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暖阳》 第一章 幸运星（第一二节） 幸运星 一 厨房里，杂粮粥的香气拼命地想外溢，却被无情的油烟机抽走了。 叶炳忠望着砂锅愣神。 “爸，我的校服没干！”儿子叶轩跑进来。 早上刚洗完，可不没干？关键是自己失误把两套都洗了。 不能对他发火，还不能输了气势，“没干，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说完想他才12岁，是自己让他不要碰带电的东西，他能有啥办法！ 老叶边用吹风机边跟儿子说，“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吗？记住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要用那个全自动洗衣机就不会这样了！”儿子不服。 老叶朝卫生间望去，自己嫌它浪费水电还磨叽，所以儿子说的也不对。 快出门时叶轩神秘地对老叶说，“爸，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早上我想学习怎么叠幸运星，就把妈妈那盒幸运星打开了，拆完一个发现里面有字，好像是写给你的。”叶轩挤眉弄眼。 老叶愣了一下，“你快点吧，要不迟到了！” 回到自己卧室，拿起儿子拆的那个幸运星，无色彩那面确实有字： 忠哥，很高兴你发现了这个秘密世界。 这里每个小星星??都是在我想要记住的时刻叠的，真希望能一直叠下去，可老天爷不让了！ 这里记录了我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忠哥，说真的，我真不舍离去，今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想起你哭时像笑的样子我就想笑，忠哥我是真稀罕你，如果有来生，我为夫，你为妻，我会把你的所有宠爱加倍还你！ 老叶的眼睛有些湿润，母亲的早饭还没喂，晚些时间再看。 给母亲喂完饭，把电视打开，投屏播放父母爱情第15集。母亲爱看，已经第三遍播放了。 吃完猫粮的花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窜到母亲身旁准备睡了。 二 中午大姐叶秀丽拎着大包小裹来了。 “大姐说了让你别买了，我们三个周末上超市的乐趣就没了！” “没耽误你们去超市，给你们减负嘛！” 大姐照顾母亲睡着，对正吃饭的老叶说，“徐春妮说你儿子早恋，你得管管！” “这小兔崽子！人小鬼大，女孩漂亮不？”老叶问。 大姐觉得弟弟的脑洞不同常人，摇了摇头，“你别没正形，你得灭了这个苗头。” “他还小懂啥，弄不出啥大风浪！” “没见过你这么当爸的，你得重视起来！”大姐的老师作风又来了。 “他娘亲都没了，喜欢个人也挺好的！” 大姐不说话了，连她都接受不了弟妹的离世，更何况弟弟！ 大姐上班去了，老叶回卧室看星星??。 忠哥是我的了！哈哈哈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那湖南小女友离开你是我做的，你会不会打我一顿？ 不怨我啊，是你们感情基础不牢，要不我也没机会啊！ 我老乡只用些小恩小惠就把她勾走了，这种人不配拥有你！ “莫道西风冷，知谁心里寒？亭台不解事，俏梅含笑中。”老叶对书画社展出的这幅字很感兴趣，不是因为字遒劲有力，词有意境，而是他看到了落款——王乔乔。 她还有这特长？王乔乔是老叶晚一届的师妹，这学期不知怎么啦疯狂追求老叶。 食堂，乔乔又给老叶这桌送菜来了，同桌的朝老叶起哄。 趁他们抢肉的当口，老叶把纸条塞进乔乔的兜里，上面写着：我们试试吧！ 不一会，一声尖叫吓坏了这桌同学，有人吃到一半的红烧肉掉了下来，老叶则是一身冷汗??！ 没成想，一试就是十八年！ 第三节 三 “轩轩，你班谁最漂亮。”吃晚饭时，老叶突然问道。 “王若曦。“”孩子答的也快。 “你中午小饭桌吃的啥？” “忘了。”小饭桌阿姨发微信说叶轩中午没吃饭就走了。 老叶不想因为这些就对他大呼小叫，因为他知道，到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就该犯这些错误。 支付宝提示有两万块钱到账。是叶炳义汇的。还有留言，给妈买好吃的。 懒得回复，也不退了，哪天说不定又惹麻烦让他揩屁股！ 这个月已经三次了，六万了，难道他买彩票中奖了？ 说起这个弟弟，老叶就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母亲生他时难产，所以二老对他有些溺爱过度。活到35岁，他的成长史简直就是一场场反面教材大汇总。 微信又到，哥，“你咋不问我这钱咋来的啊？这也不是你风格啊！” “反正不是好道来的。” “那你咋不退给我？” “退，我给你攒着，等哪天哪个网贷来催收我就帮你还了。” “一提这事我就来气，你就是一个烂好人，我凭能力撸的小贷，你傻不叽的都给还了，让朋友笑话。那些714高利贷不上征信，你啊，愁人。” “那你别留我电话啊！” “不和你说了，木讷，是这么个词吧，大学生哥哥？” “滚，你的钱哪来的？” “就等你问呢，可憋死我了！” 我傍了一款姐，她老公扫黑除恶折进去了，春闺寂寞，我帮助解决一下“留守妇女”问题。 这他妈......老叶无语。 “你咋不说话了？这肯定对你的认知有些冲击，你要学着适应。 对了，妈现在好些了吗？” 老叶没有回复，从微信退了出来，摇摇头轻叹一声。 儿子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老叶猜肯定在打游戏。果不其然，还在聚精会神的吃鸡，连老叶进来都不知道。 “儿子，明天不上学吗？” “最后一把。” 看着儿子，他总会想起妻子临走时交待的，无论轩轩犯什么错误，千万别打他，手没轻没重的，打坏了还得自己花医药费。 老叶就坐在他旁边看他打完。 “儿子，我找到一个特别好玩的科幻小说，老爸念给你听好不好？” “好看吗？” “好，特别好。” “那我自己看不行吗？” “不行，英文版的，还没翻译过来。” “哦，等我刷完牙你就读给我听。”儿子跑去卫生间。 老叶打开了文档，找到了自己写的科幻小说。前几页先用翻译软件翻译一下，免得他生疑。 楚向东看着大显示屏的蓝色星球出神，居然有80%的人支持聚贤堂的议案，过的太安逸的人们怎能体会地球上那些人的感受？ 旁边发出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谁啊？这大厅除了自己和蛋蛋再没人了。 “你好，主人。我是幻灵，是你的分神。当人类的大脑细胞激活到百分之九十时，我们就可以与你人神分离。” “但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是的，我们的状态是虚化的。” “那你以后就一直存在是吗？” “是的，只有在主人睡着时我才会休息。” “那我是不是有两个主人了？蛋蛋在旁边说。”蛋蛋是楚向东的伴宠，一个无所不能的变形机器人。 “理论是这样的，以后我也是你的主人，你要听话啊，丑八怪!” “你说谁是丑八怪？哼！” “都不知道自己丑出天际了，还来问？” “你你，主人我不要他做我的主人。” 楚向东也蒙了，自己从来没认为蛋蛋难看啊，相反还是很可爱的！ 这个幻灵说是自己的分神，但跟自己想的仿佛并不一致啊？ “主人你的疑惑是多余的，在你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的——蛋蛋确实不好看。” 蛋蛋开始转圈了，它一不高兴就这样。 “好吧，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要回家吃饭了，咱们一起吗？” “当然，主人你不要有什么困扰，我和你是一体的，会永远跟随你的！” 楚向东心里也打个问号，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蛋蛋熟练地操纵飞行器向家飞去。 各式各样的太阳能飞行器有序地飞行在空中，错落有致的建筑物被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着，中间则是四通八达的水系环绕着。整个幸运星被太阳能穹顶包裹着，这里没有白昼变化，没有四季更迭，只有白天和春天。 “爸爸，幸运星是怎么回事啊？这也太牛了，有变形金刚还有幻灵？”叶轩一副崇拜模样。 说起幸运星的来历，要从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核战争说起，战后的地球一片狼藉，空气和水系以及土壤被辐射物严重污染，已经不适合生物生存。中国将秘密研制多年的仿地球卫星——幸运星升上太空，这里完整保留了地球上的所有的生物种类。 “爸爸，爸爸，”两个漂亮小孩从大门里跑出来。楚向东将其一起抱起，然后一人亲了一下。 “爸爸，爷爷来了。”楚荷小声的说。这两娃娃怕爷爷。别说他俩，自己也是很怕父亲的！ 两个孩子被妻子领出去玩了。 “聚贤堂的议案被你一票否决了？” 楚向东早猜出老爷子的来意，嗯。 “为什么？” “为了地球和人类的未来！” 楚向东发现，自己的幻灵自从见到父亲后就一直没出现过。 “东儿，野心和欲望是人类前进的动力，忠义不能两全时，就需要做出选择。况且这次的彗星撞击地球，会促使地球得到净化，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劲的处理辐射。到时候，我们重返地球，再次恢复地球文明的进程就会加快。你不能优柔寡断啊！” “可是那些在地下城的人类和生物怎么办？” “优胜劣汰，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谁优谁劣，还不好说，父亲，我最近在医学院反馈的密报中看到被辐射人群所生的婴儿中，肝脾脏明显变大，这说明什么?说明人类的自我修复能力又提高了！” “不，他们已经是异类了，他们不应该出现在人类族谱中了。”楚定邦不容置疑地说道。 父子两个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凝固。 “还有，宇宙飞船的进展要加快！”楚定邦打破沉默。 “东儿，我们的终极目标你忘了吗？走出太阳系，寻找更多适合人类居住的行星。” “而且这次的彗星撞击地球，地球应该迎来她的新纪元！恐龙在经历这些时是无能为力的，而我们还有办法应对，那是因为我们拥有它们没有的智慧。” “父亲，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吧，你要早作定夺，还有36小时，因彗星就到了！”楚定邦拂袖而去，他的伴宠也很不高兴，冲蛋蛋狠狠地瞪眼，吓得蛋蛋赶紧转身。 “终于走了”，幻灵幽幽地说。 “你怎么才出现？”楚向东问。 “你不知道啊，我看见了一个比我厉害好多的幻灵，它就盯着我，我感觉我连呼吸都不敢了！” 原来它还会欺软怕硬啊！楚向东笑了。 “蛋蛋，接通向南。” “遵命，主人！” 蛋蛋迅速变形，一块显示器形成。 一个和向东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但皮肤不是向东的黄色，而是古铜色。 “大哥，我正要找你呢！” “你先说。” “地下城发生暴动，刚平息。” “辛苦你了！” “人们听说因彗星来了，都想登上幸运星2号。” “一定要照选拔规定来，不能破例。我问你，生命之树查的怎么样了？” “是咱们的母亲和弟弟妹妹研究出来的最新树种，能大量吸收辐射物，值得推广。” 楚向东一脸惊讶！母亲?弟弟妹妹？ 父亲不是说母亲生了两兄弟难产而去吗？ 楚向东想了想，那时候小没有深究，破绽太大，以那时候的医疗水平，这个说辞确实有些荒诞！ “你见到她们了吗？” “见到了。”楚向南一脸笑容。 “你确认？” “三个跟咱俩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你能不信吗？” “向东，你能把她们带到幸运星吗？立刻马上，情势危急，我想尽早见到她们。” “好，我马上办。” “主人你的计划太棒了！”幻灵惊呼到。 “怎么你又知道了？” “什么计划，蛋蛋在旁着急的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 “爸，还有地下城啊？生命之树......他的计划是什么？” 老叶看看表，已经十点半，说，“儿子，今天就听到这，你休息，爸爸回去给你翻译一下，明天再讲给你听。” “好好，太好了!” 闭了灯，关上门，老叶暗喜，这爱打游戏的毛病估计有救了。 第四节 早上老叶注意到儿子把内裤丢到脏衣桶时，看了半天。 看啥呢？等儿子走后，老叶拿起一看，呵呵，儿子长大了，能画地图了！ 快到中午时，显达送菜来了，菜新鲜的掩饰不住谎言，他非说是剩的。留他吃饭，他也不吃，说去给魏老大送菜。于是两人约定，周末还在显达家小酌。 刚给妈喂完饭，李阿姨来了，老叶有些烦她，每回她来都会哭哭啼啼弄的妈情绪不好。 拒绝也不行，难办。这回老叶改套路了，从坐下就问她们家人的情况，然后让她打开话匣子，在旁阿谀奉承，半小时后以老妈要午睡给她乐呵送走了。 李阿姨是母亲以前学校的同事，但母亲怀了自己后因为超生被辞退了。在单位时就喜欢和母亲比，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太好，所以老叶一直怀疑这人来访的用意。 打开一个小星星：我终于到深圳了，又能见到忠哥了，太幸福了！ 站台上乔乔想要一个拥抱，忠哥勉强同意了，可她居然撅起了嘴，还闭上了眼睛。 这不行，要求太高，满足不了。 忠哥附耳说，你忘了我对辣椒过敏了！ “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辣椒了。”乔乔睁开眼睛大声说道，有些气急败坏！ 忠哥拉起行李就走，乔乔跺了两下脚，不甘心地追去！ 那是千禧年，乔乔毕业来深圳投奔忠哥。 “忠哥，你看那个大厦冒烟了，是着火了吗？” “是的，我们要不要去救火？老叶坏笑着！” 雨后被云雾环绕的地王大厦确实像着了火似的冒着烟。 “哼，看你的样子是没着火吧？” 晚上，儿子的情绪有些不好，老叶联系大姐说的早恋，估计是这事。 “儿子，你班的王若曦真的最漂亮啊？” 儿子没吱声，看着老叶说，“她有个缺点，有点爱慕虚荣。” “怎么说呢？” “我同学请她吃冰淇淋，学校冷饮店那家不吃，非要吃万达影城的哈根达斯。” “是吗？那可不好。所以现在她不是最漂亮的了？” “嗯，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她了！” 给母亲擦完身子，又做了一遍全身按摩，老叶有些微微出汗。儿子问，爸我想给奶奶按摩。老叶说，来吧。叶轩有模有样的又给奶奶按了一遍。母亲说不出来话，但表情很愉悦。 母亲睡下，儿子拽老叶去他房间听故事。临走时要抱走花虎，被果断拒绝了，对着猫挤眉弄眼做凶恶状，花虎厌恶地直立起尾巴，双方的关系是没法缓和了！ 当楚向东看到母亲和弟弟妹妹的那一刻，心中的愉悦感升到峰值，无法言明的亲切！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团圆宴，小西和向北被向南领去参观幸运星了，楚荷楚汉和苏珊也跟去了，屋里只剩下向东和母亲两人。 “母亲，刚才吃饭你不让找父亲，你还恨他吗？” “没有恨他，只是我们分歧太大。当初他因为小西和向北的肤色问题，不让我给她俩哺乳，我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出走，其实，对你和向南也不公平。但我从没跟小西和向北说过她们父亲想要遗弃她们，只是说感情不和分开的。” “你们的父亲是个种族主义者，他认为黄种人是这世界最优秀的人种。我曾经怀疑，他找我也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我的混血基因。” 向东点点头，这点他认可，聚贤堂的内部上星标准第一条就是黄种人优先。 “爸爸，为什么黄种人优先啊？”叶轩插话。 “最早的地球是一片汪洋大海，由于彗星撞击，致使陆地出现。海洋生物慢慢进化上岸，有了人类。最先的人类居住在非洲大陆，但在进化中肤色出现了变化，占据多数的黑色皮肤的人类将白色皮肤和黄色皮肤人类驱逐。白色肤色的人选择较近的欧洲大陆定居下来，但黄色皮肤的领头人说，我们还不能停下脚步，我们要去太阳的故乡。于是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东方这块太阳最先照到的地方。由于他们的迁徙路线最长，经历的苦难最多，锻造出了最为聪敏坚韧勇敢的品质，所以说呢黄种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种。” “那咱们都是黄种人是吧？！”轩轩骄傲地说。 “是啊，黄色是太阳的颜色，我们都是太阳的后裔。” 看看时间，“到点了，睡觉吧！” “再讲多些嘛，”儿子有点亢奋！ “不行，睡不好明天上课没精神，休息。”老叶把灯关了。 第五节 轩轩的班主任徐春妮私信老叶让他下午来学校一趟。 老叶微信问啥事啊？ 你家叶轩和几个同学把我班的一个同学打了。 因为啥啊？ 欺负那孩子老实没有父亲。 老叶气呼呼的来到学校，其余家长和犯事小孩都在听徐春妮讲话。 叶轩躲着他的目光，向后撤步。 啪的一记大耳光，把大家都打蒙了。 徐春妮把叶轩拉到身后，“你打他干啥？”徐春妮是老叶的高中同学。 “你过来叶轩，我问你，三年级时有人劫你管你要钱，你那时告诉我你害怕得要死。这位被你打的同学他是什么心情？”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不学好，学欺负人！” 被打家长拉住了老叶，“别打了，刚才他们都道歉了，挺诚恳的，我没啥要求，我家孩子内向，以后不欺负他就行了。”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都是我管教不到位，我给您道歉！”说完老叶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其他家长也受到感染纷纷再次道歉。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孩子们回班级，家长回家。老叶和徐老师道别，“你以后别惯着他，犯错误就收拾他。” “那你不举报我暴力教学啊？” “我就怕你对他太好，让他不知自己多少斤两？” “孩子没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平常都挺好的，你刚才下手咋那么重，打坏了咋整？” “我看他欺负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怕他被人欺负，从没想到他还成了施暴者。” “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孩子太多，八十多人呐，有时候真照顾不过来。” 下午放学回家，老叶问叶轩，为啥欺负人？是因为人家太老实吗？ “不是。” “那是什么？” “王若曦好像喜欢他。” “关你啥事？你不是不喜欢她了吗？” “不喜欢，也不能让她喜欢他！他这人装可怜，没爸怎么了，我还没妈呢？” 老叶想找东西，可左右也没顺手的。 “奶奶，爸爸打我。”叶轩跑奶奶屋去了。 老叶想想得改变策略，小说的主要角色得改名了。 晚上，二义前妻晓虹带朵朵来了，而且明天是周末，大姐和大姐夫也都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好像过年。大姐想复合二义和晓虹，就把二义也叫回来了。 二义逗朵朵玩，父女二人玩得不亦乐乎，轩轩在旁凑热闹。 朵朵五岁，大大眼睛长睫毛，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说话声音软软的，稀罕死人了。 大姐和晓虹在厨房忙乎，大姐问，“你俩还有没有机会复合啊？” “复合干啥？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大姐，你说我知道他和我闺蜜在一起，我一点不生气，你说这能复合吗？我现在就把他当我一朋友，没有爱的感觉了，以前太累了。” “那一个人带孩子也累啊！“ “有他时也指不上，我爸妈帮忙，还行。谷强在美国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搞代购，你不是有他微信吗？你可以让他帮你买点便宜好东西。“ “这孩子行，读书还知道赚钱。“ “不赚点咋整，学费都是大忠给拿的。我两口子没用啊，工资太少。你那个地下服装店生意好吗？“ “不好，我现在白天在店里网上直播卖货，还行。“ “那也够累的！“ “不累，想到朵朵长大需要钱，他爸指不上，我就浑身是劲。“ 上桌吃饭，为了朵朵挨谁坐，老叶和二义还闹个红脸。 老叶从小就喜欢朵朵，朵朵也喜欢大爷，二义嫉妒，说这是我姑娘。 老叶一句你这爸当的够格吗？二义就开始生气了，吃饭时不说话了。 可当姐夫提起民政局门前杀妻案时，他又活跃了起来。 说他和朋友正好经过，还拍视频了，拿出手机给大家显摆。 老叶说孩子这么小，别放了，怪血腥的。 就听他说个大概，一农村妇女和丈夫离婚后走出民政局，被前夫砍了二三十刀，然后男的也没跑，等着警车来没抵抗就给带走了。 为什么这么决绝？原因时男人出去打工，老婆在家给他戴绿帽子。他回来听说质问老婆被老婆反怼没用，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女人的羞辱让男人起了杀心。 “怎么没杀那个奸夫，那个才是正主啊？“晓虹问。 “说提前去家了没找到，躲过一劫。“二义回完就愣住了。 老叶蹬了一眼二义。别说了，吃饭吧！ 第六节 老叶早上洗衣服时，发现叶轩的内裤又画地图了。 怎么跟他说呢？老叶决定给轩轩写个便笺： 儿子，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内裤要自己洗了。 星期六的晚上，大姐在家照顾母亲，老叶去显达家喝酒。 进了单元门，菜香就已经跑到楼道里来了。 准备就绪，显达两口子和老叶，显赫没事也来凑局。 鹏程中间匆匆跑回来取完卷子跟大家打完招呼又跑了。 老叶把鹏程一顿夸，这孩子学习好有礼貌懂事。 显达媳妇桂英叹了口气。 “咋了，孩子有啥事啊？” “这不是想报考军校不能报嘛，这两天不咋和我俩说话，估计是生气呢！唉，都怪那时候无知啊，给孩子耽误了！” 老叶知道显达说的那事。鹏程小时候，两口子没当回事，听别人说以后自己慢慢能下来，可是等到了十五六岁想起来给孩子做检查时已经没有了。 老叶想了半天，“其实理想这东西都是看上去很美，没得到时感觉珍贵，真要如愿了，也就平常了。等哪天我开导开导他，让他学医吧，孩子心思细，以后肯定能行。” 显赫也点头，“这大夫学成了，收红包比我开装潢公司都挣钱。” 大家都笑了，老叶接到，“不行，人家孩子品性好，不收红包，还是没你挣得多。就我卖掉的那套商服，你这一年都挣人家四次钱了！你说谁能挣过你们？” “也不行，说网络直播的大网红一年能挣好几亿，啥也不干，就在那扯扯犊子就把钱挣了。” 这东北男人们喝酒喝着喝着就会变身——联合国秘书长，街道办主任通通上身，天下事国事家事那是事事关心！最后散场要是满意而归，说明这就算是喝好了，偶尔也有争执甚至打起来的，但下次还会再聚的，誓要把场子找回来。 老叶三个也不例外，最后在把美帝如何干倒方面达成共识，散局。 喝完酒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大姐和妈已经睡着了，儿子屋里灯还亮着。 他咋还不睡，老叶虽然喝了酒，但嗅觉还是灵敏的，他闻到了熟悉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儿子慌忙盖住了头，“马上睡着了！爸你给我闭灯吧！” 老叶笑着闭灯关门。 回到卧室，睡不着，就打开了装幸运星的盒子。 看过了的都没有复原，老叶想等都看完了再给它们一起叠上，而且这样也好找。 忠哥，我下次一定注意了，我爸说我了，家有贤妻无横事，我不是贤妻，让你受苦了！ 看守所门口，王乔乔拎着个饭盒站在那儿。 你倒是哭着跑过来啊，电视不都这么演的吗？你一动不动咋回事吗？ 老叶自己走到她跟前，“你那饭盒装的啥？” “红烧肉大米饭。”王乔乔打量着老叶。 “里面放辣椒了吗？” “哪敢放啊，大功臣！” “快拿来，馋死大爷了！” 风卷残云后，老叶才晃过劲，”唉，你就不能请我去饭店吃一顿啊？” “那哪有我做的好吃！” “好了，回家吧！” 晚间的小情侣急风骤雨过后，老叶打量着乔乔，“你们主管眼也瞎，就这等姿色还这么刚烈，撩扯你干啥？害老子吃了七天牢饭。” 一顿山呼海啸的连掐带打，惨叫连连。 第七节 晚上大姐给母亲擦身子的时候发现异常，妈腰间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水泡。 “你昨天去针灸馆时有吗？”大姐怀疑是针灸弄的。 “没有啊，不像是火罐或银针造成的。我问问赵晨吧！”老叶的高中同学，市医院管后勤的副院长。 说了情况，“可能是带状疱疹，老年人免疫力下降就好得这个。明天你带阿姨来医院吧，我找李主任再看看。” 找皮肤科李主任给诊断了就是带状疱疹，开了药，大姐推母亲出去，李主任拉住老叶和赵晨说，“我觉得给老人再做个全身ct扫描吧，我怕有些不好的病上身。” 赵晨说，“我觉得也是。” “什么不好的病？不会吧，她上个月的血尿常规没问题啊！这ct辐射大，总做不好吧？”老叶有些不解。 “不是，当人免疫力低时，这疱疹病毒才发作，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而我们在诊断时也认为这是身体癌变的前兆之一。做一个排除一下，特别是肺部和淋巴处。”李主任说。 做完检查，果不其然，双肺发现大量结节，最大的都达到35mm。 老叶这个恨啊，怎么每次住院做检查，都没发现呢？ 他把赵晨拉过来，“让你给神经内科王主任的红包你给了没？” “给了，那钱我能密下嘛？！” “那他为什么没看到？李主任说这结节不是短期形成的！” “这肺癌最是烦人，它不痛不痒，你不做平扫都看不出来。” 老叶不说话了，你说这母亲不能说话，得多难受！ 又是癌症，父亲胰腺癌，妻子乳腺癌，母亲肺癌，我操他妈的癌症！ “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全得癌症死掉。”老叶又想起了那个泼妇的恶毒诅咒。小时候住平房，邻居家的男人偷路轨被抓，他老婆怀疑是老叶父母举报的，没事就在那里指桑骂槐。母亲要找她打架，被父亲拦下，说你去不就承认是咱们举报的了吗？别去，让她发泄发泄吧，男人被抓也够难的了！ 拿着检查拍的片子和报告单，老叶开车又来到了这个他一辈子最不愿意来的地方——省肿瘤医院。 “手术是做不了了，已经发现淋巴处扩散了。老人有中风后遗症，穿刺活检还得遭次罪。”许教授说。 许教授是乔乔的主治大夫，特别熟的人说话也不再避讳。 “那您的意思是不治了？” “炳忠，咱们的关系近我才跟你说实话，就是腺癌晚期。你如果像给乔乔那么治，我怕一轮化疗老人都过不去。” “那免疫疗法怎么样？我听说现在有种新药可以治的，我不怕花钱。”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乔乔走后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现代医学的癌症治疗，对于晚期患者只是提高生存质量，至于治愈是不可能的。所有说我能根治那是骗人的，你和乔乔差不多全国都走遍了后来怎么样？” 老叶低下了头。 “让老人在剩下的日子少遭罪才是正解，我给你开些靶向药和止疼药，让老人吃看有没有效果。” “那如果有效，预后比较好的话能活多长时间？” “不好说，看人，保守说不超过五年。” “许大夫...”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一个人，看到老叶在办公室，把手里的钱放到了身后。 “小陈，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你父亲的手术我会尽力的。你赶紧把钱收起来。” 老叶笑了，在医院的门前，他见过这个人，坐在长椅拿着彩票失神的表情让他印象深刻。 “那，拜托您了。”说完鞠躬离去。 “送红包的？” “嗯，家里没钱手术费还没交齐呢，还给啥红包！” 老叶笑了，那以前收我的是因为大爷有钱呗，这人还是良心未泯啊！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过，老叶出了一身汗，但心里是凉的。坐在车里打量着这座大楼，老叶觉得这就是一座绝望之城，鲜有人能够平静走出，就算那些早期治愈的，也会有虎口逃生的感觉。而现在的自己，又栽在了这里！ 对于癌症，老叶又想起王乔乔在蒙古草原的话。 本宫不是得癌而终，而是渡劫未成啊！乔乔对着湛蓝的天空喊道。 在草原神医那里开完药，回家的途中老叶跟乔乔讲，癌细胞变异后异常强大，就是没有东西能控制，如果控制好了人类就永生了！ 天空下起了小雪，老叶看看表，离去火车站接小舅子还有段时间。老叶点着一支烟，继续看肿瘤医院的人潮汹涌。 哎，不对，那儿有人要跳楼！老叶扔掉烟，从车里冲出去。哎，可别跳啊！ 可是没用的，老叶离得太远。从跳下到碰到雨篷再到落地，老叶就这样目睹了一个生命陨落的全过程，五味杂陈。 惊慌失措的人群迅速围了上来，跳下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大家议论纷纷，以前经常有想不开的癌症患者选择轻生，但医护人员还没听说过。 是姚主任啊，人群中有人认识，老叶上前确认了下，是放射科的姚主任，左侧脸的青色胎记，就是他！父亲和妻子的活体都是他取的。这人怎么就轻生了呢？ 路过的医生说没有生命迹象了，保安把人群驱离，拨打了110，空出地方等待处置。 看热闹的有说抑郁症啊，有说畏罪自杀的...老叶想，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轻生啊？唉逝者安息吧，活着太不容易了。 开车慢慢行驶在下雪的街道，关键是想快也不行，路滑！路上有剐蹭的，吵吵喊喊的，东北人特有的大嗓门让人间又多了些生气，老叶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每年叶轩放寒假，姥姥姥爷就让他去大连和他们团聚，今年也不意外，派小舅子来接。 快到车站了，老叶又想起了妻子的叮嘱。 忠哥，王梓旭喜欢男人，他和二义的关系不正常，记得那次我跟二义吵架吗，你问我因为啥？我说他偷拿了我的钱，其实是我看见他们两人有暧昧。 记得第一次去乔乔家看到小舅子，差点让老叶惊掉下巴！以前总说惊为天人，那次是真把老叶惊到了，这男孩子还有这么好看的？所以有次和妻子爱爱后打量妻子，乔乔问，你瞅啥？老叶说，你爸妈造你时肯定年轻没经验，但造你弟弟是真用心了！王乔乔一下子将老叶掀翻，然后幽幽地说不过你说的也对。 第八节 一路上，就听梓旭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就开到家了。叶轩对于小舅舅的到来欣喜若狂，因为他知道不受管束无法无天的日子就要来了！ 吃完饭，老叶让梓旭去叶轩的房间，说二义一会儿回来拿东西，你别让他看见你。 “为什么？” “我怕他管你借钱。” “没事，他用就借给他呗!” “不行借，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哥，有剩饭吗？” “没有，拿完东西走人！” “这态度够恶劣的，我妈要没病，你是说的不算的！”说完就钻进妈的屋里去了。 老叶把饭菜热好放到桌上，二义红着眼睛出来了。这小子妈最疼，可就是不经事，见到妈就哭，所以老叶不让他在家住。 “哥，你说咱妈的病啥时候能好啊？” 老叶没理他。 拿起筷子吃饭。 “辛苦你跟大姐了！”难得这家伙说句人话。 “你和那“留守妇女”还勾搭连环呢？”老叶问。 “别那么说嘛，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嘛！对了，梓旭呢？怎么还没到？” “不是你总惦记他干吗？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的魔爪能不能放过家里人？” 二义脸红了，“我就问问嘛，你那么大反应干啥？再说我们也没什么！” “快吃吧，吃完赶紧走。” 二义吃饭，老叶就盯着他看。 “你是真行啊？这生冷不忌的口味是不是该改改了？” “改啥？我一钢铁直男，姑娘都五岁了，有啥疑问？” 老叶不说话，继续盯着他。 “但直男看着美好的东西有时也会不直溜了！”声音有点小。 “快吃，吃完走吧，家里没你住的地方了，我警告你，不要撩扯梓旭了，这是你嫂子的遗言，你记住了吗？” “啊，这么严重啊，还遗言......好吧。” 走到门口，二义看着那双椰子鞋大声说道，“我走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梓旭从里屋走出来，想要去追。被老叶拦住了，“那是个渣男，你别搭理他。” 梓旭转身扑到老叶的怀里哭了。 “姐夫理解你，也支持你，但有些沟是不能翻的，世俗不会消亡，所以你要理智些。”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 “你姐告诉我的。” “你会歧视我吗？” “不会，歧视啥，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好的基因浪费了。” “浪费不了，我明年十一结婚。” 老叶把嘴张大，惊讶状。 梓旭看着姐夫破涕为笑。 “对方是个拉拉，生个孩子到时四个人养，多好。” “还能这样......？哦，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老叶的三观碎了一地。 “姐夫如果我跟你说我还曾经喜欢过你，你会害怕吗？” “不会呀...我...会受宠若惊。能被你看上说明这个人肯定很优秀，但二义是不行的他绝对是个意外！” “哈哈哈，我姐威胁我啥都可以让给我，就你不行。二哥这型的特别受欢迎的，就喜欢他痞痞的，坏坏的。”梓旭笑着去卫生间洗漱。 老叶也回到自己的屋里，这孩子啊，真能闹，还喜欢我？！ 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发际线靠上点，嗯，还是挺不错的！被人认可还是挺令人愉悦的。 第九节 送走了梓旭和叶轩，家里好像少了些许生气。 大姐说，“那妈的病就不和二义说了？” “不说了，跟着担心也没什么用。” “都成年人了，告诉他吧！” “先别说了，他要知道，然后在妈跟前哭哭啼啼的，反倒不利妈的病情好转。” “我姐夫转调的事怎么样了？” “我不同意他去，都52了，再干几年就退休了，趟那浑水干啥？” “也是，都隐这么多年了，还是稳当些好。姐，爸那时候跟你说的话我还记得呢！ 我看好的人肯定错不了，你以后就享福吧！” “享啥福，穷得孩子学费都得跟你借。” “那秘书工作都送走多少任市长了，高升的，入狱的，唯我姐夫岿然不动，这就是能耐啊！” “别抬举他了，就是胆小怕事，不堪大用。” “姐你该去美发店剪头了！那如果不去，还写材料啊？” “去政协。再干几年就该退休了，他这不动不行，来新人了，后台硬着呢，准备在这镀几年金，以后有大发展，哪像你姐夫？！” “这想往上你说不行，这平稳过渡，你还埋怨，你们女人啊，就是事多！” “这次过年让谷强回来过吧，以后人会越来越少的，能团圆咱们就使劲团圆。” 大姐刚要说回来机票贵，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大姐说，“这回放假了，我就常驻你家了。你要心烦，就出去走走吧！” “妈这样，啥心思都没有。我还得研究咋能让她少遭罪，听说这一扩散，会浑身疼，她又说不出来，得多难受。我准备去北京找著名中医给开点药。” “行，那你啥时候去？” “就这几天，到时候你让姐夫也过来住吧，要不你忙不过来。” “那见不到病人咋问诊啊？” “我拿病历和片子去，到时候跟你视频。” 大姐去母亲屋里睡觉，老叶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窗户，点着烟，打开了一个小星星。 我们居然能挣这么多钱，太幸福了!!! 老叶因和乔乔所在部门的主管打了一架，把人家打狠了，给钱人家不要，就要把老叶送去看守所。吃了七天牢饭，出来公司也不能呆了，再找工作估计也费劲，索性弃工从商，领乔乔去华强北租了个摊位倒腾山寨机。 经过那些个忙得不知白天黑夜的日子，两人挣了他们从没见过的那么多的钱！ “老婆，我和你求婚吧！” “求呗。” “那我还用买戒指什么的吗？” “你这么问，就是没打算买是吗？” “银行卡都在你那里，我咋买？再说买也是咱俩的钱。你要是喜欢自己随便挑，省的我买的不满意。” “呵呵，戒指啥的我不要了。那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本宫甚是看不起呢！” “那朕可以娶你了嘛？” “都跟你睡几年了，你不要都不行。我就稀罕这银行卡，有这个别的我全都不要了。嘻嘻” “嘻嘻你妹，看你那拜金的样？朕甚是喜欢呢！” 又打开了一个。 忠哥，结婚后第一次和你分离，小东西也不老实，我吃啥吐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真想你啊！ 老叶把转让合同递给对方，“合作愉快，希望你们生意兴隆啊！” 2008年，老叶从他手里拿的苹果手机嗅到了一丝危机感。他决定退出山寨手机圈了，因为他意识到智能手机时代要来了，以后生意会越来越不好做了。再加上父亲患胰腺癌，妻子怀孕，于是他选择离开。 走在宝安机场的候机厅里，有些不舍，毕竟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老叶在卖文教用品的地方买了一本有标志性深圳景点的笔记本，就把这些回忆带走吧！ 儿子这时微信视频发起。 “爸爸，你想我没有？” “没有。你咋想起给我视频了？” “跟小舅玩农药总输，没意思了。” “不是说不让你俩玩游戏嘛？！” “是啊，我突然想起来您的教导，游戏误国啊，这不才来找您视频嘛！” “油嘴滑舌，随你姥家根儿！” “别说我姥家坏话啊，小心我告诉他们啊！” “爸爸，你给我讲讲幸运星呗，好长时间都没读了。” “好吧，看你表现不错，我给你读一段吧！” l联赛总决赛现场，主持人宣布，“我们幸运星的终极冠军就要诞生了，让我们一起关注最后的比赛现场。” “爸，l联赛是啥啊？” l联赛是幸运星的一个大型比赛，最后的冠军能进入聚贤堂，参与星球管理。这个比赛按年龄段以十人团体为单位，比赛以基础的体育项目加上动手解决科技问题综合得分决出冠军。幸运星的小孩从小就和这九个小伙伴一起玩，一起学习，培养他们的团队意识。幸运星没有学校，各种知识都由伴宠在家里传授，但孩子们有一个聚贤堂配备的教练，带孩子们锻炼身体，综合技能迎接比赛。为了更快晋级，所以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很高。 “那可挺好，没老师唠叨了。” “嗯嗯，还没有校园暴力，互相比较排名次。” 终极赛的题目是楚向东出的：利用现有科技手段解决彗星撞击地球。三号的叶轩团队表现出色，他们已经走出科技馆了，向体育场跑来。楚向东也很高兴，这个叶轩真是个旷世奇才，他们的解决方案就是自己所想的。他站起来整理衣服准备给他们颁奖了。 “哎，爸，小说里怎么有我呢？” “不知道啊，大概是重名吧！ 你还听不听，别老打岔行不？” “行，行。” 由于比赛强度大，从科技馆到体育场的两公里路程中发生意外。团队的一名成员或许透支太多，脚崴了。星球医疗船到位，进行处置。医生要把那位成员拉走，被叶轩拒绝了。我们要一起冲到终点领取冠军奖杯。说完，把崴脚成员背了起来。 看到大屏幕上的画面，看台上一片掌声。 在去颁奖台的路上，楚定邦问楚向东，东儿，“你是不是见到你母亲了？” “是啊，她和小西向北都在家里看比赛呢！” “你怎么不告诉我？” “是母亲不让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早在上星名录上看到的。” “母亲好像对您还不能释怀，您想见她们吗？” 楚定邦没说话。 “赛后我回家，您意外来访就可以看到她们了！” “哎哎，叶轩你咋睡着了？这臭儿子！” 微信王梓旭，你去看看你外甥过二道岭了。 一会，那边出现了王梓旭，“姐夫，晚安。” “晚安。” 第十节 临走时，老叶亲了母亲脸颊一口。 “妈，我早去早回，这次找名医给咱开点药，吃完就好了，到时候去找那些老姐妹跳广场舞啊！” 心里隐隐作痛，但还笑脸以对。 母亲的眼中有了光芒，表示赞许。 出门时，花虎在他脚下喵喵叫还扯他的裤管，这猫难道也知道分离？ 又到京城，熟悉的气息彷佛又回到他大学报道的那天。冬天的北京，空气质量不算太好。老天爷的警告，人不要齐堆儿，否则就让你们空气不好。 坦爷儿接站，一口京腔让人感受到北京人的温暖。 便宜坊，上学时他们经常凑钱解馋的地方。 “下午咱就去国医堂，晚上还有几个哥们要聚。明早去母校，见辅导员，中午再聚。至于晚上，领你去好玩的地方放松一下。后天日程再定，取决于放松的强度。”坦爷儿笑了，露出他标志性的小虎牙。 “别瞎整，我明天晚上就回了，家里事多，好意心领了。” 从国医堂领完熬好的药，老叶脸色有些凝重。 “老太太病情不乐观？”坦爷儿问。 “嗯。” “叶总，别难过，尽力就好！” “晚上的局取消了吧，大家都挺忙的，还不是周末。” “那不成啊，都定好了的。都多少年没聚了，机会难得。” 好多年不见的同学聚会，少不了的离愁别绪与重见故人的喜悦，不免让老叶多贪了几杯。 醒来时，老叶都忘了怎么回的宾馆。头有些沉，想再睡会。 手机微信视频发起，是大姐。老叶心里咯噔了一下。 家里出事了？ “大忠，快回来，妈好像要不行了。”大姐快哭出声了。 “咋回事？”老叶起身找衣服。 “晚上睡觉前还没事，早上就发现气息微弱。我和你姐夫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到医院了。你快点回来吧，刚才大夫说，脑出血严重，大面积扩散。” 老叶一下子坐到了床上，眼睛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下了飞机，坐在出租车了，想要闲聊的司机看老叶一脸凝重，也不说话了。 老叶一次又一次拨了手机又挂下，一遍又一遍。想知道手术的进展，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大姐发微信了，手术失败，妈没了。 老叶的眼泪瞬间涌出。他想号啕大哭，确又强忍着，巨大的悲痛让他感觉四肢发冷，浑身无力。 第十一节 殡仪馆，老叶在水晶棺的远端不停地走动着，来来回回。 阴阳先生和家人在忙碌着，大家都想过来劝劝他，又都止步了。 听着司仪假装悲痛的悼词，老叶魂游天外。 妈，你是不是太冷了，我刚才摸你的手冰凉啊！ 别怕，爸会来接你的。儿子再过些年也会去找你的！ “你们老总扫黑除恶都进去了，你们咋还这么乱收费？”殡仪费8900块，二义嫌钱多。老叶阻止他继续说，把他推走。 “太黑了，人死了都不放过，你们挣着黑心钱买吃的别噎死！”二义又冲回来。 收银员也不理他。人间有许多的恶，但连走的人都不放过最后的盘剥应当算是大恶。 送行的车队太长，老叶让大姐夫和二义他们朋友的车别进市区了，早上交通高峰期，怕堵车。 祖坟。 大姐说，大忠，走吧! 你们先走，我再陪爸妈一会儿。 远端是祖太爷，太爷太奶，爷爷奶奶，叔伯们的墓地，祖太爷是山东人，当年在当地生活无以为继，选择背井离乡闯关东。 人终有一别，但伤痛确留给了活着的人。 对于母亲，老叶尤其不舍。 “你说你要他干啥，工作都没了，吃啥喝啥？”每次去姥姥家，他都会听到同样的唠叨。 “有人就啥都有！”母亲一脸阳光。 “曲老师，生意好不好？”原同事不怀好意的问话。 “不好，对付能吃饭就行！”母亲就在学校门口摆小摊，父亲咋劝都不听。 “儿子吃西瓜了！”母亲从海城进服装回来，将睡着的老叶叫醒。 “我家大忠最棒了，又考第一，晚上妈给做排骨吃！”母亲最喜欢听自己考第一了！ “跟妈回去吧，在哪都能挣钱，这里太热了，太阳总在头上跟着。”母亲劝老叶回东北老家。 “你和乔乔放心去看病吧，轩轩我能照顾好。”常年带乔乔去寻医，家里的事情都留给了母亲。 乔乔离世，母亲突发脑溢血住院。 ...... 老叶想如果能给母亲在心中立一座碑，它应该是金色的！ 一阵风将烧尽的纸灰扬起，吹远，也将老叶的思念蔓延开来...... 第十二节 送走客人，老叶发现花虎不见了？ 打电话问大姐，猫咋没了？ 大姐说估计在妈有病急救车来时门没关严，跑掉了！ 这猫在妈没病时进的门，跟妈感情特别好，总不离身边，这妈走了，它也没了！ “爸爸，你说奶奶能找到爷爷和妈妈吗？”儿子问老叶。 “能的，天堂里的人都很聪明的。”老叶和儿子并排躺在母亲的床上。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也要去啊？” “对啊，只不过是在尘世历练太少，资格没到。” “那需要什么资格啊？” “对人豁达，为人向善，不负父母妻儿朋友就够格了。” 两个人长时间的不说话。 “爸爸，我害怕。”叶轩把脸侧向老叶，眼中有泪花。 “害怕啥，有爸在呢！” “我怕哪天就剩自己了。”说完儿子哭了起来。 老叶把哭着的儿子搂了过来，“咱们还有大姑，大姑父，谷强大哥，二叔，二婶，朵朵小妹，显达叔叔，桂芬婶，鹏程哥哥，还有你的好朋友屈杭，还有你班王若曦，好多人的！ 我们一点都不孤单，是不？” “嗯。”儿子似乎心情开朗了许多。 “爸爸给你接着讲幸运星吧!” “好吧！” 会客厅里就剩下了楚定邦和叶琳娜。 “你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 叶琳娜含笑不答。 “你们的生命之树真有那么神奇吗？” 多年不见，楚定邦似乎有些改变，会主动搭讪了。 “我们将生命之树的遗传基因植入了吸附高辐射物的片段，效果确实不错。” “你不是一直不赞成人为改变生命的形式吗？” “人类危急，迫不得已。” “那我当初的选择你也应该能够理解。” “不能，以人类发展更高追求为幌子造成生灵涂炭是不可原谅的！” “你有证据吗？” “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也没否定不是你做的。那m国总统的小儿子在网上尊称你为教父，那孩子没有你的指导与教唆怎么会打开密码箱，还冒充总统发号施令？” “我不做，当时的形势也是箭在弦上。” “不，你是始作俑者，为了能将你的幸运星计划启动，为了种族净化，为了你走出太阳系的野心，无辜的人们牺牲了，家园被毁了。” 爸爸，爸爸，怎么，核大战是楚定邦搞的？ 嗯，继续听。 “我是为了人类有更好的未来，我没错。” “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帮你挽回残局，毕竟我们夫妻一场。还好我们孩子们，他们也在怒力着。” “历史会证明我是对的，还有你不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些事情。” 叶琳娜不言，楚定邦离去。 楚氏四兄妹在另一个会客厅讨论着向东的方案。 其一，利用氢弹在因彗星侧面爆炸的力量改变它的飞行轨迹，让其转向撞向月球；随即启动多年前制定的月球改造计划，使其变成宜居行星。 其二，在地球上大力推广种植生命之树，利用新开发的高辐射物收集器吸附更多辐射物，让地球早日摆脱辐射危机。 最后一项是宇宙飞船的进程加快，探索更多宜居星球为人类所用。 儿子睡着了，老叶把他眼角的眼泪擦了擦，盖上被子，关灯回屋了。 对于母亲的思念让老叶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点着一根烟，继续看小星星。 忠哥，我特别怕你妈妈，总感觉她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虽然她对我很好，但和太了解你的人相处总是怕怕的。虽然她从来没埋怨过我，但我得病她还是有些意见的。对于我患的这病，真跟你无关，我觉得就是轩轩出生我没奶水乳腺堵塞造成的。 乔乔醒了，“忠哥，别看了，都一样的说法，咱们回家吧，再看怕要把家败没了！” “不会，不会，再多找几个专家看看，还治不了它们了？你没听说吗，只要拖住，等新研发的特效药问世，就有救了。” 第十三节 “大舅，你在家给我当客服吧，我有时候上课和时差问题回复不及时，耽误卖货。”谷强跟老叶说。 “那外国的东西就那么好？还不是从国内出口过去的？都是虚荣心在作祟，腰杆子不硬站的不直啊！” “大舅你还别说，这出口的质量有标准，质量不过关耽误回款，制造商不敢以次充好。” “我不和你做这个，那买东西的什么人都有，处理起来麻烦。我不干。” “那也得找个事情做，要不老在家胡思乱想会闹毛病的！”大姐在旁边说。 “问你们学校门卫老赵头退不退休，我就看他那活儿好，还能天天看着我儿子。” “没正经话，不和你说了，谷强，回家。” “大舅你再想想，我毕业后想把代购做事业的，你帮帮我！” “还事业，人们早晚会觉醒的，别误了前程，好好学习才是正道，让你留学是学习先进去了，别当二道贩子！” 外甥和大姐讪讪离去，老叶也后悔，难得孩子孝心回来送姥姥一程，自己有些过分，但他控制不住，总有一股火气不知向谁发？ 这不，看到了二义坐在母亲的轮椅上发呆，就他了。 刚要开火，敌方就嗅到了火药味，起身穿鞋离去，速度那个快啊，老叶无奈，抽烟去吧！ 打开小星星，媳妇娟秀的字体能让他忘掉许多事，又能想起许多事。 你和这李显达也太好了，啥事都有他，我跟桂芬说你俩过得了。 高三，请了病假的老叶在网吧的豪华包房里迎来了显达。 “老穆今晚没去查堂？” “我走时是没来。” “快快，登录，难得今天这两台机器没人。” 两人玩的热火朝天，“后面后面有人，好好，你继续跑，我干掉他!” “喂，我们老大想玩这两台机子。” 四五个非主流打扮的小痞子在两人后面说。 让是不可能的，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显达的后脖子被一个拿半截玻璃瓶的小混混割出了好多血，小痞子们见势不妙跑了。 领显达去医院包扎，倒霉地碰到了校长。结果显达因旷课打架斗殴被开除，老叶有病假条成绩好只被警告处分。 在校门口送显达回家。 “对不起啊兄弟！” “啥对不起，我在这里也是滥竽充数，就为了给我爸妈充门面，好几代都没有念高中的，大学我也考不上，回家经管那四五垧地挺好的。你可得努力啊，以后去你上大学的地方玩啊！” 看着显达坐车离去，老叶第一次感觉到亏欠别人内疚的滋味。 第十四节 “老叶，最近群里咋不见你说话啊？忙啥呢？”同寝的大学好兄弟欧阳功成微信问。 “母亲去世，刚烧完百天。” “难受吧？” “嗯。” “不知怎么安慰你，抱抱吧！你还是比我幸运，一生有妈陪伴！”功成从出生母亲就因难产去世了。 老叶不想把谈话变成比惨大会。 “你现在的生意好吗？” “不咋好，美国的单子少了好多，但也没事，公司现在把精力投入俄罗斯和中亚五国了，下半年估计能见效益。你这回有时间了，来义乌帮帮我？” “你那里风生水起的，也不缺我一个。” “胡说，就缺你，你要来了，生产经理就给你，我就能放开手脚搞商务了！我弟弟他不行。” “不去，我现在都习惯这慢节奏的生活了。” “你别这么快答复我，再想想，我不会亏待你，年薪带分红的，你要股份也行。” “分媳妇吗？” “分，这个你还别说，我那财务总监至今未婚，那性格和做事风格跟你家王乔乔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俩简直绝配啊！” “滚吧，财务总监和老板通常关系都不正常，你让我当接盘侠？” “不是不是，这个真没有，我二叔家的妹妹啊，就是心气高，挑到剩下了。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看下中意不？不中意也没关系，公司各种风格的都有，准能给你找到相当的！” “不扯这个，我跟你说正经事。” “我有个弟弟，离异，想让他去你那里炼炼。” “行啊，都是自家兄弟，没问题。” “他这人小毛病多，但胆子小，应该不能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最擅长的是交际应酬。” “叶总你不用说那么多，就冲上学你不嫌弃我脚臭这大恩我就得报，只要不是违法分子你就让他来吧！” “去你那就想让他见见世面，快些长大。” “别提你那臭脚了，我现在肺子总感觉不好，好像就是让你给熏的。”老叶逗他。 大学四年，寝室谁都不愿意挨欧阳，老叶没嫌弃他，住在了欧阳的上铺。还帮他找药治，督促他洗脚和袜子。 “现在它们还臭吗？” “还那样，这辈子算跟定我了。但你弟妹不嫌弃啊，说在人群里丢不了好找人。这话有点伤人，没那么夸张好不好？” “哈哈哈！” 老叶现在喜欢没事在母亲的床上躺着发呆。 母亲屋里的陈设都没动，有时候老叶在做着家务时会觉得母亲应该翻身了，可过来才发现那床铺空了。 第十五节 去社区派出所给母亲注销户口，负责内勤的是李阿姨的女儿玲姐，说她妈总偷偷哭，说想老叶的母亲，老叶觉得有些虚假。 玲姐，改名字好改吗？ 玲姐看了下老叶的那页——叶炳忠，笑了。“大学毕业，这书白念了，你父母和你爱人的离去跟这真没关系。现在人压力大，情绪波动大，这是人得病的主因。你看我这里人来人往的，有出生的，有注销的，这就是人间该有的样子。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啊！......” 老叶脑子里又出现了邻居女人的泼妇骂街，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哦，那好我不改了，你忙吧！玲姐五十左右，这个年龄段妇女该有的特质体现的淋漓尽致，老叶准备开溜。 门外进来一帮人，吵吵嚷嚷的，咦，好像有二义。 可不，就他声大，“你们东西不好吃还不让说了？” 其实来派出所领二义回家老叶都习惯了。 这次是因为他和大赢拍短视频发网上做美食评价。人家店家不认可他们说人家不好，就下个套把他们叫去了，说着说着就干起来了。 好在都没受伤，调解有效没有人进医院或看守所。 二义跟老叶回家，大赢回家。 “我说你干这玩意能挣多少钱？人家好不好跟你有啥关系？你说谁不好人家不找你拼命？” “真不好吃，咱们得对消费者负责！” “你快对你自己负责吧！！不是我说你，老大不小了，等朵朵越长越大有了自己的判断力，你还这屌样，她会瞧不起你的！” “我也检讨，你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你看见的天地太小了，你以为你在这小地方玩得不亦乐乎，是因为你没看到这世界还有更精彩的地方。” “我跟我同学说了，让你去他公司上班。不为别人，为了你女儿。还有别浪荡了，你知道登徒子的下场吗？不是梅毒就是艾滋，最低消费肾虚前列腺炎。” “大后天的机票定好了，你这两天收拾收拾吧！” “这么急干啥？” “我去行，但要带着大赢。” “带他干啥，老叔老婶能同意吗？” “不带他我就不去了。” “他去能干啥？” “有我吃的就有他吃的！” “你他妈的不会和他也有一腿吧？” “哥你别胡说。” 老叶想了想， “去要他的身份证号。” “好嘞！” 第十六节 去机场送二义和大赢，老叶千叮咛万嘱咐，得到的是二义的嬉皮笑脸，“别以为把我送走了没人烦你了，那边不好玩我还回来。” 老叶还是抱了抱弟弟，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哥，清明我还要回来给爸妈上坟啊！” “好，到那里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回家的路上，老叶想起昨晚家庭聚餐后喝多的二义吐露的心声。 “哥，从小我就想追赶你，想比你优秀，可总是不行，慢慢地我就不追了，放弃了，哥，我也想做你那样的人，但我做不到啊！” 自己努力变得更好，是因为自己知道父母对自己付出太多而自己无以为报，弟弟的叛逆也是想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有时候自己还挺羡慕二义的，如果不是自己牵绊太多，他也想像二义那样活，无拘无束，肆意妄为。 想着想着，道边冒出的小草告诉他不对，二义说的话有问题，离清明节不远了，这是送他俩去免费旅游吗？ 臭小子，由他去吧，不在身边看着也挺没意思的！ 将从省城买回来的红肠，格瓦斯和面包送到晓虹家，朵朵不让他走。 “大哥，你瞧着吧，过几天就跑回来了？” ”呵呵，由他去吧，没他在跟前，都不知道该管谁了？ 你生意好不好？” 挺好的，就是忙乎人。” “你要忙不过来，就把接朵朵的事给我，我听说你母亲得糖尿病了，别让老人家累着。” “啊，没事，饮食看住了再加喝药就没事了。不让他俩接都不行。” “大哥，你把我给轩轩的衣服拿着，他要不喜欢让他来我店里挑。” “好。” 将车停在远离学校的街道，老叶走着去接儿子。 校门口被接孩子的车和家长挤得水泄不通，在远端的老叶再次神游。幸运星上空的各式飞行器有序地自由穿行，没有拥堵不堪的街道，满眼青翠，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爸，爸，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儿子将神游的老叶拽回现实中。 儿子，你现在满意你上的学校吗？ 满意啊，相当满意啊！屈杭和王若曦都和我一班啊！人生有兄弟和爱人那是......发现说漏嘴了，不说了。 老叶笑了，是啊，人生真有了这两个人，夫复何求啊！ 晚上，兴致很高的儿子拽老叶讲幸运星。 将彗星撞月球的计划交给一个18岁的少年，聚贤堂的许多人持反对意见。但楚定邦看完方案后点头同意了。 看着大屏幕上彗星与月球撞击产生的光亮，地下城的人们沸腾了，大家肆意挥洒喜悦，跳舞的，唱歌的，喝酒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躲过了一大劫难！ 宇宙飞船前，叶轩意气风发地站在楚定邦旁边。 “小伙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楚向东逗他。 “不会的，跟着堂主一定能到达人马座星球的，到时候欢迎大家都来我们星球作客定居。” 楚向东走上前去和父亲拥抱，“保重，爸爸！” 看着远去的飞船，楚向东和送行的人们集体深鞠躬，向勇敢的人们致敬！ “爸爸，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也太短了？” “没有，作者说这只是第一部，后续还有宇宙飞船在太空经历的千辛万苦，还有高级外星智慧莅临地球，只是作者家里现在有事更新推迟。 最后留了一个彩蛋，幻灵不是从身体分离出的，而是外星人派来的引路人。” “哦，好期待啊！” “其实吧，儿子只要你好好学习，以后这小说你也能写。你看书中的叶轩都和楚定邦去找新家园了。” “我也能吗？” “只要努力，你也能。” “好吧，我试试吧！” 儿子睡觉老叶回屋抽烟看小星星。 陆陆续续快看完了，看着剩下不多的星星老叶就舍不得拆，他想余生都有星星拆。 忠哥，我走后，你还是再找一个吧，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人世艰难，有个人帮你分担总是好的。 婚姻登记处，把你的那本也给我。乔乔抢走了老叶的结婚证。“都归我保管，以后想离婚门都没有！” “我可没想离婚。” 王乔乔指着那排着长队的办离婚的人们。 “老婆，跟你合体后，我们就变成一个整体了，如果再分开，我就会残疾了，缺胳膊断腿少眼睛的，我是不愿意的。” “那还行！” 甜言蜜语的作用就是会使女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等男人犯错时拎出来给其打击伤害。 “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人。” “嗯，除了王乔乔，我谁也不爱！”行人回头看这傻傻的两人，满是羡慕。 “那么大声干吗！” 第十七节 老叶收到谷强寄来的两双运动鞋。 “大舅，吃饭了吗？” “吃过了。” “谷强，快毕业了，啥想法啊？” 想回国当老师啊！” “好啊，联系学校了吗？” “投了两家，都离家很近啊！” “挺好，准备论文，那代购就别做了！” “知道了！大舅，你别太想姥姥了！有时间出去走走散散心。” “好，以后别给大舅邮东西了，再便宜也需要用钱的！把钱攒起来，以后有用，但要吃好别整太累，身体是本钱，没本钱干啥都白搭！” “嗯，知道了，晚安，大舅！” “晚安！” 点着烟，老叶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了最后一个小星星。 忠哥，如果有来生，我还和你一家好不好，到时候我来做丈夫，你做妻子，让我把这世的宠爱全部加倍还给你！ “乔乔，你睁开眼睛啊？你别丢下我啊！大夫，大夫.......” 早起的老叶发现妻子没了呼吸。巨大的呼救声唤来了大夫护士，主治大夫检查了脉搏，瞳孔，摇了摇头。 人生的至暗时刻让老叶无法呼吸晕了过去，再醒来自己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乔乔呢？乔乔呢？” “儿子，乔乔走了，你要节哀啊！”母亲红肿着眼睛拉起老叶的手。 “乔乔没走，她还笑着呢！她能抢救回来的！”老叶要下床， “儿子，不行了，让她走吧，别遭罪了！“母亲的眼泪也止不住了。 看着窗外的月亮，格外的亮，老叶掐灭了烟，将窗户打开，他想透透气。 第十八节 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意料到的，你就得坦然接受。 以给父母清明节上坟为由，二义和大赢又回来了，这都没问题。之后以水土不服闹肚子不走就有点过分了，老叶想想不走不走吧，烂泥扶不上墙，就让他在自己跟前烂着吧！ 但拍短视频做美食博主是不能干了。 “你看看你俩现在胖的那样，你们还挺美呢！ 三高听说没？高大劲了，人就没了；还有你在那里说这好吃那不好吃的骗点点击率挣点钱，哪天碰上硬茬儿被人打死都找不到人咋整？” 二人不服，但不还嘴。 老叶说之前告诉自己不生气的，但越看他俩越生气。手一挥，两人就跑掉了。 高中同学群里倪美丽召集聚会，大家反应热烈。老叶想已经好长时间没聚了，就应约赴会。 大家推杯换盏，吹着牛b。老叶不说话喝着闷酒，大家都以为他家里出事情绪不佳，就都来敬酒，他来者不拒，都喝了。其实他是看显达生气，以前都是他俩挨着的，这回不知倪美丽咋坐他旁边了，看着倪美丽那满眼泛滥的春水和显达时不时不怀好意的笑，老叶就更生气了！ 酒过三巡，渐入佳境之时，老叶举杯站了起来。 “你，和徐国洋两人串通，越到供热时越电力检修，省下的热力钱都他么私分了，”老叶指着赵旭东说；你——李超，国税局干部没事就以查税为名到人家企业吃拿卡要；还有你徐春妮，一个小学老师召集那么多小孩到你家住，收生活费补课费，空间那么小，那些小孩的居住质量能好吗，买了那么多套房子你就不能拿出一套给孩子住啊！你赵晨采购医疗器械吃回扣，你开着宝马不怕撞树啊？”大家面面相觑，班长喝多了！ 看这架势，显达马上站了起来要打圆场，“你坐下，你两口子卖菜供出个保送大学生，就不说你了，”旁边的倪美丽也附和着说，“对，咱们跟显达喝一杯庆祝一下啊！” 老叶斜睨了一下她，“还有你开个破美容院，你有证吗，上次那个鼻子歪的咋整了？你说你满脸租界，没一块自己的地方，丧权辱国啊！”倪美丽的小脸更白了！ “看看你们现在那b样，再想想咱们高三那时候，听说贪污的王校长被查办时，一个个义愤填膺，疾恶如仇的，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说完把一杯白酒都干了，显达想拦也拦不住了。 大家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班长今天真喝多了！ 正在大家犹疑的当口，老叶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幸亏倪美丽扶住了...... 第十九节 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老叶醒来时，发现是二义的鼻涕和眼泪，这家伙在这嚎啥丧，我死了吗？ “哥啊，没有你我咋办？轩轩咋办？哥你快醒过来吧！” 老叶把二义甩开，打量了一下，这咋喝医院来了？ 二义抬头，看哥醒了，破涕为笑。“你吓死我们了！” 显达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要换的药，满眼血丝。 “醒了？！我就说没事。下次让你喝酒不吃东西！” “干啥，还打呀，都啥药啊？” “不打了，不打了！”起身要走，头还是有点疼。 像头犟牛，任凭二义和显达怎么说，老叶穿好衣服拉起显达，“走，早市喝粥去，饿了！” “那我咋办？”二义问。 “你去办手续，办完回家。这破地方我一会儿都不想多呆！” 老叶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显达递过来热烧饼。 “昨晚可给大家吓坏了，热别是二义，从没见过那个浑不吝哭的那么难过！” “他怕我挂了没人给他揩屁股！ 我昨晚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嗯，挺过分！把桌上的人基本都得罪了。可人家也没往心里去，全力救治啊！赵晨让我撵走的，要不就一直跟我忙上忙下，找这个大夫那个护士的，你还那样说人家？ 有这些同学多好，办事方便，要不在这小城市会很难过的。再说你说哪个你有事不上前的，大家都从心里敬佩你的为人处世，你昨天整这一出，可给大家伤够呛！那个倪美丽昨晚还和我微信，说长这么大就没人这么说她！什么满脸租界，丧权辱国啊？！”说完显达笑了起来！ “你这样不好，不同意就拉倒，买卖不成仁义在。” “那她坐我旁边跟你有关系没有？” “有，之前她跟我说过。我想，那就让她试试呗，一个人过难啊！” “你不懂，”老叶拍拍胸脯，“这里住着人，没地方了，别人进不来了！” “再说，你说那倪美丽整的她妈估计都认不出来了，要是有人跟她睡觉，醒来鼻子歪了，下巴脱落了，硅胶变形了，吓人不？” 显达笑得前仰后合，满脸通红。桂芬凑过来问，啥笑话啊给你笑那样儿？ 微信视频发起，是二义，“哥，李大夫说你得回来做个ct检查。” “为啥？” “人家就说检查一下排除一些意外。” “没意外，不查，你办完出院手续就回家吧！”说完挂了。 “去看看吧，你这些天咳嗽是有些厉害，烟少抽些吧！” “没事。” “显达，跟你商量个事，你花养的好，咱俩加桂芬开家花店怎么样！省的到冬天你俩卖冻货遭罪。” “行啊，给你打工我愿意。” “不是打工，是合伙人，挣钱平分。我出全资。” “那不行，我们也要出资，我们有钱。” “桂芬你干不干？” “干，显达干啥我干啥！” 吃完早餐，老叶和显达说，喝酒断片说明身体不行，想去公园锻炼锻炼。 桂芬让把装好的菜带上。 第二十节 老叶来到公园把菜放在凳子上，热热身，准备跑时，好像有人在嘲笑他，那么大的人，还跑啥？长凳上坐着王乔乔，还有老妈，别跑了，自己膝盖不好不知道吗？定定神，迈开步开始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像一个发光体在狂奔，他似乎想摆脱掉什么。。。。。。只是眼里流出的东西让他停了下来，老叶转向太阳试图让它们不在流，可怎样也阻止不了它们的滂沱...... “爸爸，爸爸，”远处儿子向老叶跑来。 “爸，你咋哭了？” “没有，眼睛刚才进了小咬。你怎么来了？” “听二叔说你在显达叔叔那里，我和大姑去找你，他说你来这了，我让大姑回家自己跑来了。” “坐那边吧！” 老叶和儿子坐在放菜的长椅上。 “爸，爸，你看那是啥？” 是猫，是花虎，它怎么在这里？ 猫喵喵地跑到老叶的跟前，亲昵地蹭着他。 老叶把它抱起，这猫怀孕了！ 儿子也想抱猫，被嫌弃了。“儿子你不能总折磨它，这猫聪明着呢！” “爸爸，你说楚定邦是坏人吗？” “不是。” “为什么？” “衡量人好坏的标准不同啊，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的。” “你说楚定邦领着叶轩能找到宜居星球吗？” “应该能，人类从未放慢探索的脚步。祝他们好运吧！”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父子俩和花虎的身上，给他们镀上金黄色的光晕。 第二章 我若盛开 第一至七章 一 炕上坐家常菜馆。 “二哥，你咋不回家住？”大赢问二义。 “咋了，你嫌弃哥住你新房了？”二义今天喝的有点多。 老板让服务员又上了两个菜。 “够了，够了，别上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干了杯中的啤酒。 “那你啥意思？我老叔老婶也不会撵我的。”二义打了一个酒嗝。 “我爸说看见大哥和轩轩推大娘去超市了，也不见你回家帮帮忙！” 二义不说话，把杯满上，自己又干了一个。 “哥心里有愧啊！”说完眼睛就红了。 “咱俩那会儿打仗进局子，大哥不在家，我妈给咱俩领回去的。回家我就把她橱子里的一万多块钱拿走了。晚上她就闹毛病进医院了。每次回家，我都不敢看我妈的眼睛。我知道这病是被我气的。我他妈不是人啊！我妈从小到大从没打过我骂过我，我还害她得这个病！我不是人啊！”说完他已泣不成声。 服务员和老板在窃窃私语，这是什么情况？耽不耽误给好评啊？ 二 把二哥整到床上，他在还嘟囔着我不是人啊！确实够呛，打他两下吧！反正清醒时不敢的！ 家常菜的老板微信叮嘱，给他们好好剪辑下。都给一千块了还免单能不给你们好好剪吗？ 先剪着吧，不过二哥说这家菜不太出色，让先放放。 回头看他吐没吐？还好睡着了。 还是看二哥第一次哭呢，好伤心。这个二哥，还有这一面，呵呵，二哥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打量这房子，自打二哥来住，感觉亮堂多了，天天跟他混，心里好满足，找不着媳妇也不算啥事。 想起二哥说的，大赢，二哥包给你找个聪明贤惠漂亮的媳妇，保证！ 找不着也没关系，跟二哥这么混也挺好的。 但想起前天自己和他耍脾气也不对。大哥毕竟年纪大嘛，给他买医疗保险很正常嘛，自己小身体好用不上。但感觉二哥还是对大哥比自己好。 哎，困了，给二哥倒杯水吧，晚上醒了他会渴的！ 三 “起来起来，懒猪，吃早餐了！”二义使劲推着大赢，这小子太胖了！ “哼，不许叫我猪。” “好好，我错了，错了。赢总起床了。” “这还差不多。” 二哥的早餐整的挺丰盛。 “二哥，你笑啥呢？” “我姑娘到幼儿园了！” “你快跟嫂子复合得了，受这苦干啥？” “人家不端着呢吗？” “可拉倒吧，那离婚也是你提的。” “你说我姑娘咋长的这么带劲儿？” “像你呗！” “此话有理，我爱听！” “看看你二嫂上线直播没有？” “不是每天九点嘛，还差45分钟。” “二哥，咱能不能不买二嫂的衣服了？你看我家都堆成啥样了？” “别磨叽，让你干啥就干啥。” “给你将来的孩子穿！” “那好吧！那我得多生几个啊！太多了！” “二嫂上线了。” “刷个穿云箭。” “我账户余额不足了。” “我给你转。” “别傻盯着看，打字问面料，码数，说买到的衣服质量好，你得让她的房间热起来。”我狠狠地瞪了二哥一眼。 “别总看啊，那是我媳妇。” “要不我剪辑吧，你来干这个。” “你没有我剪的好。现在看直播的多少人？” “五十多吧！” “人还是少啊？” “不停点心，再来一支穿云箭！” 四 “你支付宝还有多少余额？” “四千多。” “转给我四千。” “给大哥转钱？” “嗯呐。” “宋云找咱们给她老舅的饭庄拍视频。” “还去啊？” “挣钱咋不去？” “上回嫂子都误会你了。” “我故意的，可没见效果啊！她也没跟我急眼啊？！” “二哥你有病吧？还有这么干的？” “我就是看她在不在乎我？” “要是找媳妇这么麻烦，我把房子卖了出去玩了。” “你卖房子咱俩住哪？不都这样，你和我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歧视我没你会作呗！” “不是，这是缺点，不是优点，你别学。我的意思你和弟妹会很和谐的。” “这还差不多。” “对了，晚上我回家吃饭，你也回老叔老婶那里去吧！” “我自己在家打游戏不行啊？” “你有病啊，去那里有吃有喝还有拿的多好！记住，有好的骨棒带回来些，二哥明天给你做酱骨棒！” “好！” 五 “二哥，骨棒带回来了，好多的！” “放到大盆里，泡上水。” “二哥，你们家晚上吃的啥？” “就那些菜呗！” “你咋不怎么高兴啊？大哥又收拾你了？” “没有，今天我给他们看咱俩拍的民政局那个杀媳妇的视频。 你嫂子说咋不去杀奸夫呢？” “可不？要是我也把他俩一起杀了。” “滚犊子，她是话里有话啊！你说这女人心多狠!” “那也太欺负人了，杀他们有啥不对？” “你不懂我说的意思。” “懒得懂。明天就能吃到酱骨棒了，早上吃的话我就早点起。” “瞅你那点出息，早上吃腻味人，中午吃。” “还有今天的双色球买了吗？” “买了。你自己咋不去，王大浪总嘲笑我还跟号呢？” “别理他，他就是一傻逼。我为啥不去，这不是好面子，每天夹个小包呼风唤雨的会缺钱？” “那我也不缺钱，我妈说我家里有二百多万呢？以后我不去了！” “二哥中奖给你买好车开，领你出去旅游，给你买许多好吃的。” “那还行。可是网上说你们中不上的，都让主任把奖领走了!” “唉，就是一念想，有吧总比没有强，万一哪天中了呢？我的房贷，妈的治疗费，给大哥换个好车，就都解决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又没我的事了？” “有，有，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再说你家杀猪也不缺钱啊！” “那不一样。” “没啥不一样，你别净事，是不是好多天都没收拾你了？” 六 “二哥，咱们下次别跟小六子喝酒了！” “咋了？” “他有点歧视我，你看一吃饭他就针对我。” “哎呀，这说明这人肤浅没啥大水平，好对付，不像咱大姐夫城府太深搞不定。” “你说他是城管的，我不搭理他，那显达大哥和你家的摊位号能定下来吗？三教九流都得交，你不知道到时候用上谁？” “你也别往心里去，满足他呗，你又不缺块肉，到时候只能说明你比他有度量，懂？” “不懂，我就是很生气。” “别跟傻逼生气，把事办了才算赢。” “二哥你昨天说梓旭要来接轩轩？” “是啊，又能见到梓旭了！借他的两万块钱还没还呢！” “梓旭长的真好看啊，他要是女的就好了！” “好啥啊，人家是女的也看不上你啊？你看你胖的？” “不许说我胖！” “不说，不说，到时候让他请你吃饭。” 七 “二哥，见到梓旭了？” “没有，大哥不让见。” “为啥？” “大哥知道了呗！” “知道啥？” “知道梓旭是同志呗！” “同志咋？他若愿意，我跟他俩同志。” 二义笑了，“那人家不愿意啊！” “那还能不能一起吃饭了？” “估计是不能了。” “大哥真烦人！” “那你的钱没还上，咋整？” “微信给他呗，还想装一回阔佬，也没装成。” “我十分想见梓旭。” “让他跟你视频。” “我想见活的。” “家里还有啤酒吗？” “有一箱呢！” “来，二哥去整俩菜，咱俩喝点，刚才在家吃饭被大哥说得没吃饱。” “好好，要我干啥？” “摆桌，倒酒。” “二哥，你有理想吗？今天我爸说人活着要有个理想，要不没奔头！” “有啊，当然有啊！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咱们市的市长，把外环修了，省的堵车，你看现在这市区堵的都啥样了？再者就是多开通几条绿色公交，限购私家车，看没看到现在啥猫啊狗啊不管是有钱没钱都整辆车开，浪费油不说污染环境啊；还有把这医院和学校都办成公益性质的，不商业化，医生护士老师上大学的费用全部免费，上班后全部高薪聘请，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上学花很多钱拼命搂钱压榨患者和学生家长；还有取消公务员，别让他们捧着金饭碗无所事事。” “这是大的理想，就吹吹牛逼行；第二个小理想就是把我姑娘好好养大，让她吃喝不愁；还有给大哥换个好车，他那帕萨特都开到快报废了；还有轩轩，我要让我大侄以我为荣。” “就我说了，你有理想没有？” “我没啥理想，跟着你呗，反正有吃有喝的挺好。你说的给我找媳妇也不知道是啥时候？” “卧槽，你现在都会套话了？我说今天咋无缘无故问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呢？在这等我呢！小子，你这是要出徒啊？” “那才不是呢，我就随口一说。” “不是不是，你是有备而来！好好，二哥答应你的事哪次差过，我这几天就给你落实。” “那谢谢二哥了！” “干！” 八 “二哥晚上不回家了!你自己整点东西吃，要不就叫外卖。” “好吧！” “起来起来，热乎的豆浆大果子还有小咸菜啊！” “都快九点了，你赶紧起来。” “二哥你昨天在哪儿住的？” “你猜？” “在大哥家？” “不是。” “那是哪儿吗？” “在我自己家。”二哥洋洋得意。 “二嫂留你住了？” “嗯，他爸妈去看病，没人接朵朵，我便有机会了。而且，我还蹭了一觉。”哈哈哈。 “就睡了一觉就高兴那样，要天天睡岂不上天了？” “这说明我们还有戏！” “有戏？那咱们不拍视频了？” “拍，挣钱是第一要务。” 九 “穿衣服，快点上医院。” “咋了？” “我妈脑出血了！” 我上次去医院是大嫂离世，这回是大娘，二哥和大姐都哭了，我也哭了。记忆中我每次来医院大爷家就在没人。大爷，大嫂，这次是大娘。 我妈说，医院是阴阳界，接生活人，送走死人。没事别来，丧气。我不嫌丧不丧气的，只是有些悲伤。那么多好人，都走了。 二哥，在联系朋友们办出殡的事，我回家去告诉爸妈。其实打电话也行，只是我有些害怕。 我的爸爸和二哥的爸爸是远房堂兄弟，我从小都是二哥保护长大的。上学时同学都说我反应慢，嫌我胖，就大爷一家人不嫌弃我。我最愿意去二哥家，不想走的那种，爸爸妈妈起早贪黑的杀猪卖肉说给我攒钱娶媳妇，没时间搭理我。可我发现，那些对你笑呵呵的好人却渐渐少了，好害怕大哥大姐二哥他们再有人走。真想求求老天爷，别让他们都走了！让小六子，宋云，王大浪他们走吧! 十 二哥哭的稀里哗啦的，害我也止不住眼泪。大哥不哭，但能看到伤心。从没见他哭过，大概大哥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了。我爸说大忠能扛事儿，不哭就是能扛事儿，那我也不哭了！ 记忆中的大娘总是笑呵呵的，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给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 人为什么会死呢？一动不动，推进去是整人，再出来就是一盒骨头灰。如果死这么让人伤心，那活着就尽情笑吧！要不太吃亏了。 “你愣啥神？” “你要干啥二哥？” “大哥不让烧别墅，汽车，冰箱啥的，说都是封建迷信，你看这是我买的没让他知道，咱俩杀个回马枪，把这些东西烧给我妈。” “就咱俩啊？” “咋的，你害怕啊？” “有你就不怕了！” 十一 “二哥，整这观音干啥？” “这是请的，别瞎说。保佑家人平安！” “那不是封建迷信吗？” “滚一边去，我要早请我爸妈和大嫂就走不了了。你看你家猪肉卖的那么好，你爸妈不供着财神爷呢吗？这东西信就有！” “今天是阴历初十，说初一十五要上供，我得设置一下闹钟提醒。” “能管用吗？” “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解心疑的！也不搭啥，到时候供果都给你吃，还能治肚子疼！” “那挺好。” “给钱也不行，人家网友留言你家就是菜品不好服务稀烂。我再给你说好，我那粉丝都得骂我。” “那就说没商量了呗？” “没商量了，咋地，你们还要打架啊？” “打你咋的，让你瞎说！” “卧槽，大爷还真不怕你们这b样的？” ...... 每次跟人打架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把那些小鸡仔扔的一愣一愣的，老有成就感了！ 打呗，你报什么警嘛！害我俩又挨大哥一顿训。 今天晚上这吃的都是啥？没有肉呢？ “二哥，这菜也太素了！不下饭啊！” “素啥，以后就这么吃！大哥说的对，我总给你吃肉，是在害你啊！你现在年轻没啥事，到老了，都是病，到时候你想住院让那些大夫护士收拾你啊？” “不想啊！但你也得慢慢来吧，这一下子从总吃肉到吃素人家不需要适应吗？” “适应个屁，再适应就嗝屁了！从明天开始咱俩减肥工作正式开始！” “唉，说一出就是一出。” 十二 “什么？去义乌？去那干啥？” “领你见见世面。” “好好，我去拿身份证。” 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飞机，服务员长的真漂亮，她们都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看到五金厂这么大！ 欧阳哥哥太热情了，请我们吃这么多菜！ “二哥，等咱们在这里挣多多钱回家，让大哥对你刮目相看！” “二哥你笑啥？” “领你参观参观几天咱就回了。” “不是在这里上班吗？” “上啥班？别给大哥添麻烦。人家欧阳是给大哥面子让咱们来这里上班。人家心里如果不愿意也不好说。” “还有，你二嫂怀孕了。哈哈哈，你二哥牛逼吧，一枪就中。” “我说你的嘴咋一直合不上呢？！” 十三 “二哥，你要那些店铺的电话干嘛？” “探店视频不拍了，咱俩干直播卖货。” “这假发干啥的？” “给你带的。” “我不带。” “挣多多钱，谁说的？” “你咋不带？” “我带没有这种可爱的效果。” “真的？” “真的。” “那我试试吧！” “二哥，那人骂我猪婆娘，你把他踢出去。” o(n_n)o哈哈~ “你再笑，我就不卖了。” “大家，看好了，一至三十号头饰全部小黄车就位，亲们相中哪个拍哪个，金额满五十包邮啊！” “你咋都插我头上了？” “大家看的方便。” “怎么样？听二哥的没错吧，钱挣到手是真的，你看那些粉丝都奔你的可爱来的！还有，大赢，你的歌唱的太棒了，以后等咱们有钱了，我带你去参加好声音，准定能一炮而红。” “真的？” “真的，你唱的真太好了！” “可那个雨荷说一般般。” “她懂个屁，没有欣赏水平。咱们快点打包，下午发货。” 十四 “二哥，咋了？” “李大夫说他血检白细胞数太高，让他回来复检他不听啊！” “那就回来再检查一下呗，离家也不远。” “他讨厌医院，他觉得他病不起啊，还要照顾这一家人呢！我再努努力，帮他一把。” “好，带上我。” “二哥，你看那蟹爪兰干啥？” “你没看到吗，好多花苞啊！都快开了！” “是啊，好多！” 第三章 黄金葛 一 “叶姐，您这绿萝养的太好了！有啥秘诀吗？我家里的那几棵都快死了！” “有啥秘诀，瞎养，这花皮实，不用总浇水，你是不是水浇多了？” “哎呀，可不是，就怕死，天天浇。” “别天天浇，等土干时再浇就行。” “我和我爱人去花店买花，问什么花最好养，老板就给推荐这个，说叫黄金葛。” “我老公说不就是绿萝嘛！” “老板说，‘别看花普通，花语美好，坚韧善良，守望幸福。’ 我们就买了四盆，你看人家老板多会做生意。” “可不，这么普通还这么多道道。春妮，这是你姐夫给我买的内衣，我都多大年纪了，穿不了，给你吧，你身材好，穿上好看。” “不好吧叶姐，总给我东西。” “啥不好，我大侄没少给你添麻烦！” “那谢谢叶姐了！” “叶轩这两天没惹祸吧！” “轩轩这些日子安静多了，听我班的小喇叭密报，好像和王若曦在谈恋爱，你回家让炳忠敲打敲打。” “屁大点孩儿，闹幺蛾子，我让他爸收拾他。” “别让他打孩子，效果不好，慢慢引导吧，不耽误学习，过劲儿就好了！” “那让你费心了！“” “叶姐，你客气了，我和炳忠上学时就是好朋友，当初还想进你家门，可你弟弟眼光高看不上我啊！” “哎呀，打铃了，叶姐，先不说了，我去上课了。” ”好。” 二 “春玲，你这些日子忙不忙？” “还那样，丽莎，你说我咋这么早就绝经了？” “我现在来的也少，说明咱们老了呗！” “李姨挺好的？” “嗯，天天去跳舞，精神着呢！” “就羡慕李姨，再过些年，我也像她那样活！” “你妈现在恢复的咋样？” “各种理疗方法都用了，没啥效果。” “你说曲姨咋就摊上这病？” “让李姨没事去找我妈聊聊天。” “嗯呐，我跟她说，她喜欢去你家，可回来就好哭，说怕自己将来那样没人照顾。” “我这边来人了，不说了。” “好。” 三早市。 “老婶，你要不收钱，我下次就不买了。” “丽莎呀，你把这肉钱给我老嫂子买好吃的去，我这儿忙，没时间看她。” “不行，这猪也不是你家养的。” “老婶，这二义在你家新房住，你们不烦啊？” “烦啥，有他帮助经管大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家大赢现在可懂事了，多亏了二义带着。” “那孩子对象给张罗没？” “张罗着呢，一看照片都嫌我儿子胖，现在的丫头挑剔的很!” “那就慢慢碰吧，还是缘分没到！” “我觉得也是，房钱都给他备好了，媳妇不愁。” “你说这二义和晓虹还能恢复吗？” “能，有孩子牵着，我再帮帮忙。” “可恢复吧，这二婚的一个不如一个啊！“ “老婶我先走了，你这儿太忙了！“ “丽莎呀，快把钱拿走啊！“ 四 “桂芬，生意好不？” “大姐，你逛早市来了！还行，快坐这儿。” “显达呢？” “给大忠送菜去了。” “你说这哥俩好多少年了？” “可不，乔乔活着时我俩就说，你俩一家，我俩一家得了。” “你家显达性格好，我也喜欢。” “拉倒吧，就跟亲戚朋友态度好，跟我们娘俩儿厉害着呢，家里横!” “大姐，谷强是不是快毕业了？” “可不，到年底就毕业了。” “你这熬出来了，我们这个才开始。” “你家鹏程学习好，你愁啥，那孩子上大学还这么优秀，有奖学金，到时候你学费都不用愁。” “桂芬，我刚才买的野生蜂蜜买多了，给你留下来两瓶，冲水喝，管便秘。” “哎呀，大姐，不能要啊，我自己就买了。” “哎呀，买多了，你就收着吧！” “那我给你装点菜带回去。” “不用了，你看我买这么多东西，都拎不动了。下次的！” 五“晓虹，接接我。” “大姐，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给你和朵朵吃的。” “哎呀，不用啊，你说你这么忙，还惦记我俩？“ “那是我们叶家的人，我能不惦记吗？” “你和大哥照顾妈，就够忙叨的了！” “这地下人不多啊？” “可不，农忙更没人。不过我在网上卖的挺好的。” “晓红啊，你别嫌大姐嘴碎啊！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累，要不跟二义恢复得了？你要同意，二义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当初我也没想离，从小跟他一起瞎胡闹到结婚，我从没想过跟他离婚。大姐啊，是他不要我的。说啥还贷压力大，那买房子时我也没让他买那么大的啊？都是借口，就是外面有人了！” “没有啊，我问过他和宋云的事呀，他说根本没有的事，他不能和我撒谎啊！他从小怕大忠，有啥事都和找我。你肯定误会他了！” “再说吧，要恢复我没意见，就看他了。” “有你这话大姐心里就有底了，好好过日子多好，现在让生二胎了，趁年纪好再和二义生一个，朵朵到时候也不孤单了！” 六 “叶丽莎，你还占着窝不动啊？”黄丽萍的微信。 这女人自从男人走了后就有些癫狂，我都不稀搭理你们，你还主动找上门来了，欺人太甚！ “住习惯了，不愿意挪啊！” “那就等打雷吧！” “呵呵，天老爷劈也劈你这等寡廉鲜耻之人，找不着我。” “你要再不和丰登离婚，你看我怎么弄你？” “呵呵，我怕死了，你咋不让谷丰登跟我说啊？我问他，他说你这个臭娘们疯了，让我别理你。你最好去精神病医院看看，别耽误了，要真疯了可坏了，哈哈哈。” “你，你，你等着！” 叶丽莎想，现在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搞破鞋还这么嚣张。等儿子毕业的，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七“二义，姐给你问了，人家晓红同意恢复，你也抓紧点时间，跟人家沟通沟通。” “嗯，等我这段时间多挣点钱，我再跟她说。” “兜里宽裕不？我给你转两千。” “不用，大姐，我还想给你钱呢！” “你那短视频挣钱吗？” “挣，好多呢！我把多余的钱都给大哥了，他没拒绝，收了。” “那就行。” “我合计给他再找个人，可探口风好像不想要。咱家就大忠最苦了，有时候我想我这弟弟这么好，老天爷咋不厚待呢？这命运太不公平了！” “再过些日子吧，等不想我大嫂了，再给他张罗。” “你拍视频啥的注意别惹事，我回你大哥家了。你没事也多回家看妈，她最疼你了！” “嗯，知道。” 八 有时候，叶丽莎就想痛快哭一场，毫无顾忌地哭，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宣泄掉。 想起妈脑出血的前一天，丽莎，你跟他离吧，到时候回家来住，别为了谷强委屈自己。 都怪你爸，我说谷丰登年纪大城府深，你以后有罪受的。他说我妇人之见目光短浅。 妈，再等等吧，我怕谷强在国外心不定，等他毕业的，我再离。 那小婊子太嚣张，我都想扇她，亏她走的快！ 母亲一生倔强，心里有气，就得了这个病，她做女儿的内疚啊！自己还不能让两弟弟知道这事，怕出更大的事。 有时候自己也想把事情搞大，让这政府秘书和教育局局长的丑事全天下都知道。可这里还有家人要生活啊，算了吧！ 这妈又查出肺癌来，老人又有罪遭了！这什么世道，好人难过，坏人逍遥？ “叶姐，这绿萝怎么这么多黄叶子？” “我最近事多，忘记浇水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听见？” “没想什么，春妮你有事？”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件事。我班同学倪美丽让我问一下炳忠有没有再婚的打算？” “哦，这事啊，我问过他，他不想啊！” “哦，那我知道了。” 九 “大姐，你把这绿萝搬我家干啥？” “放假了，以前搬回家，这回搬你这里，我要长期驻扎了。” “你这花都黄了，不是要死了吧？” “不能，浇水就缓过来了。这花皮实着呢！ 搬妈这屋，让她看着舒服。” “大忠，你放心去吧，我能把妈照顾好。在那儿跟同学老师多玩两天，别着急回来。” “你看妈又瞪我了，她是想让你早点回来，说不出来。” “我开完药就回来，你自己忙不过来。” “我让你姐夫来帮忙，没事。” 十 “你别让我妈看见你啊，你没事就在轩轩那屋玩手机吧！”叶丽莎对谷丰登说。 “儿子微信，你接不接？”母亲还是看着他了。 “不是不让你上这屋吗？”叶丽莎把谷丰登推了出来。 “儿子，我们都挺好的，你姥姥也挺好的，你看？” “我姥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有，平时就这样。” “没有，你仔细看，她好像在生气。” “没有，你瞎说。” “我是姥姥看大的，我还看不明白，你肯定刚才惹她生气了！姥姥别生气了，等强子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和漂亮衣服！” “行了，儿子，放心吧，我们能照顾好姥姥的。你在那边好好吃饭，别惦记我们。我不说了。” 母亲确实生气了，叶丽莎知道因为什么。 十一 “这病危通知书我不签，你们一定要救我妈啊！” “不行啊，你不签手术我们不能做啊！老太太情况不好啊，再不抓紧好像要不行了。” “丽莎，签吧！别耽误时间。”谷丰登催促道。 叶丽莎手抖的不行，歪歪扭扭签上名字。 “二义你和你大姐守着，我去取装老衣服。” “你取那玩意儿干啥？”二义有些生气。 “万一有个意外，怕来不及。” “没有意外，我妈没事。” 叶丽莎朝谷丰登扬手，“二义让他去吧，你知道我放的地方吗？” “知道。” “大姐......” “刚才赵晨都嘱咐我了，让他去吧，我也怕万一。” “大姐，你这手太凉了，插我兜里。” 叶丽莎把头靠向二义肩头，姐俩无助地看着手术室的灯。 十二 “二义，别哭，大忠不在，咱俩得把妈的衣服穿好。” “你去给姐打点热水，我给妈擦擦，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妈，对不起啊，姑娘对不起你啊，让你操心了！来世我还做你姑娘，听你话，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你出去。”谷丰登走了出去。 为儿女鞠躬尽瘁，到头来连一句道别的话都讲不出，老天爷，你太不是东西了! “妈我给你买的衣服都是最好的，我去织里旅游时特意选的，我自己的也选好了，跟你的一样。等我也到那边时，你就能一下子认出我来。到时我还侍候你！ 去那面见到爸爸和乔乔跟他们说不用惦记我们，我们会好好活着的。” “孙校长，我母亲去世了，你父亲葬礼用的阴阳先生电话给我。” “好好，等和阴阳先生定完我再告诉你具体出殡日子。” 十三“大姐，你看大哥......” “由他吧，现在他心最痛，我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大忠，回吧，这里太冷啊，那膝盖不要了？” 叶丽莎拉起弟弟，“爸妈都看着你呢，你好好活着，才不负二老。走吧！” 回到家里，叶丽莎很快就睡着了。 姑娘，跟他离了吧！别委屈自己了！ 嗯，妈我听你话，跟他离。 你们仨要好好的，最放心不下大忠了，孩子有苦不说，会憋坏的。没事多去开导开导他。 最好帮他再找个人。 行。 我这病啊谁都不怨，你们也别自责。人活一世，责任心太重，会累坏自己。余生为自己好好活着吧！ 知道了妈。 十四 “丽莎，你这特教又没批，你这教育局得罪谁了?” “哎呀，没批就没批吧。” “你让你家老谷问问咋回事。这教育局不知道谷秘书夫人吗？” “呵呵，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批的。” “怎么说？” “孙校长，没事的，不批就不批吧，我倒不是很在意。谢谢你了，我妈葬礼这么帮忙！” “那是你客气，我父亲走时大家不都帮衬着嘛！这人啊至亲离世心最痛了，丽莎你要节哀啊！” “嗯，再次谢谢了。” “孙校长，还要跟你说一下，我打算辞职不干了。” “你没开玩笑吧，这么多年的事业编就不要了？” “就是觉得当这么多年老师，忙忙碌碌地，日子一眼就看到头了，想换个活法。” “那你要去做什么啊？” “学校左边有家琴行出兑呢，我想把它兑下来，卖卖乐器，教教喜欢声乐的小孩儿。以前家里事多，有想法没时间落实。这回我妈走了，我就想有生之年自己再做回主。” “你和你家里都商量好了？” “他管不了我。孙校长你不觉得我在学校教音乐屈才了吗？” “嗯，是啊，如果你赶上了现在这时候参加个选秀什么的肯定能红。那你就办吧，我支持你，丽莎你活的潇洒啊！” 十五 “大姐，你这绿萝放在哪儿？” “给姐放在老板台上。” “大忠，你看姐像不像老板？” “我看你像老板娘。” “大姐，没想到咱家最有魄力的人是你啊！” “大忠，跟你说啊，以前想过但没胆啊，但妈给我托梦了，让我余生为自己好好活着！” “是吗？我咋没梦到妈呢？妈还说啥了？” “妈让我给你再找个老婆。” “拉倒吧，妈肯定不会这么说的。妈没有病，乔乔走时，妈跟我说，别再找了，哪个也比不上乔乔啊，到时会失望啊！” “真跟我说了，你不信拉倒。 对了，我大侄要当我第一个学生啊，免费不要钱。” “你算了吧，叶轩要来，你这些乐器就遭殃了。” “让他来学吧，练练性子，正好我也有时间经管他，省的跑出去惹祸。”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如果弄坏啥我可不赔啊！” “从我借你的钱里扣。” “哈哈哈，好吧。” 十六 “大姐，我又有了。” “你说啥？” “我说朵朵有弟弟妹妹了。“ “真的，太好了！你想吃啥我请你啊！“ “跟有朵朵时反应不一样，你看我脸上这痘，一茬接一茬，而且总想吃酸的东西。“ “哈哈哈，这是要凑一个好字啊！“ “二义知道不？“ “知道了，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回来就恢复，办个典礼，钱大姐出。“ “办啥典礼，来回折腾，让人笑话。“ “笑话啥？祝福还来不及呢！“ “不办，不办，把证换了就行，这回，我把证都藏起来，一辈子也不让他找到。“ “对，栓住他。“ 十七 “大姑，我爸昨晚咋没回家？“ “我也不知道啊，问问你二叔。“ “二叔说爸喝多了住院了，又出院了，现在在早市显达叔叔那儿呢！“ “走，咱俩去看看。“ “轩轩你着啥忙，你看我这绿萝叶子被你碰掉了。“ “我碰掉的是黄叶子，早晚要掉的。“ “你先等大姑一会儿，我这几天又忘浇水了。“ 浇过水的绿萝看上去又挺拔起来，油绿油绿的。 “别看了，快走吧！“ “好，走。“ 第五章 极光 “儿子，你放那儿别抬了，太沉了！““没事，我拿的动。“ “我是怕你给我弄碎了，挺贵的呢！“ “哦，那好吧！“ “你可以拿那些个小的。“ “爸，这次寒假我不去姥姥家了。“ “咋了，学校有活动？“ “没有。“ “姥姥姥爷小舅都想你半年了！“ “可以视频嘛！“ “不管你，想一出是一出，那你微信你小舅别让他来了。“ “好！“ “大忠，报告拿回来了吗？“显达问。 “嗯，拿回来了。“ ‘’咋说？“” “就是天气干，鼻子有炎症。” “肺子没事吧？” “没事，其实我也害怕有事，就不敢去检查。要不是你非拉着我去，我才不去呢！” “那口血痰吓人啊！你以后把烟忌了吧，轩轩还小，你不能有事啊！” “试试吧！一会儿咱俩喝点，庆祝一下。” “好，我去买点好吃的！” “你就给我一只嘛！“ “就你手那么欠，拿回家给折磨死咋整？“叶轩对屈杭说。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 “不行。” “不行拉倒，还哥们儿呢！那你咋送王若曦一个呢？” “她性格好说保证能把小猫养好。我爸说了你要养宠物就得对它负责！” “我负责，我屈杭对天发誓，保证对小猫好，不折磨它，否则天打五雷轰！” 叶轩犹豫着，“那好吧，你挑一只吧！” “把极光给我吧！” “不行，想都别想。那是我的最爱。其他的哪只都行，就那只不行。” “那就小提溜吧！” “其实小提溜我也不想给你。要不你没事就来我家看看得了。” “艹，叶轩你太不讲究了！我不当你兄弟了！生气，回家！” “回吧，天快黑了，正好我去我爸花店吃饭。” 屈杭拿起外套穿鞋就走，门摔得这个响！ 叶轩笑了笑，晚上还会找我打游戏的，想让我拉住他然后送他猫，想都别想。 抓了猫粮放到食盆，小猫们都跑来抢食了，花虎呢？ 原来在这里，奶奶的床上睡觉呢！ 以前是和奶奶躺一起的，奶奶走都快一年了。 轩轩，看奶奶给你要来啥了？ 孙子，你不能总用力抓它，她烦气会挠你的。 你这样慢慢地抚摸它后背它会很舒服的。 孙子别哭，爸爸带妈妈看完病就回来了！ ...... 奶奶，轩轩想你了。抹了一把眼泪，得去找爸爸了！ “轩轩，不去大连，你寒假想干点啥啊！“显达问。 “来花店帮忙！“ 听完显达和桂芬两口子都笑了。 “勤工俭学啊？“ “给工钱最好，不给也行。“ “给给，一定给，不能剥削童工。“ “婶婶最好了！‘’ 关闸门回家，爷俩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清冷的月光投在路边的积雪上，冷气袭人。 “爸，爱斯基摩人说极光能引人的灵魂上天堂，是吗？“ 老叶沉思了一下，“那是人类的一种美好向往。不过，在平行宇宙一切都有可能，我们会永远存活在这世上，不会衰老，没有病痛，幸福地生活着。“ “你寒假是去补习还是去大姑那里学乐器？“ “都不去，我想多看些科幻小说，以后也想自己写一部。你说那个幸运星的作者会不会再更新啊？“ “会的，我看到提示，说近期有更啊。关于楚定邦和叶轩在太空中解决各种难题登陆人马座星球的故事，期待吗？“ “太期待了！“ “儿子，你为什么今年不去姥姥家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你自己太孤单！“ “呵呵，我儿子长大了！“老叶努力噙住泪水，“来让爸爸抱抱你！“ “叶轩，你在干嘛？“ “看书。“ “开黑啊？“ “不玩，天天打那破玩意儿，被人虐，没意思。“ “切，不玩拉倒。“ “你不是不当我兄弟了吗？“ “你要给我猫我就还当你兄弟。“ “你今天的表现不行，太不成熟，我还在考虑以后跟不跟你玩了呢？“打完字叶轩笑了。 “不玩拉倒，我先拉黑你！“ 这傻子气性真大！ 叶轩摸着极光柔软的毛毛，小家伙睡的很香，爸爸说的没错，对它温柔些它就会跟你很好！（完） 第一章 一 “这本来是一支双人舞，但我的搭档受伤来不了，希望大家不要看到作品中的孤独，而是看到希望，对爱的渴望让我们充满希望。” 台下掌声雷动。 “我宣布，第一届舞动乾坤的冠军是李重阳！”金黄色的纸屑从天而降，漫漫洒洒将舞台镀上胜利的颜色。 “小鹤，你看直播了吗？”拿着奖杯的李重阳发语音微信。 半天没有回应，皱眉，有些焦虑和担心。 卸完妆，换上便服，怎么还没回？眼皮跳的厉害，拨电话，也不接！ “旋姐，你去我们房间看看小鹤啥情况，联系不上了。”微信语音大美人薛凯旋。 “那啥时候能回来请客吃饭啊，我刚看完直播，牛逼大发了!” “你家小鹤不在，我操，有一留条。我拍照你看吧！” 阳阳，知道你肯定会成功，祝贺你，努力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回家疗伤去了，好了就去找你，不好就此生不见了。别来找我，好好发展！鹤 “庆功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走吧，重阳。”李重阳的经纪人纪伟在旁边催促。 打电话怎么变成不在服务区了，这人咋这样？说走就走! “按时服药，放开心胸，一个月再来复查。”跟主治医生握手表示感谢。 出了医院大门，看了看这开的一兜子药，邵逸鹤狠狠心将药丢进垃圾桶，一招手上了出租车。 “师傅，北京火车站。” 二 邵氏营养火锅城，邵逸鹤提起拉杆箱推门而入。“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邵逸鹤不予回应，站定往里面望去，看把怒火发向谁。 “服务员，加盘毛肚！” “用药泡过了，吃点蔬菜不好啊？” “你有病吧？”赶来的服务员瞪了邵逸鹤一眼。 “那加盘鸭血吧！” “猪血加甲醛做的，不怕失明你就吃吧！” “你是干啥的啊，在这捣乱？老板娘，你看......” “哎呀，祖宗你咋回来了？”马雪梅小跑着过来，拉起儿子的手。 “有脚想回就回。” “上楼，妈给你弄吃的。” “不饿，谁把我爷送敬老院的？” “和你大伯家商量好的，大家都忙没时间照顾他。” “我不忙，我有时间，去把他给我接回来。” “不急不急，吃完饭再去，活祖宗。” “告诉我地方，我去接。” “鸿宇小区28号楼三单元101夕阳红养老所，给你车钥匙。吃完饭再去呗？” 拿起钥匙，对马雪梅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真让人羞愧！” 马雪梅噤若寒蝉，这活阎王来家索命来了。 三 “我想去趟东北，你看能安排下吗？”李重阳问纪伟。“去不了，你看这行程排的满满的。澳门这场答谢会非常重要，要到两个月后有个空窗，我给你排一下。” “我要非走不可呢？” “别闹，违约金你现在估计支付不起呢！” “我这是上了你们的贼船了？！” “主子，以后的这钱会刷刷地进，你跟人民币有仇啊？挣够钱合同到期了想干嘛干嘛。对了，啥事这么着急？” “我最好的朋友失联了，有轻度抑郁症，我怕出啥事。” “没爸没妈啊？非你管？” “有，但关系不怎么好。你能不能跟公司商量一下，给我几天时间。” “别研究了，肯定不行，你现在是当红炸子鸡，趁节目的热度没退，正是赚钱的好时机，你说老板会同意吗？别操心人家了，他若想走谁也留不住。” “好了别说了，你可以滚了。” 但愿老天保佑，让他好好的。 四 夕阳红养老所，邵逸鹤打量着这个有些凌乱的地方。 “你有事情？”一中年妇女走过来问道。 “接邵兴国回家。” “你是？” “我是他孙子邵逸鹤，这是我身份证，人我先接走，过阵子让我妈来跟你办手续。” “哦，是梅姐的儿子啊，好说好说，邵叔叔在这里呆的可舒服了。” 邵逸鹤拿过身份证，不想再听她聒噪，进去找爷爷。 “爷爷，醒醒，咱回家睡啊！” “鹤啊，又旷课了？”爷爷睡眼惺松地醒来。 “没有，放假了。来，爷爷，回家了。” “嗯，这里睡得不舒服，回吧！” “老邵头儿，你有福啊，大孙子接你回家了！”旁边看热闹的老头儿说。 “老王头儿，走，跟我去我家下棋吧。” “王爷爷，以后我还领我爷来看你。” “好好，一定来啊！”老头沮丧的脸上泛上希望之光。 “一定！” 把爷爷安顿到自己屋里，老头自己要挨个屋走走。 “苏雯呐，咋还没回来做饭？” 听到奶奶名字，邵逸鹤眼窝一热。 “我奶不是去秦皇岛串亲戚去了嘛？” “就她那弟弟看他干啥，不务正业，家都败没了！” 邵逸鹤心想，还没完全失掉记忆，网上说好好护理是可以延缓的。 五 微信大美人薛凯旋。 “旋姐，拜托你一事儿呗？”李重阳觉得薛凯旋能帮他。 “啥事，您说？” “去小鹤家走一趟，看看他啥情况，劳务费一万。” “可以啊，一直想去东北啊，至于劳务费啥的，过分了，咱们啥交情，我这直播要不是你俩儿给撑场面，早没人看了。我这次就以寻找面瘫美男为主题，又能赚一把，哈哈哈！” 大美人这商业嗅觉啊！ “但现在可不能出发啊，过几天吧！” “为啥？” “唉，关系到位跟你说也不丢人。我这些天减肥药吃的有些狠，拉肚子。我昨天被一个姐妹拉去游泳，糗大发了。我在泳池憋不住了，着急去卫生间，捂着屁股，一个小崽子在泳池里喊，’阿姨在池子里拉屎了，快跑吧！’我艹他大爷的，难堪死了！” 李重阳被刚喝的茶水呛着了，难受地蹲在地上咳，纪伟过来问，咋了？ 缓缓气，说道，被欢乐上了锁。 纪伟表示不懂， “就是人别高兴大劲儿了，容易受伤。” “那你过几天去啊？” “嗯，我过几天把这边的事情平平就去了，你给我地址。” “好！” 关了微信，李重阳高兴地又喝了一大口茶水。 六 网上搜到：阿尔茨海默症患者需要精心护理，药物治疗并加强患者的生活能力及记忆力的训练。 记忆力，生活能力训练？邵逸鹤灵机一动，有了。 “爷爷，鹤儿想吃蜂糕了。” “那爷爷给你做啊，你去看冰箱里有蜂蜜没有？” “有啊，爷爷，你看蜂蜜，糯米，大米都给你准备好了。” “好，苏雯啊，磨盘呢？” “爷爷，没找到磨盘，榨汁机也成吧？” “也行，但不好吃你可别说我啊！”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今天你是吃不上了，米得泡一宿的。” “嗯嗯，明早你给我做就行。你现在饿了吗，我给你叫外卖。” “麦当劳的炸鸡翅，那天老王头家里给他拿的，给我吃了，好吃。” “好嘞，就这个了，要可乐吗？” “要。” 不对，好像网上说要清淡饮食来着？管它呢，先吃着。 咚咚咚有人敲门，挺快啊！ “你好，你的外卖......哎，小鹤！” “小六！小六！快进来，进来。” “你家咋搬这儿来了？”小六问。 “我妈前年买的房子。你咋还送外卖呢？不是卖山货呢吗？我正要找你呢！” “炸鸡翅送来了？”爷爷在卧室里问。 “嗯，我给我爷送去，你坐着。” “爷爷病了？” “老年痴呆症。” “你这次回来不走了？” “嗯，你不是在早市卖山货吗？” “是啊，送外卖是兼职。” “不嫌累啊？” “有啥招儿，我家给我买了个婚房得还房贷，压力老大了，这以后结婚生孩子都得用钱。” “有对象吗？” “还没有相当的。” “你说我想在早市支个摊卖蜂糕能行吗？” “行啊，你奶做的蜂糕多好吃啊，现在市面上都没有卖的。不过，你家也不缺钱，你爸你妈能让你干吗？” “他俩管不着，你给我看看咋能要个摊位？” “不用要，在我旁边给你倒个地方就够用！” “行，到时我给你钱。” “不用，你给我蜂糕吃就行了！哎，小鹤咱俩整点儿？” “行啊，你不送外卖了？” “我这比较自由，我去弄菜和酒，你等着！” “整几个菜就行，我家这里啥酒都有。” “好嘞！” 七 “重阳，合同有个补充条款需要你签一下。”纪伟递过来合同和笔。 补充条款：双方合同期满，甲方有优先权，即在同等待遇条件下可以优先与乙方达成合同，乙方不得拒绝。 李重阳看着纪伟，没说话，把文件夹合上了。 “不是我的意思啊，听同事说有个比较大的演艺公司跟郭总谈，要高价撬你呢，给违约金也可以，所以高层商量才出了这个条款，怕你跑了。” 李重阳还是不说话，仍盯着纪伟看。 “我肯定希望没有这些束缚你，但没公司罩着，你也是混不出名堂的。” “如果你们非逼着我签，我就会知道那家比较大公司的名字，明显他们对我更重视，而你们公司这是在干啥？”把文件夹递给纪伟，“去给你的主子递话，我可以选择第九条的免责条款在训练中受伤而终止演出任务，去吧！” “这家伙儿不是善茬啊！以后日子估计难过了！”走出门的纪伟拿着合同暗想。 也不知小鹤那边啥情况了，这家伙儿真让人伤神。李重阳拨了微信的视频通话，居然接通了。 “你干啥？总阴魂不散的？” “我得冠军你还没祝贺呢？” “我就知道冠军指定是你的，祝啥贺？” “我有演出脱不开身，你没问题吧？” “反正现在死不了，爷爷情况不太好，我咋也不想走他前面。” “爷爷咋了？” “老年痴呆。” “那你就在家照顾爷爷啊？你舞蹈学校那边咋办？” “嗯，就在这边了。春姐已经答应我辞职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好好管好自己吧，演出前一定要做好热身，别惦记我了，暂时死不了。不说了，跟人喝酒呢！” “好好，你要按时吃药啊！” 邵逸鹤那边挂断了！ 这个大爷，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居然无视我的关心！ 八 去卧室看爷爷，睡得挺好，都打呼噜了，盖了盖被子，邵逸鹤继续去客厅跟小六喝酒。 “小六，你还记得上学时，语文老师就念了两篇作文，就是咱俩的。” “哈哈，你是那个高分作文，我是最低分的。”小六记着呢！ “我上学时就语文好，其他都白费。” “比我强，我是啥都不中。而且我操老毒物他全家的，嘴太毒了，说我以后就是个快递员的料儿！我就偏偏不送快递，我送外卖！” “哈哈哈，是有些过分。” “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现在没事就写小说，誓要扳回一城。” “你写哪方面的？” “玄幻类的。” “在哪儿能看到？” “哪儿都看不到，我觉得离发表签约还远着呢，但等着吧，在老毒物咽气之前一定要写完让他看看。” “你跟他治啥气，现在不觉得他有些可爱吗？反正如果我现在碰到他，我肯定会很尊敬地跟他打招呼。” “也是，现在老师都奔钱使劲，没有那责任心了，你记得有次早自习，老毒物裤脚掉出裤衩子那事儿吗？” “哈哈哈，记得，他从早到晚看着咱们啊，还不收补课费，现在哪有那老师了！” “小六，跟你说我也写小说，还发表了。”两人碰完杯，邵逸鹤骄傲地说。 “啥名？哪方面的？” “《基场遇见爱》。” “我艹，你是基佬啊？” “我有个同学是个资深腐女，推荐我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还有在舞院有一小师弟追我但也没同他发展什么，后来他自杀了，我就抑郁了。” “你认为他的死跟你有关？” “嗯，总梦着他，然后就总早醒，三四点就咋睡都睡不着了！” “你是不是遗憾没跟他发展关系啊？” “如果我答应他，估计他就不会自杀了。后来听他同班同学说，他有很强的抑郁症，跟我关系好像不大，但看着那么一个如花般的生命消失了，接受不了，小孩儿可帅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 “哈哈哈，这么伤心的故事到你这就变搞笑了，小六，你行啊！” “行啥啊，爱情都不眷恋我，颜值不够，就剩下每天的拼命挣钱，蚂蚁一只，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轰轰烈烈的爱情。” “别悲观，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我把你这话听成成功者的施舍，心里不是滋味。” “那算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跟你没关系，文学作品里的爱情都属于俊男美女，尔等小民只配围观。” “都不知道咋说了？” “承认现实就行了，反正我也就是说说，爱情那玩意儿又不是生活必需品，没有也死不了人，也就跟你喝酒时说说，平常忙的跟狗似的，哪有时间伤春悲秋？” “那就一起努力吧，到网文世界里纵横驰骋吧！” “嗯，我那文里的主角就是我，无所不能，周围环肥燕瘦各式美女都是我老婆！哈哈哈” ...... 九 “补充条款在我苦口婆心地劝导下取消了，重阳，你要记住咱俩是一个战壕的，你要信任我。”纪伟邀功。 “我肯定信任你，要不也不在你面前啥都不掩饰，让你把我所思所想都跟你主管报告了。”李重阳说完就看到纪伟脸红了。“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容易，怪就怪我来参加这个比赛，赛中被你们诱签了合同，如果再给我个机会，你们这三年的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天不早了，不是要赶明早的航班吗，早点睡吧！” 躺在床上，李重阳睡不着，去看大美人的直播。 正跟人掐架呢，直播室里气氛那个火爆。 你们这些**崽子都是欢腾派来黑老娘的，赶紧滚，滚慢了，老娘就把你们公司那些丑事和盘托出，让你们声名狼藉。 这几句嗑儿甩的挺硬啊！打赏一个穿云箭。 哎呦喂，亲们看到没有，我家暖宝宝上线了，大家快来摁住他！ 李重阳来了。大家开始刷屏，礼物嗖嗖送，大美人的嘴咧得更大了。 有时候重阳也想，为什么自愿被大美人奴役，连同整天冷脸的邵逸鹤？后来俩人总结，大美人身上的热情坦荡热爱生活感染了他们。有她在，就满屋阳光，虽然有时也挺刺眼，但暖和啊！ “你肚子好些了吗？”李重阳恶作剧地打出这句话，然后就想起那句“阿姨在池子里拉屎了，快跑啊”，开始笑不可支。 “好了，你可以滚了，好走不送。”大美人一下子脸就撂下来了， “管理员把李重阳踢出去。” 看热闹地不嫌事大，刷屏“谁把大美人的肚子咋了？” 李重阳即使被踢了也不恼，仍在笑，多想把这个笑话跟小鹤分享，可那大爷却理都不理他，切！ 睡觉吧，也许在梦里那个人态度能好点。 十 “师哥，我好冷啊，你来抱抱我好吗？”邵逸鹤在梦中又梦到小师弟了。在惊恐中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3:30，妈的，这是电脑定时了？！ 爷爷睡的很香，邵逸鹤给他盖好被子，走出卧室。天色已见亮，走到阳台，点着一支烟，开始吐烟圈。 好像爸妈来过，要不这篮水果不会放在这儿。 再走到冰箱把门打开，满满一下子，拥挤的酸奶还掉下来一盒。那他们来时肯定是后半夜了，小六11点走的，自己就睡着了。 厨房的桌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碗筷也刷了。 他俩在店里打烊就很晚了，还回来干啥？有时候邵逸鹤也觉得自己有些苛刻，父母除了十六年没在家照顾自己，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但自己就是爱不起来。也许是小时候父母不在的那种失落感藏在心里生了根，现在即使得到爱了也不在乎了。 去厨房看米泡的已经很好了，换了水，等爷爷醒了，让他做蜂糕。其实蜂糕是奶奶做的更好，以前奶奶做时，爷爷只负责磨米。那时奶奶会说，鹤儿啊再等等就好了！奶奶前年车祸去世的，早上自己去早市，半路上心脏病犯了突然倒地，开车的反应不及从老人身上压过，想到这里，邵逸鹤的心就很疼，锥刺的那种。 从小，爸爸妈妈去南方做生意，把小鹤交给了爷爷奶奶照顾，只是在过年或爷奶生日时回来。爷孙三个共度了十六个春秋，彼此早就成了依靠，一旦有一个不在了，就像一个铁三角另外两个也失去了支点，变得不再坚强。 其实蜂糕自己看在眼里早学会了，只是网上说要让患病的人加强生活能力和记忆力的训练，他才故意让爷爷做蜂糕，甚至想和爷爷去早市卖蜂糕，因为他不想爷爷的病情发展到完全失忆生活不能自理，他不想爱他的人再走一个。 十一 “去横店干啥？”李重阳问纪伟。 “给一个贺岁片客串，别人想去都去不上。” “临时去给人客串能去，为啥我要去东北不行？” “重阳，你要分清主次，你的黄金期就是当下，你不抓紧，热度退了，谁还捧你？” “等你真成腕儿了，那时候你才能想干啥干啥！给剧本，背一下台词！” “我没演过戏啊？” “没事，就把角色认为是自己就行，到时候导演有招儿让你入戏，不过说真的，你真得认真对待，说公司年底有个偶像剧要让你挑大梁呢，这拍电影电视剧可比你跳舞来钱儿快多了！” “还有，你那个朋友就那么重要？比你个人发展都重要？” “对，就是那种宁肯死都不愿失去的那种！” 纪伟不懂装懂地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感叹，只是被李重阳眼中的坚毅击中了。 “咋剧中让我演同志啊？” “嗯，咋的了？” “这不好吧？” “啥不好，现在流行这个，卖腐来钱快，那些有能力消费的少女大妈们最喜欢看了！怕不会演啊，我可以给你搭戏练练。”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还是自己揣摩吧！” 十二 看着蒸好的蜂糕，邵逸鹤不顾热捡起一块就吃起来。 “爷爷，真好吃，我想上学时带几块。” “行，给你奶留两块就行。” “咱们吃完去早市遛遛，好不好？” “好。” 听了小六的话，没开车，打车来的。人熙熙攘攘地让人间多了烟火气，爷爷的眼睛也亮了许多。 “小六，生意咋样？” “还行，爷爷，你过来坐这里。” “给你蜂糕。” “好吃，好多年没吃着了，还是上学时你给我的那回，咋感觉那么好吃呢？你家是不是有秘方啊？” “不能跟你说，商业机密。六儿，你这地方挺大啊？” “是吧，你在这边放个柜台就能卖。” “那我下午去老房子里拿磨，明天试着做，后天出摊怎么样？” “好，那种透明柜台我给你弄，你到时候把做好的蜂糕带过来就行，还有你那霸道车可以开到后面的小区里，我二大爷在那当门卫，你提我就行。” “好，那我领爷爷先回了。” “到时候我给爷爷整个小沙发，让他收钱卖货。” “行。” 爷爷不愿这么早回家，不情愿地被邵逸鹤拽着回老房子。越快到时，邵逸鹤发现爷爷步子大了，他好像想起是要回家了。果然，邵逸鹤松开了胳膊，爷爷自己朝老房子走去。 “鹤儿，你快走啊，你奶该等着急了！” “嗯，跟着呢！” 十三 “咋把同志写的这么悲惨呢？就让他俩在一起不行啊？”李重阳不满剧本处理。 “悲剧让人印象更深刻。” “拉倒吧，这贺岁喜剧跟深刻一点都不沾边，要是我是编剧，我就让双方家长都同意，大过年的难为他们干啥？” “你的咖位还没到跟编剧导演提改剧本的高度，好好背台词，就是一客串，不用太费心。” “哎，纪伟，这角色给你演怎么样？” “你啥意思？人家能用我吗？还是另有所指？” “哈哈哈，我觉得你那在两边不讨好的受气样儿特别符合角色气质。” “过分了，别太欺负人啊，若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才不伺候你们这帮爷呢！” “好好好，以后对你好一点！” “谢主子体谅！” 横店片场。 “楚雄，我先走了，阿姨的话我记下了，既然爱你，这点牺牲算什么，你记住，无论何时总有一个人在牵挂着你，在心里你永远属于我。” 李重阳凝眸转身，拖着行李箱走向远方。 卡。 “表演的特别好，那个眼神，那个眼神拿捏的特别到位。”导演称赞李重阳，大家也纷纷附和。 “重阳啊，你的表演天赋爆表啊，让你们公司找个表演老师再给培训一下，以后星途光明啊！”导演和制片人跟李重阳告别。 李重阳笑着点点头，制片人不放手让他有些尴尬。 “谢谢你们的关照和提携，回去我会跟公司说明的。”纪伟在旁回到。“我们下午的飞机，先走了，下次再合作！”拉走了李重阳。 十四 爷爷翻兜儿找钥匙，邵逸鹤递给他，他很快地就找到并打开了门。 “这屋子咋这么大烟味，也不开窗户放放？”邵逸鹤忖道。 邵逸鹤将窗户都打开了。 “除了爸妈，没人有钥匙了？难道是爸来这里了？” “鹤儿，你看你奶把药落家了。” 帕罗西汀。这药谁吃的？邵逸鹤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烟味，抗抑郁药？——邵源！难道这病还遗传？ “妈，我爸是不是有病了？”邵逸鹤拨通马雪梅的电话。 “没有啊，就是有时候心神不定的，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说没事，不用去。” “那我爷爷家这烟味怎么这么大？” “你爸有时间就去坐坐的，他想你奶啊！” “哦，知道了。” “儿子，你中午领你爷来店里吃饭，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一会儿就去。” 原计划想把磨拿走就行了，邵逸鹤看到爷爷的状态想在老房子住下也挺好的，可看到药后他决定还是回新房子吧，老爸没地方藏秘密了，爷爷也会总找奶奶。 将磨挪到楼下，出了一身汗，还挺沉的！ “鹤儿，你把磨搬走你奶不得说你啊？” “爷爷，跟她说了，她同意，说让咱俩多做些蜂糕，多卖些钱，好给她买音箱跳广场舞。” “那好吧，商量我好几次了，给她买吧！” 十五 “重阳，明天去杭州。”纪伟给李重阳下通告。 “不是去上海吗？” “有一企业家父亲过生日，让咱们公司去给助兴！” “就是旧社会给老爷们唱堂会呗？” “新时代了，不这么说，叫商演，走穴。” “合同里可没有啊，我不去。” “别那样儿，捎带着就把钱挣了，多好！” “那以后这种活动是不是没完没了的来了？” “不是，低于一百万的不接。想想，净手挣五十万，还税后，我要有你这本事，让我24小时跳我都干。” “那你来吧，”说完李重阳做了一个朝天蹬。 “来不了，我这蛋都得扯碎了！” “旋姐，你啥时候启程啊？”李重阳想得催催这个坏肚子的人。 “明天，我票都买好了，先不告诉奸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好，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十六 饭桌上邵逸鹤就察觉到父亲的异常，这比他的重多了，至少中度！ 把母亲拉到门外，“干啥啊，儿子？” “我爸有抑郁症，你这么长时间看不出来？” “啥抑郁症，就是你奶走后，人没精神，过劲儿了就好了。” “我在我爷家看到了帕罗西汀。” “那是啥玩意儿？” “治疗抑郁症的药。” “你咋知道的？”马雪梅盯着儿子。 这咋又机灵上了？ “我同学就吃这药。妈，我爸不告诉你怕你担心，但这病中度后不干预会死人的。” “有那么严重？” “轻度的有时候都不知不觉就厌世，中度就更严重了。” “那咋整？” “咋整，我们得给他关爱。” “我没事能给，你也行吗？” “我也行，他是我爸啊！” “那咱就开始干预吧！可真吓人！” “但你别反应过度啊，让他感觉到，要做到润物细无声那种，能行吗？” “试试吧！” 邵逸鹤把妈的手用力握住，他得给她传递力量。 第二章 一 早市，熙攘的人群中冲出一抹大红色。 “奸商，奸商。”大美人喊着邵逸鹤的外号扑向他。 旁边的小六一脸惊讶，这咋骂人还往身上扑啊？吓人！ 邵逸鹤笑着推开了薛凯旋，“你来了也不打招呼？” “重阳给的地址，我去问阿姨，她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惊喜不惊喜？” “不惊喜，还有你干不出来的事儿？来介绍一下，我大学同学，网红爱在西元后姐，真名薛凯旋，外号大美人。” “这是我高中同学，于振邦，小名小六。” 两人握手寒暄，小六眼睛有些直，这也太好看了。 “这是我爷爷。”趁介绍爷爷把小六的注意力分散了，干啥啊，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多不好。 “爷爷好，总听小鹤说起你！” “好好，这闺女儿长得富态，有福。” “爷爷，这么说不好了。”邵逸鹤笑了，这要是我说她能吃了我。 “你饿了没？给你块蜂糕吃。”邵逸鹤递给大美人一块蜂糕。 “这咋做的，咋这么好吃？”大美人边吃边问。 “主料就是大米，但还有啥不能告诉你，就你那财迷样儿，被你知道了，就完了。” “不说拉倒，剩下的这些我都包了，可以回家了吗？” “那可不行，限购，有钱也不好使。” “那得还要卖到啥时候啊，这日头大的，我都晒黑了。” “你戴我这儿帽子吧！”小六可逮着机会献殷勤了。 “那谢谢你了！” “卖蜂糕了，好吃的蜂糕再不买没了啊？”大美人开始吆喝起来。 邵逸鹤想制止，却没想到好多人闻声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就把蜂糕卖完了。 “知道老娘的厉害之处了吧！” “知道我也不表扬你，显着你了，我就是卖这玩意儿陪我爷玩，你卖这么快，我们就没事干了！” “哎，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爷爷一直看着大美人，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闺女儿真好！ “小六，你也别卖了，收摊，去我妈店里给大美人接风洗尘。” “好好好”，边答应边快速收摊。 “哎，奸商，我能直播吗？” “不行，收起你那破玩意儿，你要直播我就撵你回家。” “我那些铁粉儿都想死你了，天天想见面瘫男。” 邵逸鹤黑脸用手一指，大美人不说话了。 “万一你粉丝找来，那不是会有很多困扰？不许开直播。” 二 “不干，这也太下作了！” 公司为了锦上添花，要李重阳配合炒作与余慕白的爱恨情仇，立李重阳的宽容大度的人设。 “我和慕白好着呢！你们别太过分啊，就因为人家不和你们签约你们就毁人家。” “现今流量为王，你不炒作，不红啊，再者也能给余慕白提高些人气，你看现在哪有报道他的？” “那是因为人家根本不在乎好不好，人家家族资产都上福布斯了，能被你们控制？我不干啊，别炒不好，把你们老总炒糊了。” “那第二套方案，跟王东阳炒cp。” “你们有病吧，非要把我往同志路上赶啊？接完同志角色电影，现在又整这事儿？” “不过，你的气质确实符合，现在的同志内部的最理想爱人榜单你都排第二了。” “去你奶奶的榜单，你咋啥都知道？” “古有博览群书，今有处处涉猎。” 李重阳哈哈大笑，才发现这个小经纪人还挺好玩。 “那这样吧，咱俩组cp吧，我看你的气质能排第一。” “这样不好，公司不能让的，我知名度不够。” “跟我炒就够了，以后挣钱机会多多，干不干？”李重阳假装正经地说。 “那好吗？” “好好好。”说完就开始笑，不停的那种。 三 “爸，你也来和我们一起吃，帮着照顾爷爷。” “不好吧，我领爷爷上楼吧！你们好好吃。” “来吧，爷爷喜欢和我们在一起。” “那你们先吃着，我让后厨再弄些特色菜，一会儿过来。”对于儿子的热情邵源有些不太适应。 酒过三巡，爷爷让邵源接三楼睡觉去了。桌上就剩邵逸鹤，大美人和小六了。 酒壮怂人胆，小六这酒进肚后才情就上来了。 “你这名字起的挺霸气，凯旋而归。” “霸气个锤子，我爸在我未出世时去找人做的b超，大夫告诉他是个男孩，他就高兴地起了这个名字，等我生下来傻了眼，没办法，反正也没机会要二胎了，这名字就给我了。” 不说话的大美人是真美，可说脏话的大美人就是美人掉进了毛屎坑。小六一脸诧异，邵逸鹤偷笑，他也不掺和，估计一会俩人的交流还会有火花。 “名字这玩意儿不准的，我爸给我起名于振邦，振兴国家，可我就是一小商贩和送外卖的，别在意，谁的名字没故事呢？！” “那你家有六个孩子啊？不超生吗？” “我家叔伯多，我总排行第六。” “哦，这样，不过你还蛮帅的，有点像买家秀的金城武。” “是吗？”听到金城武小六很高兴，直接把买家秀给忽略了。 “那你叫小鹤奸商咋回事啊？他坑人了吗？” 哈哈~大美人乐不可支。 “你多读几遍他名字，是不是少一盒，上学时我说发货不够数，不是奸商吗？” “哦，还真是，你可真幽默！” 你们俩人约会，我当电灯泡就行，但你别玩我啊！邵逸鹤提议再干一个。 “我就觉得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漂亮的女性了，个高气质还好！”小六好像有点高了，有点言不由心了。邵逸鹤瞥向大美人看她咋接招。 大美人居然拂了下刘海儿，邵逸鹤说不好这家伙儿被撩动了。 “人家没你说的那么好了！” “对了，你那么卖山货太辛苦了，哪天我直播帮你卖，保准一会儿就给你卖完。” “好啊，那太谢谢你了！” ...... 邵逸鹤支起胳膊笑着看俩人聊天，心想自己会不会成全一段“孽缘”呢？ 四 “旋姐，那个跟小鹤勾肩搭背的人是谁啊？”李重阳看到大美人发的朋友圈。“吃醋了？小鹤的高中同学小六，别担心这是我的菜。” “你的菜，你那么胖人家能看上吗？” “会不会说话，人家说我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个高气质好！” 李重阳心想这人得多违心说出这么谄媚的话，而且居然还有人信！ “你没骂人吗？” “刚开始不熟说了几句，后来就很收敛了。” “别滥送秋波，给小鹤添麻烦！” “你个中神通赶紧去练《九阴真经》吧，别多管闲事了。对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是啊，交待的任务完成了吗？” “小鹤现在精神状态很好，他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他怕老人寂寞从敬老院接回家，俩人在早市出个小摊卖蜂糕，老好吃了，等哪天奸商不干了，我买下配方，开个蜂糕加工厂专门网购，保准能挣好多钱。” “那小鹤没想到？” “他就是为了爷爷有玩儿的，没想那么远。怪不得这家伙儿不喜欢钱，原来他是个富二代。他家的火锅城老大了。” “旋姐，在你口中咱就别提富二代了，他再富也富不过你啊！” “呵呵，你说的甚是呢！” “别乐不思蜀啊，完成任务就回吧！” “这你可管不着，老娘要是玩高兴了就不走了！” “那咱家对门的俩保镖会失业的。” “才不管他们呢！我就喜欢小六的那个小眼睛，眯眯着，好迷人！” 大美人春心泛滥了，那个小六要惨了！ 五 五“你同学没来啊？”小六接过蜂糕箱子。 “那家伙儿不到中午都不会醒的，夜猫子。” “小鹤，你们学跳舞的太胖能收吗？” “呵呵，人家以前可不胖，入学时被封为舞院第一美，但大二时得了急性肾炎，用了许多激素药，体重才上来的。” “她这人不错。” “我可警告你，早些收手，要不受伤的就是你。” “咋说？不就是个网红吗？大不了和她一起红呗！” “我怕你整个人都被烤红了，她爸是内蒙古的，企业老多了，家里少说有个十来亿，就她一个女儿，你要能入赘就要有心理准备，要不趁早断了念头，免得麻烦。” “那你是说我俩不般配？” “不是般配不般配的问题，是门当户对的问题，别被影视剧骗了，这个问题最难解决了。” “哦，知道了。” “那她家那么有钱咋还当网红呢？” “跟他爸打赌呢，他爸说大美人没他得饿死，大美人不服，说一年不要钱还要挣100万，完不成就回家啃老去了。” “这样啊。”小六有些蔫了。 “不过跟大美人当朋友处还是很好的，够仗义人还善良可爱。”邵逸鹤看小六这样有些于心不忍。 “你也别气馁，要真喜欢就追吧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 “算了吧！” “这蜂糕咋卖？”叶丽莎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哎，叶阿姨，我是邵逸鹤啊，你还认识我吗？” “啊，是小鹤啊，你不是在北京吗？咋在这里卖蜂糕呢？” “哦，回来了。嗯，这个是我爷爷，我俩在这里卖的，还有他，小六，也是谷强的同学。” “你们好，小六好像没去过我家。生意好吗？” “挺好的。谷强啥时候回来啊？” “年底就回来了。” 邵逸鹤迅速地装了一兜蜂糕给叶丽莎，“阿姨拿回家吃吧，好吃再来。” “多少钱？” “不要钱。” “那多不好，不要钱我就不要了。” “要钱。”爷爷在一旁说了一嘴。大家都笑了。 没办法，邵逸鹤接过叶丽莎的二十块钱递给了爷爷，爷爷将钱慢慢放进他的挎包。 “等谷强回来你们来家玩啊！” “好。” 六 热搜上头条：新晋舞王夜宿过气女演员闺房 “小纪子，这是咋回事？” 公司放出去的，这小妮子要翻红。 “那碰瓷咋碰我这儿来了？” “人家靠山跟老板关系瓷实，借你翻红。” 李重阳恨的牙痒痒，自己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公司说有个粉丝得了绝症要见他最后一面，结果到家门而未入，说不在家，从后门出去了，今天这报道就成这样了。 “你说要撬我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不能说。” “说，到时候我拉你一起走。” “真的？” “真的，到时候你还是我经纪人待遇提高。” “盛世欢歌。” “好。” “喂，黑金刚，我重阳。” “嗯，知道，咋想起我来了，你不是和苏晓禾颠鸾倒凤呢吗？” “滚，你信？问你个事儿。” “你认识盛世欢歌的老板吗？” “裴庆峰，认识。” “我听说他要挖我，你能帮联系吗？” “怎么想跳槽？” “嗯，这公司太下作，不舒服。” “重阳，你要考虑清楚，得罪了飞鸢，你就得罪了整个电视圈，以后的资源肯定会减少；你要去盛世欢歌呢，也行，人家裴庆峰有钱，以后在亚洲想捧红你都没问题。关键是这梁子可结成了，你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是非。” “就想好好跳舞，不想整这些不搭界的玩意儿，早知道现在这样就不参赛好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别抱怨，你这么出色就应该让更多人看到；你现在最好别动，你应该跟飞鸢的老总好好谈谈，说一下你的规划，要不他还以为你很乐意他们这么包装你呢，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沟通不畅造成的。那个厉万亭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他那儿的副总郭焕丽不是个东西，估计你这些炒作计划都是她弄的。” “你说的真对，我的主管就是郭焕丽。那我还是联系厉万亭跟他好好谈谈吧！谢谢你指点迷津啊！” “谢啥，对了，小鹤现在怎么样？” “他挺好的，回老家了经管爷爷去了，老人患上阿尔海默综合症了。” “咱们寝室就属小鹤最倒霉了，多出色的舞者，被伤病毁了！” “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闹心，要不是我跟他打赌，那事儿也不会出。” “你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也不会在意的，你就不要内疚了。” “那行，不说了，晚安！” “好，你来上海时通知我，我请你吃饭。” “好。 挂了电话，李重阳坐在那里晃神儿。 “小三，你信不信，我能从那个双杠上越过去。” 李重阳知道他能过去，因为他看小鹤跃过好多次了。但想到这家伙肯定想敲诈他请客，就想满足他吧！ “拉倒吧，你肯定跃不过去。” “那咱们打赌，我越过去你请我吃麻辣香锅，好不好？” “好，要是你跃不过去呢？” “我请你吃。” “好吧。” “你看好了。” 李重阳开始收拾东西了，不就是吃麻辣香锅嘛，我请能咋滴？！ “哎呀！”李重阳一抬头，就看见小鹤从杠上掉了下来，重重地着地了。 “哈哈，这回你输了吧！”跑过去要扶起邵逸鹤。 “别动，疼。”小鹤捂着踝关节，头上出了许多汗。 李重阳心一沉，坏了！ 七 “旋姐，你直接来火锅店吃饭了，去什么早市，这都啥时候了，早散集了！” “爸，你要的胡椒粉，人家辛家磨坊现给磨的。一会儿我朋友来吃饭，不吃火锅，我买了许多蘸酱菜，洗洗让她吃。” “好，我再做个鸡蛋焖子。” “叔叔阿姨爷爷好！” “好，吃吧，也不知道能吃习惯不？” “呵呵，我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肯定是小鹤的主意儿，我们在北京就经常这么吃。” “你家不是在内蒙古吗，不是吃牛羊肉吗？” “呵呵，我家在内蒙东部，那里全是东北口音和习俗。” 马雪梅和邵源互相看了看，笑了，这胖姑娘真不错。 邵逸鹤看爸妈好像有些误会，但一想有机会再跟他们说吧！ 刚来时大美人就左顾右看，肯定是找小六呢！ 果然，饭后爸爸妈妈领爷爷去三楼休息了。 “小六呢？” “回他家了。” “他家在哪儿啊？” “你想去？” “嗯。” “好吧，我领你去吧！” 在去小六家的车上，大美人接了他爸爸打来的电话。 大美人怕听不到开了免提： 姑娘，看你朋友圈，咋跑黑龙江去了？ 来玩。 你注意点安全，直播先别开了，别暴露行踪。 咋滴了？ 我把欢腾的老窝端了，打坏了几个人，怕他们报复你。你在那儿玩几天就回来吧，省得我惦记。 你理他们干啥？ 他们总骚扰你就不行。 那不是我不履约吗？ 你就是没长大脑，跟他们签啥合同？ 那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不要脸，让我陪粉丝睡觉啊！ 行了，没事，啥事爸都能给你摆平的，你玩几天就回北京吧！ 不是我说，爸，你们打人还说是薛凯旋让我们来的吗？ 没有啊。 那就得了，他们干的缺德事太多，不会知道是你干的。 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嗯，知道了。 邵逸鹤听这父女儿的对话，感觉像看韩国搞笑黑帮剧似的，好玩！ “哎，旋姐，你真看上小六了？” “嗯，我原打算把你领回家，但你这人跟个死人似的，对我也不来电啊，这回来看这个小六不错，他满眼都是我啊！” “你可不能伤人家啊，人家可是良民啊！” “我也不是坏人啊。” “你爸可不像好人啊！” “有我在，他就是一小猫。” “我这兄弟贼仗义，还能干，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啊！” “你放心吧，好人不祸害好人！” 八 “厉总，您好。” “快坐，重阳，这几天辛苦了。” “辛苦倒没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我觉得咱们公司对艺人的包装太浮躁，不利于艺人的发展，好像把我们当成了快消品，缺乏长远规划。你看现在铺天盖地的对我的报道全是负面的，我想郭总下一步肯定会给我洗白，但她忽略了我的感受。说实在的，我现在心里真是难受，后悔与你们签约了。我是一个舞蹈演员，不是演员歌手，需要曝光度，我是需要潜心打造作品的，可现在公司提供给我的这些工作机会就是在利用我挣钱，与我的初衷不符。我现在直接找您，是真没办法了，请放过一个有良知不想大红大紫的舞者吧！” 厉万亭听完沉思良久。 “重阳，感谢你信任我，跟我说了这些肺腑之言，我也反思过公司最近的运作问题，近期肯定会有调整，对于你以后的发展我肯定会给你做个详细的规划。初步设想就是给你成立个工作室，所有权在公司，但管理权归你，你可以把重心放在这里，创作所需资金公司提供，但你要参加公司的商演任务，我们尽量压缩数量保证不影响你的创作。你看可以吗？” “好，真谢谢你厉总。” “谢什么，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了，合作愉快。”厉万亭起身伸出手。 李重阳迎上前握手。 沟通顺畅，心情愉悦，就想与人分享，李重阳拨了邵逸鹤的微信视频，不错，接通了。 “你干啥，我很忙的。好好，大家别着急，就买一斤吧，让更多人都吃上啊！我一会儿再打给你吧！”说完挂断了。 哎呦，这生意挺火啊！ 找大美人看干啥呢？她不会在睡懒觉吧？ 居然也接通了，“你没睡懒觉啊？” “没有，起的很早的。” “那你也在早市？” “你太聪明了！” “那你忙啥呢？” “给人家找钱，爷爷还总跟我抢，哈哈。一会儿估计就卖完啦，现在回头客多，等卖完给你再打过去啊！” 这大美人转变挺大啊，好温柔啊，居然一句脏话都没有。 九 薛凯旋挎着爷爷，邵逸鹤拿着箱子走在前面。 “小鹤，你说小六咋回事？昨天去他家他就不正常，今天也是，没有刚来时那么热情了。” “知难而退了呗！” “哪儿难，我很容易追的。” 邵逸鹤正要说话，却被前面的吵嚷声吸引了注意力。 “关你啥事，滚回去卖你的菜得了！”两个纹身小黄毛对李显达说。 “你们这些熊孩子不学好，拿假钱骗人家小姑娘，咋那么不要脸？谁混社会在老家嘚瑟，白瞎你爹妈给你们配的枪和弹！”桂芬朝小混混扔出了原子弹。 看热闹的人都开始附和鄙视这俩小混混儿。 “你俩管不着。这钱我就不给她能咋的？” “**崽子，都啥社会了，还在这儿装犊子呢？”邵逸鹤抓住一个小混混儿的领子。“赶紧把钱给人家，要不我弄死你！” 另一个看事情发展不利，掏出钱递给拽着他的小姑娘，不行，“糖人的钱还没给呢！”小姑娘不依不饶。 小混混又掏了五块钱给姑娘。 邵逸鹤松了手，“大姐说的对，知道你们现在这b样，真对不起你们父母辛苦付出啊！” 城管的也来了，问咋回事？ 小混混儿见势不妙，趁机跑了，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谢谢你！给你个糖人吧！”小姑娘顺手拿了个糖人塞到邵逸鹤的手中。 推脱也不是，邵逸鹤就把糖人递给了大美人，爷爷不高兴了，小姑娘又拿了一个给了爷爷。 三人起身要走，邵逸鹤又回头看小姑娘，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温婉如玉。恰好整理完东西的小姑娘也抬头追向邵逸鹤，四目相对，邵逸鹤赶紧转身，心跳的厉害，脸也红了。 十 “慕白，来上海参加一个颁奖礼，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好啊，到我这儿我请你。” “谢谢你啊，听了你的建议，厉万亭直接接管我了，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圈子，混的风生水起的都是情商高的，你看那些跟前东家撕破脸的后来发展的都不好，因为新东家也会忌惮你会不会跟他们撕破脸。而且沟通特别重要，要让高层知道你的想法。” “我要成立工作室，咱们上学时排练的《双雄》能重现了，而且我想再添些素材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有更多寓意的作品。” “好啊，挺有想法，肯定能火啊！” “你愿意帮我吗？” “你让我演男一？” “嗯。” “你是退而求其次了吧？” “没有，你真的很优秀。” “算了吧，现在都能想起你和小鹤跳的那个水乳交融。” “你来不来吧？” “来，来，反正我也整天无所事事。” “够意思，来，干杯。” “小纪子，你去客房休息吧，我和重阳聊会儿天。” “他都吐了，我留下来照顾他吧？！” “你都忙一天了，好好洗个澡睡觉去吧，我来吧！” “那谢谢你了！” “客气。” 纪伟看着都快睡着的李重阳走了。 将李重阳安置好，望着他可爱的小脸，余慕白情不自禁地在额头亲了一下，谢谢老天，又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精灵了。 十一 坐在磨前的薛凯旋看着白白的米浆出神。 “哎，你别在我这里添乱，去吃些水果吧！” “你说你跟小六说我爸干啥呀？” “那是我好兄弟，我得让他知道厉害关系。” “那咱俩不好啊？” “好啊，也想你的感情不要有太大波折啊，你说你俩如果处好了，你爸横竖不让那多难受？” “他越这样反倒激起我的豪情万丈！我就要小六了，看他胆怯地看我的小眼神好心疼。” 大美人母爱泛滥，怕是挡不住了。 “就你爸，记得咱们合租时还吓过我呢，我都没跟你说，都别打我姑娘主意，小心废了你们。” “那你是不是被他吓着了不敢和我交往？” “滚，是我瞅你不来电，咱们太熟了。” “旋姐，你发现没有，自打有你站台我这生意真好啊！现在做的都不够卖！” “我是谁，爷爷说我有福相是对的。要不你就把我娶了吧，咱们开个店，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可是又不行？李重阳得弄死我。不是我说，你俩到底啥关系？上学时总黏在一起像一个人似的，大家都猜测你俩是一对，你俩也不辩白，成了谜题了。” “那是我最好的兄弟，就像我身上长的这个那么重要。” “你俩没有肌肤之亲？” “有啊，放松按摩时。” “就你俩这破关系，耽误多少少男少女投怀送抱？害人害己啊！” “那你忘记师傅说的了，要想术业拔尖儿，就要少些儿女私情，如果不在一线了，再考虑。我们领悟到的就是别浪费韶华，只争朝夕。看到重阳的成就了吧，这就证明师傅说的对。” “但总憋着也会有病的。” “就你？别装了，你存的小说都能成大全了，我都是被你教坏的！” “你整完了咱俩去找小六撸串儿啊？” “好啊，领爷爷去，我俩给你们当电灯泡够亮不？” “够亮，讲究！” 十二 “余慕白家也太豪了，怪不得不签合同，人家也不在乎啊！” “小纪子，你永远不知道富豪的世界有多奢华，但也别羡慕，至少在生死面前咱们是平等的。” “他对你也够好的，住客房就行了，非得把你放他卧室里。”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好，当年我们寝室四个人被送外号舞院’四大金刚’，在寝室里各种作妖，跟一家人一样。” 李重阳在工作室的排练场上高兴地做了几个动作，厉总办事雷厉风行啊，说到做到，这就是自己想的工作室最好的样子。 “小鹤，你看这个工作室够大吧？” “嗯，挺好的，好好跳吧，别辜负了这么大的投入。” “你来啊，咱们一起跳。” “不去，我的蜂糕事业老忙了，爷爷的状态也挺好的。” “你看这个人是谁？” “哈哈，老二，你俩咋又凑一起去了？”出镜的余慕白朝邵逸鹤吐舌头。 “我要排《双雄》，请慕白来帮忙。” “挺好，好好排，公演时我们去捧场。那啥我有事先挂了，加油！” 挂断电话的邵逸鹤仰头向天，他的眼睛有点不听话，有东西要涌出来。上学时的理想兄弟们就要实现了，而他却缺席了。 十三 “来，爷爷喝五谷豆浆，还有你们的。”程乐宜将豆浆递给大家。 “昨天真谢谢你了。”将目光对向邵逸鹤。 “没啥事，不用谢。”邵逸鹤的目光有些躲闪。 “给你尝我们卖的蜂糕吧！”邵逸鹤装蜂糕的手有些无措，这些都没逃过小六和大美人的眼睛。 “不用，我吃过了，很好吃的，我妈一直给我买的。”姑娘走了，邵逸鹤的目光才坚定地跟了过去，这背影好美。 转向旁边，两人不怀好意的笑着。 “瞅我们干啥，有爱就去追，你现在属于三线人员了。”大美人说道。 邵逸鹤羞红脸低下头。 “凯旋你给我盯着，我去去就回。”小六急火火地走了。 不大一会儿喜笑颜开地回来了。 “跟显达大哥打听了，小姑娘叫程乐宜，学音乐的，暑假帮爸妈看摊儿。她父母为人和善，家教很好，不过这么优秀，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若下手，就赶快。” 大美人伸个大拇指表示赞许。 “我们就帮到这里，到你自己上了。” “咋才能不唐突啊？” “去买糖人然后微信付款，这微信不就加上了吗，要不就直接要。”大美人出招。 “我去给你提亲。”他们总忽略爷爷，这时候才知道他不仅会收钱看热闹了。 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十四“重阳，跟你报告个情况，小鹤恋爱了。” 李重阳心一沉，半天也没回复。 “那挺好啊，人怎么样？”怕大美人发现异样，他还是回了。 “挺可人的女孩儿，长的没我漂亮，但有一种你就想要去保护她的气质，怜人。” “哦，知道了，我去排练了。” “你这情绪不对，你不能这么宠溺地看着我。你的定位是不知我对你的喜欢知道不知道？”李重阳对余慕白说道。 这是咋的了？看完手机这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生起气来了，谁招惹的啊？ 小纪子也感觉有些突兀，假借倒水出去了。 “重阳，我看你的情绪也不对，要不歇一会儿吧。” “好吧，我刚才好像口气确实有些过分，对不起啊！” 喝着水的余慕白看着呆呆望着手机的李重阳想，能惹精灵生气的只有一个人。 十五 “开始夜不归宿了，发展的挺快啊！” “小鹤，早知道男女之事这么美好，我才不他妈的守身如玉呢，我家小六太棒了！ 我要跟他终身厮守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要点脸吧，还没过门，就说这么没出息的话。” “我怎么听出了嫉妒的味道。” “呵呵，有些吧。” “那你就抓紧时间吧，你那啥不负韶华说的挺对的，我们就老了。” “词不达意，是恋爱啊，大姐。” “对了，跟你申报一下，我要开直播了，帮我家小六卖山货，我要帮他分担生活压力，跟你说，我们家新房的装修风格还挺有品的，我喜欢、” 邵逸鹤做了个鬼脸，“都跑新房苟且了，这还没洞房花烛呢？” “内容永远大于形式，不整那些没用的。” “那是说你就打算长期在这儿了，不回北京去了？” “嗯，这边有意思多了。” “你爸要过来抓你，可不关我事啊！” “哎呀，连累不了你啊！” “晚上领小六去我妈那里吃饭，庆祝你们联姻成功！” “好。” “爸，这是新药欣百达，你那个帕罗西汀别吃了，有后遗症，吃多了会有障碍。” 邵源吃惊地看着儿子。 “有病不算啥事，把药吃好了，情绪保持稳定，就好了。”邵逸鹤笑着说，“多余的放在老房子了，我妈不会知道的。” 邵源欣慰地看着儿子，把药揣起来。 第三章 一 “哎呀，迟到了，都五点半了。”邵逸鹤看完手机，下了床，突然笑了，终于不是3:30了！我终于告别3：30了，三年了，他妈的，我不失眠了！笑完又哭了。 大哥，爷爷生日你们回来吗？邵逸鹤给堂兄邵逸松微信留言。 大伯父一家移民新加坡好多年了。 小鹤，今年就不回了，爷爷挺好的吗？ 挺好的，病情控制的挺稳定的。 我爸三年前就心梗去世了，这事儿就二叔自己知道。瞒这么久就怕爷爷知道对他健康不好。我妈身体也不好，糖尿病晚期，她右眼都失明了。好好照顾我二叔二婶，到这时候才知道计划生育多操蛋，身边连个可依靠的人都没有。你嫂子又生了个男孩，等再大些我们再回去，给爷爷叔叔婶婶带好。 邵逸鹤有些震惊，身体那么好的大伯怎么说没就没了？而爸爸居然瞒了这么久，他得多煎熬，哥俩儿关系老好了！父亲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他应该获得更多的关爱，自己以前太他妈的幼稚了！ 二 “阳仔啊，不用再往家给钱了，我们够花了，再有亲戚借钱我们也不会借了，你自己攒着吧，以后成家用。我和你爸都很想你的，你哥的房子都盖完了，给你留了一层，回来住有地方，自己保重身体。” “嗯，知道了。”李重阳关了微信视频。 “成家？那个人有人认领了，只剩下自己了跟谁成家？” 看他们干啥呢！ “旋姐你们在哪儿呢？这么热闹？” “在小鹤家的公园啊，小鹤奶奶以前爱跳广场舞，爷爷爱看，这不小鹤买了个音箱，我们四个就领爷爷来这公园空地跳舞来了。” “小鹤跳的还挺高兴，那个递水的就是小鹤的女朋友？” “嗯，叫程乐宜，挺好个人。” 那递水的本应该是我啊！ 快落下去的夕阳照亮了跳着舞的邵逸鹤，爷爷高兴地看着孙儿，小六和程乐宜也参与进来，大家的笑容感染了李春阳，他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和你说了，我也跳舞去了，再见！”大美人关了视频。 三 火锅店门前。 “爸，你在干啥？” “把这儿打通一块，给你的蜂糕整个门脸，冬天不能出早市了，你们就在这里卖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咋没想到呢？” 邵源笑笑，没说话。 一辆全新的奔驰的g500开了过来，邵逸鹤的眼睛直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座驾啊！ 车上下来两个人，卧槽，摊事儿了，薛凯旋他爸来了。 邵逸鹤迎上前去。 “叔叔，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说你来也不吱一声，快进来。” “凯旋朋友圈的照片显示就是邵氏营养火锅，地图定位就找来了。你好！” “爸，这是旋姐的爸爸。” “你好，我薛军，孩子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都喜欢凯旋。” “凯旋呢？” 叔叔我说你姑娘和人家小六浓情蜜意呢，你能不能打死我？ “在我家新房子呢，我给你叫去。爸，让妈张罗饭，给叔叔接风洗尘。” “好好。” “快别给人家晒蘑菇了，你爸来了。” “不行，让他等会儿，人家粉丝下单着急发货呢！” “你能保证不挨揍？” “他敢打我？你也过来帮帮忙。” “他爸来了？”小六怯怯地问。 “别整那死出，跟人家姑娘睡觉那胆儿呢？” “亲爱的，你别怕，他不能把你咋地。快点干活，别耽误发货。等咱们比他挣钱还多他就会来跪舔了。” 邵逸鹤心想，这得喝多少酒啊，你俩卖多少山货能干过薛军啊？ “旋姐，你一会儿得保证你爸不在我家店里闹事。” “多大点事儿，吃完还要让他买单。” 四“重阳，这舞剧太棒了，我非常看好啊，肯定会大红啊！” “谢谢厉总，大家都很努力，希望能有个好的反响。” “全国巡演就从北至南吧，演员们不遭罪。” “行，还是你想的周到。” “对不起啊，刚才的那个托举差点没给你扔出去。” “你咋回事，肾虚啊，从现在开始要禁欲啊，全国巡演体力不够咋办？” “我冤枉啊，我昨晚拉肚子了。”余慕白说。 “那你不早说，小纪子，去药箱找药。” 李重阳用手摸了摸余慕白的额头，“哎呀，你还发烧。你个死人不早说，这么大的消耗病情还不得加重啊！小纪子不用找药了，开车去医院。” “不用了，没什么。” “必须去，早点好，不耽误去东北。” “就打个点滴，不用喂的。” “你要一个手能吃，我就不喂了。” “那人家一个手的怎么吃饭的？”纪伟在旁边插话。 余慕白使劲地白了他一下。 “你们喂吧，我去找食儿了！”早就风闻这跳舞的关系乱，这都是啥啊？还是走为上策。 “以后有事你得说，这要病大了多耽误事儿！” “好的，厉万亭对剧目挺满意？” “你说咱们在学校演时院长都认可了，他会比院长厉害，再加上后加的剧情，更锦上添花了，能不好吗？这次去东北演出，就能看到小鹤和旋姐了，就差个陈铎了，咱们这四菜一汤就聚齐了。” “可不，陈铎那小子联系一下让他去哈尔滨看咱们演出。” “好。” 五 “姑娘，你咋晒这么黑？”薛军拉起女儿的手，有些心疼。 “今年流行古铜色，我这还差着远呢？来给你介绍一下，你女婿于振邦，你叫小六就行了，亲切。不许黑脸，不许反驳。我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薛军的脸由怜惜，不屑，惊讶到愤怒，邵逸鹤体会到四种心情，而任何一种对于小六都能造成杀伤。 “你瞅啥？打招呼啊！” “叔叔好。” “小六高中毕业在早市卖山货，从收到买一个人，收摊之后就去送外卖，用自己挣的钱买了婚房，首付自己付的，现在还款13期了。你说过莫欺少年穷，他跟你以前的经历很像。问题最关键的是他很爱我，我们属于一见倾心的那种，以前我不相信，可今天我相信了。我这次东北之行算是掏上了，爸，祝福我们吧，我们会像你和妈那样相爱的。到时候我们给你生好多的外孙外孙女，你就尽享天伦之乐吧！但是如果你要逆天而行，我就会选择玉石俱焚，誓要捍卫我们的爱情！” 桌上除了慷慨激昂的大美人和偷笑的邵逸鹤，全都目瞪口呆状。 人家为啥能当网红，还是有绝活儿的。 “叔叔，我是真喜欢凯旋。我写的玄幻小说《天行者》被网文编辑选上了，合同已发出，我马上就是签约作家了。这都要感谢凯旋的到来，让我找到了灵感，我一直完结不了的小说终于创作完成了，都是爱情的力量。” 这两口子太能忽悠了，这这这两板斧打的见过大场面的薛军一愣一愣的，他们如果说薛凯旋现在有孕在身就完满了。邵逸鹤忖到这时候我要伸出援手了。 “你们俩说的太多了，人家薛叔叔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就没看出人家不让你俩交往的意思。咱们先吃饭，水都开了，来，大家都动筷子。” 六 “什么？出车祸了？”李重阳有点不相信陈铎妻子的话，惊诧中。自己获奖的那天陈铎还跟自己视频来着。 “小四走了，车祸。在高速上疲劳驾驶撞上防护栏，车翻了出去，人没等到抢救就走了。” 李重阳跟邵逸鹤介绍着陈铎的死亡原因。 “我儿子，不，陈铎，小四走了，他才27岁啊！” 上学时陈铎跟邵逸鹤打赌输了，被邵逸鹤叫了一年多的儿子。 有时候人生路上就是这样，你稍不注意你身边的人就掉队了。 “那他家那俩孩子可咋整啊？”小四毕业就结婚了，在老家开个艺术学校，年纪虽小，但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 “我巡演到合肥时咱们聚一下去祭奠一下吧！” “好吧！” “对了，你哈尔滨的首演日期是几号？” “7号。” “演出前一定要做好热身，演出后一定要放松透。” “知道了。” 躺在床上，李重阳想起了上学时陈铎的搞笑表情。 “老子可不像你们追名逐利的，我老婆在家等着我呢，毕业我就回家结婚。” “你们三个的洗脚水倒好了，大爷们都来爽啊！” 毕业的火车站，“回吧，有时间到我家里来请你们吃鸭油酥饼，热着好吃，还有正宗的徽菜，虽说我们没进四大菜系，但真的很好吃的。” ...... 小四一路走好，我们会永远想念你的！ 七 早市。 “你就卖给我吧，我姥姥就喜欢吃这样的蜂糕，都好多年没吃到了。她回山东还念叨着，我就想多买些给她寄过去。” “卖她。”爷爷发话。 “我不是不卖你，你经过三俩天的路途到了会坏的。” “没事，我找人打真空包装，用顺丰快递，在盒子里放些干冰。” “那好吧！” 蜂糕卖完了，爷爷也不愿意回家，就坐在那里看热闹。邵逸鹤就让大美人小六看爷爷，自己去找程乐宜。 他喜欢静静地看她做糖人，专注的女人真美。 “我来做一个。” “好啊。” 聚集看热闹的人群也不愿离去，这俊男美女养眼啊！ “这个我要了。我微信支付了。” “给我做五个。” 邵逸鹤抬头这顾客咋这么调皮？“黄老师，您好啊！” “还能认识我这糟老头子，不错。” 把刻刀交给程乐宜，邵逸鹤走出来拉住黄老师的手往小六那边去。 “咋，他也在这卖东西呢？” “您歧视我们吗？” “行行出状元，找到乐趣就为好。” “可我还真送外卖了。”小六说。 “我退休后才领悟到以前对你们的教育不对啊，阶级的划分就是无知人的自娱自乐，领悟生命真谛的人才不在乎名利呢！老师得跟你道歉。” “老师你言重了，我给你装些木耳和蘑菇拿回去吃。” “好，这东西我要，我学生给我的，对我的最高认可，吃着舒心。” “这老东西要早悟到该多好，我的学生历史也不会一地鸡毛。”小六看着走远的黄老师说道。 “你们的父亲大人还不走啊？”邵逸鹤问他俩。 “天天跟小六他爸去钓鱼，回来就喝酒，说好多年没这么自在了，有点乐不思蜀了。”大美人说，“不过过两天必须走了，公司有事情他必须到位。他走了咱们庆祝一下。” 这还是亲姑娘吗？ “还有我爸说你们这里的大米好，我和小六下午去收米了。” “要多少斤啊？” “二十万斤。” “我的亲亲，这么多？”邵逸鹤做惊讶状。 “以后还会有订单，够忙叨的了！” “你算你爸多少钱一斤啊？” “15。” 邵逸鹤看看小六，“你定的价？” “我没敢定，都是凯旋定的。” 这对黑心卖家，买家还是自己亲爹，够狠。老话说的女大不中留，估计就是说有女儿不早嫁出去，她会使劲祸害人吧？ “就这么干，你俩还出啥摊儿了？”邵逸鹤问。 “我们这不是陪你和爷爷玩吗？！”大美人答。 “七号拉你俩去看演出。” “重阳慕白来了？” “嗯。” “生活真不负我，我爱这东北的蓝天白云。”大美人大声喊道。 “这孩子魔怔了！”爷爷说。 八 “郭导演要请重阳吃饭，去不去？”小纪子问余慕白。 “当然不去啊，那老东西咋回事你不知道啊？” “那直接拒绝也不太好啊？” “那你想把他送虎口去啊？” “不想啊，怎么办呢？” “一会儿我排练时借位亲重阳，你拍照发出去，然后再换个马甲，把我的家世报上去，问题就解决了。” “妙，就这么办！” “小纪子，你过来，这个角度也就你能拍出来了，热搜的这照片咋回事解释一下。”李重阳质问纪伟。 “保护你呗，慕白做出牺牲了。有人打你主意，我想的这招儿怎么样？” “哦，赶情我还得谢你不成？” “这样好啊，以后就没人骚扰了，你就安心跳舞吧！”纪伟洋洋自得。 “我是行了，人家慕白咋整？他父母看到问罪他咋办？你呀，就是办事不过脑袋。” “那我说主意是慕白出的你还说啥？” 李重阳望向远处做拉伸的余慕白抿了抿嘴。 出了机场，李重阳让司机把空调关了开窗户，他想多吸些小鹤家乡的空气。抬头望向窗外，这里的天好高啊，好蓝啊！ “小纪子，一会儿粉丝见面会，你把头上戴小猪佩奇一家头饰的四个人选进来就行了。” “知道了。” 台上李重阳的独舞，表现出的思念让邵逸鹤有些诧异，咋改这么多？邵逸鹤把头转向右手的大美人，恰好大美人也过来看他。 “改动挺大啊！”邵逸鹤小声说道。 大美人点点头。 当剧末快要结束时，扮演士兵的李重阳在战死的将军额头上亲吻上去，台下观众一片惊叫，紧接着就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帷幕徐徐落下，无论士兵还是将军只要为了信念他们付出了，他们就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大家拍着掌有节奏喊着李重阳，李重阳，李重阳。 大幕渐渐拉开，死去的将军复活了，两人又做了个托举，然后双方对视，目光炽烈。台下的掌声雷动，大幕又再次落下。 “那四个人进来吧！”人们将目光投向带着小猪佩奇头饰的四个人，羡慕他们的幸运，早知道自己也戴点啥啊！ 九 看着又亲又抱的四个人，程乐宜和小六有些瞠目。 程乐宜将准备好的笔记本拿出来，“精灵，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四个人都老实了。她咋知道李重阳这个外号的？ 余慕白自己心里认可的，但从不说；薛凯旋听师傅评价李重阳时记住的；邵逸鹤认可师傅的评价但从不服气，也是不叫的；李重阳更是诧异，难道是邵逸鹤跟她说的。 四个人的表情搞得程乐宜有些局促，“我看完后就是一种精灵谈上恋爱的感觉。你跳的太棒了！” 多么高的评价，不点评技术，直抒胸臆，艺术表达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让并不知技巧为何物的普通人产生了心理共鸣。 “好的，我给你签。”李重阳开始对这个女子有些好感了。 “重阳，作品的质量非常好，但是你还记得师傅说的吗，我们舞蹈不同于相声小品，不需要太多包袱，你前面设置太多难度动作了，到了高潮部分反倒不起效果了，层层递进，到高潮部分再加难度，效果才会更好；还有从保护你自己的角度来讲，前面也要降难度，普通动作也不耽误叙述。”邵逸鹤说完，李重阳和余慕白使劲点头称是。 饭桌上大家谈笑言欢，只有程乐宜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薛凯旋好奇，“乐宜你在写什么呢？” “哦，我刚才脑中还有舞剧里的画面，就即兴写了首歌，唱给大家听，好吗？” “好，好。” “歌曲的名字叫《回眸》，不太成熟，让大家见笑了。” 回眸 你我皆来自凡尘， 缘分让我们执手， 人生路上， 我和你笑和你闹， 我是你的开心果。 战场上， 你举着我托着我， 你是我的保护神。 我的爱， 在心中生根，发芽， 奈何生死不开花。 如果能重来， 你来唱，我来和， 如果有来生， 你回眸，我来笑。 歌声唱罢，停顿片刻，李重阳带头鼓起掌来。 十 薛凯旋和小六被李重阳留在了剧组下榻的酒店，邵逸鹤则被程乐宜拉到离酒店很近的堂姐程昱菲家。 在这里，场面完全反过来，放飞自我的变成了程乐宜，瞠目的是邵逸鹤。一个正版的薛凯旋让邵逸鹤感叹东北的女中豪杰是真多啊！程昱菲的豪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邵逸鹤心想如果让大美人来该多好，让她领略下我们东北妇女的英姿，她肯定会甘拜下风的。而特意赶过来看乐宜的堂哥程弋阳则让邵逸鹤感叹，这人也太他妈帅了！ 在客房里听着程乐宜姐夫的呼噜声，邵逸鹤失眠了。 舞台上的李重阳真的像个精灵一般，太出色了。师傅说过重阳的柔韧性太好了，许多高难动作完成的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飘逸潇洒。 他的那些动作曾经自己也能完成，但师傅说自己的厚重，不够灵动。 而重阳会笑着说，风格不同罢了，比较不得。 而今天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则是程乐宜，这女孩唱歌时太有魅力了。真想搂在怀里弄哭她。姐夫的呼噜声又大了起来，好像抗议邵逸鹤心里的龌龊。 相处快一个月了，就是牵过手，连吻都没接过。这晚上本以为会住在一起，可谁知她却让她姐夫和自己睡，唉！长征路漫漫啊！ 十一 李重阳演完第二场就赶着去长春，几个人相约10月7日合肥再见。李重阳和邵逸鹤拥抱，“你小女友真不错啊，好好守住，别弄丢了。” “嗯，你演出训练一定要做好热身，保护好自己。”众人告别。 飞机上，李重阳听着歌，想着和邵逸鹤的点点滴滴。 “我家东北黑龙江的，寝室我年纪最大，以后有事你们就说话。” “来，跟老大一起说，我是东北那嘎哒儿的，都别跟我嘚瑟啊，小心整死你啊！” “以后咱们寝室官方语言就是东北话了。” “三傻子，你发烧了还挺呢，想死啊，快上来我背你去卫生室。” “他们都说你是我老婆啊，咋样，你愿意吗？小三？” “切，就你会做啊，我也能，但实话实说，没你的飘。” “小三，你咋把郑小帅给我的蛋糕扔了，糟践东西有罪啊！” “小三，我奶奶出车祸走了，老梦着她，想她。” “我知道郑小帅的死，跟我无关，但我心里还是很不安。” “别内疚了，怨我自己，瞎嘚瑟，这伤跟你无关。” “去参赛吧，金子就要发光的！肯定能拿第一。” ...... 耳机里放着叶倩文的《爱的可能》，歌声让李重阳听得热泪盈眶。 你出现我身边 像个奇迹发生 没想到会是你 让我如此失魂 我心中的感觉 是这样陌生 快乐的牵挂 在相聚的每一分 曾以为我见过 所有爱的可能 这一刻才明了 我有多么天真 想给你全世界 一刻我都不愿等 想要你的心 却怕不能成真 因为你有你的人生 我有我的旅程 在前方还有等着你的人 你会哭会笑会爱会伤神 你会不会敲我的门 虽然你对我的认真 我也感动万分 你终究不是属于我的人 但记得在你孤单的时候 我会伸出双手 我会是你朋友 到永久 多希望能像程乐宜唱的那样，如果有来生，你回眸，我来笑。 旁边的余慕白递过来一盒纸巾。也不知重阳听的什么歌，这么伤心？ 十二 “妈，给，小六给我的。”邵逸鹤将一支野山参递给马雪梅。 “咋又拿回来这东西？” “你上回给我爸泡的酒有效果没有？” “你这孩子咋啥都管？”马雪梅红了脸。 “我爸原先吃的药有不良反应会造成性功能障碍。” “没有了，现在没有了，别说了，怪丢人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都多大了？！我看我爸现在话多了，有精气神了，妈你有功劳啊！” “可不是嘛，好像又回到前些年了。” “过几天你把楼上收拾一下，我和爷爷搬来住，这才像个家的样子，新房子太旷了。” “好，好，太好了，儿子你要以前就这样多好，你爸也不能抑郁了。” “我那间离你和我爸远点，不耽误你们恩爱。” “这臭儿子，坏死了。” 机场。送程乐宜去成都，开学了。 “宝贝，你学校里帅哥多，别被他们拐跑了。” “不会的，我的相貌一般，才情一般，都三年了也没人追。” “这么不受欢迎，那不是说我眼光不行？” “呵呵，那才不是呢，你是黄金手，最牛寻宝人。” “好几个月见不到，我想你咋办？能安慰我一下吗？” “好吧，你闭上眼睛。”邵逸鹤闭上眼睛，撅起嘴。 额头一热，如惊鸿一瞥，程乐宜拿出纸巾给他，“擦一擦吧”，然后笑着跑开了。 进了闸机口，“等着我回来和你一起照顾爷爷。”挥手再见。 下一个吻寒假一定要吻到嘴，邵逸鹤下了决心。 十三 “公司让在上海加演三场，口碑太好了。”纪伟通知李重阳。 “你们想整死我们啊，我这两天膝盖疼，总加演受伤怎么办？两场得了。” “那我去跟厉总汇报一下你的指示啊！” “重阳，这次演出结束，回我家休整一下如何？”余慕白问。 “好啊，你家的那个按摩浴缸太赞了。” 躺在浴缸里的李重阳居然睡着了。 坐在旁边的余慕白端着酒杯就这么看着他，多希望能永远这样守护着他。 纪伟闯了进来，“老板说有个酒会问能去吗？” “不能，你看给他累的。” “不是慕白我说你，你就总这样不说不憋死了？你得表明心迹，要不啥时候能抱得佳人归啊？真跟你着急！” “不用你管，你看森林里的精灵被人惊着了会怎样？” 十四 高铁站候车厅，大美人和小六被薛军叫回去帮忙。 “小鹤，我有些惶恐。”小六跟邵逸鹤说。 “惶恐个屁，拿出你小说里天行者的豪气来，自由穿梭于宇宙，唯我天行者掌管万物生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记住对薛凯旋好，人家自会厚待你。” 拎着食盒的大美人走了过来，“嘀咕啥，这俩人咋不像好人啊？” “商量侵吞你家巨额财产呢！”邵逸鹤假装恶狠狠地说。 “小样儿，怕你不成，放马过来吧！” 跟俩人拥抱，互道珍重。薛凯旋居然哭了。 “你哭啥，就一内蒙古，我说去就去，你们在那边好好的，我有时间领爷爷去吃手把羊肉。” “还有10月7号我们合肥又见面了，现在交通多便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广播播报要检票了，跟两人挥手告别。 坐在车里，邵逸鹤终于不装了，彻底释放了，大哭起来，跟他俩在一起的日子多好，可离别总在你顺意时来败坏兴致。 十五 10月7日，农历重阳节。 陈铎的墓前摆满了贡品和鲜花。邵逸鹤，李重阳，余慕白，薛凯旋，于振邦向墓碑鞠躬，陈铎的妻子在旁肃立。 “旋姐你和小六站在一边，”邵逸鹤说道，大家不知他何意，都看着他。 “我们四个总在寝室里切磋，今天我想再来一遍让小四点评一下。” “就做那个小四最擅长的侧手翻接空中转体360度落地后躬180度指天怎么样？” 李重阳和余慕白互相看了看，有些犹疑。 “来吧，我能行的。你们别担心我。” 余慕白一气呵成完成了。 李重阳飘逸潇洒地也完成了。 “要不小鹤你就算了吧！”薛凯旋不安地说。 “那怎么行呢？我做完还要小四评分呢！” “你那韧带不行的！” “没事的！” 起身，侧手翻，悬空，转体，落地，后躬，指天，干净利落地完成，然后邵逸鹤大声喊道，“老天爷，请对我们好点吧！” 山谷中想起回声，“老天爷，请对我们好点吧！” ...... 余音不停，响彻空谷。（完） 第四章 一 “这家烧烤味道不错啊!”国利表示好吃。 “是吧，我们公司同事都喜欢他家的味道。” 这么近距离和名人接触，程弋阳还有些不适应。 “来喝呀！”国利举杯。 “喝，我都干了，你半开都没有。” “好，我也干了。” 两人不大会儿两打啤酒喝没了，进入微醺状态。 “你说你老婆太不讲究了，哪有这么干的？” “不许说她，她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他妈的太穷了，让她受苦了！” “你说有真相跟我说来着？” “真相就是我没有完成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承诺。房子买大了，车买太好了，步子迈大了扯到蛋了。我现在特别难过，内疚，很想把她找回来，你不知道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爸妈离婚，我就有点孤僻，不爱说话，没事就爱画画。她把零花钱用来给我买画笔颜料和纸支持我。她学习不好，我就给她补课，怎么讲都不会，我说这也太笨了！可她笑呵呵地说这样我们就能多呆一会儿！” “我去杭州上学，她就在杭州打工挣钱，给我买吃买穿的。” “我们结婚，他家什么彩礼三金的都没要，反倒给我们出装修费，我老丈人一家都对我很好，我们就像真的一家人。” “事情来得太突然，就好像做梦，一觉醒来，老婆就去加拿大了！还有我爸也走了，从小我恨他让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可老叔说他是为奶奶家做的牺牲。就像我儿子说的那样，过了一个暑假，爷爷和妈妈都没了。你说这是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倒霉到家了？” “喝酒吧，不知怎么说，是挺难的！” “干，”程弋阳的酒从嘴角冒出很多。 哥俩儿陆陆续续又将两打酒招呼没了。有心事的人就好醉，程弋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将程弋阳放在床上，很快鼾声就起来了。 苏国利仔细端详着这个自己惦记了多年的男人。高高的鼻梁倔强地挺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恰到好处的弧线勾勒出一口朱唇，让人有亲上去的冲动，细密的胡须更加强了荷尔蒙的浓度...... 我爱过几个人怎么还不够 他们明明都比你更爱我 你到底拿走了什么 全世界都不说 lin的《拿走了什么》铃声，惊醒了程弋阳。 “喂，昱菲，我在公司啊，你什么事？” “什么程尧发烧了？” “别急，别急，让我妈给他喝点布洛芬，药箱里有。” “什么喝过了不好使？好好，你别急，你开车带她俩去儿童医院，我马上就到。” 二 “咱俩喝成这样，找代驾吧！”穿上外套的程弋阳说。 “不用，我没多。” “你可是名人啊，酒驾让人抓了咋办？” “没事，哪能那么寸，来上车。” 呵呵，有时候就这么寸，淮南路临检。他妈的，这啥事？苏国利笑了，停车准备打电话。 程弋阳抓住苏国利的胳膊说你过来！ “过来干什么？”苏国利问。 “我替你，你快点。” 这力道好大啊！苏国利笑着将程弋阳的手推开。 “没事的，就一电话的事。” “弋阳，告诉我你车牌号？” 果然，打完电话，他们的车开过去，那交警测苏国利的酒精含量竟然把测量仪放到了鼻子上，然后说走吧！ 程弋阳有点目瞪口呆，但转念一想，他应该有这能量。 “哥，急诊大夫给开药了，已经点滴了。” “咋说的？””初步诊断是病毒感染，血检报告一会能出。” “儿子，你难受吗？” “没事，就是冷。” “好儿子，打完点滴就好了，别怕！” “嗯。” “这是我妈，这是我妹，这是国利。” “国利，主持人国利。你好你好，我叫程昱菲，38中老师。”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那如果没啥事我就先走了，明早还要起早录节目。” “谢谢你了，功劳簿再给你记一笔，过些日子再还。” “客气，啥还不还的。” “昱菲，你也回吧，我和我妈留在这，你明天也要上班，正好你还能送国利回家。” “那好吧，尧尧，加油，坚强点，大姑先回家了。” “你说买的那个手办还没下单吧？” “都烧这样了，还记得这事呢？好好，大姑回家就下单！” 三 “你喜欢我哥吧？”程昱菲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坐在副驾驶的苏国利转脸懵逼地看着她。 “我已经腐化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心思，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尴尬。 “有那么明显吗？”苏国利红着脸问。 “嗯，很明显，不过也不是你一个人喜欢我哥，我也喜欢，只是碍于血缘关系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程昱菲冲苏国利扬了扬眉毛。 “那，那......”这个见过无数次大场面的主持人有些结巴。 “我可以成全你们的，哈哈哈，就喜欢这么养眼的男男配对了！”光顾说话，忽略了她的车技，一个急刹车差点跟前车撞上。 “妹妹，你可以不用开那么快吧，要不我来吧！”苏国利怀疑这二把刀咋考的证？ “不用，不用，我哥让我把你送到家，我一定不辱使命。” “那好吧，你把我在电台路放下就行了。” 心惊胆战地下了车，苏国利感觉程昱菲才是酒后驾驶，要不自己不会晕车的。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望向程昱菲离去的方向想，这姑娘有些彪啊！ 四 “什么白血病，不可能的！”程弋阳对于医生的话反应强烈。“你们再给检查检查，不可能的！”程弋阳不相信儿子会得白血病。 “你要冷静，血常规检查指标白细胞快12万了，血小板才40.初步诊断就是白血病，你可以自己观察一下孩子的**还有肿大的迹象。不过，要确诊还需要做骨髓穿刺和活检，你要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医生也同情程弋阳，但没办法。 “阳阳，大夫怎么说的？”母亲焦急地问。 “妈，你出来一下。”抽了四支烟的程弋阳把母亲拉到走廊。 “大夫说是白血病，但你别慌，能治好的，完了别让尧尧知道，要不怕耽误治疗效果，就跟他说是重感冒。”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跟母亲说道。 刘兰芝怔住了，然后眼泪流了出来。 “妈，别哭，能治好的！”程弋阳将母亲拥入怀中，他也想哭，但他更想将暖意传给母亲。 “爸爸，咱们啥时候回家啊？”程尧问喂饭的程弋阳。 “得过段时间，你这病好了咱就回。” “不就是感冒吗，回家吃药不就行了，课程耽误多了，该跟不上了！” “没事，爸在这里给你补，我儿子聪明，一定不会耽误的！” 穿刺结果显示就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怎么能得这病呢？儿子以前挺健康的啊！大夫说辐射污染，或者病毒感染都会得上的。 医保能报一部分，但后续治疗还是需要钱的。怎么办？先把车卖了吧？不行，这二手车不值钱，再说来回治疗也需要车方便，那就只能卖掉房子了。自从买了这套大房子，老婆离婚了，儿子得病了，就卖它吧！程弋阳掐灭烟，走回病房。 第五章 一 “那我去看看尧尧行不？”老薛拿着程弋阳的辞职信说。 “先不用，等我有事再找你。” “弋阳，你这万事不求人的态度不行，压力太大你扛不住会出事的。” “那咋整，你说现在只要是喘气的哪有活得容易的？没事我扛的住。有事我肯定会找你的！” 收拾完东西，再仔细打量下自己的工作间，还是有些不舍的。 同事们蔫头耷脑地送出来，程弋阳笑着跟大家道别，可上车后就控制不住了，泪水涌了出来，为离别，也为儿子的未来。 “哥，你卖什么房子啊？要卖也是卖我这套，你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程昱菲的微信。 “等见面再谈。” 二 “哥，你有事能不能想起我啊？这么大的事又想一个人扛着？” “昱菲，以后哥是需要你的。但卖房子这事，就别争啊，哥卖完了去你那里住，你收留不？” “肯定收啊，我是说，治疗需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二十万不够吗？” “我问过医生，好像要看治疗效果，不一定用多少钱。” “那咱家亲戚那么多，到哪儿还不能借点？” “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的房子邪性，不想住了。尧尧的病有可能就是装修甲醛污染得的。” “那回不是检测合格了吗？” “我怕那个公司糊弄人，实际上还有残留。” “你要这么说，那卖就卖吧。搬到我家吧，咱们就这么一直住下去也挺好！” 三 刚把钥匙和手续交到中介，就有买家相中了，程弋阳和妹妹开始收拾准备搬家。 “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昱菲拿起一个配饰给程弋阳。 “哪儿来的？” “尧尧枕头底下。” 程弋阳仔细打量这个配饰，一个绳链下有个吊坠，七色的，沉甸甸的甚是精致。自己以前咋没看见这东西呢？拿起手机， “妈，尧尧床上有个吊坠从哪儿来的？” “在床上呢？我说咋没见尧尧戴在脖子上呢？那是你爸战友给的幸运石，说是陨石做的，保平安健康的。” “哥，这东西好怪异啊，尧尧的病不是跟这东西有关系吧？” 兄妹俩眼神一交流，好像这东西不简单。 第六章 一 环保局检测站结果显示吊坠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和少量铁镍元素，辐射量极小对身体造成不了伤害，虚惊一场。 程弋阳把吊坠又挂在了程尧的胸前，心里念叨着，对不起爸，差一点让你当背锅侠！ 大夫说自己抽烟，病毒感染和孩子的基因变异都可能是致病因素，让他别纠结这个问题了。 说不纠结不可能的，程弋阳总想什么地方的问题导致了儿子患上这个病呢？ 摸着程尧的小光头，程弋阳心里不是滋味。 “爸，为什么要剃光头啊，怪冷的！”儿子不解。 “为了治疗方便，一会儿爸也剃了，咱俩就是俩光头了。” 镜子中，父子俩都笑了，理发师也跟着笑了，这父子俩太搞笑了！ 二 “这个大夫不行，我去找他们院长。”苏国利急冲冲走了。 “不用，这病好治的......”没等程弋阳说完，苏国利早没了影了。 “坐，坐，听院长交待完了，以后程尧由我负责，你们放心吧。”李主任招呼俩人坐下。 “孩子的病历我看了，基础体征不错，可以开始化疗。你们家属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吧！” “弋阳怎么样？我不懂，你觉得不行咱们就去北京找人治疗。”俩人从李主任那里出来苏国利问。 “我网上查了查，这病现在治愈率高达百分之八九十，没事的，就在这里治疗吧，你还给找到李主任了，应该更没问题了。” “你说孩子怎么就得这个病呢，怪吓人的！那化疗不疼吧？”苏国利问。 “肯定是不会轻松的，但没办法，我们只能迎战。”程弋阳目光坚定地看着苏国利“谢谢你，总在我困难时出现。” “治疗费够吗？” “够，够。” “也不知道该说啥，你这人今年是不是冲到什么了？不用去庙里看看？”苏国利开着玩笑想让气氛轻松些。 “人穷是非多，都是穷闹的，我是冲撞了姜子牙他媳妇了，对不起，你放过我吧！”看着作揖的程弋阳，苏国利开心地笑了。 三 出门时苏国利碰到了程昱菲，大包小裹地差点给他撞了个趔趄。 “来帮我拿些，累死我了。”自来熟的很自然。 “我戴口罩你都能认出我？” “您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区区口罩怎能挡住您的光芒四射啊？”这口才一点不输科班出身的主持人。 “帮你没问题，你也帮我个忙呗？” “啥事您说话！” “一会儿帮我找到孩子的缴费条，我想给孩子存点钱，怕你哥不要。” “现在好像真用不上，我哥把房子卖了。” “房子卖了，那他住哪儿？” “住我家啊！” 看见折返的苏国利，程弋阳笑了，两人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再次送出苏国利，程弋阳问，“我妹这公关能力怎么样？” “令妹的车技和豪爽程度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在慢慢接受中。” 哈哈哈，难得程弋阳笑得这么开心。 “你说你卖房子干嘛，缺钱我这里有啊！” “你有也是你的，我都欠你好多人情了，还不知道怎么还呢？要不改天还去撸串儿？” “我想成为你......最好的朋友，希望你别这么外道好吗？” “好，下次有困难时一定找你！” “弋阳，你知道吗有些时候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不求回报。” “知道，所以我才感觉你很难得，我会很珍惜咱们的友谊的。” “命运总是会拿磨难历练他认为优秀的人，加油！” “嗯！” 四 “李主任，这红包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弋阳你客气了，我们院长已经交待过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再说你那朋友已经给过了。” “你说国利？” “嗯，他没跟你说啊？” “哦，没说。” “你这个朋友很上心啊，这样的好友实在难得。” “李主任，我看网上说骨髓移植能根治是吗？” “那是化疗效果不好才会采用的，不过后遗症也很多，会影响孩子的生育，尧尧现在的病情还不需要，通过持续的化疗会痊愈的，关键是我们双方的配合要默契，还有一定要做好孩子的心里疏导，利于他免疫力的提高。” “没问题，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我用不用做个配型准备着，万一呢？” “嗯，暂时还不需要，如果需要我再告诉你。” 十二 微信收到孟晓静的转账两万元。留言：给我拍张儿子的练跆拳道的照片。 儿子生病住院了，暂时练不了跆拳道了。程弋阳回到。 什么病，还需要住院？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怎么会得这种病，我走时还好好的。 具体原因没查出来，你不用担心，大夫说能治好的。 那咋整？我又回不去，熊家老爷子刚走，兄弟俩在为家产打官司，我要陪同出席。 一会儿我往咱家的工商银行卡上再打二十万你先用着。 不用了，钱够，我把房子卖了，不缺钱。你有时间跟儿子视频吧，鼓励一下他，他也很想你，总念叨你。 啥？你没经我同意把房子卖了？ 不知道后续治疗费用多少，我怕不够，就卖了。 我一会儿准备一下，跟儿子视频，你就说我出国了过些天回来看他。 短期回不来就别说了，我怕他再失望，我已经跟他说了咱们离婚了。 对方沉默不回了。 程弋阳点着烟，打开车上的cd，放起《你一定要幸福》，他总喜欢独自在歌曲中疗伤。 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和老朋友打电话 你那里天气好吗有什么新闻可以当作笑话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偶尔我会想起他 心里有一些牵挂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他现在好吗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和老朋友打电话 你那里天气好吗有什么新闻可以当作笑话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偶尔我会想起他 心里有一些牵挂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他现在好吗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 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他他现在好吗 可我没有能给你想要的回答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幸福呀 第七章 一 程弋阳跟护士长孙美怡讨论着尧尧的病情。 “孙姐，这得白血病的孩子也太多了！也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 “可不，不过好在治疗成功率很高的，孩子小恢复也快，你们做家长的就把它当慢性病治吧，心理负担别太重。我看尧尧这孩子挺开朗的，你们做好心理辅导，肯定能缩短病程。” “谢谢你们科的这些小护士了，都可热情周到了！” “谢啥谢，都是在正常工作范围，那些小妮子们也看人下菜碟，看你长的帅，就殷勤的很！” “没有吧。”程弋阳有些不好意思。 “有的，有的，她们总在休息间议论你呢，我都赶上好几回了？对了，怎么没看见过孩子妈妈？” “我们离婚了，她在加拿大。” “哦，这样，那你一个人这负担可够重的！” “没事的，家里亲人多，也没感觉负担重。” “那就这样，有事跟我说，我先回去了。” “好，孙姐再见。” “妈，你跟昱菲回家休息吧！” “哥，明天我妈说爸的战友要来看程尧。” “不好吧，这无菌病房怕感染啊，你让凤姨别让他来了，心意领了。” “爸最好的战友，我妈说了人家仍执意要来。” “那好吧，来就来吧！” “明天尧尧姥姥姥爷也来。”刘凤芝说道。 “你跟他们说了？” “这么大的事瞒他们干啥？” “妈呀，我丈母娘心脏病，我丈人去年才做的脑瘤手术，这么大事刺激一下再出点啥事咋办？你呀，净添乱。你说要不是你乱说话，我爸也不会走了。”程弋阳有些着急。 刘凤芝掩面哭了起来，儿子的埋怨让她感觉委屈。 “这怎么能怨阿姨呢，哥，你过分了！” “妈，我就是着急随口一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跟昱菲好好回家休息，尧尧还需要你啊！” 程昱菲搀着刘凤芝走了，程弋阳也懊恼自己的话过分了。 二 “弋阳，这钱一定要收啊，孩子得病需要老多钱了，过段时间我再来再给你一些。” “翟叔，心意领了，钱真不能收，你从敦化那么远来看看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弋阳，跟你说啊，程栋不够意思啊，说好我们要去海南旅游的，他却失约了，没送他一程，我现在一想这事心里就难过啊！”翟旭东说完眼泪就止不住了。 弋阳也被感染湿了眼眶。 “还说今年让俩孩子见见面，把事情定一定，他咋说走就走了呢？” “翟叔你说什么见面？” “就是我家翟青和昱菲俩人的事，你爸和我早就说好了。” 弋阳打量着站在翟叔后面的青年，光顾跟翟叔说话，忽略了随行的儿子。剑眉星目，高大魁梧，一脸知性笑容，这小伙子挺好啊！ “没事，翟叔，这事我说了算，咱们今天就见面让俩人熟悉一下。” “昱菲一会儿下班我让她过来。” “那好，那好，”翟叔由哭转笑。 “出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孟凡国推了程弋阳一下。 “爸妈你们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的战友翟叔和他儿子。” “你们好，你们好，感谢二位来看我外孙。” “尧尧在哪儿呢？” “翟叔你们先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三 跟两位老人交待完，程弋阳就驱车带着翟旭东父子俩去了餐厅，妹妹终于有靠谱的男朋友了，这事一定要办好。 经翟叔介绍，知道翟青今年35，也在省城上班，从事金融投资。程弋阳一直乐呵呵地听翟叔讲话频频点头，心里暗喜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程昱菲风风火火地来了，程弋阳问她咋这么晚才到？ “又肇事了呗！”说的云淡风轻。 “你又全责？” “嗯，就怨你，非让我快点！翟叔去过我家，我们认识。” “这回是让你认识一下翟叔的儿子翟青。” 一番客套，开始吃饭，程弋阳看着妹子有些收敛，好像有戏。就提议一会儿吃完饭他领翟叔去超市给尧尧买东西为由先走。 餐桌上只剩昱菲和翟青了。 “我爸活着时跟我说过给我相亲，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好的资源。”哥哥和翟叔不在，昱菲准备放飞自我了。 “那你对我还算满意？”翟青问。 “咋说呢，第一感觉还行，不知道你有没有啥不良嗜好？我有些懒，但爱干净，你咋样？” “我爱干净不懒。不良嗜好就是喜欢打游戏。” “有点不太成熟的样子，这点我不喜欢，我和我的学生强调，只有小男人才会在游戏中找到归属感，大男人都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你要不喜欢我可以不玩，还没到成瘾的程度。” “随意改变个人习惯，说明你这人善变，不太忠诚。” “不是吧，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出改变只能说明我更可靠吧！” “行吧，加个微信，以后处处看吧！” “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不够霸气，你应该直接说来我扫你。” 翟青斜眼打量着这个高中老师，事儿真多啊，不过自己喜欢。 “你脖子上戴的是啥？”程昱菲对翟青的挂绳很感兴趣。 “七彩石。”翟青摘下来递给程昱菲。 “我大侄也有一个。” “我爸捡到一块小陨石，找人打磨出了两个七彩石，我一个另一个给了程叔叔。说我先戴着，等有孩子了再给孩子戴。” “哦，给你吧！” “你要喜欢就送给你吧！” “你这人咋这么随便，这东西里的情谊重着呢，你咋说送人就送人，你家不会是批发石头的吧？” “我是觉得这东西肯定能给咱俩的孩子戴上，就提前给你保存呗！” 程昱菲红了脸，这人来者不善啊！ “先不要你的石头了，你先去把账结了吧！” “好嘞！” 程弋阳早就交了押金，收银员把剩下的钱给了程昱菲。 四 人多了，程尧的脸上也放光了，化疗后的情绪也好多了。程弋阳就想如果爸还活着，也会是其中一员。如果没有自己这些破事，爸还活着，看着妹妹找到男朋友该多高兴？ 孟凡国夫妇执意要留下来照料程尧，怎么说都不行。没办法，程弋阳只好答应。五人小组除程昱菲有工作属兼职，其余四人组成两组全职陪护，倒也不算辛苦。 时间过的很快，两期化疗结束，孩子的病情趋于稳定。家人的心情就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重，也影响着孩子，尧尧问程弋阳，“爸爸我可以去上学吗？” “大夫说暂时还不行，但快了，等好利索了咱们就去上学。”程弋阳的头发长的很快，他对程尧说“一会儿爸去理发了，俩光头一个也不能少啊！” “爸，你别去了，我觉得你还是有头发比较帅。” “没有，大家都说光头比较帅，而且还比较卫生，不用总洗头。” “还有以后你的头发就归爸打理了，看我买的电推子。” 程尧笑了，“不会剪出血吧！你又没学过。” “不会，光头最好剪了，我会小心的。” “尧尧，你看叔叔给你带啥了？”苏国利拿着礼物进来了。 “哇，大黄蜂，谢谢苏叔叔！” “让你爸爸用湿巾擦擦再给你啊！” “给卖这么贵的东西干啥？” “这东西我也喜欢，尧尧叔叔要给你慢慢攒齐，等你全好了，咱们就够数了，好吗？” “好，太好了！” 五 “回去上班吧，我问过李主任了，说治疗效果挺好的，你可以转移一下重心，解解压。”国利邀请弋阳回公司上班。 “但我怕反复。” “尧尧发现的早，用的药也好，没事的，我跟我哥说过了，正等着你回去救急呢！” “没那么夸张吧！” “有，两家公司转到一起办公了，大家都期待你回来呢！” “那好吧，我准备一下。” “而且这次回归我跟我哥给你要了项特权，你可以不用坐岗，有事到，没事就可以随时回来护理尧尧，跟工作有冲突时，以医院这边为重点。” “这么好？苏总同意了？” “当然，不同意就不回去了，就这等人才到哪里都会很抢手的！” “谢谢你，国利！” “咱们俩没有谢谢这俩字。” “那这回咱们还撸串吧，我请客，感谢你帮这么多忙！” “好啊，这回去我家，我有好酒，串还点上回那家！” “好！” 第八章 一 “喂，国利，你快来省医院，你哥出车祸了！” “嫂子，重不重，我马上就到。” “踝骨骨折了，头也有些脑震荡，你马上来吧！” 被电话吵醒一脸懵逼的程弋阳说了一句话，“咱俩下次就不能撸串儿！” 苏国利立马笑了，“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自己去。” “那多不好，一起。” 想起刚才程弋阳的话，苏国利在车上又笑了，紧张感被轻松取代了。 “你笑啥，你看上次撸串儿我儿子得白血病，这次苏总车祸，没有下次了，下次我请你吃别的东西！” 这个男人酒后还挺可爱！ “弋阳，大哥恢复需要一些时间，我也不方便，以后公司的工作就由你主持大局。” “那好吧，实在没理由拒绝，我全力以赴等苏总全面恢复。” 病房里兄弟俩就把任务交到程弋阳手上了。 二 凤姨也加入到护理队伍里，刚开始程弋阳怕妈和凤姨间有尴尬，可看到两人出入医院有说有笑时，他感觉真的很神奇，原来影视剧里有些情节太片面了！ 回公司顺路送昱菲去学校，兄妹俩讨论到这个问题。 “那是俩人都各有所需，我妈看我终身大事有望，阿姨是看有人帮忙她儿子不累。”程昱菲边脱鞋边说。 “你以后得收敛些，这些臭毛病人家翟青知道后再不要你！” “不可能，他说就喜欢我的随性自然。” 程弋阳想起了老叔说的那句百货迎百客，笑了。 “哥你笑啥？” “不告诉你。” “估计没啥好事，不说拉倒！” “你俩处到啥程度了？” “我暑假时旅行结婚。” “那么快？” “都了解差不多了，就凑一块过日子吧，翟叔讲话都老大不小的了，关键是我这几年送出去的礼金都该收回来了，想想就激动，原先以为都打水漂了呢！” “不办仪式？” “不办，不让你们挣我钱，再美的仪式都不如好好过日子，但翟叔在家里有仪式，他们家那里人多。” “那哥得开始找房子了，不能占你的婚房啊！” “啥，啥，翟青市里有房子早买好了，你在我家就放心住着，再跟我说这事我就把房子过户给你。你看我现在把房子装的多好，等尧尧能出院了卫生肯定有保障的。” “那你结婚哥给你一个大红包！” “呵呵，这话我喜欢，到时不用现金支付宝就行，别让翟青知道。” 三 四个化疗结束，李主任看着血检报告很满意治疗效果，通知程弋阳孩子可以回家休养，交待许多事情，程弋阳用手机录音记下。 出院时一家人高兴地像中了彩票，儿子跟小伙伴们告别，大家受到感染也都笑意盈盈，有时候病痛也需要情绪化解。 昱菲将尧尧的房间特意找人装修了，空调加湿器温度计一应俱全，居然连医院用的消毒机也采购了。房间贴了暖色调的淡黄色墙纸，各式手办摆满窗台和柜子，儿子说小姑你太棒了！ 家宴上，程弋阳举杯对在座的所有人表示感谢，“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儿子一句话让大家都笑了， 随后的诸多好吃的不能吃让他有些怅然，大家安慰他再努把力以后好了随便吃，小孩子也就很快释然。 席间说回家了，看护任务就交给尧尧奶奶和二奶奶，姥姥姥爷暂时回家休整。 谈到昱菲的婚礼大家一致要求回老家办答谢宴，昱菲拗不过便答应了，儿子也很雀跃，那个和他戴一样挂绳的翟叔叔他也很喜欢。 四 “爸，您放心吧，妹妹和翟青是您一手促成的，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答谢宴前一天程弋阳兄妹和翟青来到爸爸的坟前告知。 答谢宴开了十八桌还不够，备用的两桌也用上了。程弋阳感受到父亲程栋在这个城市的受欢迎程度。 包裹严实的程尧不老实，找各个认识的人聊天，被奶奶说了，有些委屈。 程昱菲递过来一个红包又让臭小子高兴起来。 喝的尽兴的程弋阳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跟老叔老婶回了家。 “弋阳，你婶家的三叔孙女在省城联通公司上班，大姑娘，今年30，你婶子跟人家说过你的情况，人家愿意，你看你啥意思？” “老叔，我这忙的还没想这事情，先回了吧，别耽误人家，你看我现在这样，哪有条件给人家姑娘幸福。” “话不能那么说，人和人还不一样呢，有人帮你操持家还是很好的。要不一个人会累坏的。” “看看吧，见个面，万一有缘分成一家多好！”婶子在旁边说。 程弋阳看着满脸期待的老叔老婶点头答应了。 五 “庆祝一下。”省城举办的答谢宴上，苏国利要与昱菲碰杯， “人家都恭喜，你庆祝一下什么意思？” “清仓成功呗！” “别过分，我今天要保持一下淑女形象，不能这么说你前女友！” “哈哈哈，那好吧，不开你玩笑了，恭喜二位新人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这还差不多，哎，苏哥哥，是不是我没让你们婚庆公司挣到钱，你有些耿耿于怀啊？” “即使接了你的单，我们也得赔钱。” “怎么说?” “凭咱俩的交情，我能收你钱吗？” “也是，还不如办一个了。” “没关系下次，下次一定免费。” “滚吧！” “你还在这儿逗我呢，我哥马上就要相亲了，你也不着急？” “相亲？咋没听他说。” “他说的时候就是你要随礼的时候了。” “其实吧，昱菲，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幸福的，有些东西不是抓在手中就成功了，跟你哥接触久了，我就越发现自己没看错人，但我怕如果开口挑明了，反而会失去他。” “唉，搞不懂你，不和你说了，我那老公看咱俩好长时间了，我得走啦！” 六 “哎，愣着想啥呢？”程弋阳走过来， “这俩人还挺搭的，昱菲有福了。” “走啊，这里东西一般般，我请你去一酒屋啊?” “不去，还是去我家吃烧烤吧！”苏国利意味深长地说着。 “不吃，不吃了，这次也不知道谁会倒霉？！”程弋阳连连拒绝。 “吃吧，我就是不信邪，如果这次还发生倒霉事，我们就不吃好不好？” “那再试一次？” “试一次。” 两瓶茅台喝完，两人的谈话也渐入佳境，这次是苏国利的舌头有些直了。 “我从小父母离婚，跟哥哥寄居在大爷家，爷爷奶奶和大爷对我们都很好，但大娘是个恶毒的女人，总刁难我们，我们也不怕她，就想尽办法祸害她，最爽的一次就是在她的友谊雪花膏里掺了面碱，红着脸的大娘找不到原因，大半年都像猴子屁股红彤彤的，后来出门她就围纱巾，哈哈哈，让你坏！” “我毕业进电视台，没钱没势力，台长让我去给台里拉赞助，那个赞助商喝着喝着酒就抓住我的手不放，说让我亲他一口，他就签合同，我没招啊，就亲了，他妈的回来我就使劲刷牙啊，牙花子都刷出血了，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红！” “你看我这别墅大吧，这是靠我陪睡两年换来的，咱省的最牛b的女企业家，如果不进去了，我现在还是个陪睡的，我看她那个丑样子不举啊，只能吃药，她还夸我能干，我操她奶奶的！” ...... 看着睡着的苏国利，听完他的倾诉，程弋阳有些心疼，看似光鲜的表象掩盖了多少辛酸无奈！ 回想两人的相识相知，自已欣赏他的干练，洒脱，善良，却不想他经历了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他又和自己和盘托出，那种信任令自己感动。 清理残局，怎么喝了三瓶酒？自已估计喝了一瓶，国利喝了两瓶?这要不吐出来会很难受的，去给他找个盆来吧，一会儿给他抠抠。 等他取盆回来时，苏国利醒了捂着肚子说疼，额头都是细密的汗。 “卧槽，我就说不吃烧烤了。”程弋阳嘟囔着拨通了120。 第九章 一 “下次可别这么喝了，再晚来出血量大就坏事了！”病房里就剩下了程弋阳和苏国利了。 苏国利笑了，很开心那种。“跟酒和烧烤都无关，我就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心里想却不能说。 “还笑呢？你那瓶酒啥时候喝没的，我都没注意到。” “我也不知道，咋不知不觉就喝了那么多。” “你去上公司吧，我这里没事。” “我手机办公，下午有个大客户要见，上午陪你。” “那啥弋阳我想尿尿。” “躺着尿吧，我给你扑了个护理垫，护士说要给你下尿管，我没让。” “这打这么多药，量大溢出来咋办？还是你拿着药我去卫生间解决吧！” “不行，护士让卧床别轻易动，要不这样吧，我用瓶子接吧！” “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省事。” “娃哈哈肯定小了点，这脉动还没喝呢？等我喝两口，别糟践了！” “解开尿吧！” “我还是用护理垫吧！” “来吧，用瓶吧！” “那你等会儿吧！”苏国利居然可耻地**了。 二 “大夫说可以出院了，高兴不？”收拾东西的程弋阳对苏国利说道。 苏国利心里是不想的，可不能表现出来。 “嗯，这医院还挺靠谱的！” “谢谢你啊，弋阳，照顾我半个月。” “谢啥，都是为老板服务，医院公司哪里还不是办公？！” 苏国利一脸错愕，这话说的有些伤感情！ 将苏国利送回家，程弋阳得返回血液病医院，程尧第五轮化疗要开始了，得找李主任办住院手续。 护理队伍召集令发出，程弋阳心里的幸福感满满，有亲人真好。 岳父孟凡国微信：阳阳，你问下李主任，脐带血可以彻底治愈尧尧的病吗？ 爸，尧尧出生时我们没留脐带血啊！程弋阳回到。 是尧尧弟弟的脐带血。 尧尧弟弟？程弋阳有点懵，是谁？孟晓静的孩子生了？可不，细算现在都应该二个月了。 行，我问问。 三 “同母异父应该配型机会蛮大的，但需要做配型。尧尧都第五轮了，治疗效果也挺好的，暂时先不用，让她们好好寄存吧，以后有需要再用。” 医院走廊里，“爸，怎么晓静回来了？” “嗯，回来几天了，说听别人说的，亲弟弟的脐带血能治哥哥的病。” “爸，孩子不是我的。” “是你的，晓静跟我说的，那熊立峰是个同志，从始至终也没碰过她，就是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分了一份家产，俩人现在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程弋阳的嘴张的有点大。 “你们用的避孕套晓静做了手脚，是不是每次都是她给你戴的，你从没自己戴过？” 程弋阳红了脸，岳父说的是事实，每次都是晓静口完给自己套上的。 “那她们娘俩儿在你家？” “嗯，她总吵着要来，我说孩子小尧尧也怕感染，没让她来。” “孩子挺好的？” “挺好的，那模样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不认都不行。” 程弋阳心里惊喜异常，真想现在就看到她们母子。 “爸，我再去问问李主任。” “同父同母的肯定行了，但还是建议保留，因为尧尧的病因还没找到，我怕有遗传因素或者基因变异，以后若真有什么万一可以留着备用。” 四 老叔电话，“喂，弋阳人家姑娘等消息呢，你现在忙吗？” 弋阳把晓静的事仔仔细细跟老叔汇报了一遍。 “那还看啥啊，当初我就怀疑晓静不是那样的孩子，把你当宝贝似的咋能说扔就扔？我跟你婶说不看了，你抓紧和晓静恢复，太好了，我们老程家又多一大孙子，我一会儿去看看她们娘俩儿！” 坐在车里，程弋阳回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感叹道这如梦的人生啊！ 好久没听歌了，找到金志文的《夏洛特烦恼》： 我会在你身边 你左右绝不会回头 你的一举一动 像心跳牵动我所有 我会在你身边 你左右绝不会放手 无论昨天今天和以后 一直到尽头 黎明前另一头 看着过往的云烟 在海角和天边 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 不明白要多远 看那漂浮的时间 和过往的云烟 却抹不掉对你的思念 我不会走 从今那些红的白的 灰的冷的和一切 也带有 看着你被一片一片 一点一点的带走 别回头，我还没走。老婆，我们又要见面了，这次我一定把你攥在手里哪儿也不让你去了！ 而另一头，苏国利在家用手机听着《飞蛾扑火》，听着听着就开始泪流满面： 是否冥冥之中 注定你我没有结果 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是被情所困 是为爱蹉跎 是傻是对还是错 也许缘分注定 你我只能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何必难过 看花谢花开 看潮起潮落 看世间悲欢离合 往事随风我随往事漂泊 越逃避就越受折磨 旧日如梦我被旧日淹没 除了回忆还剩什么 曾经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如今孤孤单单只剩寂寞 自己对程弋阳的感情就像飞蛾扑火，只是自己不打算做飞蛾，心爱的人啊，只能藏在心中了。既然没有开始，又何谈结束。至少自己还在他的生命中，那就将他的余生照亮也挺好。 第十章 一 公司任命程弋阳为公司副总，年终庆功宴上苏国强宣布完，大家掌声热烈。 “国利最近在忙啥，怎么不见他来？”程弋阳问苏国强。 “他因病休假时间过长，节目组换了主持人，而替班的这位能量挺大，国利回不去了，这些天在办离职手续，准备去美国深造。” “都没听他说过，这事我才知道，那我去看看他。” “别去了，没在家，房子已经处理了，人在北京等签证呢！” 陪着笑脸与送上祝福的同事们碰杯，只是心里有些失落。 好像自己总会给身边的亲朋好友带来厄运，坐在出租车里，程弋阳仔细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自己当初选择买大房子，家里入不敷出，晓静就不会选择跟人家假结婚争财产；如果自己不离婚，父亲不着急赶到现场，就不会遭遇车祸，离他而去；如果自己不总和国利喝大酒，国利也不会丢了工作远走他乡。 唉，长叹一声惊了出租车司机。 “人生无常，哪能事事顺意，偶有小乐，就应把酒当歌。我给你放首歌，解解忧愁。” 不怕伤悲不怕流泪 今夜让我们敞开心扉 不醉不归 你我曾相遇 不再想当年 但为何还是会看见 彼此眼里藏着深深的怀念 我们的春天只是一转眼 回首岁月成歌青春如梦也换了容颜 我终于相信人生没有永远的聚会 而我们都举起装满笑与泪的酒杯 歌词写的挺好，可是若没有了知己，这酒与谁喝？车里的旋律让程弋阳更惆怅了。 二 “嫂子，房子你就和我哥住得了，过什么户？”屋里只剩下昱菲和孟晓静。 “不行，你帮我家这么多忙，嫂子都不知道咋谢你呢，你成家了，这户一定得过，我还要多给你些钱，让翟青不低看咱家人。” “真不用，你要谢，就把你那不用的口红给我些吧！” “你随便挑，看哪个好拿哪个，我家尧尧要不是你帮忙，哪能好那么快！” “两码事，我大侄我做姑的应该的。” “快点吧，答应我，做个赠与公证，我还能省点钱。” “嫂子你现在行啊，现在这些东西门清啊！” “别埋汰我，我和熊立峰也是各取所需。现在我俩成了闺蜜了，人家在加拿大把我照顾的贼好，我欠人家老大人情了。生亨瑞我以为不是一胎能顺产，结果难产，人家立马签字让剖腹产救了我娘俩儿两条命。” “你明天就去跟你哥把手续办了，嫂子欠你太多过意不去，这房子必须过户，我才能心安理得入住。再说，是嫂子占你便宜，这学区房你这俩大侄以后上学可太方便了！” “那好吧。”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程舜好像饿了，尧尧把手伸他嘴里，他吃得这个香。” “啥？你让亨瑞吃指头，多埋汰！”这爸爸看孩子就这样总会有些奇思怪想。 呕，呕，程昱菲跑卫生间去了。 就这事也能让她恶心？四目相对的夫妻俩随后便笑了。 “昱菲，你明天得去医院建档了。” “建啥档？我学校有档案。” 两口子又笑了。 “嫂子是说你有了，你还不知道？” “这就是有了？我就觉得是我吃错东西胃不好呢？” “那你例假多长时间没来了？” “...好长时间了...哈哈，我也要当娘了？告诉我家翟青去！”说完就往门外走。 “你手机。”程弋阳笑着说、 “我也要当娘了，哈哈哈！”摔门而去。 “小姑疯了？”程尧问爸爸。 “没有，是你以后又要有玩伴了！” 三 微信苏国利给程弋阳推荐首歌：枯木逢春的《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想起上次听这首歌时自己在给妻子做婚礼策划书，笑着摇摇头。 你也喜欢这首歌？ 嗯。 最近能回来吗？ 想回就回。 我和晓静复婚办个仪式，能来吗？ 半天没回话。 具体时间，我尽量回去，你的荣光时刻我怎能缺席！ 程弋阳笑着将日期打了过去，8月7日，农历七月初七。 能，你们过分了，就是个回锅肉，整这么浪漫干什么？ 给她补个浪漫的水晶之恋。 太过分了，不和你说了，去哭了！ “儿子，你折腾这些画干什么，灰多大？快去洗手！” 程弋阳整理着被儿子翻乱的画，突然他发现了什么，心里一震，这画好像有些不同。 夕阳西下，西子湖畔少年忧郁地望向远方的宝石山，对未来的迷惘充斥了整个画面。 自己帮他拿回了手机，那声谢谢怎么这么熟悉？ “老公，给亨瑞换尿不湿了！” “好嘞！”快速卷起画，放回原处。 尾声 加拿大班夫国家公园， “你收到邀请了？”熊立峰问苏国利。 “嗯，你呢？” “没有，去也尴尬，不去最好。” “他是我的太阳，我要在他身边才能绽放，我会去的。”苏国利望向远方闪光的洛基山脉白色的冰川。 “咱们的计划我的部分圆满了，你却什么都没得到，还不放手？” “你说错了，恰恰相反，我倒觉得是我赚到了。你只是拥有了财富，而我却收获了暖意。一直我的世界冷冰冰，直到他出现，我现在能活力四射的活着，全拜他所赐。最觉得不安的就是他父亲的意外离世，感觉亏欠太多，无法弥补。” “意外总比明天先到，你也不要太过内疚。” “我这金镀完了，就要回去了，你呢？” “还两面跑呗，冬季在国内多待些，淡季就回这边钓鱼写写书。” “你那新书写的挺好的，名字想好了吗？” “就给你看了，你看取什么名字好？” “远观而不得，但不耽误揣在心里”，苏国利望向远处的洛基山脉，“就叫《远山》吧！” “好，这个名字好！” “还没有相当的？” “没有，我总怕别人贪图我的财产，哈哈，估计另一半是找不到了，不过亨瑞在法律上是我儿子，晓静也答应我是孩子的干爹。” 一年半前，熊立峰的办公室，苏国利摘下口罩准备喝茶。闯进来的孟晓静让他把口罩又戴上了。 “老板，我早些回家了，我老公生日，他来接我了。” “好吧，跟弋阳说声生日快乐！” “好，谢谢。” 弋阳？苏国利对这两个字很敏感，湖畔奔跑的少年？ “这女人老公叫什么？” “程弋阳，成双婚庆公司的策划师，你认识？” 苏国利快步走向窗前，向下望去，怦然心动，又见到了他了，只不过更成熟了。 佳缘婚庆公司，苏国强将策划师骂个狗血喷头准备离去，苏国利进门，差点撞个满怀。 “这些废柴，设计的什么破烂东西，人家把成双那边的渲染图给我看，你看人家设计的东西！” 落款：程弋阳 “哥，那你就不能把人挖过来啊，报酬优厚些。” “不好使，这人忠心的很，我找人递过话。” “那就继续挤占成双的市场，并了他们。” “嗯，这是个好办法。” 苏国利家里。 熊立峰从车上搬了箱茅台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那个程弋阳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也稀罕这样的，可人家是直的，夫妻感情还好。” “想个办法试试能弯不？” “最近听说孟晓静想要二胎，他老公不同意，钱紧。” “对了，你父亲好些了吗？” “不见好，一直在icu住着呢！” “那如果老人有啥意外，你那同父异母的大哥能对你手下留情吗？你连个孩子都没有？” ...... 十五 “二义，我和晓静复婚办个仪式，你来参加吧！” “好啊，太好了，对了，忘跟你说了，我媳妇也怀上了，而且我们也要复婚。” “那咱俩一起办啊？” “好，好，你回老家来办啊，我给你找酒店，这边人多！” “行啊！” 颐达酒店水晶之恋婚礼现场。 孟晓静妈妈跟程昱菲的妈妈因谁抱程舜闹了个大红脸。程弋阳的妈妈说让他二奶奶抱吧，毕竟是我们程家的孩子。说完，有人高兴，有人悲伤。程弋阳看在眼里，笑了。 “老婆，满意吗？”弋阳问晓静。 “太棒了！老公咱们这二婚这么隆重好吗？” “只要你高兴就好！” 王若琳的《i love you》想起，程弋阳和二义牵着各自老婆缓缓走上舞台正中央，亲朋好友的掌声口哨声一起想起。 场内声音想起：你我再次相遇，只为将更好的我给你。 程弋阳回头，是苏国利，国利回来了！ 蔡淳佳的《依恋》响起，国利走了上来！台下掌声雷动，有些人有节奏地喊起了“国利国利”。 酒席上，弋阳和晓静在挨桌敬酒。 国利这桌，老薛跟他碰杯。 “这弋阳一圈下来还不多啊，口有些大啊！”国利有些担心。 “就这两个来回都不会多的，那小子酒量大着呢？别担心，就没见他喝多过！” 国利想起了程弋阳在自己那里吐了两次人事不省的画面，心里画上了问号？ 程弋阳把母亲和凤姨的酒杯满上，妈，凤姨谢谢你们的照顾，以后就看我们的了！说完一饮而尽。 程弋阳夫妇朝苏国利这桌走来，两人目光相撞，满是暖阳，程弋阳把酒杯递给妻子，然后对站起来的苏国利说，不敬酒了，抱一下吧！ 两个人就在这众目睽睽中相拥了，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王若琳的《我只在乎你》响起，两人分开，一起朝dj那里望去，苏国强在朝他俩微笑。二人一起哈哈大笑，“一会儿还撸串吗？”程弋阳问。 “带你老婆一起吧！” “我不去，奶孩子呢不让吃刺激性食物。” 兄弟俩又开怀大笑起来，一旁的人们讶异地看着他俩，不知所以然。 第一章 “爸，你看这是啥？”儿子在微信中给万晓松发了12发子弹的照片。 这小兔崽子，咋把老子的保险箱打开了？万晓松一个激灵。 “给我机选五注双色球。”彩民要打号。 打完递给彩民，收了钱，赶紧发微信给老婆。 “天晴，你看你儿子在家把我保险箱打开了，你去管管他！” “我都快到你这儿了，一会儿你回家收拾他吧！” 万晓松把烟和火机，手机手串拿好，准备着回家。 老婆拎着饭盒来了，“你吃完再回还是拿家里吃去？” “你告诉他的密码？” “我没有，就你设置的那密码，太简单，儿子能不记得自己生日吗？” 万晓松瞪了老婆一眼。 “你也不用着急，那里的东西他一样都拿不走，就是在瞎胡闹。回家可别打他啊！” 万晓松急冲冲地走了。 等他到家时，儿子已经走了。想打人都打不到。 “儿子，你这照片可别滥发让人知道啊，被人知道你老子就会被抓进去，知道吗？”赶紧发语音微信。 “哦，知道了，你下次把密码设置的复杂些，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爸，你保险箱里的《青涩军营》手稿为啥不发表啊？” “你别管，还不太成熟。你去哪儿了？” “去找鹏程玩去了。” 打开保险箱，东西一样都没少，这小子就是好奇心重闹着玩。 将那12发子弹拿在手，万晓松突然想到了班长褚雄。 “你们谁拿的赶紧交出来，放到窗台上。明早的窗台上如果有，我就不挨个儿搜了。” 那天晚上万晓松失眠了。 第二天的窗台上也没有子弹，因为它们躺在了班长自己柜子里呢！ 褚雄挨个翻了每个人的柜子一无所获。 隔天，排长找他训话，撸了他的职务。 而褚雄的柜子钥匙只有万晓松和褚雄有，“我钥匙丢时，可以到你这儿拿。”两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而万晓松因为喜欢收藏子弹而辜负了这份信任。 “爸，给你水，歇会儿吧！”褚云溪把保温杯递给褚雄。 放下扫帚，接过保温杯，打量着空空如也的猪舍。原先装满猪的这里像个集市，而今只能听到风的呜咽了。 “爸，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要不就喊两声吧！” 褚雄笑了笑，“只是感觉老天太过分，玩笑开的太大！从来不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只会釜底抽薪火上浇油！” “爸，你上学时是不是语文特好？” “嗯，可其他科就不行了。姑娘，你最近没和你妈联系啊？” “联系她干啥？以后别跟我提她。” “离婚是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的！” “一家三口人，一个战壕的战友，一个临阵脱逃了，你说怎么没关系？我不会原谅她的。我把她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别那样，她没啥对不起你的，只是不太满意我。” “爸，不说她了，我明天就返校了，咱俩去奶奶家吃饭吧！” “好，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第二章 躺在床上，晓松拨通了褚雄的微信视频。 “干啥呢，雄哥？” “收拾猪场。都完犊子了。”褚雄把镜头调转让万晓松看空荡荡的猪场。 “扑杀完补贴啥时候下来？” “没说，估计到位不能太快。多亏你提醒我申报了，要不连补贴都没有。” “那下一步打算咋整？” “晓松，我就琢磨我爷说的话，’家缠贯带毛的不算’，老人家说的对啊！我他妈的这一下回到解放前了，不对，解放前也没饥荒啊，这现在估计要拉一大笔饥荒了。” “雄哥，不带气馁的，坚持就是胜利，我跑越野跑不动谁跟我说的？这猪你还得养，你想啊，这猪瘟扑杀这么多，过段时间国家如果不大量进口就有很大缺口，可老百姓要吃肉啊，这肉价肯定能涨上去。” “你说让我还养？” “对，庄稼不收年年种，就跟老天爷赌，没办法，是老天爷逼咱上路的。” “可上哪儿整钱买猪苗啊？” “钱我借你。这回咱养特种野猪，我的一个亲戚在山上养家猪和野猪串种的猪，肉质好，还不爱得病，价格高，老挣钱了。” “真不想养了，这要是再来一茬可要了命了。” “我去年绝产我今年还不是要种？没事，整吧，要不你那些技术就白学了。” “就是，你说你去年都绝产了，你拿啥钱借我，心意我领了，我才不拉你下水呢！” “雄哥，你这回闹猪瘟学会啥了？就是要降低风险，今年我买了份农作物保险，再绝收有人赔钱，你这回养猪也买上保险。” “你这么说我才有些活心了，那猪再养起来？” “过半个月病毒过去了，我领你去拉猪苗，接着干！” “那好吧！” 吹完牛逼，撂下电话就得想办法圆事儿，万晓松开始合计借给褚雄的钱怎么筹措。 褚雄锁了门，跟女儿往山下去回家吃饭。 “你晓松叔叔说借钱让我进猪苗。” “还养？再闹猪瘟就彻底挂了。” “你晓松叔叔说的对，降低风险买保险，下次还点背，也赔不上。” “我晓松叔叔咋对你那么好？” “革命友谊就像苍天巨树万古长青。” “爸，人生有这样的朋友是不是特别幸福？” “可不，就像黑夜里的荧光烛火，总能把心里照亮。” “那我这次报考工程大学你同意不？” “当然同意了，那是爸最想念的学校，可我考不上啊！” “今年看姑娘给你圆梦。” “好，老爸祝你马到成功！” 第三章 “老婆，你可别上当了，宋云整的那玩意儿就是传销。” “啥传不传销的，你看我吃这减肥胶囊瘦没瘦吧？” 万晓松打量着老婆，这两个月确实是瘦了不少。 “涉及什么上下线的，无论她怎么说的天花乱坠都是传销。” “到我这儿就停了，不往下发展了，其实吧就想帮帮宋云，人家以前帮过咱。他哥的山庄每年收咱家多少大米你没数啊？咋就非要咱家的，这不都是有关系吗？” “反正让你听什么讲座的不许去，出去旅游更别想！” “知道了。” 解开老婆睡衣的扣子，将手伸向挺拔的山峰。 “儿子还在玩游戏呢？” “没事，这样更刺激，你别出声。” ...... 天晴身子还在抽搐着，还在高潮的余波中。万晓松将妻子拢入怀里。 “雄哥要东山再起，咱们借他点钱。” 崔天晴挣脱了丈夫，拢拢头发，“我说今天咋这么卖力呢？在这下套儿等我呢！” “别那么说，没事不也得交作业吗？！” “咱们哪有闲钱，去年十二垧地绝收，补助那点钱都没够今年买种子化肥的。” “我中的那个二等奖，再加上以前的存款，能凑够50万。” “都借了，咱们扎脖儿啊？” “扎啥脖儿，这彩票店不是还有收入呢吗？” “生意越来越不好你不知道啊？” “哎呀，人家雄哥哪回差过事？老婆，你说我跟的那个号蓝码要是12就好了，跟一等奖差好几百万。” “问题是借给他，万一猪瘟又来怎么办？” “这回我让他买保险，咱今年不是也买作物险了吗？老婆啊，今天云阁翻出来的那12发子弹让我想起了许多事，我耽误了雄哥的前程啊！雄哥要不是因为这事，估计干到团营的级别都不止。你说咱们就借人家点钱算事儿吗？” 万晓松又爬了上来，尝试着开始二次作业。 崔天晴将他推了下来，“不用溜须了，要借就借吧！” “老婆真好，来吧，弟弟又起来了！” ...... 躺在床上的褚雄睡不着，看着房间里和老婆的结婚照出神。 “这猪我可不跟你养啊，一身猪食味！”老婆有洁癖。 “你不能让李春芳去你猪场干活啊，她对你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你这天天不着家，跟你的猪过去得了！” “咱们离婚吧，高虎上学时就喜欢我，不是我妈别着，我们早结婚了。” ...... 想着和老婆生活的点点滴滴，自己好像确实对她关心不够，忙于生计的他确实缺乏温情。 “秀娥，如果能重来，我不那么拼命挣钱，多陪你，你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 手机响了，秀娥的微信视频。 “你姑娘把我拉黑了，是你让的？” “我没有。” “她马上高考了，你让她多吃些好吃的，我离得远，想回去助阵，又怕她不接受，我知道她心里恨我呢！” “你不用担心，孩子成绩挺稳定的，自己也知道努力。” “我听说你猪场闹瘟病了，这下日子又难过了，我让我妈给你送些钱，你收着，不多给姑娘用吧！” “不用了，有钱。” “不和你说了，收着就是了。” 第四章 “啥，叶大娘没了？哦，好好，我明早肯定到。”万晓松放下妹妹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多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望着街上碌碌而行的人们，到了年纪，就会领悟到人生无常。 对于晓红的婆家，万晓松的印象就是人善被天欺，叶大爷，叶大娘，大忠，大忠媳妇儿，大姐都是那么赞的好人，可老天爷却收走了三个了，唯独这个妹夫不是个东西，却活得潇洒自在，唉！ “啥，咱爸要回来种地？” “他不在你那里呆的挺好的吗？” “那好吧，你让他回来吧，我有啥招儿，让他种呗！” 小舅子说他爸死活不在他那里呆了，要不让他回家种地他就跳楼，可真吓人！ 上午这两个电话让他想到这都跟老人有关啊，自家的老人在干啥呢？ “爸，你和我妈来我这里吃饭啊，我做好吃的。对，把朵朵也带来。我都想她了。” 云阁把朵朵咬疼了，万晓松上去就是一脚，给孩子踢疼了，激恼地穿衣服走了。 母亲拉孩子没拉回来，埋怨万晓松，“别理他，他就是找理由想出去玩了！” “朵朵不哭，大舅给你做的樱桃肉可好吃了！” 吃完饭，父母抱朵朵回家，父亲说明早别忘接他去殡仪馆。 跟父母亲从地里回来，褚雄发现西边又阴云密布了。 “今年的雨水有点密啊！”褚雄说。 “十二年一轮回到猪年年景就不好。”父亲接话，“儿子，这猪咱别养了，搭多少钱了？” “爸，你说不养，我那猪舍空着干啥，每年租金老多钱，还有跟饲料商也签合同了，不履约也要赔钱的，这回我听晓松的买保险，到时候有事找保险公司，就是少挣些罢了。” “不管你，我和你妈是拿不出钱来了，云溪下半年还要上大学，学费我们给留好了，你要折腾就折腾吧，我们能上猪场上班就算帮忙了。” “嗯，你们这免费的工还要打，等年底我翻身我把欠你们的都还上。” 第五章 “大哥，我大哥说早上怕堵车，你们就回吧！”二义来告诉万晓松不用去坟地了。 万晓松瞪了他一眼，“我们去，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从妹妹上学跟他处对象不好好学习，到跟他在社会上瞎混，到他俩结婚生朵朵，再到两口子离婚，万晓松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在他心里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总想找个理由揍他一顿，但理由都不充分。每次自己说想揍二义时，都遭到妹妹的白眼和奚落，显不着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看着大忠伤心，万晓松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老天爷太狠了，父亲，妻子，母亲都给你叫走，这啥人能受得了？跟大忠告别时，眼泪止不住下来了，这人活的太不容易了！ 将老婆送到彩票站，带爸回屯子看稻苗。 一进屯子，就看到一帮闲人在小卖店外晒太阳。 “晓松回来了！” “嗯，今天暖和啊！” 晓松从车里走下来，和村里人寒暄，老爸下来也和大家打招呼。得进小卖店里买些东西，虽然自己车上有是不需要的，但这小卖店老板大强子是自己发小，帮老多忙了还不要报酬。而且这里相当于军事上的情报站，村里的大事小情都在这里汇总，需要了解情况时必须到。 “回来了，来打两把。”大强子拉晓松玩麻将。 看看其余三人，村主任贵成，前村长贵成他爹赵大爷还有包打听许大爷。玩就玩，把五百块钱放桌上，自己心想，都送没了就走。 为什么就没想赢呢？这几位都是村里的意见领袖，跟他们打麻将会获得许多讯息，而输钱则能攒人品。 两锅下来，晓松点炮点得大家伙儿都高兴，假装沮丧离席，跟大家告别。 获得的讯息有： 1 今年积温低，播种时间要延后； 2 人工费又涨价了； 3 今年粮食补贴有可能提前； 4 五龙治水有可能会涝； ...... 年头不好，好在自己买了农作物保险，还算有些保障，回到家里看稻苗长的真喜人啊！得谢谢大强子啊，帮经管的好啊！ 从小卖店买的这些东西得利用上，中午找大强子喝点。 一直喝到下午3:30，大强子被他媳妇大玲子拽走了，要不能连上吃晚饭。 不回城了，父亲也高兴，炕烧得这个热乎，万晓松躺着刷着手机不觉着就睡着了。 褚雄上网查特种野猪的情况，发现真像晓松说的那样市场前景不错，买猪苗还可以包销。 如果自己今年不闹这个非洲猪瘟多好，想想扑杀掉那些大猪小猪，褚雄心里就难受。 战友微信群里，大家在议论退伍兵补发补助的帖子。 最后有人辟谣说是人家国家优抚对象才能享受的待遇。 褚雄笑了笑，虽然大家过的都不太好，利手利脚地别给国家添乱了，挣钱还要靠自己。想想他们这一批退伍兵好像真的不招待见，服役时接工程干活那累的，退伍了分配赶上企业改制下岗的下岗买断的买断。哪像现在的小兵伢子，挣着工资服役，退役还给安置费。 命运这东西也很玄，不过你要硬气，它也能让你几分。猪还是要养的，毕竟大家还是要吃肉的！风险大，机会也多啊！ 第六章 手机放着《流年》，陈牧阳将陈子聪的照片收集到一起开始扫描，孙美怡在旁边的电脑上看着。 从子聪的百日照开始到长大成人的帅照出糗照，像一幕幕电影闪过，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学学人家王菲，淡泊坦然，孩子是咱们生的，但咱们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和选择。终究会有一天他要长大成人，有自己的生活。同志咋了，只不过喜欢的人跟自己性别一样罢了。” “那老公你是同志吗？” 吓陈牧阳一跳，“你看我办你时那么卖力，我像同志吗？人家同志对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说他俩现在怎么样了？这办事不考虑后果真有点像我啊！” “你才知道啊？” “老婆你发现没有咱们为啥这么怕聪聪有事？” “为啥？” “就是因为咱俩的作品太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咱俩要生他个三四个，你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那你想怎样？” “你把环摘了，咱们再要一个。” “你还有这想法？” “嗯，你看大哥家的子捷，以后跟子敏都有个照应。” “能照应啥，俩孩子俩妈不亲的。” “那也比没有强。” “你真想再要一个啊？” “嗯，我想要个长得像我的姑娘。” “让我琢磨琢磨。” “你琢磨啥？走，不扫了，先去练练技能。” “烦人！” 练完技能的俩人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次。 看着余韵未消的妻子，陈牧阳心犯嫉妒。 “你们做女人太幸福了，高潮时间真长。” “我们生孩子不遭罪啊，每月还来例假。这是老天爷的奖赏。哎，你们男的也可以的。” “真的假的？” “真的，你看同志为啥0多1少，就是有人找到做受的乐趣了？” “还说我呢，你这不也是门清。” “我们科室的那帮小妮子每天都讨论这事，像跟她们有关似的。我就一顺路了解了一下。你要有心思，我买个家伙儿给你通通。” “滚，我才不要，想着都疼。” “做好润滑，不疼，老爽了。” 陈牧阳没言语琢磨着，孙美怡哈哈大笑，“你还真有心思啊？” “咱把钱捐给韩红基金会吧，我看那里靠谱。”陈牧阳红着脸岔开话题。 “行，口罩医护用品咱也采购不到，捐红十字会怕混乱。” 叮铃铃，固定电话。 “这么晚，妈咋来电话了？”固定电话就妈好打，别人都用手机或微信。 夫妻俩有些不安，怕有啥事。 “妈，” “牧阳，你爸嘴歪不能说话了。” “快打120啊！” 孙美怡把电话抢过来。“妈，你别着急，先打120等着急救车；将我爸扶直别拍头按人中，如有呕吐让他头往一侧偏，现在找你用的针，用火烧一下然后扎我爸的耳垂和十个指头，快。” “老陈，爸中风了，赶紧定机票我们去三亚。” 机场上人很少，安检上加了测体温的环节，还消毒。大家也都很老实地配合，空气中消毒液的味道冲淡了本该过年的气息。 在候机厅，孙美怡突然说，“老陈，我刚才在电话里好像听到儿子的声音了，他们不是说去武汉吗？你查查手机的定位。” 陈牧阳一查，在三亚人民医院呢！ “估计知道武汉去不了，就去妈那里了呗，有那俩孩子帮忙，妈会省心些。过几个小时就到了，到了别责怪他们，太小，不定性。” 孙美怡点点头。 孙美怡的手机响了，王院长的电话。 “美怡啊，医院人手不够啊，你能不能不去海南啊？” “不行啊，王院长，你知道这中风治疗不及时会有后遗症的，你别担心，我让那四个抓紧时间回来。” “做好动员工作，我担心她们是临阵脱逃啊！” “嗯，我保证完成任务，摆渡车来了，不说了。” “好，早去早回！” “老婆，我妈要听到这对话该多感动！” “不需要她感动，只要不刁难我就行，我才不稀罕她对我好呢！” 脑卒中治疗中心。 “谢谢你了，张主任。” “应该的，客气了。老人属于缺血性脑卒中，但症状轻，处置及时，好好治疗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老人有高血压病史，一定要督促他及时吃药，不要抽烟喝酒。” “嗯，知道，我们记下了，你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一下。”陈牧阳将红包塞进张主任的口袋。 “不行，不能收，我们这里很严格的，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尽力的。”张主任把红包又还给了陈牧阳。 “还有啊，你们一定要带好口罩出入啊，现在疫情严重，配合我们工作啊！” “好。” “妈，这不是说好好的吗？咋好这里来了？” “我孙子来了，他高兴，就喝酒，忘吃降压药了。”说完老太太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孙子和肖晓然。 陈牧阳打量着俩孩子，眼中的不安和惊恐想藏也藏不住。肖晓然额头还有伤，贴着创可贴，儿子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招手把他俩叫出病房。 “来叔叔看看伤重不重？”从薄弱处突破防线，效果会很好。 “没事，叔叔，就是破了点皮。” “不行，你处置不好，会留疤的，到时多难看！” 听陈牧歌这么说，俩小孩互相对视了一下。 陈牧阳把孙美怡叫了出来，“给孩子看看，伤口能不能留疤？” 孙美怡仔细查看了一下，“怕是要留疤啊，伤口有点深，你俩没去医院处置一下？” “没有。”俩孩子有些害怕。 “我领晓然去外科处理一下，你和聪聪留在病房看爸。” “好。” 看着俩人下楼，陈牧阳转圈打量儿子，“爸，你看啥？”“爸看你受伤没有，把我儿子打坏了我可不饶他！” “我没事，好好的，就是胳膊青了，保护晓然被他爸的凳子打着了。” “他爸看着啥了，气成这样打孩子？”陈牧阳说完看到儿子红了脸。 “儿子，你别紧张，爸不打你，喜欢一个人就好好珍惜，别辜负人家就行；但是如果谈到爱，就要负起责任来了。你现在能保证给晓然一个未来吗？还是你们就是情窦初开随便玩玩？”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 “那刚才你奶奶回答我问话看你们是咋回事？是不是爷爷看到你们有亲密动作了？” “爸，对不起，确实是你说的那样。然后爷爷就犯病了。” 全部捋顺了，陈牧阳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跟儿子交流。 “爸没别的要求，现在是防疫特别时期，爷爷还生病了，爸爸就要求你们帮助护理，让爷爷恢复健康是咱们的第一要务；你和晓然的事情爸妈不支持不反对，但你们要保证学习质量不能耽误上网课，高考才是你们的第一要务，把前程搞定了再儿女情长好吧？” “好，谢谢爸爸！” “儿子你是1吧！”陈牧阳画风一转，问道。 陈子聪笑了，“爸你咋啥都懂？” “市场决定决策，我儿子现在是彩虹，老爸就得弄明白咋回事。”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儿子保密。”陈牧阳看孙美怡领肖晓然回来了。 “老陈你说我刚才看到谁了？”孙美怡把陈牧歌拉过来小声说。 “谁？” “周彬。” “他咋在这里，看病人？” “他受伤了，没人护理，和护士吵架我听到的，就看到他了。” “我去看看咋回事，这孩子的伤处理了？” “处理完了。你去吧！” 第七章 陈牧阳下楼来到外科，找护士问周彬在哪个病房？ “1108，你是他什么人，他欠费了还和我们闹。” “那我现在就去缴费，你们正常给药吧！” “你得先缴费药房才能给药的。” “他什么病啊？” “跟人家打架，左胳膊骨折。”陈牧阳心里一惊。 来到病房，“陈总，你怎么来了？” “就知道你有难，特意飞来了。哈哈，咋搞得？” 周彬犹豫半天，“被人骗了，他们就是一传销，我想走他们不让，就和他们干起来了！”“他们把我打骨折了就送到这里然后跑了，还不错把身份证啥的留给我了。” 陈牧阳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身份证和缴费票据。 “我去去就来啊！” “陈总，谢谢你了！” “谢啥，你还是我公司的员工。” 下楼用支付宝支交了一万元，拿起收据收好。在医院大厅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和一个花瓶。 返回病房，将花插好，擦擦手，问周彬，“好看吗？” “好看，真谢谢你了，陈总。” “别跟我客气了，好好养病，别的就别计较了。人啊这辈子总要有些经历才有趣。我父亲在楼上的脑卒中中心呢，脑梗塞，我和你阿姨才从老家赶来的。也是巧，你阿姨领孩子来外科处理伤口听到你和护士吵架，才告诉我你在这里，咱们就是有缘人，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小子命大啊，还好只是骨折，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母亲一个人可咋活？周彬，这我得批评你，有时候冲动时一定要多想想你不是为自己而活啊！” 周彬低头不语，眼睛湿了。 “但好在我来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好好养伤，好了继续跟着我。你别为老杜的事情困扰，这事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尾款是这么要回来的，知道你做这样的牺牲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还有你这病行动不便，你母亲身体不好就不要惊动她了。我雇个护工，平时呢，我会经常来看你，有什么困难你就说。” “太谢谢你了，陈总。” “我先上楼，你右手和胳膊是没事吧？” “嗯，没事。” “不耽误使用手机，你有事随时微我，我和护士交待一下先上楼看看。” “好。” 十一 “子敏，你咋来了？”一进病房陈牧阳就看到了大侄女。 “老叔，想死你啦！”子敏跑过来抱住陈牧阳。 “奶奶告诉你的是不是？” “嗯，我爷有病了，我咋能不来？” “是啊，深圳离这儿又不远，你妈她挺好的？” “嗯，怕我奶就没敢来。” “你奶是魔教中人啊，没有不怕的！” “别说我啊，就坏人怕我，好人不怕。”这老太太什么时候都保持战斗状态，陈牧阳看老婆，给爸叩背呢，也不接话。 “看咱家这队伍多么壮大，但现在用不着这么多人，我安排一下，为了下一步工作的开展，妈你领孩子们回家休整，我和美怡上晚班，明天你们精神抖擞地来换我俩，好不好？” “行，我咋地都行。” “那你现在就回家吧！” “别滴再待会儿，跟我爷爷聊会天，晚些走。”子敏拒绝早回家。 “那好吧，再呆两个小时。” “儿子你和晓然来一下。”三人出了病房。 “儿子爸交待你们一个任务，周彬哥哥受伤了在1108住院呢，没人照顾，爸找了一个护工，完了，你们没事就去陪陪他，都是同道中人，有共同话题，好吧？” “好，保证完成任务，我们现在就去。”俩孩子乐呵地走了。陈牧阳为什么让孩子去护理周彬呢，一是自己确实分身乏术，照顾不过来；二是他看到了俩孩子的局促和内疚，这样也能解放孩子的思想；三是有利父亲的康复，毕竟心里还憋着火呢！ “子敏，你的工作还那么忙啊？” “可不，全国乱窜，美其名曰指导工作，其实就是变相旅游。你看我现在又胖了五斤。” “你个子高，看不出来，还是那么苗条！” “老叔，咱家我就服你，跟你说话一点不累！” “那你跟谁说话累？” “我妈我奶呗，整天你都多大了，再大了有人要吗？听完这脑子嗡嗡地，烦躁！” “本来就是，都三十的人了，我像你那么大，你爸都七岁了！”老太太又来烦人了。 “三十咋了，还用人要？你们那时候没有经济能力，必须找个靠山才着急恨嫁，我这一大总监，年薪上百万，经济独立，我用谁要？奶奶，拜托你能不能与时俱进，解放一下思想？” “解放不了，我就知道大了生孩子费劲，老了身边没人照顾难受。” “太自私了，都是利己主义。你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了吗？就像我爸那样的，是生我了，但我肯定不会养他啊！你要没有感情你就别生孩子，你知道这样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困扰？” 陈牧阳注意到父亲的脸上有了笑模样，对于敢挑战老太太权威的势力，他很乐见。 “谁都能像你妈和你爸那样啊？就不能像你老叔老婶这样啊？”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和你犟了，我也羡慕我老叔和老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但我需要时间物色啊，你以为是市场买菜呢，随便就买回来了，这好男人是稀缺资源，挑不好整个渣男老娘这一生都交待了！” 母亲打了子敏一下子，“没大没小，跟谁说老娘老娘的？” 陈牧阳俩口子都笑了。 “口误，但你也别用武力啊，说服教育啊！” 这孩子太皮了！ “爷，我跟你说，你这都不算啥病，我们同事小王舍命陪客户喝酒，都这样了，比你的重多了，才35岁！”说完还比划着，“你这打两针就好了，你有决心战胜它吗？” 父亲眨了眨右眼，表示有。 “你看我一来，我爷多高兴，病好一半。奶我还得说你，人家小保姆在就不会发生这事，你说你撵人家干啥？” “那是个狐狸精，妖媚着呢，那小声一出，你爷就屁颠屁颠地给人家打下手，我支使不干的活儿人家就能支使动，你说我能留这祸害！” 陈牧阳感觉谈话氛围有变，就插话，“子敏，你吃饭了吗？” “没有，都忘了。” “走，楼下有餐厅，咱俩去吃点啥，老叔饿了。” “好吧！” 第八章 哪有什么餐厅营业，非常时期都不让开门。叔侄二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闲聊。 “老叔，看吧，我爷有病我爸都不回来，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 “这回你可判断错了，明晚的航班，他就到了。” “真的？”子敏做惊讶状。 “大侄女，有时候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你爸对你的爱！” “拉倒吧，我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如果老叔说你留学的钱不是老叔的，而是你爸的，你是不是会很惊讶？” 子敏吃惊地看着陈牧阳。 “就是这样的，他不让我说。但我看你对他误会太深。你看这次疫情这么严重，你领悟到什么道理没有？人啊，真的太脆弱了，活着时总为些鸡毛蒜皮的事伤害着别人，也伤了自己，殊不知我们都在做着以后会后悔的选择，那为什么不及时止损呢？” “你爸交代我做这事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仍记得，’别跟她说是我的钱，让她继续恨我吧，这也是她能进步的动力’。你能看出他的用心良苦吗？” 不再口若悬河的子敏安静得可爱。 “父亲这角色呢相当于企业的董事长，虽不管具体事务，但公司的所有活动都尽在他的视线中。母亲呢，相当于总经理兼财务总监，操持着具体事务，而孩子们就是等待接班的职员。大侄女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客户，捧着指望着期待着。” “嗯，有道理。” “我的哥哥呢？我从小最崇拜他了，因为我认为他做什么都很优秀，他也表现的很强势，小时候我黏着他，但他却不待见我。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高考失败在厕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才发现其实他也很脆弱，所有的强势都是一种伪装，他也很需要别人的关爱。而这点跟你奶奶极其相像，看似强势，其实心底柔软的很。” “是啊，我爸和我奶太像了。老叔，你刚才把子聪和他同学打发哪儿去了？还有现在疫情这么严重，他同学父母怎么能让他随意走动？” “我让他俩去看护我的一个助理，他被他同学骗到这里搞传销，不干被人打伤了；子聪和他同学搞基被他同学父亲打了，就跑这儿来了，你爷也是看到他俩亲密才犯的病。” “哦，这样啊！哈哈哈，你这语气很平淡啊，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谁还没有过青春期，这时候的孩子不能深管，逆反心理强，我反其道行之，做些抵抗和挣扎，不行就由他去吧，也不是啥伤天害理的事，难为他们干啥？” “老叔你太棒了，中国的家长如果都像你，我们至于这么苟吗？” “啥，你说啥？我们？”陈牧阳吃惊地看着子敏。 “老叔，跟你说也无妨，我是个拉拉啊！” “不是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回事？异性就不能吸引你们了吗？” “怎么说呢？老叔，如果不加入繁衍后代这一项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有共同语言，相敬如宾，最重要的是能相互包容。” “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真出现了，你还会在意他（她）的性别吗？” “不在乎。” “这就对了嘛，人在世间不过匆匆几十年，除了青涩和衰老，剩下的时日为何不选择开开心心地和喜欢的人度过呢？” “不对，大侄女你把老叔拽坑里来了。那社会责任，家庭责任呢？” “哎呀，像我们这样的比例又不多，老叔，你知道我所期望的人间盛景吗？那就是天下大同，什么异性恋和所有lgbt都能沐浴在阳光下幸福地生活。” “lgbt是啥？” “彩虹族群，除异性恋外的所有其他非规范性的性取向、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的人的总称。” “就跟实现共产主义一样艰难，只能出现在未来。” “没有那么难了，国外好多国家都合法化了。” “我觉得吧还是异性恋更好一些，因为这样会产生许多可能性，你说要都是同性恋单身什么的，样本会枯竭的，人类就没希望了，你们的选择还是有些自私，缺乏奉献精神！” “比例很小的，都像你们那样不停地繁衍对这世界也是一种灾难。” “问题这东西，真可以探讨，真理越辩越明，老叔这时候突然想写一部基于社会层面反映同志世界的书。” “好啊，你的那部《小七》完结了吗？” “还没有呢，长篇很不好写的，但中短篇还是挺好弄的。” “你写吧，哪儿不懂的问我。” “好，反正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搞起来！” “好，搞起来！” 爷俩儿起身回病房。 第九章 “老叔，去看一下你那助理吧！”子敏提议道。 “好啊，他也是你们的一员。” “哈哈，老叔你今年是开年大基啊！” “一个意外连着一个意外，我这下巴得托着了，电影都没有这样演的，不经铺垫，直接高潮！”陈牧阳自嘲道。 “介绍一下，我大侄女陈子敏，海归硕士，在盛世欢歌娱乐公司任人力总监；这是周彬，我的助理。”陈牧阳给双方做自我介绍。 “我是个拉拉，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认识你很高兴！”子敏的直白搞得周彬一惊转而笑了。有时候这样的介绍会瞬间拉近彼此的距离。吃惊的还有另外两个少年，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也笑了。 不一会，人力资源总监的魅力就绽放了，周彬的病房里笑声阵阵。没有身份的束缚，那种畅快也感染了陈牧阳，听他们讨论游戏，同志网站的网红，今年流行的音乐和电影，一点也不像初次相识，好像是好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以上楼看爷爷为由退了出来，不再打扰他们聊天的兴致。 护士长拦下了陈牧阳，“现在特殊时期，医院现在规定探视和护理新规定，你家人员太多了，要办理陪护证，还有建议家人不要在医院太多逗留，怕有传染，希望你们重视一下。” “好好，我这就办，然后注意。” “老婆，人家医院不让这么多人在病房。” “知道了，都堆在医院确实不好，特殊时期真得注意防护，妈你领孩子们回家吧，我和牧阳晚上在这里。还有，如果爸恢复好的话，过几天咱们就开药回家打，刚才我跟他们护士长聊天了，这里的发热门诊发现了好多病例。” “好，我们都听你的。”老妈难得这么服帖。 “家里消毒水，酒精有吗？” “有。” “回家让孩子们将衣服从外往里折放，把鞋放门外用消毒液喷一下，口罩折好包上扔了吧！” “好。” “还有，没事就不让他们来了，就在家呆着吧！” “嗯。”老太太的表现让陈牧阳很吃惊，等妈和孩子们走后陈牧阳问老婆“咱妈怎么了？我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她咋就这么听话了？” “她看到她儿媳妇的专业了，刚才和这里的护士长聊天，她心里佩服我了，同时也确实被这病毒吓住了！老陈，我打算给爸办出院，回家去打针，我判断病情挺稳定的，但这里太不安全了！” “行啊，连同周彬一起带着！” “这个？有这个必要吗？” “有，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去年做乳腺癌手术还在恢复呢，咱们得管。” “那好吧！” “还有听说外来三亚的人员要自动在家隔离14天，大哥和子捷也不要来医院了。” “好吧！” 第十章 第二天下午，两口子开好药，给两位病号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里。三亚的房子买的早，联排的别墅，420平，陈牧歌当时只用200万就拿下了，而现在市值都上千万了。周彬没来过，惊奇地四处打量着。两个主卧父母和陈牧阳两口子住，三个男孩子一间客卧，子敏自己一间，剩下一间留给晚上到的陈牧歌和子捷。 安排妥当，护士长给大家集中开了个小会，介绍这次疫情的严峻性，让大家重视起来；家中有两位病号，不要嬉戏打闹，说话要小声，别影响病人休息；没有特殊情况严禁外出，大家要精诚合作，共度时艰！散会。子敏竖起大拇指，对老婶表示赞许。 晚上，陈牧歌领着子捷回来了，社区做了登记，让14天自我隔离，不许外出。子捷看到这么多人表现得异常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牧阳问大哥，叶琳娜咋没跟来？原来是怀孕了，牧歌怕不方便就没让他来。那为什么还带子捷呢，他是男孩子从小要在他心里培养家族观念，家里有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缺席。 父亲看到子捷格外高兴，居然能说出简单的字了，大家也都很高兴。可当牧阳把周彬介绍给大哥时，发现他表情有异，但很快又恢复了。 吃完饭，孩子们跑到一个屋里去玩，哥俩在二楼阳台喝茶。 “这孩子姓周，那他母亲姓什么？”牧歌问。 “也姓周，孩子从小没有父亲，具体情况没问，跟母亲姓。” 牧歌着急地问，“是不是叫周青青？”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跟他去医院看望时才知道的。” 陈牧歌沉默不言，思考着。 “这孩子今年多大？” “比子敏大一岁，属龙的。” 陈牧歌一下子重重地坐了下去。 “咋了，哥？”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亚麻厂打工时处过一个对象吗？妈不同意，非要我和赵丽娜结婚。那个人就是周青青，后来我提出分手，她就不辞而别了。而我们之前一直同居着，所以这孩子有可能就是我儿子。他跟她母亲长的太像了，我第一眼就惊到了。” 陈牧阳比他哥还吃惊，己亥末，庚子春，我的下巴一次又一次惊掉！ “那不能是别人的吗？” “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结婚生子吗？” “牧阳，你知道他生日吗？” “不记得，但是，我包里有他出院时开的出院单，你等我一下。” 陈牧阳跑到卧室取来出院单。“生日是5月8日。” “那就是了，上一年八月我们还在一起。” “我说我跟这孩子有眼缘呢？他开始到我们公司应聘时，我就感觉有一种气场吸引，不知为何就想亲近他。”陈牧阳说道。 “但他们母子知不知道咱俩是兄弟呢？” “不知道吧，咱俩长的不像。” “那孩子在公司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都很正常。” “如果真是咱家孩子，我这心里不落忍啊，让她娘俩儿受苦了！” “那也不怨你啊，你不是不知道吗？” “唉，这可咋说呢？！” “有啥难过的，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认亲去！”陈牧阳起身要走。 “牧阳，你先别去，怕惊了孩子，慢慢来。我还有疑虑，周青青真不知道你是我弟弟？你能联系到周青青吗？” “哥，你看这出院单的紧急联系人就是周青青，还有电话。” “给我。” 第十一章 陈牧歌拨通了周青青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青青，我是牧歌啊！” 对方沉默不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这个不重要，我想问你周彬是咱们的孩子吗？” 对方又不说话了。 “牧歌，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咱们之间就不存在什么了，你听懂了吗？” “我想说声对不起，让你这些年受苦了，独自抚养孩子。” 周青青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等疫情结束，我去找你亲自致歉，真对不起了，青青，我会补偿你们母子的！” “还有孩子现在就跟我们在一起。” “他去三亚了，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呢？” “让牧阳跟你说。”牧歌把电话给了牧阳。 “嫂子，不是周姐，我是陈牧阳啊，周彬公司的经理啊，你还记得吗？” “啊，是陈总啊，哦，牧阳牧歌，你们是兄弟？” “是的，亲兄弟，就是长的不像。我父亲生病了，我们来三亚就碰到周彬了。现在防疫期间我就把他领家里来了。” “哦，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你哥吧！”牧阳把电话给了哥哥。 “青青，你说。” “别跟孩子说了，我从没想过让你难过，这孩子是我执意要生的，咱们谁都不欠谁什么，你别跟孩子说了，这么多年我跟他说父亲早逝，怕说完了孩子会接受不了。” “不，不，是我的错，我应当承担我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现在好些了吗？” “还要感谢牧阳呢，我做手术期间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牧歌，别让这事影响了你的家庭和睦。” “不会的，青青。谢谢你的宽容，我更加羞愧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的，保重，等疫情过去，我就去看你。” “那就这样吧，别惊到孩子。” “好。” 第十二章 “哥，你可真行，没事就制造惊喜！”陈牧阳推了牧歌一把。爸说的家丁兴旺就被你实现了！” 陈牧歌也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傻笑着。 俩人下楼，来到孩子们的房间。 “哎，子捷你碰到周彬的胳膊了！”子敏说道。 “没事，没事。小朋友，给你。”周彬将手机递给子捷，“就玩一会儿啊，别学我们，你年纪小，眼睛没长成，玩时间长近视了就坏事了。” 门口的陈牧歌看着这一幕幸福地笑着，牧阳也跟着笑。 “老叔，你来了。”子敏没喊牧歌。“你进来啊，我去看看爷爷。”说完出去了。 “咋整，她就不待见你。”牧阳对牧歌说道。 “没事，习惯了。” 周彬看上去有些局促，不知怎么跟俩人打招呼。 “你胳膊好些了吗？”陈牧歌径直走过去，关心地问道。 “哦，还好，就是有些不方便。”对于陈牧歌的关心周彬有些不适应。 “你们在这里玩吧！”陈牧阳将哥哥拉了出来。 “你好像有些过了，咱慢慢来吧！” “我控制不住啊！” “那你先上楼冷静一下，我从子敏这里突破。” “那好吧！” 陈牧阳将子敏从父亲的房间叫出来，拉到她的房间里。 “啥事啊，老叔。” “给你个惊喜。” “我那混血弟弟也是小基佬？” “去一边去，别瞎说。” “那是啥惊喜？” “周彬是你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子敏嘴张的很大，半天才说出话，“老叔，你没开玩笑？” 陈牧阳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子敏就开始转圈。 “我说我见到他怎么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呢？我爸太过分了，让他委屈这么多年？” “老叔需要你配合，做好他们的父子相认工作，你能完成吗？” “全国人民圈在家里无所事事，我们家玩这个年度认亲大剧，哈哈！那咋整，我还挺稀罕他的，肯定配合你啊！” “那晚上吃完饭，你和他单独说，我现在去和爷爷奶奶说明情况。” “老叔你信不信这世间真有缘分这东西？” 陈牧阳使劲地点点头。 第十三章 当陈牧阳和父母妻子说完，父亲居然蹦出了一句话，看我孙子。房间里的其余三人都笑了，巨大的喜悦来临，就是出现奇迹的时候。 “爸妈你们都别着急，等晚些时候子敏跟他说完咱们再认亲，别吓着孩子。”陈牧阳说道。 陈牧阳被孙美怡拉回房间。 “你哥是渣男啊，还有没有了？” “不算了，他也不知道啊，要怨也怨我妈，乱点鸳鸯谱。” “陈牧阳，你要像你哥一样，晚上你睡觉不注意我就给你骟了！” “来吧，来吧，现在你就行动，看你以后咋整？” “那个周青青可真行，是个角色，不吭声自己养大孩子，换做我可不干！” “那是人家爱的深沉。” “我不深沉，我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啥啊，那叫生死白头，你可别跟我同归于尽，咱俩还要生二胎呢！看大哥家都四个孩子了，羡慕死了！” “等回去咱们就把这工作提上日程。” “老婆你最好了，我谁都不要，就要你！来，啵一个！” “爸妈，干啥呢？奶奶叫吃饭了！”两人瞪了子聪一眼，这孩子没眼力见儿！ 周彬被桌上人们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大家的眼神都很热切，这家人太好了，对自己一个外人这么热情。 饭后，子敏把他拽到她房间去了。 “有事吗？” “跟你讲个故事，别吃惊，其实生活是公平的，你平静多少年，你就会获得多大的惊喜或惊吓。故事的主角是你，当年你母亲不顾别人反对生下你，然后将你养大；而你的亲生父亲却浑然不知，被她母亲指认了另外一桩婚事。现在你的亲生父亲阴错阳差地找到了你。怎么样？你是惊喜还是惊吓？” 周彬一脸懵懂，不知所以然。 “那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陈牧歌，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听懂了吗？”陈牧阳让子敏跟周彬说是恰当的，这孩子有化繁为简的能力。 “你如果有什么困惑，你也可以拨打你母亲的电话确认一下，哥哥！” 周彬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思维有些乱。 机械地拿出手机跟母亲通话确认后，挂掉电话长时间的沉默，眼泪流了出来。 “哥，你坐下，你现在的情绪肯定很复杂，但我提醒你一点，往接纳这一大家子人的方向来，这家没有坏人，而且你也从刚才饭桌上看见了，他们对于你的到来是多么的欢喜，也许这么多年因为没有父亲而受了很多委屈，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有些时候我们不要追究父母的过错，能被他们带到人世间走一遭，本来就是我们欠他们恩情！” “我只不过是感觉好像在梦中，多少次我在梦里梦见过我的父亲，各式各样的，但今天真见到了，就感觉不太真实，他不是我想的模样。” “还有子敏我跟你说，我这三年一直暗恋着陈总，这就是我离开他公司的原因，他误以为是有客户刁难我，不是的，是我不想陷进这种感情走不出来破坏了陈总的家庭幸福。我一直想象的父亲形象在我跟陈总的三年里找到了，他关心我，照顾我，我对他的感情也渐渐深了起来。听到刚才你说的话，我心里没想什么爸爸终于找到的感觉，而是愧疚我自己的不伦之恋，没法解决的那种失落感。你知道吗，当我来三亚离开陈总时的那种不舍，但我跟自己说我必须走，陈总一家都是好人我不能打扰他们了；而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陈总又出现了，我的心又活了，我多想有一个这么好的人来保护我爱我。今天知道了陈总居然是我的叔叔，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情绪在主导我的思想。太复杂了，你能明白吗，妹妹？” 子敏将周彬的头拢在腰间，“哥，我懂你。”子敏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哥，把过去的情感都封存吧，爱一个人没有错的，我们重新出发，去找更多的爱，好吗？” 周彬抬起头迎向子敏的目光“好！” 子敏抹了一把眼泪，“那就去认亲吧！” 第十四章 “美怡，我给五千块钱是不是少了点？”母亲问儿媳妇。 “妈啊，就是个意思，以后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现在谁家里能备太多的现金啊，赶明你转账给你大孙子。” “对，转账。”老太太是真高兴。 子敏牵着周彬从房间里出来了，俩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爷爷，奶奶，爸，老叔，老婶，你们好！”周彬给大家鞠躬。 老太太上前将周彬搂进怀中，“好好，大孙子让你受苦了！”说完就开始泣不成声。 “奶奶，疼...” 大家都笑了，可不是孩子的胳膊还没好呢！ 闻声走过来的三小只一脸懵逼，这是干啥呢？ “叫大哥。”子敏对他们仨说道。 “不是一直叫大哥吗？”子聪不解。 “你们仨跟我来。”被子敏叫进去说明情况了。 剩下的人们就开始进入温情模式，外面的月亮今晚格外圆，人们对于团圆的期盼总会因它的参与才显得弥足珍贵！ “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三个听懂了吗？” “姐，好像演电视剧啊，咋这么巧啊？”子聪问。 “不是巧，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亲人即使历尽千辛万苦也会团圆的。咱们四个先别去破坏气氛了，来一把农药吧！” “好好，来一把庆祝一下！”子捷高兴地说。 三人看着他，瞎高兴啥，你也没有手机。 子捷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爸的另一个手机。” 子敏看了一眼，抢了过去，手机屏保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姐，你给我，来开始组队啊！” 子敏有些失神，任由子捷抢走了手机。 “来呀，还玩不玩？” 子聪和晓然也不解地看着子敏，今天这些人咋都有些异常呢？ 第十五章 “子聪，你来爸房间一下。”陈牧阳叫子聪交待些事情。 “你们等我一会儿啊！” “爸，啥事？” “晓然在咱们家，他家里人知道吗？” “他把他爸和他妈拉黑了。” “那可不行，时间长了人家家长会着急的，你赶紧让他加上他父母，报个平安。还有爸跟你说，你俩别过分亲密，爷爷不能再受刺激了。还有你大爷，老根本，估计也接受不了这个，所以呢爸妈不干涉你们，等疫情过去，回家你愿意怎么滴就不管了。听懂了吗？” “嗯，听懂了。” “还有，你和晓然的事你思考过你们的未来了吗？人家晓然大榜前十肯定一表，你那成绩百名开外，以后两地，这恋情还能继续吗？” “哦，撵上他确实费点劲儿，可他说了，到时候报考我报哪个学校他就报哪个。” “你是不是特别感动？你不觉得这样会耽误人家吗？” “我说过不用的，我再努努力，可他说上哪个学校都差不过，关键是个人想不想好好学。” “他这想法不对啊，好学校和差学校差的事情多着呢！你可别害人家啊！” “知道了。爸，周彬大哥真是我大哥啊？” “错不了。” “你说大爷如果知道大哥大姐和我的情况会不会疯？” “有啥办法，慢慢会接受的，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那我出去了。” “嗯。” “老婆你辛苦了！你看要是没有你，咱家的天就塌了！”陈牧阳给老婆捏着肩膀。 “我不是这家人啊？老公，你说也是特殊时期的原因，我咋感觉这人丁兴旺真的很重要的！” “可不，我爸妈以前就羡慕人家孩子多的人家，但我妈身体不好，就带环了，我也是个意外，不知什么原因环脱了，月份大做不了人流了才生的我。” “等咱们走了，这些孩子们还有个依靠多好，现在好多八零后九零后一家就一个，以后的日子得多难过啊！” “可不，我说咱俩一定再整一个，最好是个姑娘，到时候我把她供起来养。” “行，等疫情结束，咱俩把身体调理一下，我给你生。” “老婆你最好了，你说他们这些孩子多不会活，找个异性伴侣多好，生活会有许多乐趣的！” “看没看到今天咱妈和大哥，把周彬整的都不好意思了，这孩子跟咱们可真是有缘。” “老婆我现在就很相信血缘这东西，我从第一眼看到周彬时，就心里有种想亲近他保护他的冲动，就像对咱儿子的那种感觉。” “看出来了，医院我说不让他来家你那斩钉截铁的样子真不像对普通员工。还有我就看大侄女真是在外面练出来了，这孩子是真有股男孩子的英气，办事干净利落。”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周彬和大侄女跟咱儿子是同路人。” “啥？你说的是真的吗？”孙美怡真的很吃惊。 “真的，现在的孩子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很少会被传统束缚，你说他们开明也行，还是自私，反正他们的选择更具个人主观能动性。” “我觉得跟这个计划生育政策有关系，受到家庭溺爱的独生子女其实心里也很孤独，不缺物质条件的他们才会更注重内心的感受。” “可真如子敏说的那样，抛开了人类繁衍这一前提，找个自己中意的陪伴对象才是最重要的。”陈牧阳说多了，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起水来。 “现在的孩子就是太有主意了，就考虑自己了，不管父母的感受！” “不管他们了，犒劳一下你，咱们再要一个，不信都是这样的！”陈牧阳关了灯，钻进被窝。 第十六章 每天关注疫情报道，成了几位大人的头等大事，而孩子们难得有这么多的闲暇时光，凑在一起玩游戏，刷视频，聊天。陈牧阳觉得如果没有生计问题，这种生活真的很幸福。 母亲和大哥把全部的精力用来照顾周彬，连子捷都冷落了。看着说着一口流利东北话的小侄子牧阳就感觉好玩有意思，牧阳除了陪父亲打针聊天就把时间给了子捷。但子捷不买账，不喜欢和他玩，就愿意跟几个哥哥姐姐混。 有时候他想找大侄子周彬聊聊天，可孩子总躲着他，感觉怪怪的，还不如不知道是叔侄时近密了。 “牧阳，我跟周彬说了改名字的事，他同意了。”牧歌端着茶杯走到牧阳跟前。 “人家都叫那么多年了，你说改就改？有些过分了吧？” “他刚开始也犹疑来的，但我晓之以情他也就同意了。早晚要认祖归宗嘛！你说叫子贤还是子智好？” “我觉得叫子彬最好，文雅有礼貌，比那两个字都好，还把她母亲给孩子的期望也带上了。” “还是我弟弟想的周到，子彬，陈子彬，这个名字好！我去说给咱爸妈和子彬了！” 哥哥找到儿子后的改变真的很大，原先经常冷场的人现在最活跃了。 “等我老婆给我生个姑娘，我们就叫陈子慧，哈哈！”陈牧阳满脸笑容地想着。 “老叔你在那儿偷摸笑啥呢？”子敏来了。 “我和你老婶羡慕你家人丁旺，就想要个姑娘，我名字都想好了，叫陈子慧。” “你俩可真有正事，都多大年纪了，以后跟你姑娘看孩子你俩都多大了，能看了吗？” “帮着看不摔不磕碰就行了，我们身体好着呢，咋不能看？”陈牧阳不服老。 “看吧，看吧，这人类的未来都靠你们了！” “你不懂天伦之乐，你看咱家现在的家庭氛围多温馨！这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以后也是珍稀之物！” 子敏不做声思考着。 “要不都像你们那样都考虑个人感受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后都看不到隔辈人了！你那游戏小队解散了？”牧阳不愿孩子闹心，转移话题。 “子捷水平太臭，拖后腿，不玩了！老叔，我哥的名字你起的？” “嗯，我就随口一说，你爸就觉得好。” “确实挺好的，都照顾到了。你看给我爸乐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要捡着这么好的大儿子我也乐！你嫉妒了？” “我才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大哥人真的很好，她母亲肯定也很优秀！” “肯定了，而且还很有主见，这自己独自抚养孩子得承受多大的压力！老叔在医院见过她，人真的很好的！当年也是你奶奶固执，跟你姥爷定的娃娃亲，非要促成这门亲事，也改变了你父母的人生轨迹。你母亲也有心上人，现在跟你们在一起生活的李锋叔叔就是她的意中人。有你了，两人也有来往，后来被你爸发现了，就和你妈协议离婚了，没吵没闹。你现在总认为你爸做的不对，其实你爸真的很够意思的！” 子敏静静地听牧阳的讲述，心里泛起了涟漪，自己好像真的欠父亲一个拥抱。 “老叔特别喜欢林夕写的《流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表现的淋漓尽致，你不做父母永远体会不到父母的用心良苦。有时候，我们真得珍视这种关系，因为真怕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在。” “可我以前对他的误会太深，一下子知道这些还消化不了，慢慢来吧！” “把你跟老叔沟通时采用的那些娇嗔，任性，肆无忌惮都用他身上吧，他会很乐意接受的，因为这都是你缺失的东西。” “我试试吧！” “还有子敏你哥最近对我怎么有些疏远啊？认亲完反倒没以前那么近密了？”牧阳不解地问。 子敏莞尔一笑，“哈哈，老叔不能说的，这是我俩的秘密。” “秘密？你俩现在都这么铁了？” “嗯，我这人很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大家都认为我心里可以容纳他们所有的秘密，哈哈。” “哼，假装坚强的人最难过。我就不像你，我有事就跟你老婶分享，说完就解脱了，不累挺。对了，啥秘密不能说啊？” “老叔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上的魅力可以吸引到别人吗？点到为止，不和你说了。”说完子敏走掉了。 轮到牧阳思考了，难道是说这小子喜欢我？不会吧？ 第十七章 这人闲下来就想做些以前没时间做的事情，女人们开始做各种面食了。母亲和老婆还有子敏不断样儿的做包子饺子面条糕点油饼嘎达汤......食客们总吃这些东西就开始抗议，牧阳也觉得好像很多天没吃大米饭了。 “妈你和美怡不要再炫技了，咱们能不祸害面了吗，听下群众的呼声，做点米饭炒菜吧！” “你们这些人跟大爷似的啥也不干，还挑食，知道这面食多费事吗？不识好歹。” “就怕你们太累了，做点省事的，我看你们的酵母也快用完了，收手吧，上回我去超市都没有卖的了，省着点使吧！” “你要这么说还行，其实你们都借子彬的光了，我想把我大孙子以前没吃到的好东西都找补回来。” “我吃啥都行，奶奶做什么都好吃。”子彬说完就遭到好多人的鄙视。 “大哥，都一家人，你别见外，不愿意吃就说不愿意吃。”子聪说道。 “我想吃羊肉串，不吃包子饺子。”子捷也凑热闹。 “看你像羊肉串。”牧歌笑着说。 大家都笑了。 牧阳看到肖晓然也很开心，这孩子，家长不知得多着急？ “你让晓然给家报平安了吗？”吃完饭牧阳把儿子拉到房间里。 “报了，他妈让他别乱跑，说只要人没事什么事都好商量，还让他别耽误学习，他爸也给他道歉了，说不该打他。” “那还行，你去吧！” 看这情形，在家隔离短期完不了。牧阳担心起自己工厂的复工了，经济这东西不动就没有了。跟牧歌讨论起疫情结束什么行业会获利的问题。 “母婴用品，保健品，旅游业，农贸市场改造都会迎来爆发。”牧歌分析到。 “我觉得还有出版和网络文学也能迎来大发展，人们闭关后领悟到生命的意义，开始提升精神世界的境界。”牧阳补充道。 “对了，牧阳你的小说还写不写了？” “断断续续，总没时间。” “人有个爱好挺好的，至少有一份精神寄托。” “哥，我咋没发现你喜好什么呢？” “我喜欢收集武器，但咱们国家不让啊，但你嫂子可以买到突击步枪，我给你看看我家的枪。”说完打开手机给牧阳看俄罗斯家里的步枪。 “哥，咋没有手枪呢？” “俄罗斯只准卖突击步枪，不准卖手枪。” “为啥？都是枪。” “好像怕手枪携带方便会造成美国那种情况，而突击步枪是为了去野外防身的目的。” “哦，这枪你用过吗？” “没有啊，等以后去郊外玩时带上它。咱们国家也应该让孩子和大人都练练这玩意儿，特别男孩子，以后如果有战争啥的能上手快。现在家里的孩子被圈养的太文弱了，没有了男儿雄风！” “真要打起仗来，都是导弹，火炮坦克的，哪还轮到用枪。” “不能那么说，巷战近身还得用枪。你看那些孩子就会到绝地求生游戏里发泄一下，可实战一点用都没有。这点你还得服人家战斗民族。不早了，我回屋睡觉去啦。” “好吧晚安，我也回屋了。” 第十八章 “美怡，美怡。”母亲早上急匆匆来叫门。 “咋了妈？” “你来看看子捷发烧了，怪吓人的。” 美怡快速穿衣出去了，牧阳也穿衣跟了出去。 “38.5°，大哥你也量量，子捷告诉老婶喘气困难不？” 子捷摇头，脸红红的，又开始咳嗽起来。 “大哥，我看多少度？” “38.2，你哪儿难受？” “嗓子疼，脑袋也胀。” “没事，就是感冒了，你俩昨天睡觉是不是开窗户了？” “是啊，忘关了。” “妈，没事，就是普通感冒，你去给他们熬点姜汤，放些红糖。” “不能是那传染病吧？” “不是不是。” “这时候啊可吓人啊！” “你们爷俩吃药，吃完药在家带上口罩，别把其他人传染了，没事多喝水！”孙美怡下了医嘱。 “爸，给你水。”子敏把水递了过来。 牧歌一愣，接了过来，然后反应过来，笑着说“谢谢大姑娘！” 子敏也笑了一下，去给弟弟接水。 “牧阳，你听子敏叫我爸了吗？” “听到了，高兴吧？” “嗯，高兴。”牧歌急着喝水。 “没给你药呢，一会儿水喝没了！”美怡将药递了过来。 “你跟我姑娘说啥了，咋改变这么快呢？” “孩子大了，理解能力强了，说该说的呗。” “你可立大功了！” 母亲将牧歌父子的饭菜放到他们房间，临走时说了一句。“吃饭时你们爷俩儿就被隔离了，出来了要戴口罩。”桌上的人都笑了。特殊时期发热是不允许的！ 父亲打了十天的针也好了，能和大家交谈了，恢复了语言能力，嘴看上去也不歪了。美怡给子彬换药，老爷子在旁边看热闹，“这咋弄的？” “不小心摔的。”子彬反应快。 看着在屋里上网课的子聪和晓然，摇摇头。把牧阳拽到一边，“让那孩子回家。” 牧阳知道父亲的意思，“爸，特殊时期走不了，等疫情结束，我们就都回去了。” “你家孩子不学好，你们得管！” “嗯，听你的，管能不管吗？！” 老爷子又要往牧歌的房间里进，被老太太拉走了。“别去他们那儿，给你传染了，可热闹了！” “爷爷，你来没事的，我戴着口罩呢！”子捷跑出来拉住爷爷。 老头乐呵呵地说，“嗯，爷爷不怕传染。” 第十九章 晚上难得有时间，牧阳想码点字。刚准备就绪，收到了子彬的微信。 老叔：只有在这里这么称呼你才自然一些。有些不便当面说的事情这么说就不那么局促了。 第一件是关于庆大杜总的事情，我去找他要钱，他确实对我提出了非分想法，但我没答应他，而是给他介绍了我一个恋老的朋友，他俩现在相处的挺好的； 第二件是关于咱们相识的问题，不是偶然，而是我在寻找父亲过程中的必然。从小我就好奇别人都有爸爸，而我为什么没有，妈妈总搪塞我说爸爸去世了。但随着长大，我就感到疑惑，为什么连一个照片都没有呢，而且从姥家人对我的含糊其辞中我也认为是她在说谎。直道我翻到了她藏起的日记。在日记里知道母亲是单亲妈妈，我是私生子。也在日记里知道那个人叫牧歌。我一直尝试在网络中搜索这个人的所有线索但不得所踪，这一切自然都是在秘密进行着。大学同学好哥们秦东阳的母亲在派出所任内勤户籍员，我便让他帮忙查父亲的讯息，还是没有结果。事情的转机是我在你那里上班的第二年，我在公司你的合伙人中看到了陈牧歌的名字，当时我意识到是不是我忽略了姓，而直接查牧歌确实收获甚微。于是我继续让同学帮忙，而在没有确定姓的情况查询到叫牧歌的居然有好几百人，我绝望了。 第三件是关于我对于你的情感问题，为什么最后说，这是我最羞于启齿的一件大事。从到你公司面试到上班到相知，你满足了我对于父亲的所有想象。你在工作生活精神上对我的关心照顾使我产生了爱慕的情愫，我总幻想能与你终身厮守的画面，但随着对于你的了解，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背着负罪感的是看到你家庭的和睦，我也不想破坏。请你原谅，我曾经那么深的爱着你，但一切都在我同学给我打电话那时结束了，我选择不再打扰，离开你，虽然不是我所想的。但在医院我们又阴错阳差的相遇了，那是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刻，你又出现了。所有的情感没有出口，我心里慌的不行。到了你家我更不能表露丝毫，直到那天子敏跟我说我的身世，我才爆发了。对不起老叔，原谅我的非分之想吧，如果早知道这层关系，我会坦然接受你对我的所有好。但也不需要你的原谅，因为情感是美好的也是无罪的，感谢我的生命中你的出现，让我体验了人间的美好！ 说完了，我心里也舒服了，老叔，想起能成为你的大侄子我就心里想笑，而能找到爷爷奶奶爸爸这么大家子人，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此生无憾，人生足矣！让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吧，一直到永远的那种！侄：陈子彬 这孩子，还喜欢我？看完牧阳也深有所触，一个单亲孩子的人生多么难过！幸好是找到了，如果没有找到，人生的大遗憾会左右他的人生而不能释然。 “看啥呢？”老婆贴着面膜进来了。 “黑乎乎的贴的啥？吓人。” “子敏给我贴上的，说能管黄脸的，我怕你嫌弃我啊！” “不嫌弃，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谁有我老婆这么贤惠能干，对了还漂亮！” “前面还行，后面就是明显忽悠了。” “没有，我老婆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在，我就喜欢现在的你指挥我们这些人的样子，好迷人！” “陈牧阳，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看我在你家当牛做马当医生护士的你就使劲忽悠我是吧？” “没有，我是发现我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把你娶到手。” “好吧，这些好听的话无论真假，我还是很受用的，老公，我会继续努力的！” “哈哈哈，好！” “你刚才看啥，那么凝重？” “哦，就是一人写的人生感悟，有时候在非常时期，有一个爱人真好！”牧阳不想跟老婆分享别人的私密。 “可不，无依无靠这人生漫漫可咋过？这面膜敷着还挺舒服。”孙美怡躺在老公腿上，“老公，给我放首歌。” “好。”牧阳在笔记本上找到了王菲的《我也不想这样》： 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覆覆 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你的甜蜜变成我的痛苦 离开你有没有帮助 我也不想这么样起起伏伏 反正每段关系都是孤独 眼看感情变成一个包袱 都怪我太渴望得到你的保护 父妻俩人听着歌，牧阳敲打键盘码字，美怡渐渐进入了梦乡，想起了鼾声。老婆这些天辛苦了，牧阳放下笔记本，将老婆抱起放好盖上被子，然后在额头亲了一口。 第二十章 兄弟俩人拿着美怡和妈给的购物清单在超市采购。 “牧阳，你跟我说过老杜是不是欺负过我儿子啊？”牧歌问道。 “哦，是个误会，子彬给他介绍了个朋友，没欺负我大侄。” “这样啊，那还行。” “不是我说，哥你这人的三观不正啊，那时候咋跟我说的，现在又来这样。” “家里人和外人怎能一样呢？你知道我现在的幸福感和成就感老高了，我是个四个孩子的父亲了，而且还个个那么优秀！” “那你要是知道......”他们的性取向没说出口，还是慢慢来吧！ “知道什么？” “知道我很嫉妒你，是不是就能安心挑东西呢？” “呵呵，我不说这个了。” “哥，菜花不是西蓝花吧？” “两样都拿些，反正咱俩也能拎动。” “哥，你看这酵母是不是不给她们买了？” “少买些吧，她们做的蛋糕还挺好吃的。” “那好吧！” ...... 回家的车上，“疫情结束，我和你们一起回去，看看子彬的妈妈，然后把子彬安置到公司跟着我了。”牧歌说道。 “子彬很抢手啊，子敏还要让他进她们公司呢！” “不去，那里有什么发展？以后我要让他接我班的。” “那你也没问他的想法，如果他要留在我这里你让不让？” “所以呢，你得帮我做工作，毕竟是我儿子。”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子彬跟我在一起很适合，这孩子伶俐着呢！” “我儿子嘛，能不优秀吗？！” “哥，我也要追随你的脚步了。” “啥意思？” “准备要二胎了。” “哦，美怡同意？” “嗯，同意。” “那就生吧，人活一世，什么金钱啊，地位啊，都没有家里人丁兴旺来得实在。” “是啊，还真要感谢这次疫情，大家估计都会体会到家的重要。” “你们要把超市搬回家啊？”美怡嫌哥俩儿买的东西多。 “不多，不多，老婶你先别动，我来整理一下，顺便卖一下，你们当顾客好吗？”子捷提议，大家看他戴着口罩着实可怜，就答应了。 “欢迎来到子捷超市购物啊，购物袋不要钱，请放心选购啊！” “有酵母吗？”奶奶问。 “没有，卖完了，你买点别的吧！今天的水果特别新鲜，你选一下，对身体好。” “好吧。”奶奶把装水果的袋子拿起来了，“怎么付款啊？” “来，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 “好。这里扫这里。你拿好，欢迎你下次光临。下一位。” “我要买冰淇淋。”子聪跑过来。 “不卖你。” “为啥，不给你钱啊？” “谁让你不带我打游戏呢？” 大家伙儿都笑了。 ...... 孩子们在屋子里传来欢声笑语，母亲和老婆在厨房做饭的香味也传了过来，陈牧阳问晒着太阳的父亲，“爸，如果还要在家自行隔离一个月您愿意吗？”老爷子说道，“只要有亲人守护，管它隔离不隔离，我倒觉得现在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惬意！（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