏过头去假装不知道。 “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赵瑾认真的说,然后就在木婉晴以为到此为止时,忽然冷不防的说,“我爱你。” “为什么!”这是木婉晴的本能反应。 “如果我们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能知道如何去不爱一个人,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赵瑾叹息着,松开了手,“爱是没有理由的,等你发现时,就已经爱了。” “我,”木婉晴张张口,却发现很难找到自己的声音。 赵瑾是第一个对她说出这个字的人。 徐梓卿非常内敛,如果他是可以把爱诉之于口的人,那他们之前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我心里头已经有了爱人了。”木婉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想了想补充道,“他永远在我这里。” “我知道。”赵瑾没有想要抹煞徐梓卿在她心目中的存在,他只是看着她,静静的问道,“我愿意等,等到你可以接受其他男人为止。这样的话,你,你有可能接受我吗?” d*^_^*w (..)^_^ 第一百七十三章 痴恋 修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痴恋(修改))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瑾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木婉晴一直觉得,能被这样的男人喜欢上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可是,她不能接受。 “抱歉。”木婉晴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我无法给您任何承诺,不过我想,就算有天我会重新接受其他人,也不会接受一个跟梓卿太过亲密的人。” “抬头低头都是回忆,我不要。”木婉晴看着赵瑾,摇了摇头,目光很坚决。 “果然,不管如何,我都是出局的那个吗?”赵瑾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摇摇头,不再说这个问题。 ** “你难道为了逃离我,连和亲都愿意去吗!”又一个晚上,男人将莲儿压在了草坪上,恶狠狠的问道。 “是,只要能离开你,我就是地狱也愿意去!”莲儿梗着脖子看着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的针锋相对。 男人看着莲儿,忽然笑了,笑的十分之恶毒,“呵呵,你说我是你的哥哥,你说我跟你亲热是不伦,难道你就那么想要去给你的亲哥哥做妻做妾吗?” “你,”莲儿一怔,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你根本不是父皇的女儿!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吗?你难道从来都没有好奇过,为什么父皇从来都不愿意看见你吗?”男人看着莲儿,残忍的笑道,“你不是他的种,你只是他把老婆送给别人睡了之后,留下的杂种的而已。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曾经做过多么无耻的事情,所以他当然不愿意看见你了。” 莲儿呆住了,她躺在那里,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一颗颗滴在草地上,像是晶莹的珍珠。 “你骗我,你骗我,”当男人的手碰上她的衣襟时,莲儿忽然疯狂的厮打了起来,险些挠花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你卑鄙无耻下流,你骗我的!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父皇的女儿,我是公主,我不是什么小杂种!” “你就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呵护着你,保护着你,为什么你不爱我,而是爱上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为了他想要从我身边逃脱?”男人低吼着,像是哭,又像是笑,他撕开了少女的衣襟,恶狠狠的说,“他已经死了,你放心吧,从此之后,世上不会有人再爱上你,你是我的!” “放手,求求你,不要,”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一直神采飞扬的少女脸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她蜷缩着捂住了胸口,终于低下了一直骄傲的高昂的头颅,哭泣着请求,“哥哥,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不是你哥哥!”男人她的眼泪激怒了,强行拉开她的手,低头咬了下去,“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为我生个孩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了。” 赵瑾下意识的捂住了木婉晴的眼睛,不敢让她看到这样的画面。木婉晴听着那哀鸣声,只觉得身体都有些颤抖,“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是他最爱的人啊! “爱疯了。”赵瑾平静的说道,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格外的痛苦。 绝望的爱,会将人逼疯,最后变成一个怪物。 ** 莲儿的哭声消失了,当她再次出现时,时光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反复丝毫没有移动过。 因为,她还是那么美。身上萦绕的沉郁之气,不但没有消减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更显韵味,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赵瑾看着她这样子,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永远走不出悲剧了。 她无声的抗拒,只会让那个男人更疯狂。 ** 果然,下次男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莲儿笑了笑,在抬起头来时,眼里头多过了一丝妩媚,“你不是爱看的很吗?” “你,”果然,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呆住了,他看着莲儿的脸色,嘴巴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 莲儿丝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嘲弄。 “为什么要打掉那个孩子,为什么!”男人如梦初醒,握紧了拳头,用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看着她,愤怒的质问道,“你怎么下得去手,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陛下。”莲儿看着他,带着愉悦的笑容,恶毒的像是朵盛开的罂粟花,“我从来都没有想要那么一个孽种。” “你,”皇帝语结,伸出手想要打她,却见着她闭着眼仰着头,笑着等待他巴掌落下去。 他再也下不去手,只能恨恨的一甩手,推离了她。 “你真可怜。”她看着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容妖娆而恶毒,“我只会给我爱的人生孩子,等着死心吧。” 已经成为皇帝的少年拂袖而去,站在他身后的莲儿收起了笑容,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捂上了眼睛。 “我恨你,真的。” ** “何必这么死缠着不放,”木婉晴张口说道,然后,却又忽然哑然失笑。 是啊,既然不爱,何必不放对付自由。当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总能豁达的说出这种话,可是当对象变成自己以及自己爱的人时,又有几个能那么潇洒? 木婉晴想起自己当初并不知道徐梓卿也爱自己时,不也这样死缠烂打?用尽一切手段将着他绑在自己身边,哪怕他讨厌着自己,也近乎于奢望的想着,再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就能喜欢上自己了。 “多么悲哀。”木婉晴轻叹着,闭上了眼。 ** 木婉晴他们看着那女孩子,从飞扬跋扈的小姑娘,渐渐变得哀伤而内敛,她不再爬树疯跑,只是越来越多的坐在那里,望着天空,一脸的空白。 皇帝也常来,每次都是吵着吵着变了味道,他就像中毒的人,知道越这么下去莲儿就会越厌恶她,却仍然戒不掉对她身体的迷恋。 她一天天的枯萎下去,当她疲倦的坐在那里看天时,木婉晴总觉得她很快会死去。 可是,让木婉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这个女人再次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 “谁准你嫁人的!”他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去求太后赐婚!” “哥哥,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她平静的看着他,“你真要我这样不明不白一辈子?” “那又有何不可!”他蛮横的说道。 “我不愿意。”她看着他,无奈的叹了身子,举起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直接对准心脏,“要么,你让我出嫁;要么,你把我尸体留在这儿,你看你要选哪个?” 他看着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有朕在,你以为我会允许你死!” “你一次可以救得活我,那两次呢,三次呢?”莲儿笑着问道,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想活着逃出去很不容易,但是如果死的话……” “你以为他知道你背后是怎么样**的,还会娶你?”他握紧了拳头,伤人的话就那么不自觉的说了出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荡妇做妻子的!” 莲儿愣了愣,表情一片空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你不敢说出去的。” “你要真的那么无所顾忌,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那还用得着把我囚禁在这里?”莲儿微笑的看着他,“你不敢。你想要我,可逆也想当个好皇帝,你受不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荒淫无度。” “所以,就这样为止吧。”她怜悯的看着他,“我撑不下去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爱他?”男人神经质的握紧了拳头。 “不爱,”莲儿摇了摇头,“但是我挺喜欢他的,见过几次面,很好脾气,将来会是个好丈夫。” “那种窝囊废有什么好的!”他勃然大怒。 “我喜欢就好。”她抬头看着他,笑容带了丝甜蜜,“我想过正常人的日子,安安静静的嫁人,生子。” “我不想恨你了,求你,放过我吧。”她跪了下来,不去看他,肩头在微微耸动着,“你是皇上,你可以有数不清的女人,可我却只有短短的一辈子,你,留几年给我吧。” ** 最终,还是皇帝屈服了,他显然不想抱着一句尸体。 就这样,木婉晴看着那个漂亮的女人,欢欢喜喜的准备嫁人,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少女的朝气,仿佛那么多年从她身上消失的东西,又回来了。 “她会幸福吗?”木婉晴同情的看着莲儿在月下起舞的声音,悄声问着赵瑾。 当她出嫁,离开这个院子之后,他们就不会再看到她了,自然也不会了解接下来的故事。 “不知道,希望吧。”赵瑾摇摇头,然后看着木婉晴说道,“我们走吧。” “好。”木婉晴应了一声,正要去收拾东西,却忽然听到外头响起一声仓惶的低唤,“莲儿,是你吗?” 木婉晴听着这声,抬头想要张望,却见着赵瑾身子一颤,不由分说的捂着她的嘴躲到了树后。 木婉晴刚一站定,看着一身明黄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是当今圣上?看着那人影,木婉晴只觉得呼吸都要喘不过来了,掐着赵瑾的手不由的用了力。 d*^_^*w (..)^_^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担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当初囚禁了自己妹妹的皇帝。 可是,后宫中哪位公主的闺名叫莲儿?木婉晴皱了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皇子公主的名字都很少用,世人一般都是用封号来称呼,所以木婉晴一时想不出这故事的女主角是谁。 不过她看着赵瑾,发现赵瑾脸色惨白,显然十分受打击。 也对,帝后恩爱是出了名的,赵瑾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肯定也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哪里能接受原来父亲竟然一直爱着自己的妹妹,还将妹妹软禁起来一逞兽欲这种事情。 看着月光下的女子在愉快的跳着舞,显然是正为着即将举行的婚礼而高兴,木婉晴庆幸皇帝来的正是时候,若是早些,看到草坪上那肆意欢爱的景象,怕是要吓得晕了过去吧。 皇帝跌跌撞撞走到了莲儿面前,伸手想要抱住她,却直接越过那虚影,跌到了后面的草地上。 “莲儿,莲儿,”皇帝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像是个孩子,“莲儿,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连在梦中都不愿看我一眼。” 看着一向威严的九五之尊哭成那个样子,木婉晴不由得心生唏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按照他哭诉的样子,那位公主怕也已经离开人世你了吧。 忽然跳舞的影子消失了,旋即,她又在着另外一边的草地上走来走去,然后坐了下来。 皇帝站在原地呆呆愣愣的看着,过了很久,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摸莲儿的脸,手指却又穿过了那虚影。 就在木婉晴同情的时候,皇帝忽然暴怒了,他冲着那影子愤怒的打交道,“你为什么要那么犯贱,非要喜欢上一个只要被女人稍微勾引一下就会移情别恋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配爱你不配爱你啊!” 木婉晴看着他这样子,震惊了,不过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对不起,”一阵歇斯底里发泄完了之后,皇上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惶恐紧张的表情,他看着自顾自的笑着的女人,低声下气的道歉着,“莲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故意害你的,我只是想要让你看到那个男人是多么的不靠谱,才把那个女人送到了他身边……你看,他根本经不起诱惑是不是?他很快的就变心了,你辛苦的替他生儿子,他却在跟别的女人鬼混。” “莲儿,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别人都那么好,你总是容忍别人一次次犯错,你为什么不能对我仁慈点?”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跟她面对面,伤感的看着她,“只有我是最爱你的,我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犯下那些错……”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帮你惩罚了那些坏人,我帮你照顾着你的儿子,我帮你把儿子养大,我把他教得很好,我……” 皇帝忽然哭了起来,他坐在那里,抓着地上的草茎,哭得伤心至极,“可我不管怎么恕罪,不都不来,你一直不来。” “如今,你来了,是不是怪我没有把你的儿子看顾好?可梓卿的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木婉晴愣住了,在她惊呼之前,赵瑾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没有让她发出叫声。 “莲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他,我,”皇帝坐在那里,捂着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听着落泪,“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纪念,我怎么会害他呢。我只是不愿意他与瑾儿走的太近,想稍微拦一下他,我没想到害死他。” “当初你的死就是一场意外,我为此忏悔了十几年,可我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我,不管我多么厌恶他身体里的另外一半血,可我都因为他是你的儿子而容忍他,但是现在,上天连着那唯一一点的慰藉都收走了。” “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皇帝捂着脸喃喃自语道,往前凑了凑,跟她脸贴着脸,“我已经老了,可你还跟当初一样。你要把我留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里,让我一点点的走向死亡吗?” 皇帝在着那里站了很久,看着草地上的人消失了又出现,他大约只觉得这是一场幻觉,所以没有丝毫的防备,也没发现地上的东西。 终于,一切都消失了,他在那里坐了很久,步伐蹒跚的离开。木婉晴过了很久才感觉到赵瑾捂着自己嘴的手松开,她站起来,发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关心的,她看着赵瑾,有些颤抖的问着,“那个公主,便,便是昭阳长公主?” 赵瑾忘了她一会儿,然后叹息着点了点头,“是。” 虽然很不敢相信,可是符合所有特征的公主就那么一个。 况且,他也知道昭阳公主并非先帝的亲生女儿,虽然后来的传言将他竭力美化,可是他还是从母亲口中听到过对那位公主的评价。 自己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在所有人口中都是个仁善平和的女人,虽然不够貌美,但是却有着最温柔的笑容。所以赵瑾对着母亲总有种莫名的崇拜,他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常常心疼她在父皇不来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哭泣。 他想,自己与父皇的不合,大约就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因为他让母亲流了太多的泪,所以赵瑾一直本能的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的心目中,母亲一直是无害的弱者,所以当听到母亲那样激烈的却咒骂一个人时,他惊讶极了。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就算嫁人了也没有忘记勾引人的招数,现在死了也阴魂不散。”他在幕帘后面听着母亲那样骂已经故去的昭阳公主,吓得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的躲在那里,等着她骂够了,跟着贴身女官一起离开。 母亲的面容让赵瑾觉得很可怕,他为了保障母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刻意的淡忘了这件事,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过。 他以前并不明白,母亲的那种痛恨是来自于哪里。她每次对待徐梓卿,亲近却仍然带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赵瑾在幼年时曾经疑惑过,但是也下意识的视而不见。 如今,他却知道了一切的秘密,竟然都源于此。 母亲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嫉妒。她是被先皇指给父皇的,他们之间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绝对没有父皇对昭阳公主深刻。 至少,这么多年来,除了母亲,父皇的每个宠妃身上,总有一部分像昭阳公主的地方。 一个男人往往可以瞒过天下人,但是永远瞒不过自己的枕边人。母亲喜欢父皇,赵瑾永远记得她看到父皇来看她时的样子,她的目光一直在父亲身上,她自然会发现父皇的秘密。 这种事情,她深觉得恶心,但是她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爱的人的错误,她只会觉得是昭阳公主不守妇道的勾引自己的哥哥。 为了维护她作为皇后的尊严,她只能假装着不知道,对外保持这风度,然后在人后,用最没有风度的姿态来咒骂那个她羡慕嫉妒着的女人。 所以,她对着梓卿的态度才会那么微妙,她对着梓卿无微不至,所有人都夸赞皇后的细心温柔,可赵瑾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母亲那笑容里的厌恶。 梓卿是个敏感的人,所以那么多年,他一直尊重着母亲,却并不过分亲近。 想到这些,赵瑾叹了声气,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多的糊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着徐梓卿,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是梓卿在在帮他。 若没有梓卿,父皇或许根本不想来看她们母子。 想到自己的父亲,赵瑾打了个寒颤。 幼年,他对他充满了崇拜期待,渴望得到他的赞赏与表扬。后来,他对他变成了容忍,小心的收起自己的爪牙,伪装成一只无害的猫咪,祈求他的巨爪能够饶过自己。到最后,却是忍无可忍之下的针锋相对,步步为营,调动着民间与朝堂上的能量,不动声色的与他对抗着。 但是,赵瑾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一刻这般厌恶他。 他看到了父亲从没有在人前展示的一面,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与父亲竟然是如此的相似。他们都一样喜欢上一个注定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都一样彷徨无助,软弱无能,想要靠近却又不懂得如何接近。 看着父皇的脸上的挣扎与痛苦,赵瑾十分讨厌。每当看着父皇冷酷决绝的处理着所有的事情,想着那隐藏在王座之下的尸体,赵瑾就非常惧怕自己也变成他这个样子。 一个人,究竟要割舍掉多少自己,才能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赵瑾抬起头来看着木婉晴,他非常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跟父亲一样。 d*^_^*w (..)^_^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想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是不是该走了?容若撑着手坐在那里,另外一只手瞧瞧的放到了桌下,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 吃饱了就好想睡啊。 宴会什么的最无聊了,他出席了这么久,也够给皇帝面子了。 不过,容若见又端上了新的菜色,还是忍不住尝了一口,然后放下筷子有些忧伤的想到,今晚木婉晴去祭拜了,估计不会太快回去,自己要是早退了,一个人在松鹤殿冷冷紧紧,也怪无聊的。 要不然再坐一下好了。看着场中的歌舞,容若百无聊赖的想着,这里的人虽然无趣,但是多少也算热闹,勉强当做解闷的好了。 这么想着,于是容若就安心的坐下来,继续吃吃喝喝。 不过,当猛然吃了一口菜之后,他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低声问着左右,“这是什么?” “茶香鸡。”旁边服侍他的小太监一晚上也没跟国师大人搭上话,正失落着呢,忽然见着容若问话,当下兴奋了起来,弯腰低声讲解道,“这是御膳房新做出来的菜色呢,用茶叶和鸡混在一起做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着茶叶的香气裹挟在肉里。最初尝着只是平凡的鸡肉,但是吃到后面,茶叶的香气慢慢的挥发了出来,就跟品茶一样,越来越浓。” 容若如临大敌的瞪着那被他吃了一半的盘子,心里头愤怒的大骂,哪个神经病研制出了这种奇葩的菜色。 “大人,大人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小太监发现容若的脸色很难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的脸,再看了看桌面上的盘子,琢磨着国师大人应该不是不喜欢这味道啊,刚才他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吗?这个差不多是近十道菜里他吃的最多的一道了,自己刚才还嘀咕着说原来国师大人其实是爱吃肉的啊…… “扶我起来。”容若冷着脸命令道,“找个地方让我歇一下,我有些醉了。” “可你都没喝酒啊!”小太监吃惊的看着容若,扫过他的桌案。 今天晚上他就只喝了清水,然后狂吃各种肉,这样也能醉? “没喝酒就不能醉啊!”容若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吩咐,“在这里给我找个休息的地方,立刻,马上!” “是。”小太监见状,知道他动怒了,也不敢惹他发脾气,只能感慨的低着头扶他起来,离开了大殿。 容若跌跌撞撞的,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那小太监身上,心里头别提有多懊恼了。 他的确是醉了,不过不是醉酒,而是醉茶。 容若的酒量其实不错,甚至还算得上好,因为虽然是出家人,可是道观中各种酒水并不少,甚至山里头还有猴儿酒,他从小喝道大,喝酒跟灌清水似得。 他之所以不在外面喝酒,一是怕喝醉了失态,二也是怕被人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清水无味,他舌头又灵,所以要作手脚很难。 但问题是,除了酒之外,容若还知道自己有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他会醉茶。 这事情说起来真心是非常奇葩,但问题是他试验了多次,越是好的茶叶,便容易醉。当茶水把茶叶泡开了之后,那香气一旦散发出来,容若闻了就会瘫在那里,十次有四次种,简直比迷药还管用。 这个毛病很麻烦,因为喝茶比喝酒的时候多多了。但幸好茶叶极少有直接饮用的,一般都是碾碎和各种香料一起混煮,茶叶的香味跟其它香料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对他的效果就会大大的减弱,顶多就是微醺的状态,并不影响。 所以容若还是十分喜欢喝茶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发明这道菜的人,竟然能那么奇葩的将着茶叶味在初期完全掩盖起来,后面忽然爆发。这个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种至高的享受,但是对于容若来说真心是受罪啊。他现在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身子都没了知觉。 醉茶跟醉酒不一样,他的意识仍然十分清醒,只是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容若琢磨着这下恐怕要等这劲儿消散了才能回去,心情顿时大为恶劣,训斥那个小太监也更为严厉,“你是干什么吃的啊,连个休息的房间都找不到!” “是,是,马上就到了。”小太监哭丧着脸,心想国师怎是不好伺候,以后再也不到他身边侍奉了。 这里是皇帝经常举行宴会的地方,每年都有几个喝高了的重臣,所以备有些房间给人权作休息之用。小太监将着容若放在了那里,然后转身准备去帮他端醒酒汤,不料容若恶声恶气的说道,“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容若瘫坐在榻上,看着那个小太监正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顿时怒从心声,当下咬着舌尖,努力的说道,“都给我出去。” “这,”小太监看了看自己,在看看四周,委屈的说道,“奴婢就是被派来伺候你的。” 可容若才不愿意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当下命令。“滚出去,帮我关上门,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许站在这里,也不准站在门口。” “是。”小太监被他训的眼泪汪汪的,当下也不敢多说话,乖乖的倒退着走了出去。 国师大人真心喜怒无常。 等着小太监走了之后,容若总算是松了口气,瘫在那里有些无聊的想,现在该怎么办。 连指头都动不了好难受。 唉,还是在这里过夜吧,反正坚决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容若自己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听到房间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顿时没好气的张口骂道,“我不是让你滚出去么,怎么又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响起的是门杠落栓的声音,房间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容若愣了一下,挣扎的抬起头,发现进来的不是小太监,而是一个女人,吓得脱口而出,“你是谁?” “你又不记得我了?”那盛装的女子看着容若,颇为哀怨的说,那个又字咬的非常重。 “我都没记得你,何谈又字。”容若现在全身上下能动的就只有嘴了,所以言辞越发的不客气,也不管对方是女人,毫无风度的发泄自己的怨气。 “我,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我不怪你。”那女人慢慢的走进了他,然后坐到他旁边,然后伸出手,慢慢的摸上了他的脸。 容若想要逃开她的手,但是根本转不开头,只能瞪大眼睛盯着那女人,没好气的说道,“麻烦提示下你是谁,我被人吃了豆腐总得记住债主吧。” “你真可爱。”那女人听着他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娇羞的说,“柔儿,我是柔儿啊。” 好恶心……容若没有皱了皱眉,没有去理她的名字,反倒是好奇的感受了下被自己按住的地方。 唔,软软的,似乎很大的样子,可是完全没有心跳的感觉么,反倒是觉得有些恶心,想要把手拿掉。 容若皱着眉头努力感受的样子,让着潜进来的赵柔芳骄傲的笑了,她就知道,男人都是这样,不管嘴上多么抗拒,有几个能逃得了自己的诱惑。 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我喜欢你好久了。”赵柔芳深情的看着容若,有些伤感的说,“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逐你的影子,可是你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你的所有喜好禁忌,可是你却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她一直想要得到容若,这才还是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机会,皇帝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看着容若退席,便一路跟了来。 容若警惕性很高,在外面吃东西又挑嘴的过分,她花了半年时间才摸准他的胃口,知道他那个小秘密,设下这个陷阱。 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这不是很正常?”容若没心没肺的回答道,他一直处在状况外,因为身子不能动了,所以努力用目光传达自己的鄙视,“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看你。”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赵柔芳的少女心被砸了个稀里哗啦,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啊?神经病嘛!”容若看着她,十分臭屁的说道,“天底下喜欢我的女人那么多,难道我都要去回应?要是按照你的逻辑,我岂不是累死了。” 唔,看看,他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的吧~晴儿整天跟在他身边,说不定早就被自己的魅力迷惑的晕头转向了,她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才装作一点都在意自己的。 容若十分开心的脑补着,他承认赵柔芳的出现弥补了他受损的自尊心。要不然最近木婉晴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太监了,因为她似乎完全对自己没有一点提放。 “你,”赵柔芳愣了一下,然后猛然扑到了容若身上,“你不用管其他女人,只要记得我就好了。” “别,别,我快要吐了!”容若有些着急的喊道,表情有些痛苦。 这倒是事实,他吃的太多了,赵柔芳又一下子压在他的胃上,好难受…… 好想吐…… 不行,我得忍住…… 我花了一晚上吃的东西,不能这么浪费了啊…… 其中还有那道很讨厌,但是味道却是不错的鸡…… 容若闭着嘴,皱着眉头,努力憋住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d*^_^*w (..)^_^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诱惑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柔芳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种多年夙愿成真的感觉。 仔细算起来,从第一眼看到他到现在,已经过了数年。 赵柔芳还是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容若时,是选秀的时候。 容若的法术其实有破绽,若无察觉,便一直毫无察觉,但若意识到,那么以前被忽略的事情也就会回想起来。 “我对你是不是特别的?”赵柔芳看着容若,期待的问道。 她也发现了,自己身边的人没有多少记得容若的样貌,甚至不记得见过他,可是她却对他历历在目。 每个人都说,国师好像是山中的高峰,常年烟雾缭绕,少有人窥得他的真容。大家都知道他在那里,都知道他是高不可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所以,这个时候,赵柔芳就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她就像是误入深山的樵客,竟然一睹了烟雾背后的真容。 所以,她几乎是偏执的认为,容若与自己,是有缘的。 容若抿着嘴不说话,赵柔芳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终于后退了一步,放过了他,但是眼睛仍然盯着他的脸。 容若松了口气,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决定对着这女人视而不见。 从哪里跑出来的人啊,真是太奇怪了,要以这个论,她真的蛮特别的。 “嗯,是挺特别的。”赵柔芳的目光太炙热,闹得容若顶不住,终于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懒洋洋的回答,“特别不要脸。” 赵柔芳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人才泫然欲泣的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你问我的啊。”容若觉得胃里头好受了一些,才勉强睁开眼,看着赵柔芳,一脸的无辜样。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赵柔芳少不了一巴掌扇过去。可是世上的事情,总是一物降一物,面对容若那张脸,赵柔芳发现自己怒不起来,她只有深深的委屈,“我是因为你才这样的。” “要找借口的话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许多,杀人犯也总说自己是被逼着杀人的,小偷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手脚不干净,而是拿别人比自己富有当借口。”容若虽然不曾过过世俗生活,可他又不笨,所以很是平静的说道,莫了还语重心长的劝赵柔芳,“做人要勇于承担责任。” “你,”赵柔芳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眼泪一滴滴滑落,“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没有”,容若矢口否认,然后还不等赵柔芳高兴,又一句话重重的把她从半空中打落下去,“讨厌也好,喜欢也好,都是针对于认识的人才有的兴趣,我跟你素不相识,怎么可能讨厌你。” “你,你是说我连被你讨厌的资格都没有。”赵柔芳心痛的问道。 容若丝毫没有动容,非常轻松的说,“你要这么理解我的话,我也无可厚非,你自便吧。” 说完,他干脆闭上了眼,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赵柔芳哆嗦着手,坐在那里看了他许久,然后一狠心解开了他的衣带。 容若还是没有睁眼,仿佛入定了似的。 对于床笫之欢,赵柔芳现在不但不是生手,反而十分擅长于此道,毕竟她要想要固宠,床上床下的功夫都不可缺。 只是,平时陪着皇帝时,她自己催眠自己这是任务,反倒能真心不要脸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如今,她却忽然下不了手了。 她的手伸到了容若的衣襟里,绸缎冰凉如水,薄薄的一层下面,便是他一跳一跳的胸膛。那肌理的触感与着她的指尖就只隔了那么薄的一层,可她却半天动不了手。 容若的衣服都是白色,一层一层的白,像是冰山上的积雪,冰的让人心惊,却又干净的让她自惭形秽。 赵柔芳从来不觉得自己脏,她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做的不过是任何一个女人到了她这个位置都会做的事,可是如今,面对着他的毫不抵抗,她却觉得自己很不堪。 “怎么?你连衣服都不会脱?”容若抬了眼看赵柔芳,有些不耐烦,也有些迷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她的手放在那里,让他觉得很别扭啊。 难道那个女人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暖手? 想也不可能啊。 “你难道不怕?”赵柔芳抬起了头,眨了眨将眼中的泪水忍了回去,然后咬着唇问他。 “我为什么要怕?”容若纳闷的反问,不解的看着她,“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就算是你把扒光了之后对我怎么样,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吧?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赵柔芳听着一愣,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事情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更外怪异。 “我又不是和尚。”容若嫌弃撇了撇嘴,虽然生下来没得选,但是出于本能,佛道还是不相容的,所以他对于和尚们本能的鄙视,“道法自然,将就的就是随心所欲。抵抗诱惑什么的是大和尚们做的,我们对于行止从来没有特别的要求,心不动,道亦不动,所以酒色穿肠,形色惑眼,不外乎如是。” 这也就是为什么容若从头到尾都没有怕过赵柔芳的原因。 乱性远没有乱心可怕,他又不是跟着赵柔芳睡上一晚,整个人就不好了。 “我不太喜欢人家碰我,所以你快点动手吧。”容若嘟囔了一句,那态度就跟遇到一道不喜欢吃的菜色一样。虽然不想吃,但是吃了也不会死,而且他也懒得叫人撤下去,于是就那么漫不经心的挑上几筷子,等着把这道菜的时间熬过。 赵柔芳听着他这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手一抖扯下了他的外衫,疯了似得的说道,“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看我!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始终都不肯看我!” 容若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其它,而是赵柔芳的指甲太长了,好像划破了他的脖子。 “我这不是正在看你?”容若很无奈,想要避开她的手都无法避开。 他完全不懂她在发什么神经。 “我不是要你这么看我!”赵柔芳哭着说道,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半裸着坐在容若身上,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看着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 赵柔芳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每次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身体的反应是无法掩饰的。 “很漂亮。”容若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诚恳的说,“虽然这一世我没见过其它人的,但是以我的经验来说,算是不错了。” 容若这话,其实是前后矛盾,但却不是假话。这一世他没见过,但不代表每一世的他都是恪守清规戒律的。活得久了,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出妖蛾子。例如假装自己是凡人在民间生活几十年不承认自己天师身份的,例如喜欢搞搞副业酿酒经商的,例如装装呆装痴的,例如还有些离谱到研究十几年春宫画的…… 所以,容若没有见过女人,不代表不懂。 那些前辈们残留的记忆,在他还没懂之前就一股脑儿的灌给了他。非他所好,但是却跟着老爹留着压箱子底儿的财产一样,总在某个时间段被翻出来,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我家还有这东西。 不过,赵柔芳的身体还没有到达可以迷惑他的地步。见惯了万花的人,见到一朵开得好的,或许会留下来感叹一二,却不代表会被这朵吸引的迈不开步。 “那你想不想要?”赵柔芳破损的自尊稍微得到了点修复,她靠近了容若,贴着他身体扭动着,缓缓蹭掉他的衣物,用自己最诱惑的姿势和语气俯瞰着他问道。 容若认真的看了她的眼,过了一会儿才充满同情的说,“谢谢,不过如果可以选的话,我不想要。” “为什么!”赵柔芳一下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猛然俯下了身子,趴在那里狠狠的咬着他的脖子,厉害的像是想从那里撕掉一块肉,“为什么你说我漂亮,你却不想要我!” “世,世间,”容若被咬的眼泪都出来了,疼的气息不稳的结结巴巴的说道,“世间漂亮的东西那么多,我能全部收入囊中吗?” 赵柔芳听着这话,咬的力度不由得轻了一些。 “漂亮跟我想要有什么关系?世间有那么多漂亮的东西,有些看过欣赏过即可,不必私藏,有些,有些,”容若看着上方,疼的说话都带了些鼻音,说不出的可怜, “有些什么?”赵柔芳松了口,痴痴的抬起头看着容若,她知道他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有些东西,或许不那么漂亮,但是却让你收入囊中。”容若看着他,叹了口气,“所以,我想不想要,跟漂不漂亮毫无关系。” “那你想要谁?”赵柔芳看着他脖颈上的血痕,舔了舔嘴唇,恍惚的问道。 “我,”容若愣了下,然后说道,“我没有想要谁!” “你骗人!”赵柔芳抓住了他语气中的那抹迟疑,愤怒的叫道,“你在说谎,你迟疑了!” 容若愣住了。 “伪君子!”赵柔芳愤怒的爬了下去,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在他的胸膛上湿吻着,“你跟那些男人都一样,你们明明想要,却从来都不敢承认!你们在骗谁?骗来骗去,还不是骗自己罢了。” 容若一愣,只觉得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僵硬在那里,根本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任何感受。 “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解读所有的事情。”容若再次张口,难得的带了脾气,他看着赵柔芳,声音第一次那么的冰冷而又讽刺,“但是,那不等于真实的世界。” “你可以想象,我其实一直都在注释着你。你可以想象,我对你是欲擒故纵。你甚至可以想象,我早就对你着你,饥渴的恨不得与你肌肤相亲,”容若冰冷的笑着,第一次显露出了他身上那种强大的不可侵犯的气息,虽然是赵柔芳压着他,可是他却仍然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睥睨的看着她说道,“在你想象的世界里,你是唯一,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所有男人都对你顶礼膜拜。但不论你的梦做得如何好,你自己心里头都明白,” 容若看着赵柔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不是真的!” “渺小,可怜,你怯懦到连镜子都不敢看,生怕从中瞧到自己真正的样子。” “啪!”狠狠的一个耳光落在容若的脸上,赵柔芳坐直了身子,羞耻的抱着自己,不敢去看他的脸。 容若平静的看着她,像是座可以反照出一切的冰山。 赵柔芳不敢再呆下去,她仓惶的爬了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哭着抱着身子离开,哭的是那么的厉害。 容若躺在那里,等着她离开之后,一直毫无表情的脸忽然皱了皱眉,然后咳了一声,一口血从嘴角边流出。 “说了不能擅用法术的,对凡人还这样,真是丢脸啊。”容若动了动手指,慢慢的撑着自己做了起来,靠在榻上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的苦笑着。 他一直都知道,外面喜怒无常,放荡不羁,或者卑劣或者高尚,不管以哪种面貌出现都可以,可是唯有心,却是要永远都守住的。 不论别人嬉笑怒骂,褒贬扬抑,都要不为所动,哪怕别人指着鼻尖骂自己,自己也要保持自己原本的心境。 赵柔芳的哭泣、哀求、逼迫、诱惑,都不能使他动容,在他看来这原本是一场乏味的历练,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被一句无意的话戳的心神大乱,还使用法术赶走了人。 半靠在那里,容若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脑袋也炸的乱哄哄,整个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来。 妄用法力便是如此,这惩罚往往来的莫名其妙,有时候他布云释雨,解救一州干涸也不过头晕恶心的昏睡几天,可有的时候,哪怕是这般恶作剧的用一点小把戏影响别人的情绪,赶走别人,都难受的像是快要死去。 容若估计还是那句道法随心,按照这个原则,惩罚多少,不是由你引起的后果大小决定,而是由它让你动心的程度俩给予。 所以,他竟然有这么在乎这件事吗?容若按着胸口,闷闷的想着。 d*^_^*w (..)^_^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陪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回去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 穿行在密林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像孤魂野鬼,虽然有着形体,但是却跟贵一样不被人注意,来去旁边人都不会有感觉。 这是他想要的,他怕与人有太多牵扯会让自己承担过重的负担,可是另外一方面,却也是从心里头惧怕,围绕自己的人就算熙熙攘攘,却都为名为利而来。 那比孑然一身更孤寂。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它们恒古未变过,不知道是否与自己一样,也深切的感觉到疲倦多。 容若第一次,萌生出如何想办法断了传承这种事。 不过,貌似很难。他想起梦中的那个男人,皱了皱眉头,这也许是他与自己唯一的相同点了。不过他穷其一生也没找到法子,自己看起来,似乎也不会幸运到哪里去。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想着,慢悠悠的晃到了家门口,本以为没有人了,谁想到一抬眼,却看到高高的台阶中间,有一团小小的火光。 木婉晴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等他,旁边放着一盏灯笼。 不知道为何,所有的烦恼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存在与否似乎都不重要了,他抬头看着那尚未发现自己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这么孤单的夜里,竟然还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的。 真是令人暖心。 容若慢慢的走了上去,等走进了,才发现木婉晴抱着膝盖在那里睡着了,他想了想,停下来坐在了她旁边,没有惊动他。 安静的夜里,不知名的虫子咕咕的叫着,容若学着木婉晴的样子, “怎么醒来了?”他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笑着问道,“做噩梦了?” “我不知道。”木婉晴抬起头来,看着苍茫的夜色,她在梦中梦到了徐梓卿,不知道这算是美梦还是噩梦。 容若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木婉晴在那里呆坐了一会儿,直到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这才猛然惊觉,回头看了一眼容若,顿时恢复了正常,抱怨着问道,“干嘛回来了不叫醒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等我。”容若故意笑着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半夜里跑这里睡觉。啧啧,这里这么高,万一你睡着滚下去脸挨地,那下次要除妖我直接把你送出去就够了。” “师父!”木婉晴没好气的叫了一句,深深的为容若的不靠谱无奈,但是见着他总是笑脸,又没办法生气,只能兀自嘟囔着,“我还不是为了坐高点能一眼看到你回来。” “为什么等我。”容若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越发的喜欢将她头发弄的乱糟糟的感觉。 因为是晚上,木婉晴并没有挽发,梳洗过后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摸上去又细又软,像是春天的燕草。 木婉晴本来是想跟容若谈自己今天见到的事情的,可是她回来时已经够晚了,谁又能想到容若竟然回来的比她更晚。看了看月上中天,木婉晴觉得这个时间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机,于是便没有说,只是嘟囔,“你半夜不回来,谁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当然要等你了,还需要为什么嘛!” 听着她的抱怨,容若笑的很开心,顺手从后面揪了揪她的头发,“行了,我回来了,去睡吧。” “那当然,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去的。”木婉晴打了个哈欠,揉揉腿想要起来,却在容若脖子上发现了牙印,当下一愣,“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容若一愣,顺着木婉晴的目光往下调,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被人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木婉晴疑惑的伸出手去摸了摸,然后皱着了眉头,只觉得这痕迹不像是被虫子咬的。 容若看着她蹙眉思索的样子,玩笑心大起,当下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被人强暴了。” 木婉晴愣住了,坐在那里像是一尊僵化的石像。 “哈哈哈哈哈,”容若见状,忍不住撑着手在那里笑了起来。木婉晴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被耍了,当下扑到了他身上,扯着他的手想要看清楚那痕迹到底是什么,“你又作弄我。” “没没没,真的是险些啦。”容若很不在乎面皮的说道,然后看着木婉晴半攀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眯着眼睛笑着看她,“好徒儿,你再这么下去,我可就当你也打算当众非礼我了啊。” “你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木婉晴伸出手指,狠狠的按了按他的伤口,有些生气的说,“十句话里头不知道哪句才是真的。” “我真的被女人非礼了。”容若笑眯眯的说道,“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你要不要安慰我一下?” “得了,说不定去哪里跟女人鬼混了。”木婉晴不满的嘟囔着,觉得今晚上的容若很不对劲儿。 “也差不多。”容若也没辩解,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问道,“如果是的话,你会不会不舒服?” “会有点不舒服,”木婉晴想了下容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皱了皱眉,老实的承认道。不过旋即又摇摇头,“但是仔细一想,却也觉得没什么。师父你多少岁了?有二十了吧?正常人都做孩子的爹了呢,师父有女人也不奇怪。” “不过这是在宫里头,”木婉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 “徒弟,你真可爱。” “喂,你别乱抱啊,小心我一脚把你踹下去。”木婉晴有些着急的威胁到,却引得容若一阵笑,“你这是想弑师啊。” “我要真想弑师就该不管你,”木婉晴费劲儿的拉着他的胳膊,无奈的哄着,“好了啦,快起来,我去给你找药擦伤口,瞧你弄的那,都破皮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伤风。” ** 那天晚上之后,容若便觉得这宫里头住的郁闷,想要离开,但问题是,由他主持修订的历法刚编了一半,不好就此抽身,只能搁置下。 木婉晴那夜里无意中窥到了皇帝与着昭阳公主的畸恋,心里头颇为不舒服。对着皇帝陛下变态的占有欲,木婉晴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徐梓卿不知道。 这个时候,便看出死人的好处来了。 他幼年丧母,所以母亲在他心目中一定是个很圣洁的形象,如果会被颠覆的话,他会受不了的。 相较之下,太子却要辛苦许多了。虽然皇帝并未严明,但是很显然皇后娘娘在着那一系列故事中,并非全然无辜的存在。 甚至,木婉晴怀疑皇后娘娘那莫名其妙的早逝,或许都跟其中脱不了干系。 所以,想到那天晚上赵瑾的脸色,木婉晴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赵瑾自小都与普通人不一般,他受的教育早就将他的心性磨练的异于常人,所以大约是能熬得过去的吧。 不过说到这个,木婉晴就想到了赵柔芳,她才恍然大悟的发觉,赵柔芳侧面的某个角度,像极了昭阳公主。 怪不得她能如此受宠,一方面是因为她手段了得,一方面恐怕却也是因为那张脸的缘故吧。 木婉晴想到这些,在跟惠妃闲聊时无意中提起了这些,惠妃听着却是大惊,有些失态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木婉晴这才意识到,按照时间来说,自己是应该完全不知道昭阳公主的长相才对,这些话是有些唐突了。 不过,幸好也有理由搪塞,她当下装出好奇的样子说道,“陛下前些天下令,说是在皇陵东侧要为昭阳长公主留出墓地,并且择日迁坟,来找我们算日子了。我去帮忙,看到有一副帛画绘的女子跟淑妃娘娘很像,便顺口问了一句,有人说是昭阳长公主,不过我也没敢多问,这不是好奇的来问你了。” “公主年轻的样子,我没见过,不过后来她来过宫里头几次,我见过她为人妇的样子,倒是跟着淑妃是有几分相似。”惠妃点点头,装作无意的说道。实际这个她早就发现了,要不然也不会教给赵柔芳那么多东西。 “说起来也奇怪,历代公主出嫁,陪葬在父亲身边的不少,但是陪葬在兄长身边的却不多。”木婉晴装作好奇的笑笑,“我听说徐家人也是不愿意迁坟的,但是好像畏惧陛下,最后也同意了。” 这事情倒有其事,实际上为着这些方位啊时辰啊之类的小事来烦容若的不少,木婉晴一眼看到昭阳公主的,还是因为她是徐梓卿的母亲。 修建皇陵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一般由皇帝继位开始修建,一直修建到皇帝驾崩。其中也不止埋葬皇帝一个人,实际上当朝的重臣,文武百官,过世之后得以配享皇陵的人有许多,外嫁的公主因为身份过高,也极少有葬在婆家的,多数最后都回到娘家与父亲葬在一起。 例如先皇的陵寝中,先皇的十一位女儿,除了三位早夭的,剩下九位出嫁的,后来由五位都陪葬皇陵,剩下四位中,有两位至今还未过世。 但历代都只有公主陪葬,绝对没有长公主陪葬的份儿,当今陛下可谓是大胆至极,他直接指给昭阳公主下葬的地方,就是皇后陵寝的旁边,所以大臣们颇有非议。 不过皇帝给的理由到也充分,昭阳公主生前是得宠的公主,死时封号还是长公主,但是因为徐家落败,坟冢规格够不上长公主的规格,他为公主移坟也是理所当然。 这种先例不是没有过,前朝武帝就曾经为自己的姐姐迁过坟,那位公主的境遇跟昭阳长公主相似,但是武帝是将父亲的坟冢外扩了一座皇陵为姐姐的安息之地,扩大了恭陵的范围,绝对不像是本朝陛下那样,一指老婆的旁边,说我妹子睡那里好了。 “皇家骨血,自然不能流落在外的。陛下向来是顾虑先皇的陵寝已经封闭,再打开不详,所以才将公主坟移到皇陵内的吧。”惠妃含含糊糊的说道,告诫木婉晴,“你不要多事,尽管做便是。” “是。”木婉晴应了一声,然后从惠妃的态度上判断,怕着皇帝与昭阳公主之间的那些旧事,惠妃未必不知。 d*^_^*w (..)^_^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玉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皇陵的修建,向来不是一早一夕可以完成的,围绕皇帝,会有少则十几,多则几十座的陵墓,这些陵墓不可能一朝一夕修完,而且人员的过世大多数也是早于皇帝的,所以迁坟就是个很常规的活动了。 今年就遇到了昭阳长公主迁坟。 这个活计,说大不大,因为之前已经有两位公主的坟冢迁入皇陵了,有例可循,但说小也不小,因为皇帝竟然亲自频频过问这件事,所以相关负责部门压力很大,尤其是陵墓中的各种安排,基本上不管是谁测算,最后都会汇总在容若这里,让他看一眼无误后,再封存入库。 这样一来,工作无形中变多了不少,不管有没有意义,至少文书往来会翻倍。 木婉晴倒是了解皇帝的这种做法,旧情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大约就是年过之后,太子的夺权动作倍加凌厉,皇帝无形中被儿子架空的无事可做,只能用这个来发泄了。所以自从春天因为春旱严重之后,他干脆下了罪己诏,然后搬出太和殿,居住在偏殿,以祈求上天的赦免。 不过,他仍然没有传位于太子的打算。 这样一来,却是以退为进的做了甩手掌柜,将着国事都丢给赵瑾,自己一心一意的给自己修坟去了。赈灾也好,镇压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做好了未必有惩罚,坐坏了他在后面趁机找茬,借故一巴掌将着太子拍下去就是。 所以,这父子俩斗法斗得厉害,赵瑾大权在握,却也压力倍增,木婉晴去看秋屏时,秋屏都愁得要死的说赵瑾最近瘦了好多,让人心疼却又帮不上忙。 这个时候,朝堂上也是气氛紧绷,军国大事,国计民生,任何问题都能吵成一团,太子在前廷脾气越发的好,皇帝在后宫脾气就越发的暴躁,所以他目前唯一监造的工程,人人都越发的小心了起来,生怕被他们父子斗法做了炮灰。 容若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他历来不参与这种朝争,也更不喜欢被人当小工一样的挥来喝去,所以就颇有些不买账。木婉晴也知道容若不食人间烟火惯了的,你要劝他乖乖听皇帝的话忍一时之气难于登天,所以送上来的工作,大部分都自己揽了去,需要跟别人沟通的,也是自己跑前跑后。 所以当容若意识到木婉晴总不在身边时,已经很久了。 “她到哪里去了?”容若在树下托着腮钓鱼,懒洋洋的问着身边的侍女。他待外人大多数都是这种表情,所以侍女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容若问起的她倒是很好理解,那侍女屈膝回禀道,“今天工部有人来请,说是请天女去看一眼陪葬中的陶俑制式如何,所以在工部呢。” 工部中负责修建皇陵的那帮,倒是经常为着这种事过来,容若见了几次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回,他听了这话,想了想便丢了鱼竿在旁边,然后站了起来。那侍女见状,忙要跟上来,却不想容若头都不回的吩咐道,“不要跟来。” “是。”那侍女惶恐的站在了原地,容若从来不跟人报备到哪里去了,她虽然也很担心容若一走,等会儿有人来找又找不到人,可是却也毫无办法。 容若走出了宫殿,刚两步便见着路边有两个人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正想要说话,就见着容若张口,“我没兴趣,你们可以走了。” “这,”那两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个脸皮略厚的,陪笑着走了上来,“大人恕罪,请稍留步,容我等禀明来意,我们,”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也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容若停了一步,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不屑的说道,“你们能拿出什么来报答我?名声?权利?地位?我通通不需要。” “我,”那两人听着他率先说出了自己的说辞,都被震撼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每日来找容若的人形形色色,各个目的都不大相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神通。 他没有问,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容若却是懒得再理他们了,转过身子去,“那父子之争,我没有兴趣搀和,无论胜者是谁对我都没有影响。至于望气,就更不用了,我是不可能对你们说的。” 容若说道这里,看着他们俩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管他有没有真龙之气,你们走到这一步,还能回头吗?” “我,”那个向来能言善辩到哪里都是说客的胖子,被容若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容若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不在搭理这两个人。 等着走开,那个瘦子如梦初醒,对着容若的背影大叫道,“我们还需要等多久才能知道结果?” 容若愣了一下,停了一步,然后又走了起来,“桂花落尽,应该就有结果了。” 那两人听了他这话,都僵立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如今皇帝的年纪还远远不到老迈,精力更是旺盛,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太子的附庸才会无可奈何的来容若这里找门道,想要确定太子究竟有没有可能荣登大宝。 但是容若给出的这个时间太短暂了,短暂到他们来不及想太多的事情。 他说今年秋天,皇帝与太子的争斗就会有结果,那到底是谁赢了?是皇帝退位,太子继位,还是皇帝驾崩,太子继位? 抑或者,是他们最怕见到的那种,太子被废,皇帝重新执掌权柄? 他们看着容若渐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 ** 容若却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被缠的烦了,所以便泄露了一点秘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按照着原来的计划来找木婉晴。 容若见到木婉晴时,她正在窑窖边,里头空无一人,就她一个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容若走了过去,习惯性的伸出手揪了揪她的头发,嘻嘻哈哈的问道。 他知道木婉晴对着昭阳长公主的事情上心,有一半是因为她的可怜遭遇,有一半也是因为她是徐梓卿的母亲。 不过他并没有说破。 木婉晴的心里头,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人。跟徐梓卿有关的热河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冷落自己,容若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装作不在意。 木婉晴在这里站很久了,当工人们干完活,将着窑封好离开之后,她站在这里无意中想想到,若昭阳公主还活着,应该就是自己的婆婆了吧。 这么想,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又产生了种特别的亲近感,忍不住想为她,或者他,做点什么 昭阳公主的死因起劲谜团,赵瑾说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更说徐梓卿其实之前也怀疑过许多次,查了很久,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只能说继母是嫌疑人,但是却没有确定。 要不然徐梓卿也不会留着她那么久了。 根据那天晚上皇帝的表现,木婉晴知道肯定跟皇帝有关系,皇帝应该知道谁是凶手,但是也不好就这么问。 木婉晴想,这个应该是徐梓卿一直以来的遗憾,所以她很想替他弥补这个遗憾,但问题是,她现在似乎除了帮忙烧一些陪葬的陶俑乐器之外,根本就帮不上半点忙。 但是,这些事却是不好跟容若说的。所以木婉晴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要什么时候回去。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 “我有件东西要给你。”容若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伸手在袋子里掏啊掏。。 “什么?”木婉晴纳闷的问了句,容若却卖个关子,淡淡一笑,“你先闭上眼。” “都多大了,还真是,”木婉晴嘟囔了一句,却还是闭了上眼。 容若从袖中拿到新做好的护身符,正要给木婉晴,看着她闭着眼睛等待的样子,心中一动,像是被蛊惑一般,慢慢凑近她的唇。 可是,就是在快挨到一起时,他还是没有吻下去,只是又站起了身子,将着东西塞到了她手里。 “什么?”木婉晴毫无察觉,睁开了眼看着手中的东西,笑容忽然僵住了。 容若怕她发现自己的偷亲,哈哈哈一笑,装的毫无城府,“那个,没什么,是我新作的护身符,先前的玉镯子不是碎掉了吗?所以我又找了一会儿玉质好的重做了个。这个是玉佩,你带在身上也挺方便的,就是样子有些黑漆漆……” “这玉,你从哪儿来的?”木婉晴仿佛没有听到容若的那些解释,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这是当初的那块莲花状墨玉,徐梓卿与父亲在西域时曾经用它给自己提醒的传递了消息,后来她又将着这东西送到了父亲身边,后来父亲回来时很遗憾的说,因为当初身上所带财务不多,所以就将这玉佩作为陪葬品给徐梓卿了,还对此十分抱歉。木婉晴倒是没什么,觉得自己虽然不在,自己的东西陪着他也好。 所以,这东西应该在大漠里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d*^_^*w (..)^_^ 第一百七十八章 乞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从仓库里找到的啊。”容若没想觉得这块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好奇的看着木婉晴,说了下来源。 他说的仓库是松鹤殿后殿的一处偏殿,摆满了许多其他人送来的奇珍异宝,不过其中大部分都被容若视为“没用的东西”。 那地方木婉晴前不久才整理过,并没有这块玉,所以要送到的话,肯定是近期送来的,她当下按住手,有些激动的说,“我要回去看一下。” “好啊。”容若应了一声,兴致勃勃的说道,“既然你感兴趣,那咱们再去挑挑。那里白璧青玉什么的堆了一堆,虽然灵气都不如这枚深厚,应该勉强也能用,我带你练练手。” 管她想做什么,只要她高兴就好。 “嗯,那咱们赶快走吧。”木婉晴拽着他的袖子,急不可耐的拉着他往前走。 等着他们走远了,旁边的房间里才有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有些怨毒的看着他们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喜欢的人是她……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木婉晴到了库房,容若兴致勃勃的去挑东西,她却是找人要来了礼簿,一件件的翻找着。 这还是木婉晴订下的规矩,送东西的人太多,容若之前都是随手丢在那里就不管了,真心是无意中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木婉晴见着那地方被他丢的不像话,所以带人整理登记造册,后面再有人送礼,也如法炮制。 反正禁又禁不住,不如都收了,能办的事情帮人家办好,不能办的就回礼份更厚的大礼,这样也省的莫名其妙被人恨。 因着这样,所以后面有人送东西来,库房的已经很懂得如何记录了,东西,送礼的人,地方,原因,都一一登记在册,十分方便查阅。 木婉晴知道这东西应该是最近送来的,便由后面往前翻,果然只翻了几页就找到了这块玉的记录,它是随着一大批礼物一起被送进来的。有着白璧一双,青玉十块,珍珠一斛;地点则是来自于燕云,被燕王当做年节礼物送进宫的。 燕,木婉晴看着这个地名,手抖了抖,那不是赵瑜的地盘吗?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或者说,他找到了徐梓卿? 木婉晴一时陷入了深思。 ** “夫人,又来买菜啊。”来琼带着侍女到市集上时,旁边总不断有人跟她们打招呼。 “嗯。”来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鱼摊上的鱼,“大叔,麻烦给我来挑大的,嗯,要刺少点。” 来琼随赵瑜出京已经大半年了,在着燕州这种地方扎根不容易,但是好歹她们还是做到了,这两个月来,随着日子的逐渐好转,她便也常出来走动。 因着离京城天高皇帝远的,赵瑜也从来没有拘束过她,所以日子过得比以前那种小心翼翼要舒服多了。赵瑜有公务要忙,她在家自觉地洗手作羹汤,真个跟夫妻一样。 不过来琼也是娇生惯养的很了,并不擅长做饭,现在的也是从头学起,每次途中浪费的材料很可观,所以一去二来,这附近买菜的小贩可是都认识她这个大主顾了。 来琼一路上,买了鱼肉,又买了蔬菜,还买了这里常见的羊肉,分量足够十来个人吃的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大道回府。 就在来琼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路旁冲出一个乞丐,猛然扑过来抓住了她的裙子。来琼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侍女便飞身过来一脚踢向那乞丐,将着那人踢飞了出去。 先前这里很是乱过一阵子,所以赵瑜非常注意安全问题,但是他又不忍心将着来琼拘在府里头不准出去,所以就只能选了一批武功高强的护卫给她。 跟在来琼身边的侍女,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武功高强。 “啊!”来琼吓得惊叫了一声,见侍女还要在踢,赶忙出声,“你,你先别杀人,看看他是好人坏人。” 来琼这话让侍女很无奈,她看了一眼来琼,“好人坏人哪里看得出来。夫人,这人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好人,杀了他吧。” “别,”来琼不忍心,当下坚持,“他或许只是个求帮助的可怜人,我们还是问问吧。” 来琼坚持,侍女也没办法,只能戒备的走到了那一动不动的乞丐旁边,用脚尖踢了踢他,将他踢成了仰躺的状态。 “哎呀,你把他踢死了!”来琼看着那人蓬头垢面,脸上胡子都长成一堆,活像是山里头的野人似得,当下捂着嘴惊呼起来。 去检查的侍女也有些疑惑,她那脚并没有出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把人踢死?她伸手去这人的鼻下探了探气,然后松了口气,“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这是乞丐,想来是因为体质太差,所以没撑住晕了过去吧。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来琼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然后当下吩咐人,“把他抬回府里去。” “夫人,这,”侍女皱了皱眉头,竭力阻止着,“这不大好吧,这不过是个乞丐,万一他图谋不轨呢?”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吗!”来琼回答的理直气壮,吩咐身后的侍卫们将着乞丐抬起来,“咱们把他打晕了,当然要负责把他治好,如果将他丢在这里,说不定他都活不过今晚。” “可是,”侍女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来琼挥挥手阻止了,“这是我的命令,你们照做就是了。” ** 赵瑜忙完公事,便得到了汇报,说来琼捡了个乞丐回家,愣了一下,却是毫无迟疑的去了她那里。 不过到房里去却是扑了个空,一问说是来琼去客房照顾那个乞丐去了。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的赶往了那里。他到客房时,看着来琼正在院下看着侍女们煎药。 “回来了啊!”来琼一见是赵瑜过来的,兴奋的跑过去。赵瑜笑着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她,闻着满院子的药草味儿,装作毫不知情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又弄的满院子怪味儿。” “是我捡了个人。”来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着始末说了一遍,然后忐忑的看着赵瑜,“你不会怪我吧?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如果他真的不是坏人的话,我们就太对不起人家了。这年头战火不断,老百姓流离失所,好多人都成了乞丐。我,我没什么用,能救一个也是一个嘛。” 赵瑜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笑,“你做的很好,没什么不对。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他体质太差,应该是受过伤,又没有好好调理,饿了太久,身子空乏的厉害,所以才会晕过去的。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嗯,”赵瑜点点头,若无其事的拉着她往外走,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药,你给他用上就是,不用心疼。” “好。”来琼见他不但不怪自己,还支持自己的决定,顿时开心极了,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我就说嘛,他虚弱的路都走不稳,哪里会是当刺客的料。一定是普通老百姓了,咱们这是又做了一件好事。” “嗯。”赵瑾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在心里头却默默的想着,这世上,还有一种计谋叫“苦肉计”。 满大街那么多人,他为什么不向别人求助,而是专门扑倒来琼脚下呢?来琼身边一堆侍卫婢女环绕,一看就是来头不小,别说是乞丐了,就是普通老百姓见了也会畏惧,不知情的情况下避而远之,避免招祸,这个乞丐竟然敢直接上前,胆子大的有些过分了。 赵瑜自己对别人也用过,所以丝毫不觉得虚弱就等于无害,像是这种用苦肉计接近敌方然后给别人致命一击的事情他见过太多,所以此人绝对不可轻忽。 将来琼哄到了房间里,等着两人吃完饭他睡下之后,赵瑜又悄悄的起了床。 “王爷!”侍卫早就在旁边等着了,等他起床,低声在旁边禀告,“我们查过,这人是个外乡人,没有人见过他,在此之前也没有人认识他。有可能是从突厥那边来的流民。” 突厥人掠夺边地的老百姓之后,有些激灵的会逃跑,但是生还率极低,毕竟要跑过马匹和大漠实在是要很好的运气。也就是这两次打仗,汉人这边获胜,才给了一些人机会,让他们随着大军一起返城。 赵瑜点了点头,走到那小院,看着已经被严密包围起来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自己推开了门。 晚上把这人消灭了,明天一早告诉来琼是他自己跑了,照着来琼的性子,她也找不出什么不是的地方。 “王爷,”属下见着他要亲身返险,当下有些不安的阻拦着。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一直没有弄清楚,哪里敢就这样的让赵瑜跟人面对面。 “无妨”,赵瑜挥了挥手,露齿一笑,“有你们这么多人在,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乞丐?这人我怕你们问不到东西,还是我去吧。” d*^_^*w (..)^_^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求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开了门,那个像乞丐的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来。 他的头发胡须太久没有理过,都纠缠着长在了一起,灰蒙蒙的,跟路边无数个流浪汉一样,更别提那奇怪的气味儿了。 侍从们皱了皱眉眉头,自然觉得这种人物让高贵的王爷亲见不大合适,但赵瑜本人并没有什么不满。他淡淡一笑的,慢慢的走向床头,袖筒里滑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他走了床头,看着呼呼大睡的乞丐,伸出了匕首比划着,然后猛然挥下。 旁边的侍卫被吓到了,不是说是审问吗?这样一刀下去,人头都被割掉了,还拿什么问。难道说王爷半夜爬起来就是专门为了砍人头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着寒光一闪,底下本来“沉睡”的人如矫鹰一般一跃而起,伸手挡住了赵瑜的刀,并且反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王爷!”旁边人传来了惊呼,赵瑜倒是满不在乎,对上那冷若寒星的眼眸,忽然一笑,“你果然是在装睡。” “杀人不应该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那人看着赵瑜缓缓的说道,声音有些冷漠,有些生硬,但是更多的是熟悉。 “你是谁?”赵瑜有些疑惑,认真的瞅着眼前的人。 他知道一些高手若是诚心装睡,那根本试不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危机关头,人总会有自我保护意识 不过他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那匕首压根儿就没开刃。 那人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很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松掉了匕首,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按着,“我刚送了你一份大礼,你就忘记了?” “是你?”赵瑜想起之前送出来的关于西突厥兵力布局文书,因为有着暗卫的标记,所以赵瑜也并没有起疑,只是按照这个去调兵遣将,果然大胜。 只是,暗卫的存在却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赵瑜看了下房中的人,命令道,“你们出去。” “王爷,”侍卫们叫了一声,显然不放心把他留在这里。那乞丐出手太快,果然是个他们看走眼的高手,他怎么可能安心让王爷跟这种人独处一室。 不过赵瑜坚持,他们也就无法,只能退下。幸好作为回报,那人也松了手,让着这一帮忠心耿耿的侍卫稍微安心了一点。 等着其他人散开,房间里只剩着他们两个人之后,赵瑜站了起身,正想要询问这人到底隶属于哪一步,却听到这人开腔,冷淡的问他,“小六,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种熟悉的称呼让赵瑜一愣,然后他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乞丐”,“你,你是徐梓卿?!” 赵瑜在兄弟里排行第六,但是这天底下能这么叫着他的人不多,历历可数。 仔细算起来,也是小时候他跟在太子身后当跟屁虫那段时间,太子和徐梓卿这么亲昵的称呼过他。 “你,你不是死了么!”赵瑜看着眼前这根本看不出形状的人,吃惊的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徐梓卿死亡的消息,并没有在朝堂上宣布,不过相关的人等,例如皇帝太子却是已经知道了的。这次赵瑜过来,太子还特意吩咐让他有机会去当初徐梓卿病死的地方看看,帮他收骸骨还乡。 不过,徐梓卿当初身亡的地方离赵瑜的驻地太远,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赵瑜又忙,这事情也就放到一边去了。可是他怎么能想到,已经死了的人竟然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命大。”徐梓卿靠着床坐在那里,只给了两个字就解释了一切,让赵瑜哭笑不得。 “你还是那么不爱说话。”赵瑜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床边,看着徐梓卿又是好奇又是激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梓卿当初在京城也是有名的美少年,可是眼前这样子,可跟美姿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方便。”徐梓卿还是两个字解释。 他说这个方便也是真心的,在突厥人那里,盯着张汉人的面孔总是不方便行事,所以他干脆留起了胡子,反正突厥披头散发的男人很多,蓬头垢面加上看不清面孔的胡子,就算身材瘦削些,混杂突厥人眼中也不打眼了。 “既然这个样子,恐怕你也不会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以及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了。”赵瑜看着徐梓卿这样,泄气的说道。 没办法,徐梓卿从小就不怎么理别人,就是皇帝亲自嘘寒问暖,在他这里得到的话也很简扼,唯有太子能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让他多说两句话,但也只是多两句而已,至于其它人,能得两个字就不错了。 况且徐梓卿做事向来懒得给人解释,赵瑜跟他也是泛泛之交,没指望他能把自己当做自己人推心置腹。 可让赵瑜没想到的是,徐梓卿竟然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找你来是求助,接下来我打算回京,但是希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赵瑜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他的死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十分痛苦,如果知道他还活着,这俩人应该会喜极而泣的吧。正常人平安之后不应该给自己人报个平安么,这怪胎果然一如既往的怪啊。 “我希望你能帮我隐瞒我还活着的事实,然后让我在你这里养伤,为我办一份文牒,伤好之后我自己回京。”徐梓卿淡淡说道,虽然是求人帮忙,但是话里头也没有半个求字。 “行。”赵瑜一口答应了。徐梓卿的要求不高,虽然有些奇怪,但却是举手之劳,就算是看在相熟的份上赵瑜也会帮忙。 “多谢。”徐梓卿点了点头,然后闭着眼靠在那里,显然已经下了逐客的意思。 “那我先走了。”赵瑜没趣的摸了摸鼻子,起身告辞,在心里头暗暗腹诽,在我的地盘比我还嚣张,这真是…… 不过他也知道,若之前没有徐梓卿死亡的消息,自己是不会被太子送到这里来的。 他到了燕云之后,按照太子的指示,很快就发现他已经在这里布局了数年,只等着到时候有位足够威望的心腹来这里扎根,而最合适的人,无疑是徐梓卿。 不过后来徐梓卿死了,太子不想废掉这里的心血,而自己又想离京,所以才阴差阳错的换自己接手。 也罢,就当做占了他的位置付出的代价吧。赵瑜颇想得开,走出门之后就又神色如常了,吩咐周围人小心看守,不要让人随便进来之后,便又回房睡觉去了。 他让人看守徐梓卿,并不是挟怨报复,而是考虑到徐梓卿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作的警备措施而已。 ** 赵瑜回到房间,刚掀开被子躺下,便发现有小手摸了过来,然后就听到来琼在那边迷迷糊糊的问,“你出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还惊动了来琼,当下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刚才口渴,出去喝了口水。” “嗯。”来琼应了一声,在被窝里握着他的手,没有出声。 赵瑜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挺不对劲儿的,伸手过去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来琼胆小,刚出京时经常做噩梦,也就是现在才好一些。 “没,”来琼矢口否认,但是贴着他的身子却有些颤抖。赵瑜知道她是嘴硬,伸出手去慢慢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傻瓜,我在这里呢。” “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不在,醒来摸那边也是空的,”被他这么一哄,来琼终于小声的呜咽着缩在他怀里说道,“我好害怕。” “没事的,我在这儿呢,你别疑神疑鬼。”赵瑜经的多了,知道怎么哄她,遂将着她抱在怀里,两人说着一些旧事,来琼的情绪终于平复了。 “我们能这样在一起真好,要不是晴儿鼓励我,我可能就糊里糊涂的嫁了。”来琼小声的感叹道,赵瑜应了一声,谈这个兴致不高。 都是女人,他谈多了还显得他有多关注似得,所以赵瑾向来都只做听众而已。 “她好可怜,因为心上人死了,所以才不得不出家。”来琼趴在他怀里呜呜的说道,赵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却是对木婉晴出家有些意外。 他知道太子喜欢木婉晴,也知道木婉晴对太子无意,他原本以为木婉晴出家是冲着她那个漂亮师父去的,因为容若是国师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才想到这种权宜之计,但是现在照着来琼这么说,木婉晴跟容若之间还真只是师徒关系。 那若对手不是容若,有谁还能让太子却步?赵瑜一下子八卦了起来,颇有兴致的问来琼,“那你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死在西域的,本来跟他爹一起出去了,我们选秀时,她还很开心的跟着我说,等她爹回来,她就可以准备嫁人了……”来琼语音不详的嘟囔着,打了个哈欠,却是有些困了。 西域?赵瑜一怔,却是想木婉晴出家的时间,似乎就是在徐梓卿的死讯传来的前后……当初不觉得什么,是因为这两人太不可能……可是现在想想,却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只有徐梓卿,才会让太子束手束脚的吧? d*^_^*w (..)^_^ 第一百八十章 套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太子喜欢木婉晴,木婉晴喜欢徐梓卿,这个关系捋顺之后,赵瑜越想越觉得可能,而越觉得可能的话,神色也就越是严肃。 若是这样,有些事情,就得变一变了。 太子远在天边,没办法问个究竟。但是徐梓卿可就在眼前,要套话应该也不难。 赵瑜打定主意,第二日办完公务,直奔主题的到了徐梓卿修养的小院。 徐梓卿已经起来了,相比较昨天,洗簌完毕的他清爽了不少,不过那满脸的大胡子倒是将着年龄拉高了好多岁,寻常人完全无法将他跟京城中的翩翩贵公子联系起来。 “徐大哥~”赵瑜进门打着招呼,一派和气可亲之色,见着他的人十有**都会吓得跌落下巴,可唯有徐梓卿,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仍然坐在那里看书,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他武功高强是真,身体虚弱也是真,赵瑜一早找大夫打听过,以他的状况,非要休息数月才能恢复元气。 若是普通人,这个时候多半都着急了,可是他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让人着实迷惑。 不过,这不在他关心的范畴内。 赵瑾坐下,纵然徐梓卿表情平平,却也仍然嬉笑如常的跟他拉着家常,说了半天之后,却是将着话题绕道了来琼身上。 是来琼把徐梓卿救回来的,严格上说,来琼几乎算的徐梓卿的救命恩人了,所以徐梓卿待着她的脾气倒是不甚坏,点了点头,颇有些欣慰的说道,“尊夫人的确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成亲,还娶了来家的女儿。说来也是我不在京中,要不然定要给你们送一份大礼去。” 徐梓卿早早的就离开了京都,对着京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连选秀都没有听闻,所以还当赵瑜跟来琼是明媒正娶,办了婚宴才出京。 他压根儿没想到来琼其实还是名义上的皇太子妃,更没想到赵瑜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偷人。 听着徐梓卿说这些话,赵瑜确定了他没有听到京中的消息,当下笑的更和蔼可亲了,“都是自己人,徐大哥再说这种话我就不高兴了。礼不礼的无所谓,你能生还,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徐梓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瑜跟他交情,还真没深厚道为他要生要死的地步。 徐梓卿不答话,赵瑜却也没有就此歇住的打算,当下亲热的笑了笑,然后张口说道,“说来琼儿在京中时与木婉晴本就是闺蜜,她知道帮的人是你,欣喜的很呢。” 赵瑾说这话时便做了双重准备。若徐梓卿的心上人不是木婉晴,他便说记错了,也不碍事。至于会不会引起徐梓卿的怀疑,他都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儿不在乎。 但若是的话,赵瑜在心里头叹了声气。他万分不愿意这种事情真的发生。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徐梓卿听到木婉晴的名字,果然神色微微有些异动。 赵瑜见状,便是加了把火,看着四周无人,凑过来低声对徐梓卿说道,“我可是都听太子哥哥说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这话便是说的很有技巧,赵瑾只说太子说了,却没有说太子说了什么,这便是套看徐梓卿会以为他知道什么了。 徐梓卿听着他这话,面上却是怒大于喜,当下愤愤的拍着桌子,“他,他怎么如此。” 赵瑜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徐梓卿这却是为了太子没有保守秘密而恼怒了。想来是因为他临走前对着太子说了什么吧。不过赵瑜当然不能让他误会太子,赶忙辩解,“这也是无法的事情,当时那个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我起疑了,太子哥哥才无奈的告诉我的。” “状况?什么状况?”徐梓卿听到这话,面上浮现出了疑惑之色。 “还能有什么状况?你以为你喜欢她,她喜欢你,然后全世界都要给你们绕路啊。”赵瑜揉了揉脑袋,接下来说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心真意,“你大概不知道,前年宫里头还有选秀的事情吧,她跟来琼结交,就在选秀时。” “你若在了,那不是什么危机,可偏偏不但你不在,她爹也不在,你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太子就是要帮,有些时候还是鞭长莫及。”赵瑜不紧不慢的说道,然后观察着徐梓卿的表示,“这还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却是你死讯传来的时候,她听着之后就卧床不起了。幸好太子未将你的死讯传播,要不然别人不起疑也难。” “这,”徐梓卿几乎都已经僵在了原地。 这些话,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她,现在好吗?”徐梓卿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巍巍的问道,那话里头的懊恼痛苦,傻子也听得明白。 赵瑜在心里头叹了声气,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猜中了。 “怎么说呢,按照别人的标准是不好,但是按照你们的标准,却已经是很好了。”赵瑜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她走出来了。身子也好了,心情也好了,还聪明的以给太后祈福为由出家,如今拜了国师为师父,带发修行。” 徐梓卿听了这话,呆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对了,你回来的事,我暂时还没通知京里。”赵瑜边说边看着徐梓卿的表情,猜想他要怎么做,“我想什么时候通知,通知哪些人,恐怕都要跟你商量一声,我不好妄作主张。” “我,”徐梓卿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张口,“我还活着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赵瑜一愣,他的本意是封锁消息,却不知道为何徐梓卿与自己不约而同的选了这条。 站在徐梓卿的角度,当然是先说出来才合理。 “不方便。”徐梓卿说道,然后看着赵瑜,“你能帮我吗?多则一年,少则半载,我能回去的话,那个时候再告诉他们好了。” “这,”赵瑜沉吟着,这是最符合他希望的做法,但是他当然不能答应的太畅快了,所以才推辞一番,“这样的话,那我便帮你保密便是,如果你改了主意,随时都可以通知我。” “好。”徐梓卿应了一声,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着赵瑜走了之后,徐梓卿一个人坐在花园里,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声气。 之所以不让着赵瑜不要将自己的消息传回京城,是怕木婉晴空欢喜。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若再让她提心吊胆一回,倒不等自己安全了,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徐梓卿对于自己的死亡,一直带有怀疑,所以他才会主动接近突厥的头领,从中寻找线索。他花了一年时间,小心谨慎的从着最底层爬到了深受左贤王信任的地步,人十年后果不其然的查到,自己当初遇伏是因为这边有人告密,泄露了行踪。 徐梓卿原本认为,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木万霖一行人才对,实际上也差不离。不过当他辗转找到当时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小头目时,则知道原来他手里头还有一份图像,上面的画像是自己,目的就是阻止自己回京。 徐梓卿震惊了,那不是误伤,而是早有预谋。 不过执行者也不知道令出何人,只知道是大人物。徐梓卿无法找到进一步线索,只能借着两军交战之机,离开突厥,回国查找真相。 他知道自己很不安全,于是一直在伪装。那个幕后黑手的势力不弱,如果贸然出现,他不敢确定自己还有下一次死里逃生的好运气。 所以,非常渴望见到木婉晴,告诉她自己平安,但他只能忍着,徐徐图之。 希望,我们重逢之期不会太晚。 ** 赵瑜走出小院之后,笑容就冷了下来。 竟然真的是他。 赵瑜跟徐梓卿并没有利益冲突,当年跟在太子身后的经历,让着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堂哥还有几分欣赏之意。 可是要论感情,他与太子,显然比与徐梓卿深厚的多。 这样一来,若是要他在太子和徐梓卿中选一人,他肯定会选太子。 “既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活过来。”赵瑜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想着的便是太子当初提到木婉晴的那种心酸。 他这个哥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赵瑜在自己了解到不能跟所爱之人在一起的痛苦之后,便更加心痛他。 “木家那丫头说是入道,可谁舍得让她真的带发修行一辈子?后面多半还是要还俗的。只要她不喜欢她那个师傅,皇兄的机会还是很大。三年五载,八年十年,就算是石头也得被捂热了,我就不信她能一直拒绝皇兄。”赵瑜自己在书房里思索着,看着眼前的纸,半天没有落笔。 “已经消失的人,不该再出现了。”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赵瑜直接下定了决心,“皇兄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我要帮他扫除这一路上的障碍。” “这个坏人我来当,徐梓卿回来的消息,就不用通知他了。”赵瑜提起笔来,照着常规的内容,汇报起最近边塞的事宜来。 对着徐梓卿的出现,他只字未提。 d*^_^*w (..)^_^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木婉晴换了条刚冰过的帕子,忧心忡忡的试了试容若额头上的温度。 还是烫的惊人。 “我都说了,没事,咳,咳咳……”容若刚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就这还是坚持自己没病,闹得木婉晴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嘴硬。” “我,我,”容若躺在床铺上,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真切。偏偏这一切又不足于外人道,于是只能嘴硬的说自己没病。 他现在这样子,的确不是生病,至少不是普通人口中的生病。 容若自小便知道,自己体质与凡俗人不同,别说日晒风吹,就是冬天里睡在冰上,也连个喷嚏都不打。 所以,他一旦病了,便只有一个原因。 天罚。 容若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听着木婉晴跟人说话,隐隐约约听着太医什么的,当下抓住木婉晴的手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许宣太医。” “是是是,”木婉晴见着他人都病的不大清醒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到,心里头却是焦急的想,这可怎么办。 果然是烧糊涂了,昨天太医都来过了,药都吃了三幅,他这会儿还叨叨的不许看大夫。 木婉晴以为容若不许延医是因为觉得丢脸,反正这人为了面子那是什么哭笑不得的事情都会做,所以并不在意,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他前天忽然晕倒,而后就是发烧咳嗽。起初以为是风寒,也没太在意,请了太医来开了副药,结果喝了不但没有缓解,第二天反而烧的更厉害了,几乎人事不知。后来再请了太医来,太医也束手无策,说是没有问题,但是人却烧的都可以烙饼了、木婉晴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派人取了冰来给他冷敷。 守了一天,她的手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可容若的病情却毫无缓解,木婉晴这会儿笑着哄他,心里头却是彷徨无助到了极点。 容若却是不知道木婉晴的心里,他整个人都难受到了极点,睁着眼跟闭着眼差不多,慢慢的蹭着,沙哑着嗓子撒娇的说,“不要请太医,你帮我摸摸,摸摸就好了。” “嗯。”木婉晴换了块帕子,然后替着他揉着头,低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已经禀报了皇帝那边,但是估计也无计可施。毕竟所有人听到容若生病的消息,都是一副张大嘴巴哑口无言的样子,根本拿不出半点有效措施来。 木婉晴都琢磨着要不然去找别的道士给他弄几道符了,不过估计要真这么做,容若醒过来肯定会抓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了。 “酸笋鸡皮汤。”容若小声的呢喃着,木婉晴愣了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头,疑惑的问,“想吃?” “嗯。”容若疲惫的闭着眼,应了一声,显然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木婉晴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原来前些天秋屏给她送了一些吃食来,结果她刚打开,还没动筷子就被容若抢了,酸笋鸡皮汤就是那个时候吃的,大约是合他的胃口吧。 看着他难受成这样子,竟然还想着吃东西。木婉晴哭笑不得,轻轻的拍着他哄道,“好,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现在先喝点水好不好?” 他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木婉晴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看顾。 “不要,现在,要吃。”容若闭着眼睛趴在木婉晴的腿上蹭了蹭,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种状况只要躺躺就好,但是没有人会信他的话,所以为了避免木婉晴不必要的担忧,还是给她找点事情做的好。 “可是,这,”木婉晴还想要劝他,容若微弱的打断了她的话,哼唧着说道,“要吃~” “好,我去给你找。”木婉晴拿他没办法,见着他难受的样子,除了同意别无他法,只能在他的催促下,找了个人帮忙接手自己的工作,然后出去为他找吃的。 看他身体颇不舒服的样子,或许吃点东西也好吧。 ** 容若要吃的这东西,说金贵也不金贵,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原材料主要是酸汤,鲜笋和鸭子,都是常见之物,但是这笋却是西南的物产,京都少见,要不然秋屏当初也不会巴巴的送来了。所以木婉晴去厨房一问,然后就知道这东西要找的话,还的去东宫。 木婉晴去了秋屏那里一问,果然,鸭子还有,笋却没有了,说是先前太后赐下来给太子尝鲜的,太子给了她,她又转给了木婉晴。所以要找笋子,还得去太后那里。 得,这简直是容若张张口,木婉晴跑断腿。 “非得吃这个不可吗?”秋屏有些疑惑的问,“挺麻烦的,我这里还有别的鸭汤,要不然你端一碗过去,左右也差不多。” “病的厉害,难得想吃点东西,怎么好不遂他的愿。”木婉晴苦笑着摇了摇头,“得,看来我还得去太后那里一趟。” “可是太后那里也不一定有啊,这时节,鲜笋很难得的,也就是温室里可能会有一两棵,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完。我前几天还听说别的宫里头也用过笋呢。”秋屏有些犯难,见着木婉晴这样子感叹道,“你师傅不是国师吗?神仙似得人物,怎么好端端的会生起病?” “跟神仙一样,又不是神仙,有个头疼脑热的有什么奇怪。”木婉晴摇了摇头,无奈的解释道,然后叮嘱秋屏,“我去太后那里问问,你帮我也去别处打听打听吧。” “好,没问题。”秋屏点了点头,“我要是在其他人那里寻着了,一定让人去通知你。” “嗯,好。”木婉晴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拎着裙摆去了太后那里。 ** 果不其然,等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倒是大方,让着人去温室里找,不多时宫人过来回报,说是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太后也觉得面子上有些不好看,问着派去的人手,“昨天不是还有好些棵的?” “都被要走了。”宫人苦着脸,也是有些为难。这笋子平常不打眼,各位贵人们没几个爱的,送都送不出去,谁知道现在会这么抢手,这几天总有人要。 “这样啊,”太后沉吟了片刻,然后却是吩咐道,“那你们去问问,看哪个宫里头还有剩的,叫匀出来两根。” “太后娘娘,要不然算了吧。”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木婉晴却是有些尴尬,觉得太费周折了,于是出言劝阻道,没想到被太后拦了下来,“不妨事的,你跟国师对哀家都有大恩,难得上我这里来讨点东西,怎么好让你空手而归。” 太后坚持,那木婉晴也没办法了,只能坐在那里陪着老人家唠嗑,看她派人满世界的去找笋子。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因着有来琼这层关系在,而且木婉晴又是为了太后才出家,所以太后对着她十分亲昵,倒也能聊得上来。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就见着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端着一个托盘来,对着太后行礼道,“太后娘娘,该喝药了。” “喝药?太后娘娘身体也有不适?”木婉晴愣了下,她不知道太后也生病了,看着精神头倒像是挺好的啊。 “没什么,不过是些养生的汤药,前些天刚得了个方子,让人煎了几剂,觉得挺管用的,便时常喝了。”太后笑着说道,挥了挥手,让侍女靠近些。 木婉晴在旁边坐着,也不好不动,赶紧起来帮忙端茶倒水,跟着那婢女一起服侍太后将药喝了下去。 “唉,这人老了啊,整天是有病也吃药,没病也吃药,看着你们年轻人,真是令哀家羡慕。”太后漱了口,又在木婉晴捧来的蜜饯盒子里挑了几枚橘子吃了,这才笑着感慨道。 “太后福泽隆昌,将来还有好久的日子呢。”木婉晴笑着安慰了两句,仍然陪着她在旁边说话。不过喝了药之后,太后的精神头明显不济,说着说着就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弄的木婉晴好生尴尬,十分想找个借口溜掉。 幸好这个时候,有一个眼神的宫女走过来,悄悄给木婉晴递话,“顾良媛在外头找你,说是你要的东西找到了。” 木婉晴一听说秋屏找自己,顿时松了口气,当下起身向太后告辞,“回禀太后娘娘,师父忽然有些事情传唤我,我恐怕要先告辞了。” “要走了啊?”太后猛然被惊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才点点头说道,“好吧,你有事先走就是,等着我找到了笋子,派人给你送去。” “多谢太后娘娘。”木婉晴听着这话松了口气,匆匆忙忙的一行礼,然后走出了宫殿。 “顾良媛在哪里?”木婉晴出了门,有些急切的问着刚才来传话的侍女,那个小姑娘对着她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在外间等着你呢,麻烦天女随奴婢来。” “好。”木婉晴点了点头,没有起疑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d*^_^*w (..)^_^ 第一百八十二章 嫁祸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随着那个侍女走了一会儿,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不时就到了太后宫殿的外面。 “秋屏在那里?”木婉晴疑惑的问了一声,那侍女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个,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啊,麻烦您等等,奴婢去别处查看一下。” “别,”木婉晴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到那侍女急急的转身走了,木婉晴无法,只能在原地等待。 说也奇怪,她这一等便等了大半天,不但秋屏没有来,连那个小宫女也没有再出现,她仿佛就被丢在了这里一样。木婉晴没办法,只能先自己回去了。可是结果刚进门,还没等派人出去打听,秋屏便叫人送了东西来。 木婉晴觉得可能刚才走岔了,也没多想,打赏过送东西的人后就接过了这茬。 她在外面跑了半天,容若却是已经睡着了。幸好现在已经开始出汗,木婉晴不禁松了口气。看着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辗转的睡不安稳,只能又办法灌了他一些水,然后又叫人给他擦身子换衣裳,如是这般的折腾了半天,最后连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都不知道。 所以,当羽林卫派人来请她是,木婉晴莫名其妙极了,好端端的这有什么事能找到她头上? “姑娘去了就知道。”被派来“请”她的羽林卫彬彬有礼的说道,态度却十分强硬。木婉晴无法推辞,只能随着他们去了。 可是,谁知道这一去,竟然就被下了狱。 “什么,谋害太后?”木婉晴听到这个罪名都吓傻了。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我怎么好端端的会谋害太后?我白日里去太后那里请安,太后还好端端的呢,怎么就驾崩了!” “就是在你走了之后,太后才毒发身亡的。侍药的婢女回忆说,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你碰过太后的药,所以下毒的人只可能是你。”因为兹事体大,但又不宜张扬,所以是由宸妃出面审问。 其实,说是审问,不如是来通知她的“罪行”罢了。 “荒谬,我不过是帮忙端了盘子,哪里就下药了?”木婉晴哭笑不得,“而且,谋害太后对我有什么好处?” “毒药就在你端的那盘蜜饯里,太医在那里试出来,那一盘蜜饯有大半都有毒。”宸妃叹了声气,有些同情的看着木婉晴。 “大半?”木婉晴愣住了,因着她不喜甜食,所以端出的那盘蜜饯根本就没动过,也是看太后喝药苦才端了过去,既然只有一部分有毒,那怎么能确定吃死太后的毒药就是在那里的?再说了,太后还喝药了呢。 面对木婉晴的这些疑问,宸妃摇了摇头,“太医已经检查过,太后所中的毒就是蜜饯上的那种,至于汤药,都是没有毒的。” 木婉晴听着这话,一颗心不断的往心里头沉。她不清楚是谁要暗害太后,但是很明显,当时在场的她被当做了替罪羔羊。 “不是我下的毒。”木婉晴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今天拜访只是我临时起意的行止,若我真心要害太后,必定会小心谨慎,哪可能像现在这样忽然起意。” “可是你逃走了。若你没有心虚,为何在那里不告而别?”宸妃看着她问道,她也不想做这个坏人,可是事到如今却是所有可疑处都指向了木婉晴。 “逃走?”木婉晴愣了下,这一说又是从何而来,她当下辩驳,“我哪里有逃走?” “可是当天的守卫说并未见你离开太后宫殿。”宸妃皱了皱眉头,“沿路守卫众多,众人都只见你进,不见你出。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不可能诬陷你。所以陛下便料定你肯定是得手之后,仓惶逃走了。你想要隐瞒自己的离开时间,表示太后遇害时你不在现场。” 木婉晴听着这个,忽然想起那忽然消失的婢女。 她带着自己出门,的确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小路上抄了过去。当时木婉晴以为是秋屏吩咐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像是一场阴谋。 把她拐走的人是要她故意在人前做出“心虚”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了?”宸妃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想起来,当初是一个宫女带我离开的,但是她走到一半说是有事忽然离开了,将我扔在半道上。”木婉晴想起这一出,有些急切的恳求道,“宸妃娘娘,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找到那个宫女,让她把我骗走的人才是幕后黑手,你们不能让太后娘娘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啊!” “这,”依照宸妃的意思,她实在是不想多事,可是木婉晴的身份比较特殊,况且也的确是杀人的命案,她只能硬着皮头点点头,“那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再见的话认不认得出来?我让人把太后那里的侍女们全部召来,你只要能指认出她,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记得记得,”木婉晴连连点头,那人的长相,她是死都不会忘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好吧,那你跟我来。”宸妃有些头疼的说道,吩咐卫士们秘密的将着木婉晴押解起来。 因为太后是忽然驾崩,服侍她的人都有嫌疑,所以太监宫女全部被关了起来,让木婉晴指正并不难。但是木婉晴很快就发现,这些人当中,没有带她走的那个小宫女。 “她不在这些人中间。”木婉晴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期待的恳求宸妃,“娘娘,那个宫女不在其中,这更说明了事有蹊跷,你一定要详查啊。”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宸妃见状,摇了摇头,“宫中有数千名宫女,我不可能为此把她们全部集中起来给你辨认,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木婉晴听着这话,呆呆的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宸妃见状,心里头颇为有些可怜她,只是这样的大罪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于是她劝着木婉晴,“不管怎么样,如今陛下已经认定了你是凶手,你就别折腾了,乖乖的认罪,也免得祸及你的父母。” 听到祸及那两个字,木婉晴心里头猛然被一刺,她站在那里木然的问道,“你们,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看在惠妃的份上,宸妃对她到底和颜悦色一些,等到了牢里,屏退左右之后,低声与她说道,“太后被毒死的事情是不能对外张扬的,所以也不存在惩处罪犯这一出。陛下打算对外公布说太后崩,至于你,他下令只会让你为太后殉葬,不会祸及你的家人。 为了维持皇家体面,各种非正常的死亡都会以暴毙之类的字眼遮掩过去,只是 “殉葬,”木婉晴握着拳站在那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在还未查清楚之前就已经颁布了处置,这本来就说明,皇帝根本就没有彻查的打算。 “我还能活多久?”木婉晴最后问道。 “不知道。”宸妃摇了摇头,怜悯的看着木婉晴,“不过大约不会很久。” “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是我毒杀了太后?”木婉晴看着宸妃,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与她,素无利害关系啊。我都肯为太后遁入空门,怎么会莫名其妙鸠杀她?” “其实,不算是莫名其妙。”宸妃见着她这么年轻都要死,同情的摇了摇头,“你与太后有着利害关系的。” “什么关系?”木婉晴冷笑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怨愤,“说不定皇上根本就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闭嘴!”宸妃见状,吓了一大跳,颤抖的捂着胸口,过了一会儿才严厉的缓缓说道,“你以为这样不明不白的处死你就是严厉了?更严厉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若不是皇帝看在你父亲功劳的份上留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真不知道这件事还要搅进去多少人!” “我,”木婉晴愣住了,不明白宸妃为何如此生气。 “这些话我是给你留面子没有说,可是事到如今,却也由不得你胡搅蛮缠。”宸妃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冷冰冰的对着木婉晴说道,“你你当初为太后修行,便已经说明,若有一天太后驾崩,你便可还俗回家,自行婚配。你怎么连这点时间都熬不住?!太后多大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岁?就是你不害她,也不过几年后就能回家,何苦做出这种事。” “什么?”木婉晴的嘴巴张的老大,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还俗。 “你们觉得,我杀了太后,是因为我想,还俗?”木婉晴结结巴巴的反问,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杀了太后。 她修行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自己心甘情愿,在别人眼中,却都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所以他们很自然的用那种想法来解释她的行为。 若她是被逼的,那自然一个劲儿的向往着外头,可天知道她根本就是对着她们眼中的“好日子”避之不及啊! “我劝你,除非是你想他跟你一起死,”宸妃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告诫木婉晴,“要不然不管你心里头的那个人是谁,你都藏好了掖住了,别连累他。” d*^_^*w (..)^_^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劝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宸妃明显是话里有话。 她都这样了,能连累谁? 木婉晴睁大了眼睛,根本说不出话。 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决定了生死,她们要她乖乖的等死,似乎她不想死就是不乖了,可是有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 木婉晴抱着自己蹲在了墙角,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独善其身,是多么大的一个奢望。 已经无害的跳出了那个争名夺利的圈子,可到头来,却仍然被人利用。 ** 赵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第一个反应就是,“荒唐,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去害太后!” “人心难测,看着冰清玉洁的姑娘,谁知道心里头想着什么事儿。”说话的是刘良娣,一个跟着秋屏差不多同时进宫,却已经怀有身孕的女人。当初刚入东宫,许多人都羡慕顾秋屏,因为她是第一个得太子垂青的。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子常虽然去秋屏那里,却也不过分,况且顾秋屏的肚子到也没个消息,所以大家也对着她的妒意也就消减了些。 但是,这些人中,不包含刘良娣。 刘良娣在赵瑾的妾中是身份最高的,平日分到的时间也不少,虽然不至于受宠,可也算不上被冷落。如今她有了身孕,赵瑾又没有娶太子妃的意思,按照惯例,将来登基时皇后多半要从她们中选,她是机会最大的一个。 也越是这样,刘良娣便越发的觉得顾秋屏危险。因为时至今日,太子虽然去各房时间相仿,但总会有人这里多几天,那里少几天,唯有顾秋屏是雷打不动,不管谁受宠,太子却总有几日是在她那里的。甚至闲暇时兴起,也多半去她那里喝茶。 除此之外,顾秋屏的人缘也破好。在后宅中,她为人爽朗,并不小心眼,还经常帮别人一些忙,所以口碑不错,连着眼高于顶的萧氏都觉得她勉强可以在自己那里用一杯茶。而顾秋屏对于娘家兄弟也十分冷淡,处处劝诫太子不必厚赏兄弟的做法在属官之中也赢得了好名声,更让一心为父兄捞权利的刘良娣生气。 所有人喜欢,长得又漂亮,出身虽差却也不是真的毫无根基,刘良娣排查了一边之后觉得她绝对是自己的劲敌,所以非要把秋屏一脚踩死才舒心。只是秋屏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要找到把柄十分困难,所以这次她听闻秋屏的朋友除了差错,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借机在太子面前说她的坏话。 因着太后驾崩的内情是秘密,所以宫中严禁私传。但是想来纸都包不住火,所以太后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人谋杀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刘氏跟着赵家有些亲戚关系,常去后宫几位娘娘那里走动,探听到了真相,便拿过来卖弄。 赵瑾这些天来忙于公务,根本不知道木婉晴那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陡然听人说起,整个人都呆了。 刘良娣却是误会了他的沉默,说的话越发的没个边际,“听着人说,是那位天女动了凡心,不甘于在位太后娘娘守贞殉道,这才是铤而走险的。啧啧,这也算是本事了,好人家的女儿,哪里有这般放浪的作风。有道是物以类聚,我瞧着啊,” “够了!”赵瑾冷着声音喝了一声,刘良娣这次啊注意到赵瑾难看的脸色,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情根本他们毫无关系,不过是听人闲话而已,太子为何如此生气? 难道是因为秋屏的关系,怕被连累? 她一时有些惶惶,站在那里不安的说,“要是殿下担心的话,那不如把顾良媛打发了出去?要不然跟人说一声,只说顾良媛爱跟谁亲近那是她的事,与咱们无关……” “你最近有了身子,不宜太劳累,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安心养胎吧。”赵瑾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走到门口吩咐,“最近照顾好你家主子,别让她听些不该听的话,到处乱传是非。” “是。”门口站着的宫女和嬷嬷感觉到赵瑾身上那逼人的寒气,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恭送他离开。 刘良娣在那里愣了半天,才有些迷糊的自言自语,“我这是,被禁足了?为什么?” ** 赵瑾出了宫,一路急行,首当其冲的就赶到了宸妃的处所。 如今后位虚悬,宫中处理这种事的也只有她了。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宸妃看着太子,口中说着意外,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愕,直接一挥手吩咐左右,“你们先退下。” “娘娘,太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瑾急切的问道,宸妃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却是摇头,“此事太子最好不要过问。” “人命关天啊!”赵瑾有些着急的吼着,若不是赵良娣喜欢无事生非的传八卦,恐怕他要等人头落地才会知道木婉晴被卷进去了。 宫中处理这种事情,向来是快准狠,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影儿。 “就是人命关天,我才要你别管。”往常总是泥菩萨般微笑的宸妃,这会儿面上难得的强硬了起来,“先前我还不相信,可如今看着太子这样子,便知道有七八分可信了。” 太子一怔,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男人,是你吧?”宸妃面无表情的问道。 联系到流言,赵瑾立刻明白她在问什么,当下否认,“她与我并无私情。” “好,既然是诬陷,那太子就别管了。”宸妃一口否认拒绝,没有给他留半点颜面,“反正她与你无关。” “可是,”赵瑾听着这话,当下有些支吾。宸妃毕竟是过来人,见得多了,知道他的心思,当下无奈的劝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越是这样,你便越该撇的干净些,如今这要紧的当头,你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我,”太子还要辩驳,宸妃看着他,语重心长的劝道,“殿下莫要儿女情长,不过是个女子而已,有什么舍不下的。殿下身边佳丽众多,将来又有后宫三千,这种少年时的迷恋,很快就会忘记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赵瑾一直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当下终于忍不住了,略微提高了声音,气急败坏的说道,“娘娘,她是被人陷害的,她不是那种人,谋害太后的人另有其人,她是带人受过!” “那殿下不喜欢她?”宸妃顿了顿,再度张口时,话语有些凝重。 “我对她,”赵瑾张口,却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想问殿下,这些年来,本宫对你如何?”宸妃见着他为难,换了个话题。 “娘娘虽并非我生母,但对我关怀备至,有暗中多有辅助,在我心中与母亲无异。”赵瑾做了个深呼吸,沉稳的回答道,“将来我若为帝,必定奉娘娘为太后。” 皇帝没有立皇后的打算,宸妃的品级已经再无可升,所以她若要做太后就只能等新帝册封。宸妃表面上与世无争,但暗地里早就倒向了太子这边,这么多年来暗中帮了赵瑾不少忙。 “你看,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为了将来,按照道理来我本应该竭力避免与你作对才是,”宸妃看着赵瑾苦笑着说,“可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想怎么做,但是,我非但不会帮你,还会竭力阻止你。” “谋杀太后,此事可大可小。她是真心耐不过清苦的日子也好,还是被人诬陷也好,都不重要。现在事情已经造成,我们该避免被牵扯进去才是。”宸妃慢慢的坐了下来,面露严峻之色,“有人已经在陛下那里告了你的状,说你于国师坐下的弟子勾结,企图用巫蛊之术诅咒陛下,篡夺皇位。此事被我们劝了回去,但是皇帝没有声张并不是因为相信了我们的话,而是因为他拿你没办法。” “竟有这种事!”赵瑾一脸惊愕,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你的声誉一向极好,陛下若是凭着三五句话拿你,只能让自己被天下人耻笑,所以他才留中不发。但是如今这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理由动机不管真实如何,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极其妥帖的,所以他肯定会就此借题发挥。”宸妃警告的说道,“木婉晴思凡,死的只是她一个。可若你去救她,勾搭成奸的罪名成立,你信不信陛下直接就说这一切出自于你的授意?甚至他还可以说你原本是要谋害的是皇帝,太后只是被殃及的无辜。” “百善孝为先,若是殿下背上了谋害祖母的罪名,莫说是皇位,就是性命也难保,你难道不清楚吗!”宸妃摇了摇头,严厉的告诫道,“所以,你非但不能帮她,甚至这事情问都不能问。你现在就出去,我当你没有来过,今天的这些交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赵瑾无力的说道,他不想就此放弃。 “这件事我会帮殿下处理好的,请殿下勿忧。”宸妃老神在在的说。 “他们,要怎么处置她?”赵瑾看着宸妃的脸,喃喃自语道,知道他是无法说服宸妃了。 “太后娘娘忽然病逝,她为太后祈福过度,伤心自责至极,在太后灵前撞棺而亡。陛下感其忠义,赐于她公主封号,准其为太后陪葬。”宸妃虽然觉得残忍,但是为了让赵瑾死心,却也只能说了出来,然后安慰他,“这些已经很好了,不会对她的名声有污,你放心吧。” “人都死了,要名声做什么?”赵瑾站在那里恍惚的说道,脸上一片空白。 d*^_^*w (..)^_^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朋友 第0章 第20节第一百八十四章朋友 赵瑾除了殿门,站在高台上远眺,只觉得外头光亮的太过厉害,眼睛都要被刺得流泪了。 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自己,但是他自己知道,在着他身边发生的大多数事情,他都是无能为力的。 无能为力的面对着一个个人的死亡,然后自己走向高位。 宸妃说的道理,他都懂,可是心的鼓噪并不会因为理智的命令而停止。 在这一刻,他深深的怀念徐梓卿,若是他在,这会儿怕是早就不管不顾的仗剑杀进去救她了。 这个时候,赵瑜曾经说过的话就那么不期然的浮现在脑海里,“既然你在乎,那就应该把她纳入你的羽翼下,不敢看不敢闻算什么处置方法。你要这样,将来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赵瑾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当做孩子的赵瑜,也有正确的时刻。 他现在就后悔了,非常后悔。 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越走,脑海中那个朦胧的念头便越清晰。 他要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人生在世,总要恣意一次,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要是再放手不管,他无法想象到最后自己纵然登上了那高位,又有什么意思。 赵瑾一步一想,等着出门时,便已经想好了怎么办,既然没有办法从已有的资源这里得到帮助,那就另辟蹊径吧。 因为抱着这个念头,所以赵瑾并没有回东宫,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悄无声息的到了松鹤殿的地方。 木婉晴出了这么大事,当师傅的容若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反应?这太反常了。 来琼的事情给他的灵感,既然上次来琼能以死遁,那么这次最坏的结果,便是让着木婉晴跟她一样服下假死药,然后让人在陵墓那边动手脚,趁机把人偷盗出来。 赵瑾知道上次的药是木婉晴出的,多半是从容若这边拿的,如今救自己的徒弟,容若应该不会小气才对。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能不能进得到松鹤殿里去。 因为容若不爱见外人,所以他那里常年都是有阵法加持,没有人引路根本看不到,赵瑾这次只能期望自己好运了。 但令赵瑾意外的是,这次他刚走到林子的边缘,便看到一片黑压压的松林,以及林中飞扬的檐角。 难道他早知道我来,所以特意等着?鉴于之前几次拜访经历,赵瑾很自然的想着,然后顿时充满了希望。 原来是生病了,怪不得。 从松鹤殿走出来时,赵瑾真是难以描述自己心中的失落。 发生了这么大事,容若岿然不动,原来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听说已经发了五六日的烧,赵瑾看着仍陷在昏迷中的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担心这一届的国师活不到自己登基了。 因为容若生病,所以无法从他这里取得支援,也无法拿到药,先前的第一个计划只能作废。 如果这样,只能另找办法了。赵瑾叹了声气,慢慢的往回走着。眼下毫无头绪,只能先从案子本身来看,如果能查明真相的话,或许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眼下的状况,就像是对着一团乱麻毫无办法,如果能找到线头,知道铺就这些的人有什么用意,那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赵瑾只能暂且先回了东宫,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一向恪守规矩从来不随便求见的秋屏竟然求见,赵瑾愣了一下,然后允了。 她定然也是为了木婉晴来的。 果然,秋屏进来之后,神色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很久的样子。她见了赵瑾,哭着叫了一声之后,便是直接给他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赵瑾见状赶紧吩咐她,“起来说话。” “求殿下休了我吧。”秋屏抓着帕子,肩头抖动着说道,显然是在低声啜泣。 她这要求让赵瑾觉得有些奇怪。 一般情况下,她应该是来求赵瑾帮忙救出木婉晴才对,这会儿怎么倒是先要赵瑾把她赶出去? 赵瑾愣了下,然后忽然想到刘良娣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或许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自己会迁怒她,所以她以退为进的来请辞,试图先发制人吧。 这个想法让赵瑾很不悦,好歹是朋友呢,这个时候不但不思进取的帮忙,反而先为自己安慰考虑,真是让人失望。 想到这里,赵瑾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他看着秋屏淡淡的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个糊涂蛋?你起来吧,放心,木婉晴一事我知道与你无关,你且安心回去吧,不管谁都怪罪不到你头上来。”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秋屏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赵瑾,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晴儿是我的好姐妹,她现在不明不白的遭受牢狱之灾,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但是我知道我身为你的嫔妃,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波及到你的声誉,我所以我不能拿着您来冒险。” “求殿下贬谪臣妾,这样我就可以用庶民之身去照顾她,陪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了。”秋屏重重的一叩首,然后恳切的说道,“望殿下成全。” 赵瑾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秋屏会有。在他眼中,秋屏一直是个心眼儿很多的人,用装傻来放大个性中豪爽的一面,看似毫无城府,实则却玲珑剔透。 他没有想到,秋屏也有一天会不顾得失的去做一件蠢事。 “为什么?”赵瑾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秋屏显然很意外赵瑾会问他缘由,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因为值得。” 相比较别人,秋屏更明白自己从一个人孤身入京到获得现在的地位有多不容易,如果她忍下去,将来或许还会有更好的前程。 可是,那些值得用一个好友的性命来换吗? 木婉晴不是她害的,她理论上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她身子还可以装聋作哑的撇清关系,但若真的这样,她会内疚一辈子。 如果她再老上十岁二十岁,她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冲动之举,但是现在,她还没有世故到那个地步。 赵瑾看了秋屏很久,然后才缓缓的张口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还没有头绪,我相信晴儿是冤枉的,所以我想找出凶手,她就能脱罪了。”秋屏忐忑的说道,她也只是个小姑娘,指望她有什么石破天惊的看法就 “那你找到凶手,然后怎么办?”赵瑾点了点头问他。 “当然去告状啊,告诉皇上,他们怪错人了。”秋屏想了想回答道。 外地人遇到委屈,都想着来进京告御状,那宫里头的人更要找皇帝裁决了。 “查到真相,不要声张,告诉我。”赵瑾摇了摇头,然后吩咐道。 “呃,”秋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赵瑾的意思,当下有些慌乱,“殿下,这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 她的想法跟宸妃一样,这事情赵瑾不宜搀和进来。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原本你不说我也会管的。”赵瑾摆了摆手,他原本没想到以什么理由介入,秋屏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可是,我,”秋屏听着这话,身子一颤,脸上浮现一抹苍白的红晕。 “你放心去做吧,有我呢。”赵瑾微微一笑,“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怕。” 这事情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惹急了他,大不了将这天翻过来便是。 “公子,这是今天的药。”徐梓卿听着侍卫在外面禀报,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 在赵瑜这里养病已经数月,能够在床上安稳的睡了几个月觉,身体比着在大漠中的好多了。 “进来吧。”徐梓卿应了一声,然后将着怀中的玉收了起来,对着门外唤道。 他住的这地方,赵瑜以保密为由,派了不少人在附近巡视,一日三餐都由专门的人送来,很是仔细。 侍卫端了进来的东西,除了药外,还有饭菜,齐齐的摆了一桌子,放下之后,知趣的告退。 这是他的规矩,他说不习惯吃饭有人在旁边看着,所以这些人也都是守在外面而已。 徐梓卿端起药来,先是喝了药,然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将着新换上来的菜色挑了一些,打开后窗,洒在窗台上让那些鸟去啄。 他这个人,说的好听些是谨慎,说的难听些,就是疑心病重,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更是不敢轻易信人。 不过,这个习惯也让他死里逃生了许多次,毕竟下毒是最常见的谋杀方式。 后院的那些鸟都是被喂惯了的,见着徐梓卿一开窗,哗啦啦飞了十几只下来,欢快的在窗台上啄食。 徐梓卿拿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看着有几只飞的明显有些迟缓的鸟,在啄食完之后忽然身子一歪,蹬蹬腿死了。 “毒药的分量又加重了。”徐梓卿毫不意外的自言自语道,将着那鸟扔了出去,然后看着天空感叹道,“看来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感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对于赵瑜下毒的行径,徐梓卿意外,但是也不至于多吃惊。 赵瑜因何理由杀他,一点都不重要,他知道这里不够安全,这就足够了。 不过,走虽然要走,但是却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关上了窗,徐梓卿坐回了桌前,慢慢的想着离开的方式。 ** “夫人,”来琼正在窗前做针线,看着忽然出现在窗外的男人,吓了一跳,想了想才认出他来,“你,你就是那个大胡子?” 徐梓卿把胡子剪短了些,与自己原来的样貌不像,与着刚入王府的样子也相差甚远,难怪来琼认不出来。 “是。小人多谢夫人出手相助,在着府中养病数月,如今身子已经大好,正准备离开,特意来向夫人告辞。”徐梓卿站在窗外说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感激。 “你要走了啊。”来琼救了人回来之后,因着赵瑜将事情接管了过去,所以她也就没多费神,并不知道徐梓卿在那里养病的状况。 甚至,她连徐梓卿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徐梓卿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奉上,“夫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这玉佩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就在这里送给夫人当做纪念了。” “这是墨玉吧?”来琼也是锦绣堆里出生的,从小跟在太后身边,珠宝玉器见了不少,一下眼睛就亮了起来,接过东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又推给了徐梓卿,“我不能要。”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来琼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她记得初见时这人跟乞丐一般,要多落魄有多落魄,在那么艰难的状况下他都没有当掉这块玉,可见这玉对他而言,意义已经超过了它价值的金银。 “所以才觉得它能够表达我对夫人救命之恩的感激。”徐梓卿说的也很巧妙。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然只是小女子,但也不能拿走人家的心头好。”来琼摇摇头,“你把这东西收起来吧,若是真的感激我救了你,那就好好活下来。” 徐梓卿没有想到来琼会这么坚决的拒绝,他愣了一下,然后解释,“其实我求夫人收下它也是无奈之举。我家乡距离此地路途遥远,此番上路,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与其带着它一起冒险,让它不知流落在何方,倒不如将它保存在夫人这里,将来或许有一天,我能来拿回” “夫人是信人,必不会负我。”徐梓卿很认真的说道,那目光倒让来琼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保留着,将来无论是你也好,你的家人也好,都来可以找我要。”来琼想了一下,却是从着手边的妝盒里取出花笺,“我给你写个字据?” “不用了。”她这举动,却是将着徐梓卿逗笑了,摇了摇头,看了来琼一眼,“夫人一诺,重迂千言,我信你。” “这,”来琼愣了一下,想了想却是又开了另外一个匣子,在这最后一格里取出一叠银票,“空口白话的总不好,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贪了你的东西。这里有些银票,不如你把这个拿去,就当我花钱买了你的东西,以后你让人拿钱来赎,这样货银两讫,不容易出错。” “好。”徐梓卿看了一眼银票,他一路上京还真少不了这个东西,在没有文书约定的情况下,钱财的确是最简单的衡量方式。 想到这里,徐梓卿也不推辞,拿着银票一拱手,“夫人今日对我的恩情,在下必不敢忘。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来琼点了点头,话音刚落,便见着满脸是胡子的男人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就跳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高手呢,飞来飞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来琼探头望了望,感叹了几句,便收回头,将着徐梓卿留下的玉佩妥当的收藏在首饰匣里,接着做自己的针线。 晚上赵瑜回来时,来琼讲着白天发生的事当稀奇事儿讲给赵瑜解闷,可赵瑜非但没笑,反而显得颇为严肃,“你是说,有人送你东西?” “是啊,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呢。”来琼以为赵瑜知道徐梓卿要走了,所以也没有提他的辞别,只是说了送东西这桩。 来琼笑着跟赵瑜说,还将着徐梓卿留下的玉佩拿给他看。“希望他顺利的找到家人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取这东西。” 赵瑜将东西抓在手里,脸色变了几变,然后忽然一笑,合起手来将着玉佩藏在了手心,“我给你存着吧。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万一人家将来到你这里取东西,你把玉佩弄丢了怎么办。”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顶事。”来琼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但是也没有阻拦赵瑜的动作。 赵瑜将着玉佩揣进了怀里,然后拍拍脑袋,“不好,我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没有完成,你自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喂,你,”来琼见着他风风火火就往外跑的动作,有心想要多问两句,赵瑜已经连人影都不见了。 不过好在来琼也早就习惯了,于是并没有太在意,让着丫鬟们准备饭菜,自己一个人吃完饭。 赵瑜一口气跑到了徐梓卿住的小院外,见着外面的卫士戒备森严,不时有人巡逻,并不见异状,这才松了口气。 “里面的状况怎么样?”赵瑜招了人来问话,负责这一处巡逻的卫士禀报,“一切照旧,里面的那位公子刚用过晚饭,并未出来。” 徐梓卿非常不爱出门,这些天来根本就是连院门也没有踏足,所以他们这守卫与其说是防止里面的人出来,不如说是防止外面的人出去。 “哦,”赵瑜应了一声,按了按荷包里的玉佩,心中一片惊悸。 徐梓卿去看来琼的举动其实是在向他示威,重重守卫之下,徐梓卿都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来琼的窗前,这说明再多的人看守对徐梓卿都没有意义。幸好这次徐梓卿只是送了块玉佩给来琼,若徐梓卿是去行刺的,那赵瑜很担心恐怕来琼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一想到这些,赵瑜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攥住了动弹不得。他在屋里面都已经惊惧至极,是怕来琼看出来,这才强装若无其事的。 “来人啊,把门打开,我要进去。”赵瑜皱着眉说道,他越想越怕,并不觉得这些人能看住徐梓卿,还是去亲口问问的好。 徐梓卿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看来琼,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发现了自己下毒?可若是他发现了,那为何他没有闹起来,而是去给来琼送了样东西? 抱着这些疑问,赵瑜谨慎的踏入了院内,只见院里平静如昔,屋内的灯光亮着,一个人靠着窗坐着,似乎在沉思。 “徐大哥?”赵瑜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脸堆笑的喊道。 屋内没有人出声。 赵瑜顿觉得不对,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锁死了。他顿时感觉到不好,对着左右吩咐,“将门撞开。” “是。”随着他一起进到院中的侍卫们也觉得不妙了起来,赶紧上前将着从内反锁的木门撞开,等着房门大敞了之后,众人倒吸了口气,发现坐在窗前的人正是之前来送饭的厨子,他被点了穴道放在床边伪装成徐梓卿,真正的人显然假扮成他的样子出去了。 “是从后窗出去的。”有人发现了半掩的窗子,惊呼着报告。 “送饭的走了多久。”赵瑜脸色不大好的问道,他也看出端倪了。徐梓卿早上能去拜访来琼,下午当然可以从这里逃脱。只是依照着他的本事,不该借用易容成他人这招的。 他自己直接逃出去的难度都不大。 “刚走没多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侍卫指着桌上的鸡汤说道,“汤都是热的呢。” “追。”赵瑾一拍桌子命令道。 这个人跑出来,那太危险了。 ** 赵瑾调动了王府的所有人手去搜捕逃跑的徐梓卿,又调动了城中官府的兵马。他本来都不报什么指望了,像是徐梓卿这种高手要躲避普通人的追击真是易容反掌,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竟然还真的找到了徐梓卿的踪迹。 也许他还是中毒了,毕竟吃了那么多有毒的饭菜,不可能没有影响。所以他的武功应该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或许他去找来琼只是虚张声势?赵瑜在心里头疑惑着,但是反应却不慢,命令手下人全力追击,必要时候可以就地斩杀。 这样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得到了手下人的回复,说是徐梓卿比逼到了城外的山坡,最终在数千人的围剿下,坠崖而亡。 终于死了。赵瑜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捏了捏手中的玉佩,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在着城外徐梓卿“落崖”的地方,带着官兵散去之后,有一个顺着藤蔓,慢慢的从着崖壁上爬出来。 “这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徐梓卿感慨着,活动了下手脚,抬头靠着天上的星斗,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若不是为了麻痹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让所有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人以为自己死了,减少将来可能遇到的“麻烦”,他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的做这么一场戏。 有些时候,还是“死人”比较方便些。 d*^_^*w (..)^_^ 第一百八十六章 勇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室内,残灯如豆,木婉晴坐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托秘而不发的福,她虽则被定为了犯人,但也不至于被关进天牢那种肮脏的地方,而是在着某间宫殿的一处被囚禁着,等候合适的时刻处决。 门窗都被钉死了,光线透不进来,也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一个人被与世隔绝的关在这里,日子久了,总容易胡思乱想,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想到与徐梓卿的天人永隔,想久了不免觉得生活如此艰辛,活了也未必比死了更好些。 只是就在木婉晴盯着眼前的茶杯发呆,开始琢磨着打碎它,用瓷片来了解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艰难时,她手指无意中碰到脖子上的东西。 木婉晴愣了一下。 她脖子上戴着的是那块不知道从何处辗转而来,原本应该随着徐梓卿一起长埋在地下的玉佩。 这块玉佩上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多到最后,那些东西就像是有生命似得,支撑着她,促使着她往前。 木婉晴伸出了手,默默的摩挲着它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我要活下去。”她喃喃自语道,“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我还没有到那片土地上去,去确认他的踪迹。” 她发现了这玉佩,曾经专门写信去问过父亲是否将玉佩留给了徐梓卿。答案是肯定的,父亲道歉说是因为当时手头上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所以将着它作为陪葬品给了一位友人,并且承诺以后重新买一块价值想当的补给她。 就是这句话,让木婉晴重新燃起了希望,决定去西域探一个究竟。 他或许还没有死。这块玉佩的出现,让她隐隐有着这个想法。 她这个时候几乎要感激起父亲将着徐梓卿的尸体留在那里了,因为看不到,所以才可以抱着这个念头。 原本跟容若已经订好了西行计划,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落入了这样的死路中。她几乎都要放弃生的希望了,可是这个东西,却忽然提醒了她,还不到放弃的罐头。 摸着玉佩,这些天一直沉浸在郁卒中的木婉晴振作了起来,她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我不能认命,我想要出脱身的办法来,我要活下去。” 有了信念支撑,她仿佛又充满了力量,坐在那里开始细细的回想起事情的始末,看看哪里有破绽。 “吱呀”,忽然被从外面反锁的木门打开了,木婉晴循声望去,意外的看到秋屏站在门口。 “这点钱麻烦几位大哥拿去喝酒了。”秋屏笑着打发了济民看守,等着门关上之后,才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有些焦急的四处寻找着,“晴儿,晴儿,你在哪里?” 室内光线暗,木婉晴又躲在角落里,她从外面走进来,一时都没看到木婉晴。 “我在这里。”木婉晴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蹲了半天,腿脚都麻了。 “晴儿,”秋屏见了她,迎了扶住她,笑着想要说话,可是一张嘴,却是一串眼泪流了下来。 ** 吃了秋屏送来的东西,木婉晴这才知道原来她是跑来陪自己一起坐牢的,又感动又内疚,当下忍不住说道,“你这是犯什么傻,好端端的来这里吃苦做什么。我要是没事则罢,要是有事情,到时候连累了你,这让我怎么心安。” “你且放心,我来了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首肯,不怕被连累的。”秋屏笑着抚着她的头,有些内疚的说,“那天要是我找到了东西,不让你跑太后那里去就好了。” 那天若不是她告诉木婉晴太后那里有笋,木婉晴也就不会跑过去了。她不到太后那里,自然也就不会被人诬陷了。 “下毒不是临时起意,应该蓄谋了许久,”木婉晴自己前前后后的将事情想了一遍,觉得没有巧合那么简单,所以对着自己的“倒霉”也道适应了,“那人的目标原本就应该是我。你想到没有,若是那天我没去,太后忽然死了,那罪责应该怪在谁身上?当然是我了。我当初就是为了太后才修行的,所以太后出了任何问题都可以赖在我身上,太后遭遇这种飞来横祸,她们完全可以说是我心不诚造成的,到时候想男人的帽子照样能扣下来。 木婉晴这个时候,倒是想开了许多。 “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粗俗的话,”秋屏呸呸吐了两口,然后却也承认木婉晴说的对,“照你这么说,似乎你怎能都逃不过。” “是,”木婉晴点了点头,不过她说这话有一半也是为了让秋屏不要内疚。 “那什么人这么想让你死?”秋屏挠挠头,颇为苦恼这个问题,“你根本就犯不着谁什么啊。” “那谁想要太后死?”木婉晴换了个叫道问,她看着秋屏,“我们可能觉得我重要,但是在某些人眼中,我们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卒子,人家的重点是放在太后身上,我或许是被殃及池鱼了。” “如果是太后的话,这个可就太多了。”秋屏想了想咂舌,“就跟没什么人想要对付你一样,恐怕没有什么人不想要对付太后。” 说起本朝太后,那真心是一个让人非常非常头大的女人。她此生致力于给人添麻烦,但是却又运气好到爆棚的一路扶摇直上,蹿到一个让人没办法给她找麻烦的地位。 太后入宫前,家世不错,但是她却是家族中的庶女,没什么地位。进宫后品阶也不高,风头正劲的是她的姐姐,当时的皇后娘娘。因着有着姐姐撑腰,她在宫中几乎是横着走,得罪了不少人,皇后对她头大,但是也毫无办法,毕竟不能看着她死,只能千方百计护着她。 因为她不懂得看眼色做人,皇帝对她也算不上是特别宠爱,但是却也没有太过厌恶,反正就是属于中不溜的状况。如果没有意外,大约她一辈子也就这么算了。可谁知道,后来的皇位争夺战中,别的皇子要么早死要么贬谪,她那个跟她一样起初毫不打眼的儿子竟然最后成了赢家,做了太子再当了皇帝,她竟然跌破众人眼镜的做了皇太后。 她儿子明显比她聪明多了,但是人聪明的多就会想得多,所以秉承着以孝治天下的原则,对她甚是恭敬。可谁知道脑子缺根弦的太后,竟然这样都能抖起来。 皇帝对这个母亲也十分头大,夺嗣的时候帮不上忙就算了,等着自己即位,她老老实实的做皇太后也好,可谁摘掉皇太后偏偏又满脑子的想着外戚干政,于是把娘家折腾的不轻。皇帝为了让她安定,一口气砍了好几个舅舅的脑袋,结果就是,太后娘家被折腾的人丁凋零,而皇帝也被人说刻薄,两方都是一肚子的火,她倒好,折腾完所有人,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所以现在的状况,太后差不多真是个鬼见愁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不适合太后死,皇帝绝对巴不得她早死早消停。这两年局势安稳了,太后却又闹腾的这皇帝要给她指派的谁谁谁官做,皇帝不胜其烦,发了好机会脾气…… 木婉晴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皇帝,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吧。 况且,不仅皇帝讨厌他这个娘,宫中的娘娘,太后的娘家,朝臣……讨厌她的人不是普通的多啊,不过因此而要了她的命,这倒也不实际。 毕竟,没有人因为口角就动手杀人吧。 木婉晴跟着秋屏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也觉得是这样。仅从动机看,嫌疑凶手都可以绕皇城一周了。 “所以,不如想想什么人有条件动手,太后那里服侍的不过百人,剔除不太可能接触饮食的,剩下的很是有限,查起来应该不难。”木婉晴对着秋屏说道。 “嗯,我也这么想的。”秋屏点了点头,“你所的那个消失的陌生宫女应该也是关键人物。这样,你能不能把她画下来?” “我试试。”木婉晴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几天在她脑海中回放了许多遍,每一个人人物她都历历在目,要画下那个宫女不难。 况且,那个宫女还很好认,木婉晴想着自己从她背后看到的一点,当下告诉秋屏,“她耳朵背后,就是这个地方,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好,我回去报告殿下,明天给你送纸笔颜料来,你先把人画下来。”秋屏应允着,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顿时都愣住了。 “你家里人来看你了吗?”秋屏询问木婉晴,木婉晴摇了摇头,“我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跟家里头失去了联系,我母亲并没有来看过我,实际上,我怀疑他们知都不知道。” 木婉晴猜想自己是皇帝的话,肯定不会说出实情,只会将自己秘密处决了之后,再抱个暴毙的理由给家里头。 “那会是谁?”秋屏低声自言自语道,但是随着门打开,谜底很快就显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是赵柔芳。 d*^_^*w (..)^_^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拒绝 第0章 第23节第一百八十七章拒绝 “她来这里做什么?”木婉晴跟着秋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头看到了惊讶。 木婉晴现在这个样子,能到这里来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来审犯人,一种则是亲朋故旧脑袋削尖了来探望的。像是赵柔芳这种说朋友算不上,要审案子还够不着的嫔妃,实在是要有多闲才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她俩这么想着,赵柔芳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多余,跟着门口打过招呼走了进来,当门被从外面管着了之后,她转身看着木婉晴和秋屏,凉凉一笑,“我说你们两个,当初这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见人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她是抽了哪门子风想到来这里耍威风?”秋屏小声的跟着木婉晴嘀咕着,只是这里就这一间屋子,再小声又能小到那里去,赵柔芳的眉毛跳了两下,明显就听到了她的话,狠狠的盯着秋屏,脸色十分难看。 “参见淑妃娘娘。”秋屏跟她不是一个体系的,作为太子的妃嫔,她也没有必要去害怕一个绝对不会成为太后的女人,所以大大咧咧的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朝着赵柔芳一福就当打过招呼了。 她一直对赵柔芳的人品看不上眼,所以更别提尊重了。 至于木婉晴,倒没有那么放肆,不过也她也是对赵柔芳没有太多好感,行过礼后站在那里,让她爱干嘛干嘛。 赵柔芳发觉让人给她搭梯子让她开花下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倒也不用担心丢脸,所以只能自己冷笑一声之后,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婉晴,“瞧瞧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若当初听了本宫的话,放弃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跟着本宫做朋友,有本宫提点着你,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赵柔芳看不起秋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如此直白的讲话说出来也是第一次。木婉晴奇怪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秋屏,想着她是如何这么沉不住气了? 不过瞧着她的样子,多半是看自己落魄得意忘形了吧。这人还真是小气,不过就是当初拒绝做她的朋友么,这会儿还赶着趁着自己倒霉来冷嘲热讽,活的也未免天闲了些。木婉晴皱了皱眉眉,不卑不亢的说道,“有劳娘娘费心了,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高攀不上娘娘这种朋友,有秋屏就够了。” 不管秋屏在不在乎,她都不会任人欺负自己的朋友而不做声。 “大胆,”赵柔芳听着木婉晴这么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勃然大怒的喝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抬举,本来本宫还有心指点你一二,给你个死里求生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 “你有办法?”秋屏听到赵柔芳话中的那死里求生几个字,眼睛顿时一亮,有些急切的问道。 “哼,”赵柔芳矜持的坐在那里,脖子仰的高高的,“你求我啊,本宫心情好了,或许会指点你一两句。” “你要我们怎么求你?”秋屏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 只要能让木婉晴活命,她不介意对赵柔芳低头。 赵柔芳眼里浮现一抹得意之色,正想要说话时,但木婉晴却出声阻止了他张口,“谢谢娘娘关心,不过我不需要。” “你,”别说赵柔芳了,连秋屏听着这话都愣住了。 晴儿不是很想活么,怎么现在有人指路,她反倒是这种态度。 “如今我处境微妙,娘娘在这里呆久了恐怕不大太方便,不如早回吧。”木婉晴神色不变,继续平静的说道。 “你赶我走?!”赵柔芳没有想到如今这地步,木婉晴还对她不客气,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不敢,只是恐更深露重,夜路不好走。”木婉晴淡淡的解释道,但是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你当本宫愿意来这破地方看你个将死之人!”赵柔芳当下柳眉倒竖的站了起来,气的不轻,扭头就往外走,“你在这里等死好了!” “哎,你等等,等等啊!”秋屏见着赵柔芳二话不说的就要离开,当下急了,想要去追,没想到去而被木婉晴拉住了。赵柔芳走到门口,本来想等人留好顺理成章的留下,可没想到压根就没人留她,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就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赵柔芳惊鸿一瞥的走了秋屏颇有些埋怨木婉晴,“说不定她那里有重要线索呢。” “不可能,”木婉晴摇摇头,看着秋屏解释道,“她多半也没有什么办法,是拿话唬我们的,无非是想折辱你。” “你怎么知道?”秋屏不服气的反问。 “她的脾气,若是这会儿有了办法,那必然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哪里还会这般拿捏。”木婉晴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有信赵柔芳的必要,“而且,我们与她素无交情,还有怨隙,她怎么可能帮我?她有那么好心。” “我不想被着那不相干的讯息干扰着乱了方向。”木婉晴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当下镇静的说道,“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躲,若是被人误导,走到了错误的路上,那是来不及改弦更张的。 木婉晴这么一分析,秋屏也觉得有理了,想了想说道,“她这个人跟自己亲戚都处不好,何况是别人。这么说来,的确没有必要将她的话当回事了。” “哦?”木婉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顿时好奇,“她怎么了。” “她与德妃娘娘不和,你不知道吗?”秋屏撇撇嘴,要论八卦,她们这些女人堆里的比她灵通多了。 “德妃,她们不是亲戚?”木婉晴愕然,德妃不是一直是赵柔芳的后台,两人怎么也闹了进来。 “是啊。”秋屏是个重情谊的。她虽然不喜欢德妃,可是也看不惯赵柔芳对德妃的轻狂劲儿,所以绕开了话题,“咱们别管她了,我先回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宫女,然后从中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好。”木婉晴点头同意,看着秋屏欲言又止。秋屏见状,好爽的催着她,“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要跟我客气。” “其实是我家里的事。”说了半天,终于触及到这话题,木婉晴有些瑟缩,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帮我打听下我家里是什么状况,如果可以,尽量别让我父母知道。” “你想瞒着。”说道这个秋屏也犯难了,“可你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就多久吧。”如果我侥幸不死,就不用让他们白担心这一场。若我真的活不了,木婉晴露出一个苦笑,“朝廷给出的理由,总比被屈杀这个理由好。” 她明白若是自己有一分不幸,落到父母那里就放大了十分,所以就算是噩耗,也希望他们能晚些知道, 父亲现在的状况,对自己是鞭长莫及,知道早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倒容易被皇帝见疑。如今他也不是毫无顾虑,还有弟弟的将来要考虑,所以还是被蒙在鼓里吧。 “你啊,总是替别人想得多。”秋屏叹了声气,点了点头允诺,“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打听,一有消息就给你回信。 “那你呢?”木婉晴看着秋屏,忽然想起她也是有牵挂的,来见自己同样要担干系。 “我没事,去年我寄了些钱回家,我娘给我妹妹找了一门好人家,如果将来我出事,母亲还可以依靠妹妹生活,都不用我操心了呢。”秋屏笑了,然后看着木婉晴,“若不是当初你提携我,那么现在我说不定还是个小宫女,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事,所以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倒是宁肯我当初没那话,这样你就不用现在拿命陪我搏了。”木婉晴无奈的叹息着,伸手过去握住了秋屏的手,“你记着,将来若真的事不可为,你一定要及时脱身,别犯傻。” “我知道,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秋屏抱了抱她,然后起身告辞。 秋屏回到东宫,将着自己跟木婉晴商量出来的疑点都跟太子说了,并且讲了明天带东西去给木婉晴作画。 赵瑾听了点点头,完了忽然出声说道,“你多带几本书给她解闷吧,在着那里出不去也怪闷得。” 秋屏愣了一下,看着赵瑾的脸,忘了出声。 她不傻,知道赵瑾一天有多少事情忙,更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揽过了木婉晴的事情是有多么的难得,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连木婉晴在那里会不会闷这种小事都想到了。 “她还有多少时间。”回过神来的秋屏转开了头,不经意的岔开话题。 赵瑾听了这话之后,站在那里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毫无异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不会太慢,太后的丧事正在筹备,当太后的棺椁准备出京时,时间就差不多了。” 秋屏微微的点了点头,叹气道,“那我们得加快了。” “是。”赵瑾应了一声,眼睛微眯着,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秋屏或者只是当做昔日朋友的耀武扬威,但是赵瑾却想到了另外的东西。 朝廷每年需要秋决的死刑犯,都需要皇帝复核。皇帝若是忙碌,自然是监国的太子代劳。 拜着这个所赐,他见识过不少犯罪案,其中不止一例,都有这么个有趣的现象,很多行凶的人在杀人之后,不但不会离开,反而会混入无辜的旁观人群中,查看后续结果。 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傻,一来是可以观察自己的计谋到底有没有得逞,二来也是方便了解现场状况,看自己有没有留下破绽,方便补救。 所以,他是很怀疑赵柔芳的动机。 看来这是一条可以深挖的线索了。 “殿下,殿下,”秋屏看着赵瑾在那里发呆,心中不详的念头不断的增加,终于忍不住张口唤道。 “什么事?”赵瑾如梦初醒的应了声,抬头看了看她,脸上并没有表情。 “很,很晚了,你今晚是歇在这里,还是,”秋屏低着头问道,脸涨得通红。 “哦,”赵瑾点了点头,语气很平静的说,“你跑了一天,应该很疲倦了。我就不打扰你,你早点歇着吧。” 说完,却是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秋屏愣在原地,等着回过神来,却发现他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她低着头抱紧了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 *** “就是这里了。” “下棺吧。” “等等,我去帮她量量。” “下土吧。” “不!”木婉晴尖叫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看”到了自己上辈子死后的事情。 虽然棺材里的人没有露出来,可是她知道,那黑色棺椁躺的就是她。 虽然是艳阳天,可是白茫茫一片的送葬队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徐梓卿一脸木然的走在前头,等着棺材落土前需要人量地,他终于不顾身份的跳进了墓穴中。 那一刻,木婉晴感觉到了他平静之下的巨大绝望。 说不出的心疼,她站在他身边,却无法碰触他,安慰他。 不过,紧接着当徐梓卿从坑中起来,亲手将着第一铲土撒在棺椁上时,木婉晴只觉得棺椁上产生了一股吸力,将着自己吸了上去,她仿佛真的感觉到了那土盖在身上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活生生的被埋在了土里,所以她一下子被吓醒了。 “不怕不怕。”黑暗中有人抱住了她发抖的身子,慢慢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木婉晴浑身颤抖的抓紧了那人的衣服,沉重的呼吸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做噩梦了?”这声音很温柔,很熟悉。 “我,我梦到自己被装在棺材里,下葬……”木婉晴断断续续的说道,梦里是一片黑暗,睁开眼还是一片黑暗,不由得不怕。 她感觉的衣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整个人狼狈的像是从水里头捞出来的。 那人抱紧了她,耐心的哄着,“不怕,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人埋了你……” 木婉晴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当她大脑开始重新运转时,她立刻察觉到这人是谁了。 “赵瑾?”木婉晴失声叫道,下意识一把推开了他。 她听到了笑声,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赵瑾才叹息着说道,“幸好你喊得不是殿下,要不然我该伤心死了。” “你怎么进来的。”木婉晴没有理会他的文字游戏,只是下意识的望着床脚缩了缩。 这是晚上,而且,孤男寡女的,她要真不在意那神经也太大条了。 况且她是在坐牢吧,怎么他们一个个跑来跟自家后院儿一样,丝毫不在意。 “这个地方,只要我想来,不是特别难。”赵瑾起来点了灯,复又坐在床边,很轻松的回答道。宫里头的守备毕竟比天牢松懈多了,况且宸妃的人,自己使起来并不麻烦。 木婉晴一时语塞,大半夜的,他倒是正常,自己要是大呼小叫反倒是显得心虚了,只能无奈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做什么?今天要说的,我都跟秋屏说了,你的意思她也传达给我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赵瑾现在正在帮忙救她,她不好太绝情,但是两人孤男寡女半夜在床边相见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木婉晴特意点出了秋屏,示意赵瑾保持住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没想到,赵瑾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萧索的说道,“跟你一样,也做梦了。” “呃,”木婉晴愣住了。 “我梦见你死了,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我梦到你被一起葬在了皇陵,断龙石放下来,嘎吱嘎吱的,我只能那么看着,看着你躺着的棺椁被覆在那厚厚的黄土之下,然后,再也见不到了。”赵瑾低声的喃喃自语,虽然语气不疾不徐,可是却包含着极大的痛苦。 “因为梦到你被下葬了,所以,醒来后就很想要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赵瑾像是怕吓到她,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些,“没想到你也这样,我们,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他话语里头的深情,木婉晴只觉得沉重到自己无法承受,只能偏过头去,堪堪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赵瑾想要摸她脸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你回去吧。”木婉晴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脸色。 “我爱你。”赵瑾忽然脱口而出。 木婉晴一愣,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听到赵瑾的表白。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大胆的对你说过这句话,尽管,这句话已经在我心里头藏了很久。”赵瑾见着她带呆掉的样子,忽然笑了,伸出手碰到了她的脸,“我以前一直不敢说、需要顾虑的太多,我的理智告诉我,捅破这张窗户纸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一直忍着。” “可是今天晚上,我从梦里头被吓醒,忽然意识到,如果现在不说,我或许永远都没办法对你说出来了。” “如果那样,我该怎么办?用一辈子去后悔吗?” “我想起父皇那次,醉后在树下喊着最爱的女人的名字的样子。” “我不想那样。” 赵瑾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便是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显得很温柔,可是木婉晴却被吓到了,她下意识的往后缩着,想要避开他 “我一直在避免见到你,因为我怕我忍不住破坏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关系。”赵瑾并没有在意她的躲避,往前探了探身子,堵住了她。 床就这么小,再躲能躲到哪里去。 “可是我错了,如果你都不在了,我的努力克制还有什么用?”他看着她,认真的反问道,然后不等她回答便摇了摇头,“我这样自问,然后就发现,一直以来我的避让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如果当初我坚持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下,应该就不会让你这么危险吧。”他叹息着,然后又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有在将来保护好你。” “你想做什么。”木婉晴只觉得他的态度很危险,比那个不知道潜藏在那里的凶手都让人觉得危险。 “没什么。”赵瑾忽然笑了。他坐直了身子,不在逼迫她,跟着以往那样,微笑的拍了拍她的头顶,“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做噩梦了。” *** 赵瑾要救人,准备的方法不止一种。 查出真相,还木婉晴一个清白,这是其中一种。 但是,也不排除其他更激烈的办法。 毕竟很多时候,公理和正义是起不了作用的,更多的权势碰撞下的妥协与迁就,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在无碍大局的情况下,赵瑾更多的是做一个迁就者。 但是这次,他想或许是要让别人做出让步的时刻了。 救木婉清是目的,但不是理由,能不能作为行事的借口。 如果没有周围人的辅助,但凭着他单枪匹马想要翻盘很难。只看宸妃的态度便明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一个女人的性命无足轻重,更别说自己一直都从未对这个女人表示出过多的好感。 当然,强迫他们听从他的要求,用尽自己所有的资源来救木婉晴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是下下策,不仅会激起反弹,而且也会让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他得找到更合适的理由作为突破口。 翻检着手中的文书,赵瑾的目光变得更外悠长。 跟着她猜测的差不多,赵柔芳的确很可疑,当初诱骗木婉晴的那个宫女的确就是她的人,但是蹊跷的是,这个人宫女并不怎么得宠,非但算不上她的心腹,而且在出事前还被罚过。 当然,这个也可以看做是赵柔芳施展的苦肉计,究竟真相如何不得而知,因为那个宫女,已经在木婉晴被关押的第二天夜晚就落水而亡了。 但是,赵瑾并没有找到木婉晴下毒的毒药是来源于何处。太后饮食起居已经被查了许多遍,药渣也被反复检测,毒药是藏在蜜饯里无疑,可是毒药从何处来却不得而知。 宫中有规矩,各宫里头领的东西,哪怕是一包老鼠药都要记载,但问题是,近三个月太医院流出的药物,根本没有一包是能当做毒药使用的。 所以,这东西只能是从宫外流进来的。 d*^_^*w (..)^_^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试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要从宫外送东西来,不容易,却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东西不差而已,一查还真是让赵瑾查出了蛛丝马迹,但是结局却让赵瑾意外。 赵柔芳这里的确是有问题,但是问题,竟然不是赵瑾想象的那样。 看着报告,赵瑾不得不承认,他被赵柔芳给吓到了。 这女人,当初,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过,翻着那几页纸,赵瑾觉得,这倒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东西。 ** “那里那里,在那里,给我捉过来。” “哎呀,笨死了,我的小乖乖都被你们吓跑了。” “你们让开让开,我来。” 御花园里,赵柔芳正带着一群人在捉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她最心爱的那只画眉鸟忽然被人放掉了链子飞了出宫墙,赵柔芳只能带着一群人出来捉鸟。 这本来是极其普通的事情,不过当在某个假山之后,一个跑来旁忙的小太监靠近她,低声传话道,“太子殿下有事请娘娘一叙”时,赵柔芳明显的感觉了不对劲儿。 “我要不去,怎么样?”赵柔芳面上仍然在催着宫人们鸡飞狗跳的撵那只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低声反问道,态度很是冷淡。 赵瑾是皇子,她是贵妃,他的面子她可卖可不卖。 如今赵瑾找她为了何事,她多半也猜得出来,于是免不了拿乔了起来。 “殿下让奴才传话说,娘娘的苏合香果然是天下一绝。”小太监见着孙柔芳的样子,不由得佩服起赵瑾的神机妙算,微笑着说道。 赵柔芳听着这话,笑容凝在了脸上,手指狠狠的揉着手中的帕子,轻声问道,“在哪里?” “请娘娘随奴才来。”小太监见状,松了口气,转身朝着旁边努努嘴。赵柔芳会意,吩咐底下人继续四处折腾的找着,自己则随着他一起走到了旁边小道。 ** 赵瑾在湖边的垂柳下等她,长身玉立,面容含笑,端的一派风流。 他的面容并不大像皇帝,而似故去的皇后多些,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得宠的原因。 赵柔芳远远的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叹,不知皇帝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不管如何,都不会是她的。 赵柔芳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 等着走进了,侍卫和太监们都远远的散开,四下里就只有他们俩。赵瑾转过身来,态度还算是恭敬,“见过淑妃娘娘。” “殿下好大胆,”赵柔芳看了看四周,忽然一笑,“这样也不怕人发现。” 赵瑾笑而不语,他现在的状况,的确也是不怕的。 赵柔芳见着他这样子,不由得觉得无趣,只能收了笑容,懒洋洋的站在他旁边,踢了踢旁边的小石子,“殿下找我来,不是为了让我陪你看着风景的吧。” “今天不是我找你,是你找我。”赵瑾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湖泊,“娘娘的记性可真不好。” “你,”赵柔芳愣了下,然后却是愕然,没有想到自己那么隐秘的用心都被他猜出来了。 她原本是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了的呢,没想到相见的人竟然来了。 赵柔芳那天去找木婉晴,的确是因为秋屏在那里。 她打听到了秋屏去探望木婉晴,掐准了时间过去耀武扬威,不是为了让秋屏求她,而是通过秋屏给太子递话。 不过她对此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她猜不中秋屏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太子会为她做到哪一地步。 后来被拒绝后,虽然不快,但是也没太失望,以为秋屏不过是个位份不高的妾室,未必能为她说得动太子。 “娘娘可有什么话对我说?”赵瑾含笑着问道,看着这个实际上比他小,辈分上却相当于母亲的女人,态度也彬彬有礼的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个人,自己差点就嫁了呢。看着他的目光,赵柔芳有片刻的恍惚。 不过,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太子,不管之前有多少人夸奖过他,可是赵柔芳总觉得这个一直带有温和笑容的男人,面具完美的有些假了。 他仿佛不管顺境逆境,都是浅笑悠然,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智,跟他相比较,甚至容若都更像个人。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赵柔芳吸了口气,盯着他施加的压力,硬着皮头说道,“你答应后,我会告诉你个秘密。” 跟这种人谈判,压力太大了。 “抱歉,”赵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大了一些,他摇摇头,很是诚挚的遗憾道,“我从不接收任何人的威胁。” “你难道不想帮秋屏了吗?”赵柔芳觉得他既然找过来,多少应该还是会在乎着自己女人的一点,所以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当然,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色厉内荏。 “想,但是,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赵瑾摇摇头,“这是我做事的原则。” “既然殿下如此有原则,我想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谈了。”赵柔芳嘲讽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赵瑾意外叫停了,“娘娘真的不打算跟我谈下去了?那么,娘娘上个月从宫外购进的这一批催情香的事情,也就不介意我传播出去了。” “你,”赵柔芳猛然转身,看着赵瑾笑的温文尔雅的表情,真还以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听着他说苏合香,就知道他大约知道自己的秘密了,但是仍然抱着侥幸,觉得他这么温正端方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威逼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做了,还做的这么理直气壮。 赵瑾看着赵柔芳心虚的样子,也是颇有感慨。 谁想到当初以冰清玉洁的冷美人闻名京城的女子,竟然有一天会跟着催情香这种淫邪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所以,当初看到手下人查出赵柔芳这事情时,他还当自己看错了。 不过,后宫之中为了争宠,本来就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看看她被临幸的频率,便知道那些药用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赵瑾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的父亲,还是该同情赵柔芳。 赵柔芳虽然擦了厚厚的粉来掩饰自己的疲态,可是身上却明显有着纵欲过度的气息。 当初那个单纯的女孩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说,或者不说,全由娘娘自己做主,我只想救人,无意与任何人为难。”赵瑾的态度从始而终都没有过变化,虽然同情,但是他向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任何可以利用的情绪,他都会压榨到最后一点。 “你这样不叫与我为难,那还有什么叫与我为难!”被踢破了秘密的赵柔芳有些情绪激动的叫道,却见赵瑾摇了摇头,平静的说,“瑶琴。” 赵柔芳听着这话,身体晃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瑾。 连这他都知道? 瑶琴,不是琴的名字,而是赵柔芳宫里前几天死的一名宫女。 一名,因为自尽而亡,耳朵背后有红痣的宫女。 虽然理由冠冕堂皇,但是赵柔芳知道赵瑾既然连她的名字都查出来了,那也 “我只想救人。”赵瑾看着她,又重申了一遍,“娘娘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与我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一般都不爱太过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赵柔芳喃喃自语道,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赵瑾沉默不语,显然并不愿意浪费力气在这个上,只是等着她的答案。 两人对峙了很久,最终赵柔芳屈服了,她垂着头低语道,“有人要害你。” “有什么办法,能让木婉晴脱困。”赵瑾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问自己最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要害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早就对这事免疫了。 “有人在策划一起针对你的阴谋,”赵柔芳抬起头来,看着赵瑾,定定的说道。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赵瑾耐心很好,看着赵柔芳摇了摇头,“如果你拿不出我要的东西,那么恐怕这交易是不能进行了。” “你疯了吗?你现在自己都被架在火上烤,每一步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只要一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赵柔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叫道,“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问我针对你的阴谋是什么吗!” “我从一出生起,有哪一刻没有如临大敌?”赵瑾叹了声气,看着赵柔芳有些怜悯,“我习惯了危险,我不惧于任何阴谋,所以你这消息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用你指导我做任何事,我需要的,只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赵柔芳没有想到赵瑾丝毫不在乎他自己的安危,只问如何能救木婉晴,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忽然,当初在竹林外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 她当初只以为是木婉晴攀高枝,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却…… 赵柔芳回过神来,震惊的抬起头看来看着赵瑾,结结巴巴的脱口而出,“你,你与她,” “淑妃娘娘,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知道,更不要多问,我以为你起码懂得这些原则了。”赵瑾挑了挑眉,被人猜中心事也并无半点心虚,用同样平静的口吻告诫着赵柔芳。 “我,”赵柔芳站在原地,只觉得思绪如麻,一时不知道如何张口。 “看来你当初放下的话,只是为了吸引我而下的饵。”赵瑾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就打算离开,“你也毫无办法。” d*^_^*w (..)^_^ 第一百九十章 真相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虽然来找木婉晴时,赵瑾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知道她未必能提供解决的办法,但是等到真正确定的时候,仍然不免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那就再见。”赵瑾淡淡的说道,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难道就真的不在乎你自己的安危!”赵柔芳在着他身后叫道,带着一丝茫然。 难道对于他来说,木婉晴的生死真的重要过他自己的性命? 赵瑾没有回头,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陛下已经派人通知了雍王,以奔丧为名进京,实则暗带兵马,准备将你一举擒下!”赵柔芳站在他身后大声说道,并且强调,“这都是真的,我亲耳听着陛下醉酒后说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如果此刻不说的话,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这消息的时效性有限的很,如果等雍王带兵混入京城,那么就没有丝毫的价值。 “你想要什么?”赵瑾转身问道。 这个消息他的确不知道,而且,很有用。 明显,父皇这次是不打算忍他了,准备将他彻底消灭了。 这办法有点令人意外,他倒是没想到父亲还有这种毅力,不过如果这样的话,那太后的死…… 转瞬之间,赵瑾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许多念头,不过他面上还是平静如昔。 “要什么,还不是要你的一个承诺,求你保我一夕安宁。”赵柔芳站在原地,苦笑着说道。 “你如此不看好父皇?”赵瑾有些意外赵柔芳的选择。她是皇帝的宠妃,按道理说,她应该站在皇帝那边,没理由向自己示好。 难道她是父皇派来试探自己的棋子? &我是不看好雍王。&赵柔芳知道仅凭着这一句话要赵瑾相信自己很难,所以咬着唇惨惨一笑,将着自己的心思摊开给他看,“你是不好对付的,难道雍王就是好相与的?他带了兵来,当真杀了你,难道还会高风亮节的上交君权,拍拍屁股走人?” “每一个太子都想做皇帝,你们争来争去,不管谁来了谁走了,反正这皇位总有一个人坐,陛下到时候不是主动禅让就是被逼宫。” “他时日无多,完了就完了,可我要怎么办?我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在着冷宫里呆一辈子?”赵柔芳心灰意冷的说道,她本来以为皇帝还可以活很多年,但是却没有想到,世事变得这么快。 赵瑾愣了下,没想到一直看起来颇没有脑子的赵柔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赵柔芳的肚子,有些怜悯,“你可知道你吃的那些药的害处?” 是药三分毒,媚药也是药,没可能吃了只享受好处没危害。 “我知道,要不是无子,我也不会在现在如此着急,”赵柔芳自嘲的一笑,“可是有那些东西我没有将来,可没那些东西,我连现在都没有。” 既然她自己看的开,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她要求的那条留她一条后路,赵瑾不可知否,“你当初选了这条路,便应该想得到这个结局。” 他没有说帮,也没有说不帮。 “可我不是自己选的啊,如果能够选择,谁会愿意陪一个糟老头子!”赵柔芳愤怒的说道,“我不过是被做了弃子而已,所以我不择手段,寡廉鲜耻,不过就是为了一夕安寝。没有人会保护我,我只能自己为自己争取。 “听起来很感染。”赵瑾点了点头,“但我很难承诺你什么。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会在哪里。不过我答应你,将来如果可以,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赵柔芳听着太子这话,心里头充满了失望。 她把底牌都露出来了,可他这里也不过是尽可能三个字。 可是没办法,谁叫形势比人强,然后 “还有,”赵瑾看着她离开,终于还是有一丝丝同情,所以叫住了她,“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赵柔芳停住了脚步。 “你无需吃那些药的。”赵瑾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她的脸,“你得宠不是因为你的手段能迷惑的住皇上,而是因为你的脸,长得很像他最爱的女人。” 赵柔芳某个角度看起来很像昭阳公主,这才她宠冠后宫的重点。 “谁?”赵柔芳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的反问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 “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知道这人已经不在了就对了。”赵瑾微微一笑,“人老了总会念旧,你的泪水和哀求,比任何药都有用。” **。 赵柔芳的确不是凶手,以她的资历和能耐,还不够无声无息的在着这里布置如此大的一场阴谋。 但是她却是知情人之一。 这件事原本跟木婉晴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布局的人压根儿就没有把目的放在木婉晴身上,是赵柔芳知道这件事后,发觉可以利用到木婉晴身上,所以才特意将她陷害成嫌疑人。 她那天派宫女去诱骗木婉晴出来,只是想造成木婉晴畏罪潜逃的假象而已。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样做太画蛇添足了,未了避免让自己暴露,平白沾上干系,她才逼死了那个宫婢。 赵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是如此痛恨木婉晴,非要置木婉晴不可,但是很显然,她的作为扰乱了所有想对这一事件做调查人,若非她今天告诉赵瑾那件事,只怕赵瑾要等事情发生之后,才会想通这件事。 这件事的着眼点其实是在太子的废立上,时至今日,自己虽然并未有谋逆之心,但是却已经将京城的兵马都掌控在手心,皇帝很担心直接下诏废太子,会逼得自己兴兵逼宫,所以才借太后死奔丧的由头,将着藩王召回来,打算里应外合的将着自己一窝端了。 所以,太后的丧礼,获得最大好处的是皇帝。 但是,仅仅因为这个,父亲就会逼死祖母? 这未免有些太荒谬了吧。 不过,随着其他的情报汇聚到手中之后,这个谜团也就被解开了。 这次,也是皇太后自己找死了。因为之前她跟皇帝之间爆发过剧烈的争执,而争执的焦点,则是昭阳公主迁坟一事。 皇帝对为昭阳公主迁坟一事十分重视,自己忙了半年,事事都要过目,将着朝臣的劝谏视为耳边风,一意孤行到了极点。 不过此事再闹腾都不大,毕竟只是个死人的待遇问题,而且迁坟的事情也算是皇家的私事,所以朝臣们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就算了,皇帝的意志从头到尾没有动摇过,可眼前着这事情就要办妥了,太后却跳出来阻止,坚决不许皇帝为昭阳公主迁坟。 她这就是诚心给皇帝添堵了,但她做的还不仅仅如此,她甚至不但不许皇帝将着昭阳公主的坟抢到皇帝的陵墓,也不许迁到先皇的陵墓,甚至不许昭阳公主的坟冢进皇家陵墓。理由她说的很明确,昭阳公主并非皇家血脉,生前享受皇室公主的尊荣就罢了,死后怎么可以极尽哀荣? 所以,两个人争论到最后,太后甚至表示要求去除掉昭阳公主的封号,将着她的品级降低为三品诰命夫人,并且表示按照妻以夫荣的规矩,没有将她跟她那以及降为庶人的丈夫同品级,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太后这样,算是已经触及到皇帝的逆鳞了,但是不仅仅如此,她跟皇帝母子俩在口角中,还无意识的暴露了原来她就是当年下旨赐死昭阳公主的人这个消息,这几乎把皇帝气到七窍生烟了。 原来,当年昭阳公主死的蹊跷,众人都以为是郑家的小妾做的,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皇帝派人检查过昭阳公主的遗体,知道她所中的毒是皇宫里的秘药,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所以断定是宫里人害死的。但是在他的想法中,他认为下毒的人是皇后,所以当时就恨不得废掉皇后,杀了皇后给昭阳公主报仇。 不过那个时候不是好时机,他迫于内外压力,知道皇后废不得,太子废不得,所以只能将着这口气忍了下去,但是心里头却觉得万分对不起自己的心上人,在心里头一直觉得害死昭阳公主的人是自己。 皇太后跟皇帝口角时,不仅大骂昭阳公主不知廉耻,还承认是自己派人给昭阳公主送去了毒酒,表示昭阳接到毒酒之后,表示只要能摆脱皇帝死也愿意。还嘲笑皇帝自作多情,说是昭阳从来都危惧他如蛇蝎,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不会愿意跟他合葬,让他省了那份儿心。 事已至此,连着赵瑾都不得不觉,祖母是在找死了。她几乎将着皇帝所忌讳的事情全部都做了一遍,这不仅仅是在揭人伤疤,还是揭了人家的伤疤之后,在狠狠的捅进刀子搅上几圈,然后再撒上一把盐。 所以,眼看着昭阳公主的坟冢已经起出来,正准备迁坟,皇太后却执意阻拦,皇帝就不打算再忍受这个母亲了。当然,他自己不会做弑母的事情,所以给太后下毒的另有其人。 这个人,就是德妃。 d*^_^*w (..)^_^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解决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德妃下手的原因,可怜却也可笑。 却还是为了皇帝。 自从赵柔芳进宫之后,她的日子便没有舒坦过,与儿子闹翻了在先,与赵柔芳反目再后,她也是风光显赫了半辈子的人,怎想到最后竟落到如此下场。 皇帝待她虽然没有特别淡薄,但是也谈不上亲厚,至少许多日子都没有在她那里留宿过了。 所以,如果能做点事情,让那个人对她侧目,她是不介意的。 何况这事情也就是看起来危险,至少有皇帝默认,根本不会出大的纰漏。 赵瑾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皇帝想要太后死的这个心思,但是药是她从外面拿的,毒是她偷偷下的,后面乃至于皇帝传消息给诸王,也是她派人联络的。 知道这些,连赵瑾都忍不住叹息,心想这个女人对着父亲多少是有些真情在的。 不过她的手段赵瑾却看不上,无原则无脑子,也难怪被冷落。 看着他们将诏书藏在御赐的锦衣里送出宫,赵瑾就不禁想冷笑,暗道真是戏文看多了,竟然玩起了衣带诏,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戏的最终结局,是奸臣得胜么! 不过对于德妃这招,赵瑾唯一担心的不过是赵瑜,这个时候赵瑜可千万别出妖蛾子跟这些人混在一块。 他不想到时候自断一臂。 不过,诸王之中,赵瑾离得最远,要等他来多半黄花菜都凉了,估计这就是德妃不情愿的将着诏书最先送往雍王处的原因。以她的角度看,不管谁暂且当了皇帝都不要紧,反正诸王之中赵瑾兵力最多,大不了最后再“拨乱反正”而已。 他们这些谋算的再好,但是却也得先潜入京城。守城的卫队是赵瑾的心腹,就算是没有赵柔芳的消息,那些人想要进来也不容易。如果围城的话,那就更是笑话。京城做为全国的重中之重,城高墙厚不说,积蓄的粮食更是够全城人吃数年,这样的话各地勤王的兵将早就来了,造反的人也就只剩下洗洗脖子等着被砍这一条路了。 所以,赵柔芳不说,赵瑾是五五胜,如今赵瑾知道了,却是那些人等着打败了。 不过这样,倒是也给了赵瑾一个机会。赵瑾慢慢的捻着那几张纸,脸上浮现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他要为自己的喜好救木婉晴不容易,属官们看着他,不会允许他这么胡作非为。但是若说把这件事上升到双方争斗的战略高度,那么,那些人自然就会动了起来。 ** “这个人不能死,”赵瑾招来手下开会时,待着众人传阅完书信后,才在那里义正言辞的说道,“太后的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算了。这人是重要的证人,留着她日后对峙,对我有莫大的用处。” 他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指木婉晴。 “的确,”若是赵瑾早一天说,众人还当他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但是如今将着皇帝的算计摊开了来看,木婉晴一下子上升到了战略的高度。 皇帝言之凿凿的说木婉晴害死了太后,那么如果他们能证明木婉晴没有,就可以用这个狠抽皇帝的脸了。 况且日后给皇帝栽赃,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人选。 若是让着皇帝将她杀了,死无对证,那日后扯起嘴皮子官司来,总是麻烦, 赵瑾看着众人都在思索如何将木婉晴救出来,心里头惬意极了。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调动这些人马,再死刑的死刑犯人都可以救出来了。 “事到如今,陛下也是不敢将着杀人的罪责公布其外的,那么咱么就来的将计就计,”有个属僚很快就想出了个合心意的法子,“当下找出个由头,说是我们这里非需要天师祈天不可,这样的话,陛下不得不把人交出来。” 赵瑾听着这话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头,“我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没想出来。” 事到如今,双方不管是谁,都不敢掀盖子。皇帝留着木婉晴不杀,是要等到雍王的兵马到了之后,擒住赵瑾,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之后再用着这个栽赃,到时候多半就说木婉晴是赵瑾指使的。 但是在兵马未到,他不能将赵瑾如何之前,还得忍着,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来。而这个时候,木婉晴在明面上的身份也没有变动过,不是杀人犯,而是天师的徒弟。 如今容若卧床不起,整个人本该由他主持祭祀的工作,都会交给他的徒弟来主持,这是要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演的,若无充足理由,皇帝不能阻止。 他想要不放人,那好,就只能说木婉晴是杀人凶手。如果这个时候谋杀案暴露,木家不可能没有反应,朝臣不可能不议论,甚至全国都会陷入这场混战,更别说木婉晴还算是道门中人,道家与皇家的关系…… 总之,这事情如果提前暴露,就全乱了套,所以皇帝只能退让,暂且放人。 “就这样。”赵瑾当机立断,“你们找个好点的理由,明天朝堂上提出来。” “我这里倒有件事可以用,”另外一个人想了想,却是拿出了一件事,“上月,东都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水,龙兴之地被淹,臣本来想要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如今看起来,却是可以用。” 龙兴之地其实就是指本朝开国皇帝在发迹之前住的那个村子,本来作为重中之重保护着,可是天意难测,没想到竟然被洪水给淹没了。当地的官府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给上官汇报,然后一层传一层,那个州所有的官员都给吓酥了。 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个村子受灾,该赈灾的赈灾,该拨款的拨款就行了。可是往大里说,牵扯到地方官员失德、皇帝德行有亏,天罚之类的,那就是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所以接到这个消息的官员,也在琢磨着要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拖上一段时间,将着这事情与皇太后驾崩混到一处,也就勉强遮掩过去算了。 但是如今赵瑾要用,这官员立马就意识到此事可以大做文章了。 “洪水?”赵瑾也是才听到这事,略一思索,便也准了,“老百姓淹了祖坟还要请人来做场法师呢,何况是龙兴之地。这水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当然得好好的祈趟福才是。” “是。”被他指到的那几个官员彼此对视了一眼,笑着称喏。 赵瑾安排好这件事,心中大快,接着的便是如何应付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了。对此他倒是思路明确,“他们不是想要来么,那就不要给他们制造障碍,敞开大门的让他们都进来京师来,等着人手差不多了,再一起看出好戏。” “是。”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明白太子是想瓮中捉鳖,顿时都兴奋了起来,磨掌擦拳的将着这计划补充了完整。 这些各地的藩王,赵瑾早有找个由头收拾掉的计划,如今刚好提前动手了。 虽则现在是兵行险招,但是现在动手却名正言顺,后患要小得多,这番风险倒也冒的值得了。 ** 木婉晴走出了那间小黑屋的时候,眯了眯眼,险些不能适应这么明亮的光线。 “晴儿晴儿!”秋屏在旁边一叠声的叫着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因为知道的人少,所以来接她“出狱”的人自然更少之又少。 不过,木婉晴笑着抱住了扑过来的秋屏,却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赵瑾。 他,怎么也来了。 “本来想给你端盆火驱驱晦气呢,但是一想起来你应该比我还懂得这些法门,便也不献丑了。”赵瑾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全是笑容。 自从那晚把心里头话说出来之后,他待着木婉晴倒是自然多了。 “你,”木婉晴张张嘴,想要问你怎么来了,却不大说得出口,最后只能改问身边的秋屏,“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仍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不过赵瑾站在身旁,丝毫没有在意,不能秋屏说话便很自然的回道,“因为今天有空,所以就顺便陪着秋屏一样过来了。” 他这般随和,秋屏吓了一跳,回头去看了一眼赵瑾,然后再看看木婉晴,心里头多少猜到了一些。 不过,她是不能摆出半丝不悦的,当下抿着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木婉晴知道在这样问下去,难堪的只能是秋屏,当下只能转移了话题,“那我现在却哪里?” “本来应该让你回松鹤殿去收拾东西的,但是时间紧急,这次的祭祀又规模宏大,所以没有空,如今要直接将你送往京郊的天坛。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法器,列个单子来,我让人取了给你送去。”赵瑾张口说道,这些安排是连秋屏也不知道的,所以由他来回答自然更为方便。 这地方其实是赵瑾选的。他知道接下来京中肯定会有大乱,他不放心将她放在这不安全的地方,所以选了僻静的天坛。 木婉晴当下愣住了,看了看秋屏,却见着秋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殿下说你被放出来了,我才知道来接你的。” 木婉晴看着赵瑾在那里微笑的样子,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能死里逃生,恐怕是全赖赵瑾之力了。 d*^_^*w (..)^_^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凶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本来是极好的月色,但是不知道哪里忽然跑出了一朵乌云,将着皓月遮挡的严严实实,祭台上的一干人等都变了脸色,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这个,”终于,年纪最大的白胡子老头干笑着走了出列,对着容若行礼道,“大人,这并非是我等推诿,只是,只是我们明明已经排演过数日,今夜当是望月,却不知为何又出现了这云……或许,或许等上数刻便会好吧。” 容若转过了身,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一双冰冷的眼眸看着他,那人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明日便是选妃之日,因着未来的皇后便在其中,所以十分郑重。钦天监从数月前就开始择良辰吉日,并确定今晚在此祭拜上苍,为明日大典祈福,可谁想这吉时竟然会出现乌云遮月之象? 皇帝乃一国之君,乃国之明日,皇后乃万民之母,在星象上为与日辉映的月。如今祭拜之时发生乌云遮月之状,这在普通人眼中不过是小事,但是在星象上看来,却是大大的凶兆。 按道理来说这种日子的选定本来是容若的差事,只是近些年来皇帝遇事多仰仗他,几乎将着钦天监给架空了。钦天监众人或者不服气被他遮住了风头,或者因为其他的利益关系,于是便强抢了差事来。容若本不在乎这些,于是便也由着他们闹,不过担任前一晚祭祀的首献而已,可谁想到祭祀刚开始,月亮竟然没有了,顿时对这些酒囊饭袋怒到了极点。 连个望月之期都算不准,这么多年的修行都被狗吃了么! 无视那老头子絮絮叨叨推卸责任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掐指一算,忽然身子一震,僵在了那里。 算不出来。 他这一生极少遇到这种状况,如果连他也测算不准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此事事关重大,天机不可泄,要么便是与他自身有关。 “大人,如何?”旁边的人有看到他掐算的动作,见着他脸色一变,顿时也提起吊胆了起来。 “你们各自去算,看对今夜之事能测出多少。”容若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然后不等人反应过来,就疾步到案前拿起了一直香,凝神片刻,只见一道火光从香顶骤然升起,如一条红龙般扑下,然后落到了桌案上,化成一片香灰。 这是修真界最常用的的测算之法,只是别人使起来都没有他这般容易而已。祭台上几十名道士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见着他用燃香之法测算吉凶,顿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不过每个人在看到香灰形状时都变了脸色。 大凶。 “大大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先前总是不服气挤兑容若的钦天监天师见到这画面,声音都带了哭腔,整个身子抖抖索索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差事是他负责的,他原先只想抢功,琢磨着最普通的祭天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就算是刚入门的小道士也能算个十之**,所以毫不犹豫的抢了过来。可谁知道,如今这最简单的事情就真的出错了。 “点灯,”容若铁青着脸吩咐道,这一会儿功夫,不但月亮没有出现,而且云层越来越厚,高台之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外围侍立的小道童们赶紧点灯,容若没有理那个急于抱大腿的老道士,而是自己走到案前,将着所有能测福祸的器具都用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却是已经不敢信自己心算出的结果了。 “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忙得过来的,去,找禁卫军,看此时秀女中有哪些人不在房中。”过了一会儿容若终于停了手,双手拢在袖中,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祸事就在这些人身上。” ** 木婉晴拍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响应,只能自己蜷缩着背对着坐下了。 很显然,这是针对于她的计谋,多半是想要将她在这里困上一夜,让她明天无法出席选拔而落选。 “真是多此一举啊,我本来就是要落选的啊。”木婉晴扶着额头无力的嘀咕着,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了,若是出了大事,太子怎么可能坐得住,又怎么可能约她到这破旧宫苑说话。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木婉晴嘀咕了一声,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打算在这里窝一夜。 想必这个时候秋屏跟来琼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失踪,希望不要因为找自己而耽误了她们的选秀才是。 木婉晴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然后自己靠着廊柱在台阶上坐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却是被擂门声敲醒的。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吗?”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很熟悉。 “有人,有人!”木婉晴听着这声音,愣了一刻钟之后才回过神来,当下就蹦着跑到了门边,“殿下,是我,是我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外面的人正是太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大半夜的被人拐到这里来。 “木婉晴,真的是你?”太子的声音听起来也颇为惊讶,忙贴在门边上跟她说话,“我莫名其妙收到你约我到这里来的消息,不过因为有事耽误晚了,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没想到你竟然没走。不过是你什么怎么搞的,为什么把自己锁在里头了?” “幸好你没准时,”木婉晴这才明白缘由,当下松了口气,然后趴在里面跟他说话,“我是被人以你的名义骗来的,大约幕后黑手是准备将我们俩关在一起,等着明日曝光在众人面前吧。” 木婉晴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这个理由最可靠,只是这样一来怀疑的人却就要多多了。如果只是关住自己,那可能是同批的小秀女做的,但是牵连上太子,那就不会这么简单。 “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你也信啊!”太子听到木婉晴这么说,有些气急败坏,“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啊,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诳了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意外晚到,现在被关的人就是我们俩。”木婉晴不满意的反驳,“你又不是没受骗。” “你,”太子被她反诘的无话可说,当下郁闷,“怎么把你关在里头也没让你变得柔顺点。” “我本来就是好脾气,只是你不觉得而已。”木婉晴脱口而出,说完倒是自己先笑了,“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多谢你听我有麻烦就赶了过来。” 半夜私会的罪名不轻,尤其是在他这种摇摇欲坠的时候。可见当时去谎报消息的人一定将自己这里说的很严重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了。 “算了,是我连累你了。”太子也很容易想到这个圈套是对着他来的,在门边有些内疚的说道,火气倒是全消。 “无所谓,明儿我就出宫了,你以后是想要连累我都连累不到了。”木婉晴偷笑着说,对此倒是豁达的很。 “噢。”太子听了这话,声音越是显得有些沉闷,木婉晴隔着门看不到他的脸,索性就问道,“怎么,你不为我开心?” “为,怎么不为。”太子的声音略高了一点,听起来稍微生气勃勃,“我是在想怎么把你从里面弄出来。” “门被锁死了?”木婉晴猜测着问道。 “是。”外头传来了铁链撞击在门板上的声音,然后她听着太子有些怏怏的说道,“缠了好几层铁链,我砸不断。 那人既然把她困在这里,想必就有让她无法逃脱的心理准备。木婉晴并不意外,遂点了点头,“砸不开就算了,我也没指望逃出去。你放心,最迟明早上,肯定有人来开门的。” “那你晚上怎么办。”太子试了半天也无法打开门,只能怏怏的踢了几脚,然后继续跟着她隔门喊话。 “在这里睡啊。”木婉晴坐在门口回答道,“反正门锁着,我安全的很。” 不过,她这话刚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惊叫,一双绿油油的东西正对着她的脸。 是蛇。 木婉晴忽然庆幸自己的好运了,那蛇是从廊上爬下来的,正好落在她刚才坐的地方,要不是太子敲门喊醒了她,就直接落她身上了。 “你怎么了!”听着她的尖叫声,太子在外面顿时着急了,拼命的捶着门。 “别敲,别敲!”木婉晴赶忙回道,背靠着门板,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声音颤抖着说,“这里有蛇,别把它们引过来了。” “蛇?”太子冷了一下,然后敲门声果然停止了。 木婉晴靠在那里,四肢僵硬的盯着那可怕的东西,她胆子虽然不小,却也是普通女孩子,不可能不怕这种东西。而且更惨的是,她背后的门被锁紧了,根本就是逃无可逃。 蛇大爷,求求你,赶快游走,我的肉不好吃,真的。你要是放过我,改天我专门来给你送吃的的。木婉晴小声的在心里头祈祷着,但是却无法阻止那蛇慢悠悠的游到地上,冲着她这里竖起了蛇头。 d*^_^*w (..)^_^ 第一百九十三章 栽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皇帝发脾气的原因很简单,据说是想要借着太后之死,要太子放下手头的事情代替他替太后守孝。 他自己觉得自己的要求也不多,只是三个月就够了,可谁想到被太子不冷不淡的给抵了回来,说是父亲尚在,不敢逾越,顿时将着皇帝气了个半死。 要照着赵柔芳来看,皇帝这会儿也的确是自讨没趣了。眼下这状况,只要太子不是白痴,就肯定不会放权,他要太子守孝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再说了,自古以来都只有皇帝为自己母亲守孝,让儿子代为监国的事情,哪里有颠个道的。 皇帝最初的计划里也没有逼太子放手这一说,如今横生枝节,应该是他自己一时起意,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过才对。 只是,如今皇帝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脾气,让赵柔芳怀疑是不是闻多了那些笑料的缘故。催情香本来就有让人心神不宁的作用,自己暗地里服了解药,皇上却没有。 一个人如果长期寝食难安,沉溺于床笫之欢,自然是精神不济,暴躁易怒,连带的脑子也不好使,整天浑浑噩噩了。 如今他找自己发泄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这也是个证据。 不过赵柔芳当然不敢将着这点说出去,不但不能说,反倒还得千方百计的瞒。太子看样子是没有戳破她的打算,而至于其它人,那些知晓这些事情的宫女太监们,看来也应该换一换了。 赵柔芳眯着眼睛躺在那里,心中飞快的闪过各种算计。 ** 情事完毕之后,难得伺候皇帝睡下了,赵柔芳理好衣服,想了想却是去了惠妃那里。 如今,这宫里头能让她操心的人,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进了宫门,就只闻着一股子药味,赵柔芳皱了皱眉头,宫女们见着她来了,赶忙施礼,“淑妃娘娘万福。” 赵柔芳不在意的挥手让她们起来,下意识的就压低了声音,“你们娘娘今日如何?” 听着她这么问,小宫女摇了摇头,眼圈有些红,“太医来了,说是怕熬不了几日了。” “怎么会病的这么急。”赵柔芳听着这消息,愣了一愣,也不免有些伤怀。 惠妃病的忽然,似乎那一日听说太后被人害死了之后,就忽然卧床不起,接着便一日坏过一日,到这几天已经是昏迷了。 真看不出来惠妃娘娘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一个人,跟着太后感情如此深厚。 “对了,怎么是你们几个在伺候?娘娘身边那几个常见的怎么都没出来?”赵柔芳顺着朝里头走,随口问道。 “娘娘前几日醒来,说那几个姐姐年纪大了,再留着不方便,便派着内务府的人来将她们领走,说是要送出宫去呢。”旁边的小宫女回话道,言语中说不出的羡慕。 赵柔芳听着这话,忍不住咬了咬唇,惠妃这样子明显就是安排后事了。她身边的掌事姑姑们的确年纪已经不小,若待着她死后分入其它宫中,多半都不得重用,不如提前打发出去,让着她们自谋生路。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走快了些,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台阶,宫女们一打开帘子,只闻得一股扑鼻的药味,不复往日的花香。 “娘娘,”赵柔芳坐到了床头,看着惠妃睁着眼双目无神的躺在那里,不由得心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惠妃明显病的不轻,听着她这么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柔儿,你来了啊。咳,你这孩子,我不是所不许你来了么,给你过了病气怎么得了。” 虽然病的不成样子,可是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 赵柔芳听着这话,不由得有些心酸,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今年宫里头风水不好,”惠妃咳嗽着笑了几声,却还有心情开玩笑,“今儿这个倒下了,明儿那个获罪了,真该请天师来做场法事驱驱邪才是。” “可如今连天师都躺着没个动静儿呢。”赵柔芳想到容若,眉间的愁绪不由得更加了几分。 “咳,是啊,好多年没有遇到的糟糕日子。”惠妃躺在那里笑着说道,笑容有气无力的。 赵柔芳看着她这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想了想抱怨道,“还说呢,好人都倒下了,坏人倒是嚣张的很,害了太后的那个小贼被太子给救了,如今送出宫去了呢。” “啊,”惠妃听着这话,手抬了抬,眼睛似乎有神了些,“你说,她,她逃了?” 木婉晴跟惠妃的交往一直很私密,宫中的人极少有知道的,赵柔芳也对她跟木婉晴的关系也一直停留在她与木家反目那一块儿上,所以还当惠妃跟她一样恨木婉晴呢。 “是啊,可不是逃走了呢,真是命大。”赵柔芳把木婉晴被救出的始末都细细的讲了一遍,很是希望惠妃与她同仇敌忾。 惠妃听了这话,在那里躺着,苍白的脸色上慢慢泛出一片红,等着赵柔芳气够了,她才如梦初醒的张口劝道,“好了,不气了不气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咱们活好自己就够了,别人,哪儿能嫉妒的完呢。” “我就不忿,凭什么她把好事都占全了。”赵柔芳愤愤不平的说道,然后看着惠妃,有些委屈,“她倒是找好下家了,可我还在半空中耽着呢。” 惠妃听着这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精神却是好了些,吩咐左右退下之后,才打强精神问她,“陛下的状况不大好?” “何止不大好。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觉得,”赵柔芳说道这里,然后有些心虚的咬了咬唇,这才低声说道,“觉得他说不定还没有您熬得久呢。” 皇帝的身体状况,现在就外强中干四个字可以形容,太子不清楚,她身为枕边人却比谁都清楚。如果之前发现不对劲儿的话请太医治疗或许还可以延命,但是那样一来赵柔芳的小动作就暴露了,所以她是死都不敢。 “怎么会,”惠妃愣了片刻,然后了然,“是你贪心,把药给他下多了吧。” “我也不想啊。”赵柔芳有些委屈的嘟囔,“我本来是照你说的分量下的,可是谁知道他越到后面就越不行,他一不行,我倒是无所谓,可他的脾气就更差了。所以为了哄住他,只能加大剂量,哄得让他还以为他跟以前一样龙马精神。” “唉,我知道,这事情你也为难。”惠妃听了这话,叹了声气,倒是没有怪她,而是自己在那里细细的思索了起来。 “娘娘,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赵柔芳着急的问道,这也是她今天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 “这件事情,打死都不能认。后宫里那么多妃子,皇上宠幸你多些,却也不是只宠幸你一个,谁不能动手脚?”惠妃想了想,然后低声说道,“祸水东移吧,找一个人替你顶罪就好,你自己找个由头,让着皇上发落你一顿,离着他远点。” “可是这样一来,”赵柔芳犹豫,“那不就失宠了?” “这个时候失宠算什么,总比没命强吧。”惠妃咳嗽了两声,面容上浮现疲态,“我也只能想出这法子了,爱听不听随你。” “好。”赵柔芳稍微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咬牙下了决心,“我听你的,那东西我还有些,送给别人就是的了。” “要做的不露痕迹,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查出你从你那里流出去的。”惠妃特意叮嘱道。 “这个我知道。”赵柔芳点点头,在心里盘算起这替罪羊要谁合适了。 ** 待着赵柔芳走了之后,惠妃眯了会儿,然后吩咐左右扶她起来更衣。 “娘娘,你这是,”旁边人见状大惊,惠妃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这番折腾算是怎么回事。 “不要废话,扶本宫起来,然后派人去请太子,说我有事请他。”惠妃不耐烦的撑着身子做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喘着气吩咐道。 或许是赵柔芳带来的那个消息的作用,或者,仅仅是回光返照,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知道这个状态不能维持太久,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得赶快。 底下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飞快的去叫了。惠妃想了想,单叫着太子一个太显眼,于是又添了些其他人,做出一副话别的姿态。 赵瑾虽然不明白惠妃平白无故的叫他做什么,但还是迅速赶来了,他是第三个见惠妃的人,宸妃刚好从里头出来,红着眼睛拿帕子擦着,见着赵瑾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意外却也没惊讶。 赵瑾进了房间,正想要叩拜,却没想到惠妃摆了摆手,屏退左右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殿下坐不住了,不知你要几时动手?” 赵瑾听着这话,眼睛立刻危险的眯了起来,盯着惠妃看了一会儿,才淡笑着说道,“我听不懂娘娘的意思。” “我一个要死的人了,也不跟你打那么多哑谜。我只想要拿消息换殿下一个承诺。”惠妃撑着小桌,眼睛亮的可怕的看着他,“我想求殿下答应保全木家一家。” d*^_^*w (..)^_^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危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京郊的日子平静而琐碎,远离了皇宫之后,似乎连时间都凝固了下来,若非日晷还在不知疲倦的转着,几乎都不会感受到时光的流逝。 不能再等下去了。木婉晴长发垂地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下散落了一地的算筹喃喃自语着。 结果又是一个“凶”字。 给容若的纸鹤没有一个有回应,而占卜亲近的人,也全部是一色的大凶。 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准不准了,想办法离开自己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但去了才不会后悔。 “要怎么离开呢?”她皱着眉头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群,赵瑾为了保护她,派来了许多人,几乎将她软禁于此了。 这样一来,安全了许多,外面有异心的人进不来,她却也是完全出不去了。 明的不行就暗的,木婉晴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打算,出门找来了这里的负责人,以行仪式前自己要沐浴祷告,闭关三日为由,让他们不要来打扰。 道家有许多这种讲究,容若以前也没少用这个躲懒,所以木婉晴一说,负责的人深以为然,当下表示留下足够的清水之后,就从外面把门封上,绝对不会允许人来打搅。 木婉晴算过,这里与京城也就只有半天的距离,自己如果动作的快,三天时间足够打个来回,悄无声息的出去,再悄无声息的声息的回来了。 容若当初给她的符咒还剩了几章,木婉晴找了一张“如意”,烧了之后,等着外面守卫的人撤出殿门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换好衣服从事先看好的窗户里逃了出去。 这张符咒果然很灵验,等出了门,她随便朝着一路跑去,就发现这条路直通马厩。看着里头一匹匹骏马,木婉晴刚想好要偷哪匹马,扶着洗刷的马夫就被人叫走了,刚好给了她可乘之机,真是顺利的不可思议。 木婉晴见状,长长的松了口气。偷了马之后从最近的门里跑出去,找准方向后朝着京城一路急行。这一路很顺畅,花的时间比她来时还容易,而且入宫门时幸运的遇上了来琼的弟弟在守门,直接就放了她进去,没有半点耽搁。 等到进了宫门,见着熟悉的红砖碧瓦,木婉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浮现出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好像是自己什么亲近的人去了一样。 “先去哪里?”她站在路口犹豫着,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先去松鹤殿看容若才对,毕竟昏迷的他才可能是最容易出状况的人,但实际上,木婉晴却发现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呼唤自己朝另外一条路走。 “算了,反正都来了,早一刻晚一刻也不是问题。”木婉晴自然自语道,决定在这个时候就彻底放弃理智,顺着自己的感觉走一回。 容若告诉过她,有时候感觉比判断更靠谱。 木婉晴顺着那条小道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奇怪,这条路很陌生,显然不是她常来的。不过宫里头陌生的地方多多了,她常年去的地方只有那么几条,陌生也是正常,她只是想不通,在着这紧要关头,自己在这么一条陌生的道路上晃荡有什么意义? 就在木婉晴打量着四周时,忽然前面走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木婉晴一看着那仪仗就眼皮子直跳,想着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他。 来人正是赵瑾。 木婉晴低着头跪拜在路旁,想着自己打扮成小太监的样子,蹲在这里应该很不起眼,企图蒙混过关,却没想到那晃晃悠悠的车驾,竟然猛然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进,木婉晴有些头皮发麻的想着难道赵瑾发现了她?没想到进入视线中的,却是一双普通的官靴。 “你,起来,跟咱家走一趟。”专属于太监那种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是赵瑾身边的太监。 木婉晴看看左右,她离着赵瑾还有一段距离,车辇上的帘子都放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赵瑾有没有认出自己。 不过,遇到赵瑾总好过遇到其他人,木碗叹了口气,乖乖的站起来随着那太监走到了车驾旁边。 “上来。”赵瑾的声音从厚厚的锦幔后传来,没有了笑意,显得冷冰冰的,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颇为有些陌生。 木婉晴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却见着那喊自己来的太监正没好气的看着自己,抬眼示意自己赶快上去。 “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木婉晴也不好反抗,只能一面拼命的给自己安心,一面乖乖的爬上了踏板,走入车内。 见着“他”爬进了赵瑾车里,其他人都觉得一惊,不清楚太子殿下怎么对着一个小太监发生了兴趣。 这个,难道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找个清秀的小太监泻泻火? 随着那抹靛蓝色的身影钻入了车内,落下的帘子隔断了众人好奇的目光,车驾又慢悠悠的走了起来,一切平常如昔。 ** “你怎么在这里!”木婉晴刚钻进去,还没等目光适应这里的光线,就被人抓着抱到了怀中,箍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见这架势,木婉晴便知道赵瑾认出了自己,当下松了口气,却有些不甘,“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应该问我怎么样才会认不出你。”赵瑾的声音有些气,却又说不出的急,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揉碎了装进怀中去,“你不应该在太庙里呆着,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木婉晴听出他声音里的怕,知道他是真的紧张自己,一时间那些带着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犹豫片刻,却还是坦白,“我听到有声音叫我回来,这里,应该发生了与我很要紧的事情,我如果不回来,有些人的面便见不到了……” 木婉晴感觉到赵瑾听着自己这话,身子忽然一僵,抱着自己的手松了。 “是不是我爹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娘?我弟弟?”木婉晴从他的动作中意识到自己算准了,吓得手都颤抖了,转过头去抓着他的衣襟低声的问着。 赵瑾在昏暗的光线中,认真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都不是。” “那还能是谁?”木婉晴一怔,家人没有事,那她的不安是来源于何处? 赵瑾握着她的手,似乎想要用这种动作给她安慰,“是惠妃娘娘。” “啊!”木婉晴的惊呼刚叫道一半,就被他捂住了嘴。 “天不亮没的,还没来得及发丧,刚刚将着她运到了准备发丧的一处宫殿,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通知你,却没想到,你,你已经到了。”赵瑾抱紧了她,捂着她的嘴耳语道。 “这,这怎么可能……”木婉晴不断的摇着头,拒绝着这个消息。 “我是她最后见的人之一,我本来也以为她还能撑些时候,可谁想到我瞧着的精神只是回光返照,很快就不行了。”赵瑾抱着她轻轻的哄着,“好在去的也快,没受什么折磨,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在临走前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赵瑾低声的劝着,他的确是没想到惠妃竟然那么快就不行了,密谈完之后便显得疲倦,他回到东宫,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着人说惠妃去了,于是赶忙起身帮忙办葬礼。 “她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我那天去看她,她还说最近身体好了些……她是因为我的事?” 木婉晴想到这个原因,手无意识的痉挛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惠妃有心疾,不宜大喜大悲,最近唯一能牵动她心绪的就只有我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你别自责,生死有命,命数到了,谁都改变不了了。”赵瑾抱紧了颤抖的她,努力用这种方式传达着自己的安慰。 木婉晴张大嘴,哭得泪流满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瑾知道她是痛极,这消息他本来想瞒着她,至少拖久些,却没想到她竟然心有感应的跑回来了。 “我想去看她。”木婉晴抠着赵瑾的手,呆呆的说道。 赵瑾忍住那被她抠疼的地方,温柔的劝道,“你先别急,现在那里人来人往的,你不方便露面,先等一等。等夜里人稍微少点,我带你去祭拜。” “她,她都说了什么。”木婉晴看着他,哭着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娘娘请我帮忙办理身后事,我开始还以为她说胡话,随便应承了下来,谁知道实践的那么快。”赵瑾跟惠妃密谈的不便于为外人讲,两人便说好了是这理由,今天赵瑾已经这样回了好几个人了。 惠妃没有儿子,求太子帮忙料理丧事,也没有太奇怪。 “她不想进皇陵。”木婉晴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那郊外的孤坟。 赵瑾没想到木婉晴连这都知道,可见她跟惠妃的感情真的很好,难怪惠妃最后嘱托自己要好好待她。想来她临死之前要见自己一面,多半也是误会了自己与木婉晴的关系,才有此举动。 不过,他会努力让惠妃的愿望成真的。 看了看木婉晴,赵瑾慢慢的拍了拍她说道,“她这要求,说难真心不算太难,但是却非常不容易。她生前没有犯下什么错,没有被贬为庶民,理应进皇陵与父皇葬于一处,我也是不好做手脚。” “求求你,她不喜欢这里。”木婉晴拽着他的手,低声说道,“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她既然开口,别说是死人,就是活人他也会想办法给她偷出来。赵瑾苦笑了下,只能点头说好。 向来惠妃在找到他时,便已经想到这个可能了吧。就算他不肯依诺,也会有人提醒敦促他。 **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安是来源于惠妃,可是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扩大,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威胁正在袭来呢。 木婉晴拼命的想着,闭着眼睛努力感受,可是除了危险之外再也感应不到更多,她无法确定危险是什么,更无法感应出危险来自于何处。 而且,因为想的太用力,脑袋疼的像是快要裂开,一阵恶心泛上来,让人直接想吐。 因为心里有事,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等到了目的地,也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人睡着了一样。 赵瑾以为她哭睡着了,也不舍得唤她起来,索性直接抱着她下了车。 车外头的人只见着赵瑾拉了个小太监进去,然后全程里头传出各种细碎的哭声和含糊的说话声,当下脑子里都起了一堆联想,等着他抱人下来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赵瑾脱了外衣盖在木婉晴头上,怕被人看到她的样貌。下了车辇看着旁边人的深情,苦笑了下抱住她准备往里头。 看来是被人误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怀中的人忽然扭动了起来,发出一声轻微的支吾声。 “什么?”赵瑾没有听清她说话,不由得停下脚步,低头将耳朵凑到了她身边。 “危险!”一直闭着眼的木婉晴忽然睁开了眼大叫了一句,努力挣扎着要下来。 她刚才一直在闭眼测算那不知名的危险来自何方,等当走到这里时,忽然心领神会,明白了那危险是什么,赶紧出声警示。 “什么危险?”赵瑾一头雾水的松开了手,木婉晴从他怀中滑落,神色惶恐的来不及多话,使尽全身力气将他一推。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着砰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尖锐的从树林里传来,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就见着一直羽箭稳稳的钉在赵瑾刚才立着的地方。 如果不是木婉晴的那一推,赵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一声箭响像是开启了一个信号,忽然漫天的羽箭从树林里抛了出来,将着来不及防的太监宫女射死了不少。赵瑾脸色发白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拉着还在旁边发呆的木婉晴躲到了马车后面。 “有刺客!”侥幸躲过了第一批箭雨的人终于呼号了出来。 对方的人不少,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皇宫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大批持有凶器的刺客。不过索性的是,他们第一波并未得手,而这里距宫门不过数百步,侍卫们很快就能赶到。 真正的危机就是这个?木婉晴颤抖的缩在赵瑾的怀里,听着那尖利的箭鸣声,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d*^_^*w (..)^_^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刺客们来的快,逃的更快,从着侍卫们发现赶到,短暂的短兵相接后便逃离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除了地上的尸体和箭雨,什么也没留下。 木婉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整个人都吓傻了。赵瑾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这样子,直接就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揽入怀中,“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秋屏是跟着侍卫们一起出来的,她奔到门口看到赵瑾拥着木婉晴的样子,脚下一软,险些被门槛绊倒在地上。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扶着门槛站直了身子之后,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平常的表情,拎着裙摆有些焦急的走了上前,拉着木婉晴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木婉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抬头看赵瑾,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没事就好。”他送了口气,然后下一秒钟,还没等木婉晴反应过来,就见着赵瑾闭上眼请朝着她身上倒了下来,她急急忙忙的抱住了赵瑾的身子,然后就觉得他后背上有什么湿湿的。 秋屏站在旁边吓得尖叫了起来,有人跑过来架住了赵瑾,木婉晴缩回手,只看着自己的手上一片猩红。 是血。 赵瑾中箭了。 侍卫将他背在了身上,木婉晴整个人像是被从冷水中浸了一下又拉起来一样,僵硬的做不出半点动作。她转着脖子朝赵瑾望去,只见着他腰侧有一支箭在晃动。 她想起刚才慌乱中的动作,他抱紧了她,用身体替她挡住了从各方可能来的威胁。 看着赵瑾紧闭的双眼,木婉晴有些恍惚的想着,难道这才是天命? 她在此时,才明白测出的那个大凶是为何物。 那是赵瑾的死亡。 ** 这是东宫,根本轮不到木婉晴和秋屏发话,自然有人扛着赵瑾过去救治。.kmwx. 在着一团乱糟糟中,木婉晴被秋屏带到了她住的的地方,洗漱更衣。 “你不要内疚,那箭没有伤在要紧的地方,不碍事的。”秋屏劝着木婉晴,然后想了想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的说道,“要不是你今儿跟着殿下一起,在最要紧的时候推开他,那才是真的没命呢。” 木婉晴摇了摇头,她的心没有乱跳了,这说明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替他占卜的结果,是大凶。”她喃喃自语道,天命是没有那么容易躲过的。 秋屏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卦不是一向不准。” “希望如你所说的吧。”木婉晴双手合十的闭上了眼睛,虔诚的喃喃自语着咒文,为赵瑾祈福。 秋屏站在旁边,很安静的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 果然,接连传来的消息如木婉晴猜测的那般,朝着最坏的境地发展。 那箭,有毒。 “怎么会这样!”秋屏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转着圈圈,拼命的揉着自己手绢,显然乱了方寸,“明明不是要紧的伤,可是因为箭头上淬了毒,起初没有被发现,所以就危险了起来。” “现在状况怎么样?”因为已经过了最害怕的时候,这时木婉晴反倒很镇定。 “现在还在昏迷着,太医们已经用完了解毒的法子,可是却无济于事。”秋屏看上去快要哭了,哆嗦着说道,“皇上派人来看过,还送了几个太医来,但是府中的人不敢让他们试……” 这是自然。宫中不比其他处,有刺客不奇怪,奇怪的是刺客竟然带着全副弓弩这种凶器,没有人指使怎么可能。 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皇帝,但是如今太子昏迷,又有谁敢质问他。 他明着来是看太子的,谁知道是不是要一剂药下去,彻底的将太子医死。 “刺客抓到了吗?”木婉晴想了想问道,侍卫们赶来的十分及时,凶手应该没能跑太远。 “我问过了。”秋屏摇摇头,正常人听到中毒,也会想着问凶手要解药,但可惜现在这条路已经绝了,“他们刚追出去就遇到了金吾卫,然后金吾卫说稽凶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然后就将卫士赶了回来。” 木婉晴听着这回答,只觉得愕然,“怎么会这般糊涂!” “太子昏迷了,除了这样还能如何。”秋屏也知道,说不定凶手多半就是金吾卫自己的人,但是东宫侍卫不好跟金吾卫直接起冲突。要是赵瑾在还好说,可赵瑾神智全无之下,谁也不敢轻启战端。 “况且,东宫的属臣也说,与着追查凶手想比,现在救醒太子最重要。”秋屏在这里混的显然很不错,各方都能打探到关系,连着议政殿里的事情都知道。 太子死了,就算追查出凶手也没有意义。太子没死,到时候追凶一事倒可以大做文章。这两样事情一比较,谁都知道哪个紧急些。 那些人都是太子的手下,对着太子有强烈的人身依附关系,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一致,所以让他们来替赵瑾抉择也是正确的。 “那么,现在的关键是,”木婉晴无意识的点着头,“他们有把握救醒太子吗?” “没,”秋屏扯着帕子,有些词不达意的说道,“已经往民间去找出色的大夫了,可是向来最好的都在宫里头,太医说他熬不过一天了……” 有什么办法能救赵瑾?木婉晴站在窗前,看着沉沉的暮霭,忍不住想着,若是容若醒着就好了。 若是他在,一定有办法。 上天难得让自己测算准了一次,但难道就只是送她过来让她目睹命运是如何顽强的不容修改的? 既然它让自己走了另外一条路,遇到赵瑾,亲手将他推离死亡,又为什么用暗箭将他拉入深渊? 如果占卜出了结果,却只能等着结果发生,那占卜本身又有什么意义? “这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世人都以为能事先料定福祸吉凶就能避凶趋吉,可天道有常,哪里就那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师父!”木婉晴听到忽然出现的熟悉声音,惊喜的转身,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除了秋屏没有别人。 “师父!”木婉晴看了看,趴在窗外大叫了一声,她在想是不是容若已经从那漫长的睡眠中醒了过来,正在跟往常那样事不关己的发表着议论。 “你怎么了!”秋屏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抓了她回来关上了窗子,抱着她哆嗦道,“你别吓我。” “你没听到我师父的声音?”木婉晴疑惑的问道,却看到秋屏一脸的不安,“你乱说什么啊,哪里有声音。” 难道这是容若给她的提示?木婉晴暗想着,然后当下拿起了披风,“我回松鹤殿一趟。” “今天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敢出去!”秋屏提高了声音,见着她执意要出门,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耐心的哄着,“晴儿,你乖乖的在这里不要乱跑,眼下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保护你的安全了。他宁可自己受伤都不忍你损耗半分,你若是出去遇到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安心!” 木婉晴这会儿应该在京郊太庙才对,她要是敢出现在宫里,那被抓住了可是死罪。 “就是因为他保护了我,我才想要救他。”木婉晴拉开了秋屏的手,然后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在这里除了等之外起不到半分作用,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能安心?松鹤殿的丹房里有很多丹药,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拿来用的,说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秋屏听着这话,眼睛一亮,拉着木婉晴的手不由得就松了,只是她嘴上却没有松口,“要他知道了,会怪我的。” “那也要他醒过来了,才能怪咱们。”木婉晴斩钉截铁的说道,从着秋屏手中将手捞了出来,“你放心,我会很小心不被人发现的,你就在这里一边打探消息,一边等我好了。” “好。”事已至此,秋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叮嘱她,“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木婉晴穿好斗篷,将着兜帽拉上,跨出了门口。 秋屏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不由得轻轻一叹。 ** 这几年木婉晴一直住在松鹤殿,这里就相当于她另外一个家,要避过暗处的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宫殿中再容易不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走到台阶下的时候,她仰头看着那灯火辉煌的房间,总觉得这光亮比平时要黯淡许多。 木婉晴的本意是直接去找容若的,可是当她潜入到容若寝室外时,却发现里面跟着自己走时一样,跪坐着几个值夜的侍女,榻上的人盖着被子,一副仍在长眠的样子。 难道容若还没醒来?木婉晴皱了皱眉,难道刚才的话不是他传音给自己,而是自己的幻觉? 木婉晴咬住了嘴唇,有些不甘心的想着,说不定师父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他最爱做恶作剧,这样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他早就好了,只是逗着自己玩才装睡的! 木婉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潜入书,偷了个傀儡符出来,用傀儡吸引走值夜人,然后跑到了容若的床前。 “师父,我来看你了,醒醒啊。”木婉晴跪坐在床边,就跟平常催他起床一样推了他两把,可让木婉晴意外的是,容若的头歪向了一边,仍然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d*^_^*w (..)^_^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解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师父?师父!”木婉晴跪在那里喊了容若好几声,容若都没有回答。 木婉晴防止他在假睡,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可是等了数息之后仍然没动静,最后还是木婉晴怕真的憋死了他而松手。 “你怎么还不醒来呢?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木婉晴有些委屈的戳了戳他,然后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上。 幸好,他的心跳正常而平稳,就跟睡着了一样。 还活着。 “算了。”木婉晴叹了声气,戳了戳他的脸,然后又将着他的头摆正,给他盖好被子。 “虽然很希望你清醒着,可是想想,如果这个时候你醒来要面对那么多麻烦,会担心,会生气,会难过,所以,就这样睡着了也好。或许,在你醒来之前,我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让一切都跟你睡着前一样。”木婉晴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离开。 ** 因为容若并没有醒来,所以木婉晴就只能当那句话是幻觉。不过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所以她打开丹房潜了进去,将着四处搜查了一遍,却失望而归。 容若这里的确有很多益寿延年的丹药,但是唯独没有解毒丹丸。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仔细想想也正常,中毒又不是常常遇到,况且这种事情一般都有太医来解决,根本劳不到他,所以容若应该没有备下这类药。 要论丹方木婉晴也知道,但是那些动辄都要好几月才能练成,远水救不了近火。 有什么东西能解毒呢?她坐在丹方的蒲团上,将着藏在柜子里的书翻了半天,最后决定先回自己房间一趟。 她之前看书的时候将一部分书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说不定那里能寻到一些解决办法。 木婉晴想到就做,没有半分迟疑。她的房间已经被关了很久,平常没有人来,比着其它地方都安全,反锁了门之后坐在屋里,将着剩下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因着她走的匆忙,来不及收拾行李,只是请赵瑾的派的人帮她拿了几件常用的衣裳而已,所以屋中的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原处。木婉晴在捡一本掉在床角的书时,无意中捡到一个旧妝盒。 “这是,”她透过盒子闻着一股馥郁的香气,打开一看却发现是盒胭脂。 “这东西竟然掉到床角了,难怪我之前找了数次都找不到。”木婉晴看着那还剩了大半盒的脂粉,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是她当初跟容若在旅店里偶遇时,他坚持送给她的东西。木婉晴用了大半年,后来还剩一些,却不知道怎么找不到了。她还以为搬了几次家给搬丢了,谁知道是无意中落到了床脚。 “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木婉晴把玩着这胭脂匣子,蘸了一点正想闻闻坏了没有,却不小心舔到了上面,然后忽的一愣。 这个味道,不像是花粉。 这是到底是什么东西? 木婉晴又蘸了一点,在口中慢慢的品尝着,忽然想起容若笔记里记着的秘药。 蔷薇色,味甘,极类胭脂,贮之以玉盒,可解百毒。木婉晴迅速的翻到了那一页,果然找到了类似的记载。 她曾经好奇的问过容若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东西,容若自豪的说他曾经做出来过。木婉晴问他要着看时,容若却说送人了,她当时还很怏怏不乐。 现在想起来,以他懒散的性子,会主动送东西给谁? 难道就是这个! 木婉晴手一抖,险些将盒子打翻。 冥冥之中总有注定,既然他的声音引导自己到了这里,又找到了这已经失踪了很久的东西,那就不应该毫无意义。 她稳住心神,收了东西之后,急匆匆的带着东西离开。 不管是不是,总得试一试。 ** 木婉晴到了秋屏的住处,急的脸上都发汗了。秋屏有些莫名的看着她,伸手试试了她的额头,“晴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里有没有动物?猫狗兔子什么的?”木婉晴慌慌张张的问道,秋屏不明所以,“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我可能找到解药了,但是需要试一试。”木婉晴解释道,秋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喜色,“有的,你等等。” 秋屏让人从外面抓了只野猫来,木婉晴将着自己随便搜到的一刻毒药塞给了它,那猫没过多久就开始抽搐,木婉晴又找了碗清水,拿簪子挑了点胭脂溶进去。 那胭脂看着平淡无奇,但是一入水便发出异香,木婉晴顿时觉得精神一震,当下将着这碗水灌给了那只猫,然后等着结果。 “这能成吗?”秋屏在旁边帮忙,看着这解药觉得怪怪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死马当活马医了。”木婉晴苦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戳了戳那只看上去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两人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见着那只猫渐渐的合上眼,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木婉晴顿时觉得如坠冰窟,心道难道没有用? “怎么没有效果?”秋屏也急了,解开绑着猫的绳子,想要试试它还有没有气,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着这猫喵的一声,然后手背上就出现了数道血痕。 “行了行了,救活了。”秋屏拿着帕子按着手背,不恼反喜的嚷嚷了起来,木婉晴也松了口气,猛的从桌子上站起来,手抖抖索索的捏着了那盒子,“有用,真的有用,赶快给殿下送去。” “嗯。”秋屏点了点头,换好衣服之后,却是拉住了木婉晴的手,“咱们一起去!” “我去不大方便吧。”木婉晴缩了下手,有些不确定。 秋屏是他的妃子,这个时候去探望理所当然,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不方便在这个时候露面。 “有什么不方便的。”秋屏毫不客气的拽着她,“这是你找来的药,我不能一个人居功。” “有什么居功不居功的。”木婉晴皱了皱眉,松开手摇头,“我又不是为了功劳才这么拼命。你送去吧。” 秋屏见着她这样子,转眼一想,却是换了种问法,“那难道就不担心他的状况,不想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吗?” “这,”她这么一说,木婉晴倒真觉得有点想了,犹豫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 木婉晴跟秋屏到了太子寝宫外面,里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不仅有太医属官,还有嫔妃以及各方探视的人,黑压压的一片颇吓人。 “我们要怎么进去?”木婉晴看着这么多人,有些意外的问着秋屏。 “你别出声,看我的。”秋屏帮她拉好兜帽,遮严实她的脸之后牵着她的手挤开人群朝里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见着一个跟秋屏差不多年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拦住了她,没好气的嘲讽道,“顾良媛可真是心宽,殿下昏迷了这么久,你竟然还坐得住,这会儿才来。” 秋屏见了这人,脸色没有变过,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在这里守着就有用吗?如果有用,那我肯定寸步不离,不过你守了这半天,殿下的状况好像也没有好转。” “你,”那女人见状正要发怒,却被秋屏轻轻巧巧的拨开来,“你要吵架我改日奉陪,如今我请到了给殿下诊治的神医,麻烦你让让,否则耽误了时间唯你是问。” 秋屏平常都笑笑的,这会儿板起脸来也颇有威严,那女人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的绕开了路。 来守候的人都在外间,等跨过了门槛到了内室之后,除了一堆太医之外,就只有赵瑾的几个心腹在守着,秋屏深深的吸了口气,跟木婉晴耳语道,“殿下的状况应该很不好,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省事。” 木婉晴看着床边围着的一堆太医点了点头,虽然他们挤得看不到赵瑾的脸,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判断出诊断进行的很不顺利。 “希望这次我们的药能起作用。”秋屏叹了口气,手心满是冷汗。 “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木婉晴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心里头对着容若很有信心。 “顾良媛,如果你是来探病的,请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太医们救人。”秋屏刚站稳,便有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走过来伸手拦住了她们,满脸的不高兴。 如今主上危在旦夕,这些女人却只顾来表现,他已经拦了好几个,心里头别提多厌烦了。 “李大人。”秋屏认识这个人,当下行了个礼,却是没有动,对着他行了个礼后说道,“我是来救殿下的,我找了个高人,请你让我们试一试。” 木婉晴这才明白秋屏让她盖着脸来的原因。如果她单独来,这些属官们未必会放心让她给赵瑾乱塞东西,所以得有自己这么个高人在旁边当架子。 那个李大人听到秋屏这话,愣了一下,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顾良媛,我们现在很忙,请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信秋屏有办法。 d*^_^*w (..)^_^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疗伤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反正你们都束手无策,让我们试试又有什么损失。”木婉晴淡淡的开口,声音听起来颇为清冷,倒真有了几分高人的样子,“左右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听着木婉晴把太子称为死马,这人浑身颤抖了起来,正要发作,却旁边又来了一个老头,看到他们这里缠做一团,不悦的张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木婉晴抬头看了他一眼,瞧着有几分眼熟,愁容满面,虽然担心至极却也没有失了风度。 “胡太傅,我正在劝说这两位捣乱的回去。”这个李姓官员见着老头来,当下低下了去了头,明显这人的等级要比他高一些。 秋屏见了这老头也颇为畏惧,当下飞快的把来意陈述了一遍,那老头听她说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张口道,“那你们试试看吧。” “大人,这,这怕是太草率了吧。”那李姓官员还想要阻拦,老头子却是瞟了他一眼,看似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事老夫一力承担便是,你还有意见吗?” “没,没有了。”既然老头子发了脾气,包括这人在内的其他人似乎都没了声音,乖乖的让开请木婉晴进去。 “你要不要派个人试试我的医术?”木婉晴看着这老者,忍不住张口提示。 现场的太医很多,可以随便挑两个问题考考她,试探下她的问诊水平,如果证明她跟着这太医水准差不多,她有资格诊治太子,那么将来就算是有了什么事情,这老头也比较好脱身。 “不必浪费时间,”胡太傅笑了笑,疲惫的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他很干脆的摆摆手,“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死马当作活马医,直接去为太子诊治吧。” “是。”既然如此,木婉晴也不多话,直接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了床边,跪在床边搭上了赵瑾的手肘诊脉。 木婉晴问完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意识到赵瑾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皮肤也暗淡无光,显然中毒极深。 太医们忙活了半天,竟然一点状况都没有缓解。 “我自己带有东西,只需要清水,你让他们端来盆和碗把。至于其他,”木婉晴扫视了下室内的人头,然后对着胡太傅说道,“请其他人离场。我这是家传的解毒方法,不适合外人观看。” 她穿着斗篷不易动作,但是要脱了衣裳又怕露出脸会招惹麻烦,只能让其他人离场。 当然,如果实在无法,她退而求其次的蒙面也行。 “这怎么可以。”听着木婉晴这要求,一时间不少人鼓噪了起来,显然不放心木婉晴跟他独处,这是却又是胡太傅拿了主意,“照这位姑娘的话办。” 他在这帮人中的威望显然极高,哪怕这命令非常不合理,其他人也都腹诽着乖乖照做了。 胡太傅是最后一个立场的,等着其他人离开之后,他对着木婉晴一拱手,“姑娘,太子的殿下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 他立主要她诊治,显然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老大人放心。”这老者如此郑重,木婉晴也神色也严肃起来,将着他送到了门外,朝着他行礼,“我会全力以赴的。” ** 等着他走了之后,木婉晴飞快的开始准备,拿出药粉调制药水。赵瑾的身体极其虚弱,她也不敢直接下猛药,打算分成两部分,内服外洗。 “没想到胡太傅竟然能同意咱们。”秋屏在旁边打下手,对着木婉晴咂舌道, “他是谁,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木婉晴对着朝中的官员不甚熟悉,对这老头的身份挺好奇的,随口问道。 “他是太子太傅,”秋屏拧着帕子帮着赵瑾擦着汗,然后告诉木婉晴,“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太子的外公。” 木婉晴呆在那里,怪不得他说话如此有分量,也难怪他有如此魄力让自己试试。 皇帝对于太子明显是不闻不问的,如今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真正的关心赵瑾死活。 ** 调好了药水,木婉晴试着灌了一勺子,却发现赵瑾牙关咬的死紧,根本无法灌下去。 没有竹管怎么办?木婉晴检查了下药箱,发现自己没有带东西。她看了一眼秋屏,笑着自己傻,有现成的人在这里,找什么器械呢。 “你来吧。”木婉晴伸手将碗递给了秋屏,示意她来。 “做什么?”秋屏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对于医术可是一窍不通。 “喂药啊,用嘴。”木婉晴言简意赅的说道,看着她没回过神来,当下做了动作比划一下,秋屏站在那里唰的就红了脸。 “你们不是夫妻吗,这个有什么好害羞的。”木婉晴看着秋屏忽然泛红的脸颊,有些不解她在忸怩什么。 “我们,”秋屏看了看木婉晴,又看了看赵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接过了药。 秋屏端了药坐在赵瑾身边,看着赵瑾的脸,犹豫了一下,然后含着药水俯下身去对上了赵瑾的嘴。 木婉晴看她开始喂药,觉得还是非礼勿视的好,背过身去做准备工作,等着秋屏喂完药之后,然后又吩咐他,“接下来是给他洗伤口,你先帮他把衣服脱了,那个,要不要我回避。” 赵瑾的伤口她记得是在背上偏下侧点的地方,要洗伤口肯定要脱干净,她是未婚女子,这事情还是秋屏来做的顺手些。 赵瑾是为了护着她才受伤的,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会问一下她与赵瑾的关系,但秋屏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问过,就像是不知道这事一样。 就是因为她不说话,木婉晴才心里头更加没底儿,忍不住处处避嫌。 “其实都差不多。”秋屏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泛苦,“你和我一起动手吧,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既然秋屏这样说话,木婉晴也就不做声了。她和秋屏两人合力翻过赵瑾,用调的比较淡的药水给赵瑾洗伤口,然后再用清水擦拭。 这药粉跟在猫身上的一样,很快就起了效果。乌青的伤口被敷了一会儿,里头就流出了黑血。木婉晴见状,用了银针给他逼毒,然后再一遍遍用药水清洗。这样慢慢的弄,等到换了三盆水质好,血水终于变红,弥漫到整个背部的毒素看上去被逼退了不少。 “好了,”见着外面的毒被逼出来,木婉晴松了口气,拿出创伤药为赵瑾包扎好之后,跟着秋屏一起抱着他翻过身来,将他在床上放好。 “外伤应该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内伤。脉象平稳了许多,伤口应该不要紧,但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毒性应该渗入了肺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彻底清除。”木婉晴帮着赵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药应该还要再喂几次,这个你到时候一个人来就够了。” 她说完边抬头一看秋屏,却没想到看到秋屏红着脸坐在那里看着赵瑾发呆。 “怎么了?”木婉晴洗着手看着秋屏,忍不住取笑他,“你们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没看够。” “你不知道,”秋屏喃喃自语道,站起来走到木婉晴身边叹了口气,然后低着头将手浸到了水里,“我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是我想想的那个样子,那是什么样子?”木婉晴下意识的反问道,秋屏低着头笑了笑,“不说了,喊他们进来吧。” ** 用了一次药之后,赵瑾并没有立即醒来,但是症状却明显缓和了许多,等着外头的人进来后,一堆太医扑上来检查了半天,一个个感动的老泪纵横。 这个时候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太子有救了。 “多谢神医。”胡太傅过来,老泪纵横的对木婉晴一行礼,说着就要下跪,木婉晴赶紧伸手扶住了他,“太傅不必如此。” “顾良媛,”胡太傅起身,转而看着秋屏,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赞赏之色,“这次你力了大功,到时候我会让太子给你记头功的。” “贱妾身为太子嫔妃,理当为殿下尽心尽力。”秋屏转头看了看赵瑾,眼中满是深情,“我不需要功劳,只要他能度过这一灾就够了。” 胡太傅对秋屏的态度很满意,赵瑾病倒之后,几个妃子都来了,可是谁是真的关心他的死活,谁是只担忧自己的处境,他活了七八十年,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赵瑾的女人中,论家世论样貌秋屏都不是拔尖的,可是这一刻,胡太傅却觉得自己明白了外孙为何对她情有独钟的原因。 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以后倒是可以让她升一升。 “行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太子如果醒来,我会命人通知你们。”胡太傅见着赵瑾脱离危险,她们俩又面露倦容,便吩咐她们先回去。 “我怕状况还有反复,还是让我们先守在这里等着殿下醒来吧。”木婉晴不愿意离开,当下出声请求道,因着有刚才的功劳,胡太傅倒也大方,略微一想便同意了,命人在旁边给她们拾掇了间小屋子,让她们现在里面歇歇。 d*^_^*w (..)^_^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醒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这样睡着了,真好。”赵柔芳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容若的脸,笑的十分满足。 惠妃的去世,并没有阻止皇帝寻欢的脚步,他最近就喜欢上了一个颇为泼辣的韩才人,不管惠妃还未发丧,就将着那个才人的等级一路上提升到了昭仪,整日在新宠的宫殿里寻欢作乐,把着旧人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一来,赵柔芳也轻松了不少,不用陪皇帝,她倒有着更多的时间来追逐她喜欢的东西,例如,容若。 容若自从陷入昏睡中,就一直没有清醒过,随着木婉晴被送走,松鹤殿成了一盘散沙,要搞定那里的仆役接近容若很容易,所以赵柔芳最初还偷偷摸摸,到后面却都大胆的登堂入室了。 虽然容若没办法说话,躺在这里宛如一具尸体,可是赵柔芳却很满意他此时的安静。比起他醒时的尖刻和漫不经心,这样乖巧听话的样子无害了许多。 不睁眼,她就不会被他那眼神所慑,就不会自惭形秽的不敢染指他。 指尖拂过他温暖的肌肤,赵柔芳想象着容若平时纤尘不染的样子,她连仰望他都不敢光明正大,而如今却可以这样直接把他掌握在手中,那就跟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稀世珍宝一样,恨不得细细把玩着。 “其实有些遗憾,如果你在迟一点昏迷的话,我那些药就有用武之地了。”赵柔芳看着容若浅色的唇,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这样清冷的人,真不知道染上**的色彩后,会是怎么的样子。 当她用那些药留住皇上时,也曾想过用同样的法子对付容若,她又不求天长地久,只要能得一夜**就好。可是没想到木婉晴将着这里管的水泄不通,她根本无法在食物中动作,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她倒是可以将手插进来,可容若却不能动了。 赵柔芳遗憾的在着容若的脸上胡乱的亲了几口,最后不过瘾的停下来,看着他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忍不住将着怀中的药丸掏了出来把玩着 如果现在,硬把药塞进他嘴里,他的身体是否会起作用? 谁也不知道容若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太医来了许多遍,都说他的体温脉搏如常人一般,若不是醒不过来,那几乎就是个正常人。 最后的结论是,天师大人是神仙,咱们管不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神仙?赵柔芳痴痴一笑,伸着他的手顺着衣襟摸下,舔了舔嘴唇想到,她还不知道神仙睡起来是什么滋味呢。 她原本也不是这样,只是被着皇帝用了那么久,心态早就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 凭什么男人睡得了女人,女人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睡男人?凭什么她只能声色娱人,却不能用声色自娱。 皇帝已经快要死了,皇帝一死,她也就没有价值,要不然被丢到皇觉寺里青灯古佛的了此残生,要不然便在后宫中如同嚼蜡的当个皇太后,一辈子与欢爱绝缘。 这两样,都不是她想要的。 “其实太子也不错,比皇上年轻,看着也比皇上念旧情,我倒是想要自荐枕席呢,可惜他看上却不是什么都吃的人,鱼儿不上钩,我这饵也寂寞。”赵柔芳趴在容若身上,喃喃的自言自语,这些打算她不好跟着别人说,倒是容若这种听不到的,可以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其实他们谁胜谁败都无所谓,我一个女人家家的,不过是寻个靠山罢了。”赵柔芳在着容若胸口画着圈圈,若有所思,“其实雍王比太子更适合我,但可惜我在深宫,内朝外廷的通道被太子掐的死死,想传递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喂,你说雍王会不会中意我?”赵柔芳趴在容若的胸口,戳着他的胸膛,若有所思。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然后莞尔一笑,将着放在他枕边的药丸捻了起来,顺着贴着容若的耳根,慢慢的揉着推到他唇边,然后转啊转啊…… “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我看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得意须尽欢吧。”赵柔芳笑着说道,然后手微微一用力,将着药丸推进了容若的嘴里。 “将来陪哪个男人,我做不了主,可是现在能决定,是不是要陪你。”赵柔芳看着容若,轻轻的微微一笑,“所以今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药她往常给皇帝下,十天不过一丸,拿水化成水,一次在茶盏里放一点儿便足用。如今她将着手头上的存货都给了那正得宠韩才人,唯独留下了这一丸。 正常人的话,大约吃下去就七窍流血而亡,但他不是神仙么?神仙自然不能跟常人等同论之,不是吗? “你死你活,我不管,只要这会儿你这里等硬起来,就行了。”赵柔芳笑着,手顺着容若的腰带往下摸,正要碰到关键时,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赵柔芳愣住了。 她撑起身子往下看,发现抓着自己手的,是容若本放在身侧的手。 那手指莹白如玉,美得像是件艺术品,比她见过所有的男人的手都好看。 赵柔芳一哆嗦,抬眼往上头看去,果然见着那紧闭了多时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 清冷如昔,不带着半分人类的感**彩,望着她犹如望着一只蝼蚁。 “你,”赵柔芳无意识的张了张口,然后看着容若半撑着手坐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个冷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他是在一种怎么样荒谬的环境下醒来的。 “看来我是睡得太久了,竟然什么魑魅魍魉都敢进来。”他看着她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赵柔芳沉浸在那笑容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钟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推来,然后眼前的场景迅速的变幻,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她衣衫不整的落在了一片平整的土地上。 赵柔芳吃惊的仰起头,看着那遥远的仿佛在天边一边的宫殿檐角,以及自己与着宫殿之间那密密麻麻的树林,她看到那些松柏飞快的生长,将着宫殿掩映起来,然后肉眼隐约可见的光罩升起,在着那跟月光一样皎洁的光亮中,整座宫殿和松林都消失了踪迹,她的面前是一片平凡无奇的树林。 容若醒来了。 赵柔芳瑟缩着拢起了衣裳,然后看着那消失的宫殿痴痴的没有动作。 这才是松鹤殿原本的样子。 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踏足亵渎的场合,而是一处非邀请不得擅入的圣地。 ** 赵瑾醒来的时候,也是在凌晨时。 因为惦记着赵瑾的伤势,木婉晴一晚上都没睡好,天不亮起来到赵瑾身边,把完脉之后又给他扎起银针来。 所以,赵瑾从噩梦中挣扎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木婉晴正低头专注的给他扎针的画面。 天已经微微亮了,房间里候着的人七七八八都在打瞌睡,房间里安静的可以感受到时光流逝的轨迹。少女的脸显得有些憔悴,却格外认真,肃穆的几乎让人膜拜。 赵瑾没有出声,安静的躺在那里,不忍心打扰这份美好。 木婉晴帮着赵瑾针灸完,收针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揉着脖子低头时,不期然而然的对上了赵瑾的目光。 因为太过惊讶,木婉晴一时都震住了,久久的没有说话 赵瑾见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不出的可笑。 “该不会是毒坏了脑子吧。”木婉晴吓了一跳,喃喃自语着伸手探向了他的额头,之前想过好多种他醒来的状况,绝对没有哪一种是傻笑的。 当她的手伸到了赵瑾的额头时,赵瑾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话。不过因为毒药的影响,他的声音一时还没有恢复,所以只看到嘴动,没有听到声音。 “你想说什么。”木婉晴见状,忙低头凑到了他嘴边,想听到他说的话是什么。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真好。”赵瑾挣扎着说道,然后努力抬起头,在着她耳朵上轻了一下。 “啊!”木婉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捂着耳朵直着身子坐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赵瑾,赵瑾却笑得更开心了。 “你,”木婉晴被他这么调戏,心里头有些怒气,但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易发作,只能抿了抿嘴,公事公办的收拾东西出去,“你休息吧,我喊其他人来。” “不,”赵瑾动了动手指,想要阻止她离开,可是身上没有半分力气,只能让任着手无力的滑落在床长。 望着木婉晴消失的背影,赵瑾有些遗憾的收回了目光,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满是傻笑。 没关系,反正他活过来,熬过了这一劫,将来来日方长。 看着她对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吧。赵瑾在心里头默默的想着,立下誓言,“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不过,赵瑾没有在小儿女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很快蜂拥而来的人群,将着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 例如,该如何利用这次的受伤时间。 d*^_^*w (..)^_^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掌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走出宫殿,木婉晴拉上了面纱,眯着眼睛看着逐渐发白的东方,只觉得满身疲惫。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昨晚硬是凭借着毅力才支撑下来,这会儿倦的上下眼皮子都打架,既然赵瑾无事,那她就准备回去补眠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见着一队宫人急急匆匆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嘴中议论着什么。木婉晴本来并没有在意,但是听到他们口中隐约冒出的“天师”,“苏醒”等字眼,猛然一震,伸手随便抓了个人问,“天师怎么了?” “天师大人醒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松鹤殿所有的人都被丢到了林外,如今他将松鹤殿封了起来,连陛下执令去问话的人都被拦在外面呢。” “是啊是啊。据说是半夜醒来的,所以不少人都衣冠不整,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就被人丢到了门外,哈哈哈,那样子别提多好笑了。” 这些下层的太监们不知道木婉晴是从谁,但是知道这个时间能在这里走动的人物都是招惹不起的,所以回答的很是详尽,说起那些半夜被赶出来的人的惨状时,不少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木婉晴从第一句话之后,就听不下他们下面在说什么了。她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接着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就是一路奔跑了。 师傅醒来了! 木婉晴边跑边笑着擦掉眼泪,那个吃货在的时候,也完全不曾觉得他有什么用处,似乎他每天就是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给他端吃端喝,将着四周搅得一团乱,让自己疲于奔命的收拾。 可是只有等着他不在了,她才意识到就是这么个人,对着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有的时候,他在那里,就代表着安心。 木婉晴跑到了松鹤殿外头,果然见着树林外热闹的犹如集市,一堆人围着面向原本应该是松鹤殿主殿的地方,或拜或哭,求情的求饶的,痴嗔怒怨尽显人家百态,可是回应他们的是一片安静。 正殿的地方被隐藏了起来,树林遮断了所有窥测的视线,容若性子里偏激的那一面显露无疑,若无他允许,连着皇帝也不能擅入。 人很多,噪杂喧哗,没有人注意到木婉晴的到来,她站在松林的边缘,对着半空中伸出了手,然后发现果然有一股无形的东西正屏蔽在半空中,将着所有人从他的领地里赶走。 “师父,是我。”木婉晴闭着眼晴,双手探在那屏障上,在心里头轻轻的说道。 这里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心声,这么多噪杂中,容若是否能听得到她的呼唤? 下一刻,木婉晴只觉得面前忽然一空,然后踉跄的差点摔倒。 屏障消失了,声音没有了,四周一片安静。 他听到了! 木婉晴惊喜的稳住身子,抬头张望,这里与外面的噪杂像是两个世界,她的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松林,熟悉的石径小路在面前蜿蜒的展开。 师父!木婉晴兴奋的拎起裙摆,顺着小路一路狂奔到了台阶前,然后抬头一看,果然瞧着容若正站在台阶上方对她笑。 “师父!”木婉晴大叫了一声,一口气蹿上台阶,张开手朝着容若扑去。 容若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伸手手抱住了她,下巴蹭着她的头顶,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怎喊都喊不醒,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生怕你再也醒不来。”木婉晴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嗅着他的味道生气的质问着,说着说着声音都带了哭腔。 这个时候,她才敢说她有多怕。 “真没用,这样就把你吓到了。”容若却仍然有些吊儿郎当,取笑着她说道,“我这种人,长眠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之前还有人一睡十几年呢。我这连一年都没睡到,你紧张什么!” “你怎么这样!”木婉晴松了手,生气的瞪着他,恼怒他竟然连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还嘲笑自己,顿时戳着他的胸膛怒冲冲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叫这么?你这就好比一个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家出走了,害得我四处找都找不到,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出现,你以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 “那你要怎么办?”容若皮厚的看着她,笑的格外可恶,“再把我真真打晕过去?” “你,”木婉晴被他一激,咬着唇站在那里,眼泪忍不住就直接出来了。 “好了好了,小管家婆,别那么严肃,我不在时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容若看着她哭了,这才慌神,迟疑着将着抱紧在胸前,伸手揉揉她的头,跟哄小狗似得拍着他说道,“我不在,你辛苦了。” 他这一句话,又闹得木婉晴红了眼眶。木婉晴觉得老这么哭啼啼的太丢脸,伸手扯下他的手,“我才不要你假惺惺呢。” 不过,当木婉晴的眼睛无意中扫到容若的掌心时愣住了,她下意识的就抓着他的手翻转了过来,“这是什么?” 容若的掌心原本没有掌纹的,可是现在,上面出现了细密的纹路,跟着正常人一样,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木婉晴正想要看个究竟,却被容若缩挥了手,缩在袖子里藏到了背后,淡淡的笑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太子醒来了吗?” “醒了。”木婉晴嘟嘟嘴,知道容若不想要她看,她也看不到,只能作罢。 不过,这是不是说容若开始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呢? 可是刚才自己感受到的法力,他分明比以前更强了呢。 “你救了他。”容若远眺了一下东宫的方向,然后感叹道,“这果然是命。” “救他的是你的药。”容若这么一说,木婉晴才想起那盒胭脂,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我都不说一声,被当做胭脂口脂的浪费了好多。” “药本来就是用的,有什么好浪费。”容若微微一笑,转身往殿内走去,“况且它本来就有滋补养颜的功效,当胭脂的效果很好啊。” 这话都是不假,木婉晴之前喜欢用,就是因为这脂粉看似普通,但是用着却十分舒服,于是不知不觉就用了大半。 听着容若这口气,她又习惯性的想要念叨他不知珍惜东西,不过转念一想,他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来自己再说这种小事烦他有些太过分,于是也就不悦的撇撇嘴,低头不在说什么了。 “你要过去住,还是仍然回这里住?”殿内难得一片整齐,只是没有人,冷清的有些过分,两人说话似乎都带着回音。 “你醒来了,我当然就在这边陪你啦。反正太子都清醒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那些太医就行了,没我什么事。”木婉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说道一半忽然哎呀叫了一声,“不好,我才想起来,我应该是在京郊太庙呢。” “没事,我召你来的。”容若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坐了下来,笑的时候面上有些寒意,“我就不信他们敢进来抓人。” “那是。”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容若下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容若被她这动作逗得忍不住笑了,有些自恋的问,“是不是觉得我一觉睡醒来又帅了?” “哼,就你臭美。”木婉晴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却也的确发现容若醒来后,身上似乎有了些变化。 那种变化,不是样貌上的改变,而是气质上变化,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明显感受到他跟普通人越来越不一样。 他以前本来就是一个秘密多多的人,这会儿却是更加难以琢磨,神仙气十足,似乎随时都会飞升。 所以木婉晴虽然一直跟他说笑,心中却隐隐担心,总感觉一个转身他就会不见了一样。 容若听着她的吐槽,不以为杵,反而笑了出来。他拖着腮在哪里看着木婉晴,“最近我会比较忙一些,等过一段时间忙完了,我大约要回山上一趟。” “好啊,我去收拾东西。”木婉晴点点头,容若很早就说过这种话,似乎只要等着新帝继位他就能完成任务了,然后游山玩水还是闭门潜修都由他。 原本两人商量是去西北的,不过容若要回山木婉晴也没啥意见,她早就下定决心跟着赵瑾了。 “不用。”容若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她,轻轻说道,“你不用随我去。” “啊?”木婉晴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却是委屈的说道,“你要丢下我。” “不是丢下。只是最近我的修为又有所精进,我可以看得到,”容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瞬间的空白,然后片刻回过神来,却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该回山了,但你的命运不在那里,所以你不能跟我走。” “我,”木婉晴咬着唇,有些想反驳,容若却摇了摇指头,脸上又恢复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天命不可违,你就是想尽法子离开,可最后还会殊途同归。” “可太子都活了。”木婉晴不服气的强调。 “那是因为天命并没有要他死,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回来呢?为什么会走上一条跟平常截然不同的道路,然后遇到他?”容若笑着反问道,然后摇了摇头,“有时候你以为你没有受到操纵,有时候你以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自己争取的,可是等到了一定地步,你才会发现这是上天的另一种的安排。” “那它把我安排到哪里了?”木婉晴郁闷的问道,“我的结局是什么?” “你会是最好的安排,”容若这才笑的诚心诚意,连眼睛都弯了起来,“放心吧,会很好很好的。” d*^_^*w (..)^_^ 第二百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容若回来之后,木婉晴的生活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其实是假像,朝堂内外正处于一片飘摇,太后殡天,贵妃猝死,太子遇刺,皇室骤然发生这事已经是不祥之至,谁知道容若醒来的第二天,竟然又发生了日食。 日食的时候,木婉晴正在睡觉,忽然被吵了醒来。松鹤殿里除了他和容若并无外人,木婉晴只觉得那轰鸣声听得人头疼,捂着耳朵坐起来,却发现四周是黑漆漆的。 这时间不应该天黑啊。木婉晴迷惑的走出了们,却只见外头的天色一片暗沉,却又不是黑夜的那种黑法,混沌中带着血光,倒像是噩梦中的末日。 容若一身白衣的坐在高台上,倒是格外显眼。 “师父!”木婉晴叫了一声爬上去抓紧了他的衣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别怕。”容若回头,回了个淡淡的笑容给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变天而已。” 变天?木婉晴没有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只是倚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看着天空发呆。 像是极短,又像是极漫长,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太阳像是被什么东西吐出来一样,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木婉晴沉默着,隐隐感觉有大事发生,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指尖碰上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就见着容若正拿了个玉镯往她手上套。 “师父?”木婉晴叫了一声。 “刚做好的,本来还想什么时候给你呢,算了下这会儿刚好。”容若将着镯子套在她手上,然后敲了敲,听着那清脆的鸣响,笑的十分开心,“跟那个翡翠镯子的功效差不多,只不过这个要更好点,这辈子除非是碎了,要不然可不许取下来哦。” “嗯。”木婉晴应了一声,自己伸手摸了摸,却皱起了眉头。 容若见着她这样子,抬了抬眉,“不喜欢?” “不,只是觉得,”木婉晴认真的看着容若的脸上,将着他的每一点表现都尽收眼底,“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像是交代后事。” “呸呸呸,别咒我,我可是长命百岁不老不死的,”容若呸了两口,然后伸手一弹她的额头,“把你那些胡思乱想收起来,我只是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怕我不在你又闯了祸,才给了你保命的东西。” “你真的不会死?”木婉晴形容不出来自己心里头的那种感觉,只是不由自主的跨前了一步,抱紧了容若的腰。 “不会。”容若大大咧咧的笑着,又敲她的头,“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呢,以后不许说这种丧气话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他低头看着将头埋在自己胸前的人,笑着说道,“那就是我到了很远的地方,你只要耐心等,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一言为定。”木婉晴伸手勾着他的手,“不许骗我。” “好,不骗你。” ** 日食,是大灾,看着外面乱糟糟的样子,赵瑾不得不庆幸自己听懂了容若的劝阻,在清醒后没有任何动作。 赵瑾虽然中毒,但是来也快去也快,不过一天功夫就行动如常了。因为开始怕有人暗害他,所以毒已经解了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等他完全好了之后,正想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就接到容若的通知,只有两个字“勿动”。 不知道容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是赵瑾显然对他保持了应有的敬意,所以当下没有声张,仍然卧床不起的装中毒,对外宣称太子还是在中毒。 然后,不过一天的功夫,外面就发生了日食,赵瑾跟着自己的属臣在目瞪口呆之后又欣喜若狂,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日食向来是被认为上天对于天子的警戒,如今发生了这事,赵瑾不在,赖不到他头上,所以言官们可以尽情的发挥,将着板子往皇帝脸上拍。 甚至,把皇帝拍下来也不是不成。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们还快一步有动作。 ** 木婉晴在书房里找到容若时,发现他竟然在难得的看书,颇为有些诧异。 “你说,为了一己之私,令万民陷入兵戈,流离失所,是不是很可恶?”容若见着他来了,将着书往脸上一扣,懒洋洋的问着他。 “嗯?”木婉晴没想到容若会问这么正经的问题,愣了一下。 “那你说,为了救万民于水火,舍一人之身,是不是很蠢?”容若又问。 “你在看什么?”木婉晴深深的疑惑着,走过去一伸手,发现上面写的是青莲笔录。 青莲,是其中一代天师的别号,理论上算是容若师祖辈的人物,只是容若从来没有承认过就是。 容若拿的是那位的私人手札,记录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是几日几日吃饭喝酒之类的,拿着容若的话评价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浪费时间的价值。他理论上都看过,怎么这个时候又重新想起来翻看了? “没什么,一个傻瓜吃喝嫖赌的记录,”容若翻了个白眼,然后将着那书扔在桌上,“我也是闲着无聊看看。” 木婉晴有些疑惑,走过去翻了翻,却也是发现没什么特别的,看着满篇都是比较岐州城里哪家饭馆好吃哪家酒馆好喝哪家卖酒的小娘子长相标致,忍不住咂舌,“你们,难道没一代都不做正事么?” 容若算是不爱跑的,但是也不见着他承担半点责任,像是这几位,更是几十年跑的不落屋。 “天底下正事哪有那么多,一辈子遇上一件就顶天了。”容若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我们这种人,也就是关键的时候站出来那么一刻就行了。” “哦。”木婉晴懵懂的点了点头,往容若身上溜了一圈,却发现他今日的打扮跟往日很不同,没有着便装,穿的是正儿八经的那套天师官袍。 “怎么,又被我帅的移不开眼了?”容若看着她望自己,笑着张开了手,“来来来,师父让你免费抱抱。” “别闹了。”木婉晴无奈的避过他,然后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面圣。”容若理了理衣摆,然后站端了说,“为了向上天祷告,他们举行了斋蘸仪式。” “斋蘸?”因为外面的人进不来,所以木婉晴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下震惊的望着他,“你怎么才说?” “嗯,怎么了?”容若无聊的摆摆袖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木婉晴着急的推着他,“主持大蘸之前不都得斋戒沐浴三日么,还有焚香祷告,那些程序,你,你……” 木婉晴专门研究过道教典籍,对着那些仪式倒是门清。 “哪里那么麻烦,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容若一脸轻松的摆摆手,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敷衍!”木婉晴都快被他气哭了。 “好了好了,我,”容若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脚底抹油的溜走,“他们都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我差不多该露面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吃好好睡,别管我啊……” 说完,酒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跑走了。 “你,”木婉晴在后面气的没办法,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桌上的书就朝他头上扔去,“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点!” ** 就如同容若所说的那样,司礼官们在这松林外已经等了大半日了。若是容若还没有醒来,仪式自然由其他人主持,只是现在他已经醒来,又遇上日食如此事关重大的事情,有哪个人瞒着他。 不过,仪式准备妥当之后,他们才发现面对着一个空前的难题,那就是该如何通知容若。容若封闭了通往松鹤殿的道路,又将着所有人撵了出来,他们只能试图用隔空喊话的方式通知他。不过等着他们嗓子都喊破了,也没见里面有个影儿,而松鹤殿服侍的人也说,当容若关闭阵法时,外面的声响完全传不进去,他们这是在做白费功。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众人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那稀稀疏疏的松林忽然消失,密密麻麻的松柏间露出了宫殿的檐角,他们忽然意识到是容若撤消了禁止,正要欢呼,却发现来邀请的正主已经站在了面前。 “时辰到了,带路吧。”容若站在众人面前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的样子,出尘脱俗到凛然不可侵犯。那些开始还有些腹诽的人在着这种气场下都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在着前面带路,“请国师大人随我等来。” 容若跟着他们,慢慢的朝着祭台走去,十丈高的祭台虽然是仓促中简称,规制却很完备,而下面皇帝并着文武百官都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祭台下等着容若的到来。当容若走到时,人群自然而然的分开,像是被忽然截成两半的河水一样。 容若从人群中走过,看着站在最前方的皇帝,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讽笑。 “国师,”不过数月不见,皇帝却憔悴了许多,显然是纵情声色所致,他拈香点燃后递给容若,容若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接。 d*^_^*w (..)^_^ 第二百零一章 国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历来皇帝都是首献,像是容若现在这种举动,分明是在皇帝正统的地位,所以皇帝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起来。 容若却是不在意,自己拈了香点燃祭拜,若无其事的仿佛皇帝并未在他身边站立一样。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场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风吹幡动的声音。 这么多人中,也就是容若不受影响,泰然自若的坐着自己所该做的一切仪式,旁边的礼部官员忍了很久,终于再不出声容若就要结束祭祀时,赶忙张口小声提示,“大人,陛下,陛下,” 他努了努嘴,示意容若不要真的彻底无视了皇帝。 “天狗食日,是因为天子无德,惹怒了上苍。”容若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帝,然后袖手在旁边说道,“你们问问陛下,日食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吧。”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场面这么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唰的一下投向了皇帝。 虽然日食自古都会认为是天子德行不够引起的异相,但是像着容若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却是绝无仅有有。 皇帝站在那里,脸色红的像是猪肝,却无从辩驳。 日食时他在做什么,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他却无法回答。 因为他正在新纳的美人身上努力耕耘。 白日宣淫,本来就是失德之举,足以让言官们用奏折把他打得满头包了,更何况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见着众人这样,容若淡淡一笑,然后平静的说,“继续吧。” 种子已经种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再动手,自有人会去查,自有人会去求一个结果。 ** 典礼完毕的时候,容若疲惫的正要离开,却被几个宰相挡住了。 这几个儒生,向来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对着容若也不甚尊敬,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不过容若也不怕他们,所以只是冷冰冰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开口。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右仆射耐不住性子,拱了拱手张口问容若,“国师大人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我又不是你奶娘,没必要回答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容若懒洋洋的说道,语气十分恶劣,“想知道自己查去。如果拦住我是为了问这种问题,那么让开吧。” 他这话把那老头子噎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见着容若大大咧咧的正要走,忙再次拦住了他,“请问大人,如何做才能平息上天的怒气?” 容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帮老狐狸是想抓自己顶缸,当下没什么好脸色的回答道,“我只负责解读上天给予的暗示,并没有帮你们想出解决问题方法的义务。如果什么都由我来做,还要你们做什么!” 这帮老头子留下他,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明确的听到“篡国”这个信号,但是这种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这一帮老头被容若训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的话你们未必信,那我告诉你们,预兆绝对不仅仅是天狗食月这么简单,洪涝,干旱,地震,台风,天谴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容若知道自己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所以丢下这句话后快速的离开。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事情真如他所言的那样,几乎每天也都会有坏消息。天像是被捅了个口子,哗啦啦一连下了十几天的暴雨,而有的地方则像是地牛睡醒了一样,不停的翻身。 当然,这坏消息里中也有好消息,例如某处下雨冲毁房屋,结果竟然露出了一个武库,某王爷试图谋反的心思昭然若揭,当下被抓。又例如某处地震,某位准备的兵刃火药都被埋在了地里,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几起,便是最坚定的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都不得不开始慎重考虑起把皇帝弄下台这种事情了。 至于皇帝本人的惶惶不安,谁管他。 ** 当一件事万众一心时,做起来就很容易了。 于是不自觉的,各方都在向着皇帝施压,要求他主动禅位于太子。而赵瑾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继续装病,他倒是走了出来,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对着众人表示,自己能力鄙下,威望不足,还望众卿多考虑考虑其他人选。 这消息传出去,诸王自然也是有同意有反对的,赵瑜远在燕山的奏报却是最早到达,他旗帜鲜明的直接支持赵瑾,说是诸位兄长中以太子能力最强,继位是众望所归。 于是朝堂中的嘴皮功夫打的不可开交,更是有人爆出太后还在丧期中,皇帝本应为母亲守孝,但谁知道他却在后宫中纵情声乐,还连连晋封宠妃。此外,太子的遇刺也展开了热议,禁宫之中出现了带有武器的刺客,到底是谁之过。 在着这一片喧哗中,皇宫却平静的有些可怕,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帝,还是松鹤殿,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重伤初愈”的赵瑾,找了个机会私下里到松鹤殿外感激容若的救命之恩,他本来是走个过场,不认为容若会接见他,可谁知道容若根本没有推辞,竟然真的让他进门了。 “为什么帮我。”花园里,赵瑾看着坐在水边品茶的容若,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猜明白过这人的心思。 他本来想借机看一下木婉晴,可谁知道木婉晴压根儿就没露面。 “我不是在帮你。”容若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掌心,然后懒洋洋的告诉他,“我是在尽我的义务。” 赵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住了。 他盯住了容若,容若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一笑,“别忘了,我可是国师。” 皇帝惹恼容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妄图挑起战争。 他将着诏书分别送到了诸王手中,有些人或许会进宫勤王,有些人或许不会。进宫勤王,自然是一路上打到京城,这其中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卷进这场战争? 这部分先蹦跶起来的,还有可能被赵瑾收拾掉,可是那些龟缩在封地的无疑会躲过这一难。与着他们的兄弟想必,低调的王爷们显然更聪明些,于是也更难以对付。 他们躲过灾难,野心又被挑起,于是便会伺机而动。将来若是皇帝稍微露出弱点,他们就会扑上来撕咬,反正到时候只要拿出诏书,说皇帝继位非正当途径,自己是拨乱反正就够了。 就算是继任的皇帝勤于政务,英明神武,只要地方藩地的势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也有人头脑发热的会想挑战皇帝的权威,这样的话,还是以战争解决问题。 不管哪条路,都是流血漂杵,赤地千里。 皇族的内斗,容若无心插手,可是天地苍生之命,他不能不管。 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力量的源泉,并非皇族赐予他的,而是这些百姓的供奉送给他的,所以不管内心愿不愿意,他都得为这些人负责。 相比较兵祸,干旱洪水这种灾害造成的影响小多了。 一队士兵,屠杀抢掠一座城池或许只用一天,但是要将一座城池从无到有的发展,至少需要十年。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所以容若不可能让他们掀起兵祸,这一切的阴谋,都要在未萌发时掐断。 为了防止以后有人用皇帝的遗诏说事,那现在皇帝的名声,当然是有多黑抹多黑了。 容若没有刻意的帮助赵瑾,只能说赵瑾刚好站在他这边。 “你这人,”毕竟年纪相仿,况且赵瑾无愧,也不必太巴结容若,当下只能苦笑着说,“顺水推舟的说几句好话,让我承你一份情,不好吗?” “没必要。”容若说的很骄傲,可偏偏,他就是有那份骄傲的本钱。 他在这世上,的确是不需要求任何人,反倒是别人都来求他。 赵瑾见状,只能摇摇头,不再说话。 “你应该不是专门来见我的吧?”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容若忽然张口。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赵瑾反应不慢,视线从着四周景色上收回来,然后看着容若,开玩笑的问。 “这种事情,不算也知道。”容若撇撇嘴,端着茶碗转了几转,然后忽然说,“可以。” “什么?”赵瑾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想娶她,可以。”容若喝着茶,慢吞吞的说道,“不过,记得要对她好。” “你,”赵瑾坐在那里,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裸将着心事摊开给人看的感觉别提多难堪了,他蓦然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皇帝都不愿意与着容若这类人走的太近。 他只要一眼,就能看透你灵魂深处的渴望,你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无遮无挡的。 “虽然你是快要当皇帝的人了,自古以来当皇帝的人许诺都跟放屁一样,没几个做的准,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你会始终对她好,不管无论如何都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对吗?”容若慢悠悠的问着赵瑾,将茶碗放在了桌上。 d*^_^*w (..)^_^ 第二百零二章 疯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木婉晴一早起来就看到容若坐在桌子面前打瞌睡,正要让他振作起来,却没想到容若打了个哈欠先说,“那个东西,你帮我送到东宫去吧。” “呃?”木婉晴看了桌上摆放好的包裹,第一个念头是容若竟然会包东西还包的这么漂亮,第二个念头则是,“为什么要我去。” “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这跑腿的活你不干谁干?”容若理直气壮的撇了撇嘴,然后催促道,“赶快去赶快去,有事弟子服其劳。” “懒鬼。”木婉晴嘟囔了一句,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能就这样出了门。 那盒子看上去华丽无比,但是手一掂量却极轻,倒是也不费力。 待着她走了之后,容若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 木婉晴出了门,这几日宫里头奇怪的很,似乎人少了不少,一路上半个人影都不见,安静的像是鬼城,木婉晴走着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不由得脚步匆匆了许多。 这种情况下,赵柔芳的出现就奇怪多了。 她今天倒没有做那些金灿灿耀花人眼的打扮,而是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虽然憔悴的不像样子,但总算不再像个大龄熟妇了。 “淑妃娘娘。”木婉晴行了个礼,想要绕着走开,却没想到然后赵柔芳不依不饶的又贴了过来。 “你师傅还好吧。”赵柔芳看着木婉晴,有些疲倦的回道,木婉晴愣了下,觉得容若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干嘛要这么好端端的说这个问题?不过碍于面子,她还是当下点了点头,“挺好的,谢谢娘娘关心。” 赵柔芳站在那里盯着她,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话说起来,他能醒过来,我还居功至伟呢。” 木婉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疯话,皱了皱眉眉头,却是想要绕开她,“我还有东西要送,麻烦娘娘让让。”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疯子?”赵柔芳拦住她问道。 “你,”木婉晴不好说这句话,只能恼怒的看着她抓紧自己衣袖的手,冷着脸说,“麻烦你放手。”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赵柔芳闹了起来,她唰的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然后一只手缠住了木婉晴,不让她跑开,“你死去吧!” “你想做什么!”木婉晴吓了一跳,看着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生怕被她戳到,只能小心的挣扎着,想要夺下她的刀,“这是皇宫,哪怕你是娘娘,纵刀行凶是死罪!” “我知道,可我死了又怎么样?又没有人会为我难过,又没有人为我流泪,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也没有人真心疼爱过我,利用,你们全部对我都是利用!”赵柔芳哭着叫道,然后举起刀就要朝着木婉晴劈去。 前几天她的姑姑德妃告诉了她一些事情,原来她查出了她们不合是因为惠妃在捣鬼,德妃的本意是想与赵柔芳重修旧好,但是她完全忽略了这个消息对赵柔芳的打击。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惠妃当做她心里头的支柱,当做跟母亲一样尊重爱戴的人,全心全意的信赖。可是这个时候知道,那些温柔的教导都是出自于阴谋,她其实一直都是被人利用和玩弄,赵柔芳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原本以为,这世界至少有那么一两个人是爱她的,但是这个事实却将着那最后一点温情脉脉都扯得体无完肤,让她认识到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珍惜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找木婉晴复仇。 凭什么她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木婉晴见着赵柔芳忽然拔刀,吓了一声冷汗,瞬间动作灵活了起来,躲过了她那一刺之后,一把抓住了赵柔芳的手腕,将着刀夺了过来。 毕竟赵柔芳不是什么专业的杀手,力气不大,甚至比木婉晴还小点,她拿着把刀子对木婉晴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木婉晴想要摆脱她也不容易,旋即手腕又被赵柔芳抓住,那把到危险的在着两个人中间移动着。 “你神经病!”木婉晴气的终于维持不了冷静,破口大骂道,“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从来都没有害过你,你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我,讨厌的恨不得你去死!”赵柔芳的脸几乎贴在她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讨厌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我只知道,就算我死了,也要将你一起拉下地狱去。” “谁叫你比我过得好呢。”赵柔芳冷笑着,猛然一使力,将着木婉晴往后一推,木婉晴靠在树上,赵柔芳抱着她将她压在那里,伸手去按住了她握刀的手。 “我本来以为太后之死,你怎么也该褪层皮,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弄醒了容若,间接救了你一次。那次我没有害死你,这一次,我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你,总该死了吧?”赵柔芳阴森森的一笑,猛然出手。 木婉晴一直以为她拿刀子是要捅自己的,所以十分小心防备,但是她没想到,赵柔芳握住她的手,在着挣扎中等着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一下刺了进去。 那飞溅的血花洒到了木婉晴脸上,木婉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死亡,血液从着两个人交握的手中滴下,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裙上、地上、花草上…… 这个时候,忽然从另外一条路上走过了一群巡逻的金吾卫,看着木婉晴跟赵柔芳两个人在这里,当下都愣住了。 “我早就算好了,这个时候,这里会有人经过。哈哈哈哈,我已经等你好多天了,今天,终于,我,我,”赵柔芳着断了气,整个人都朝着木婉晴压过来。 “砰!”木婉晴惊慌失措的松了手,将着她的尸体猛然向前一推,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拼命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人都死了,刀子是握在你手上的,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她自己自杀!”那卫士一打眼就看出了刚才的状况,当下就面色严肃的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个杀人犯带走,收监关押,等候审判!” “谁敢!”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利喝,有人从另外一条道上跑来了,是赵瑾带着人出现。 他脸色潮红,额头上冒着汗,明显是一路急行而来。 “殿下,”那金吾卫们看到赵瑾,十分惊讶,不过为首的将军看着赵瑾,却是有些面色不豫。 “启禀殿下,这人犯了谋杀罪,如今人赃俱获,还请殿下秉公处理。”那个将军一双眼睛阴翳的看着赵瑾说道。 “好,我带回去处理便是。”赵瑾走上前扶起了木婉晴,将着她护在身后,冷淡的对那个将军说道,“你们退下吧。” “你怎么来了?”木婉晴回过神来,动了动手,抓紧了赵瑾的手。 “国师大人给我送去了信,说是你有不测,要我来救你,晚了就来不及了。”赵瑾抱着木婉晴长长的舒了口气,“幸好,幸好赶上了。” 容若的纸鹤飞到赵瑾肩上时,赵瑾也觉得莫名其妙。当他准备带人来救木婉晴,属臣中有不少人反对的,因为最近关系紧张,皇帝那里不知道出什么招,所以安全第一,赵瑾最好不要外出。 但令人意外的是,一向最为顽固的外公倒是没有阻止,而是问了一句,“是上次救你的那个女孩子吗?” 赵瑾点点头,“是。” “那好吧,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去吧。”胡太傅松了口,这样赵瑾才得以带人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莽撞之辈,容若给出的地点是在皇帝的势力范围内,为了避免意外,他带足了人手,正常下就算是遇到巡逻小分队也处理的来。 “回殿下,我觉得殿下与此女关系非常,如果将此案交由你处置,恐怕会有不公。”那个将军冷冷一笑,竟然没有退下,反而带着人上前了一步,“所以,殿下还是请将人交给我等吧。” 容若看着他的阵势,便知道不会善了,当下语气也不客气了起来,“难道孤的话在刘将军面前就这么不管用?若我执意要带走人,你准备怎么办?” “殿下贵为太子,当遵法守法,若是有不法行为,那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那人冷冷一笑,然后一挥手,属下兵戈皆出,寒光闪闪,却是比着一般的卫士要亮堂很多,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瑾见状,也是不客气的退了一步,他带的人也摆明了阵势,跟着金吾卫对峙了起来。 “我,我不是杀人凶手。我要是真的要杀人,怎么会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抓住。”木婉晴回过神来,忙急着对那个将军辩解,赵瑾却摇了摇头,抱着她站在了人后。 “没用,他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们也会趁机找到理由对我发难的。”赵瑾在她耳边低语道,然后对着手下命令,“速战速决!” 这却是准备强行夺人了。 d*^_^*w (..)^_^ 第二百零三章 黑夜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赵瑾这边一动手,刘将军那边却也没有惊慌,沉着迎战的架势,显然不是没有准备的。 “不好,有埋伏!”木婉晴被赵瑾抱在怀中,很明显的听到了赵瑾手下的惊呼,她循声望去,果然见着外头密密麻麻的金吾卫。 赵瑾皱了皱眉眉头,直接命令,“放出信号弹,召集羽林军前来救驾。” 皇宫中执守的卫士有四支,左右金吾卫以及左右羽林军。金吾卫是有勋贵中选出,羽林卫是从良家子中选出,相较之下,显然前者对于皇帝更加忠心,所以赵瑾当初渗透时,就选了跟皇权关系稍弱的羽林军。 但是要比较战斗力,显然是羽林卫更胜一筹,因为这里的士兵家境一般都普通,所以更能吃苦,在训练时也舍得花力气。 不过,在场地上,金吾卫又占了优势,因为他们负责戍守比较中心的宫殿,而羽林军则只能在外围游走,所以赵瑾一直避免战场太过中心。 “我,”见着两发红色的烟花被射上了天空,木婉晴紧张的低呼了一声,赵瑾低头看着她,从目光中读出了她的愧疚,当下摇了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我与父皇本来都有一仗要打,若今天不遇到你这事爆发,改天也会因为其它的事情闹起来。”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到这个地方来。”木婉晴摇了摇头,她几乎猜不透容若的想法,他到底要把赵瑾骗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自己是来送东西才遇到赵柔芳的,而赵瑾是为了救自己才来的。东西是容若让送去的,人是容若让来救的,这事件中都有容若的影子,若是换了别人,或许木婉晴还相信是巧合,可这个人是容若的话,木婉晴不信他没有算出来。 现在看上去,几乎是容若专门凑成这个巧合一样。 眼下的状况是皇帝占优势,太子危在旦夕,难道容若是为了帮皇帝平乱才刻意造出这样一个事端? 纵然如同赵瑾所说的那样,这一战无可避免,但木婉晴知道这并不能证明自己没有错。因为什么事情开启战端,何时何地发声冲突,都将影响这一战的结果。 她不想赵瑾输! 两方从对峙到厮杀只是一瞬,不过比起刺杀的那一幕,这次这场争斗显然更加的漫长。双方的武力值都差不多,赵瑾出来带了约莫二十多人,巡逻的小队不过十来人,但是巡逻小队起初拖延了时间,后面迅速的赶来了五支小队,人数上升到近百人,所以赵瑾身边的卫士每个人都要面对五倍的敌人,开始一个个倒下。 “他们是有备而来。”木婉晴发现赶来的金吾卫,战斗力明显比自己平常所见到的强。 “是。父皇前些天特别抽调了人马,所以就算拖延,说不定过几天也会找机会冲到东宫去了。”赵瑾低声跟她说道,紧张的观察着战局。 “那赵柔芳的事情,会是他们安排的?”木婉晴问道。 “这倒应该不是。他们这些天在着四处巡逻,就是趁机寻衅,淑妃的行为应该是个人行为,”赵瑾摇摇头,安排一个贵妃用自杀来挑起站短,这个手笔也太大了,皇帝应该不会这么安排。 况且这事情查出来也是容易引起麻烦的,所以这事情大约是木婉晴跟赵柔芳的个人恩怨吧。 不过他倒是看不出来,赵柔芳根木婉晴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恨,不惜牺牲自己来将对方拉下马。 这个时候,哪怕未经审判,赵瑾也天然的站在了木婉晴这边,从来不曾怀疑过她是凶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木婉晴抓着赵瑾的手,浑然帮不上忙。 赵瑾也没想到效率一直低下的金吾卫会集合的这么快,他当下揽着木婉晴的肩膀说道,“我们现在只有等了,你放心,应该可以坚持到援军来的一刻。” “可是,”木婉晴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知道局势已经越来越不利,赵瑾说这些话有一半也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天黑就好了。”木婉晴自言自语道。 现在是敌众我寡,如果天黑,两方都束手束脚无法作战,这样无疑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赵瑾听了哑然失笑,“天黑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就算是天黑,也会有星光啊。” 他也想到了木婉晴想到的。 “前几天不就是忽然天黑了,而且,也没有星光。”木婉晴念头一动,神使鬼差的想到了那一幕。 “日食哪有那么容易出现,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赵瑾摇了摇头,拿起了剑来拨掉砍过来的刀,顺便砍死了扑过来的人。 只是这说话的功夫,他们周围的人都凋零的差不多了,剑网又朝近逼迫了一步,赵瑾也不得不拔出佩剑奋力拼搏。 木婉晴看着这一幕,双手合十的祈祷,乞求着赵瑾能够化险为夷。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四周想起了抽气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木婉晴睁开眼一看,惊讶的发现天色变暗了。 她抬起头,原本悬挂在半空中的太阳,渐渐的被着一团漆黑浓重的东西所遮掩,然后一点一点的挡在了那块黑色后面。 是日食!木婉晴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所期望的奇观竟然再次发生了。她回过神来,眼疾手快的借着最后一点光亮拉住了赵瑾,跟着他躲在了树后。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这是难得的喘息机会。 如果赵瑾的手下聪明,应该知道这片刻的黑暗对于赵瑾而言多么可贵,会借机拼命赶来。 木婉晴捂住了赵瑾的嘴,在着他手掌心飞快的写着,“不要出声”。 赵瑾没有说话,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捏了捏她的手当做回答。 黑暗中,为了避免伤到同伴,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不少人惊呼着骂骂咧咧,他们这些人来的太仓促,没有一个人带着火把。或许有人拿着火折子,但是稍微一点燃,都飞快的被着其它人打灭了。 就这么,黑暗不知道蔓延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以及火把的火光,显然是援军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黑暗中,任何光源都是再明亮不过的把子,来人也知道这些,所以还没走进就吹灭了火把,然后站在外围大声的喊起来,“殿下,殿下!” 显然来者是太子的队伍,他们在寻找赵瑾。。 赵瑾这边有一个侍卫听到援军来了,当下欢喜的呼喊道“我们在这里”,可是话音刚一落,就听着噗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然后箭像是雨一样的落下来落在地上,不知道误伤了多少。 怎么办?木婉晴着急的想着,这个时候根本发不出求救的信号,显然在援军与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鸣叫,众人纷纷抬头看,却发现天上出现了一只凤凰。 夜色中,虚影一样的鸟儿在展翅清鸣着,五彩的毛发在纤维毕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像是一个太阳,照亮了四周。 而且,因为光源有限,它照出的地方就只有最近的一块儿,而那一块儿,正好是围攻赵瑾的金吾卫所站在的地方。 这只鸟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指人似得。 “射!”经过短暂的失明,双方都反映了过来,援军们自然毫不迟疑的朝着金吾卫杀过来,他们占据了地利优势,很快就剿灭了对手,赵瑾这个时候握着木婉晴的手从树后站了出来。 “殿下!”领兵来的人看到赵瑾,兴奋的走上前来禀报,“回禀殿下,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金吾卫大将军,从他身上搜到了皇上给予他的密林,胡大人已经去召集文武百官了。” 他所谓的遇到,实际上就是发生了激战,能拿到金吾卫将军的信算是意外,但作用却非常大,足以改变到这场战役的性质。 简言之就是,师出有名。 所以胡太傅等人才会不顾天黑的赶紧去召集文武百官,准备弹劾皇上。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赵瑾还活着,否则就算是推翻了皇帝也是给人做嫁衣。 很幸运,他们赶来的时候赵瑾还活着。 这帮人虽然都已经忠于赵瑾,但是看着飞舞在赵瑾头上旋转的凤凰,也不得不惊讶。 赵瑾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着那凤凰已经飞了下来,落到了木婉晴的肩上。 木婉晴愣了一下,偏过头去看那只鸟儿,明明是幻象,可是当它用鸟嘴啄她的时候,她却似乎能感觉到那温暖的触感。 尤其是目光对视的那片刻,她只觉得凤凰的眼里仿佛包含着感情似得,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然后,下一瞬间,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只鸟忽然飞到了半空中,然后猛然一转身,朝着木婉晴冲来。 “小心!”赵瑾见状惊叫了一声,一把抓过木婉晴护在怀里,可是那只鸟却穿过他的身体,直接撞进了木婉晴的胸口,然后消失了。 d*^_^*w (..)^_^ 第二百零四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当木婉晴跟凤凰合二为一的时候,众人都呆住了。 其实这不是木婉晴第一次跟凤凰联系在一起,不过上一次木婉晴自己都是昏迷的,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只漂亮的鸟。 赵瑾抱着木婉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木婉晴抬头看他时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们两人在发呆,可是其它所有人从着惊愕中清醒过来后,却是都齐刷刷的跪下了。 此时这二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围着他们的将士,从来没有像这刻一样,如此真切的感觉到天命。 ** 松鹤殿上,容若一个人坐在高台上,一只白色的鸟从天上猛然飞出来,感觉就像是从黑漆漆的太阳中飞出来的一样。 “青儿,辛苦了。”容若伸出手,将着停在自己胳膊上的鸟儿抱到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羽毛。 青儿窝在容若的怀中,往日叽叽喳喳的鸟儿,此刻像是疲惫极了,只是用着鸟喙擦了擦容若的指尖,就像是告别一样。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帮着它梳着羽毛,过了一会儿,青儿努力的抬起头想要凑近容若的时,却忽然顿了下去,歪着脑袋停在了那里。 不再有动作。 容若抱着它,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谢谢你特意来跟我道别。”容若将着青儿的尸体抱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扬起手抛了出去。当离开他的手那一刻,青鸟的身体变成了无数碎片,那些碎片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青鸟,然后闪了几闪,被风一吹,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青鸟,传说中西王母的侍者,有凤凰大小,喜水、冰,浑身通白,散发蓝光。 它同时也是凤凰。 凤凰并不是一种鸟,而是由一类鸟,有五色,分别是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鸾、黄色的鹓鶵、白色的鸿鹄和紫色的鸑鷟。 不过世人都只见过它们幻化出的五彩形态,所以当它们以真身出现时,反倒无人知晓了。 青鸟与容若同生共死,容若出生时,它也出生在容若家里附近的鸟巢,容若见过历代先贤,有的是朱雀,有的是鹓鶵,每代都不相同,它与他一样,从来都不是谁的复制,也不是谁的影子。 一旦死亡,就彻底消失。 送走了青鸟,容若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叹息了一声。 “天亮吧。” ** 这场宫廷政变,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十分迅速,毕竟容若已经准备了多时,所以在仓促中远比皇帝有准备的多,当他这里出现了凤凰的吉兆时,那边却已经有手下已经摸到皇帝的宫殿,将着毫无准备的皇帝软禁了起来。 所以,等着天亮之后,各处的小规模冲突被迅速的平息,胡太傅等人又拿到了皇帝不轨的证据,所以等到赵瑾拿到了逼着皇帝写下的退位诏书时,大臣们很快就接受了新皇的登基。 这样的政权过渡,比着大家提前料想的都顺利多了,藩王也有起兵的,但是因为先前的灾难,不少都莫名其妙的沉沙折戟,倒是多了些名正言顺削藩的借口,倒给国库增加了一笔出息。 这个时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在册立皇后时,大臣们有了不同的见解,竟然有了让木婉晴为后的呼声。 凤凰出现了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但出现了两次,似乎除了天命所归之外没有其它的理由可以解释。 况且第一次是深夜,看到的人数有限,大多数都是宫内人,但是这一次是在白天,当凤凰飞上天空时,许多人正在对日祈祷的百姓也看到了。 就因为这个,许多人对于赵瑾继位的正统性也特别认可,毕竟凤凰这种图腾,在着老百姓眼中是神圣到足以膜拜的。 木婉晴听到这个消息,觉得颇为无稽,吃饭时将着这话当做笑话告诉容若,没想到容若却正色的问她道,“为什么不答应呢?” “呃?”木婉晴愣住了,放下筷子诧异的看着容若,“师父你在说什么啊!” “太后死了,皇帝也死了,这天底下再也没有能束缚你的人,只要你想还俗,随时都可以还俗。”容若看着木婉晴,微笑的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再次回家,嫁人生子,跟着普通人一样过上一生?” “师父!”木婉晴大声的叫了容若一句,目光中有恼怒的痕迹。 容若见状,叹息了一声,“你还没有改变主意?” 当初带她入门,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本来想到道门清苦,或许过些日子她冷静下来就会改变主意,却没想到,她远比他想的要一根筋。 木婉晴低头扒饭不理他,这动作就已经说明了态度。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容若见状,叹了声气,伸手抓住她的手,“你难道没想过,如果我走了之后,你,你要怎么办?” 木婉晴沉默不语。 “如果我走了,没有人护着你,你始终无法逃脱世俗的束缚。”容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所以我建议你考虑下赵瑾,他是个好人,会待你好的。” “我自己,”木婉晴正要不服气的反驳,没想到容若不由分说的出声,打断了她,“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木婉晴生气的瞪着他。 “因为赵瑾,不会放过你。”容若看着她,不容她逃避,“赵瑾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他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但是人的**跟能力是成正比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总有压抑不住的那天,那到时候有谁还能阻止他?” “那难道就要我凑着给他送去!”木婉晴口气极冲的说道,这些事她也心知肚明,心里头也正烦着呢。 “要不然呢?”容若笑着看着木婉晴,似乎挺欣赏她的窘态。 “我,”木婉晴攥紧了拳头,拿着手背擦着脸准备离开,却不想被着容若一把拽住了,“你信不信我?” “你,”木婉晴回头,却看着容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会害你的。”容若见她神色复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稍微用了一点力,“照着我的话去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讨厌这样。”木婉晴抿了抿嘴,最后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信任这种东西,说起来很难,可是做起来,有些却已经融入骨髓,就算是他叫你往火坑里跳,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所以她最后的反抗,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这么说上一句讨厌了。 容若笑了笑,没有说话。 ** 木婉晴这里没有问题,那赵瑾那里更没有问题了,他确切的说是求之不得喜之如狂。 能够等上皇位虽然可喜,可是这却是被别人逼到这个份上的,这个梦想有一多半是为了别人,但木婉晴却是他的梦想。 怀抱美人,坐拥江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所有人中,唯一对此不舒服的,大约也就只有秋屏了。赵瑾对着木婉晴的感情越明确,她便越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是人情。赵瑾为了木婉晴才纳了她,又因为她与木婉晴太近,所以从不肯碰她。他一直在她身上找着另外一个人女人的影子,然后却又不肯只简单的把她当做替身。 她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物件。 现在正主来了,她就该让位了。 不对,其实,她从来都没有位置,正主的位置跟她从来不在一个水平档上,她在着她面前,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剪着不知不觉又变的老长的灯花,看着窗上落下的孤影,秋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人就是这样贪心,开始只求着一夕安稳便已足矣,可渐渐的,便想要更多,更多的温柔,更多的关注,甚至,更多的真心。 秋屏正在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出了砰砰砰的声音,她愣了愣,面上露出了笑容,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外的脸时愣住了。 “怎么,看见是我,失望了吧?”木婉晴笑着推门走了进来,然后脱掉落满血的斗篷,“冷死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一个人守着那里无聊,便来找你赏雪喝酒了。” “都快成亲的人,怎么还这么没规没矩。”秋屏笑了笑,关了门走过来,将着自己的暖炉给了她,又找来温酒的器具热酒。 “就是要成亲了,所以才趁着还是自由身的时候跑过来,想跟你在小酌几杯。”木婉晴笑着说道打开了窗,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笑着转过身看她,“你的封号我打听出来了,虽然只是昭仪,但却是在嫔之下,也不算太差。” “这个时候太高了招人眼,还是等以后你生了孩子在晋封比较安全些。”木婉晴像是怕她不高兴,特意补充了一句,然后解释道,“这是惠妃娘娘当初说的。” “没关系,我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秋屏笑着斟了酒端给她,然后笑得有些恍惚。 她不会知道,其实她大约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的。 “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木婉晴端了酒,倚在窗楞上,笑得有些无奈,“秋屏,你能想象,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吗?” “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多少年,”秋屏拿着酒杯碰了下她的酒杯,然后展颜一笑,“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d*^_^*w (..)^_^ 第二百零五章 洞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大婚是一件琐碎而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天子娶亲,那更是繁文缛节多如牛毛。但幸好落到木婉晴本身上头的,并没有什么差事。作为新娘子,她只需要安静等着被人摆布。 容若忙碌,不能来。母亲陪了她几日,却还有弟弟照顾,家里头脱不了身,于是也回去了,到最后只剩着秋屏在她身边。 “我在想,”木婉晴拨弄着凤冠上的珍珠,笑着对秋屏说道,“这珠子串的这么密,说不定里头换了个人,外面也看不出来。” “说什么胡话。”秋屏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将着她玩的凤冠放稳在桌上,“这东西明天要用,别弄坏了。” “我明天就要嫁人了呢。”木婉晴看着一屋子红彤彤的东西,笑的有些感慨,“原本以为要穿一辈子的素白了,没想到还有披红带绿的一天。” “能这样出嫁,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的梦想,你不高兴?”秋屏那看着那红色的嫁衣,眼中说不出的羡慕。 “不知道。”木婉晴摇摇头,“我自己答应的,要说不情愿也太假了些,但要说情愿,却也绝对不是那样……” 她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恰当一些的形容,“只是感觉很没真实感,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你,”秋屏愣了一会儿,禁不住感叹道,“你也太无欲无求了。” “不是无欲无求,只是我要走的哪条路断了,所以,再随便走哪条也都无所谓了。”木婉晴想到徐梓卿,心里头内疚的想,她终究还是对不起他了。 重活一世,大家都好好幸福的生活着,除了她跟他。 ** 试婚衣的时候,木婉晴还可以冷静,但是真当典礼举行时,被着一根红绸牵引着,在这众人的注目下一步步走向宝座时,她忽然就怕了。 那一刻,十分想当逃兵。 可是,路的尽头,容若站在那里等她。 好久不见,他跟着往常一样,却又不大一样,少了几分顽皮无赖,多了几分凝重肃穆。 他的目光坚定而有力,隔着千万人,远远的眺着她,似乎无声的在说着相信我。 所以,纵然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她仍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闭着眼睛低下头,任着他为自己加上了皇后的冠冕。 密密麻麻的人跪下,山呼的千岁声响起,她被赵瑾拉着手站在那里,看着这一片欢乐,觉得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她回头看容若,他的脸上有着一个极淡的笑容,神秘的不可言说。 ** 回到后宫,沉甸甸的凤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只是略微一扫,看着四周站满的宫女太监,便觉得跟着这氛围比起来,**上的压力真心不算什么。 今晚要怎么办? 皇帝行房,可是有敬事房的人在旁边守着记录的啊。 木婉晴一想到这个,整个人都慌了。她之前就担心的问过容若解决之道,容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让她不要怕,可如今这样,她却是怀疑自己被涮了。 因着自己在那里发愁,想的实在是太过专注了,所以连着赵瑾走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陛下,这不合规矩。”木婉晴听到敬事房太监那尖声尖气的说话声时,愣了一下,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尖儿。 “朕就是规矩,出去!”赵瑾的声音很平静,很柔和,他是一个不会大喊大叫的人,连发怒也带有常人没有的冷静,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威胁人,也是极其明平淡,“要在朕面前做诤臣,你还差些。” 一阵沉默,然后便是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木婉晴坐在那里,看着一双双鞋鱼贯而出,消失在门后。 面前的视野陡然清晰,她抬起头,他替她掀开了覆面的珠帘,温和的笑着说道,“吓着你了。” “不,只是觉得你刚即位,太跋扈了,怕有人说闲话。”她摇了摇头笑了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大约就是穿着嫁衣微笑的时刻了。 赵瑾看着微笑着端坐在那里的木婉晴,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个美梦。 “我不怕,”他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她的脸,像是想要证实她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当他摸到那柔软光洁的肌肤时,他也感觉到被他摸着的人紧绷的身体。 她怕他。 “老实说,我很不知所措。”赵瑾愣了片刻,然后笑着收回了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杯酒放在她面前,然后端起了酒杯,“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做梦想要大富大贵的人,忽然捡了一个大元宝,捧在手心里,却老觉得自己仍然在梦中。” “你这话令我受宠若惊。”听着他这么说,木婉晴忍不住笑了,举杯与他一碰,然后低声说了句,“抱歉。” 这杯酒理应是喝交杯酒,但是她却没办法做出那种举动,只能与着朋友一般,用碰杯代替。 “无妨。”赵瑾将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她,“现在没那么紧张了吧?” “嗯。”木婉晴点了点头,然后再看看四周,“不过,现在,现在要做什么?” 酒喝了,接下来就是洞房。 赵瑾俯身低下了头,似乎想要亲她,木婉晴下意识的就往后仰着身子,堪堪避开了他的动作。 “我知道你跟我的关系,还没有近到这一步。”赵瑾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然后,松开口慢慢的说道,“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娶你,是因为怕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但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我,” 赵瑾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将那句话说出了口,“我可以等。” “等多久?”木婉晴承认,听到赵瑾这句承诺,她真正松了口气。 “等到你愿意。”赵瑾笑着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我们还有一辈子,我不急的。” “我,”木婉晴听着这话,他话里头的深情令她承受不住,“我这个人有很不好的毛病,就是一根筋儿,我只怕会辜负你。” 他摆明是要她的心,这样却是比要她的人更难。 “我自己不怕就行了。”赵瑾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不愿意再问这个话题,看了看旁边说道,“今晚你不必在这里过夜,那里还有间房子,你可以在那里呆着,等明天来人之前过来就行。” “那个怎么办?”木婉晴听着这话,如蒙大赦,整个人都清楚了,但是转身看着床铺上铺的元帕却又头大了起来。 那个可是要收入敬事房记录的。 “我早就想好了,”赵瑾敲了下她的头,笑着直起了身子,“我找了别人来,你放心吧?” “谁?”木婉晴知道有人代替的话,这是最好的方法,但问题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保密,可不能随便找人。 “你跟我都信得过的。”赵瑾拍了拍掌,只见着里间的珠帘拨动,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秋屏。”木婉晴捂住了嘴,有些诧异的看看秋屏,再看看赵瑾。 “今晚上秋屏陪我就行,你自己去睡吧。”赵瑾揉了揉她的头,吩咐她出去。 木婉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忍不住一红,不好再多说什么话,赶紧低头出去了。 *** 大红的被褥,大红的喜帐,大红的蜡烛,秋屏躺在那里,只觉得眼睛都被着一片红色灼伤了,疼的忍不住想要流泪。 这是帝后完婚的喜房,她以着嫔妃的身份享用这一切,真算得上造化了。 秋屏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这个时候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赵瑾躺在她身边,环抱着她,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温柔至极,只是问出的话却是,“你想要什么?” 秋屏躺在那里,他们挨得是如此之近,心却远的像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 “臣妾什么也不要。”她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丝哽咽的说道,然后感觉身边的人笑了笑,然后松了手。 他身边欲擒故纵的人太多,这话也听了太多遍,早就失去新鲜感。 “往往什么的都不要的人,是要的最多的。”赵瑾把玩着她的发,平静的说道。 她的头发跟木婉晴摸起来很不一样,要硬得多,丝丝分明,像是她这个人一样,强硬而倔强。 “陛下不信?”秋屏转过头去看赵瑾,赵瑾笑着反问道,“换做是你,你信不信?” 秋屏愣了愣,然后也无奈的笑了,“臣妾,也不敢信。” 这皇宫里头,有谁敢信别人的话。 “抱歉。”他笑了笑,伸出手来,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脸,“这里我能毫无戒心信任的人,只有那一个。” 不过那个人不是她。 “臣妾懂得。”秋屏点了点头,没有动作,只是任着他端详着自己。 他一直都在看她,可自始至终,他都是通过她在看别人,而这一次,他是真的在看她。 “你很聪明。”赵瑾看了她很久,才做出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总结,“是真的聪明,而不是那种小聪明。” 秋屏听着这话,只是笑,什么都没说。 如果选择,她倒宁肯自己没那么聪明,没有将这一切都看透。 “继续聪明下去吧,替我保护好她,朕不会亏待你的。”赵瑾最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头,摩挲着她肩头说道。 “陛下放心,”秋屏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在她是陛下的妃子之前,她还是我的姐妹。” d*^_^*w (..)^_^ 第二百零六章 归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夜雨如注,木婉晴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雨声,一只只折着纸鹤。 赵瑾将人都喝退了,所以这里倒也安静,空空落落的只有他们几个人,倒叫她觉得有些像松鹤殿了。 这些年来被着容若带着,似乎也讨厌起闹闹嚷嚷,喜欢清静简单的生活了。 她折纸鹤原本是想问容若些话的,可是真正等到落笔,却又不知道要该问什么,所以就最后就只随便的拿了些纸来折着打发时间。 赵瑾跟着秋屏在里面做什么她自然知道,这事情想想就觉得脸红,可是仔细算来,却还都是为了她。 她不禁觉得有些对不起秋屏来,秋屏是真心喜欢赵瑾的,而赵瑾却只把她当做替身,这样的事实实在是伤人。 可是,完全没有办法。 赵瑾没有办法,秋屏没有办法,她也没有办法。 我们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木婉晴丢掉了纸鹤,双手抱膝的将头埋在膝头,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活。 洞房花烛夜,多么美好的事情,他那天早上躺在她身边别扭着微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总觉得那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如同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久到似乎她根本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到了这个世界的。 “你在哪里?”她喃喃自语着,哭着抬起了头,分不清眼前的朦胧是因为大雨还是因为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雨中有一个黑影慢慢的走近,一步一步,在等到离她十多步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抬着头看着她。 木婉晴愣住了。 是我的幻觉吗? 她觉得她仿佛看到了徐梓卿。 比她记忆中的要年长一些,身材长高了许多,脸很瘦削,眼睛很明亮,带着未刮干净的胡茬,抿着嘴站在她面前。 木婉晴屏住了呼吸,近似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幻想过他很多次,也曾经在梦中见过他,可是不管是想象还是做梦,都是基于现实加工出的形象,他的样子跟跟着她记忆中的差不多,要不然是成年,要不是幼儿,少有青年的姿态。 可是现在,木婉晴看着眼前的男人,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他的样貌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有些陌生,皮肤偏黑,全无记忆中养尊处优的白皙,但倔强的眉眼却又的确是他。 木婉晴坐在那里呆了很久,那个影子一直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任着她看,仿佛一尊幻想。 “我,”木婉晴看了足够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想要伸手触碰他,但是又怕真的一摸就会消失,于是那手就那本的矗在了半空中。 “我回来了。”面前的黑影忽然张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些颤音,与着平静的表面截然不同。 木婉晴身子一震,僵在了那里。 真的是徐梓卿? 他回来了?死而复生?在这个时间? 木婉晴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可是刚一伸手,却见着他后退一步躲过了。 “我,”徐梓卿说的很慢,他的双手握成拳放在身侧,看的出是在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花了很大的力气,走了很长的路才回来。我一直在想,这里有人等我,所以我得回来,可是,” 他停住了话头,凝视着她,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语在对视的眼光中显现无遗。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木婉晴哭着说道,心里头堆了太多的话,当想要说出来时却都堵在了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扑上去想要抱抱他,却被他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 “我在外头听到大婚的消息,一直都不知道木氏就是你。”徐梓卿看着她,目光暗沉的吓人,他看着木婉晴低声说道,“直到入了京才知道。入京之后,我哪里都没有去,第一个就到了你家。我以为你在的,可是没想到等我的,是一间空置了许久的房间。” 木婉晴呜咽了一声,不依不挠的伸出了手想要抱住他,徐梓卿看着她泪牛满面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 “纵然这样,我还是不死心。”他站在那里,任由她抱住了自己,痛苦的看着她说道,“我向来看看你,想要不惜代价的见你一面,哪怕一面就好了。” “等见到你我忽然才意识到,你喜欢我,或许从来都没有我喜欢你的多。”徐梓卿忍了很久,但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 从燕州出发之后,他一路上经历了许多磨难,遇到了不止一次的追杀。赵瑜要杀他,还有莫名的势力在暗中阻止着他回到京城,他真心怀疑,自己这么执着的到这里来还是否有意义。 按照他的个性,遇到这么事情,早就心灰意冷的随便找个地方隐居了。可是想着木婉晴在这里,他还是咬着牙回来了。 怕连累她,他没有敢告诉任何人自己还活着,为了永绝后患,他默默追查着一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后竟然也查到了,原当初泄露自己行踪的是皇帝。不过皇帝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他只知道徐梓卿是赵瑾的帮手,所以想要设法破坏徐梓卿跟赵瑾的,做出了赵瑾陷害徐梓卿的假想。 当初皇帝是委派雍王去做这件事的,但是雍王本意就是要篡权,便擅自将阻止改为了猎杀。因为他知道徐梓卿跟自己不是一路,而且深受皇帝宠爱。如果太子倒掉,皇帝为了补偿徐梓卿,肯定给他权柄,而徐梓卿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改为拥立其它王爷登基,以便于来对付自己。他是不能允许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发生,所以就借机杀死了徐梓卿,并且一直没有放松对相关人等的陷害。 徐梓卿查明这件事时,正处于赵瑾与着皇帝相峙最紧张的时候,他纵然是回到京城也无计可施,因为皇帝根本不可能帮他翻案。所以不但帮不了赵瑾,反而会让着自己变成雍王的靶子。徐梓卿略一思索,便毅然压抑住相思之情,潜伏在雍王身边刺探情报,暗中帮助赵瑾。 前些日子雍州发生大地震,他趁乱收集了雍王的罪证,然后又借机火烧军火库,让着雍王的野心暴露于天下。恰好赵瑾派出的人也到了雍州,里应外合之下,将着诸王中势力最大的雍王给一锅端了,用着雷霆手段将着一场叛乱消灭在萌芽状态。 因为当时赵瑾派出平乱的人手更是苍穹,苍穹见着他死而复生,也十分惊讶,喜不自胜,当下留下来要徐梓卿帮自己平定雍州。毕竟雍王死了,但是因为他们动手时只诛杀贼首,还有不少小喽啰逃脱,要彻底将着这一州之地掌握在手中还是要花费些力气的。 苍穹的本意是好的,他原本是想借机分功给徐梓卿,同时也让他避开京中的乱象。因为苍穹知道徐梓卿跟皇帝的感情向来很好,如今皇帝父子俩反目,他无论站在哪里都左右为难,不如借机跳出来的好。徐梓卿却是不知道他那些心思,他一来看苍穹处理政务的确有些为难,他对此要擅长的多,二来也一直担心苍穹上辈子乐极生悲,在成功后忽然遭遇埋伏的事情出现,所以便没有急着赶回京城,而是跟着他一起在那里处理事情,等到苍穹平定雍州之后,才与他一起回京。 所以,等着徐梓卿回京的时候,赵瑾不仅已经登基,还坐稳了皇位,正在举行册后大典。 苍穹与他进门时,便笑着说道听闻赵瑾一直有个心上人,追了多年不得,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美梦成真了。他们回来的正好,竟然赶上了婚礼,一定要去好好的灌那小子几杯才对。徐梓卿已经许久没到过京师,消息自然不必苍穹灵通,他听着这话愣了愣,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赶上赵瑾的婚礼。 冲着兄弟意气,他应该去赵瑾婚礼的。但是徐梓卿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见木婉晴,哪里有心思去跟苍穹一起对赵瑾灌酒,所以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了,然后连家也顾不得回,直接驱马去了木家。 轻车熟路的翻墙去了木婉晴家里,归来池苑依旧,只是人却芳踪杳然。徐梓卿发现木婉晴昔日的闺楼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心里头惶恐到了极点,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这一世他又没赶到? 当年她在他怀中断气的场面,是他许多年来都难以忘怀的噩梦。 徐梓卿顾不上回家,直接就从木家正门冲了进去找木万霖,没想到木万霖却不在,他想起宫中举办的那场盛大的婚礼,料到木万霖应该去那里了才对,所以又调转马头朝着皇宫奔去。 只是没想到,他入了宫门又遇到了麻烦,因为多年没有回来,当值的卫士已经不认识他了,他既无官职,又没有腰牌,别说入不了宫了,竟然连在这宫门附近等着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人驱赶出去,到了长街上才停下。 d*^_^*w (..)^_^ 第二百零七章 证明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徐梓卿那一刻脑子都打结了,他遇到过无数次危险的时刻,却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脑子无法运转的。她是病了,还是逝世了?是不是自己死亡的消息传来她哀伤过度郁郁而终? 各种可怕的猜测杳然而至,他站在长街的街口眺望着宫门,如同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当宴会结束之后,数千盏灯笼亮起,熙熙攘攘的人流从着宫门口走出,他看着那片灯火辉煌向着自己靠近,仿若置身在虚幻的梦中。 然后,他遇到了醉醺醺的木万霖,再然后,从他以及旁人的恭贺声中口中得知了他是今天晚上宴会的主角这种事。 今天,是他的嫁女之期。 木万霖能有几个女儿? 听到这个消息,徐梓卿一下子脑袋就炸了,木万霖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说他没有死真的太好了,周围的文武百官看着这失踪了多年的人忽然出现时吓得酒都醒了大半,纷纷窃窃私语,这一切徐梓卿都置若罔闻,他沉默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提着剑杀进宫里,还是扭头就走。 徐梓卿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震撼,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一个荒谬的笑话里。他为了好兄弟出生入死,呕心沥血,到头来却被好兄弟抢了女人? 他一直苦苦追求,为此宁可从鬼门关上绕回来的恋人,最后背离了他?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全世界背弃的滋味。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无数人涌了上来,又有无数人客气后离开,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喧闹与光亮都都嘎然而止,他睁了睁酸涩的眼,看着黑暗中阴沉而庞大的宫殿群,只觉得那像只怪兽。 最后,他迈着僵硬的步子回到了家中,无视掉被吓到的家人,沉默的找出了自己当年留下的腰牌,不顾忽然落起的大雨,连夜入宫。 他很疲倦了,这么久的流浪让他的精神疲倦,而连日的赶路让他的**也很疲倦。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在靠在情人惬意的睡上一觉,可他实际上做的却是翻出了多年不用的腰牌,连夜入宫。 入宫做什么,他其实也没想好,他想他需要去亲眼验证一下。 *** 皇宫还是那样,十年百年,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因为皇帝大婚,所以处处披红挂彩,当他走着过那一条条熟悉的宫墙时,儿时的记忆都铺面而来,那些笑语拼命的在折磨着他,一边告诉他这样的背叛有多么无耻,一边却又告诉他,他不能杀了那个人。 不能,不能! 当他看到夜晚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哭泣的木婉晴时,只觉得整个人心都缩了起来。 那是他一起渴望的,期盼的,守护的, 他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那些画面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刻也咬牙坚持下去的动力,但是不管多少想象,都不包括眼前的一幕。 她穿着别人的嫁衣,坐在别人的房门前,看着他。 他想狠心,但是不断的僻壤之后,还是她抱住了。 我该怎么办?他木然的看着木婉晴,然后对她说,“我想,你爱我从来都没有我爱你那么深,所以,一切或许都是我的一腔情愿。” “不是,不是这样的。”木婉晴呜咽着,埋在他的怀中哭得快要断了气,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明白徐梓卿怎么出现在他眼前,不懂得这是真实的还是容若变出来的幻术,她无法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拼命的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可是此时她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痛苦,你能听得到吗?木婉晴抓着徐梓卿衣服的手神经质的抖动着,整个人都战栗入糠筛。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啊!哪怕你早一天都行,只要早一天,我就不会以这样的面孔出现在你面前。 木婉晴哭了很久,直到徐梓卿终于忍不住分开了他们俩。 “你,你要做什么。”她抬起头,顶着红肿的眼睛有些不知道所措的看着他。 “离开。”徐梓卿看着她,目光压抑而痛苦,“这是现在,我所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她已经嫁人了,他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们泄愤,那就只能离开,当做自己从没有回来过。 也许,他当初就不该活过来。 “你不能。”木婉晴好不容易抓住他,哪里肯放他离开,当下抓紧了他的衣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爱你啊!我一直在等你,我,” 她无法说出我为你受了多少苦这种话。 “你爱我,就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嫁给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让他来庇佑你,然后在我回来时在留下我吗?”徐梓卿甩开她的手,口气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你想让我留下来,在你身边做什么?做你的奸夫,在你需要时出现?” “你把我当做什么,又把你自己当做什么!”徐梓卿难得的加重了口气,他冰冷的低吼着,近似于厌恶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木婉晴摇着头,事情太多,根本无法用简单的三言两语说清,她只能拼命的摇着头,如果这个时候说嫁给赵瑾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那便更像是被他训斥的那样不知廉耻了。 归根结底,只是他们选错了重逢的时间。 他的指责让她内疚到了极点。 “我不该怪你的,是我太久没有出现。我总想着要将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消除在萌芽状态,却忘记了长久的等待本来就容易让人动摇,我想与之携手的人跟我,或许从来都没有未来可言。”徐梓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以免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举动。 纵然她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他也无法真正的责怪她。 她只是个女孩子,自己从来都不是最好的,当自己离开,以前的羁绊被斩断,她身边有了更好的选择对象,她当然会投向旁人的怀抱。 你还想要问什么?他自嘲的对着自己说道,眼巴巴的跑来再看她一眼本来就是自取其辱,就到这里截止吧。 徐梓卿转身离开了这里,木婉晴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开。 就像无数次梦中梦见的那样。 不,不能,她下意识的摇着头,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头恐惧到了极点,她知道真的让他离开的话,那么此生她都不会再见到他。 他会消失,会彻底的退出她的生命,天下那么大,他要是换一个姓名换一种形态,她怎么才能够找得到他呢? 木婉晴要紧了牙关,不管不顾的跑了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尽力的奔跑过,就像是在追逐生命中的最后的一点火光一样。 她从后面抱住了徐梓卿的要,哭着在他背后问道,“你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请回吧。”徐梓卿没有回头,回答她的只有这么一句疲惫而冷漠的话语。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你留下来,不要走,听我慢慢说,好不好?”木婉晴颤抖着问道,她死命的勾着手不想要他走,“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想办法,我,我,” “你要我怎么喊你?”徐梓卿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她,转头愤怒的看着她,“是喊你婉晴?木姑娘,还是,皇后娘娘?” 木婉晴坐在雨水里,仰着头看着他弯下腰来,痛苦而压抑的看着她低吼着。 “我们回不去了?”木婉晴任着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已经分不起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不去了。”徐梓卿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里头止不住的心疼,他想伸手扶起她,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理由和立场。 如果可以选择,当初他就不会离开她。 木婉晴惨惨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徐梓卿面前低下了头,“我很想你。” “其实也不是每天,可某个时间,我不经意的抬头,回首,就感觉你仿佛在身边。” “可当我张口,没有人回答。一切都会迅速消散,然后我才明白,你早就不在了。”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只是,”木婉晴咬了咬唇,对着他含泪一笑,然后在徐梓卿还没反应过来,猛然扑过去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面。 “你做什么!”徐梓卿吃惊的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没有坚持到最后。可是我对你的心一点也不少于我,”木婉晴把剑搁在脖子上,笑着看着他,“我只是遗憾你没有在我坚守的时候回来,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你要回来了,我会怎么样怎么样对你,但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候……” “你把剑放下!”徐梓卿声色俱厉的说道,整个人 “其实,你回来若是看到一具尸首的话,都比现在这样子好,是不是?”木婉晴没有放下,反而是将着剑更靠近了自己脖子些,笑着问他。 “我没有。”徐梓卿看到她眼里头的疯狂,连呼吸都停住了,“你放下,有话好好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好笨,我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等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住过别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木婉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看着他,“你不相信是不是,那我死了,你总该相信了吧?” “荣华富贵,我哪里在乎过这些?”她喃喃自语着,然后不等着徐梓卿反应过来,便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一划。 d*^_^*w (..)^_^ 第二百零八章 本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当木婉晴倒下的那瞬间,徐梓卿觉得自己的喉咙猛然被人掐住,再也呼吸不了。 你千里迢迢跑回来,就是为了把她逼死吗?他听到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对自己咆哮着。 我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在这时连想想都觉得苍白无力的可笑,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发现她落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啧啧,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蠢,看来爱情的确是会让人变得没有智商。”凭空出现的男人一身白衣的抱住了木婉晴,他伸出手摸着她脖子的伤口,蘸了点血咂么着尝了尝。 这动作激的徐梓卿眼睛发红,可是他又无比关心木婉晴现在的状况,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的动作,“她怎么样?”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那男人抱起了木婉晴笑着望着徐梓卿,眼底深处却无半分笑意。 “不,我希望她活着,好好的活着。”徐梓卿看着这一幕,虚弱的喃喃自语道,“哪怕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哪怕她已经不属于我,” 徐梓卿低着头闭上了眼,往事一幕幕浮现,他最后低叹道,“活着总是好的。” 如果上辈子,他知道自己的步步相逼只能换来她的玉碎,他肯定会放她出府。 可是他不知道,所以只能等发生了,才追悔莫及。 他没想到自己这次犯了同样的错误。 看着那白衣男人身上,被她的血所晕染的痕迹,徐梓卿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蹲在了木婉晴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捡起了地上的剑,那血迹早就被雨水冲散,消失不见了。 徐梓卿怔怔的看着那把剑,比划了一下,然后将着剑搁在了脖子上。 上辈子他一个守了那么久,这次他不想等了。他下去陪她。 “得,你别寻死了,我救一个人已经很辛苦,可不想再花力气救另外一个傻子了。”那个男人又张口了,仍然是带着笑意的说话,带着一种天生的漠不关心,仿佛世人性命在他眼中都是蝼蚁。 徐梓卿听着这话,哐当一声,手上的长剑落到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那男人惊喜的问道,“她还有救?”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他得意的一笑,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去,徐梓卿丢了剑在地上,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 “你是谁?”他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人,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的师父。”他淡淡的回答道,然后抱着她跨进了屋子,“你不在时的守护者。” ** 虽然早就算出会有这一幕,可是当真的抱住木婉晴毫无起伏的身体时,容若仍然觉得心惊肉跳。 这丫头看着温顺,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极其执拗的人,激的狠了,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摸着她脖子上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容若苦笑着想,没有我了,你以后可要怎么办? 所以,就算不舍,他也要做这些事。 “傻丫头,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寻死了。”容若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替她盖上了被子。 “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 赵瑾醒来,是同时知道徐梓卿归来和木婉晴受伤这回事的。 “为什么会这样!”赵瑾看着被容若抱进房间的人,整个人都惊呆了,以至于压根儿没有看到尾随着进来的徐梓卿。 秋屏有些尴尬的穿好了衣服从里间走出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毫无生气的木婉晴,她的血流的实在是太多了,让人怀疑是不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这样被流光了。 “你们自己问吧。”容若懒得回答他们这些问题,只是小心翼翼的将着木婉晴放在榻上,然后止住了她脖子上的口子。 其实原本可以不弄的这么惊悚,但是容若决定有必要给这两个人一点教训。 “宣太医!”赵瑾慌里慌张的叫道,浑然忘记了这边的宫女太监早就被他喝退了,要去找太医也得自己跑去找。 “别,”秋屏一把拽住了他,摇摇头,“此事不可张扬,先看看国师大人怎么说。” 皇帝和皇后的新婚之夜,忽然弄出皇后拔剑自刎的事情,这消息传出去了不论是赵瑾还是木婉晴,都会遭受很大的责难。 这场婚事,本来朝臣们同意,有一多半就是因为木婉晴所带来的吉兆,所以帝后和睦是无数人都衷心期盼的,若是出了这种类似于强逼的事情,赵瑾明显会被质疑道德问题,甚至还会被有心人质疑他是否是个合格的皇帝。 要不然,身为天子的他,为什么会和天命之女无法和睦呢? “总算有个聪明人。”容若拍了拍手,浑然不在意的一笑,然后对着两人说道,“没事儿,死不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就是这样,反而给人一种深深不靠谱的感觉,所以赵瑾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恢复着平静。 “你是谁?”容若秋屏熟悉,但徐梓卿绝对是生面孔,而且这人的样子也十分不善,她为了缓和场中情绪,将着赵瑾的注意力朝木婉晴身上转移开,所以下意识的张口问道。 “噗嗤”,容若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笑声,秋屏有些莫名其妙,却听见容若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说道,“他是债主。” “呃?”秋屏不解的抬起头,然后却看到身边的赵瑾身子一颤,然后抬起了头。 赵瑾其实早就发现徐梓卿了,只是没有敢认而已,两人对视了许久,他看着徐梓卿满脸风霜,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欢迎回来? 还是,不好意思,我娶了你的老婆? 其实,一直以来他不是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实际上他只是无法面对他而已。 徐梓卿一直是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的站在那里,视线丝毫没有从木婉晴身上移开过,直到听到秋屏的话。 他抬起头看到了赵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慢慢走了过来。 兄弟久别重逢,应该做些什么? 或者说,面对着跟你有夺妻之恨的兄弟,你应该是给他一个拥抱,还是给他一刀? 徐梓卿走了过来,然后抱住了赵瑾,接着,狠狠的在着他肚子上揍了一拳。赵瑾闷哼了一声,低着腰擦了擦嘴。 “陛下,”秋屏尖叫了一声,跑来扶住了赵瑾,想要隔开两人,却被赵瑾挥了挥手,吩咐她站到一边去。 “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徐梓卿看着赵瑾,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对着徐梓卿伸出手,“我高兴你能回来,不管,我们将面临什么。” ** 很多时候,人都以为自己的不幸痛苦难抉择是由外力造成的,可是当外力撤出了之后,扪心自问,却发现其实大多数是源于你内心的私欲。 “怎么,想到了吗?要拱手让人?还是背着牛头不认赃?”容若笑着问着坐在案前已经发了许久呆的赵瑾。 “你怎么来了,”赵瑾看着出现在屋里的容若,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死气沉沉的问道,“晚晴醒了吗?” “怎么不叫皇后?”容若笑的可恶的坐在旁边,自顾自的沏着茶,一点都不介意在他的胸口上在戳上一刀,“醒来做什么,等醒来被你们再次逼死吗?” “我不知道怎么办,”一直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不管哪条路,都会伤到人。” “怎么会呢?你放手不就是了?成全他们,然后任人家双宿双飞,你自己抱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花天酒地,这不是皆大欢喜。”容若笑着说道,似乎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 “凭什么让我退让!”赵瑾猛然站了起来,砰的一声掀翻了桌子,将着上面的杂物乒乒乓乓的扫了一地,然后又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将着能搬得动的东西都砸了。 他整个人站在房间中奖,剧烈的喘着气,整个人呈现出一派狂躁之色。只是容若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心情,仍然凉凉的讽刺道,“看看,哪里是没有办法,只是你自己舍不得而已。” “为什么要我舍,”赵瑾对着容若咆哮道,“她已经是我的的妻子了,她是我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女人,是天下人皆知的皇后。” “那又怎样?”容若笑着反问道,似乎不把他逼疯誓不罢休。 “怎么怎么样?他们不该劳燕分飞,那我就活该永远一个人!”赵瑾双眼通红的吼着,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知道徐梓卿是好人,那难道他就是坏人了? 他杀过人吗?他放过火吗?他在徐梓卿不在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心情,知道确定他死亡的时候,才敢稍微放任自己的心。他顾及着兄弟之情,他顾念着朋友质疑,他委屈卑微的永远只能站在配角的位置,他无休止的等待以及希冀着,好不容易等着终于有一天她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同意将着她的后半生交由自己掌管时,他就那么出现了。 他也从来没有陷害过徐梓卿半分,他的失踪也好死亡也好,只能说是命运的玩弄,可为什么他一回来,就全部是自己的不对了? 赵瑾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也有错。 自己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而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露面,就可以将着自己的付出全部一笔抹杀了? “我不是圣人,”赵瑾对着容若大吼道,“我做不到说放手就放手!你敢说如果你是我,你做得到?” “是,我做不到。”容若老实的点了点头,“站在你的位置上,没有人能做的比你更好。你的耐心和忍耐力都快与你的地位不相称了。” “所以,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容若笑着看着他,“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对你的行为说三道四,唯一能左右你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d*^_^*w (..)^_^ 第二百零九章 父亲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踏进那道家门时,徐梓卿感觉到无比的疲惫。他本来不想回来,但是这个时候除了这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来过一夜。 一路上避开了那些灯火辉煌的地方,直接到了自己住的小楼。反正知道那无数的灯光中没有一盏为自己而亮,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会为自己的到来而欢笑,那徐梓卿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自讨没趣的凑上去惹别人不痛快,还是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吧。 就这么一路绕回走进那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打扫过的小楼,徐梓卿打开门,反正也没有其它外人所,所以毫不犹豫的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喘着气理清思路。 这时,忽然踏踏踏的一阵脚步声从上而下,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张胖脸举着烛台气喘吁吁的趴在楼梯上看他。 徐梓卿跟着那人对视了片刻,然后扭转过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本来以为是宵小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不孝子,这就是你对你老爹的态度吗!徐昭然见他这样,顿时气的一蹦三丈高,从着楼梯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指着徐梓卿的胖手指哆嗦个没完,“这么多年,说消失就消失,说回来就回来,你把这里当什么了,当客栈么!” “如果客栈是这样子,只怕早就倒闭了。”徐梓卿看着四周的落灰讽刺的说道,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要到哪里去?”徐梓卿昭然愣了愣,站在背后叫他。 “去客栈。”徐梓卿平静的说到。他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应对父亲的无理取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睡个觉。 就目前状况看,连客栈都比家里能满足他这个要求。 “不准走!”听到徐梓卿这么说,徐昭然一下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迅速的跳了出来堵在徐梓卿的面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徐昭然昨天走的早,没有遇到徐梓卿,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那消失了多年的儿子竟然又出现了的消息,为此又震又怒。不过不管他怎么想,徐梓卿都没有出现,所以他万般无奈之下,自己跑到徐梓卿的住处守株待兔,守了一整天,终于等到天黑才看到他回来。 “你又想要什么?”徐梓卿看着父亲的脸,有些不耐的问道。 “我,”徐昭然看着徐梓卿的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徐梓卿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没对他说过关心的话,见面不是问他要东要西,所以一旦徐梓卿摆起这幅脸孔,他就本能的畏惧不敢张口了。 “不要说你只是想我了这种话废话,我临走前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你找我说的是什么事,我可是还在记得呢。”徐梓卿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想要什么?” “我”,徐昭然张了张口,不自觉的松手,徐梓卿见状露出一个冷笑,掸了掸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给不了你什么好处了,你走吧,就当我没回来过。” “你要做什么!”听到他这话,本来正在心虚的徐昭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提高了声音问道。 “与你无关。”徐梓卿听到他这话,神色十分淡然。 “你是我儿子,你的生死怎么可能跟我无关!”徐昭然被他激怒了,声音忍不住变大,带着几分斥责的叫道。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你儿子?你在逍遥快活的时候怕是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过我吧。”如果是平常,徐梓卿是懒得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他极其愤慨,根本忍不住,朝着他不客气的吼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徐梓卿昭然惊讶的瞪圆了眼。 “这还要我想?”徐梓卿怒视着他,“你已经有了新的老婆,新的儿子,新的家,你那个家里头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像是我看不惯你一样,你也从来没有看得惯过我。从小到大,你哪里对我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这会儿你到时想起来,我是你的儿子了?” “我不需要!”徐梓卿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抬步就往门外走,“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的父子情谊就此算了吧。” 看徐梓卿露出如此决绝的样子,徐昭然却是慌了。他知道徐梓卿向来是面恶心软的,以前自己给他丢了无数的脸,捅了无数的篓子,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断绝父子关系,所以如今他这样说,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这几年他在外头,究竟做了什么事啊! “梓卿,有话好好说,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跟爹说道说道?”徐昭然慌了神,他总有预感若是这次不拦住这个儿子的话,他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所以难得的壮起了胆子探问他的亲事。 “谢谢,不过我已经过了期待父爱的年纪,没这么容易的被你这几句话给感动了。徐梓卿翻了翻眼皮子,仍然要离开。 “什么叫过了?我哪里说过我不要你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我就是想要把你当儿子,也得要人给我这个机会啊!”徐昭然硬着皮头不顾徐梓卿的不情愿,从后面抱着缠住了他,猛然的哭了出来。 徐梓卿看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不过他没有动。 徐昭然这话虽然有耍赖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自小从出生就被抱走,而后在宫中被抚养成人,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这父亲多么多么的不成器,等着他长大了回到家里,又看到徐昭然是如何宠溺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很快就相信父亲的确是不喜欢自己的。 可是,徐梓卿想到这些,低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哭成一团的父亲,心中暗想着,难道他真的有想要关心过自己?“我犯了大错,”徐梓卿想了想,单薄的父子情不可能因着徐昭然这几句话就恢复过来,但他也不想徐昭然没轻没重的因着自己而触怒皇上,便简单的说明,“皇上可能要发落我,但也有可能不,总之你离我远点最好,免得被我连累了。” “什么错?”徐昭然听到这话,果然一脸震惊的白痴表情,“皇上不是跟你是好兄弟吗?你不在的时候,他还来看过我,登基了还赐给我好多东西,说是替你孝敬的。” “那是因为我不在。”徐梓卿看着徐昭然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能样子,心里头就有些火大,忍不住恶声恶气的说道,“他抢了我的女人,当然要假惺惺的做出点什么来补偿。我若死了,他出于内疚还记得对你们好,可我现在没死,你说他会怎么样?” 徐昭然听着他这话,果然傻掉了。 徐梓卿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一阵深深的失望。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个父亲能帮自己指点迷津,更没有冀希望于他可以帮自己解决问题,实际上哪怕是他说几句话暖心的话支持他一下,安慰他几句都好。 可是,看着父亲明显被吓怂了,缩在那里像是秋天草垛堆里的肥兔子一样,徐梓卿只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一辈子都致力于给别人添麻烦拖后腿,他怎么可能有勇气有胆识有魄力去帮自己解决问题? 所谓的我关心你,顶多不过嘴上说说而已。 徐梓卿失望极了,但是该叮咛的却没有忘记,“你自己小心点,跟我划清界限,别在这种小事上触怒皇上。这次你做错事,真的没有人会再容忍你了。” “你喜欢皇后?”徐昭然反应慢了很多拍,等着徐梓卿告诫完,才抬头恍惚的问道。 “是。”这件事埋在心里太久,都变成了一种病。所以徐梓卿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自己跟木婉晴的事情,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仅仅是我喜欢他,我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本打算我从西域回来之后便去她家提亲,可谁想到,我没有如期回来。后来,后来的事情你便应该知道了,太子娶了她,她们大婚,我成了局外人……” 徐梓卿说完,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不行,”徐昭然的脸上满是惶恐,他看着徐梓卿,神经质的抓着徐梓卿的手臂拼命的摇着头,“不要和皇帝争女人,你争不过的,你,你放手吧,这样对谁都好。” “你是说你自己吗?”徐梓卿讥讽的看着父亲,想起母亲那不明不白的死,只觉得心里头堵得厉害,便口出恶言道,“因为胜不了,所以就不战而逃,将着她一个人丢弃在那里,恨不得将她双手奉给别的男人?” “啪!”徐梓卿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他脸上。 这还是徐昭然第一次打他,两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徐昭然喘着粗气的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当看着他那张跟自己很难找出半分相似的脸时,他又苦又涩的喃喃自语道,“你以为的勇气,有时候会将所有人都拖进一个逃不出的深渊!” d*^_^*w (..)^_^ 第二百一十章 往事悠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9:38))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你会害死你爱的人”徐昭然看着儿子满脸的不以为然,忽然加大了音量。 “你凭什么这么说!”徐梓卿不服气的反唇相讥,结果徐昭然的声音比他更大,“就凭我经历过!” 徐梓卿愣住了。 看着儿子的样子,徐昭然叹了声气,最后抬了抬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死亡吗?好,那我就告诉你。” “我,”徐昭然看着徐梓卿,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当年我还年轻,比你现在还小些,当然,跟现在一样没用。” “我从小都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文不成,武不就,在上层圈子里就是个笑柄,谁家孩子练不好武了,学不了文了,都会拿我当反面例子。我做事情,做错了从来都没有人哄笑过,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人压根儿不会做对任何事情,所以错了是正常,不错才不正常。” “可因为家里的人,我这样没用的人竟然过的也不十分艰难,凭借父亲的荫恩,我十四岁入金吾卫做事,伴驾随行,如无意外的话,四年之后我可以因为期满入选成为赤县的县尉,然后花二十多年的事情,慢慢当上大将军。” “我虽然没用,但是细心踏实,这也算是难得的优点了。我的父亲会为我选择一桩门第相当的婚事,我会娶个不嫌弃我的女人,然后两人平凡的生活下去。生几个儿子,指望儿子们比我强些。当然他们跟我一样平庸也没有关系,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笨人有笨人的活法,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何况祖宗已经把家业打好了,只要我们不自掘死路,做个太平的侯爷绰绰有余。”“不过,人们在年少的时候都不免有些心高气傲,我也不例外。虽然明面上不曾表现出来,但我也未必甘心这样被嘲笑的人生。我经常为自己的没用沮丧,常常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就这样,我在那个梦幻的年纪,谈了一场不知天高的恋爱。我曾经以为我的勇气是她的救赎,但最后等我握着她冰凉的手才知道,我只是一个愚蠢的帮凶。” “我遇到的人,便是你娘。” “那个时候,她贵为公主,却并不常在人前露面,所以我并没有认出她。” “我是在金吾卫里当值的,经常在宫中走动,有一日换班的时候,我抄小路经过树林,结果遇到了一个姑娘在树下哭泣,我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她背对着我说,她的纸鸢被风挂在了树上,拿不下来。” “我听她哭得很伤心,十分同情,便爬上树为她取下了风筝。那树很高,我爬到一半就害怕了,可是看她在树下哭,我只能强忍着恐惧去爬,后来等下来时,那纸鸢已经被弄坏了。” “我实在是很没用,那点小事都没办法帮她做好。”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拿了东西,然后感谢了我。我向她道歉,她安慰我说不要紧,她听到我结结巴巴的陈述,不但没有笑我,反而说一个人如果能战胜自己的恐惧去做一件事情,那本来就是极厉害的,不管结局如何已经是圆满。” “后来,我们便常在那里见面。我买了只更漂亮的纸鸢送给她,她帮我补好磨破的衣服,我们在树后说些琐事。我说着我的烦恼,她讲着她的痛苦,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我却只当她是个小宫女,大户人家的庶女,不被父亲和嫡母喜欢,艰难的在夹缝中求生。” “我渐渐喜欢上了她,她漂亮,聪明,而且很善良,从不会轻易的嘲笑任何人。当时父亲已经开始为我择妻,我却屡屡推辞,我想娶她。” “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问过她,她不肯回答。于是这我的婚事就一直这么耽误着,父亲已经开始暴怒了,我知道我拖不了多久了,而糟糕的是,她消失不见了。” “我偷偷的打听过,也翻阅过名册,可是宫中没有她这么个宫女。就在我放弃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她。” “那是匈奴人来求和亲,她作为和亲的公主在众人面前露面。我在着旁边看傻了,我没想到她是公主,而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去和亲。” “我找到她,我质问她,但她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她要我死心。” “原本,故事或许就到此为止,她去远嫁,我去娶亲,从此相忘于江湖。但是没想到皇帝驾崩,新帝即位,和亲的事情被耽误了下来,后来双方又开战,更是不用,于是她又被留下了。” “当时我听到双方开战的消息兴奋坏了,我其实很胆小,我怕打仗,我知道打仗的话可能会送死,但是如果她可以不要远嫁,我宁愿去送死。” “我以为她和亲是被逼的,可是谁知道不用和亲之后,她更加郁郁寡欢。她从来都很少在人前露面,偶尔出现几次也是脸色苍白,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如果我聪明些,当时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异状,但可惜我不够聪明,所以我什么都没发现。我只是沉浸在终于有了再次争取她的机会的幸福中,我坚持不懈的去找她,去表明她的心意,甚至告诉她,这辈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娶别人。” “我的努力最终感动了她,有一天她问我,是不是不管她是什么人,她有过什么样的过去,犯下什么样的错误,我都不会嫌弃她,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她?我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在我的心中,不管她是公主还是宫女,我都一样爱她。” “于是,她告诉了我方法,让我帮皇太后娘家一点小忙,让太后欠我一份人情,然后等到太后问我要什么赏赐时,请太后赐婚。” “我的家世,尚主虽然可以,但是没有人会去尚一个不得宠的公主。但我顾不了太多,娶亲不是做买卖,不是管划算不划算,只要能娶到你所爱的那个人,就全用天下交换都可以。” “我相信你跟我是一样的疯狂,我当时没有天下,但是我拿了父亲留下的兵权作为交换。徐家世代掌握着六镇之一,这也是父亲送我入军营的原因,只要我不出错,有着徐家世代经营的将士辅佐着,我仍然可以成为六将军之一。可是,为了娶她,我将着兵权交给了皇帝,然后换的一个虚衔,以及她。” “所有人都嘲笑我的选择,只有我一个人欢天喜地的准备着结婚的一切事宜。我庆幸父亲总算没有熬过我先去了,虽然不孝,可是一想着他若是活着,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便也只能当一回不孝子了。” “她一直很不安,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为着我们的新婚大喜高兴,可是总有一团阴影笼罩着,驱之不散。” “然后,我在新婚之夜知道了真相,因为那个阴影根本没打算瞒着我,他的权利已经大到足以让他无所顾忌,所以洞房花烛夜还未开始,他便直接派人来请了她回宫,说是要公主谢恩。” “天底下哪里有需要在洞房夜谢恩的道理?我再傻也该明白些什么了。” “那晚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到天明,我知道我被人耍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想等她回来我就要休妻,我等啊等,一直却没有等到她回来。” “后来,我是被召进宫中的,因为她只有一口气在了。” “我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什么都忘记了。她是意图刺杀皇帝,不成之后撞柱而亡的,于是我这才懂得她笑容里的阴霾来自于何处。我常常想着她贵为金枝玉叶,有谁能为难她,可那时我才懂得,她生活里的一切苦难,都来源于皇帝。” “他们并非亲生兄妹,皇帝爱她,但她却只将着皇帝当做兄长,最后皇帝求爱不成便生恨,将着她一直作为禁脔对待。她后来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敢接近我,不敢接受我。” “后来,她被我感动了,以为只要她嫁了人,有正常的尊卑君臣关系,便可以恢复正常。可谁知道我们都小瞧了皇帝,他已经放弃了脸面,连着那曾遮羞布都不要,直接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就敢将人强掳回宫。” “她醒来之后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后悔了吗?我握着她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我一直在摇头。” “就像我答应过的,不管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有过什么,我对她的爱从来都不会改变。” “纵然世事如此不堪,我却仍然不愿意松手。她已经没有活路了,如果我都松手,那她还能往哪里去?” “跟皇帝作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你毫无胜算,你所能做的一切除了忍受还是忍受。你不知道他的旨意会何时何地的降临,不能违背,只能接受。” “他拿她来威胁我,拿我来威胁她,我们就像是可怜的两只蚂蚱,被恣意玩弄着。他给我高官厚禄的同时从来都没有停息对我的侮辱践踏,我是京城里所有人的笑柄,是第一绿帽子王,我们只能在他拨冗的间隙,短暂的享有夫妻之情。” “但,这远远不是最可怕的。” d*^_^*w (..)^_^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放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9:38))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我是一个能忍的人,我不知道这算优点还是缺点,不过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这是能保存我们的最好做法。” “我能忍耐下来,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我相信她对我的感情如同我对她的一样。所以在那些惊涛骇浪中,我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我总以为,皇帝变态的占有欲是有限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有数不清的女人,将来总有更漂亮更柔媚的女人吸引他的注意力,到时候我们就解脱了。” “现在想来,是我太过天真,身为一个手握天下最大权柄的男人,很多时候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成亲后不久,他以赏赐为名给我送来了一个女人,叫叫小北,初看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但是等着后面才知道是个包藏祸心的厉害角色。” “皇帝想要折磨的我耐性尽失,可我的忍受力既然比他预料的要好,那么他便用别的来证明我是个容易被诱惑的人。小北被识破,是丹凤,然后是南枝,一个一个,只要我没有变心,他便不会将着这个游戏停止,他手中本来就有着无穷无尽筹码,他可以一直陪我们玩下去。” “后来,我们留下了你现在的继母瑞香。昭阳跟我说,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皇帝永远不会罢手,我们只能学着自己解决。不就是一个女人,接受了便是。” “因为这样,我纳了瑞香,瑞香有了儿子,皇帝很高兴,对我们放松了警惕。我跟着昭阳长长的松了口气,他既然愿意看到我们痛苦,那就痛苦给他看,他满意了,我们也就能苟且的过回平静的生活。” “就这样,在夹缝中我跟你娘有了你。在你之前,你还有过一个哥哥或姐姐,但都在皇帝的授意下被害流产了,那时你娘几乎要疯掉,是我劝着她,我们还有将来,她才忍受下去。所以等有你的时候,我们十分小心,她借故装病去别庄养病,等到分娩后才回京。.83kxs.皇帝气疯了,我当时已经做好了接受暴风骤雨的准备,可是谁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等了很久,生怕你遭到不测,所以整日看着你。可没想到,这次他针对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她。” “我一直以为,皇帝是不会对昭阳下手的,我曾经相信他的不择手段是因为爱,可到最后,我想着我们谁也无法分清,那期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你还未满月的时候,昭阳被人下了药,等我发现时已经药石罔治了。瑞香承认,药是她下的,可是她说皇帝给她的时候说是补药,她也想着皇帝并没有暗害你娘的企图,所以才放在了你娘的补汤中,她万万没想到,那药吃下去之后便会大出血,造成血崩的状况。” “她临死的时候,笑得很开心,说终于可以解脱了。她只是不放心我们,她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那么艰难才跟她有了你这个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不重视你呢。你怪我不够关心你,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根本就敢关心你啊。你娘的尸骨未寒,那冷冰冰的事实提醒我,我的关心会造成什么下场,你说,我还如何敢露出半分在意?” “我不关心你,你或许会过的像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但你总归还活着。我要是关心你,你那么小,随便一场大火,一场落水,甚至一盘食物,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于是,我只能假装着冷漠,我将着你从这家里划出去,皇帝就不会为难你,他会忘记你是我的儿子,只会记得你娘的那半,他会对你好的。” “实际上也是这样,他将着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你身上,虽然他一直在离间我们父子感情,可是他却对你很好,无论是教育还是仕途,都给了你最好的安排,这样我也知足了。.7k7k001.” “说句大不敬的话,自从皇帝驾崩了之后,我才真正从那个泥沼里爬了出来。但已经晚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娘也不会再回来了。”徐昭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徐梓卿说道,“你说,如果当初我不爱她,不缠她,她是不是还能活着?” “皇帝将她视若珍宝,”徐昭然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我横刀夺来,他不会害她的。” “可跟着皇帝作对就是这样,有时候就意味着与天下为敌。他掌有着最多的资源,他可以剥夺你所拥有的一切,你跟着他本来就不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这种不对等的较量只能让你输得一败涂地。”徐昭然看着徐梓卿,沉痛的说道,“所以,收手吧。你的坚持,不但会给你造成痛苦,反倒会将她拖入深渊。” “他,”徐梓卿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说赵瑾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徐昭然先一步的摇了摇头,“你难道以为,皇帝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吗?不是。每个人起初或许都是好的,但是坐上那个位置,他富有四海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在巨大的权利驱使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谁也无法确定的。” “没有人能监督皇帝,只有他自己靠着他的良心约束自己,可我们都知道,人心是最易变的。”徐昭然看着徐梓卿摇头,“我知道他与你是兄弟,可那是曾经,如今他贵为君上,你们的关系就只能是君臣,弄不清楚这个的话,你会死的。” 徐梓卿没有说话了,他坐在那里,看着黑压压的天色,默默的发呆。 徐昭然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叹息着将手放到了他背上,“我本不想对你说这些话的,这种事我既然能瞒你那么多年,就可以瞒你一辈子下去。可是我实在是不想你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我知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是什么感觉。你可以为她放弃权势,放弃尊严,甚至放弃生命,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些都救不了她,你可能想着用自己的命去换了她的命,但可惜最后的结果却往往可能是,” “可能是她拿了自己的命,保全了你的一切。”徐昭然最后黯然的说道,他拍了拍儿子的背苦口婆心的劝道,“就这样吧。放手,让她好好的活着,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 “别动。”木婉晴刚想要起身,就被容若按住了脖子,她疼的呲了下牙。 “这会儿倒是知道疼了,那会儿拿刀子往自己脖上划怎么就不见手软啊?”容若看着她这个样子,取笑着说道。 “我,”木婉晴眨巴眨巴了眼,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下抓着容若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他……” 她急的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回来了,没死。”容若拍了拍她,要她别慌,然后慢条斯理的将着话带她说完,“可你嫁了别人,他疑心你变了心,于是你就以死明志。” “他现在在那里?”木婉晴总算喘匀了气,着急的问道。 “在家里。”容若看着她忽然黯淡下去的目光,坏笑着问道,“他没守在你身边,很失望?” 木婉晴没有说话,拉高了被子遮住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瞧你那出息。”容若撇了撇嘴,拉下她的被子说道,“你把所有人都吓傻了,他要是再守着,我就得一次救两个人了,所以被我赶回家休息去了。” “他,他没有生我的气了?”木婉晴希冀的看着容若,生怕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他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容若弹着她的脑门子,“倒是我,你再敢这样寻死,我可就生你的气了。” 木婉晴吐了吐舌头跟着容若相视一笑,两人笑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收了笑容,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之前,” “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他还活着?”容若代她把那疑问说了出来,然后看着她的眼说道,“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木婉晴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信你会害我。” 容若见状,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严肃的点了点头,“我那个时候的确是没有算出他的生还,占卜可以算出大部分事情,但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尤其是跟我自己有关的事情,通常都是不可测算的。” “就算是天师,一辈子也只能在临死前测准自己的命运,”容若认真的说道,“我很遗憾,或许是你跟我靠得太近的缘故,连他都被附带受了牵连。” 木婉晴点了点头,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法则,所以并不奇怪,她只是有些茫然,“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我不能跟赵瑾在一起啊!” “可你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容若脸上浮现出了愁苦之色,“我当时只算出你必须要当皇后,可是为什么以及如何,我却也算不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怨不了你,虽然是你要求我这么做的,可最后的决定权是在我手上,我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木婉晴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虚弱,“你说,我现在找皇上离和,成功的可能是多大?” d*^_^*w (..)^_^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9:38))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成功为零容若丝毫不避讳这个事实。 木婉晴苦笑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皇帝皇后离婚的。 不过,她仍然对着赵瑾抱有一丝希望,“我找陛下说说吧,他跟别人不一样,或许会有办法。” “你可以试试。”容若微微一笑,目光有些古怪,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 虽然跟着容若商量时信心满满,但是等着真的见到赵瑾时,却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木婉晴是去御书房找的赵瑾,因为赵瑾吩咐的缘故,一路上她畅通无阻,等到门口,看着他一身的明黄坐在那里批阅奏折的时候,忽然就停步了。 看着赵瑾皱眉的样子,她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一起坐在树下说心事的少年了,一怒风云变,他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这样的他,还会跟以前一样吗? 木婉晴没有了自信。 “怎么过来了?你身子才刚好,有事叫我过去就好。”赵瑾先看到了她,一下子就笑着站了起来,那笑容灿烂的倒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 “知道你忙,让你过去看我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所以就来看你了”木婉晴有些尴尬的说到,慢慢的走了进来,“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新婚之夜后,第二天皇后便应该在内门城楼上接受内外命妇朝贺的,可实际那个时候她却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赵瑾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没什么,你好起来了就行。”赵瑾拉了她的手到旁边坐下,笑的很是轻松。 “那个,朝贺,你怎么应付的的?”木婉晴过意不去的小声问着他,她醒来之后发现也没有发生什么大变故,应该是赵瑾想办法搪塞过去了。 “反正都离得远,也没有人敢直视看皇后的脸,所以就让着秋屏代着你的样子去了。”赵瑾见她紧张的样子,心情极好的一刮她的鼻子,“所以你得好好去谢谢秋屏才是。” “我,”这太亲昵的动作让木婉晴觉得颇不自在,她下意识的躲了躲。 赵瑾将耽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微笑的仿佛浑然不觉。 “我,”赵瑾这样子,叫木婉晴实在是没办法张口提起两人和离的事情,只能微笑着坐了会儿,然后再找了个借口离开。 赵瑾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阴翳了许多。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桌案边,想了想拿出手边匣子里的一封信。 这是赵瑜夹在祝贺奏表里的私信,赵瑜说曾经在燕地看到过徐梓卿,并且努力击杀过他,使得徐梓卿掉下了悬崖。不过他仍然不能确定徐梓卿的生死,所以将着徐梓卿随身佩戴的玉佩送来示警,要赵瑾小心。如今半年过去,他问赵瑾处理的怎么样了。 赵瑾看到这封书信后愕然万分,因为赵瑜送来的那批礼物,他因为过于繁忙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后来又转作礼物送到了容若那里,所以他不经意的就错过了赵瑜的示警。 如今,看到这条已经过了时间的警告,他内心五味陈杂,有心想要写信去斥责赵瑜的胡闹,可是当提起笔来,却久久不能下言。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他死?赵瑾扪心自问,却无法回答一个是字。 久别不成悲,他曾经为了徐梓卿的死伤心欲绝,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如果没有木婉晴,他会十分高兴他回来的。 这两天他已经查出了在这些日子里,徐梓卿为他做过了多少事。那些被掐灭在萌芽状态的反对多不胜数。可以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徐梓卿,他不会这么顺利的坐在现在的这个位子。 他很感激,可那份感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他丝毫不介意将江山与他共享,可是他知道徐梓卿压根儿不在乎权势,他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一样。 可是,赵瑾却放不了手。 他什么都能给徐梓卿,唯有这个女人,他舍不得还。 他多辛苦才走到这一步,多艰难才将她绑在身边。 纵然知道她的微笑都不是为自己所绽,纵然知道她心里头永远住着另外一个人,可至少她在自己身边,自己能看到她,触碰她,感觉到她。 他所求的不多,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暂且的将着她的视线投放在自己这里便可便已足以。 可是如今,连着这样渺小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了。 徐梓卿的出现,将会把她完完整整的从着自己身边铲走,从此,生死难相望。 一想到那个局面,赵瑾的手总会微微颤抖。纵然以天子之尊,他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所以赵瑾否认,在他心里头最隐秘的角落里,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过于他的出现的。 木婉晴来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连听那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假装微笑着,用着温柔与体贴来束缚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让她无法提出那个要求。 要如何面对徐梓卿,要如何处理他的皇后?赵瑾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信笺,久久没有动作。 能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实在不愿意将着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么办?赵瑾无力的垂下了头。 他注定会成为坏人。 *** 走了出门,木婉晴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拳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很没用,但是看着赵瑾刻意讨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实在是说不出你放我离开吧的那种话。 赵瑾对她一直很好,这种好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知道他要什么,可他的心意她无法回应,久而久之,便一直对他有着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么样,只是徐梓卿一回来自己立马就过去说要走,真的很有过河拆桥的味道。 看得见赵瑾的孤单和委屈,木婉晴实在没有办法残忍的伤害她。 只是刚才还兴冲冲的跟着容若说这次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也不好意思掉转头去问容若该怎么办,所以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在屋子里躺了好几天,出来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个意外。 自从赵瑾称帝之后,后宫诸妃的住处也做了相应的调整,木婉晴从第一天就躺着,原本还没来得及去秋屏的住处坐坐,所以真要找还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儿。所以这会儿她看着秋屏,才会又惊又喜,当下就出声喊住了她。 秋屏听到木婉晴的叫声,也十分意外,她回头看着木婉晴,忍不住笑着带人走了过来,正要行礼,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们就不讲虚礼了,我这个,你知道怎么回事。” 秋屏见她眨眼,当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冲她摇摇头,然后扶着她的手说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去我那里坐坐?” “好。”木婉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处,刚一进内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针线篮,拿了那小鞋子把玩着,然后惊喜的问道,“你有了?” 那是一双婴儿的小鞋。 “哪里有那么快,我没事做着玩儿的。”秋屏笑着从她手中夺过了鞋子仍在篮子里,然后让宫女们把东西端走,“你尽来怎么样?我才想着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就下床四处走动了。” “我本来就是皮肉伤,醒了就没事。”木婉晴笑着摇摇头说道,秋屏又让她解了围巾给自己看脖子上的伤口,秋屏摸了摸那红色的痕迹,吸了口凉气说道,“这么大的口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当时没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将着围巾围好,看着秋屏责备的眼神,低着头说道,“他当时就站在我眼前,只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对了,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木婉晴说完,忽然记起秋屏并不认识徐梓卿,张口想要解释,却见秋屏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见过,你出事之后,就是他把你送进来的。他还揍了陛下一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木婉晴听着这话,吃惊的张大了嘴,他竟然敢这么做! “可不是。”秋屏想着徐梓卿的大胆,不由得咂舌。过了一会儿才从感慨中清醒过来,扶着木婉晴的肩头问道,“你们,我是说你们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木婉晴张着嘴,看着秋屏关切的眼神也不想瞒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心里头只有他一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跟皇上说。” 秋屏听着她的这个选择,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提醒,“你现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说,给你当都比我当合适。” “别,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秋屏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好开口,那我想办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 d*^_^*w (..)^_^ 第二百一十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9:38))正文,敬请欣赏! 最快更新! (..) 。 一想到那个局面,赵瑾的手总会微微颤抖。纵然以天子之尊,他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所以赵瑾否认,在他心里头最隐秘的角落里,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过于他的出现的。 木婉晴来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连听那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假装微笑着,用着温柔与体贴来束缚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让她无法提出那个要求。 要如何面对徐梓卿,要如何处理他的皇后?赵瑾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信笺,久久没有动作。 他多辛苦才走到这一步,多艰难才将她绑在身边。 纵然知道她的微笑都不是为自己所绽,纵然知道她心里头永远住着另外一个人,可至少她在自己身边,自己能看到她,触碰她,感觉到她。 能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实在不愿意将着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么办?赵瑾无力的垂下了头。 他注定会成为坏人。 *** 走了出门,木婉晴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拳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很没用,但是看着赵瑾刻意讨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实在是说不出你放我离开吧的那种话。 赵瑾对她一直很好,这种好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知道他要什么,可他的心意她无法回应,久而久之,便一直对他有着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么样,只是徐梓卿一回来自己立马就过去说要走,真的很有过河拆桥的味道。 看得见赵瑾的孤单和委屈,木婉晴实在没有办法残忍的伤害她。 只是刚才还兴冲冲的跟着容若说这次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也不好意思掉转头去问容若该怎么办,所以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在屋子里躺了好几天,出来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个意外。 自从赵瑾称帝之后,后宫诸妃的住处也做了相应的调整,木婉晴从第一天就躺着,原本还没来得及去秋屏的住处坐坐,所以真要找还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儿。所以这会儿她看着秋屏,才会又惊又喜,当下就出声喊住了她。 秋屏听到木婉晴的叫声,也十分意外,她回头看着木婉晴,忍不住笑着带人走了过来,正要行礼,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们就不讲虚礼了,我这个,你知道怎么回事。” 秋屏见她眨眼,当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冲她摇摇头,然后扶着她的手说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去我那里坐坐?” “好。”木婉晴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处,刚一进内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针线篮,拿了那小鞋子把玩着,然后惊喜的问道,“你有了?” 那是一双婴儿的小鞋。 “哪里有那么快,我没事做着玩儿的。”秋屏笑着从她手中夺过了鞋子仍在篮子里,然后让宫女们把东西端走,“你尽来怎么样?我才想着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就下床四处走动了。” “我本来就是皮肉伤,醒了就没事。”木婉晴笑着摇摇头说道,秋屏又让她解了围巾给自己看脖子上的伤口,秋屏摸了摸那红色的痕迹,吸了口凉气说道,“这么大的口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当时没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将着围巾围好,看着秋屏责备的眼神,低着头说道,“他当时就站在我眼前,只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好。” “对了,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木婉晴说完,忽然记起秋屏并不认识徐梓卿,张口想要解释,却见秋屏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见过,你出事之后,就是他把你送进来的。他还揍了陛下一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木婉晴听着这话,吃惊的张大了嘴,他竟然敢这么做! “可不是。”秋屏想着徐梓卿的大胆,不由得咂舌。过了一会儿才从感慨中清醒过来,扶着木婉晴的肩头问道,“你们,我是说你们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木婉晴张着嘴,看着秋屏关切的眼神也不想瞒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心里头只有他一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跟皇上说。” 秋屏听着她的这个选择,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提醒,“你现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说,给你当都比我当合适。” “别,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秋屏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好开口,那我想办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 秋屏提出她那里探口风,自然让木婉晴喜出望外。她当下就抓着秋屏的手感激的说到,“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也不想伤着他。” “嗯。”秋屏点了点头,笑的有些无奈,“我会尽力的。” 真是傻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不伤人的。 看看她脖子上的伤口,便明白情之一字,比世上任何一把利刃都割人。 ** 就算事先知道赵瑾听了这种消息可能会心情不大好,但是秋屏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生气。 秋屏跌坐在地上,捂着了额头,只觉得那里有鲜血流出。 眼前一片模糊,她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看着他脸上的愤怒的表情,很佩服自己这时脸上还能露出微笑来。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赶走了她,你就可以真的成为皇后了。”她脸上的笑容激怒了赵瑾,赵瑾蹲下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几乎算得上狰狞。 秋屏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跳被抓出水面的鱼,她努力的笑着,然后挣扎的说道,“我没有。” 心很疼,但是似乎因为**上的疼痛,那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了。 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么多的付出,自己的神情从来都没有落到他的眼中,对于他来说自己始终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亲近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着晴儿的气息。他从来不跟自己真正的肌肤之亲,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举动会亵渎了他心中的爱。他一直不屑于找替身,可当她到了他身边,为了保护她,他又毫不犹豫的拿着自己当了替身。 自己的存在,从头到尾都跟着木婉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的荣辱宠贬,都随着他对她的情绪波动上下起伏。 这种人生,是多么的可笑啊。 她的笑,既是在笑自己,也是在笑赵瑾。 不管他们在背后如何痛苦煎熬,她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赵瑾不会允许这些泄露出去,因为赵瑾始终想要保护她。他对着他自己都那么残忍,何况是她这个替身? 赵瑾掐着她,直到她快厥过去了,这才松手。 “我念在咱们的旧情上,放你一马,”赵瑾蹲在她面前,双眼毫无感情的盯着她,“但是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冷宫或者帝陵,你自己随便选一个。” 秋屏听着这话,身子一震。她喘着气仰望着他,他是理智的,也是无情的,他纵然心中又许多不舍和挣扎,但是最关键的时刻,他会比谁都冷酷。 先帝便是证据。 在着这个宫廷里生活的人,不管有着怎么温和无害的画皮,但是骨头却永远是坚冰雕成的。 秋屏花了很多时间观察赵瑾,她将着自己的所有智慧用来揣摩这个男人,从最初的自保,到最后不知不觉的沉溺。 果然,在这个地方,谁先动情,谁便输了。 赵瑾时,她亦如是。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在争宠?”秋屏惨惨一笑,望着赵瑾问道。 他没有说话,无关冷硬的像是用大理石雕成。 “或者,这是我站在晴儿的角度,为着她着想,不惜触怒你也要放她自由?”秋屏又笑着问,不管自己血流满面,笑的跟往常一样温柔贤淑。 “其实都不是啊。”秋屏凝视着他,眼里头都是泪水,“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我爱你,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秋屏哽咽着看着赵瑾冷酷的脸,“你跟我都清楚,这事情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我不想你在她眼中变成狰狞的怪物,我不想你自己因此而后悔自责,不断的犯下一连串的错误,最后自己将自己逼疯。” “所以,我求求你,放过她,也饶了你自己。” “多么光明正大的借口,我听着几乎都要感动了。”赵瑾听着这话,忽然微笑了起来,伸手抚着摸着她的脸,跟她对视着,“可是,你觉得我信吗?” “你不是这样无私的人,你有你的小把戏,你有你的小伎俩,甚至你还有着你那好姐妹都察觉不出来的野心。”赵瑾微笑着的观察着秋屏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你比我后宫的任何女人都会经营,利用。” “毕竟,在哪里,一个人女人想要得宠很容易,但是一个人女人想要无害的交好各方,想要长袖善舞的赢得绝大部分人多好感,那比争宠更难上百倍。” d*^_^*w (..)^_^ 第二百一十四 苦心 第0章 第50节第二百一十四苦心 赵瑾走了之后,容若靠在栏杆上闭目养神。 最近他总是精力不济,时不时的便眼前一片模糊。 知道这是大限已至的征兆,所以倒也不慌,唯一遗憾的是,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短。 真怕,自己没有力气看到结局了。 想到梦中看到的那些,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容若做过很多梦,最长的那个做了十几年,梦到的都是一个可能存在的过去。 但是上次那场大病,或许是用了寿元为代价,他第一次看到了未来。 一个,很可怕的未来。 那梦里发生的事情,前半段与现实相似,他与她的相遇,徐梓卿的失踪,赵瑾的坚守,真的让他在梦中时,以为那是真实的世界。 在梦中,他也大病了一场,然后赵瑾同样在自己昏迷是遇袭,不过那一次木婉晴没有找到他送给他的胭脂,所以赵瑾危在旦夕。 回光返照之际,赵瑾在短暂的清醒时光里,握着木婉晴的手向她求婚。他是为了保护木婉晴而受伤,木婉晴内疚至极,不得不答应。 然后,便是自己醒来,救活了赵瑾。 接着,便是婚礼。 自己坚决反对,木婉晴也不情愿,可是当初她以为赵瑾快要死了,便答应了赵瑾的求婚,一切都无可避免,只能举行。 然后,在举行婚礼时,皇帝借机联合诸王发动了政变,但是在赵瑾的早有准备下,反倒被一网打尽。 但是,在这个时候,徐梓卿出现了。 他不但没有死,反而成了雍王属臣,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斩杀了雍王救活了太子,但是等到战争结束,他重新回到了朝堂上,却发现自己的女人已经变成了皇后。 接着,便是兄弟离心的老戏码。徐梓卿不肯善罢甘休,而赵瑾又不愿意放手,两人面上言笑晏晏,心里头却已经有了裂痕。徐梓卿跟着木婉晴经过短暂的误会之后,重拾旧爱,比着以前还要一发不可收拾,而赵瑾却因为木婉晴长久拒绝,而内心变得扭曲。 没有一个皇帝,会永远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逃避自己。 于是,那场清洗便来的自然而然,徐梓卿因着对赵瑾有怨,日常便有着不敬的言辞,他之前又隐姓埋名在雍王手下做过官,于是便有人告发他心怀故主,图谋不轨。 赵瑾比任何人都清楚,徐梓卿潜伏在雍王那里做了什么,但是人心总会变,每当徐梓卿看着他,他总觉得那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他也开始怀疑,徐梓卿是否真的跟诸王余孽勾结,意图致他于死地。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佐以妒忌作为养料,便会很快的蓬勃生长了起来。 那一次的诬告虽然被他驳回,但是却激起了更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徐梓卿不忿,主动要求辞官归隐,许多人上奏为他说情,赵瑾看在眼里,怒在心里。而徐梓卿也因为赵瑾的留中不发,而对赵瑾产生了怀疑,疑心赵瑾要杀自己。 所以,当赵瑾以探病为名,到了徐梓卿府邸之后,两人因为言语不和而大打出手,徐梓卿直接对皇帝拔剑相向。 那其实只是一时义愤之举,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少年时期也不是没有过,完全是可大可小的罪名,但是这一次,却是大大的谋逆。 赶来的侍卫们都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徐梓卿被捕,很快就以行刺皇帝为命被定罪。徐梓卿昔日的好友瑶华公主和苍穹向皇帝求情,被认为是同谋,一并入狱。 徐梓卿很快就被车裂处决,一直在谋求脱身之策的木婉晴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快疯了。当她去质问赵瑾为何隐瞒自己时,气头上的赵瑾直接用强,两人生米做成熟饭。 然后,便是漫长的互相折磨。他爱她,她恨他,一次次的讨好和一次次冷脸,最后只能换来一次次折磨。赵瑾怕她寻死,用人看住了她,御医随时待命,令木婉晴想死也无法咽气。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外乎如是。 最后,结束这一切的是顾秋屏,她利用李贵妃之手,在着木婉晴的汤药里掺了毒,终于让她如愿的闭上了眼。 不过事情很快暴露,作为凶手的李妃被族灭,而已经封为贤妃的秋屏也被赐死。随夫回京述职的来琼得到消息,入宫求情,却只能看到两位好友冰凉的尸体。巨大的哀恸之下,即将临盆的她不慎小产,在分娩过程中血崩而亡。 因着痛失爱妻,赵瑜一夜白发,辞官回家,不过一年,便也郁郁而终。 所以,三年之后,赵瑜身边亲朋故友无一人,真正成为孤家寡人。 容若那个梦的最后,便是他一个人坐在宝座上,孤单而寂寞的看着一室黑暗。 赵瑾伤不伤心,容若丝毫不关心,他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临死时都闭不上眼的木婉晴。 前面锦缎一样的人生,到最后被韶光划得破烂不堪,她临死时躺在那里看着布幔,像是在拷问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容若很心疼,他知道如果自己在,定然不会让她落到这样的地步,可是在这出轰轰烈烈的大戏里,他早在赵瑾刚即位的时候便退场了。 所以,他游魂一样的围绕在她身边,心痛的看着她哭泣,却连为她擦泪都做不到。 在着那种绝望里,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刺眼的白光中解脱,回到了现实世界。 所以,在他身子和灵魂还没有契合,整个人还没有动时,他就用传音引导着木婉晴,让她找到解药,让她救活赵瑾,让赵瑾欠他的人情而不是让他欠赵瑾的人情。 然后,便是改变。他疯狂的用着所有的东西去抵押,改变着一个个命运的节点,不管这以后会影响多少人。 他能够陪她的时间不多,可他希望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永远是微笑的。 如今,事情一直在照着那个方向发展,却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轨迹。 他也曾经推测过,如果自己造那么个梦给赵瑾,让他主动放弃的几率有多高? 但是他略微在梦中试验了一遍,却发现这很有可能让赵瑾走向自负的极端。 因为赵瑾是所有皇帝里最不信命的,尽管他对于自己一直恭敬有加,但是这种敬意多半来自自己的才学,而不是自己天师的身份。 赵瑾对神根本不够虔诚,所以他不会因为一个梦就随便放弃他想要的东西。 因此容若只能采取另外一种方式,他一直在帮赵瑾,一直加快所有事情的进展,让他更早的拥有木婉晴,然后更早的看到他的执念所能造成的危害,然后更早的放开 如果伤害已经不可避免,那早些发生总比拖无可拖在爆炸才好。 如今,似乎已经离结果不远了,当他放弃他自己的坚持,跑到自己这里来求神问卜时,已经显示了他的动摇。 但是这个时候,容若不能给任何提示,他只能让着赵瑾自己清醒。 容若闭着眼睛在那里想了很久,仔细的推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直到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猛然张开了眼,然后看到蹲在自己面前,正捏着自己鼻子的木婉晴。 然后,所有的防备都变成了个浅浅的微笑。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木婉晴在着他旁边蹲着,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然后下意识的问道,“你有客人?” “没事儿,闲人而已。”容若一挥袖子,桌案以及茶盏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蒲团。 他揶揄的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对我说这些话,叫人听到了可是大罪啊。” “师傅!”木婉晴无奈的叫了他一声,然后在这蒲团上坐了下来。 “怎么,不开心?”容若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笑的像是看热闹的。 “现在这样子,怎么开心的了。皇上避着不见我,要不然见了嘘寒问暖,让我说不出半句分手的话。至于他,”木婉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有些沮丧,“大约是生气,大约是进不来,总之,我再也没看到过他,想对他解释也不知道说什么。” “慢慢来,不要急,会有机会的。”容若点了点头,出着馊主意,“不然你下令诏他进宫呗。” “你这是在指点我偷人?”木婉晴没好气的说到,伸手又想来掐他,但是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最后还是愤愤的收了手,“算了,我知道你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你还是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瞧瞧我才不在多久,你就变成这样子了。” “果然是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才几天就嫌弃师傅年老色衰了。”容若笑着回击道,“我只让你见他,你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你是皇后,他怎么也算是皇帝的堂弟,消失了那么久,如今人家回来,你召他来慰问,给点家的温暖不是很正常的?” “这,”木婉晴想了想,觉得容若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当下有些迟疑,“这样真可以?” “硬掰扯道理是可以的。要不然你爱私会那就私会呗,反正后宫妃子给皇帝带绿帽子也是传统了,你身为皇后身体力行也算佳话。”容若笑着说道,终于惹得木婉晴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闭嘴,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得不正经了。”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我真的很想见见他。我想解除我们俩的误会,然后,跟着他一起努力。”木婉晴想了下,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第二百十一五 放弃 第0章 第51节第二百十一五放弃 当听到木婉晴那里出事的时候,赵瑾深刻的感觉到这后宫里就没有一刻安宁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管!”赵瑾看着秋屏气呼呼的跑来质问秋屏,没想到秋屏一脸平静的说道,“是陛下让臣妾不要管的。” “你,”赵瑾看着她这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茶花喜阴,牡丹喜阳,万事万物都有自己该呆着的地方,只有水土相服,才能茁壮成长,陛下非要将着牡丹移入荫棚,将着茶花摆在烈阳下,又怎能怪她枯萎。晴儿,不” 我倒是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能说。 陛下的眼睛里看不到臣妾,自然不知道臣妾善于言辞。秋屏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若陛下看不顺眼,大可将臣妾贬谪,哪怕是发配冷宫臣妾也无怨无悔。 你当我不敢! 陛下乃四海之主,自然是敢的。秋屏微微一笑,态度娴雅至极。 你,赵瑾被她抵的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愤愤的摔门而走。 娘娘,贴身宫女等着赵瑾走了,才放下一直按在胸口的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娘娘,你怎么能这样对皇上啊,你,你竟然,” “竟然把他气走了?”秋屏微微一笑,坐在那里竟然还露出了几分轻松的样子,“你放心,他现在是不敢把我贬谪的。” “因为皇后娘娘?”那个宫女下意识的问道,她在秋屏身边伺候了好几年,也算心腹了。 “不是。”秋屏摇了摇头,“他登基不久,又发生诸王之乱,当下虽然战端平息,但是人心惶惶,万事都需以安抚为主。我是他东宫的旧人,如果位子还没坐稳就被贬入冷宫,只会让人觉得陛下刻薄寡恩,所以他不会动我。”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另外一个更坚定的原因则是不方便与人说的。赵瑾本来的宫妃就不多,所以他登基之后,世家也好,高官也好,对后宫之位觊觎着比比皆是。若赵瑾将秋屏废黜,那转眼就要再另立一个新妃。如今四妃中除秋屏出身平民外,其它都是勋贵之女,赵瑾不会无聊的再给自己弄个大眼线来。 所以后宫之中的格局,恐怕还会持续很久。 “哦。”小宫女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很不安,有些紧张的看着秋屏,“但是,但是娘娘被陛下忌恨总是不好啊,自古以来,这宫里头有那个不变着法儿的讨陛下喜欢啊?” “陛下的喜欢,不是你想争就能争的。男人永远这样,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不喜欢了,再对也是错。所以,随缘吧。”秋屏不在意的说到,显着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小宫女感觉到心惊肉跳,以至于错过了她眼底的那抹笑意。 这是最糟糕的时机,也是最好的时机,机会不会平白的降临,就算没有,也要自己创造。 木婉晴惹出来的麻烦不大也不小,却十分棘手。 事情,便是私会外男,这本来只是木婉晴跟着赵瑾和徐梓卿三人的事情,但是好死不死却是让李德妃给撞见的,并且嚷嚷了起来,说是皇后行为不端,与人私通,直接把官司闹到了赵瑾那里。 李德妃的小算盘无非是扳倒木婉晴,好空出皇后的位子,只是她错误的估计了形式,完全没有料到在这一场闹剧里,心虚的那个其实是皇帝。赵瑾震怒之下当然先是处置了李妃,说一切都是她的诬陷,直接费去封号削为庶民,然后便是处理这件事留下的后遗症。 这个时候,面对那么多麻烦,他才想起秋屏。 赵瑾心中,自然是气秋屏的。木婉晴初入宫闱,不知道那些龌龊,但是秋屏怎么可能看不出李妃的别有用心。若是她早些化解也好,早些告诉自己也好,将着这事件掐灭在萌芽阶段,自己就不至于这样被动了。 但是秋屏摆明了袖手观虎斗,不得不让赵瑾恼怒这女人未免太狠心了。 跟秋屏吵完架,回到了皇后的住处,他不自觉地的就放轻了脚步,收敛了脾气。 他怕吓到木婉晴,同时,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质问她这件事。 赵瑾当然相信木婉晴与着徐梓卿的私下里见面只是正常的说事情而已,因为他完全了解这两个人的人品,徐梓卿那么爱木婉晴,越是珍惜,他便越是舍不得半点亵渎,所以名份未定之下,他肯定不会动木婉晴半根手指头。 可是越是这样,赵瑾就越发的无法厘清自己的心思。敬佩,内疚,嫉妒,愤怒,间或有之,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熬成了一锅粥,让人实在无法面对。 可是不面对又不行,这事情他知道总得给木婉晴一个交代。 赵瑾走进室内,只见着木婉晴站在窗口望着,像是刚从梦中惊悸过来。他不愿意有人打扰两人,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然后安静的走到她身边。 她的打扮很素淡,穿着普通的睡衣,长发披肩,头上没有半点装饰,跟着宫中所有的女人都不同。 若是赵瑾笨些,便会以为这举止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是赵瑾很小就不会这么天真。 木婉晴是无意,但是他却清楚的认识道,她这么做并非不喜欢打扮,而是懒得打扮。 因为根本没有邀恩承欢的意思,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在他面前时她的容貌,从来都不会将着那张脸当做精细的画布,慢慢描绘。 她站在这里,跟着以前他看到她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分别。时光没有让她改变一丁点儿,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变成了皇后,已经为人妻子。 女为悦己者容,他不是那个人,所以她从来都素面朝天。 可是,他就偏偏着了魔似的喜欢她这幅干干净净的样子。 有时候连着赵瑾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犯贱,可是就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办法避开不可逃避的死亡一样,他也无法中止不可救药的喜欢。 “你来了?”木婉晴不经意的一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赵瑾,当下吃了一惊,第一个动作就是往自己脸上抹去。 赵瑾这才看到她满脸泪痕,当下心中一疼,伸手抓住了她,“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木婉晴强自镇定的微微一笑,可是嘴角还没翘起,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唰唰流下。 “到底怎么了?”赵瑾有些着急,伸手抱住了她,“李妃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放心,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容忍别人伤害你的。” “他不要我了。”木婉晴抓着他的肩膀,哭的泣不成声,她太过伤心以至于连他的亲近都没有发觉。 赵瑾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说他看不上我这种人,他说他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回来不过是了解我们这桩旧事,既然我已经另攀高枝,那以后就不要再去烦他。”木婉晴抓着赵瑾的,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挖空了一样,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与着赵瑾的见面极其仓促,好不容易约到了人,然后还没等她张口,就见着李妃带人来“捉奸在房”。当着众人的面,徐梓卿直接说出了那种话,木婉晴当下就仿若被打入地狱。她挣扎着想要质问他为什么那样,但是却被人带走了。 这话自从他们分别之后,便一直盘旋在她欣赏,她惶惶不安的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处境,脑子里全部是那句话。 徐梓卿有别人了,他这么久没出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根本就不想见她。 木婉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判别这话的真假,因为从一见面到现在,徐梓卿的确一直对她很冷漠,比以前更加冰冷,她已经被他打击的丧失了判断力。 赵瑾无声的抱紧了她,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去看徐梓卿时,他的表情会那样沉默而平静。 疏离了几十年,要想真的亲密无间还是有感情难度的,况且徐梓卿也不是那种易热的人,所以从牢里被放出来回家时,他习惯性的没从正门进去,直接翻墙从小路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回来了?”这次还是徐昭然在门口等着他。 徐梓卿很疲惫,但是看着父亲那小心翼翼的关心面孔,嘴巴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外面风大,你不要老蹲在这儿。” “好,好。”徐昭然连声应道,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从自己旁边走过,忙蹿着跟了过去,“那个,你跟那姑娘的时期,怎么样了?你们,你们今天不是见面吗?” 徐梓卿一早就出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他在家中心惊肉跳,生怕徐梓卿一时头脑发热的携人私奔去了。这会儿见着他回来,心安了一半儿,却又怕着他们干柴热火做了什么不伦之事。 “我,”徐梓卿张张口,看着黑乎乎的房间里,只觉得眼睛有些辣。他闭上眼把眼睛里的东西逼回去,然后冷淡的说到,“我放弃了。” 徐昭然看着在自己面前关着的门,脸上满是讶然。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全 第0章 第52节第二百一十六章成全 。 回到室内,看着一室寂然,徐梓卿懒得开灯,就那么坐下,对着黑暗发呆。 这个时候,人总会深深的感觉到命运的嘲弄,你本来已经濒临绝望,但是忽然上天就抛给你一个可能幸福的希望,可当你追随者那微弱的光线,拼尽了全身力气去追逐时,却发现光亮下面,是一道看不见的悬崖。 是否不管重复多少次,他与她的故事,总要以一方死亡作为完结? 当那些人冲进来时,徐梓卿脑中一片空白,自身的安危荣辱都忘了,只是看着她,惶然的想到难道自己又一次要害死她了? 她的死亡,是一场他无论多久,都无法适应的噩梦。 幸好,赵瑾对她的爱远超乎于自己的想象,连爆出这种丑闻都能压下去强装无事,从小一起长大的徐梓卿明白这对赵瑾意味着什么。 赵瑾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身边的无论亲人或者臣子,只要有二心,不管那人对他有多重要有多,他都会要不犹豫的赶走。他要的只能是一心一意的付出。 所以,当他可以无底线的容忍一个人时,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重要足以让他放弃原则。 这让徐梓卿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到绝望,因为这表示赵瑾根本不会放弃这份感情。 国师找过自己,认认真真的谈过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辛苦,他听的越是感动,便越觉得失去了一搏的勇气。 他不能以爱为名,不顾她的死活。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木婉晴,如果他张口,那个傻丫头哪怕跟他一起跳崖都心甘情愿、 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舍得? “放手吧。”徐梓卿喃喃自语着,天下很大,时光很长,如果幸运,他们或许还有六七十年好活。 虽然她不在他的身边,不在他的怀中,虽然此生或许不复相见,可是他跟她毕竟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还能看着同一个太阳,同一轮明月,感受着同一阵清风,同一场大雨。 不管怎样,都好过她躺在棺内,他站在棺外吧。 深情这种东西,不是做给别人的看的,所以苍穹和琼花公主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只当是一个不值当的女人,他们肯各退一步,不坏了兄弟情份就好了。 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彼此对望时,早就没了当初的默契。 裂痕,一旦覆上,就再难修补。 徐梓卿的主动放弃,对赵瑾来说是件好事,可是赵瑾却发现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慢慢的哄好木婉晴,让着她重新恢复元气,开朗起来,这本身已经是个大工程了,可是相比较这些精神层面上的东西,生存问题却显得更尖锐突出。 投毒,暗害,流言,诬陷,孤立,后宫中的手段是一出连着一出,他越是保护木婉晴,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们便越像是红了眼,什么都朝着她来。木婉晴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保。 她每天仍然笑着,安静的生活着,看起来是那么积极向上,但举止间透露出来的那些无声的信息,却是在求速死。 赵瑾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她,你可以改善她的生活环境,改良她的衣食住行,却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境。 他开始不自觉的想起秋屏的那句话。 或许,她真的是一株不复这里水土的植物。 到底什么才算是拥有,什么才是失去?他看着窗外的艳阳,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又一次。”秋屏帮着木婉晴包扎好手,叹了声气。 今天几位妃子情木婉晴赏花,推脱不了的局面,木婉晴便去了,可没想到刚坐了一下,便有人借着给她“敬茶”之际,将着滚茶泼在了她手上,将着一条好好的手臂烫出了水泡。 这不是第一次,显然也不是最后一次。饭食里的渣子,味道奇怪的水,比起那些手段高明连皇帝震怒都找不到手段,这些算是小把戏了。 至于宫里头狐媚惑主的流言,更是多到连秋屏都懒得去关心去了。 “没关系。”木婉晴看着缠着纱布的手臂微微一笑,“抢了她们的男人,被人忌恨一下也是好的。” “你,”秋屏对她的好脾气无话可说了。 她知道木晚晴的心理,因为赵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宫中基本上全部的妃子都跟被打入了冷宫,除了秋屏之外,没有几个还能保持着平常心。 而且她的年纪还小,那些女人想要熬到她死或者她失宠无疑是痴人说梦,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孤注一掷的对她下手。 看着她安静的笑容,秋屏开始检讨,自己的放手是不是做的太狠了?她想要用木婉晴的惨况逼的皇帝动手,但是现在她很担心,万一还没等到赵瑾下定决心,木婉晴就已经被害死了,那可怎么办? 意外发生的很迅速,比秋屏和赵瑾的担忧来的还快,当秋屏跟赵瑾都赶到时,太医已经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 “到底怎么了!”赵瑾生气的吼道,整个手都在颤抖。 原因很简单,有人给木婉晴的食物里下了毒药,药效是怎么样未知,现在人救活了,但是眼睛却看不到了。 “别生气。”木婉晴听到赵瑾的声音,徒劳的朝着他望去,柔声安慰着,却压根连方向都错了。 秋屏站在旁边,拿着帕子捂着,一下就哭了出来。 不该的,不应该这样的,秋屏为着自己的犹豫后悔,她一心想要为难的人是赵瑾,却没想到报应落在了木婉晴身上。 “对不起。”秋屏扑过去抱住了木婉晴,哭的不能自己。 她的眼眸还跟着往日一样漂亮,但是却没有了光泽,成了失去了生命力的死物。 赵瑾颤抖着走到木婉晴跟前,犹豫了很久,才慢慢的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秋屏,别哭,又不是你做的,有什么好对不起。”木婉晴费劲儿的抱着秋屏,拍着她的背哄着,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是我自己不小心。” “陛下,”她努力转着头,茫然的找寻着他的踪迹,嘴上仍然分神安劝道,“不要怪太医,他们已经尽力了,只是看不见而已,我这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满屋子的太医低着头跪着,不敢抬眼看他们三个人。 听着那个只是,赵瑾只觉得心都要疼得没有知觉了,他离着她那么近,她却完全没有发现。 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到他了,不仅仅是他,还有这世界上的一切,她喜欢的,不喜欢的,眷恋的,讨厌的,都再也无法看到。 她的世界永远都会被那层黑暗笼罩。 如果这个时候,她恨自己,埋怨自己,骂自己,赵瑾还会还好受些,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是跟着往常一样平静的微笑,安慰他们每个惊慌失措的人,仿佛瞎掉的是他们一样。 “陛下,”木婉晴看不到赵瑾,她只知道他还在这里,所以虽然有些傻,但也只能继续不停的说下去,“事情都发生了,你就是震怒把人株了九族也救不回我的眼镜,所以就不要株连无辜的人了好不好?只追查首恶就行,少杀些人总是好的,就当为我积德了。” 木婉晴发觉自己看不见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不是慌张,而是有些担忧的想,这回又是多少人死了。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每次她只要出事,就有一群人被连累受罪,随着遭遇的越来越严重,赵瑾的怒火也越来越盛,处罚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每次听到那么多人被杖毙,木婉晴总觉得心惊胆战。 所以,这一次状况空前,木婉晴不能不开口替那些人求饶。 赵瑾站在那里,艰难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种事情,是找不到真正凶手的,顶多抓几个替罪羊出来,杀的人再多也只是泄愤。 若是找出真凶,那引发的地震不可想象。 所以,看着她茫然的抬头寻找他的样子,赵瑾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保护不了她,他真的保护不了她。 这一次只是变瞎了,那下一次呢?变成哑巴,变成聋子,还是会瘫痪?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陛下,求求你,放过晴儿吧。”秋屏看着木婉晴为那些人求饶,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普通一声对着他下跪,不顾着有其他人在唱的说道,“真的,求求你不要再害她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赵瑾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下木婉晴的脸,看到她下意识的转过了头跟自己对视。 软软的,暖暖的, 活的。 四周的声音消失了,俯首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御医宫娥,不顾形象大哭大闹的秋屏,都消失了,天底下只剩下他跟她。 以前,她的眼睛里只是没有他的影子。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他曾经以为前一种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但是现在才发现,如果非要选一种不可,他宁愿她眼中倒映着别人的影响。 赵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他听见自己说,“好。” 皇帝,本来就该是孤家寡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保重 第0章 第53节第二百一十七章 木婉晴走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雨,赵瑾坐在廊下,看着满园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残花,指尖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他没有去送行。 因为去了,就会忍不住,如果忍不住,那就会反悔。 他是个理智的,清晰的近乎残忍的算下了强留下她所能拥有的时间,三年,五年? 然后,便明白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做出这个决定很痛苦,但是一旦做出,却又无比坚决。 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放手,那就要放的彻底。 不看,不闻,不问,不想。 赵瑾坐在那里,看着一地落花,眼中一片空白。 容若坐在他的旁边,拿着棋子闲敲着棋盘,脸上是平静的笑容。 大雨如注,溅湿了半边身子也没有知觉。 城门外,长亭边,秋屏一身素衣,捂着嘴忍泪看着徐梓卿小心的扶着木婉晴,木婉晴回首张望,却不清楚都城的方向在那里。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这便是所有人的结局。 赵瑾那天在容若那里坐了很久,却是一言不发。 漫长的棋局结束之后,赵瑾告辞,容若却是难得的起了身送他,“陛下,容若与你,此生,就此别过。” 赵瑾听着这话愣了愣,然后看着容若的笑容,“国师也要走了?” “我本来就是山间散人,因为使命才到这里。如今陛下已经顺利登基,兵戈既消,在下的任务完成,也到了别过的时候。”容若拱了拱手,“此地在我走后会被封死,陛下大约再也无法进来了。” 赵瑾环顾四周,看着这片本不应该出现在皇宫里的密林,点点头,“那国师保重。此生一别,不知,不知下代何日会重临国度?” “没有下一代了。”容若冲着赵瑾一笑,“凡事都有定数,今番别过,大约天上地下,再无重逢之日。” “所以,陛下保重。” 木婉晴坐在车中,听着辚辚的马车声,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就这样,被送了出来,交到她心爱的人手中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连告别都来不及,赵瑾,容若,来琼,父母,弟弟,原本以为有着漫长的时间对着一切做个交代,可是实际上许多人却都连一面来不及见。 “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干净些吧。万事有朕,你只要,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纵然在某个朕所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赵瑾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握着她的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人瞬间就远的不可触及,却又近的仿佛已经死去。 他第一次在跟她说话时用了那个朕字,她知道从此之后,或许再也没有人能让他说起那个我字。 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那些东西其实早已尘埃落定,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们谁也无法抵抗命运这样的安排,所以最后木婉晴握着赵瑾的手,也只说出了两个字。 “保重。” 因为再也不会再见,所以就不用说再见。 窗雨落得很急,敲在车棚上噼里啪啦。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却更加灵敏,听着那雨声,木婉晴摸着手腕上的桌子,低声叫了句,“师傅”。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容若了。 在她看不到的那些日子里,容若来陪过她一次,陪着她说了些闲话。 “我五岁到了青莲山,便在山中长大。山里头的春夏秋冬,季节变换的比宫里头要明显多了,但我很少出去玩。” “每次听到别人说起在哪里看了看了什么美景,吃了什么东西时,我总想着这一辈子还长着,出门便能看到,有什么好着急的。” “所以,我一直没有去过。” “下山的那天,山风拂衣,松涛阵阵,仿佛在给离人送行。我一路上看到许多风景,第一次发现这座山是这么美。有心想要停下脚步,但是却被人催的厉害,于是便想着我反正会回来,到时候有一辈子的时间与这山为伴,急什么。” “就这样,一程又一程,因为总想着还有很多时间,便一个又一个错过。” “命运很奇怪,或许有时候一个抬眼便是邂逅,一个转身便是别过。”他握着她的手,轻笑着说,“我曾经想带你回山中,看看那些我错失的风景,但却一直没有行动。” “谁能想到,一个犹豫,便又是错过。” “没关系,我能想象,”木婉晴摸索着容若的手握在手心,笑的十分平静,“那一定是我所能想象出来的,最美丽的仙境。” 那个时候,木婉晴怎么都没想到,她跟容若,还没转身,便已别过。 雨一直下,没有停的迹象,木婉晴犹豫了很久,才慢慢的拿出袖底珍藏的纸鹤,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推开窗子放了出去。 纸鹤的翅膀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保重”两个字。 希望她那小小的一点心意,可以逃过风雨的肆虐,飞达他的掌心。 容若站在高台上,看着赵瑾一步步走下去,雨忽然小了起来,看到那树木的树影摇晃着,恍若他记忆中的万顷松涛。 一只被雨水淋得皱巴巴的小纸鹤艰难的从林间飞过,容若惊讶的睁大了眼,不自觉地的伸出手。 那纸鹤挣扎着,终于平安的落在他手上。 看着纸杯上被雨淋得已经看不出字迹的魔团,容若发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将着纸鹤捧到唇边亲了亲。 我从有意识起就做一个梦,梦中的人有跟着我一样姓名,一样的容颜。 我讨厌那个悲哀的结局,逃避过,排斥过,抵抗过,但却始终无法逃脱。 梦做得久了,到最后我几乎分不清究竟那是我的一场大梦,还是我只是那个人的一场大梦?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明白,这是梦,也是真的。 梦中的那个我,用放弃来生为代价,将着时光重置,将着一切拨回了最初。 他被从他所爱的人的记忆中抹杀,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他给我记忆是唯一他存在过的证据。 可惜,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曾经在那个不存在的时空里,那么认真的爱过她。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复刻,我不是他的轮回,而是他用自己创造出的一个影像。 我这一生,注定为别人生活,相聚和别离都不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但是唯有这最后一件事,是依照我的心意而来。 用轮回做代价,放弃永生,换一个所有人都能幸福的结局 我已知足。 “遇到你,我并不后悔。” “知道你这次不会忘记我了,我很开心。” “就像是我说过的那样,如果有一天见不到我,就当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吧。” “这样,你想起我的时候,总会微笑。” 容若张开了手,那纸鹤变得光洁如新,生机勃勃。 它从着他的掌心飞起,盘旋着他飞了两圈之后,朝着天空飞去。 纸背上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保重 一阵风凭空刮起,郁郁葱葱的松林,巍峨庄严的宫殿,被着风一吹,就变成了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 容若站在高台上,从脚下开始慢慢消失,连同那个最后的笑容,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中。 赵瑾走出松林,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得背后的景色就像是池塘里景物的倒影,忽然扭曲了起来。 然后,熟悉之间,那种波光粼粼的画面消失了,身后松鹤殿的景色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透明,他伸出手去,只摸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茶树。 容若走了。 “雨停了。”徐梓卿推开车门,端着水进来,担忧的看着坐在车中的人,“你要不要先歇歇?” 木婉晴的视线从着手中的纸鹤上移开,认真的看着跟着徐梓卿,一直看到徐梓卿不安的开始担心她的身体又出现问题之后,才猛然往前一扑,准确的扑到了徐梓卿怀里。 “欢迎回来。”她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 车外,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一片融融春光。 —————— 凤翔元年,皇后木氏因病往骊山别院小筑,皇妃顾氏代理后宫事物,七月生皇子泓。 三年,后因病薨,罢朝三日,以示哀思。 帝与后感情甚笃,哀恸异常,誓不立后,宫中事物皆由顾妃掌管,时人故称“隐后”。 顾妃少时贫贱,然品性高洁,才学通达,更有忠贞善谏之能。昔帝欲北上亲征,群臣全歼不能,顾妃上疏劝谏,终使帝动容,遂罢此念。 元和三年,帝欲建宫室,顾氏又做疏谏曰“夫珍玩伎巧,乃丧国之斧斤;珠玉锦绣,实迷心之鸩毒。窃见服玩纤靡,如变化于自然;织贡珍奇,若神仙之所制。虽驰华于季俗,实败素于淳风。是知漆器非延叛之方,桀造之而人叛;玉杯岂招亡之术,纣用之而国亡。方验侈丽之源,不可不遏。作法于俭,犹恐其奢;作法于奢,何以制后?伏惟陛下明鉴未形,智周无际,穷奥秘于麟阁,尽探赜于儒林。”帝善其言,优赐甚厚,顾氏辞金玉珠宝,徒留文墨以自省。 顾妃伴驾二十余载,群臣曾五请为后,虽终不能举,但尊荣非常。生三子二女,长子泓四岁为太子,二十五即位,是为武帝,尊顾氏为孝景皇后,与景帝合葬于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