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娱乐圈的咸鱼》


 第一章、毒舌男

    “去死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毒舌男！”
    “哐！”
    会议厅的大门被狠狠甩开，一个装扮时髦的女性青筋暴起地冲了出来。
    “竟然说我身上香水是杀虫剂，还问什么牌子的！？”
    “啊~~！迟早有一天我要掐死他！”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急促敲击声，带满了主人的杀气，与身后“漫虹经纪”的logo组成了一副都市狗血剧的经典剧照。
    “下一位！”
    一个慵懒的男声从会客厅内传来……
    个自己打了打气，又一个面容姣好的丽人做了做表情管理，推门而入。
    一个有些咸鱼的青年男子坐在会议桌对面，略微扫了自己一眼后就垂下了目光，自家的副总则是有些脸色铁青地陪坐在侧……
    “姓名？”男子有些敷衍地问道。
    “余珊珊”
    “真实年龄？”
    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家副总，想起之前公司群的公告，咬了咬牙：
    “27岁。”
    男子看了看书面资料上写的“25”这个数字，龇了龇牙。
    “说一下你对上部戏中自己饰演的【苏雪棠】这个角色的理解。”
    女子呆了呆，自己的那个角色不就是个n号小配角么？一个青楼名妓有什么可理解的？
    “嗯……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深深暗恋着男主，所以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乃至委身f县令。嗯……没了。”
    “说出你对【只是时光的磨砺让我们懂得逃避与忍气吞声，然后慢慢遗忘自己曾经的清纯】这句话的理解。”
    “现场表演一个女人购物时心满意足的样子。”
    ……
    十分钟后，青年男子把一张评分表递给副总，然后就当面前的余珊珊不存在似地说：
    “综合表现来看，外形75，化妆术不错，至少给你加了20分，但五官缺乏辨识度，只适合都市轻熟路线。给你个建议，不要在继续画棒子妆了，满屏幕都一水的【大家来找茬】，这会使得你本来就缺乏辨识度的五官更容易被当做路人甲。”
    “形体70，不算差，也不拔尖，在影视圈基本上泯然众人，基本绝缘性感路线。”
    “气质60，基本上除了拜金女、普通小三之类角色，其余的影视角色都没有合适的。”
    “文化40，文学、哲学、历史、理工类科学的知识程度很低；生活常识方面也很狭窄，还缺乏特长技艺。”
    “表演30，人物理解肤浅、缺乏创造性、表情呆板，台词功底极差，基本在演艺圈没有发展潜力，建议刘总将其定位为中低端平面广告模特。”
    说完，青年男子抬了抬手，示意余珊珊可以出去了。
    刘总看见对面脸都气白了的余珊珊，脸色更不好看。这个叫“杨铸”的家伙实在太tmd毒舌了；
    从开始面试到现在，自家公司十多位艺人就没一个看得上的，这也就算了，毕竟生意嘛，买卖双方要双向选择。但每次这牲口就当自家艺人是空气似的，当着面从头到尾损一遍，还不带重复的，已经有超过五个艺人是哭着出去的了！
    嗯……不过客观的说，这牲口嘴巴是毒了点，讲的还挺在理的，是不是要试试他给的那些建议呢？
    啊呸~！
    胡永波，你想什么呢！
    立场要坚定！不能被敌人蛊惑！
    嗯……反正要不是实在惹不起这个牲口背后的集团公司，还有可能到手的大笔“转会费”，看着自家的艺人这么受欺负，自己早就挥出正义的铁拳了！
    然后憋屈的胡总看着余珊珊噙着泪珠飞奔出去，闷住一口郁气，大喝一声：
    “下一位！”
    “表情和肢体太过做作，out！”
    “脸上半斤重的粉也改变不了你平庸的姿色，out！”
    “把你的挺鼻器拿出来……嘿，这么扁塌的鼻子怎么会有观众缘？out！”
    又是七八位艺人崩溃着出去。
    就在胡总觉得那堆红彤彤即将离自己远去的时候……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万静”。
    看着这张跟那个世界中伏寿娘娘九成相似的脸，杨铸有些恍惚……
    嗯，更年轻，也暂时没有伏寿娘娘的那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一副乡下小兔子的样子，跟“那位”淡定坚毅的气质，差的更远了。
    打量了半分钟，杨铸收回了眼神。
    “二十一岁，没有表演经历的新人？那你有什么特长？”
    “……修手机和电脑算不算？”万静弱弱地问道。
    “呵呵……当然算，手机贴膜也算，这样你就可以在哪天揭不开锅的时候去天桥摆摊了，一天少说50，够你啃馒头了。”
    见识了杨铸的毒舌，初出茅庐的万静鹌鹑一样地缩了缩了脑袋。
    想起“那位”的经历，杨铸抱着一试的态度，问道：
    “会唱歌么？”
    “会……一点，只在ktv唱过两次。”万静
    “唱一段来听听，来一首你拿手的。”
    “《相思月》可以么？”万静声音像蚊子哼哼。
    杨铸点了点头。
    “那我唱了啊……红红的~~！！”
    刚唱到第三个字，歌声戛然而止……破音了！
    杨铸看了看马上要哭出来的万静，叹了叹气，这丫头太紧张了，心理素质有这么差么？
    对自己的可怕程度毫无所知的杨铸用自认为最轻柔的声音说道：“你刚才太紧张了，控制情绪，酝酿一分钟后再唱一遍。”
    听到这“温柔”的身影，仿佛遇到狼外婆似的，万静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说是一分钟，结果等了足足三分钟后，万静的情绪才好容易平复下来。
    杨铸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石头人似的看着她，等待她酝酿好感觉。
    “红红的枫叶挂树梢，弯弯的石桥弧形腰。今夕又亮灯火黄，天上月勾星云亮……”
    整整五分钟后，这首《相思月》全部唱完，在杨铸听来，万静唱的竟然还不错。
    虽然唱的肯定不过专业歌手，也缺乏自己的特色；但是节奏、音色、情感注入等方面至少达到了“能听”的地步，只要找人好好培训一下，也算支不错的苗子。
    “学过表演么？”
    万静摇摇头。
    “对表演有兴趣么？”
    万静点点头。
    杨铸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丫头长得如此像“那位”，外形自然不差，歌声也还不差，不过自己最期待的“表演”一环，现在却看不出什么来。
    这丫头以后到底会不会跟“那位”一样，从歌手到演员，成为一个极具张力和气场的“青年艺术家”呢？
    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是自己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更靠谱的苗子了。
    算了！赌一把吧！
    “胡总，就她了！”
    “哦，下一……啊？”胡总有些蒙圈，差点习惯性地喊出下一位来。
    天见可怜，这个牲口总算有瞧得中的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外形还不错，但是气质土里土气的家伙。但是管他呢，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了！
    双方就直接当着万静的面，像买卖牲口一样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50万！万静小姐可是我们花了极大精力才找到的好苗子，这可是我们公司未来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10万！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要特长没特长，还重点培养对象？你培养出来给我看看？”
    “40万！怎么能说没特长呢？万静小姐在唱歌这一块非常有潜力啊！稍加培训，就是未来歌坛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
    “20万！最后一次报价！她现在应该还是练习生合约吧？还歌坛的明日之星？就她这条件，你去给我找一个愿意给她写歌的金牌作曲人来试试！要不是我这边还差一个演丫头的艺人，就她这条件，送我都不要！”
    “20万啊……好吧，就当交杨总你这个朋友了，成交！”
    一旁的万.小白兔.静，看着自己像一头牲口一样被卖来卖去，心中无比受伤：“演丫头……果然，我是过于高看自己了么？”
    达成了意向后，杨铸站起身来：“那就这样了，三天后正式签订合约，就麻烦胡总这边清理一下手尾了。”
    然后对着自艾自矣的小白兔说：“你这边也收拾准备一下，三天后签完合约，你就要搬出去住了，到时候我会帮你搞定房子的。”
    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后，杨铸便离开了“漫虹经纪”。
    上了车，看着眼中红色的字，杨铸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6200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0/5）：成为一名经纪人，签下至少1名女艺人
    任务奖励：24小时大师体验卡（选择分支技能后生效）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76小时23分
    看着任务进度，杨铸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情绪：“nnd，不就是前两天看广告的时候吐槽某个小花演技太烂么？至于就为这个给我突然发个任务？”
    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三年经历，杨铸欲哭无泪。
    这破系统，但凡发现自己稍微有点大的负面情绪波动，就给自己发任务，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活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只能像一条咸鱼似的，毫无波动和欲望地活下去？

 第二章、 奇葩与奇葩

    “杨铸，你给我马上到办公室来！！！”
    听着电话中气急败坏的声音，杨铸毫不在意地挂掉电话，与“投资项目评估部”的其他同事继续打着招呼。
    “杨哥，早！”这是刚来的小李。
    “头儿，郭美女又要一大早与你互诉衷情了？”这是刚才偷听电话的投资二组的组长跟自己打招呼。
    “杨老大，这个月的业绩又危险了，帮帮我呗！”这是项目管理3组的新任组长在向自己求助。
    来到一个挂着“投资经理部副部长”牌子的办公室，杨铸也不敲门，径直扭开了锁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和颜值绝对都在85分以上的白领丽人，看见杨铸进来了，马上露出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
    “杨铸！为什么今天一大早，漫虹经纪公司的人打电话过来，向我确认信息，说是你要代表我们【大华投资集团.帝都事业部】与他们进行商业合作和艺人合约转让？”
    杨铸毫不见外地拿起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对面的丽人叫“郭丹”，曾经的同事，现在的上级。
    “是有这么回事，我打算申请投资一个项目，是关于经纪人公司的，名号嘛，挂在我们集团下，负责人嘛，暂定是我好了。”
    郭丹推了推银框眼镜：“你疯了！上个星期不是才开了项目通报会了么？我们这个季度的投资预算已经用完了。”
    杨铸耸耸肩：“那就砍掉一两个项目喽，反正有好几个项目明显不靠谱，特别是咱们太子爷投的那两个，与其让他背负【败家子】这个恶名，不如我来做个好人，收了这个孽障！”
    郭丹压低声音，强忍怒气的说道：“我看最不靠谱的人是你！你哪年不闹点幺蛾子！？你有意向的投资项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最少我可以在初审的时候给你卡一点资金啊！”
    “还有，少明里暗里地诋毁太子爷，小心被他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看看你！要不是你这张整天惹事的嘴，你会到今天还是个普通投资顾问？最起码早就是部长以上的高管了，还会为这点小事头疼？”
    看着这张俏脸，杨铸心想，这话倒是没错，可是当管理层哪有当一条普通咸鱼来的自在？再说自己情况特殊，做管理向来是挑战血压极限的事情，真要当了高管，指不定每天系统都要给自己闹幺蛾子。
    看着杨铸不说话，郭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杨铸身边：
    “你的能力总所周知，自打三年前你进部门开始，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和教导，我怎么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员工做到部门副经理的位置上来？”
    “看看你周围的中层管理人员，有几个不是你以前教出来的小弟或者同事？一大堆主管叫一个普通员工为【头儿】，估计全天下就我们部门有这奇观。”
    “有些时候我就闹不懂你，明明很有能力，每个月却死死卡着绩效低空掠过，整天装咸鱼；但是别人的工作求到你，你就毫不犹豫帮忙。”
    “但是每次上面打算升你的职的时候，你就总是会闹些幺蛾子，太子没来以前怼林董事，太子来了后你就有事没事怼他，弄得你到现在还是一个普通员工，你这是又何必？”
    杨铸不屑地说道：“我在我的世界行走，旁人的嬉笑怒骂于我何干？”
    心想你们哪知道我的苦衷。
    一转眼，却看见郭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心想，坏了！
    果然，郭丹咬了咬红唇，撇着眼试探道：
    “要不，你考虑考虑追追我？你成了我男朋友后，我就有理由说服自己给你挤出点资金了。”
    杨铸有些头疼：“大姐，你都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郭丹：“我可以跟他分手啊，反正我还没跟他滚过床单，只要你肯追我……我就马上答应当你女朋友！”
    这位头脑有些发晕的美女想了想后，脸红红地说道：“嗯……我当你女朋友后，不需要考察，有些福利可以马上给你！原装的哟！”
    杨铸扶着脑袋：“大姐，别闹了！咱两不合适的！”
    郭丹眉毛一竖：“哪里不合适了？”
    杨铸：“你比我大！”
    郭丹：“我只比你大6天！”
    杨铸：“那也是比我大，我不跟比我老的女人交往！”
    郭丹：“你……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忙我不会帮的！自己想办法！”
    杨铸：“那我就告诉你男朋友，说你以前想追我！”
    郭丹：“告诉就告诉，我怕什么！反正又没成！”
    杨铸：“那我就告诉他，去年年底的时候，你趁着我酒醉的时候，妄图逆推我！”
    郭丹：“你还好意思说！你还是不是人！当时都那种情况了你还把老娘我推开！”
    杨铸：“你才还好意思说！你还是不是人！？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逆推我！？”
    郭丹：“你…………！！！！！”
    …………
    最终，气鼓鼓的郭丹还是踩着高跟鞋去跟太子爷协商挤让资金预算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一个相貌还不赖的公子哥儿就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当仁不让地往郭丹的老板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听说，某人不自量力想要搞个经济公司？还妄图挤占我项目的资金？”
    有些气喘的郭丹这时候也赶了回来，匆忙地坐在另一侧，一边向杨铸使劲使眼色，一边挤出笑容，想着怎么既不触怒太子爷，又可以帮着杨铸挤出点资金来。
    杨铸完全无视郭丹的眼色，用一种说不出的蔑视眼神看着对面的太子爷：
    “是啊！本人是有些不自量力，以区区的97%的投资成功率竟然就敢来抢你林大公子的资金预算；这不是断了你的后路么？要是年底了，你林大公子的成绩单上的投资成功率没有从43%掉到30%以下，怎么对得起董事长让你历练的苦心？”
    “你！！！”林图瞬间青筋暴涨。
    低达43%的投资成功率是他心底的一块伤疤，虽然他心思从来没有放在投资这一块，未来也没打算接手【大华投资集团】；但是被最想掐死的杨铸当面揭开这个伤疤，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哼哼~！虽然我的投资成功率不需要你这个普通员工来担心，但是我很感谢你的好意提醒；”
    “不过……感谢归感谢，但是集团的规章制度放在那里，没有谁可以违反！”
    “因此，既然已经开了项目通报会，并且已经形成会议纪要上报总部了，重新调配资金的事情，就恕我爱莫能助了！”
    “林部长……”
    郭丹刚刚开口，林图就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站起身来，意欲离开。
    正当郭丹使劲给杨铸使眼色，让他服服软的时候，杨铸开口了：
    “太子爷，请留步！”
    “嗯？杨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郭部长，请您先离开一下，有些话我需要跟太子爷单独聊聊！”杨铸咬牙切齿地说道。
    郭丹小脸有些变色，生怕杨铸一个冲动，在这里上演一副全武行，那事情就糟了。
    在不断使眼色，而杨铸熟视无睹之后，郭丹只得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带上门，一边求漫天神佛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
    待门关上了后，杨铸陡然凑近林图的身子：
    “你别太过分！”
    “哼哼~！我完全按照集团管理制度走，怎么过分了！”
    “你……！说吧，要什么条件！？四章够不够！？”杨铸一副憋屈的样子。
    “最少十章！每章不少于6000字！”林图像见了血的苍蝇，兴奋地脸都扭曲了！
    “我呸~！你杀了我吧！最多五章！不答应的话就算了！”杨铸毫不为动！
    林图看了看杨铸的脸色，感觉对方是认真的，于是犹豫起来，一脸挣扎：
    “五章的话，能把【归墟】那部分的内容写完么？不准偷减内容！”
    杨铸露出鄙视的神情：“我堂堂【六千来世】会是偷工减料的人么？五章……应该刚好写得完！”
    林图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最起码这个牲口保证能把【归墟】部分内容写完，这也算了了自己一年多以来的夙愿了。
    嗯……杨铸和林大太子爷的恩怨要从两年多年前说起。
    当时某个资深咸鱼的最大爱好就是上网在各大论坛里点评春秋和与人对骂。
    某天，这只咸鱼在关于中国远古神话的话题与网络某著名喷子大战七天七夜后，萌生了写一本关于华夏神话小说的念头。
    于是咸鱼就以《山海经》为素材，综合了远古地质学、dna、量子力学、细菌学、病毒学、暗物质、多维宇宙理论等诸多前言知识，用科学理论来论证《山海经》是一本真实的、有着上万年历史的全球古史大全，并展示了一个有着科学理论支撑的“超人”的世界。
    结果此书一出，引起了网上相关爱好者的轩然大波，杨铸整天一边大开脑洞写作，一边与各色人等骂战，玩的不亦乐乎，结果跟新速度越来越慢，从原来的一天一章，到了后来的一周一章甚至半月一章。
    结果好死不死，林大太子向来醉心华夏文化，是古装cos圈和华夏神话小说的忠实拥趸，并且有着不小的名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这本小说后，一发不可收拾；但好景不长，那位名为“六千来世”的作者更新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直接杳无音信，被书中各种悬念逼疯了的太子爷直接使使出杀招——找黑客来破解作者ip地址。
    原本打算上门用重金砸出后续小说章节的太子爷在得知作者竟是自己部门的一名员工时候傻眼了，对方还用的是公司的电脑进行的写作。
    于是兴冲冲的太子爷以上级+普通读者的身份向这条咸鱼施压，打算以饭碗+重金的方式逼迫作者继续写作，结果太子爷的态度激怒了某条咸鱼，于是本来打算坚持写完小说的咸鱼干脆不写了。
    为了此事，两人多次在现实和网络进行相互骂战和人身攻击，各种恶毒的语言弄得彼此鬼火不已，偏偏太子爷每次想要弃书时，却总觉得该书逻辑缜密，理论扎实，舍不得放弃；而且经过咨询多位不同领域的专家后，得出的结论竟是该书中的内容几乎无错，这就使得太子爷欲罢不能，整天神魂颠倒了……
    …………
    得到了胜利的太子爷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办公室，想了想，好像忘了问那个牲口到底需要多少资金了，于是发了条语音过去，顺带着还提醒对方，最迟明天晚上要看到小说更新。
    没过多久，一条回复就来了，打开一看，竟是张“价格表”：
    五更：100w基础启动资金
    六更：200w+2家甲方的广告提案机会
    七更：300w+2家甲方的广告提案机会+1家高档婚纱摄影或者汉服商家的广告代言
    十更：500w+2家甲方的广告提案机会+1家高档婚纱摄影或者汉服商家的广告代言+20天免费的顶级音乐制作室的使用权。
    “嘶…………”
    林大太子爷吸了一口冷气，转而陷入深深的犹豫中……

 第三章、提案

    第三天，杨铸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漫虹经纪”，正式签订了合约后，喜提小白兔一枚。
    看着眼前的红字重新变成了绿字，咸鱼长长吁了一口气，头上悬挂的纳斯达摩克之剑总算暂时消失了。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6200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1/5）：在30天内，让麾下的女艺人公众曝光率达到500（0/500）
    麾下女艺人数量：1
    任务奖励：技能点5，积分500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29天23小时27分
    …………
    把扛着一大袋零碎的小白兔领进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这是昨天杨铸租的房子，为了方便，就在自己所在的小区不远处。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宿舍了，你选一间作为自己的卧室，这是钥匙，记得收好，我也没有备用的了，如果丢了，换锁费用你自己出！”
    “先介绍下基本情况，目前我们就是个工作室，算不上什么公司，工作室的名字暂定【咸鱼工作室】，麾下的艺人也只有你一人，未来有可能增加，但也有可能不会，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接着是你最关心的待遇条款，基本薪资税前6000，广告代言费用工作室抽走70%，影视作品的收入工作室抽走60%，至于商演费用……本工作室严禁商演，最多是公益演出，所以也就没有商演抽成这一说。”
    “本工作室合约一年一签，明天跟你正式签订合同，每次的合同会根据你的表现和实际情况调整待遇，如果中途跳槽，十倍违约金。”
    “从后天开始，你将进行系列的专业培训，目前优先对你的形体、古代礼仪、基础表演这三块进行强化训练，应该很快会用得到。”
    “最后说禁忌，本工作室严禁应酬陪酒、严禁小三行为、严禁xd和赌博，一旦发现，立即无条件解除合约，并支付违约金。”
    “当然，如果你正常恋爱，没人管你，到时候想公开的就公开，记得告诉我，我虽然不会干涉，但是也不想到时候被弄个措手不及。”
    “对了，这里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给自己添点生活用品，工作室报销，记得留发票。”
    小白兔呆呆地看着杨铸，不是待遇太苛刻，而是太好了。
    除去工作室名字实在让人吐槽和签约艺人仅有自己，让人感觉不靠谱以外。
    像薪资这块，她以前就是个练习生，每个月3000的基本工资，其余什么都没有；
    住宿这块，现在的50平米虽然说不上多大，但是比起以前她们八个人住一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那时候空间小的可怜不说，还只有一个卫生间，别说洗澡了，就连上个厕所都得排半天队，更别提一到夏天，屋里各种酸爽的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然后是抽成，别觉得艺人收入很高，就算你走大运，从“练习生”的窝子里爬出来，能接单了，在你没更换“奴隶条约”以前，不管是广告代言也好，片酬商演也罢，能留给你20%都是遇到活菩萨了，更多的是抽走90%甚至全部拿走。
    然而对于小白兔而言，最让她安心的是……工作室的“禁忌”条款。天见可怜，自从当了练习生以后，她每天最害怕的就是被强制要求去进行“商业应酬”，传说中有好多姐妹就此踏上了不归路。
    …………
    安排好小白兔后，杨铸又打了个电话，匆匆驱车离去。
    半小时后，杨铸将车停在了一处写字楼下后，刻意控制好步伐，慢悠悠地走进了大堂。
    大堂中，几个西装男子看见杨铸进来后，纷纷起身。
    “杨老大，好久不见！”为首的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开口问好。
    “你也好久不见了，老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秦总了。”杨铸也笑吟吟地答道。
    这人叫秦兴，原本也是大华投资的员工，跟杨铸打过不少交道，后来自己出来创业，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也算做的风生水起。
    杨铸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的呢？
    简单来说，就是“做私单”。
    前天杨铸主动给秦兴去了电话，本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广告可以给小白兔拍；未果之后，就想挂电话，结果秦兴忽然告诉他，有一家大客户会有大动作，连着策划、广告、地面推广等营销费用预计不会低于1000万/年，如果拿下这个单子后，让小白兔拍一组广告不是小意思？
    只不过貌似这家公司不好忽悠，目前已经有不少广告公司跟他们接触过了，可惜一直没有能打动他们的方案；
    虽然明知对方是心里没底，想要借助自己的这张“炮嘴”来签单，但看着眼睛中不停跳动的催命数字，杨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今天就是约好了提案的日子，看了看时间，离见面时间还有半小时。杨铸对他说道：
    “秦总，麻烦给我看看你们准备的方案，我熟悉熟悉，别到时候出纰漏”。
    秦兴马上把手提电脑递了过来。
    随意地溜了一下ppt，杨铸暗地里略微嫌弃地撇了撇嘴，就这ppt，全篇空话套话，能让别人入了法眼才怪。
    不过杨铸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是一家略微有些奇葩的公司，名叫“祥瑞科技”；有国资背景，基础业务是跟滇南烟草集团合作，为其研发和提供各种卷烟内添加的生物香料；但不知怎么地，脑子忽然抽抽，想要一推出一款戒烟口香糖产品。
    总之，奇葩的公司，奇葩的产品。
    然后杨铸毫不见外地在电脑上新建了一份ppt，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半个小时后，杨铸四人坐到了祥瑞科技的会议厅。
    扫了一下对方已经入座的三位高管，杨铸当仁不让地做到了己方c位，将ppt投放到了墙上的投影布。
    出乎现场所有人意料的，杨铸并没有开口说话，而以极快的速度将几十页ppt划过，中间过程甚至还没用到10秒。
    正当秦兴打算现场补救的时候，杨铸开口了，以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腔调和语速说道：
    “嗯……各位，我先说两句。”
    “关于什么数据调查啊、市场分析啊、产品特点、usp（产品销售主张）啊什么之类的虚的内容，我相信之前与你们接触过的公司说了不少了，在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对在座各位来说……这些东西暂时毫无价值！！”
    会议室里气氛一片诡异……
    听到杨铸把市场分析和usp说成“虚的内容”、“毫无价值的内容”；“祥瑞科技”的高管们都惊异地望向杨铸。
    这些都是当下各个公司提案内容中的重中之重，堪称占到了各份方案核心内容的一半，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嘴中便仿佛成了潲水桶中的垃圾，连提一下都嫌脏嘴巴……
    看着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杨铸打开了自己刚写的ppt，页面极其简单，。
    第一页以大大的黑体字写着；【营销策略的价值】
    打开ppt后，杨铸以一种缓慢而不容置疑的腔调说道：
    “营销策略的价值在哪！？”
    “营销策略的价值就在于能够找到客户在市场推广中的痛点和盲区！”
    “营销策略的价值就在于综合考虑客户的实际能力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投入产出比来使得客户抢占市场！”
    “【祥瑞含养】（祥瑞科技的产品）现在的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在哪？”
    “不是在于没有受众人群！不是在于产品效用不行！不是在于产品价格偏高！”
    “而是在于我们没找到合适的产品赋能手段！”
    杨铸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像极了传销大师……
    “首先，我要说的是，先跳过产品的定位。我们需要通过分析现实因素后来逆向推导来给【祥瑞含养】进行品牌定位，任何一厢情愿地给产品做定位都是耍流氓！”
    第2p:【消费人群vs购买人群vs决策人群】
    “第二个问题，我们要分析清楚我们产品的消费人群、购买人群、决策人群分别是什么？”
    “我们产品是戒烟产品，主要消费人群很明确，就是那些吸烟男性！”
    “可是我们的主要购买人群呢？真的是那些男性么？”
    杨铸讲到这后，顿了顿，像个讲师一样，以询问地眼神环视众人。
    一众高管听到这，眼睛开始放光，一个中年女人说道：
    “对啊，在华夏，大部分吸烟男性都不会主动想着戒烟的，一般都是自己老婆或者父母要求他戒烟的！”
    杨铸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在正常情况下，我们戒烟的主要购买人群不是吸烟男性，而是他的老婆和女朋友，父母购买的比例比较低，暂时不纳入其中。”
    “按现实情况看，这类购买者，基数大，购买率中等，是极有价值的一个群体。”
    “还有一种群体，在正常情况下，他们本身不会购买我们的产品，但是，他会极大程度地影响抽烟男性及其家人来购买我们的产品，我称之为【决策人群】！”
    “医生！？”一个秃头中年男性高管脱口而出！
    “没错，医生是其中之一，但却是【决策人群中】最不好搞定的一类人，从营销角度来说，我并不推荐把医生现在就纳入我们的营销体系。”杨铸对着他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众人顿时觉得心里猫抓似的，隐隐约约有感觉，但是却捅不破那张纸。
    看着众人的表情，杨铸说道：“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有幸合作的话，我会告诉各位的，现在嘛，请恕我保密。”
    众人恍然，这是在下钩啊！
    杨铸继续说道：
    “既然要搞定的人群已经清晰了，那么，我们产品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就随之浮出水面了”。
    “那就是……渠道问题！”接着划到了ppt第三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家公司要么没提，要么都是建议你们先铺设什么超市、社区店、烟店之类的吧？”
    祥瑞科技一众高管频频点头。
    “我且不说贵公司是否有足够的人力能短时间把咱们帝都超过3w家这类终端铺设完毕，就算能铺设完毕，要压多少货？损耗率多少？”
    “况且，在我看来，那些终端别说是【高效终端】了，有些连【有效终端】都达不到，想想看，有几个人会在烟店真的买戒烟产品？使用场景完全冲突嘛！”
    众人从一开始就陆陆续续听到了许多从未听过的词汇，但又隐约能明白这些词汇是什么意思，望向杨铸那年轻的脸庞的眼光不由地多了几分热切！（杨铸：按照你们世界的发展水平，现在能听到这些词才叫怪了。）
    “那么哪些才是我们产品的【高效终端】呢？”刚才的那个秃头中年男高管又问道。
    “就拿刚才我们说的那些需要搞定的人群举例子，如果我们搞定了医生的话，那么医院附近的otc店就是我们的【高效终端】！”
    “至于女性群体嘛……暂时保密！”
    与座高管一片哀叹，又来了！
    接着的半小时，杨铸陆续讲了“消费者素描”、“传播渠道”、“传播内容”、“产品定位及调性”等内容，但是一到关键点就卖关子。
    祥瑞科技一众高管在听的如痴如醉的同时，又忍不住地牙痒痒……
    没办法，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具有逻辑性和针对性的提案，就算杨铸隐藏了太多的核心内容，其专业度和启发性都远甩其他家几条街……
    发言结束后，各位高管纷纷与杨铸和秦兴握手，并直接表示会尽快推动两家公司的下一步合作。
    听到如此赤裸裸的暗示，秦兴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
    出了写字楼，拒绝了秦兴吃大餐的邀请，
    杨铸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身后一位路人甲对着秦兴感叹道：“杨老大当真是高人风采啊……”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正急匆匆赶回家的杨铸正在破口大骂：“狗曰的林图！竟然只选了五更，屁油水没有的不说，害的本大爷还得每天加班码字，我跟你没完！！”

 第四章、交朋友

    深夜九点，杨铸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前用“一指禅输入法”艰辛地码着字。
    嗯，没错，对于“加班”状态的杨铸来说，九点已经是深夜了；
    肯用两个指头深耕不辍地写作，已经是很对得起林大太子爷了。
    嗯，今天的任务是……码够一千五百字！
    看着word左下角显示的“1237”这个数字，咸鱼信心满满地想到。
    “铃……铃……”
    愤怒的咸鱼接起电话，用高了八度的声音喊道：“谁啊！！”
    “杨老大……打扰到你了么？”秦兴弱弱的声音传来。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推销保险的呢！”估计有正事找自己，杨铸放缓了语气。
    谁tmd会信晚上九点还有人来推销保险啊？找借口都找的这么毫无诚意！
    心中吐槽值max的秦兴有些兴奋地说道：
    “刚才祥瑞科技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让我们明天就去签约！”
    嗯，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算是个好消息，离消除这该死的绿字总算近了一步了。
    “那么，杨老大，明天早上十点，你过来一起签合同没问题吧？”秦兴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这位爷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去就可以了啊，我去干什么？”对于咸鱼来讲，让他随意动弹简直是犯罪。
    对面的秦兴慌了：“明天签约的时候，人家肯定要来问你今天埋坑的那些问题，你不在场的话，谁来答题？万一人家一生气，合约就黄了呢？”
    “我告诉你答案，你去应付就可以了啊，难不成以后什么事我都得在场？”
    听出了杨铸语气中的不耐，秦兴委屈巴巴的，心说我容易么？两边都是爷；于是含泪点头：“好吧，您说着，我录音，今晚一定全部背熟喽。”
    杨铸想了想，开口道：
    “他们最关心的就是终端渠道问题，【中高档化妆品柜台】、【奢侈品柜台】、【中高档美容院】这些才是祥瑞科技产品第一波需要重点公关的高效终端”
    “想象一下，当你老婆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几千块的东西回来，正当你想发怒时，她忽然给你拿出一盒【祥瑞含养】，柔情款款地给你说：老公，这是我花了好几百给你买的，你平时那么辛苦，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哦……”
    “这时候，作为男人的你还能说什么？”
    杨铸接着花了半个多小时给秦兴讲了各种后续宣传推广的手段，秦兴听的嘴巴都成“o”型了：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不过有些手段也太损了吧？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哎……”
    挂上电话，杨铸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恶狠狠地想到：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哼哼，已婚舔狗不得好死！”
    在脑海中yy了一下舔狗的一百种死法后，杨铸继续码字，却发现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算了，撸串去了！顺便把小白兔叫出来，也算给她接风了。
    四十多分钟后，决定相信相信自家boss一次的万静，目瞪口呆地看着路边摊上正在胡吃海喝的杨铸。
    这也叫给我接风？路边摊也就算了，我这“主角”还没到呢，桌子上那一堆铁签又是怎么个说法？？
    看着小白兔委屈巴巴的眼神，杨铸略有些罪恶感：
    “哈哈，我说……这些是前面客人留下来的，你信么？”
    “老板！赶快把这桌子上前面客人留下来的签子收了！”
    万静看了看自家boss那张油乎乎的嘴，心中甩了个白眼，换你，你信啊？
    也不多说什么，随意拉了个凳子坐下，然后挑了串蘑菇吃了起来。
    杨铸这才发现，这姑娘今晚上穿着一身蕾丝领白衬衣，下身配着牛仔裙，脸上竟然还画了个淡妆，一副都市丽人的样子。
    对“都市丽人”形象过敏的杨铸心中不喜，也不多说；
    提起啤酒瓶，给她满上，然后碰了碰杯，这姑娘也竟然一口干了，看样子也是酒场干将。
    连吃了几串鸡屁股，杨铸才略有些心满意足地放下铁签，心想该跟自家员工算算账了：
    “万静啊，今晚上算是给你的接风宴，有些寒酸，等以后工作室赚大钱了，咱们就换个高档点的地方撸串！”
    万静无力吐槽，合着您就只会撸串啊？
    “今天下午呢，我谈了个广告单子，不出意外是成了，等明天把电视脚本发你，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它演好。”
    万静有点惊喜，没想到自家boss速度这么快，刚签过来就有广告拍，连忙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努力的。
    “你呢，从现在起，也算正式出道混娱乐圈的了，有些事得先交代一下你，免得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小白兔连忙正襟危坐，静听自家boss的教诲。
    “作为娱乐圈小白呢，你的业务能力先不说，但是你的待人处事的水平，让我很担心啊！”
    小白兔傻了，这还没怎么接触过呢，怎么就待人处事的水平有问题了？
    ……莫非他是在暗示什么？？
    看着小脸有些发白，右手捂着胸口，还一脸警惕的小白兔，杨铸继续说道：
    “就拿今天晚上来说。”
    “第一，这大半夜的，你跟一男的出来吃饭，别人给你倒酒，你就傻兮兮地一口干了，你这是想干嘛呢？想把子自己灌醉给我机会？还是寂寞了想找床伴！？”
    小白兔愣了，这不是给自己的接风宴么？给自家boss面子喝酒也算有错？
    杨铸一脸痛惜地说：“你要记住，过了中午十二点，只要对面有男的，能不喝就别喝，即便非要喝，也不可以超过啤酒半杯、白酒一口的量。”
    “至于过了下午五点，只要对面有男的，一口酒都不要喝！但凡是个男的想要让你喝酒，八成都没什么正紧心思。”
    “当然，如果你寂寞了，想要解决需求，自便！”
    万静满脸通红，什么叫解决需求？这话怎么这么难听！？不过想到boss也是为自己好，便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这大晚上的，穿这么漂亮，还浓妆涂抹的，想干啥啊？这是跟朋友伙伴见面，还是来相亲啊？”
    万静一头黑线，穿的整齐点也是错？
    杨铸冷笑道：“就你现在的江湖地位，整天穿成这样，别说拓展人脉了，我敢打赌，三年内你都交不到一个真正朋友！”
    “你要记住，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出来吃饭，如果你不是来钓凯子或者来显摆的；穿的越随意越好，什么化妆啊、漂亮衣服啊，名牌包包啊之类的东西，碰都不要碰。”
    “如果哪一天，你素面朝天甚至尘头垢面，穿着军大衣，拖着人字拖还能面不改色地出来跟他们撸串，恭喜你，你待人处事的本事大成了！”
    万静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狗p理论？合着越邋遢越好是吧？
    看着自家员工脸上明晃晃写着“不信”二字，
    杨铸不屑道：“你还真别不信，知道最好谈客户或者交朋友的地方是哪儿么？”
    万静摇摇头。
    “是澡堂子！”
    “学过心理学么？成年人相处，身上伪装的道具越少，越容易真诚相待！”
    “澡堂子里，大家都光着身子，连衣服这样的基础伪装道具都没有，只要你俩不是哑巴，处成朋友分分钟的事！”
    万静被唬住了，好像有点道理啊。但是总感觉跟自己的情况有点不太沾边。
    看出了她的懵圈，杨铸继续说道：
    “当然，刚才那个只是举个例子；”
    “我想说的是，你要想把待人处事的水平提上来，第一步就得先最大程度地卸下自己的伪装！”
    “你想想看，整天穿的人五人六的，算不算【人设伪装】？”
    “整天浓妆涂抹的，像带个面具壳子似的，算不算【表情伪装】？”
    小白兔立马抗议：“化妆怎么就成表情伪装了？”
    杨铸嗤鼻：“每天在脸上刷漆似的涂抹上二两粉，把皮崩的紧紧的。还能有什么自然表情？？”
    “想大笑，怕粉掉；”
    “想蹙眉，肌肉带不起来；”
    “想嗔怒，皮绷着。”
    “就这，你还敢说不算【表情伪装】？”
    “整天一副不入流的微表情管理专家似的，谁稀罕搭理你？”
    万静想了想，虽然boss说得太过夸张，不过好像的确化了妆后，自己脸部的肌肉是被绷的有点僵硬。
    杨铸最后总结道：
    “反正，你先别管别人什么样子，你自己先把自己的【真我】露出来；”
    “只要没有利益纠纷，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厌恶一个【无拘无束】的人。”
    “可能初次不习惯，多处一两次，别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愿意跟你相处，甚至羡慕你的生活方式了。”
    万静皱眉苦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被说的又很向往那种生活状态，
    直接心一横，算了，不想了，反正感觉boss应该不会坑我。
    杨铸则在一旁心中冷笑，哼哼，敢在无意间得罪你的boss？？
    无知的小白兔啊，准备接受生活的毒打吧……

 第五章、广告

    “cut！重来一条！”
    “男演员的表情焦虑点！”
    “cut！不是皱眉就能代表焦虑了，现在代入想象一下，你明天要还7000的房贷，2000的车贷，还答应了给老婆买1w块钱的包包，后天还要给孩子缴纳一万二的学费。”
    “而这些钱都取决于你明天提的方案能不能通过，可是你现在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对了，开始有感觉了，继续沉浸下去，手脚带点小动作。”
    “cut！很好！这条过了！”
    “cut！万静，眼神温柔点，带点怜惜，你现在是在看着自家的老公，不是在看着陌生人！”
    “cut！我让你表现出怜惜的感觉，不是让你光皱眉！刚才怎么教你的忘了？”
    “对！眼睑微微耷下，眼珠子再往左转一点。”
    “找好镜头位置，头微微向下侧一下，嗯，感觉有了，再来一条！”
    “灯光！谁tmd让你用2k亮度打女主脸部的，这又不是拍杂志！用低强度轮廓光就行了！”
    “cut！万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正式拍就用力过猛！重来一条！”
    …………
    导演张林跟秦兴挤在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看：
    “秦总，这位什么来头啊？我活了快四十个年头了，遇见过金主非要演主角，遇见过投资人改剧情，但是，一个策划顾问下场掌镜，我tmd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片子出来了，导演究竟算谁的？”
    他没法不闹心，自己辛辛苦苦拍了半天，结果这位爷过来一检查镜头，哗的一下全否了，什么那女主角表情生硬啊、灯光层次不够啊、布景割裂画面啊，巴拉巴拉一大堆不满。
    结果自己才跟他争执几句，这货就将自己从导演椅上踢了下来，赤胳膊上阵了，自家秦总在一旁看着，p话都不敢放一个。
    结果嘛……这位竟然导的不错！？
    不管是给演员将戏，还是灯光布置，甚至现场统筹，做的都是有模有样；他也算有些服气。
    但是，他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是，如果这位爷拍的片子出来后，甲方不认可，这责任算谁的？他可不想到时候背锅。
    秦兴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看了看他：“放心吧，这位杨老大可是牛人一个，就他那张嘴，就没有哪个甲方不被忽悠瘸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到时候片子出了纰漏，也不管你的事”
    听到秦兴的话，张林总算放了心，继续兴致勃勃地看杨铸折腾两位演员去了……
    此刻，中场休息的杨铸看着自己跌到了4200的积分，心疼的想杀人！
    没错，早上看过张林的真实水平后，实在心里没底的他，为了自己能顺利完成任务，咬着牙，把自己的“技能树”点到了“中级导演”。
    整整2000积分，足足是自己家底的1/3啊！
    想起自己这三年来攒下来的积分瞬间少了一大截，气急败坏的杨铸地盯着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瘫软在椅子上的万静，正努力通过自我催眠法，调节一遍遍cut后带来的心理创伤，忽然背后一阵凉意，一扭头，看见了杨铸那森森的笑意。
    难道……？
    不会吧！！
    “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注意，五分钟后，第2场、27镜再重来一遍！”
    “不是吧！？？”
    一众人员发出了一阵哀叹……
    一直到晚上10点，短短30秒的广告，在历经十多个小时的折磨后，终于拍摄完毕。
    听到杨铸恋恋不舍地说出“杀青”两个字的时候，现场二十多号人纷纷相互击掌，含泪而泣。
    没法办，除了万静这个小萌新，对于其他老油条来说，如果是普通片场，区区十多个小时简直是小case，反正除了灯光和摄影意外，其余岗位都可以轮番休息，无非就是无聊的时候吹吹牛嘛；
    但是今天遇到这位爷完全不一样啊！
    在这位的口中，一条接一条的指令不间断地发出，不管是灯光、摄影师也好、布景、化妆师也罢，就连场记都没有停下来超过3分钟的时候，而且每条命令都规定死了你要怎么去做，容不得你一点偷奸耍滑。
    一条广告拍下来，负责摄影师和采光打板的工作人员，直接打车去了中医院扎针灸。
    而其他人也顾不得形象，直接瘫倒在地，死活都不肯起来了。
    看着众人的残阳，得到了极大愉悦感的杨铸摸摸下巴：嗯，当个导演还是蛮有意思的活计嘛，要不，找机会再拍点什么东西？2000积分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想到就去做，杨铸立马亲热地搂着秦兴的肩膀：“老秦，我发现我对导片子还是很有天赋的嘛，你那里还有没有广告要拍的？”
    秦兴正龇着牙盘算着明天要带这一票工作人员去哪儿放血才能平息众怒呢，骤然听到杨铸的这番话，脸都白了。心想，在让你折腾着一两次，我还要不要家里电脑主箱中的小金库了？
    当下连忙说没有了，还拍着胸脯说，有单子一定会找杨老大来拍。
    仿佛看出了他的敷衍，杨铸笑的很温柔：
    “真的？真的没片子要拍了？”
    “要不……你在想想？”
    看着杨铸脸上的笑容，秦兴心里一咯噔，坏了，这牲口不高兴了。想起惹怒杨铸的后果，不由地心里发毛。
    终于，在强大的求生欲下，秦兴总算想起了一件事。
    “杨老大，要不是你提起，我还真忘了。”
    “有这么一事，一个多月前，有个卖玉器的小老板找到我们，想让我们给他出个创意，拍条广告。”
    “接货后来给我们拒了。”
    “哦？玉器？听起来很不错啊，你怎么还把客户往外推？”杨铸有点好奇。
    “嗨，本来我也这么觉着，但是后来聊过后才知道，这个老板原来是个手艺人，一个村子都是做玉器的；主要做的是中低端镶玉，还都是些镶银镯子，长命锁啊之类的。”
    “后来呢，一整村的人干脆就成立了一家公司，还费了老鼻子的劲，集资在帝都开了一家玉器珠宝店，想要针对年轻人，把他们产品打造成婚礼用玉。”
    “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结婚不是买铂金、钻戒？就连黄金都被嫌弃土；何况是他们家的玉？更别说那些成色不算好的玉器，都是中低端的，售价最贵的也才刚过两千。”
    听完后，杨铸杨铸心里也有点嘀咕，确实这家的东西听上去就有点玄乎，敢跟市场潮流对着干，也不知道他们是傻呢，还是勇者无惧。
    不过想起折磨……咳，不是；想起当导演的快乐，再加上刚才是自己逼着秦兴给自己介绍“活”的，结果一遇到点困难就怂了，自己以后还做不做人？
    当下拍拍秦兴的肩膀：“你现在给那个老板去个电话，问他广告还拍不拍？想拍的话，让他明天带上产品过来。放心，创意脚本我包了！”
    看着杨铸自信心满满的样子，秦兴只得溜到一旁打电话去了，没多久就回来：“ok，那老板答应了，明天早上带着产品就来我们公司”。
    完事又有点犹豫的说道：“杨老大，我知道你是牛人，但是有些事吧……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到时候还是谨慎点。”
    杨铸知道他也是一片好意，心中微暖，于是展颜一笑：
    “走，带上大伙去【又一村】吃海鲜去，给你个机会，你请客！”
    秦兴脸都绿了，我请你大爷！你个牲口想让我破产么！
    仿佛看着小金库中的钞票一张张离自己而去，秦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
    第二天早上，
    杨铸在秦兴的办公室中见到了这位老板。
    五十岁上下光景，瘦瘦的，身子还微微有些伛偻，果然如同秦兴所说，更像一个匠人而不是老板；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的缘故，一副木讷的脸上有着消散不去的憔悴和焦虑。
    杨铸先没搭话，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副玉镯细细看了起来。
    料子是很常见的岫玉，虽然岫玉是华夏最早被发现和使用的玉种，也有着“华夏传统四大名玉之一”的称号，无奈产量太大，价格上不来。况且面前的这副镯子，质地不算细腻，水头也并不足，在岫玉中都属于大路货色，就更谈不上什么价格不价格了。
    不过在镯子上镶嵌着的那一截银皮倒是蛮有意思，薄薄的一层银皮呈变异的凤羽状紧紧贴在镯子上，而在凤羽之中，密密麻麻地镂刻着众多芝麻大小的花纹和文字，细细看来，竟是一副“百年好合图”。
    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雕刻而成，但明显不是机器模板压制出来的，仅此一项，在杨铸眼中就超过了玉本身的价值了。
    思考了一下，杨铸这才抬起头，与面前的客户交谈起来。
    这位老板姓郭，辽东人，一村子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靠着制作镶银玉器吃饭，更是有着“錾（zan）刻”这门绝活；
    但是这十多年以来，辽东地区的经济愈加萧条，作为“奢侈品”的玉器销量更是日渐萎缩，现今，一村人连生计都开始出现困难。
    去年不知道是谁听到的风声，说是在帝都和魔都等大城市，城里人反而很稀罕玉器和传统手法制作的玩意。于是大家一合计，干脆全村人贷款的贷款，借钱的借钱，凑了五百多万跑帝都来开了家店，想要打开市场。
    结果来帝都后才发现，这边的人根本不稀罕这东西，嫌弃它玉料不好，镶银的模样土，于是大半年过去了，总共卖了不到20件货。
    眼瞅着房租只剩下六个多月了，老少爷们的贷款也面临着还不上的风险，郭总愁的连觉都睡不着。最后一咬牙，干脆最后搏一把，想要制作一条能吸引人的广告投放出去，不求能赚大钱，能保证还上一村人的贷款就行了……
    听完郭总的话后，杨铸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出一点点撒谎的证据。
    这个故事太蛋疼了，没有市场调研、没有风险预案、没有开店初期的宣传推广策略，更没有加盟或渠道分销策略，一村人就这么砸锅卖铁地开了这么一家店，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啊。
    过了半天后，杨铸放弃地叹了口气，对面的郭总虽然很彷徨，也很焦虑，但是并没有心虚的表现，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看不懂的世界！”杨铸心中狠狠吐槽。
    然后开口说道：“郭总，你们的产品该如何宣传和打开市场，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了，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资金预算？”
    想了想，补充到：“你要知道，你的资金预算直接决定了我们要制作什么样的广告，以及采用什么样的推广方式。”
    郭总听到杨铸有了想法，先是一喜；接着又听到了问他资金预算，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现在所有能动的钱，只有……25万了。”
    说完，他也意识到了，在帝都，这区区25万别说投广告了，连像样的广告都拍不出来，目光不由地暗淡下去。
    “秦总、杨总，那个……今天打扰了，浪费你们时间了，不好意思”感觉到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郭总行尸走肉般的站起来，就要离开。
    “等一会儿！”杨铸出声拦下他，郭总有些讶异地转过身来，不明所以。
    杨铸死命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示意郭总坐下：“现在有个方案，看你能接受不。”
    郭总眼中露出希翼的光芒：“杨总，您说。”
    “我的解决方案是……我们双方签订一份类似于对赌性质的合同。”
    “一、我们先帮你拍摄广告，作价100万，费用不用你现在给，等你一年内销售金额超过1200万后结算，一次结清；如两年内你们的累计销售金额没有达到2000万，则我方全额承担广告制作费。”
    “二、广告制作完成后，你那边需立即将25万划入一个对公账号，用做营销推广费用，我方的宣传推广建议，在不违反国家法律法规，或者没有诈骗嫌疑的前提下；你们那边必须无条件执行。”
    “三、当你们一年内的销售额超过1200万或者两年内超过2000万后，你们的广告将由我方独家代理，并且每年广告费不得低于150万。”
    郭总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连忙点头答应。
    而在一旁的秦兴脸色大变：“杨老大，你疯……”
    话还没说完，杨铸一道冷厉的目光扫过来，剩下的话硬生生吞到肚子里。
    叫来了财务人员，现场打印并签订了合作协议后，郭总千谢万谢地走了。
    郭总刚出门，秦兴才低吼道：“杨老大，你疯了，这么危险的对赌协议你都敢签！？”
    杨铸笑了笑：“放心，我自有主张。”
    秦兴压根地不信：“我看你就是滥好人毛病犯了，你犯病也就算了，拖上我公司冒险做啥？万一一个失手，我公司不得亏死？”
    杨铸瞟了瞟他：“到时候亏了，这钱我来出！”
    顿了顿：“你说对了，我tmd滥好人病犯了，你待咋滴！？”
    听出了杨铸话语中的丝丝不虞，秦兴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口气。
    “算了，亏了我认了！反正公司也不至于破产；你tmd到时候记得欠我一顿海鲜大餐！”
    杨铸站起身，搂了搂他的肩膀，自信地说道：
    “放心！你杨老大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

 第六章、为了你,我愿与世界达成谅解

    杨小雅是帝都一名小有影响力的评论人，以文笔犀利著称；
    上至国内外电影、电视剧、下至广告校园广播剧，乃至她自己的粉丝都逃不过她口舌的一顿鞭笞。
    她的粉丝经常吐槽：“俺们大姐头生来与世界有仇，此生欲练就【毒舌神功】，待神功大成之日，便是世界毁灭之时。”
    不过即便是她经常敌我不分的进行无差别攻击，那些痛哭着叫喊“取关”的粉丝也往往过不了两天又屁颠颠地跑回来，继续搬着小板凳滋滋有味地坐看自家大姐头虐人。
    按照他们的说法：见识过大姐头的犀利点评，再去看别人的，就如同见到一滩狗屎一样，滋味难闻，无法下咽。
    今天，回到家的杨小雅正打算随便刷一刷什么影视剧，写一篇最恶毒的影评，用以发泄在单位中受到的郁气。
    一打开电脑，粉丝群tt群中便是一阵信息乱跳，打开一看，却是自家几个铁杆粉在群中的一连串留言：
    “感动哭了，到底是我太脆弱，还是这广告真的拍得好？求大姐头点评！”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恶意诱导，泪水直接停不下来，求大姐头破解导演的险恶用心！”
    “为了你，我愿与世界达成谅解；求大姐头科普这句话到底是原创还是抄的，千度查不到，泪目中……”
    杨小雅一头雾水，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没听懂？
    上拉到顶，才发现是自家小迷妹“污妹废花”发的一条连接，看样子是一条视频。
    慢悠悠地倒了杯白开水，杨小雅点开了这条连接，短暂的缓冲之后，一阵缓慢的音乐响起，画面开始出现……
    大雨中，一个年轻的外卖小哥单手护着食盒，神色匆匆地从街边跑过，雨水从头上流过他的颈脖，他却毫无所觉；
    一辆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溅出的污水浇泼他一身，他抹了抹脸上的泥水，面无表情，只是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看了看，加快速度前行。
    “奔跑，并不是为了恣意青春；生活中的承受，要远大于接受。”
    ………………
    烈日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农民工喘着粗气，身子几乎快弯到了地上；他艰难地背抗着一根钢管，晃悠悠地爬上工地小木桥。
    汗水从他的脖子划过，粗粗的血管臌胀而醒目，双肩布满了老茧；忽然间，一块渣土从未完工的高空建筑落下，在他的身边重重砸落，他满是疲惫的淳朴脸上露出一股惊惧。
    “阳光，并不是为了闪耀你的色彩，人生的艰辛，此刻无所遁形。”
    ………………
    一个身着朴素，素面朝天的漂亮年轻女孩，街上一家婚纱店外，盯着橱柜中的婚纱发呆，然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走进了旁边的糕点店.
    她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最后的一百块钱，买了一个小蛋糕，出门后，将手中最后一块硬币买了个馒头，边走边吃，脸上全是满足。
    一个面相淳朴的普通女孩，蹲在菜市场的一角，面露腼腆与尴尬，跟卖菜的大妈讨价还价，最终从兜里掏出一把一元的零钱，挑了两张递给大妈，然后将摊上别人不要的菜叶子统统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路过猪肉摊时，女孩停了一下，然后将所有的钱拿出，递给肉贩子，割了一指瘦肉，喜气洋洋地提了回家。
    ………………
    外卖小哥进入公寓，正要按电梯，一张“外卖拒绝入内”的牌子醒目地粘贴在电梯旁，外卖小哥脸色一暗，旋即急冲冲地拉开旁边的楼梯门，蹬蹬地顺着一阶阶的楼梯爬取，几个画面切换后，疲惫不堪的他，终于在一道出口前停了下来，抬头望去，“21层”的牌子出现在面前……
    工地上，年轻的农民工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前方，一个身着西装戴着安全帽的包工头走来，将一个信封放入他手中，
    镜头一转，乐呵呵的农民工蹲在地上，打开信封，用满是豁口的右手抽出几张钞票和一张纸片，农民工的的笑容凝住，惊惶与愤怒的表情涌了上来；
    一个特写，纸片上用钢笔写着“本月应发4000元，实发1000元；欠款3000元”……
    公寓走廊里，脸上残留污水的外卖小哥焦急地向门口的女士解释着什么，但是女士毫不所动，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星差评”；门猛然关上，外卖小哥瘫倚在墙壁上，一脸绝望，镜头拉进，他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本月差评14；月度综合评分4.6；本月累计扣款1100元”……
    “世界，总是在你绝望的时候，向你展示它的恶意……”
    ………………
    年轻农民工跟着一群工友围堵在写字楼下，手中拉着一条横幅：“还我血汗钱”！几个保安死死拦着他们；办公室里，正在剪着雪茄的老板神态自若，瞟了瞟楼下，露出不屑的笑容……
    “世界，总是在你付出汗水后，将你选择性忘记……”
    ………………
    脸色灰败的外卖小哥轻轻推开地下室的房门，漂亮姑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手中还捏着小半个馒头；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
    年轻农民工在破旧的城中村矮房外徘徊了一会，推门走了进去，淳朴女孩已经靠在床边睡着，充当餐桌的破木椅上摆着一碗米饭和一盘青椒肉丝，盘子边立着一个卡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
    画面合二为一，左右画面的两位年轻人呆呆站立了一会儿后，推门而出……
    “尽管我不热爱这个世界……”
    ………………
    左右画面中的年轻人在街道上奔跑，最终在一家名为“银酌玉器坊”的店铺外停了下来，焦急地将身上所有的钱掏了出来，然后鼓足勇气，冲了进去……
    “但为了你，我愿与世界达成谅解……”
    ………………
    年轻农民工喘了会粗气，然后轻轻走到女孩身边，将盒子打开，露出一个镶银的手镯，静静地将手镯放在女孩身边后，用粗糙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其动作之温柔，生怕吵醒了她似的……
    “我愿意相信，你……就是世界对我最大的善意。”
    ………………
    外卖小哥喘着粗气，轻轻推醒了漂亮女孩；单膝跪下，将手中盒子打开，露出一个镶银的手镯；漂亮女孩看了看手镯，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外卖小哥；轻轻将玉镯戴上，然后一个猛扑，死死抱住外卖小哥，脸上的肌肉激动地颤抖着；眼中噙满欢喜的泪水……
    “余生，请多指教……”
    ………………
    最后画面慢慢羽化，形成了“银酌玉器坊”的logo……
    不知道多久后，杨小雅才回过神来，脸上凉凉的，
    一摸，
    全是泪水……

 第七章、 热度

    “火了！火了！”
    郭总一脸激动地看着对面的杨铸，两只手死死握住他的手摇啊摇。
    “才短短半个多月，我们店的生意就暴涨到了每天能出货100多件的水平。”
    “实在太感谢杨总了！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跑到我们店里面来买手镯，还顺带着卖了好多其它的类似平安牌、耳环之类的东西，这下，我们一村子的大小爷们都有救了！”
    杨铸撇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这世界的网络传播速度，至少还要再沉淀个一到两个月，效果才能真正体现。
    没错，杨铸采用的是另一个世界烂大街的病毒式网络传播。
    先制作出一则能赚人泪水的广告视频，然后花钱请几个有点影响力的博主上几则“惊字部”的深度好文，对自己的粉丝和熟悉的博主进行传播，再由他们进行二次和三次推荐，在水军助力下，只要视频质量没太多可黑的地方，效果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世界的网民们未免有些太过单纯，本以为会出现的“同行黑”，或者“营销号勒索”的现象竟然一个都没出现，自己的好多手后牌都白准备了！
    转过头，看向一边刷手机一边傻乐的万静，调侃道：“善意姑娘，有点名气的感觉咋样？”
    “善意姑娘”就是网民对万静起的称呼，原因就是她扮演了广告里那个外卖小哥的女朋友，由那句“你就是世界对我最大的善意”而得名。
    万静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拍摄的时候被反复折腾，崩溃成了条狗，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但有了些名气，以后好接单了；而且被杨铸反复折磨下，她现在也开始触摸到了“演技”的大门。
    “咦~！？”
    万静惊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杨铸。
    “这片评论有点意思啊。”
    杨铸接过手机，看了看，这是一个名叫“点评要毒舌”的博主写的，资料中显示，竟然还是个女的。
    这篇评论名为“好吧，关于利用同情心这事，老娘忍了！”
    “昨天，在自己粉丝强烈的推荐下，老娘看了【余生，请多指教】这部视频。”
    “没错，就是现在网上很火的那则玉器广告！”
    “不怕丢人，这则广告老娘第一次看的时候，哭了；然后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
    “十遍之后，老娘不得不狠狠对导演竖起自己的中指——你够狠，够无耻！”
    “刨去布景简陋、画面清晰度不够等硬伤，好吧，这很可能是预算不够；除去这些东西以外，老娘真相了。”
    “这根本就是挂着广告外衣，拍的一部微微微电影！”
    “为什么说它是微微微电影呢？因为它只有1分半钟的长度，实在不能算作一部电影；但是偏偏又具备了电影的大部分核心点。故事线路、冲突、人性、反转；这些全都有。”
    “首先说故事，很简单，就是两对生活艰辛的年轻男女在城市中遇到了种种艰辛，但依旧走到一起。这是很多电影的一贯套路，不用多说。”
    “再来说冲突；里面的冲突很多，有外卖集团的不人性管理、有车一族的道德缺失、消费者的【上帝】心态、施工管理的敷衍了事；”
    “但最不得不说的是，导演胆子很肥，连农民工欠薪讨薪这事都敢拍，也幸好这是在网络，国家目前没有相关的管理制度，不然就这一条，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和谐。”
    “不过正是这许许多多大家耳熟能详的冲突，大家才会不约而同地对男主们产生同情，因为这些冲突太真实了，真实到你不允许自己欺骗自己。”
    “接下来说人性，不得不说，导演非常有才，主角们的遭遇如果仅仅只是画面的话，其实不至于让人如此泪目，但是偏偏导演以文字+旁白的形式配上那些话，就特别煽情；以一个主角角度，但是又仿佛抽离这个世界的语调来描述自己的心理活动；”
    “真实而不幸的画面+绝望而有才华文字+【与我无关】式的冷漠旁白；三者将前面1分11秒的画面营造出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刻意将观众带到冰冷而绝望的情绪中。”
    “但是，最后十几秒的反转堪称点睛之作，原来外卖哥的女友是用身上最后的一百块买了给他的生日蛋糕，自己仅仅用找零的一元钱买了个馒头给自己吃；原来拉下脸面买菜叶子的农民工女友毫不犹豫地花光所有的钱买猪肉是为了给他在生日当天炒一盘青椒肉丝。”
    “这些反转的善良，跟前面铺垫的压抑一对比，就显得格外令人暖心与感动；可以说经过前面的铺垫后，五分的善良在此刻就能达到十分的效果，在这种【绝望中的温暖】的效果下，再配上最后两句极具杀伤力的文案，观众泪目也不足为奇。”
    “纵观整个视频，导演极其险恶地利用观众对弱者的同情心理，再通过情绪气压的压低和反弹，来使得观众轻而易举地被打动，顺带着记住了【银酌玉器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品牌，并给品牌赋予了【患难见真情】、【不离不弃】等情感寓意，不得不说这个商家赚大了！”
    “最后，我想说，导演这么有才，为什么不拍一下电影呢？如果只是拍拍广告的话，实在太屈才了！”
    看完评论后，杨铸哑然：我这么有才我怎么不知道？看来“解读过剩”在哪都会有啊。
    抽空瞄了一下眼中的数字：
    任务进度（2/5）：在30天内，让麾下的女艺人公众曝光率达到500（310/500）
    剩余时间：13天23小时27分
    杨铸不由得有些牙疼，也不知道系统这个曝光率怎么算的，这么一个在网上小火的视频，怎么也有几十万的观看量了吧？结果曝光率到了现在才310，莫不是每1千人看到才能算作1点曝光率？
    虽然感觉自己任务完不成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看这迹象，这则视频还远没到传播高峰，何况还有另一则广告，祥瑞科技那边正在跟几个电视台协商档期，播出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不过出于对小命的看重，杨铸还是觉得多上几道保险比较好，要不再去拍一条广告在网上播出？
    想了想，拨通了太子爷的电话，丫的，这货竟然只肯投最低标准的100w启动资金，一点资源都不肯介绍过来。
    是时候放点钓饵，从这货身上榨点油出来了……

 第八章、神话推理专家

    “铃~铃~！”
    正假装着大前辈指点小兔子的咸鱼，不耐烦地看着桌上的电话，忒烦这些大晚上骚扰撸串人民幸福生活的牲口了。
    一看，哟~鱼儿咬钩了，太子爷。
    咬了口羊腰子，用小手指点了免提。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太子爷急迫的声音传来。
    “我这正打算睡觉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没事我就挂了啊！扰人清梦是要下阿鼻的！”记仇的咸鱼懒洋洋的敷衍。
    “客人，您点的生蚝和扇贝”烧烤老板把盘子端了上来。
    “睡你大爷！你是在吃烧烤吧？”太子爷口气有点不虞。
    “没有，你出现了幻听。”杨铸不紧不慢地拿了个生蚝，一撬，一吸，吸溜一声，进了嘴里，还没烫的“嗬嗬”直叫。
    “赶紧的，告诉我你在哪儿。”太子爷在强忍怒火。
    “说了在家，准备睡觉，没事挂了啊！”杨铸右手伸向手机，就要挂断。
    “先别挂，有事找你，你昨天托我办的事有着落了！”
    “我托你大爷！那是等价交换好不好？你要敢再胡说八道，咱俩一拍两散！”
    “ok！ok！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听到对方把事办成了，杨铸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地址报出来，挂了电话。
    旁边的小白兔目瞪口呆，只觉自家boss的无耻程度已经超过自己能承载的下限了，这么开着免提毫无诚意地骗人，真的好么？
    半个小时后，一辆黄色的911在路边停下，太子爷从里面钻了出来，环视了下四周，然后径直向杨铸走来。
    毫不见外地扫了个凳子坐下后，太子爷就急冲冲地问道：
    “那【归墟】当真就是马里亚纳海沟？”
    “秦始皇让徐福找的【长生不死药】是真有这种东西？”
    万静呆呆地看着这位面容娇好，衣冠楚楚的公子哥，
    可惜了，竟然是个疯的……
    “大神，算我拜托你了，赶紧告诉我啊！”
    林大太子一脸迫切地望着慢悠悠夹着花生米下酒的杨铸，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杨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找我聊的正事？”
    林大太子摆摆手：“你那点破事还需要聊？我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素华斋】那边已经答应了，把广告拍摄合同给我，看广告成色决定投放力度。”
    说完又催促：“回答我的问题，赶紧的！”
    杨铸精神一震，【素华斋】可是国内有名的品牌，集婚纱摄影、古装写真、高档汉服为一体的连锁机构，拿到了它的广告拍摄合同，意味着自己的任务离完成不远了。
    看来这两天熬夜加更写的几章小说没白费啊！
    当下心情大好，拿纸杯倒了一杯啤酒推到太子爷面前，林图也不矫情，一口干掉。
    看着太子爷那期盼的眼神，杨铸慢悠悠地说道：“我堂堂【六千来世】写出来的东西，自然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首先，我来问你《山海经》中是怎么描写【归墟】的？”
    太子爷这两年多来，早就翻遍了各种古籍，当下张口就来：
    “《列子·汤问》中记载：“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大意就是：夏革告诉商汤，在渤海的东面，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有一条很大的海沟，它像无底洞一样深得无法探测，它的名字叫“归墟”。
    “其次，《山海经·大荒东经》也有记载：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儒帝颛顼，弃其琴瑟.有甘山者，生甘渊，甘水出焉”
    大意是说：“东海之外有深不可测的沟壑，是少昊氏建国的地方。少昊在这里抚养颛顼长大，颛顼的琴瑟丢在这里。这里有座甘山，甘水从山里发源，流成甘渊。”
    杨铸满意地点了点头，遇到一个肯钻研的读者，看来可以少费点唇舌了。
    “不错，记得很清楚；可是你漏了一段《列子》中最重要的辅证：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意思就是说，地面八极、天空九方的流水以及银河之水，都会流到归墟，但这里的水不增加，也不减少。”
    “其实这一段记载才是我确定马里亚纳海沟是【归墟】的原因。”
    “这个推断要从一篇论文说起。”
    “在两年前，国外权威科学杂志《nature》发表了一篇论文，”
    “大意是科学家们在马里亚纳海沟中发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
    “那就是在一整年中，放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声呐始终听到了连续不断，犹如地狱般低沉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超过了11千米，不可能有生物会不间断发出这种声音；”
    “另外，如果是火山、洋流等地质活动也不可能会持续整整一年发出这种频率相同的低沉声音，”
    “于是这篇论文的作者推测，这种现象表明马里亚纳海沟正在无时无刻吞噬者巨量的海水，而探测到的那种低沉声音，是海水被吞噬时发出的咕咕声。”
    “嘿嘿，不断吞噬海水……这种现象是不是跟《列子》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杨铸抿了口啤酒，继续说：
    “再来看马里亚纳海沟的地理位置，”
    “它刚好在渤海的东南面，恰好在距离华夏极远的地方。”
    “而且……”
    “你们打开世界地图，要最精细的那种，”
    “你们就会发现，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的【塞班岛】有一片极其整齐的海床，”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片海床呈现明显的几何结构，就像是一座沉没的海底城市遗址。”
    “接着，沿着马里亚纳海沟附近恰好有5座岛屿，”
    “【塞班岛】南边是【宋宋岛】，再往南是【关岛】，【关岛】南边则是【雅浦岛】，【雅浦岛】南边是【帕劳岛】。”
    “这五座岛屿，你想起了什么？”
    太子爷脱口而出：“【归墟】中的五座仙山！岱舆（yu）、员峤（qiao）、方壶、瀛（ying）洲、蓬莱”
    说完，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没错！”杨铸给他点了个赞。
    “【帕劳】是不是用方言来说，感觉很像【蓬莱】的发音？”
    “同样的，【雅浦】是不是很像【方壶】？【宋】的古音就直接是【瀛】了。”
    “所以，世界最深处、位置在华夏东南极远处、每天都在吞噬大量海水、周边五岛的发音和疑似城市遗址的海床……这几点加起来还不够我推测它是【归墟】？”
    林图听的如痴如醉。
    对嘛！这才是睿智无比的【六千来世】大大，
    什么“真人.杨铸”的，都是幻觉！
    ………………
    好容易平稳下心情后，林图又眼巴巴地问道：“那【长生不死药】是有依据的么？”
    杨铸看看手机，都11点过了，这小子怎么一点眼水都没有？
    不过想着后面还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只得长话短说：
    “嗯……肯定是有依据的。”
    “你知道【胰岛素】和【糖尿病】之间的关系么？”
    林图有点转不过弯来，点点头，心想得了糖尿病的人必须每天注入胰岛素啊，这谁不清楚？
    “嗯……其实撇去因为最近这200年以来，人们因为工业化进程导致摄入糖分过多不说，其实糖尿病从根本上来说，是由于我们人体自己分泌的胰岛素已经超过了dna设定的上阀。”
    “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一生中能自主分泌多少胰岛素，是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天就决定好了的。”
    林图还是没听懂其中有什么关系：“这个跟长生不死药有什么关系？”
    杨铸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重点是【dna设定的上阀】这几个字！”
    林图缩了缩脑袋，不敢再争辩。
    “同样的，这种由nda设定的上阀在我们人体中无处不在，”
    “就拿寿命来说，我们的现有的理论寿命是125岁，为什么科学家会得出这么一个数字？”
    “因为人体的细胞只能分裂5060次，平均每2年分裂一次，一旦细胞分裂次数达到上限，人类的寿命就会走到尽头。”
    “决定人体细胞分裂的物质叫【端粒】，”
    “如同胰岛素一样，这东西也是有固定长度的，每分裂一次细胞就会少一截，直到用完，”
    “我暂且也把它假设为是我们的nda给它设定了5060次的分裂上阀。”
    “再联想起《山海经》中记载的古代人类和【苏美尔王表】中记载的那些国王，动则几千上万年的寿命，”
    “是不是可以猜测，在上古时期，我们人体内的【端粒】是没有被设定上阀的，”
    “直到后来某些事情的发生，我们的dna才被扣上了一把又一把的锁拷？”
    “在秦朝，肯定有比现在更多的上古传说和史料，始皇帝是肯定知道这些秘密的，”
    “不然你以为一个被称为【千古一帝】的人会昏庸到去找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我推测，所谓的【长生不死药】就是一件能打开我们人体dna锁拷的东西，”
    “这东西能使得我们体内的【端粒】能够再次自主合成或者从外界补充”
    “它也许是药，也许就是个史前文明或者外星文明的医疗仪器。”
    “又或许……是种可控的【癌细胞】也说不定……”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回去睡觉！”杨铸看了看手机，都快12点了。
    “哎哎~！可是你书里说【长生不死药】和【长生不老药】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啊！”
    “还说前者是个阴谋；这是怎么回事？”
    林图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自然不甘就这么放杨铸走。
    “自己想！”杨铸不耐；起身就往外走，
    结果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正当林图以为他回心转意的时候。
    杨铸拉起依旧懵逼状态的小白兔，理直气壮地对太子爷说：
    “开车，送我们回去！”
    林图…………

 第九章、贤妻良母专业户

    “马上就要来了！”
    秦兴办公室中，一群人围在一起，死盯着电视不放。
    没过多久，电视上就一阵舒缓的音乐响起，出现了他们等待的内容：
    第一段画面：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坐在会客室，与客户谈笑风生，成熟的脸上写满自信与从容。室内，一阵烟雾缭绕。
    小厨房中，漂亮的妻子正在小心翼翼地煲着汤，时不时拿着汤勺偷喝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一下，表情略带紧张，像极了偷糖吃的小孩子。
    第二段画面：
    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男子眉头紧锁，时不时地在台式电脑上敲敲打打，又停下来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与颓丧。旁边一缕青烟升起。
    客厅中，妻子正在打扫卫生，打扫到矮茶几的时候，吸尘器伸不进去，于是她蹲下来，笨拙地跪趴在地毯上，将身子探进去，一阵摸索后，退了出来，却不小心将后脑勺磕在茶几上，捧着几点烟灰的妻子噘着嘴，眼珠子东瞅瞅西望望，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模样煞是可爱。
    第三段画面；
    深夜，家中烟雾缭绕的书房，墙上的时钟已指一点半，男子神情焦虑地盯着着桌面的笔记本的屏幕，却半天打不了一个字，脸上的表情逐渐崩溃；
    镜头一转，门外端着汤盅的妻子透过缝隙定定看着丈夫的背影，咬着嘴，脸上的心疼与怜惜交错而出，一缕青烟从门缝飘来，扑在妻子的脸上。
    第四段画面：
    商场，妻子兴致勃勃地提着大包小包，一脸灿烂地走在商场中，身后的男子表情疲惫，露出勉强的微笑，最终坐在一处椅子上，单手轻轻揉捏太阳穴。
    女子不经意回头，脸上的灿烂逐渐隐去，露出心疼的表情，从包装袋中取出一盒“祥瑞含养”，轻轻走到男子面前，蹲下，将一片祥瑞含养剥开，轻柔地送到男子嘴前；
    男子抬起头，露出略微感动的表情，轻轻含下“祥瑞含养”，妻子蹲跪在地上，挽着男子的胳膊，一副温馨的画面。
    画面淡出，出现结束字幕：“别人只在乎你飞得高不高，而我却在乎你飞的累不累。”
    画外音出现：“祥瑞含养”，关心吸烟群体的健康。
    …………
    短短30秒的广告一会儿就播完了，办公室响起一片掌声。
    秦兴朝着万静伸出大拇指：“小静，你演的真是绝了！一个广告能以妻子的角色演出初恋的感觉，我也是头一次见！”
    顿了顿：“有你这么一演，别说那祥瑞含养只卖128了，就是卖998我都觉得值！”
    接着他诡兮兮地朝着杨铸看去：“只不过，杨老大这个导演怕是要成为男人公敌了！”
    “如果那些男人发现，这祥瑞含养，只是在自家老婆剁手之余用来堵上他嘴巴的道具，不知作何感想，只怕是杀了杨老大的心都有吧！哈哈哈哈！”
    旁边包括张林在内的一众工作人员不由纷纷点头，觉得如果是自家老婆这么对付自己，只怕自己也忍不住操上菜刀冲上去找这位爷拼命！
    不过一帮子人不得不承认，这广告确实拍得好，无论是演员的表现还是灯光、构图来说，比自己以往的那些“作品”高了至少一个档次，想想当初被虐成狗的遭遇，心中的阴影也消散了不少，能拍出好作品来跟人吹嘘，受点苦怕什么？
    一旁的杨铸却是不为所动地盯着电脑，想看看同步发在网络上的广告视频有什么反馈没有。
    刷新了几次，各个网站上的回复雨后春笋般地出现：
    “沙发，好漂亮的女演员，能够把清纯与熟女的感觉揉在一起，要人命啦！爱了爱了……”
    “楼上原始社会来的？连大名鼎鼎的【善意姑娘】都不知道，回去饲养恐龙吧！”
    “【善意姑娘】是什么梗，求科普！”
    “表白【善意姑娘】，求人肉！好想知道她的名字啊，还有什么其它的作品没有？”
    “好想有一个【善意姑娘】这样的老婆，祥瑞含养是什么东东？戒烟的？有谁味道怎么样？”
    “刚去千度了一下，完全没有【善意姑娘】的资料啊，有没有行内人爆料一下的？”
    …………
    短短十多分钟，个网站和贴吧就有了上千条的回复，林林总总什么样的都有，有求人肉的，有求合作的，有冒充自己是导演的，有大骂导演是男人中的败类的；
    但总体来说，大家对广告的认可度还可以，对万静更是青睐有佳，不少人认为她的演技和表现力不比二线电影明星差，纷纷表示想要看到她更多的影视作品。
    杨铸朝着一脸得意的万静笑了笑，
    演技？
    每条镜头都需要重拍几十遍的小兔子，还差得远呢！
    看着杨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自己的“非人遭遇”，
    万静的小脸唰地白了白，
    刚才的沾沾自喜消失无踪，巍巍地将脖子缩了回去……
    嗯，杨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在自家boss面前，要懂得戒骄戒躁！
    看了看眼中的数字，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已经到了432/500，而时间也还剩下11天，基本上可以肯定没有危险了。
    既然没有了生命危险，杨铸的咸鱼本性又开始暴露，完全不想多动一根指头。
    哎，早知道就不去让太子爷给自己拉客户了，要不……让他把单子退了？
    算了吧，
    我怕到时候他真会拿刀子砍过来。
    至于万静……
    小兔子还是很乖的，也不能利用完人家就无情抛弃，
    再说，这任务还有后续呢。
    算了，走着看吧。
    ………………
    咳了咳：“小静，最近学习进度的怎么样啊？”
    “不赶快突破自己，你就真成【贤妻良母专业户】了，对你以后发展很不利啊！”
    万静有些心虚：
    “体型训练每天都在坚持，感觉比以前好多了，身体的柔软度和韧性有了较为明显的增长；”
    声乐的魏老师说我比较适合走女中音的路线，最近一直在练习气声；”
    “华夏古代礼仪一周只有两个下午的课，宫教授现在只教了我秦汉时期的宫廷礼仪，但她说我姿势虽然差不多，但是气质的融合度和动作细节还需要多多加强。”
    “至于昆曲那边……张老师说……说……说我完全没有基本功，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可以不用教下去了。”
    说完，万静有点想哭的感觉，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自家boss掏了几十万给自己请了那么多水平拔尖的老师，
    但是自己这么多天过去了，感觉什么长进都没有，
    就连拍个广告片，都需要自家boss手把手地教，
    就这样，每次都得拍个几十遍才能过。
    杨铸听完，毫不奇怪，唱戏是门童子功，不从小就开始练起，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入门？
    至于古代礼仪老师说的动作细节和气质问题也不能完全怪这小妮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小接受的理念和文化教育以及生活环境跟古代直接就是两码事，
    没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和古代文学基础做支撑，你连代入都代入不了古人的角色中去。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现在看着那些古装剧中的演员，就感觉只是个现代人穿着古装在玩cosplay而已，
    且不说你的妆容和服装对不对，
    就说演技，
    人家古人的外显气质、眼神、眉宇之间的动作、讲话的行文方式、语速、乃至肢体小动作和走路姿势，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所谓一处错，处处错；何况那一票子人就没几个能做对一样的，因此许多观众会产生“看不下去”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了想，杨铸冷笑着说道：“别一副要哭要哭的表情，广告角色还没脱离出来是吧！”
    小兔子立马收起了自家的眼泪，
    没办法，想要不被骂，适当的演技是需要的。
    不过自家boss识破了就不能再演下去了，小心他真的会发火。
    “昆曲呢，你必须要练下去，这个很重要，关系到你以后的演艺生涯高度；”
    “何况我打算让你接下来多接一些古装角色的单子。”
    “我一会儿会跟张老师去个电话的，实在不行就加学费！”
    “谁让我当初眼瞎，签了个笨蛋回来呢！”
    听到自家boss说自己是笨蛋，小兔子忍不住又要瘪嘴，但是看了看杨铸的表情，没敢作。
    “华夏古代礼仪也要重点学习，”
    “从现在起，每天都要被背诵五首宋词或者唐诗或者一篇汉赋，一周轮换一种文体；”
    “我每天都会检查，不但要背出来，还要说出它的意思和里面所用到的典故。”
    “要是背不出来……”
    “哼哼！小心会有【惊喜】！”
    万静这次真的要崩溃了，这是备战高考的节奏么？自己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至暗时刻啊！
    “还有，你的声乐课暂时减量，每天一小时的远程教学就可以了，主要是让魏老师给你纠正发声。”
    “腾出来的时间……为了让你更好地快速攻破你古装气质问题，我给你增加一门书法绘画课、一门茶艺表演课，都是上门教学，免得浪费时间。”
    “到时候再弄一批高度还原的汉服给你，”
    “每天必须身着汉服，哪怕出门买东西也得给我穿着，”
    “这样你才能快速改掉你现代人的一些习惯！”
    “好了，就这么定了，赶快回去上课吧！”
    万静一脸绝望，哦了一声，转身向自己伸手不见六指的未来生涯走去。
    “回来！！”
    “改变……要从现在做起。”
    小白兔看了看杨铸那张硬邦邦的臭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右手轻轻压住左手，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起身子，双手再次齐眉，这才手放下：
    “姎（yang）告退……”

 第十章、你是我见过最叼的乙方

    “素华斋”总部。
    “不知杨先生究竟为何违约，说好的广告呢？”
    司马素华一边阴沉着脸责问，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位有种说不上来气质的二十六七岁青年。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逼着”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广告公司给自己拍广告。
    开玩笑，作为国内知名的连锁品牌，广告投放的超级大户；从来都是各大广告公司求着自己漏点汤水给他们。
    …………
    大半个多月前，大华投资的太子林图打了个电话给她，说是有个朋友求到他，想要争取一份“素华斋”的广告合同。
    这种利益场上的“友情往来”太多了，况且只是区区一个小单子，她也没多想，顺口就答应了，两家几十年的通家之好，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事。
    结果前两天忽然想起这事，顺口就问了自家市场部负责人一声，
    没想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打电话给林图，这个侄儿却支支吾吾，
    最终告诉自己，他朋友忽然对她家的广告不感兴趣了。
    感觉有点失了面子的司马素华不着痕迹地打听自家侄儿这位眼高于顶的“朋友”是哪位，竟然如此不给大华投资的太子爷面子，
    结果却得知对方并不是什么高官子弟或者国内巨头的后辈，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让她更为惊异的是，
    自家这位眼高于顶的侄儿坦言，自己现在实在不愿“得罪”他那位朋友，
    因此，只能以侄儿的身份代其道歉，恳请司马阿姨原谅。
    这下子司马素华的兴趣倒是起来了，
    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位自己侄儿不愿“得罪”的人，是何方神圣。
    于是便有了当前这幕“【素华斋】当堂责问无良广告公司”的戏码。
    …………
    杨铸瞅了瞅旁边面色有些尴尬的太子爷，顺手从侧面拿起茶艺师刚分出来的茶。
    闻了闻香，轻轻一抿，在口中滚了几圈吞下肚去。
    然后眉头微微皱起……
    司马素华看着杨铸不回答自己的话，却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不由问道：
    “杨先生，可是喝不习惯这茶？”
    “呼……”
    杨铸轻轻吐了口气，摇了摇头：“并不是，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泡【忙肺】的树龄怕至少有600朝上了，”
    “本应是纯净沉香，韵味悠长的上好茶叶，却硬生生透着一股杂味，”
    “想是被帝都的水毁了……”
    杨铸一副极为惋惜的样子。
    “哦？看不出，杨先生也懂茶？”
    司马素华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忙肺的古树茶优点很多，
    香气高扬、口感绵柔、清甜生津、茶气强劲等优点都不说，偏偏只指着“纯净沉香，韵味悠长”这三点来讲。
    “略懂一二而已，司马董事长也是此道行家，我就不卖弄了，免得徒增笑料。”杨铸摆摆手。
    司马素华看了看他，微笑道：“杨先生话中有话，不妨直说。”
    一旁的林大太子正皱眉苦思：这茶有杂味？我怎么喝不出来？挺好喝的啊。
    骤然听到司马阿姨的话，感觉自己的智商被面前二人按在地上摩擦，
    这tm怎么就话中有话了？
    杨铸笑了笑：“这忙肺古树茶，本应以散茶为佳，做成了七子饼，虽外形显得有了些特色，但也多了分人间烟火气；而且……”
    “所谓【茶，遇水而舍身】；”
    “此茶产于高山野木之中，自有野性之美；”
    “当以山邻之溪冲沸最佳，以滇南活泉泡饮为次，以高原雪水注入瓦瓮之中静置三日而煮之为再次；”
    “而若以帝都红尘涤世之浊水饮之……”
    “则其味也杂、其香也俗，其韵亦失矣……”
    说完，便不发一言，
    抬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这位中年美妇。
    司马素华细细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这哪是在鉴茶，这分明是借茶在讽刺自家的“古装服饰”这个核心产品——媚俗、失真、没有韵味、哗众取宠！
    什么“茶，遇水而舍身”？
    分明就是指着鼻子告诉自己：不是想知道小爷为什么不接你这一单么？
    小爷告诉你，小爷瞧、不、上！
    读懂杨铸的意思后，司马素华顿时一股郁气上涌，
    但好在多年商海沉浮，城府是有的，虽然在挫着牙槽，但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
    而一旁的太子爷则细细品味着这番话，越品越有味道，
    果然不亏是【六千来世】大神啊，除去那恶劣的性格，那水平没得黑。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连旁边服侍的茶艺师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来。
    稍微压下了点火气的司马素华正打算开口，缓解下气氛，
    毕竟自己侄子在，总要留点面子，
    张口之际，眼神瞟过桌上的薄胎黑陶茶罐，
    忽然脑中一阵灵光闪过，顿时缠绕在自己脑海中的迷雾消散了一些，
    但那种朦胧的感觉却又转瞬即逝。
    想起刚才杨铸那表面文绉绉，内底恶毒不已的一番说辞，
    司马素华摈弃负面情绪，开口道：
    “听闻方才所言，杨先生必是【点茶三味手】无疑，此茶之味，我亦困惑久矣，望杨先生解惑……”
    语气竟是十分郑重。
    杨铸有些惊异地抬起了头……
    作为咸鱼的他，在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之际，当然懒得多生枝节，
    于是便打电话给太子爷，告诉他不接“素华斋”的单子了。
    而今天来这里，本想着怼上两句后，被扫地出门，此事就可以就此了解，
    没想到对面的中年美妇在听懂他的话后，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反而郑重其事地想要听取他的意见。
    司马素华口中的“点茶三味手”可不是什么乱喊的称呼，
    那可是苏东坡都欣赏敬重的“南屏谦师”，
    是牛到爆的茶道高手，对方以这个称谓称呼自己，可谓是极为有诚意了。
    虽然性格恶劣，但杨铸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向来信奉“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的他，叹了口气，
    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献丑了。”
    司马素华挥挥手，示意茶艺师先下去。
    杨铸坐到茶艺师的位置，先将壶中的沸水全部倒掉，然后招呼外面的行政人员拿了两瓶纯净水来，倒进壶里，开始加热。
    “相隔千里，异地而沸，”
    “既然没有此茶相邻之泉水，那不妨以纯净之水冲泡，”
    “无外来之杂物，方可还原此茶七分味道。”
    司马素华点了点头，
    这是在说少来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咱们就抱着真实还原汉服的心态来做，文化的韵味自然而然就会出来，
    就算因为种种现实条件的限制，做不到完全复原，做到七八分也足够了。
    但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以纯净水冲泡，自得七分原味，”
    “但惟恐此茶滋味篡永，山韵虽足，但仅为高雅之人喜之，”
    “红尘浊客向来口舌浑钝，只喜艳香浓物，恐其难以品味其中美妙。”
    这是在说，虽然高度还原汉服很好，能够体现文化韵味，
    但是她担心太素了；只怕只有一些高端汉服爱好者会欣喜接受，
    一般人更喜欢花里胡哨的“现代汉服”，
    对难度更大，成本更高，但是更素雅的“传统汉服”不会很喜欢。
    杨铸笑了笑：“自古伊始，上下次第；”
    “此茶树龄六百有余，更有我等妙手，”
    “其中美妙，纵然是消渴之客，也能摄其魂魄，焉能不赞此茶之美妙？”
    “况乎茶铺之中，各色层级之茶，皆当有之，不可一树而满之。”
    这话的意思是，
    商场上，向来流行趋势是由上及下易，由下及上难；
    作为意见领袖的高端客户必须争取。
    所以咱们虽然复原汉服，但是咱们先按照古代逼格最高，最华丽的那一批子去还原，
    这样的话，在吸引高端客户的同时，就算是汉服小白也会被深深迷醉；
    我并没有让你取消现有的“中低端产品”，
    而是让你加强高端产品的质量；
    所谓“高端拉形象，低端走销量”就是如此了，
    而如果高端产品做的好，对于其它的产品线好处不言而喻。
    只不过……
    你现在做的“高端产品”太垃圾，所以高端客户不认你，
    如果小爷我出手的话，帮你增加具有公信力的高端产品而已只是小事而已。
    司马素华听他如此自信，出言询问：
    “三味之手，自是天工，但不知道阁下之妙于何处？”
    意思是，我相信你肯定有本事，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你要从哪些方面来着手我的高端品牌吧？
    杨铸眼睛扫了扫茶桌：“我有三妙。”
    然后将刚才公道杯中剩下的茶汤倒在一个石狮模样的茶宠上：“其一，乃形之【制妙】”
    最后，伸出食指，弹在薄胎黑陶茶罐上，一声“嗡~”的长吟传来：“其二，乃乐之【声妙】”
    摸了摸将一角的小兰花的叶片：“其三，乃自然之【色妙】”
    “有这三妙，无虞矣！”
    这话的意思是，我能在三方面帮你：
    第一是能够帮你斧正一下你衣服的制式，免得被高端玩家看笑话，
    至于申请“非遗”之类提升逼格的事情也更能有保障。
    第二是我能帮你提供定制版的古风音乐，用于传播，用于你的专属bgm。
    第三是我能给你提供植物染料，
    让你的衣服色泽跟外面的那些工业染色的妖艳货完全不一样，
    “当真！？”
    司马素华的声音都变了，一脸的难以置信与怀疑。
    第一条的“斧正制式”也还罢了，
    毕竟自己也跟不少高校的历史系专家和考古系的专家有合作，
    虽然有很多朝代不同时期的衣服形制尚未有个确切的图样，但终究在推行着。
    第二条的“专属古风音乐”倒是很有吸引力，但是没验货之前，谁也不敢保证。
    关键是第三条，这个就要人老命了。
    古代宫廷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靠植物和矿物来染色的，
    其颜色跟现代的化工颜料出来的效果根本就是两回事，
    无论是柔和度、饱满度还是那种自然的感觉，乃至久视之后的色彩多样性。
    都跟现在的这些“汉服”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而到了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古代染料配方都已经失传，
    即便是进行了多年的研究，“素华斋”这边的进展依旧慢的惊人，
    色彩的还原都是个大问题，
    更别说颜料的持久和防嗮变色这两只大老虎了。
    所以难怪司马素华满脸的怀疑，
    对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但是看着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司马素华心中天人交战……
    …………
    一个小时后，杨铸和太子爷走出了“素华斋”的总部。
    太子爷一边渍渍地回味着刚才杨铸亲手泡的茶，
    一边说道：“看不出，你泡茶真的有一手，我嘴巴里到现在还有香气。”
    顿了顿，转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杨铸：
    “不过比起你的泡茶手段，”
    “你这张嘴更厉害……”
    “能拉业务拉成股东，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叼的乙方……”

 第十一章、我要报复这社会

    看着周边一群围着研究合同的牲口，用着无比赞叹与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杨铸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啊的啊！
    想起自己可能要逝去的3000多积分，杨铸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让你嘴贱！让你装逼！让你打肿脸充胖子！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事情，“炒股炒成股东，租房租成房东”绝对榜上有名。
    而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变成“素华斋”的股东了。
    看着桌子上放的那份合同，这是一份对赌性质的合同，主要内容有4条。
    1.如果杨铸能提供10份实测有效的植物/矿物染料，那么就将获得“素华斋”5%上限的股份，而不足10份的，按照0.5%股份递减；
    2.如果“素华斋”向杨铸提出要求，杨铸每斧正一套汉服的制式，则将获得10万元的咨询费，这一要求杨铸不得拒绝。
    3.如果杨铸能为“素华斋”创作一首评分达到b级以上的古风音乐，并授权给“素华斋”作为专属音乐的话，对方将支付不低于50万的创作费，评分越高，创作费越高，双方可自行协商。
    4.而如果杨铸在一年内无法达到上面三条中的任意两条，则杨铸将赔偿“素华斋”100万元的作为补偿，并在报纸上刊登道歉信。
    对于杨铸来说，成为素华斋的股东毫无吸引力，赔偿100万也凑合，但是……
    想让自己登报道歉？
    别说门了，连门缝都没有！
    一边咬着牙，从系统中调出了商店选项，花了900积分买了10份“华夏染料配方”。
    “嘶~！系统也太黑了，一份配方竟然要90积分！”
    然后又调出了技能树，看了看高达3000分的“高级乐器精通”，杨铸心疼的连肝都成了两半，经过无休止的心理斗争后，杨铸终于哭着按下了“确认”……
    眼瞅着只剩下300积分的杨铸，心中被无尽懊恼和肉疼痛纠扯；
    在沙发上瘫了足足一个小时，嗖地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能只有我难受，要死大家一起死，我难受，大家也别想好过！……决定了，我要开始我要报复这世界！”
    “叮！”“叮！”
    脑中系统连续阵2声传来……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800
    当前技能点：5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1.“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2/5）：在180天内，让麾下的女艺人公众曝光率达到1500（0/1500）
    任务奖励：1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180天
    任务2.“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说明：心中负面情绪爆表的你，决定报复社会，宿主需要通过自己和麾下艺人的作品，让大众感受到悲伤、愤怒、嫉妒、贪婪、绝望等负面情绪。
    任务进度（0/3）：在60天内，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向大众进行负面情绪传播，并收集500点负面情绪（0/500）
    任务奖励：5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60天
    …………
    看着忽然莫名其妙又多出来的任务，杨铸不由地破口大骂：
    “我顶你个肺！”
    “你这破系统！我不就发发牢骚么，怎么又给我派了个任务！”
    “还有，整天就抹杀抹杀的，我挂了，你以为你跑得掉！？”
    一阵发泄后，求生欲爆表的杨铸立马拿出手机：
    “喂，是张老师么？我杨铸，从现在起，万静每天的学习时间加倍！她现在闲的很，大好时光不能浪费，你说是吧？相关费用我会打到您卡上的！”
    “喂，是宫老师么？我是万静的boss，因为我们现在有个作品需要上马，所以麻烦你最近这几天强化一下她汉代的礼仪和形体，训练时间嘛……就每次10小时算了，相关费用我会打到您卡上的，嗯，那就麻烦你了……”
    想到小白兔晚上再被窝里哭泣的样子，杨铸心情好了不少。
    “喂！林大太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决定从现在起，停更小说！”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丫的屁大点事都办不好，我至于签署那份合约么！”
    “哼哼……认错就要态度端正！”
    “我靠！你丫的还有不有点骨气？这就认怂了！？”
    杨铸有些头大，没想到这姓林的骨头这么软，自己稍微一吓就真的开口道歉了，怎么地也得负死顽抗啊！这下倒是反而给自己噎了一下。
    “好吧，给你个机会，成立一家影视制作公司，你当法人，我要拍部电影，你想法子给我凑个1000w投进去！”
    “什么电影？嗯……一部报复社会的小成本电影！”
    “对了，一会儿你过来，你不是玩古装cos的么，下午穿着古装来，我有个想法，算是给你的福利了！”
    挂了电话，杨铸往在沙发上一瘫，继续想着怎么完成这该死的任务……

 第十二章 、给太子爷的福利

    跑到帝都逍遥法外的林可染看着自家哥哥急匆匆地跑回来，一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冲到了自己卧室。
    霹雳哐啷一阵乱响后，房门打开，神色激动的林图穿着一身汉服跑到林可染面前：
    “小妹，帮我看看，这身衣服适不适合？”
    林可染看了看自家哥哥这身蓝色的的东汉曲裾，点了点头；
    这衣服很是修身，把本就身材高挑的林图显得更是挺拔。假发上套着“刘氏冠”，一尺长的鹊尾形长板通天而立，更是显得英俊不凡。
    “你又要去参加cos聚会？穿这么帅，是打算给我带个嫂子回来？”
    听到妹妹的肯定，林图松了一口气。
    “不是去参加聚会，是一个大神让我穿着古装去见他，说是要给我份惊喜。”
    甩下一句话后，林图便匆匆向外走去，没走两步就退了回来：“小妹，我穿着这身衣服不方便开车，你送我吧！”
    说着，便拉起林可染的手往外走。
    “哎~！我的剧还没追完呢！”
    “那破剧有什么追的？送我去见大神才是正事！”
    “#%￥#……”
    …………
    杨铸神情有些委顿地拿起手机看看：“13.01”，
    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林图和另一位从未见过的娇俏小美女。
    午睡被吵醒的杨铸打了个哈欠：
    “你对【下午】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小美女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都1点了，怎么就不算下午了？”
    “我跟我哥都在外面等了足足十分钟，掐着点才进来的。”
    杨铸懒得搭理，看了看一身曲裾的林图，暗地里点了点头，
    这家伙穿古装还是蛮帅的，
    怪不得整天没事就去参加各种古装聚会和cos活动，只怕是祸害了不少无知少女。
    虽然外形挺满意，但是向来怼人成习惯的杨铸依旧不屑地瘪了瘪嘴：
    “全无汉朝男儿的英气，也敢头戴军爵八级的刘氏冠？”
    “还有，竟然穿【云水蓝】色的曲裾，”
    “脂粉气太重不说，现在都九月了，当着【秋白之服】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玩了这么多年的汉服都玩哪去了……”
    林图有些尴尬：
    “这身东汉曲裾是年初买的，今天时间紧，没有合适的衣服搭配，所以……”
    他当然知道汉朝服色是随着时令而变，
    即春青、夏朱、季夏黄、秋白、冬黑；
    今天只顾着帅，却忘了这一遭，难怪大神不高兴，
    不过眼见对方竟然说的头头是道，心底却又对杨铸高看了两分。
    “好了，今天叫你来，是看在你这两天你跑前跑后的情分上，打算给你一份福利。”
    林图连说不敢，
    但眼神中却充满好奇与渴望，心想却想着是什么惊喜，
    联想到昨天杨铸与自家司马阿姨的谈话，
    莫非是大大要给我用古法染制一套汉服？
    想着自己能有幸穿上一套形制考究，古法染色的订制汉服，
    林大太子的嘴巴不由地快咧到了耳边。
    一旁的林可染看着自家哥哥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地一脸嫌弃。
    “会唱歌么？”
    幻想着汉服的林图忽然听到杨铸问出了个跟自已所想完全不沾边的问题，有些小懵。
    “会，应该还凑合吧？”林图老老实实地回答。
    “唱两句，我听听你的音色。”
    莫非是大神已经为“素华斋”创作出了古风歌曲，想让我来唱？
    嗯，一定是这样了。
    想到自己能荣获这份殊誉，
    林图顿时浑身细胞都开始燃烧起来。
    咳了咳嗓子，开口唱到：
    “莫道今夕把酒欢，怎奈是，相识廿三去愈远……”
    林图唱的是这个世界小有名气的一首《弃故人》，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越剧的腔调，转合之下，对演唱者的要求不算低。
    杨铸听了听，这位太子爷的音色和演唱技巧竟然非常不错，甚至超过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小白兔，
    只不过他的嗓子有些偏尖锐，这首歌中的沧桑感有些唱不出来。
    看着杨铸有些惊讶的表情，唱完一段后的林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道：
    “唱的一般，见笑了，白瞎我妹妹这几年的指导了，”
    “她才是真正高手，要不？让她也开开嗓？”
    这是在给自己妹妹争取机会，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妹妹的心愿就有达成的可能了。
    听闻自家哥哥捧自己，林可染一副骄傲小母鸡的模样，
    杨铸却只是扫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嗓子还可以，直说了，打算送你一首古风歌做福利，带mv的那种。”
    “自己想想想要什么风格的？是婉约的，还是耍酷的，还是要深沉的？”
    林图一听，竟然还可以自己选风格？顿时嘴巴有些哆嗦。
    想了想：“我一个大男人，当然要选豪放的！”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你这模样、这音色，还豪放？
    林图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喏喏道：“你决定，我相信你。”
    杨铸也不多说，直接扯过一张纸，拿起笔写起来。
    一边写还一边说：“送你歌没问题，我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这首歌要拍mv的，到时候我要用万静当女主角，”
    “你要要给我弄来最好的拍摄器材，把它拍得漂漂亮亮的。”
    “没问题！”
    林图拍着胸口保证，
    杨铸签了个艺人叫万静他是知道的，
    帮自己写歌的同时，捧捧自家人天经地义。
    “第二，这首歌的mv拍出来后，会放在网站上播出，你要找人大力推广，”
    “预算嘛……不低于200万！”
    林图想了想，自己的第一首歌肯定要大力推啊，
    只不过200万有些超纲了，只怕到时候爸妈不同意……
    算了，钱不够的话，大不了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部拿出来，
    嗯……再向妹妹借一点。
    于是点了点头：“没问题！”
    一旁的林可染看着杨铸俯身写写描描的样子，心中不屑，
    这是在现场作曲？
    好猖獗，也好不专业，
    连基本的五线谱都没有，能写出什么东西出来？
    估计自家的傻哥哥到时候要哭了……
    杨铸听到太子爷的答复后，心里稍微定了定。
    系统说，悲伤也能算作负面情绪，
    有了太子爷的200万，任务的进度条应该能涨一小截吧？
    大半个小时后，杨铸吐了一口气，将笔一丢：
    “成了，你看看。”
    把纸推了过去。
    “这么快就写好了？我看看。”
    林图有些惊喜，也有些忐忑。
    唰……
    一只小手抢在林图之前把纸夺了过去。
    林可染笑嘻嘻地说道：“哥，让我先看看嘛”，
    心中却打定主意，到时候显露自己专业人士的身份，狠狠喷对面这个可恶的骗子一顿。
    当她的目光移到纸上时……
    上面整整齐齐的手绘五线谱让她双眼一凝，收起了小觑的心思，
    再往下看，一段【序】映入眼帘……
    “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
    “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华，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而每夜宿在帝宫内的九龙塔。”
    “死时亦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
    “倘有历过前朝的宫女在，定会认出，那画上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
    “原来在倾国的十年之后，白炎终究追随那人而去。”
    “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于是所有关于周朝开国皇帝的谜团，都与那悬于九重宝塔之上、隐在七重纱幕背后的画像，一并被掩埋进厚重的史书里……”
    “嘶~~~~！”两声抽气声齐齐发出……

 第十三章、初入片场的小白兔

    万静现在很迷茫。
    三天前，刚拍完一首古风歌曲的mv，
    自家的boss一通电话后，大华投资的太子爷就像一个奴才一样恭恭敬敬开车把自己送到了“虎山”影视城开工的一个剧组中。
    然后以一种居高临下口气跟那个大胡子导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再然后，导演毕恭毕敬地将她安排在一个四星级酒店的套房中，送上来一套剧本。
    自己看完剧本后，有些哆嗦，竟然是“女反一”的大配角。
    万静惶恐的有点想哭，
    自己就拍过两条广告一条mv的小萌新，一点影视剧的经验都没有，
    忽然就砸了一个这么大的角色给自己，自己扛不住啊！
    要哭要哭的小白兔只得给boss去了个电话，
    得到的答复却是让自己跟着感觉走，该怎么演怎么演，别把前段时间突击学的那些东西走形了就成。
    无奈的小白兔只得抱着赴死的决心开始研究剧本。
    ………………
    《大汉皇妃》的导演杜斌也很牙疼。
    四天前，自己的金主忽然来了通电话，
    说是大华投资的太子爷忽然向他要了个女性角色。
    面对着大华投资这种庞然大物，他哪里敢不答应。
    还好太子爷仗义，没要什么主角之类的，只是要一个戏份稍多点的配角。
    于是金主只能让杜斌看着办。
    多番思量下，杜斌决定换掉一个相对重要的女配角，应付一下得了；
    结果三天前，人家太子爷亲自把这位主送到剧组来，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杜斌细思极恐，
    连大华投资的太子爷都这副奴才样，这位主来头得多惊人！？
    “红三代？”“高官二代”？
    杜斌不敢想，也不敢去试探，
    只得含泪狠狠划去一个女星的名字，
    他看见了账上50万的钞票正在离自己远去……
    女反二，戏份第四多的角色，
    嗯……应该可以满足对方的要求了吧？
    你说这些上层人士也真是的，新开部戏当女主不好么？非要来挤兑我们，有意思么！？
    …………
    一边理顺着剧本情节，一边默诵着台词，画好了妆的小白兔忐忑地走向剧场……
    没错，今天万静终于要献上自己的影视“初镜”了。
    看着她有些紧张，一边解说着剧情的副导连忙安慰道：
    “不要紧张，万小姐，按照剧本演就可以了，到时候如果有出错的地方，我们会现场指导的。”
    一旁早已等候开镜的杜斌瞪了副导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出错”？
    这位主什么脾气还不知道呢，
    万一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摆出自己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
    “万小姐，不要紧张，到时候如果觉得演的不顺……”
    “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当场指出来。”
    小白兔有些受宠若惊，
    杜导演真的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呢。
    ………………
    今天要拍的剧情概括起来就是：
    在汉武帝刘彻争夺太子之位期间；
    万静所饰演的“窦闻樱”是个恃才傲物的才女，也是窦太后最欣赏的本族后辈，更是陈阿娇的闺蜜。
    今天，窦家设宴，皇长子“刘荣”一系的人与“刘彻”一系的人都应约而至，并在宴会上展开了一系列针锋相对。
    “action！”
    万静所饰演的“窦闻樱”以一种不徐不疾的步伐走进了大厅，右手轻轻一抬，
    只见她食拇二指呈笔直状微微张开，中指微屈，无名指轻抵掌心，尾指轻轻翘起。
    身后的侍女点头退了下去。
    在门口驻足的万静眼睑微垂，
    眼珠却以一种幅度不大的动作左右扫了一圈后，微微斜翘。
    右嘴角向上一扯，配上那微垂的眼眸……
    那原本庄肃的表情却诡异的显露出一种“俯瞰式的不屑”。
    双眼扫过全场后，万静原本平行合拢的双手微微垂了下来，往前走去，
    小碎步走法下，曲裾下摆竟然没有出现明显波动，
    而挽髻上插的步摇也以一种极具美感的幅度轻轻晃动着，
    一种懒散中带着孤傲的气质油然而生……
    走到自己的桌几，万静并没有立即入席，
    而是先低头扫视了下，露出略微满意的神情，
    这才脱下鞋子，极其熟练地跪坐而下，
    但是跪坐的方向却微微朝右，
    一时间，美妙的身姿显露无疑，
    配着那眼睑低垂的面部、微翘的嘴角……
    瞬间传达出一种“不屑与尔等为伍”的画面。
    ………………
    “cut！这条过了！”
    杜斌扯了扯腮帮子，
    这位主，演的可以啊！
    一下子把“窦闻樱”这个才女的孤傲与人物立场表现出来了。
    但是……
    为什么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呢？
    把这一段反复观看几遍后，杜斌终于发现了问题。
    不是万静演的不好，
    虽然有些小细节做得不到位，比如还是略微有点紧张，导致肌肉有些僵硬啊、找镜头、迎灯光不到位啊等等，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跟现场所有的演员比起来，她太“不同”了。
    简单来说，
    就是万静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就是个完全的“古人”，
    那种气质和动作都跟同框的演员完全不同，
    而当一个真正的“古人”跟一群现代人坐在一起，画面就会形成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想明白原因后，杜斌有些头大，现在该怎么办？
    让万静重拍，然后表现得更像个现代人一点？
    说实话，人家的礼仪、动作、表情甚至气质都无可挑剔，
    你不是拍古装戏么？
    人家演的像古人还错了？
    再说，自己这属于“无理要求”，
    惹恼了人家，吃不了兜着走。
    把前面的镜头删掉，让其他的演员按照万静的标准从头到尾重拍一次？
    你以为你是亿万富翁啊！？哪来的这么多钱给你烧？
    犹豫再三，
    算了，就让万静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演吧，
    违和就违和，大不了到时候被观众骂，
    如果能抱上“大华投资”这条大腿，被骂两句怕什么？
    ………………
    “万小姐，你刚才拍的太棒了，【窦闻樱】都被你演活了！你专门培训过礼仪？”
    杜斌狗腿子一般跑到正在补妆的万静身边，伸出了大拇指。
    听到导演的夸奖，一直惴惴不安的小白兔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她还以为要ng几十遍才能过呢。
    “谢谢导演夸奖，我以前是学过一些古代礼仪”
    万静柔柔地说道，与刚才那个高冷的“窦闻樱”完全不是一个人。
    杜斌恍然，我就说嘛。不然怎么会这么像个古人。
    心思一动，舔一舔这位主也是极好的，
    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毕竟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
    “万小姐，既然您是此中大家，那我有个不情之请。”
    “杜导演客气了，有什么事您说。”
    “我想请万小姐指点一下，我这场戏中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好改进。”
    万静有些犯难了，她哪里敢“指点”一个导演啊。
    杜斌看着她为难的表情：“请万小姐但说无妨。”
    但想了想，又怕人家提出什么大改之类的难题：
    “但仅限于万小姐你自己。”
    万静不好推脱：
    “好吧，其实其他的问题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有两点我是觉得有问题的。”
    “第一点呢，就是妆容问题，”
    “就拿眉毛来说，”
    “西汉女子的眉毛不是你们画的那种韩式平眉，”
    “她们主要流行细长眉，比如入鬓长眉、黛眉等等。”
    “还有，你们化的妆都是韩式妆，以白、褐两色为主，”
    “但是西汉女子的化妆品主要是铅粉和胭脂，是以红为美的，”
    “为了追求画面效果，可以不用完全复原，。”
    “但是眼妆这里是可以扫一些胭脂的”
    “第二点呢，就是我发现我台词写的……写的不太对，”
    “用词和格式不太符合西汉女性的特点，”
    “有些台词也不太符合窦闻樱这人的性格。”
    ………………
    杜斌大手一挥：“改，全部按照万小姐的意见改！”
    随之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服饰啊、场景啊之类的要全部换呢，
    没想到这位主这么好说话，竟然只是说了两点微不足道的问题。
    拿起喇叭：
    “各部门准备，刚才那条重拍一遍，”
    “化妆师，帮助万小姐改一下装；摄影，给万小姐增加两个机位，记得到时候多拍一下万小姐细节。”
    顿时，现场100多号人的眼光直刷刷看向万静，
    小白兔手一哆嗦，
    眼线，画歪了……

 第十四章、两极分化的《倾尽天下》

    李琴是一个cos圈的模特，
    刚刚参加完广州一个漫展表演她，回到魔都后。花了半天的时间，正要在把自己精修的图片上传到“古风涂画”论坛时，
    忽然发现论坛中多了好几个加精贴，都是什么“《倾尽天下》之我的见解”、“以专业视角来看《倾尽天下》”等等……
    看了看显示，每个贴子不低于3000的回复，
    李琴有些好奇，《倾尽天下》是什么东东？小说？还是动漫？
    自己出去这才五天，莫非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先是点开了最上面的置顶帖，就是那篇“《倾尽天下》之我的见解”，作者是古风圈小有名气的“心有灵溪”，以眼光毒辣、视角清奇著称。
    “一下午看了近10遍《倾尽天下》的mv，还有不少粉丝要求点评，不做点表示有点说不过去。”
    “对于这首一经上传，就引起轩然大波的古风歌曲，”
    “有人说它是【穿着古风外衣的流行歌曲，算不得真正古风】，有人说它是【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古风圈封神之作】、也有人说它【文案极佳、歌曲一般】，等等不一而足……”
    “能同时有这么多喜欢的人与反对的人，这首歌也算我们古风圈的头一份了。”
    “但在我看来，虽然有着种种不足之处，”
    “但《倾尽天下》这首歌有三点全然不同于其它歌曲的特殊之处，就凭这三点，便足以封神。”
    “其一，便是从未有过的给歌曲【写序】，”
    “听歌之前，寥寥百余字，在作者精妙文字勾勒下，一个痴情的帝王形象、一个悬而未解的千古谜案便跃然纸上；”
    “这种方式，能给听众带来极强好奇心和后续的角色代入感。”
    “众所周知，现在的人听歌，往往先只听前面的三五句，如果发现没有勾起他的兴趣，便会切歌，”
    “而我们古风圈的歌曲向来慢热，要徐徐听来才能慢慢感受到其中魅力，”
    “更有许多意味深长的好歌，需要反复听上几遍才能琢磨出味道来。”
    “现在，有了《倾尽天下》这首歌做榜样，很多歌就可以通过写序的方式来告诉那些初听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通过文案来勾住他们的心思，从而让他耐心听完。”
    “我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多真正的古风好歌，将会被更多的人听到，不再会再出现那么多【良玉埋于瓦砾】的悲剧了。”
    “其二，便是《倾尽》这首歌第一次完整地叙述了一个故事；这个是非常难得一个创举，也为以后古风圈的歌曲创作指了一条明路。”
    “众所周知，当下的歌曲，无论是流行也罢，古风也好，要么只是描写自己的一段故事和心情，要么截取一段典故，将其发散于歌词中；”
    “尤其在古风圈，从来没有哪一个作者敢轻易尝试来写一段虚拟的故事，都是要依托文学作品或者影视作品来创作。”
    “为什么会不敢？”
    “很简单，观众没有代入感！”
    “歌曲的时间是有限的，如何在短短5分钟内讲一个原创剧情？如何使听众在5分钟内被引起情感共鸣？”
    “这是对创作者的一个巨大挑战。在以往，这种困难巨大到让所有创作者绝望！”
    “而《倾尽》这首歌则很大胆地做到了，它每一段的歌词都用叙述的方法展现了一段剧情，只在副歌高潮部分把【他】的情感所思娓娓道来；而第二段歌词继续叙述另一端剧情。”
    “通过这种周而复始的方式，既能完整地讲完整个剧情，又能在副歌部分引起听者的情感共鸣，达到两者兼顾的目的。”
    “需要指出的是；而这种方式在给古风圈歌曲指明出路的同时，也给创作者带来了新的挑战。”
    “这种创作方式，对填词者的文字水平有着极高要求；写得好，就会如同《倾尽》这首歌一般，每一段铺垫就会给副歌部分带来更强的共鸣感，层层叠加，最后使得听者泪如雨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写的不好，就会让听者觉得分分钟出戏，觉得你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从而产生严重的厌恶感。”
    “最后一点，则是《倾尽》这首歌引入了大量的流行元素，”
    “关于这点，毁誉参半，有人很不喜欢，觉得它不能算做真正古风，”
    “但就我来看，这是让古风音乐走进大众视野的一种创新。”
    “泱泱华夏五千年历史，但现在大众听着的全是西方传入的流行音乐，我们古风音乐不能只是圈地自嗨，是时候开始走入大众的视线中了。”
    “而适量引入流行元素，是向大众兴趣爱好的【妥协】，却也是我们古风歌曲【攻略】他们的开始。”
    “我们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做支撑，我们有着流行音乐难以比拟的华丽辞藻，我们没有理由相信，在我们稍微【改良】一下古风歌曲后，会输给那些全是情情爱爱，不知所云的流行音乐。”
    “我倒更愿意相信，在逐渐习惯古风音乐后，大家反而不愿意回去听那些不向古风格调【妥协】的流行音乐了。”
    “综上所述，《倾尽天下》这首歌虽然依然有着许多不足，但妥妥的古风神曲无疑！”
    “以上！”
    李琴翻了翻下面的评论，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众说纷纭。
    不由地好奇心大作，连自己的照片都暂时忘了上传，在千度上输入“倾尽天下”四个字。
    随意点开了一个视频看了起来。
    在视频一开始，并没有出现画面，而是一句句的文案开始逐条跳出。
    这就是刚才所说的“序”了吧？李琴想到。
    她有些好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歌曲形式，顿时睁大了眼睛逐字观看。
    “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
    …………
    “嘶……”
    短短10秒，这百余字的文案便出现完毕，李琴毫不费力地看完，看完后，顿时心都融化了。
    “完了！沦陷了……”
    这是她的想法。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出现，以一种极快的语速唱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红纱宫装，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出现在城墙上，周围一群士兵，金甲丛中一点红，显得更是那么柔弱与醒目。
    “这开头的唱腔与歌词不是很喜欢，不过这女的好漂亮，还有些眼熟，是谁呢？”
    …………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
    “有点感觉了，这副歌的歌词很美嘛！”李琴身子有点紧绷，害怕漏了歌词。
    …………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等到最后的副歌部分，男声那略有些声嘶动情的的声音传来，李琴也不觉得这“尖锐感”有什么不妥了。
    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揪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时间，悲伤、遗憾、感动、羡慕，揉在一起，最终化为无声抽噎的泪水，滚滚而下……
    “呜呜~~！我要再听一遍！”
    随手擦了擦鼻涕与眼泪的李琴，也不管自己已经化作一团的妆容，狠狠点下了“重播”键……

 第十五章、咋整?我有点搞不明白女人啊

    一脸生无可恋的杨铸仰躺在办公椅上……
    “杨老大，我手里的那个【滇笋】项目，两个月前各种渠道都铺设了，可是销量就是起不来咋整？”项目管理三组的张胖子苦兮兮地求助。
    “哦……让他们拍一部滇西扶贫纪录片，要多惨有多惨，然后搞一个扶贫献爱心活动，每卖一袋，捐献一毛给那些采笋特困户；另外建一个公益网站，每笔消费者的捐款去向和扶贫对象可查。”杨铸头也不回，用一种空洞的声音敷衍着。
    “妙啊~！反正现在吃这些竹笋的主力都是些年轻女性，她们不是【同情心】泛滥么？给她们一个展示和炫耀的机会！！”
    “嘿嘿~！杨老大，你绝了！”胖子张两眼冒光，但看着情绪不高的杨铸，没敢继续拍马屁。
    …………
    “哟~！这不是我们的金牌打手杨老大么？怎么着，今天想着你还有份工作需要来上班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
    不用回头，杨铸就知道是郭丹。
    也难怪人家会冒火，杨铸自从两个月前倒霉催的激活任务开始，就拢共没来大华投资几次，每一次行政部的人员来查考勤，都是郭丹出面忽悠过去，顺带着连这两个月的业绩，也都是郭丹帮忙跑的。
    杨铸没去理她，继续看着眼前那令人绝望的任务进度条：
    任务2.“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说明：心中负面情绪爆表的你，决定报复社会，宿主需要通过自己和麾下艺人的作品，让大众感受到悲伤、愤怒、嫉妒、贪婪、绝望等负面情绪。
    任务进度（0/3）：在60天内，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向大众进行负面情绪传播，并收集500点负面情绪（87/500）
    任务奖励：5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48天
    ………………
    《倾尽天下》的mv在网上播出已经一周多了，在太子爷的砸钱下，统计的破放量也超过了100万，看了看各网站的反馈，网友都在很积极的互相撕逼，说明传播效果很不错。
    可是……
    这区区87点负面情绪是什么鬼？
    难道是每1w人感受到了负面情绪才给自己一点负面值？
    那还不如直接让系统抹杀自己得了，反正杨铸自问肯定完不成后面的两环任务。
    …………
    看见杨铸依旧一副死人的样子，郭丹又是微屈，又是生气，右手狠狠朝着杨铸的肩膀扇了过去……
    这死没良心的，不知道这两个月自己为他挡了多少灾，做了多少活么？
    “啪！”
    右肩遭受重击的杨铸总算“活”了回来，皱眉看向身旁转身欲走的郭丹，心想这婆娘又发什么疯？
    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一动。
    自己拍的mv，主要在古风圈传播，而古风圈大部分是些妹子。
    要不……
    问问这婆娘，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
    虽然这婆娘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也不是混古风圈的，但终究也算是个女的，指不定还能找出问题出在哪儿。
    于是赶紧叫住她，然后起身换上一副阿谀的笑容，双手扶着郭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部门副经理办公室……
    “这家伙想要干嘛？”
    “该不是……嘤~！”
    “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吧？要不要跟他说晚上再……呢？”
    “要不……随他喜欢吧。”
    满脸通红的郭丹眼睁睁地看着杨铸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紧张地双手扭来扭去……
    “来，坐下。”杨铸伺候老佛爷一样，把软趴趴的郭丹按在了椅子上。
    “你……你要干嘛？”郭丹蚊子般的声音传来，眼光闪躲不定。
    熟练输入电脑密码的杨铸扭头一看，不由得满头黑线，这婆娘整天想些啥啊。
    抄起桌上的铅笔给了她脑袋一下子：“想什么呢！帮我个忙，赶紧滴！”
    发现自己想多了的郭丹，羞恼地瞪了一下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帮你什么忙？”
    哎……终究是上辈子欠他的。
    “嗯，是这样的，让你帮忙看一mv，然后你说一下你的真实感受。”
    郭丹点点头，这没什么难的，然后视线转向了屏幕上的mv。
    《倾尽天下》？名字倒是很华丽啊。
    随手点了“播放”键，一段文字开始出现……
    然后，杨铸听到了她的呼吸开始紊乱，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5分钟后，mv播放完毕，杨铸看着眼泪摩挲的郭丹，也不去催促。
    “看样子，催泪效果很好啊？为什么我才收集到了那么点负面值？难道真的是1万人才能提供1点负面值？”脸色灰败的杨铸心中越想越乱。
    好一会儿，郭丹才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向杨铸，表情中竟然带着一本满足……
    嗯？我看花眼了？
    杨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趟眼科医院。
    “感觉怎么样？”杨铸带着忐忑与不安问道。
    “感觉……虽然前半段唱的我不是很喜欢，不过开篇的序言和后半段歌词很感人啊！”
    “那……你说说你听完这首歌后，涌起的感受？”
    “感受嘛……”郭丹认真想了想。
    “最大的感受就是【感动】！其次是【满足】；嗯，是这样没错的。”郭丹很肯定的回答。
    纳尼？感动？是我出现了幻听么？感觉跟预想中的答案完全不一样啊。
    在杨铸的预想中，听完这首歌的评语，要么是悲伤或者郁闷，要么就是没感觉，最多也就是难听、呱噪，甚至“这是什么破歌”他也能接受。
    但是……
    “感动”和“满足”，这是什么鬼？
    “咳咳，你确定是【感动】和【满足】？”
    “嗯，我很确定。”
    “没有悲伤啊，郁闷什么的？”
    “嗯……有一点点，但是不是特别明显啦。”
    “额……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么？这个答案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看到杨铸这么认真，郭丹认真想了了一下：
    “暂且不谈中间的青梅竹马与爱恨情仇。”
    “主要是你想啊，作为一个女人，有那么一个人，肯为你去浴血奋战，倾覆天下。”
    “当上帝王后，也因为你的逝去而心如枯槁，整日对着你的画像默默发呆，甚至出现了幻象。”
    “最后，更是缅怀着你们之间美好的过往，在你画像面前静静死去。”
    “所谓生不同裘，死亦同穴。”
    “作为一个女人，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么？”
    “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儿都要化了……”
    看着郭丹盯着屏幕的双眼中，那一滩春水，杨铸忽然想起来树人先生“乡戏”那篇文章中描写的“心满意足地抹了抹眼泪，然后去了。”这一段话。
    杨铸恍然大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耳光，
    “我真是傻了的，真的！”……

 第十六章、二次大作战

    “虎山”影视城，《大汗皇妃》片场。
    “若以法而治天下，其刑必也蛮酷，其民必有心离；陛下，莫非心存剐刑张汤之流心思，舍一人而夺天下之民心乎？”
    万静所饰演的“窦闻樱”正与登上帝位的刘彻、张汤、窦太后跪坐在一处庭院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刘彻的眼睛，坐姿略微右倾，身子轻轻前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一种压迫感悠然而生。
    “岂不闻，大治从简，惟诚惟明而已；陛下……此番末流手段，岂不为笑耶？”
    刘彻：……
    杜斌看着镜头里仿若武则天与东方朔合体的万静，仿佛她才是皇帝，而对面的刘彻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而已，不由地又是心情激荡，又是头疼。
    “这才是我想要的古装演员啊，可是，哎……”
    “cut，这条过！演员休息一下！”
    “呼~~！”
    与万静搭戏的三位演员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随着拍摄的进展，大家都感受到了“被压戏”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随着万静越来越随心所欲，这些搭戏的演员压力就越来越大。
    没办法，人家演的“窦闻樱”活脱脱一个西汉古人，举手投足间风韵无限不说，“才女智者”的人物设定也随着万静自己设计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展现了越来越强的人物压迫感。
    对比万静的表现，在场所有演员那种“人家在演古装，你是在cos古装”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更别说导演给了万静随意发挥的权利，导致她原本的台词一句都没用，反而是整段整段的古文蹦出来，跟她搭戏的演员，尤其是刘彻和陈阿娇两个，直接要崩溃了。
    人家临场一句话甩出来，自己直接听不懂，往往要ng后万静自己来解释这句话什么什么意思，建议你怎么怎么回答，这才能继续拍下去。
    偏偏自导演以下，没人敢甩大牌，这些演员只得咽着眼泪，继续ng下去。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铃铃……”
    万静扫了手机一眼，是自家boss，不敢怠慢，连忙按下接听键。
    “要拍完了没有？”
    “还没呢，大概还有五分之一剧情。”
    “这么慢？你行不行啊？”boss不满的声音传来。
    万静嘟囔道，哪是我不行啊，分明是其他演员拖进度好不好。
    但是打死她也不敢跟自家boss顶嘴。
    “赶紧的，跟你们导演请个假，大概……半个月吧？”
    “啊？这么久？”万静偷偷看了杜导演一眼，这么久的时间，人家肯定不答应吧？这太耽误拍摄进度了。
    “怎么，不敢说？把电话给他，我来说！”杨铸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不不不，我去说。”万静哪敢啊，这种“小事”还需要老板亲自去说，万一自家boss记仇，回去后就给自己穿小鞋呢？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以泪洗面的日子，万静是坚决不会给自家老板这种机会的。
    嗯，这种想法不对，怎么能把自家boss当阶级敌人防备呢？
    管它呢，反正自家boss不是好人，多防着点没错。
    挂了电话后，万静有些忐忑地找了杜斌，把要请假半个月的事说了。
    没想到这位杜导演意外的通情达理，当场应允下来，还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半个月时间不够的话，多几天也无所谓的。
    感激涕零的万静向这位“仁慈”的杜导演摇了摇手，转身就往已经停到片场外面的黄色911走去。
    “啧啧，要不说人家不简单呢，来去都是大华集团的太子爷接送，还这么平易近人。”
    看见黄色的911远去，片场所有的演员终于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
    “林先生，又麻烦你来接我了”。
    万静有些畏惧地跟林图道了声谢
    虽然见过好几次面，，并且合作过一部mv，感觉这人也挺和气但是想着对方“大华投资太子爷”的身份，她实在没有办法像普通朋友一样随意说话。
    看着林图满脸春风的样子，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林先生，知道我门老板这么急匆匆地叫我回去，是为了什么事么？”
    想起这事，林图有些感慨：“上次咱们拍的那首《倾尽天下》一经推出，便大受好评，但是杨铸大大好像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也是，区区不到200万的播放量和107万的好评数，怎么能满足大神的胃口呢？”
    “所以，杨铸大大决定再写一首歌，还打算让我两合唱，这不，就把你接回来了。”
    “按照大大的说法，第一次是失败的作品，这次，我们要全力以赴进行第二次古风大作战！”
    看着林图兴奋的脸上都炸开了花，万静心中却虚的慌：
    怎么办？我好久没吊嗓子了，如果唱的不好，不会不被boss当场打死？
    一个唱歌小白，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躲过自家boss的无良摧残？
    在线等，挺急的……
    …………
    “不行！”杨铸想都没想，拒绝了旁边小美女的要求。
    “杨铸哥哥，求你了，给我次机会嘛~！”林可染抱着杨铸的一条胳膊使劲甩啊甩，使出了阔别已久的撒娇大法。
    “呵呵……”杨铸不为所动，毫无波动地看着她。
    “第一、看你身形就知道，你不会是我想要的音色。”
    “第二、不用问也知道，你根本没有舞蹈和戏曲经验。”
    “第三、你又不是我公司的艺人，我凭什么把我的歌给你唱？”
    林可染嘟着嘴：“那为什么我哥可以唱，我就不行？”
    “因为我们工作室没有男艺人，而我……懒得唱！”
    “那我也可以跟你公司签约啊，这样不就可以了么？”
    “你？……不想签！”
    杨铸心想，要不是为了这破任务，我连万静都懒得签，何况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本小姐我容颜俏丽，身姿婀娜，嗓音如同黄莺般，还精通各种乐器和谱词谱曲，你从哪找我这样既全面又潜力的艺人去？”
    杨铸优哉哉地戳了勺茶叶，放进盖碗里，然后注入沸水，洗茶。
    “呵呵，能力全面又有潜力的艺人，您的作品呢？”
    “你……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林可染使出必杀技——“少女の欲泣”！
    但这对自家父母屡试不爽的杀招，对杨铸毫无用处，他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惬意地往沙发一仰。
    “少女の欲泣？哦……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
    看着林可染摔门而去，杨铸不屑道：
    “跟我斗？哼哼……”

 第十七章、你究竟有什么伤心往事?

    林大太子和小白兔像两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杨铸扫视了下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瞥了瞥某道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可染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种可爱的表情看着他：“我是来学习的啊！”
    杨铸面无表情地怼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一旦过了十八岁，就不适合装嫩了？”
    “装嫩？本姑娘我今年才22岁！哪里需要装嫩了？”林可染尖声叫了起来。
    杨铸转过身去，也不去看双眼杀气有如实质的娇娇女，从抽屉里拿出两份谱好的曲子，分发给太子爷和小白兔。
    林可染看到自己心心念的东西出现，也顾不得继续发飙，凑到了自家哥哥身边，看了起来。
    开头依旧是一篇占了满篇纸的手写序文：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
    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
    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
    除了万静，其余两人看的稍微有些吃力，但多看两遍后，也知道了大体意思。
    林可染不屑道：“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相比《倾尽天下》，这篇序写的很一般嘛！”
    然后才翻开第二篇，这才是曲谱：
    林：
    “莫说道无人相随，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万：
    “没了你，才算原罪；”
    “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万般误会，我却只由你支配”
    林：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万（戏腔）：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
    林（戏腔）：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万（戏腔）：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
    没错，这就是另一个世界大名鼎鼎的《牵丝戏》。
    不过，杨铸稍微改了几处歌词，
    比如一开始的“嘲笑谁恃美扬威”和后面的“他们迂回误会”，他总觉的怪怪的，于是随便涂鸦了几句，至于唱出来会不会破坏原有的味道……
    管它呢！
    三人看完，久久不能平静，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一会儿，小白兔才以一种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家老板：
    “老板，你……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伤心往事？”
    “？？”杨铸一脸懵逼。
    “是啊，杨铸大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看你一直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以为那个啥呢，没想到……”
    “哎，为情所伤的男人，痛最久啊！”
    这是林大太子的脑补。
    杨铸额头开始出现青筋。
    “没想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那人是谁？有照片么？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这是林可染的八卦补刀。
    “哼哼……哼哼……”杨铸有些狰狞。
    “原本只是打算让你们两个唱唱就得了，mv随便应付一下。”
    “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万静！”
    “到！”小白兔有些不好的预感，直接就想给自己来一下，好好的，提自家老板什么伤心往事呢，这不是找死么？
    完了完了！肯定又要想着法折腾我了。
    “你的角色就是那个牵丝木偶，我一会就会给教你昆剧的张老师说，让她帮忙设计一套动作，要把木偶戏的精髓演出来，还要兼顾美感。”
    果然！万静面如死灰，想把昆剧的形体韵味表现出，本来就很难了，结果现在又要专门设计一套木偶戏的动作……
    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关节脱位的声音……
    “还有你，我的林大太子，你也要去学习昆曲的发声和动作！”
    “啊？……我？”林图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哼哼~！那是当然，你有戏腔部分的歌词，再说，你们两个都要同台演出，你不学下基本的昆曲动作，画风能搭么？”
    说的貌似很有道理，林图只能点头。
    就算明知道杨铸是在报复，他们又能说啥？
    …………
    帝都戏剧艺术学院。
    杨铸翘着二郎腿欣赏着面前“口出不逊二人组”的悲惨遭遇。
    “林先生，你饰演的是穷困老生，先跟我学走路，看好了，这是【拖鞋皮】步法，可以用于表现困境时候的悲怆。”
    “来，注意看我的步伐，两膝要略相收拢，但是幅度不能过大。”
    “两足快速移动向前，记住不要走八字步，鞋底后跟与台板轻度拖擦，上身稍前伛，步履颠踬……”
    看着林大太子换上履靴，随便批了身老生的袍子，在那里像个鸭子一样学走路，杨铸就感到心情一阵舒爽。
    扭头看向另一边。
    “万女士，你饰演的是木偶这一角色，因此，你以前学的步伐虽然不用改，但是上半身，尤其是双手和头颈部的姿势必须要变。”
    “看好了，头部扭转时，不能一气呵成，要分解成三个动作，每个动作间隔1/4秒，给视觉留个停顿感就可以。”
    “眼神注意，忘掉以前教你的明眸善睐，从现在起，在歌曲的前半段表现中，眼睑只能微微耷拉，眼珠子必须要保持在眼眶中部，不能有任何转动。”
    “你看，眼珠子又动了，重来一次！”
    “要不这样，你就刻意让瞳孔发散，不要关注任何物体。”
    “然后自我催眠，就想着自己的大脑已经睡着了，只是身子在随着歌曲舞动而已。”
    “接下来，要学习肩肘部分，把力用在关节部分，固定住关节的筋腱和肌肉，其余部分把力道散开。”
    “用肩肘关节处发力，带动起你的手臂挥舞；我这道这很难，但是必须要习惯。”
    “你看，你这个动作表现，明显是胳膊的肌肉也发力了，这样就没办法表现木偶的僵硬和轻飘飘的感觉了。”
    “嗯，好了一点，不够，再来！”
    …………
    看着小白兔满头大汗，手臂发抖的样子，杨铸顿时觉得，自己临时做出的“融入戏曲动作”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多么地……大快人心。
    一旁的林可染小脸有些发白，看着自家哥哥和万姐姐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就被“摧残”的不成人形，她不由得庆幸杨铸没有把送上门的自己签在麾下。
    “你就没别的事么？在这看了一下午了。”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你跟这事又没半毛钱关系，老赖在这做啥，也想下去练练？”
    “我是在关心我哥哥。”
    “我也是在关心我麾下艺人。”
    “哼！我看你是在幸灾乐祸才对吧？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人有严重的反人类倾向！”
    哟呵，被看出来了。
    杨铸不怀好意地盯着小美女，要不要灭口呢？
    林可染双手护胸，身子不断往后靠：
    “你，你想干嘛……”

 第十八章、史上最磨人MV

    “哥，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嘶……别催，我马上就能进去了。”
    “哦嚯嚯……能不能扶我一把？”
    林可染无语地看了看自家哥哥一眼，终究走了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扶进了后座，然后扇了扇鼻子：“一身汗味，臭死了！”
    “你这小超跑，设计的太不人性了，下次换一辆suv吧。”林图龇牙咧嘴的说道。
    “我看换轮椅车才对！”林可染皱了皱鼻子。
    “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二个中了什么邪，竟然由得那家伙这么折磨。换我，早掀桌子不干了！”某位吃不到葡萄的小美女煽风点火。
    瘫在后座的太子爷感受了下自身乳酸严重超标带来的酸爽感和无尽的疲惫，连张嘴的欲望都没有，只能白痴般地发出“嗬嗬”的诡笑……
    …………
    这一个多星期的“特训”，简直堪比炼狱，林图每天早上七点就得早早起来，八点就要正式吊嗓、拉声，九点开始训练各种走路、转身、指部、脸部表情动作，
    中午留40分钟吃饭时间，然后下午开始，就要一遍又一遍地排练设计好的舞台动作，往往直到晚上10点以后才能下课。
    按照杨铸的说法，“要以话剧的标准验收成果，总之，一套动作下来，不允许出现任何一点偏差！”
    天见可怜，这套动作虽然看起来只有五分钟，但是“轻”、“缓”、“疾”、“重”四大要点样样具备，不但得时不时地需要骤然改变动作节奏，中间副歌部分更有许多需要使用爆发力的动作。
    在杨铸的强烈要求下，曲艺的老师们拿出尘封20年之久的镇校之宝——“戒尺”，但凡二人有什么动作不达标，就会“啪”地狠狠挥下，让你感受到什么叫“来自严师的死亡关爱”。
    几天下来，林图感受到了什么叫“身上没有一块肉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林母看到这一幕，只怕是能当场哭晕在车上。
    不过……
    太子爷看了看身侧连话都说不出，即将“弥留”的小白兔，脸部肌肉抽了抽。
    心想，杨大大心肠之狠厉，对麾下艺人要求之严格，当真是生平未见。相比这位姑娘，自己受到的种种所谓“非人磨难”，当真只是个笑话罢了。
    想起这位姑娘这几日遭受的折磨……
    咦？怎么什么都记不起？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
    但为什么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恐惧的战栗？
    …………
    “ok，通过前面的突击训练，你们两个渣渣已经勉强能达到出演的要求了，也不枉我为你们砸的10万大洋。”
    摄影棚里，杨铸有些满意看着面前乖乖站立的两人，经过了一日的休息，两人精气神总算恢复到了常人水平。
    经过十二天的特训，过足了“严师”瘾头的张老师有些遗憾地给杨铸打了个电话：“他们达标了”；语气中竟是充满了遗憾和不舍……
    着急完成任务的杨铸哪管得她的心思，给两人放了一天假后，便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拍摄大业。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化妆，二人穿戴上赶工特制的服装，往杨铸身前一站。
    哟呵，那味出来了……
    只见左侧的林图身着朴素的青色褂衣，脸上微微着了一点戏妆，既贴合戏曲风格，又不会让人出戏；
    双手袖口合拢，有些无力地耷拉着；
    身子微微前躬，四处闪躲的眼神配上面部微显僵硬的尴尬，
    一股落魄劲油然而生……
    “好！”杨铸翘起大拇指，喝了声彩。
    转头看向另一边：
    哟！？
    原本以为小白兔更适合“强势”的古装扮相，没想到稍微修饰一下，竟然也如此……惑媚。
    只见小白兔身着一身特制的宫装，由无数棱角分明的硬皮料拼凑而成，每一片皮料上，都用用刻刀镂刻着式样繁杂的花纹，并用“敷彩”的方式炮制出斑斓绚丽的颜色，显得华美无比且……僵硬。
    没错，这是杨铸托人采用“皮影戏”的手法，按照万静量身定做的戏妆，外表全部用青年公牛皮制成，厚薄适中，软硬适宜。
    一共两套，足足花了杨铸25万大洋，虽然心疼的不行，但是看着现在的效果，值了！
    再往上看，刻意描成丹凤型的双眼，右眼角下一滴暗红的朱砂泪，笔直的鼻梁，微微着朱的双唇，配上小白兔似水的眼睛，不由让人惊叹一声：好一个集媚、淑为一体的女子！
    而精心涂擦了白粉面部，用极细的线条勾勒出了条条黑线，在显得棱角分明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木偶”的身份，
    再配上穿插了无数首饰的“凌霄髻”，此时的小白兔看起来竟有一种似仙非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诡异美感……
    也不管小白兔抱怨着“头好重”、“衣服好沉”之类的话语，杨铸往镜头后面一坐：
    “各部门工作人员注意，演员准备就位。”
    “action！”
    “莫说道无人相随，没了心如何相配”
    镜头里，林图围着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万静开口唱道，眼神中满是痴迷，然后以一种略显戏剧夸张的“挣扎”表情将自己的头扭了过来，瞬间身子委顿，露出一丝落魄！
    “cut！”
    “林图，刚才表现不错，但是没找准镜头，重来一次！”
    …………
    “没了你才算原罪，没了心才好相陪”
    万静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没有任何焦距，然后手足间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势开始起舞，偏偏舞姿又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这两种感觉融而为一，给镜头后面的杨铸带来一种极为荒谬和诡异的冲击感。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
    万静的动作开始略显柔和，不再像一开始的那么僵硬，一个转身，兰花指轻遮右脸，随后瞳孔开始恢复正常，眼珠子竟然逐渐泛出灵光，仿佛开始“活”了起了。
    “cut！”
    “这条过了，化妆师，给女主脸上的朱砂泪换成鲜红色！”
    镜头前的两人吐了一口气，看样子竟然进展不错？
    完全没有自家boss说的“极其麻烦”那么夸张啊！莫非是在唬我？
    …………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万静以一种轻盈的姿态围着那个落魄的主人打转，眉头微舒，嘴角轻轻上扬，依旧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
    “cut！化妆师，女主的发饰松动了，固定一下，这条重拍！”
    ………………
    “你一牵我舞如飞……”
    林图双手高高举起，十指轻动，像是举着一根木棍，通过无形的丝线来操控下方的木偶。
    眼神中带着不可自拔的迷恋，笑容中带着满足与一丝疯狂，十足一副“恋物癖”的样子。
    “cut！”
    “男主，你步伐与木偶没有同步，十指动作也有些混乱，这条重来！”
    …………
    “你枯我不曾萎，你你倦我也不敢累……”
    镜头中的二人开始互相围着打转，
    林图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面部表情也开始逐渐麻木，瞳孔逐渐呆滞，显得有些心念俱灰。
    “cut！化妆师给他们化妆！一会再拍一遍”
    化妆师冲上来，先是给林图脸上绘了些皱纹，然后又给万静脸上画了些微不可查的细线，仿佛裂纹一般。
    …………
    “你枯我不曾萎，你你倦我也不敢累……”
    “cut！化妆师给他们化妆！一会再拍一遍！”
    化妆师冲上来，给林图增加了些皱纹，又贴了些短须，然后再给万静画了些“裂纹”
    …………
    仅仅这一句歌词，万静和林图就拍了二十多遍。
    她现在总算知道自家boss说的“这个mv会拍的极其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就这短短一句歌词的时间，画面就需要在林图的两个转身之间，完成从青年到老年的形象变化，而且还不是瞬间变老，而是通过将数十个镜头剪接成短短3秒多种的画面，将这个“变老”和“木偶碎裂”的过程无缝表现出来。
    比如林图的转身，刚刚转身的时候是青年，转到后半圈初步露脸的时候就开始长胡子，当露出1/4脸的时候，则变成了长须，正脸露出的时候，则会逐渐变成灰白须发……
    想想自己的“破裂”，也是如此，万静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练习的时候，boss会要求两人整套动作和频率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池，闹了半天是为这啊！
    已经疲惫不堪的小白兔心中狠狠吐槽杨铸：“你就不会找个特效？”
    不过想到现在国内的特效水平，万静勉强认可了自家boss的苦心，特效不靠谱，就只能用演员的泪水来弥补……
    …………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换了另一套“做旧”过后的戏服，万静如同一个完全“活过来”的人，小半边布满裂纹的脸上满是怜惜与凄楚，围着中间的老者依旧翩翩起舞，但是右手却脱臼似的，一顿一瘸，非常诡异，但她却依旧奋力舞动着……
    “cut！这条重拍！”
    “万静，你现在是一个手臂破损越来越严重的木偶，每一次挥动，你的脱臼感就要更强烈一分，刚才的画面递进感没出来！”
    已经接近虚脱的小白兔弱弱地举起酸麻肿痛的右臂：
    “那个……”
    “我能喝口水么？”

 第十九章、一部鬼气森森的唯美虐恋剧

    劫后余生的小白兔终于逃离了自家boss的魔爪，回到了片场。
    杜斌得知“万小姐”的回归，早早地就把场景打好，准备在这几天把她的戏集中拍完。
    没办法，自从万静离开了几天后，剧组中的各大演员纷纷过来请愿，要求集中火力，先把万静的戏份拍完。
    问了原因才知道，自从几个主要演员跟万静搭戏后，再拍其它戏份的时候，总是不自然出现“跳戏”的现象，在拍摄现场总是会出现不自觉模仿万静动作、“仿古”台词，结果弄得两头都不像，极大地拖延了拍摄进度。
    对于“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演员来说，这不能忍啊，仔细琢磨了下，这不罪魁祸首就是“万小姐”么？让她早早地拍完，早早地离去不就得了？
    于是迫于众多主演压力，杜斌只得妥协。
    或许是遭受了自家boss太多毒打，回到片场的小白兔一腔郁气只能通过“窦闻樱”这个角色来发泄，现在的她，看谁都长得像自家老板。
    于是在搭戏的时候，那股郁愤之色总是不经意间出现在“窦闻樱”的眉梢，而言语之间也多了几分刻薄。
    “所谓治国如烹小鲜，文景二帝以来，夜犬晨鸡，各司其职；我等自陛下登基以来，不敢自诩从龙，兢兢而作；可陛下此番动作，不免难看了些。莫非匆匆数年，便意欲挟天子之威，断我窦家根基不成？”
    窦闻樱有些讥讽地看着刘彻，眼中尽是讥讽与不忿，刘彻眼神有些闪躲，不敢与之相视。
    臭boss，整天就知道欺负我，那么多的作业，那么多的训练，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个人！
    “阿娇，你我自小相识，听我一句劝……男人，尤其是当了帝王的男人，不要把他当做自己的情郎；他们已经割舍人欲温情，所求不过名、利二字而已；曾经的海誓允诺、你的【金屋藏娇】、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窦闻樱怜惜地看着皇后服饰的陈阿娇，说起“男人”二字之时，语气中尽是不屑与愤怒，陈阿娇呆呆看着她，喏喏不知如何回答。
    臭boss，天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你更是连人性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压榨员工；总有一天，我……我要骂死你！
    …………
    杜斌看着镜头，不由得叹服，这才几天没见，万小姐的演技又精进了，原本看她斯斯文文的样子，还怕她演不出“窦闻樱”这个角色后面的愤世嫉俗，没想到演得比我想的还好……
    …………
    “古风涂画”论坛，《倾尽天下》的风头尚未过去，一票子古风爱好者又开始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六千来世大大又出新歌了？”
    “《牵丝戏》？讲什么的？木偶戏么？”
    “六千大大不要翻车啊，这么快出新歌，我们不要数量，要的是质量啊！”
    李琴也在其中，最近的她也是没事就在论坛里逛，没想到逛着逛着就发现了《倾尽天下》的作者又发了新歌，心中不仅没有惊喜，反而不由得略微有些失望：
    “哎……太急躁了啊！”
    众所周知，一首好歌的创作和打磨，是需要时间的，从《倾尽天下》出现到现在，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又出了一首新歌，还是带mv的，可想而知中间的创作时间能有多少。
    想起乐坛众多“一首歌一辈子”的明星，她只有暗暗祈祷六千大大不要是这样的人。
    点开mv，又是熟悉的序文出现：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
    这文案很普通嘛，而且还开始吊起古文来，看来六千大大真的有点飘了。
    李琴心中略有些失望，看过《倾尽》的文案，再来看这篇序文，完全没有可比性。
    然后一阵略微快速的前奏传来：
    “莫说道无人相随，没了心如何相配……”
    心中更是失望，前面两句歌词的旋律，最多只能算中等，虽然也算不错了，但……毕竟对方时“六千来世”大大啊，这种心理落差也太大了。
    不过，这个女主……又是上次的那个，这次的装扮好美，好特别，像个木偶，又像皮影戏中的角色似的。
    这个男的，也是上次mv的“图图”，穿上戏服的样子有点搞笑，一副“恋物癖”的样子，好猥琐诶……
    “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朱泪……”
    女声响起，画面中的“木偶”也缓缓睁开了呆滞的双眼，开始僵硬地舞动双袖；
    李琴瞬间感觉到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一下子说不出来，反正感觉画面开始有些诡异，但是出乎意料的并不可怕。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嘶~~！”
    听到女声的戏腔传来，李琴瞬间汗毛竖起；
    这是什么唱法？戏剧？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
    咋听有点怪，但是……好好听！
    “长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那份缠绵……
    李琴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虽然来不及细品，但是好凄美，好无奈……
    …………
    随着mv进度条往前走，歌曲来到了下半段。
    “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咦？？
    怎么画面中的男主一个转身就变成中年人了，又一个转身就变老头了？
    这是特效？不像啊，而且转换的好自然，感觉就像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变老的一样。
    咦？？
    女主饰演的木偶怎么好像也变了？感觉……有点鬼气森森的。
    …………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男声戏腔传来，很苍凉，很惊艳，但是……
    画面果然变得更诡异了。
    男主变得越来越苍老，动作越来越迟钝不说，那只木偶……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主饰演的木偶的衣服显得有些破旧，小半边脸也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就像是裂开的墙面一样。
    而更诡异的是她的舞姿，步伐一颠一颠的，右手更是像被折断或者脱臼一般，毫无力道，然依旧被身躯的惯性带着甩出一圈圈的动作……
    看着女主那张逐渐显露出“正常人”表情的脸，李琴似乎看到了一个变化成人的木偶，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依旧使出全身力气，在主人面前翩翩起舞，只求主人能忘记身上的寒冷……
    …………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女声的第二遍副歌唱完，音乐逐渐消失，画面中的木偶无限留恋地看了老者一眼，然后露出整个mv唯一一个真正的笑容。
    然后，一个转身。
    化作一团火焰，围拢在老者身边。
    稍顷，昏迷的老者醒来，盯着火堆中木偶的残骸发呆，然后扛不住寒冷似地烤起了火。
    随着身体回暖，老者脸上逐渐露出满足笑容，显得如此……庸俗！
    …………
    随着画面变黑，李琴胸中莫名有股悲凉与郁气，但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平复了下情绪，她点击了“重播”，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她没有搞懂了，
    而且，那几段类似于戏曲一样的副歌实在太惊艳了，不听上个几十遍的话，她直接连觉都睡不着。
    那段文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按下暂停键，仔细琢磨，弄懂了意思后的李琴顿时明白了自己刚才的郁气从哪儿来的了。
    “呸！渣男！”万般思绪化作三个字吐口而出。
    但是旋即感到更怪了，自己看到的mv貌似跟这段文案很有些出入啊。
    打起精神，准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李琴，再次点击了“播放”键……
    …………
    几个小时后，哭的声嘶力竭的李琴终于难以忍受鼻尖擦破皮的刺痛，不得不合上了电脑。
    桌子上、地上，全是充满了眼泪和鼻涕的纸巾。
    眼睛肿红的他，摸出电话，拨给室友：“喂，向慧，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盒抽纸……”
    电话对面的室友听到她嘶哑的声音和抑制不住的哭腔，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报警？”
    没心情理会室友的李琴，再度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带着抽噎声，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牵丝戏》——一部鬼气森森的唯美虐恋剧”……

 第二十章、 杨大大,你有新外号了

    心情大好的杨铸善心大发地坐在茶盘前，熟练地从公道杯里分出一杯杯功夫茶，夹到三人面前。
    太子爷受宠若惊，顾不得烫手，赶紧端起来，闻了闻香，一口吞下。
    砸了咂嘴：“果然不愧是杨大大，泡的就是好！”
    小白兔则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家boss，没敢马上喝——脸上笑嘻嘻，心里坏叽叽！
    该不会又想到什么法子，想要来折腾我吧？
    还是……莫非我拍戏的时候，心里骂他的话被他知道了，要找我算账？
    这是上刑场前的最后一餐？
    呸！万静，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你心底骂他怎么了，他又没读心术，还真能知道？
    我看你就是纯粹被他折磨傻了！鄙视自己个先。
    林可染则一边刷着论坛，一边嫌弃地操起茶杯抿了一口：“苦兮兮的，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爱喝。”
    咧着嘴傻笑的太子爷看了看自己妹妹，知道她这段时间因为“所求不得”，故而心情不好，也没去说她。
    杨铸则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眼中那飞快增长的数字，心里乐开了花。
    …………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2300
    当前技能点：5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1.“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3/5）：在360天内，让麾下的女艺人演技认可度达到800（0/800）
    任务奖励：2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360天
    任务2.“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说明：心中负面情绪爆表的你，决定报复社会，宿主需要通过自己和麾下艺人的作品，让大众感受到悲伤、愤怒、嫉妒、贪婪、绝望等负面情绪。
    任务进度（1/3）：在360天内，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向大众进行负面情绪传播，并收集5000点负面情绪（0/5000）
    任务奖励：3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360天
    …………
    嗯，最紧迫的负面情绪收集任务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连带着经纪人任务的前两个阶段都已经完成，还斩获了1500积分。
    看着自己的积分又一次冲上了2000分，杨铸总算心里有了点底气，再加上现在手里任务的期限都是1年，意味着自己有了足够的缓冲期，总算不用遭受“命在旦夕”危机感的煎熬了。
    嗯……至于经纪人任务的那个“演技认可度”是个什么鬼？
    管它呢，反正在自己的监督下，小白兔各方面的进展喜人，至少也有另一个世界“伏寿”皇后七八分功力了，随着曝光度的增加，想来这个任务不会有多大问题。
    只不过……多给她接一些影视作品倒是需要提上进度了，毕竟老是拍mv和广告也不是回事。
    “哈哈哈！【情缺孤儿】？这个外号有意思。”
    “杨大大，你又有新外号了！”
    林可染笑的前俯后仰，看着杨铸一脸懵逼的模样，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喏，这是一个叫【琴心荡漾】的粉丝写的一篇精华帖，是关于《牵丝戏》的评论，蛮有意思的，给你看看”。
    杨铸接过电脑，仔细看了看，脸有点发黑：
    这篇帖子名叫《《牵丝戏》——一部鬼气森森的唯美虐恋剧》
    “作为万年潜水员，我向来不太在【古风涂画】上发帖，大神太多，小女子笔力太弱，不敢献丑。”
    “但是今天刷了30多遍《牵丝戏》，在付出了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的代价后，我觉得，我有必要写一篇文字，来祭奠我告罄的纸巾。”
    “自《倾尽天下》开始，小女子也算得上【六千来世】大大的粉丝一枚，初见《牵丝戏》那一刻，我是不喜的，因为不到一个月就连出两曲，我很怀疑《牵丝戏》的质量。”
    “初看序文那一刹，我是很失望的，没有《倾尽》的那种文笔与引人入胜，就以第三人视角普普通通讲了个故事，还半古不今的。当时我甚至以为是有人假冒六千大大发的mv。”
    “然而……当我刷到第三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关于这首歌戏腔的惊艳与创新，以及男女主角表演亮瞎我们狗眼之类的话题我就不多说了，有太多的帖子在赞美，诸位可以自行搜索。”
    “我今天想写的只有两点，第一是mv表现手法的创新，第二是《牵丝戏》序言故事与mv表现的冲突后的细思极恐。”
    “关于第一点，大家可能都感受到了，这部mv制作之精美，堪称前无古人，”
    “大家关注的女主服装，据本人反复观测，是用牛皮材质和皮影戏工艺来进行制作还原的，为的就是充分展现【木偶】这一角色的神韵。”
    “根据本人3年的cos经验来看，这种手工制作的特殊衣服，还这么精美，每套衣服成本不会低于20w。”
    “而且，这身可能还不止一套，仔细的观众会发现，前半段mv中的衣服更新一些，后半段的更破旧一些，考虑到做旧需要的时间，因此六千大大拍摄视频时，很可能就准备了2套以上，不得不说，六千大大，你真土豪！”
    “其次，可能大家在后半段都发现了，视频中男女主角的形象在我们眼皮底下快速变老、破碎，尤其是随着女主脸上的裂纹不断增多，和【断肢】舞型的出现，更是营造出了森森鬼气，让人头皮发麻。”
    “经过我无数遍的重刷、画面暂停、对比后，终于发现，这是六千大大将不低于60条视频剪辑到这短短十几秒画面中才产生的效果。
    “由于作为素材的每条视频中，男女主角的动作都一模一样，我们才会有这种【眼睛出错】的感觉。””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六千大大，你真狠，要让男女主角一个动作不错地拍60多条镜头来让你达到想要的效果，其中难度和艰辛，不是同行根本无法想象，我仿佛看到了男女主角哭晕在片场。”
    “第一点虽然堪称精益究竟的创新，但是只要肯砸钱，演员肯吃苦，都是能达到的。”
    “但是，除去歌曲本身的惊艳外，这个mv之所以能让我连刷30多遍，并且越刷越悲戚，根本原因在于第二点。”
    “那就是，【序言故事与mv表现的冲突】”。
    “可能很多观众也发现了，序言故事与mv中的故事有很大的不同。”
    “在序言里，老人只是以非常平淡的口气叙说自己痴迷牵丝戏，导致漂泊终生，无一所得，到最后木偶化作火焰之后，老者大哭，说道：此生孤矣”
    “至此，一个萧瑟可怜的孤独老人形象勾勒而出。”
    “但是，你细品mv，上半段里面的老者痴迷的不是牵丝戏，而是木偶，并一开始把它当做自己的魂萦之人，一个把木偶当做互补的灵魂伴侣的男子形象出现。”
    “这时候的男子，令我们女子心存怜惜。”
    “不管你爱上是不是真人，哪怕别人说你是【恋物癖】，在我们心中，你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想必【木偶】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mv的后半段，画风直转而下，随着男子的变老，从他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哪怕木偶越来越像【活人】，哪怕木偶断了手脚也依然全力起舞取悦于他……”
    “可是他看向木偶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漠……”
    “最后，木偶为了让他能取暖，不惜自焚为火，伴他到天明。”
    “而他恢复意识后呢，却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疯狂地去寻找木偶或者嚎嚎大哭，而是一本满足地继续烤火，就像是丢了一件无所谓的东西似的……”
    “此时此景，”
    “歌词那句【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犹在耳边。”
    “你让我等情何以堪！？”
    “自此，一个庸俗、无情冷漠的老者形象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我们原本臆测的【人偶之恋】的美好，告诉我们，木偶倾尽所有的付出，对于他而言，都可能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理所当然】。”
    “看完mv，满腔抑郁的我，只有一句话想喷薄而出：【人间不值得】！”
    “是的，人间不值得！”
    “那曾经被点了眼角一滴朱泪而逐渐拥有了人性的木偶，与曾经被一句情话所动的我们，何其相似！”
    “而当我们如同那具木偶一般倾其所有，只为博得对方一句认可，何其卑微，何其可怜！？”
    “可是结果呢？每一位有过初恋经验的姐妹们都知道，我们的结果，就如同那具木偶一般，销骸灭形，一无所有，连对方的一丝眷恋都不曾留下……”
    “这就是我连刷30遍，越刷越悲戚的原因，我看到了我自己曾经的卑微，我看到了【人间不值得】这句话。”
    “于是，看一次哭一次，久久不能罢歇……”
    “好吧，以上表达自我意识太重，我们回归正题。”
    “那么为什么六千大大在序文里和mv表达的，是两个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故事呢？”
    “现在想来，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序文里的故事，是男性角度来描述这个故事；而mv，则是以女性角度来展现这个故事的。”
    “得到这个答案后，我不得不感叹，六千大大果然是六千大大，原本以为是【败笔】的序文，跟mv对比思量后，却是如此的画龙点睛，如此的另有深意。”
    “虽然，这个深意也未免太让人绝望了一点。”
    “最后，我想说，六千大大，无论是之前的《倾尽天下》，还是这首《牵丝戏》，我都感受到了【求不得】的苦涩，”
    “现实中的你，难道真的遇到过难以愈合的情殇么？”
    “又或者，你如其他人所说，只是充满恶意地将种种负面情绪塞进一个又一个的华美作品里，诱骗我们吃下，然后在一边露出嘲讽的微笑，说道：【喏！这就是凡人！】”
    “如果真的如此，那你就真的是打小心理畸形的【情缺孤儿】了，万望六千大大不止于此。”
    “以上。”
    …………
    在旁边凑着看的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越来越黑的臭脸，想笑不敢笑。
    心想，
    这位名叫【琴心荡漾】的粉丝，
    你估计真相了……

 第二十一章、走,BOSS带你挖墙脚去

    【神龙女剑侠】，投资2500万，角色：女二，要求：外形靓丽，台词功底良好。
    【快意江湖】，投资3200万，角色：女反一，要求：外形靓丽，有动作戏经验。
    【乾隆后宫】，投资7200万，角色：女四，要求：外形有特色，台词功底良好。
    …………
    捏着手里的几张纸，看着那一个个狗血不已的剧情简介，杨铸一脸鄙视地看着林大太子爷：“你就这能耐？”
    林图有些面红耳赤：“是你要求的，不要主角，不考虑现代戏，投资额度不能太低，又要马上开戏的，那不只有这些了？”
    顿了顿：“况且，影视圈水深的很，不是所有剧组都卖我面子，毕竟我又不是我爸；一些大导演虽然也在选角和筹备，但是我完全没把握，便没报上来了。”
    杨铸哼哼冷笑一声，那表情分明是在说：“自己废材，就别找理由。”
    一旁的小白兔喏喏地说道：“老板，我毕竟是个新人，随便拍一部小制作的配角就好，这样也能锻炼锻炼演技，一下子接大制作的重要角色，我……我怕我演不好。”
    杨铸恨铁不成钢地将纸卷成棒子狠狠地敲了她脑袋一下：“别家艺人都巴不得一来就演主角，你倒好，连个配角都不敢演，你也是怂到一个崭新的境界了！”
    小白兔顿时乖乖坐好，不敢多言。
    虽然知道自家boss是为自己好，但心中忍不住吐槽：“我一个只演过几部mv和广告的小萌新哪里敢演主角？能在大制作里演个丫头都够我战战兢兢了，也就老板你自己心里没点谱……”
    杨铸不管小白兔怎么想的，朝着林图问道：“最近有什么大制作或者大导演开拍的戏？”
    林图想了一下：“最近倒是有一部张子林大导演开拍的电视剧，也是古装的，是武侠片，但是我可说不上什么话。”
    杨铸想了想，武侠片？小白兔有点戏剧底子，应该能凑合，于是问道：“片名叫什么？”
    林图拿起手机查了查：“《神鹰侠侣》，是查镛老先生的名著改编而成。”
    一直没怎么关注这个世界武侠小说的杨铸一头黑线：“《神鹰侠侣》？查镛先生？这世界该不会真的是自己原来世界的投影吧？”
    打开手机查了查这部小说的概述，果然是“龙骑士”那一部，连主角名称和主要剧情都没多大变化。
    呼出一口气，问道：“那边还有哪些角色我们可以争取？要符合万静年龄的。”
    林图见杨铸铁了心要去凑，只得出去打了个电话，十多分钟后进来：“目前还有【郭襄】、【郭芙】、【李莫愁】三个角色待定，说是导演虽然有备用演员，但都不是特别满意，甚至有可能弄一场面向全国的海选，只要这三个角色选定，立马开机。”
    杨铸听了后，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盯着小白兔苦苦思量。
    小白兔被盯得有些发毛，奈何手脚发软，不然早就尿遁了。
    boss大人，您可心里有点数吧，这三个角色哪个我都演不了啊，万一你想不开，非逼我去试镜，到时候砸了的话，你不得撕了我？
    半分钟后，杨铸一打响指：“定了，就让万静去试镜【李莫愁】！”
    然后盯着林图：“堂堂【大华投资】的太子爷，搞不定角色，邀请张导给个试镜机会的面子总该有点吧？”
    林图闻言，只得点点头，拿起电话拨过去，嗯嗯啊啊地说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林大太子挂上电话：“张导答应给试镜机会，就在明天下午，但是丑话说在前，要是他觉得不合适，可别怪我没尽力。”
    杨铸嗤笑一声，向小白兔招了招手：“过来，本尊指点你一下，好好记住喽，今晚上不睡觉也得给我练好。”
    “然后，明天乖乖跟着本大爷挖墙脚去！”
    小白兔和林图一脸黑线：……挖墙脚？？
    …………
    第二天，心中忐忑的小白兔跟着自家boss来到了一栋办公楼，据说这整栋写字楼都是张导所在的“腾华影视”的，足有51层高呢，真有钱啊。
    看着人山人海的试镜演员，小白兔腿都软了，哀求地看着杨铸：咱不试了，回去行不？
    杨铸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各色帅哥靓妹，听说《神鹰侠侣》剧组投资高达2.7个亿，光有名有姓的角色就达到了一百多个，看看这选角现场，还真是热闹啊。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27层，这里是几个女配的试镜地点，两人找了一会，在一处排着长队的会议室外坐了下来。
    给工作人员登记了信息后，看着前面足足二十多个熟悉的面孔，小白兔的双腿不由地打起了摆子，甚至巴不得永远不要轮到自己。
    杨铸则是很无所谓地往坐在椅子上往墙上一靠，睡着了……
    万静感受到无数视线向自己射来，看了看身边已经开始轻鼾的boss，急的泪珠子在框里打转。
    试镜前夕，被无数人围观，自家boss又躺尸了，怎么办？在线求助，挺急的……
    …………
    “第24号，万静小姐，请进来！”
    听到工作人员叫自己名字，紧张地跳起来的小白兔，使劲推了下boss，颤声道：“老板，到我们了。”
    睡眼惺忪的杨铸醒了醒神，看着紧张不行的万静，皱眉道：“有点出息行不行？要不要给你给你申请个打摆子的吉尼斯纪录？”
    被自家boss一骂，小白兔反而仿佛有了主心骨，紧张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二人朝着会议室走去，杨铸一边叮嘱：“记得我昨天教你的，剩下的，交给我！”
    看着自家boss信心满满的样子，小白兔莫名也多了几分底气，
    万静，努力！你可以的！
    走进会议室，一排人中，杨铸一眼就认出了张大导演，实在太好认了，那个满腮大胡子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您好，张导，我是【咸鱼工作室】的杨铸，这位就是今天试镜李莫愁的万静小姐了！”
    杨铸很自来熟地走过去跟导演打了声招呼，还毫无眼色劲地伸出右手来，想要跟张大导握握手。
    …………
    张大导有些皱眉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原本从未听过“万静”名头的他，是决然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给出一个试镜机会的。
    真以为自己的选角副导是吃干饭的啊，至少也要过了选角副导这一关，才轮到自己上阵。
    但无奈“大华投资”的太子爷直接打了个电话来，自己和身后的“腾华影视”虽然完全可以不买账，但是身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张大导知道，“资本”这东西，虽然往往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见踪影，但是在你落难或者不顺的时候，却更会狠狠踩你一脚。
    于是本着“绝不多树一个敌人”的态度，张大导答应了对方的试镜要求。
    结果今天陪来的不是林大太子，反而是一个有些痞痞的年轻人。
    “莫非是道上的？看着有点不确定啊。”张大导琢磨着对方的身份。
    做导演的，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混道上的人，往小了说，能让你的剧组鸡犬不宁，拍摄进度大大延后；往大了说，能造成各种“意外”，废了你的主要演员，让你上亿的投资打了水漂。
    把不准对方脉搏的张大导起身跟面前的年轻人握了握手：“幸会！杨先生。”
    然后抬了抬手，示意对面有些紧张的万静可以开始自我介绍和对角色的理解了。
    “且慢！”那个年轻人出声打断。
    张大导有些不虞地看了看他。
    杨铸装作没看到张大导眼中的不高兴，开口问道：“不知张大导是怎么看待和定位【李莫愁】这个角色的呢？或者说，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李莫愁】？”
    顿了顿：“请原谅，我并不是想要找茬或者什么，而是我以及万静小姐对【李莫愁】这个角色有着自己的理解和表现方式，如果张导想要的感觉跟我们设想的不沾边的话……”
    “我想，我们也没必要浪费张导的宝贵时间了……”
    言下之意，如果张大导心中的李莫愁跟他们理解的不一样，就会马上转身走人。
    张大导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做导演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考教导演的经纪人。
    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哦？不知道杨先生心目中的【李莫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妨说出来，我们两个合计合计？”
    杨铸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合计二字，愧不敢担，杨某就献丑了。”
    清了清嗓子，杨铸站直了身子，用一种极为自信的腔调，说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这就是我想要的李莫愁

    “关于【李莫愁】这个角色的塑造，无非是从【心】、【性】、【型】这三方面入手而已”
    “首先说【心】，”
    “我们确定一个角色的内心世界，要先去分析她自己的遭遇。”
    “李莫愁是个孤儿，自幼被师傅领养长大，在古墓中与世隔绝地生活了十几年。”
    “她一开始，应当也是如小龙女一样，纯洁无瑕，不识人间丑恶的。”
    “而她的的变化，一开始源于她与陆展元的相识。”
    “仿佛是诅咒，他们古墓一脉，终究逃不过【情】字的枷锁.”
    “想想也明白，人毕竟是社会属性的生物，”
    “不管自己在古墓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再久，也敌不过内心深处被他人认可、接受、爱护的本能。”
    “所谓【蓄势有多久，动能就有多大】，”
    “与陆展元的相识、相恋，仿佛打开了李莫愁十多年来情感的洪闸，一发不可收拾；”
    “研究心理学的都知道，长期在幽闭环境长大的人，其实都怀着对外界的深深恐惧；”
    “而对于第一个能打开她心扉的异性，往往是视他如全世界的，”
    “简单来说，陆展元就是李莫愁内心世界的救命稻草，她愿意为其付出所有，”
    “同样的，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心中的这尊【神像】有任何瑕疵和背叛。”
    “而很不幸的，陆展元背叛了她。”
    “脆弱世界观被粉粹的李莫愁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世界，最终只能杀了陆展元，将其挫骨扬灰。”
    “在杀了陆展元那一刻，其实李莫愁就已经疯了，”
    “或者说，她从那一刻起，她是一分为二的。”
    “她的理智和本能部分是存活于现实世界，而她的情感部分，则是活在了虚无缥缈的回忆世界里。”
    选角导演在旁边听的入神，不由自主连连点头。
    ………………
    “好，到了这里，就可以延续李莫愁这个角色的【性】，也就是她的日常行为。”
    “我们可以看到，正是因为李莫愁的【一分为二】，她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行为。”
    “她憎恨陆展元入骨，却因为一方锦帕，放过了他的女儿和侄女；”
    “为什么？因为精神世界里的李莫愁爱陆展元爱的入骨，她内心其实舍不得抹去陆展元在世间最后一丝痕迹。”
    “而且她也只允许自己爱陆展元一个人；我甚至怀疑，李莫愁把陆展元挫骨扬灰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吞下一捧骨灰，好让自己的情郎永不分离。”
    “正是因为李莫愁只允许自己爱陆展元一个人，所以三十多年来，她守身如玉，”
    “哪怕是后来杨过不经意间搂了她一下，她明明在生理上有了反应，但却依旧能继续狠下杀手，”
    “因为这已经是她的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了。”
    “所以我们后来看到，她为什么在答应嫁给公孙止骗得解药后，却偏偏作死，最后葬于火海之中？”
    “那是因为，一方面，长久的仇恨、不经意间发现的人性美好、以及自己师妹与杨过的情比金坚，让她觉得自己坚守的仇恨毫无价值。”
    “另一方面，答应嫁给公孙止这个行为，虽然出于是骗药的目的，但是对她而言，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背叛了自己的情郎。”
    “失去了精神支撑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因而才会故意作死，寻求短见。”
    “是以，李莫愁在日常表现中，应当是一个看似杀伐果断，但实际敏感脆弱的人；”
    “她可以因爱生恨，冷血杀死任何一个有着【不良记录】的男人，哪怕对方只是心理出轨。”
    “但保留着部分单纯世界观的她，却无法对任何一个心地善良、情比金坚的男人或者其他人下手，”
    “虽然她这时候会无比幽怨、嫉妒，乃至歇斯底里。”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有着近乎【狂教徒】性质的疯女人，”
    “虽然有着严苛无比的【审判标准】，但是只要你不去触碰他的规则，她是无害的。”
    “把握住上面几个要点，演出李莫愁的神韵应当不成问题。”
    现场导演听的两眼发光，身子不住往前倾。
    ………………
    “最后，要说道李莫愁的【型】，也就是她的动作、神情传达出来的外在。”
    “首先，李莫愁号称【赤练仙子】，除了长得漂亮外，也是个高手，”
    “那么她的武打动作和眼神应当是凌厉的，干脆利落，甚至霸气外露的，而不应当是个柔弱女子形象，”
    “因为人在江湖，仇家满地，生活所迫，她必须活成一个汉子。”
    “因此，我认为万静小姐刚好合适这一角色的外形设定。”
    “当然，现在不急，一会如果张导同意的话，我们给万静小姐上个装，让她表现一下。”
    杨铸抬手止住了旁边正要送道具过来的工作人员。
    “其次，李莫愁杀人如麻，她在遇敌或者动了杀机时，眼神应当是凌厉、冷漠的。”
    “因为她早已习惯了鲜血，这些已经成为了本能。”
    “再来，李莫愁在遇到一些美好事物的时候，她的眼神和动作应当是温柔的，”
    “因为她会想起自己的初恋，仿佛自己再次回到豆蔻年华。”
    “接下来，李莫愁遇到自家师妹和杨过时，眼神和表情动作应当是挣扎、纠结的，”
    “即便是动手，她也是留有余地的，不会有着一往无前的刚烈和无情。”
    “因为，古墓是她的【家】，而小龙女和她的姘头，已经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最后，她死的时候，应当是崩溃、绝望，对自己失望，甚至是解脱的，”
    “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她也厌倦了这个背叛她的世界……”
    足足十分钟，杨铸才说完。
    …………
    张大导眼中冒出精光，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说实话，他没想到对面这个痞痞的年轻人，对李莫愁这一角色研究的如此之深，都远远地超过了自己。
    只不过，角色就算理解的再深，也需要演员把它演出来才行，
    何况这一番话，是出自杨铸之口，而不是试镜的万静。
    他挥了挥手，道具导演立马拿过来一个古装头套、一套衣服和一柄拂尘，
    时间有限，不可能真正来个全妆，意思意思得了。
    万静一边任由工作人员给自己装扮，一边回味自家boss的话，
    心说，怪不得他让自己练习那些动作和表情，原来这个角色是这么理解的啊。
    不出三分钟，简易版的“李莫愁”出现在大家眼前。
    可能是长期的古装扮相，这袍子一着身，万静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开始了应激反应。
    大伙一看，嗬，好一身雅骨，不去演千金小姐可惜了。
    杨铸咳了咳。
    万静立马想起了自己饰演的是女魔头，而不是大家闺秀。
    于是立马眼神一变，眉头一紧，将眼睑下拉至瞳孔中间位置；
    然后身子右侧，只以左身示人，露出自己棱角分明的侧脸，
    接着左腿踩在椅子上，左手一甩，拂尘如蛇般地绕在臂上，
    左臂稳稳地搭着膝盖，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女子的温吞吞。
    身子缓缓前倾，将下巴对准正中间的张大导，以一种俯瞰的姿势看着他，
    嘴角平咧；露出一种狰狞而疯狂的笑容。
    “可要试试我这【冰魄神针】的滋味？”
    “嘶~！”
    张大导感受到面前的气场和压迫感，不由地小小抽了一口气。
    虽然对方身上穿着略显可笑的古装，
    但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那种江湖人士的爆发力和利落感就展现无疑，
    甚至……连高手自带的那种霸气也演绎出来了。
    更绝的是，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分明让自己看到了一个内心挣扎而冷血的疯子！
    随后，万静又当场饰演了“挣扎状态的李莫愁”、“歇斯底里的李莫愁”，看的众人背脊发凉……
    ………………
    “就是你了！”
    “这就是我想要李莫愁！”
    张大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当场拍定角色归属。
    …………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的小白兔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boss。
    “boss，你太厉害了！前前后后十几分钟就搞定了张导，让他直接拍定了这个角色。”
    “而且，看他对你热情的那态度，估计还想跟你进一步交流呢！”
    杨铸嫌弃地砸了咂嘴，怎么说话的呢，
    什么叫“进一步交流”？被人误会了咋整？
    不过想到自己借鉴的东方姐姐的系列动作，还没全用出来呢，就搞定了张大导，也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于是非常自谦地说道：“基操，勿六！”
    小白兔：？？？？

 第二十三章、你家BOSS有这么闲的么?

    十月，横店。
    《神鹰侠侣》剧组在举行了隆重的拜神仪式后，已经正式开拍。
    被热的浑身冒汗的小白兔乖乖的坐在小马扎上，认真看着场中的一众演员的表演，时不时地拿着个小本本记着什么。
    现场剧务认得她，笑嘻嘻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万小姐，又来做作业了啊。”
    万静顿时面红耳赤，嘬嘬应了一声。
    没办法，在进剧组之前，自家boss以自己表演经验欠缺，需要多多学习为由，让她每天都要现场观摩，并且写一篇关于表演的“日记”，其表情之严肃，措辞之严厉，一度让小白兔产生了“自家boss果然很重视自家艺人水平提升”的错觉。
    于是，整天端着个小马扎，坐在片场写日记的万静，便成了剧组的一道风景……
    “你好，请问你是在写日记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小白兔扭头一看，一张让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脸蛋出现在自己身旁，偏偏那满脸的胶原蛋白和专属于十八岁少女的娇憨让人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小白兔认得她，这是《神鹰侠侣》的女主刘菲菲，以绝世的容颜、清纯无匹的气质，被张导和查庸先生共同钦点演出“小龙女”这个角色，当时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也是被惊艳的背后冒冷气来着。
    只见一身便服的刘菲菲正好奇地探头，似乎想要看清楚万静的笔记本上写的是什么。
    万静看着她那张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嗯，是在写作业。”
    “作业？”刘菲菲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万姐姐还在读书么？这是暑假作业？”
    “额，我已经毕业了，这是我们boss布置的作业，每天都要写一篇关于表演的观察心得。”
    “对了，刘小姐你竟然认识我？”
    小白兔有些惊讶，进剧组以来，两人还没演过对手戏，也没有什么私人交流，没想到刘菲菲竟然会认得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万姐姐太谦虚了，张导对你可是称赞有加呢，前两天还让我没事向你请教一下表演的问题。”
    刘菲菲表情认真的说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忍俊不住地笑道：
    “再说，现在剧组都知道了有万姐姐这号人呢。”
    小白兔闻言，不由大囧，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整天像个白痴一样坐在片场写日记，被当做一个笑话流传呗。不由得恨死了让自己出丑的boss大人。
    当下赶紧岔开话题，跟刘菲菲探讨起角色和演技方面的问题，
    烈日下，只见两道靓影凑在一起，对着一本日子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
    万静饰演的李莫愁挽着拂尘，右手捏着兰花微微下垂，身子微侧，似乎在避嫌似的，头却扭过来，看着石门里抱在一起的杨过与小龙女：
    “师妹，你好啊？我早来啦。”
    万静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是一句打趣的话，但她的眼神却不住游走，左脸的一丝肌肉抽动了一下，瞳孔在不断张缩，闪现出嫉妒、羡慕、仇恨的眼神，最终却又回归正常。
    坐在镜头后面的张大导还发现，在这短短一句话过程中，李莫愁的左手手死死捏住拂尘，晃出了一丝涟漪，显示出此刻这个角色内心的不平静。
    看了看镜头中虽然美如画，但是僵直生硬的男女主角，无声的叹了口气。
    “cut！”
    “这条过了。各组人员准备下一条。”
    犹豫了一下，张大导又出声：“万静，你过来一下。”
    心中惴惴的小白兔乖乖向着导演走去，全无李莫愁的桀骜与霸气。
    “是不是自己演的不好，要被导演骂了怎么办？压力好大！”万静的眼泪珠子都快出来了。
    看着万静惶恐的表情，张大导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出声安慰道：“万静，你演的很好，比我预想中的还好。”
    顿了顿，才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对查镛先生的小说很熟悉，对里面的角色理解很深刻？”
    小白兔有些懵懵地回答：“啊？没有啊，我平时不看小说的。”
    张大导换了个问法：“你试镜时候的那些表情和动作，是你自己设计的，还是你们老板帮你设计的。”
    说完后，怕万静多想，补了一句：“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而已，感觉多了几个动作后，你演的李莫愁这个角色，一下子就活了。”
    听到导演的称赞，小白兔有点不好意思：“都是我们老板帮我设计的，时间仓促，练习的恨不到位，离他的要求还远的很。”
    张大导心底暗道一声“果然”，然后追问道：“万静，你之前的作品我抽空都看过了，每次的表演都很有特点，这些都是你们老板在旁边指导的？”
    “额……是的，那些作品都是老板导演的，我们演员的动作和要求都是他来定的。”
    嗬~这个答案超出了张大导的意想，原本他只是以为那个叫杨铸的年轻人只是对角色塑造很有想法而已，没想到竟然也是自己的同行。
    思考了一会，有些艰难地开口：“嗯……万小姐，你看，能不能帮我说说，让你的老板过来帮一个忙？”
    张大导也很麻爪，这部《神鹰侠侣》虽然基本上选到了符合小说形象要求的主要演员，但是无奈新人太多，时间又仓促，自己实在无暇分身指导演技，导致整体的演技实在说不上多好。
    虽然按照“人物美如画”的最低要求来说，这些演员的表演能够低空掠过，但是有了李莫愁这个“刺头”在里面，其余的年轻演员，尤其是男女主角的镜头表现直接被压爆。
    对作品有想法的张大导自然不会做出“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掉”这样的傻事。
    联想到当初万静试镜的时候，那位名叫“杨铸”的年轻人的种种表现，后来又抽出时间查了查万静的资料，结果发现人家的作品虽然不多，但部部给人惊喜，于是张大导便萌生了一个想法：
    “看样子这个年轻人很善于调教演员，而且貌似对《神鹰侠侣》这部小说也很熟悉，为什么不把他请过来调教一下剧组这些演员的表演呢？”
    听了张大导的请求后，万静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老板脾气……那个，有点暴躁，我怕到时候……”
    张大导大手一挥，如果有本事，脾气大点算什么？
    再说，一帮子演员而已，骂就骂了，能翻起什么浪来？
    小白兔终究抵不过张大导的请求，现场就拿出手机，颤巍巍地给自家boss去了个电话。
    …………
    正在公司享受躺尸无限乐趣的杨铸看是自家小白兔的来电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了？是不是被导演骂了？告诉他，签订合同后，本公司概不接受退货。”
    电话那头的小白兔额头布满黑线，自家boss就不能盼自己点好？怎么就退货了，这话忒难听。
    身负重任的万静只得忍着，把张大导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铸一听，立马炸尸。
    “邀请我去当现场指导？”
    “我呸！他张大胡子也想的出来！横店那破地方是人去的么？不去！”
    “再说，你真当你家boss是闲的啊，本大爷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堆积如山，哪来的闲工夫去干那破事！”
    一旁的郭丹早已习惯睁眼说瞎话的杨铸，对他做了个“无耻”的表情后，施施然接水去了。
    小白兔也是瞬间戏精上身，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驳了张大导的面子，自己肯定会在剧组被穿小鞋啊、删戏份啊之类的巴拉巴拉……
    杨铸一听，这还了得？自己还全靠小白兔刷任务呢，于是霸气地将手一挥：
    “把电话拿给张大胡子，我要跟他谈条件！”
    小白兔心中一喜，成了！
    于是走了几步，把手机递给张大导。
    只见两人叽叽喳喳在电话中舌枪唇战了二十分钟后，才把电话还给万静。
    正打算回头忙一堆事情的张大导，忍不住回身问了万静一句：
    “你们家boss向来这么无耻的么？”
    万静“……”

 第二十四章、有人类公敌潜质的现场指导

    “表现个愤怒的表情。”
    “啧啧，你以为把眼睛瞪大就叫愤怒了？除了能让观众看清你那劣质的美瞳，以及空洞的眼神，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来，走上两步。”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人家瘸子走路？重心都没点变化的么？”
    “陆无双的外形契合度b，表演契合度d；综合评分c，……”
    “评语：表演浮于表面，极度缺乏细节。”
    “张导，这种不走心的演员一抓一大把，你当时怎么选上她的？”
    某条咸鱼毫不顾忌面前这位名为杨芮女演员要哭的表情，转手将一张a4纸递给旁边的张大导。
    张大导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外形、气质、台词、礼仪、角色理解、表情动作、武打动作、妆容等十多项评价内容，脸上有点挂不住。
    只得嘿嘿傻笑，安慰鼓励了女演员一番，然后凑过来低声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杨铸云淡风轻一笑，一副“你小心置信度君子之腹”的表情。
    心里却想着：“就是故意的咋地？只要评论公正，嘴巴刻薄点又算什么？大不了到时候一拍两散，你老小子还是得履行哪些承诺。”
    …………
    “下一位，杨明。”
    轮过几位演员后，看了看这位现世版“黄教主”，杨铸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
    “基础表情，表现你的喜怒哀乐”
    看着傻子一样的“杨过”在咧着嘴笑着，皮褶子拉得老长，然后用一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哭”……
    杨铸面无表情，唰唰地在纸上写着。
    “现场演绎一下杨过跟郭靖睡在一起时，几番想要杀他，却下不了手的那段，台词也一并说出来。”
    “无实物表演，表演一下你初遇陆无双，调戏她的那一段……”
    ……
    由于是主演，评分时间比前面的长多了。
    十几分钟后，杨铸唰地将写满评分的纸拍在张大导桌子上。
    然后以一种麻木不仁的语气缓缓念道：
    “与杨过外形契合度：b+；表演契合度：e；角色理解度：d”
    “台词功底：e，表情动作：e……”
    “综合评分：d”
    “评语：对角色理解极为肤浅，极度缺乏角色代入；表演僵硬、浮于水面；台词功底极差……”
    看到满纸的e，这评分都快比得上群演了，张大导未免有些挂不住。
    “张导，这位是带资进主？”
    杨铸侧过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偏偏声音不算小，整场都听得到。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除了外形以外，哪一点配得上“杨过”这个角色？路边随便捡个人都比他演的好，说不是有着什么py交易，谁信？
    “胡说！没有的事！”张大导脸色涨红，立马矢口否定。
    嘴巴一巍一巍的，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起黄明的表演，各种辩词实在无力，索性大手一挥：“下一位！”
    而此时感觉受到莫大侮辱的杨明，则是脸色青白；然后一转身，
    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
    看到连主角都受到了如此屈辱的对待，一众吃瓜群众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一旁的小白兔感受到了旁边几双红肿眼睛射过来的不友好视线，如坐针毡，；
    但还是得不停安慰身边俏脸有些发白的“书友”：
    “菲菲，不要紧张，我们家boss嘴巴是毒了点，但是这人心地还是蛮好的，而且他的评论还是很一针见血的。”
    “嗯……你可以尝试着在心底过滤那些难听的话，在他指点下，你的演技肯定能突飞猛进，成为一个光彩夺目的大明星的！”
    看着那双有些犹疑，又带着一丝希翼的眼睛，默默在心底加了句：“当然，你要扛得住那些地狱般的生活……”
    …………
    “下一位，刘菲菲！”张大导脸色有些难堪的喊道。
    看着有些受了惊吓的小仙女拖着迟缓的步伐走了进来，连忙安抚几句。
    看着这张清丽无双的脸颊，不由地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杨铸，心想，这位角儿你总挑不出太多毛病了吧？
    杨铸看了看面前这位几乎和另一个世界“刘天仙”一模一样的少女，头不由地大了几分。
    说实话，他对那位还是蛮有好感的，毕竟出道十几年，没任何绯闻和黑料，而且听说还满能吃苦，这在女演员中是极为难得的。
    只不过……
    哎，算了，看在另一位“天仙”的份上，他决定口中积德几分。
    咳了咳，提示对方评分环节已经开始了。
    “首先是表情，你先把喜怒哀乐各自表现一遍。”杨铸有些不习惯地放缓了语速。
    看着面前的刘菲菲用着“形而上学”的脸部表演展示着各种表情；
    杨铸不自主地抽了抽额头，
    果然……
    然后几个深呼吸，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吐槽欲望，干巴巴地说：
    “下一项，台词……”
    眼尖的刘菲菲早就发现了“考官”神情的不对，但竟然没有没有如同一开始几位的那样几十点评。
    联想到刚才的黄明大哥也是如此遭遇，直到最后才被一堆评语踩在脚下，颜面无存；
    自己莫非跟黄明大哥一样，最终也会被狠狠羞辱？
    想到自己一会儿的遭遇，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刘菲菲不由地小脸煞白了几分，腿都有些发软。
    “来一段你和杨过在石墓大婚的台词……”
    看着这小仙女面无人色、干巴巴、磕磕碰碰地念着台词，
    杨铸感觉自己开始佛性了……
    “算了，早就有预料，就这样吧……”
    …………
    又是十多分钟，杨铸总算停下了手中的笔，并没有立马把手中的a4纸递给旁边变成黑煞神的张大导。
    而是先抬头看了看对面眼眶中已经开始冒出水汽的刘菲菲，轻声念了出来：
    “与小龙女外形契合度：a+；嗯，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张导您能找到这么好的苗子。”
    听到杨铸嘴巴里总算有了一句好话，包括张大导在内的在场所有人总算舒了口气，刘菲菲眼眶中的水汽也少了些。
    “表演契合度：b；嗯，主要是小龙女的【冷】和【痴】没有表现出来，刘小姐表现出更多是小龙女的【无邪】”
    “呼……还好”到了现在，众人心目中，c以上便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角色理解度嘛……c，主要是刘小姐对于一个在幽闭环境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的心理特点不是很了解，后续的培训中心我会讲解。”
    刘菲菲的脸先是白了几分，然后又恢复了正常，这个理由她能接受。
    “台词功底嘛……e，整体来说，缺乏感情，也没有角色共鸣感，说句难听的，刘小姐的台词是在给她的形象减分，我相信到时候依旧是这台词水平的话，观众宁愿她是个哑巴，这样还能保留心目中的美好……”
    众人心底一沉：“开始了……”
    “表情动作：d，冷若冰霜并不是让你面无表情，那个叫面瘫……”
    忽然惊觉自己老毛病又犯了的杨铸立马找补：
    “当然，要演出小龙女那种抽然于世外的隔离+外人只是个npc的冷艳感确实蛮难的。”
    看了看刘菲菲的脸色，感觉这番话没啥作用，小姑娘已经在咬嘴唇了。
    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继续评论，反正爱谁谁吧。
    “动作评分：c，……”
    “综合评分：d，初期小龙女的神韵在于那种不食人烟火的【非人】感，后期的神韵则是那种【世间芸芸，我眼中只看得见你】的那种对杨过的痴情和对旁人的无视感……”
    评语还没说完，刘菲菲便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冲出了人群……
    看着众人一副看着“人渣”的表情，
    杨铸额头一排黑线，
    我，说错了什么么？……

 第二十五章、回炉

    “啪~”
    杨铸把小白兔恭恭敬敬递过来的三份剧本，看也不看地丢在茶几上，牙齿有点疼。
    没想到经过昨天的一顿“毒舌大法”，竟然还有3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让自己做“角色指导”。
    果然是自己的威慑力太弱了么？
    感觉不爽的杨铸乜着眼盯向面前的三人，用一种让人牙痒痒的懒惫神情说道：
    “最后再问一次，现在有谁想退出的没？”
    杨芮（陆无双）、傅苗（公孙绿萼）、刘菲菲（小龙女）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嘴唇都咬的死死的，但没一个人说话。
    “放心，就算你们谁退出了，张导那我去说，绝对不会有人给你们穿小鞋。”
    杨铸看她们不说话，追加了一句。
    仿佛被说动了，傅苗弱弱地举起了手。
    然后杨铸二话不说，如沐春风地将她送了出去，还给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好友惜惜道别。
    回到屋子的杨铸，挂着一种“慈祥”的笑容，再一次问道：
    “你们二位，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的嘴很毒的哦，而且我的要求很多，作业也超多的说，你们不熬夜的话，绝对玩不成任务，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万静，她最清楚。”
    想起自己地狱般的遭遇，万静小脸煞白地朝着二人狠狠点了下头。
    杨铸顿了顿，用关切的语气说道：“你们都是花儿一般的小姑娘，漂亮的外形是你们立足娱乐圈的根本，要是每天都睡眠不足的话，皮肤就会变的很差，长此以往，还没等你们熬出头，这朵花就谢了，多可惜啊！”
    刘菲菲看着这张“狼外婆”似的脸，觉得分外可恶，气呼呼地说道：“杨先生，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接受你的角色指导！”
    杨铸挠了挠头：“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来指导么？我又不是导演，也没什么名气。”
    “因为，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
    “还有，我想见识一下杨先生是怎样指导一个综合评分为d的演员，演出你想要的a级水平的！”
    得，这是小姑娘叛逆期到了，来找茬的。
    杨芮也开口道：“我是看了万姐姐的作品后，觉得杨先生肯定有办法帮我提高演技，因而铁了心要向杨先生学习的，只要能提高演技，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你妹！又是小白兔招来的麻烦事，肯定是这家伙不甘寂寞，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献宝了，结果给自己挖了个坑。
    看着自己boss狠狠瞪过来的眼神，小白兔感到很委屈，自己真没告诉别人过哪些作品啊。
    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头羊也是撵，两个人就两个人吧！
    清了清嗓子，杨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既然你们下定了决心，那我就不多劝了。但是，如果到时候哭着喊着说自己受不了，别怪我不答应！”
    杨芮和刘菲菲重重地点了下头，一副赴死的壮烈感油然而生……
    ………………
    “我看了看你们的拍摄计划，刘菲菲是后天有两场戏，杨芮是五天后才有一场戏。”
    “这么着，杨芮呢，就先跟万静学一下最基础的走路和宋代礼仪，你现在的一言一行太过现代人了，没那古人感；还有，陆无双是跛子，这是她这个角色最重要的识别特征，两天内你把它给我练好喽，大后天我在来给你指导你的那场戏需要怎么演！”
    挥手打发了杨芮和万静。
    杨铸转过头来对着刘菲菲说道：“你身上的问题虽然不算多，但样样要人命！”
    看着小仙女脸上的不服，杨铸伸手止住了她刚张开的嘴巴。
    “好在你后天的两场戏都是比较简单的文戏，先把它应付过去，再慢慢来修补你的地基。”
    随手翻了翻拍摄计划：“嗯……后天早上要拍的是【杨过与小龙女古墓初遇】这场戏。”
    “你把我当成杨过，我们先来走一遍。”
    刘菲菲闻言，也不多说什么，酝酿一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见她双手拢起，微微蹙眉，盯着眼前的“杨过”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道：“孙婆婆，这个孩子哭个不停，干什么啊？”
    杨铸扮演的杨过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刘菲菲做了个抚摸杨过额头的动作：“没什么。你已经喝了玉峰浆，半天就好。你进林子来做什么？”
    只是第一段表演完毕，便见杨铸打了个手势，停了下来。
    “你在这段表演中，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足，或者是自己感觉表达不到位的？”
    “没有啊，我觉得基本上已经到位了吧？”刘菲菲有些莫名其妙，这段剧情已经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莫非这都能有问题。
    看出了刘菲菲的疑问，杨铸直接说道：“有问题，问题还大了去了。”
    “首先，小龙女作为长期幽居在古墓中的人，她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对于任何一个闯入自己领地的外来者，哪怕是个小孩，她也会有着天然的敌意和排斥性，但恰恰杨过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孙婆婆带回来的，又是个毫无威胁力的孩子，因此，当她第一眼看到杨过的时候，露出的表情应当是五分冷漠、三份敌意、两分排斥。”
    “而你刚才看向我的眼神，则是七分空洞，三分无视；人家稍微较真点的观众看到你刚才的表演，只会认为你是个漂亮的木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刘菲菲有些瞠目，这短短的一瞥间，也有那么多学问？
    看着她有些不信的神情，杨铸有些无奈，带着她走到了浴室，对着镜子说道：
    “这样，你先对着镜子还原一下你刚才的眼神。”
    刘菲菲试着照做了一下，果然感觉有些呆板。
    “接下来，你先闭上眼。”
    过了十秒钟后，杨铸以一种低沉的声音在刘菲菲耳边缓慢说道：
    “你是个自小无父无母的孤儿，独自在一个阴暗残破的房子里长大……”
    “没有老师，没有朋友，只有一只小猫与你作伴……”
    “那条小猫，雪白雪白的，可爱极了，还会在你怀里撒娇、打哈欠……”刘菲菲嘴角露出一丝温柔。
    “忽然，房间里冲进来了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棒，面色凶狠地看着你……”刘菲菲脸色变得严肃。
    “这时候，你怀中的猫忽然从怀里跳出，跑到小男孩的脚边，不停地拿身子拱着小男孩。”刘菲菲眉头紧紧皱起。
    “这时候，小男孩抱起猫，与它亲昵地逗乐着，然后抱着猫向门外走去。”刘菲菲的胸口开始起伏，牙龈紧咬，脸部轮廓发生轻微变化。
    “现在，睁开眼，看向那个小男孩！”
    随着杨铸的一声轻喝，刘菲菲陡然睁开眼睛，瞳孔紧缩，射出仇恨、不忿和委屈的目光。
    “咔”一声轻响，却是杨铸拿手机拍下了整个面部表情。
    看了看，不甚满意：“盯着镜子看，不要回头！”
    “现在，控制你的瞳孔，微微放大一点……好，就这个幅度。”
    “接下来，把你眼睑微微垂下，一点一点地垂……坚持住，不要眨眼。”
    “垂过了，再往上一点……好！就这个位置。”
    “最后一步，把你牙龈咬住，鼻孔微张，不要太使劲……ok！完美！”
    “咔。”杨铸又照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地给她。
    “看看。”
    刘菲菲看着照片里那冷漠中带着一丢丢敌意，却又显得有些无奈的脸庞，
    有些惊喜地问道：“这真的是我？”
    “别得意，还早的很的！这只适用于小龙女这个角色初期的形象而已。”
    “今明两天，对着镜子按着照片做200次表情管理。”
    刘菲菲连连点头，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
    “接下来，我们强化台词训练，发音暂且不说，你的台词说太平淡了，毫无节奏感。”
    “还是那句话，先应付后天的拍摄。”
    “教你个小技巧，后天的台词，每段之间，按照0.2秒、0.3秒的间隔停顿，然后每段的倒数第二个字稍微增强点语气。”
    “来，试试。”
    “不对，间隔超过0.2秒了，这会显得你傲慢，不符合人设。”
    “嗯，勉强有点味了，同样的，今明两天，掐着表按照这个语速读500遍！”
    刘菲菲重重地点了个头，仿佛要完成一项组织上传达的命令一样。
    正要出门，
    身后杨铸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忘了说了，一会找万静给你补一下宋代礼仪，自行练习。”
    “如果后天在片场发现你的表情管理、台词语速和行为礼仪有任何错误……”
    “以后的训练量加倍！”
    刘菲菲小脸有点发白，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然后逃命似地跑了……

 第二十六章 母上大人

    片场。
    杨过趴在趴在孙婆婆身边，干嚎个不停。
    小龙女在一边看着，目光中先是露出一丝怀念，然后眉角微耷，转化为一丝伤感，最后恢复平静，右唇角似不可查地上挑了了一下；
    “人都死了，还哭什么？你这般哭她，她也不会知道了。”
    声调轻柔，语速缓慢，仿佛怕吵醒了孙婆婆似的；
    但这一轻、一缓，配上她的眼神和表情，却仿佛想陷入某种回忆种似的。
    一种名为“怅然若失”的感觉莫名游荡在在镜头中……
    “cut！”
    “这条过了！”
    张大导反复观看着这条画面，用手不断地摸着胡子，越看越觉得镜头中的小龙女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那仿若谪仙的冰冷面容，让人远观不敢靠近；但隐约眉角间透漏出的香火气，却又仿佛多了两分人情味。
    “似人非人。”
    脑中忽然蹦出这么一个词，感觉这简直是对小龙女的最好注释……
    “菲菲演的真棒，小龙女的味道完全演出来了！”张大导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不好意思，张导，这条我能重拍一条么？”凑过来看了视频的刘菲菲却怯生生地说道。
    看到张导露出讶异的表情，小仙女略带惶恐：“我感觉刚才那一条还没有演出【看破】的味道”。
    张大导扭头，却看到了不远处杨铸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明了。
    打手一挥：“再来一条！”
    …………
    1个小时后，
    刘菲菲哭丧着小脸，哆哆嗦嗦地走到杨铸身边。
    连续七八条，没有一条能达到当初杨铸的要求，那种“看破生死无常”的深幽感，她始终无法表现出来……
    哼哼了两声，杨铸露出“果然不过如此”的表情。
    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两天，十八种面部表情，每样练习200遍！”
    然后就走了……
    看着小脸煞白的刘菲菲，不远处的张大导又是怜惜，又是感慨。
    要不说梅花香从苦寒来呢？这才几天，刘菲菲的演技就带给自己这么大惊喜，看来自己还真找对人了。
    在看看镜头里像个二傻子一样光会敷衍干嚎的“杨过”，张大导怎么看怎么觉得戳眼睛。
    …………
    晚上，万静的房间。
    小白兔看着刘菲菲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做着各种表情，嘴里还不断数着“124、125……”
    时不时地打断她，过去帮她调整眉毛和眼角的动作：“表现心里难过时，最好左右两边的眉毛和眼眶大小都不一致，这样更有镜头感，左边的眼珠子再撇一下，眼睑再搭下来一点，盯着左下角60度看……”
    然后走到另一边，扶了扶不断练习走路的杨芮的腰：“模仿跛足的时候，虽然放空右腿的力量是重点，但是你要记住，陆无双也是个年轻爱美的姑娘，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像个老瘸子一样弯着腰走路，因此你要注意你的腰，一定要尽可能挺着……”
    一番苦练下来，两人都瘫在沙发上，一旁作为“助教”的小白兔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现在才知道，“老师”这个词挺着虽然挺爽，但还真不是人干的活，短短几天，自己就觉得心力憔悴了……
    “万姐姐，你拍这《牵丝戏》的时候，当真只是出道了小半年？”拿出视频“研究学习”的杨芮好奇地问道，她现在已经是古风音乐小迷妹一枚。
    小白兔点了点头。
    “哇~！真的假的？”
    “这昆曲身段、这面部表情管理，这戏腔，这神韵；几个月就能练出来？你也太厉害了！”小迷妹有点不可思议，又是一脸向往：
    “要是哪一天，我也能到万姐姐这水平就好了。”
    小白兔面色发灰：
    “呵呵……如果你每天只睡5个小时，刨去1小时用于吃喝拉撒，花上10个小时去练昆曲，2个小时学习古代礼仪，2个小时的古文背诵，1个小时的茶艺，外加3个小时的boss特殊作业，你也能做到……”
    杨芮和刘菲菲本来觉得自己这几天被各种各样的强化训练已经快逼疯了，但此刻听到自家万姐姐的遭遇，才知道，自己那些东西完全只是幼儿园水平。
    想到自己未来某一天，也将会如万姐姐一般，两人腿脚不由地开始打哆嗦。
    万静看到两人脸上的恐惧，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知道我拍这首《牵丝戏》的时候，拍了多少遍么？”
    两人摇了摇头。
    “当时我穿着这身重达12斤的家什，足足跳了107遍！都在一天内完成，而且每一遍都不允许有任何的动作偏差！”
    两人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
    “你们可以仔细看后半段，每一个角色的变化都是由几十条视频剪辑而成，一旦动作有任何变化，剪辑出来的视频就会不流畅。”
    “因此，拍完这组视频后，我的双手足足肿了一个星期！”
    “相信我，你们真正的苦头还在后面……”小白兔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嗯……自己莫非也是近墨者黑，即将要被自家boss同化了么？
    …………
    若干日后，片场。
    古墓中，石床上；
    小龙女“哇”地突出了一大口鲜血，看着旁边手足无措的杨过；
    左眉略微跳动，仿佛在忍受着痛楚，面色却极为平淡：“我把血喷完了，就不喷了；”
    话语之间，头略微抬起，视线越过杨过的肩头，仿佛在看这墙壁发呆；
    转而眼睛看向镜头，下巴略微抬起，眼帘有些无力地耷下：“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语气中却带着一种旁观着的冷漠和一丝木然的疲惫……
    “cut！”
    “很好~！这条过，下一条！”
    爬起来的刘菲菲，甚至不用去看杨铸的脸色。
    迅速恳求道：“张导，我能再来一条么？感觉我的那种【解脱感】，没有演出来。”
    张导心道：又来了！
    这一段时间，刘菲菲主动要求重拍的次数多的惊人；每每张大导觉得很好了，但这小姑娘一旦看到身后的杨铸的臭脸，就会很自觉地要求重拍一条；
    对于张导来说，这实在是一种幸福的苦恼。
    幸福是因为随着刘菲菲的不断重拍，最终定下来的片子果然比原本多了一丝味道，“小龙女”的角色被塑造的越来越多了一丝血肉，那种“似人非人”的感觉呼之欲出；想必作品最后质量一定会高上不少。
    苦恼是因为，一是不可避免地拖累了拍摄进度；二是随着女主角的出彩，饰演“杨过”的男主越发显得毫无可看性。
    至于其它的什么烧经费之类的，完全不是事！
    可惜了，自己前两天请求杨铸帮忙调教黄明的要求被无情驳回了，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无奈有约在前，自己不占理。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杨过”一眼，张大导大手一挥：
    “各部门注意，再来一条！”
    …………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
    哆哆嗦嗦的小仙女走到杨铸面前，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一张黑脸，喏喏着说道：
    “对不起，我还是没把那种【解脱感】演出来……”
    杨铸虽然知道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在短时间内把那种“卸下生命重担的解脱”演出感觉来就有鬼了，但是这小姑娘这几天貌似有点飘，这很不好。
    于是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讥诮口吻说道：
    “哦~~~！原来菲菲大小姐也知道自己没把这场戏最重要的部分演出来啊？”
    “我还以为您老人家这两天飘得忘了自己是谁呢。”
    “昨天给你讲戏的时候，耳朵丢洗衣机里去了？”
    “怎么着，得了张大导的几句夸奖，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演员了？”
    “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这水平，路边随便拉个群演来都比你演得好！”
    “要形体，形体没有；”
    “要眼神，眼神呆滞；”
    “要肢体语言，肢体跟个木头似的！”
    “要台词，台词渣的跟黄明一般！”
    “你说说你，还当什么演员啊，回去当个模特不挺好么？反正都是木头桩子！”
    …………
    噼里啪啦十几分钟的当众臭骂后，小仙女毕竟脸薄。
    “哇！”的一声当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的那个委屈，那个声嘶力竭，让旁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心都碎了。
    但畏于杨铸的恶名，没一个人感上前安抚，只得纷纷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希望能用目光杀死这头“禽兽”。
    …………
    “是谁在欺负我女儿！”一道充满杀气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
    随即，一道身影扑在了刘菲菲身上。
    “囡囡，囡囡；是谁欺负你了，给妈说！”
    刘菲菲抬起泪眼摩挲的小脑袋：
    “妈……”

 第二十七章、可惜了,你还未成年

    “喏，这是刘小姐当初签订的保证书，今天我做主，你随时可以撕了它。”
    “撕掉它后，我们当时的约定作废，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杨铸把一份“允诺书”丢在茶几上，
    用着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对着面前与刘菲菲七分相似的“刘女士”说道。
    面色阴沉的刘妈拿起这份“允诺书”细细了起来，上面写的无非是“本人刘菲菲在《神鹰侠侣》拍摄期间自愿接受杨铸先生的演技指导，完全服从对方的训练安排，无论承受多大的压力也绝不退出”等等之类的内容。
    合上纸张，刘妈没有立即回答杨铸的话，反而对着旁边的张大导说道：
    “张导，我们家囡囡才十七岁，我们当时可是说好了的，在剧组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委屈。”
    “我可是信任您，才把我们家囡囡交给了你。”
    “我们家囡囡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要强、独立。”
    “可是，您看看，这才多久，我们家囡囡就哭成这样，这是得受了多大委屈才会哭的这么撕心裂肺啊！”
    “看到她这样，我……我这当母亲的……”说着，刘妈眼圈泛红，竟然哽咽了起来。
    一旁的张大导好不尴尬，当初确实是有这么个承诺。
    撇开刘菲菲后面的背景不说，这小姑娘长得跟朵花似的，人见人怜；自己也下意识地把她当女儿看待，自然不肯让她受到委屈。
    可是……
    毕竟这是在拍戏，作为一个演员，任何可以提升演技的机会都是极为难得的，吃点苦，受点委屈算什么？
    何况，刘菲菲这几天的表现大家看在眼里，演技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面这年轻人强化训练的结果。
    现在，您觉得女儿受到天大委屈了，想让我来评理，你让我怎么说，说对方不该严格要求你女儿的演技？
    …………
    看到张导沉默不语，杨铸也不想让他难堪。
    “刘女士，咱不扯别的，就一句，做个选择。”
    “要么，您乖乖地回去，对于刘小姐，我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别的不敢说，这部戏里至少不会演技低劣的像个群演。”
    “我把话撂在这儿，中间肯定会吃苦头，而且不会小；演的不好，该怎么骂我就怎么骂，保证有比今天更狠的。”
    “要么，您心疼女儿，把这份承诺书撕了，我撒手不管，她爱怎么演怎么演。”
    “她是未成年人，您说了算；赶紧的，做决定吧！”
    刘妈听着杨铸那强硬的话语和不耐烦的腔调，气得直咬牙。
    就没见过这么直楞的人。
    她当然知道“演技”这东西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多重要，自家女儿能有个帮她快速提升演技的老师，是多么难得的事。
    虽然女儿受了委屈，当妈的会心疼，但是相比于女儿的未来，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
    你能不能说两句婉转的话，让大家圆过去，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得了么？
    偏偏用这种又臭又硬的话来怼我，你叫我怎么回答？
    定了定神，刘妈勉强一笑：
    “杨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家囡囡好，但她毕竟还是个17岁的小姑娘……”
    “所以呢？”杨铸有些不耐烦，自己还得回去码字呢，何况还得指导杨芮那个演员小白。
    被呛了一下的刘妈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稳住自己的笑容：
    “所以，您看，我把囡囡交给你继续教导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希望你的教学方式能更柔和一些，毕竟她还年轻，面子薄，柔和一点的方式可能让她提升的更快。”
    杨铸一听，哟呵，可以啊，从你嘴巴里这么一说，倒成了我求着来当这个老师了？
    当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教学方式呢，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了。毕竟不疯魔不成活嘛。”
    “什么极限训练啊，破口大骂啊，都是我的得意教学手段，您这一温和，我就武功全废了。”
    “实在不行，要不……您另寻高明？”
    刘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说老娘我什么身份，能够委曲求全地给你个梯子下，已经是看在你确有几分本领的份上诸多克制了，你个小小的“角色指导”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当下冷笑一声：“杨先生在教学上，确实有几分本领；可惜，这种极端的教学方式并不适合我家囡囡。”
    顿了顿，用一种专属于hr的神色说道：“诚如你所愿，我会给囡囡找一个更好的演技老师的。”
    杨铸舒了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允诺书：“这么说来，这几张纸可以作废了喽。”
    旁边依旧眼睛通红的刘菲菲忽然大叫一声：“不要！”
    然后挽着刘妈的胳膊：
    “妈，杨老师教的很好，是女儿不争气，没有达到杨老师的要求，他骂我也是为我好。”
    这句话倒有八成是真的。
    跟这杨铸学习这几天，苦是真的苦；但是效果也是杠杠的，对于外表乖乖女，内心极要强的刘菲菲来说，没有什么比演技的攀升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和满足感了。
    只不过没人是贱皮子，动不动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确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况且……自家“杨老师”那张嘴的确毒了些……
    “求您了，让杨老师继续教我吧。”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杨铸看了都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不料，刘菲菲的哀求反而激发了刘妈的怒火，看了看依旧吊儿郎当的杨铸，又看了看旁边欲言又止的张大导。
    刘妈额头青筋闪现，紧紧咬住后槽，一字一句地说道：
    “谢谢杨先生这几日的教导，这份合约，就让它作废吧！”
    杨铸看向满脸哀求的刘菲菲，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可惜了，谁叫刘小姐还没成年呢？”
    说完，把手中的几页纸轻轻一撕……
    “不要！……”
    小仙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再一次传来……

 第二十八章、我这还有一份

    杨芮扮演的“陆无双”右手垂着着弯刀；右脚微微弓着，身子重心不自觉前倾，但腰身却死死地挺拔着，形成一种170度的诡异夹角。
    仅仅一个站姿，一种名为“倔强”的感觉就从镜头中扑面而来。
    看着远去的乞丐，陆无双回过身来，正对着镜头
    只见她嘴巴上唇绷紧，下面的嘴巴却张合着，呈现一种“难看”的半月形；配上逐渐放松的瞳孔，暗藏的“劫后余生”之感表露无疑。
    “喂，牧童儿，你叫什么苦？”
    陆无双用一种略带骄蛮的语气的盯着一副牧童模样的“杨过”问话，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轻快。
    黄明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一起：“这牛儿忽然发疯，身上撞烂了这许多毛皮，回去主人家定要打死我！”
    “cut！”
    张大导死死盯住镜头中回放的画面，拽了拽胡子，最终还是喊道：
    “这条过了！下一条准备。”
    看了看一副轻松模样的黄明，他不由地摇了摇头：现在连一个同龄配角的演技都把你远远超过了，你就一点感觉没有？
    再这么下去，张大导都能想到播出后的评语：史上最水男主，演技被女主和一众配角碾压！
    想到杨芮的出色表现是那个年轻人调教出来的，又看了看一旁神情有些委顿的刘菲菲，张大导又是一阵烦躁。
    tnnd，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偏偏杀出来一个欧巴桑，结果一切都毁了！
    他心中的郁气集结，直想大吼一声：
    宝宝心里苦啊！
    …………
    此时，一部名为《大汉皇妃》的狗血历史剧却逐渐在观众中被讨论了起来。
    本来这部中等成本的电视剧，由于没有什么大牌演员，服装道具也算不上精良，
    所以即便是在苏越这种上星电视台播出，一开始也没多少人观看，网上留言更是寥寥无几。
    如果按照这种趋势走下去的话，别说重播版权了，就连这轮首播，十有八九也会被腰斩。
    这一切的一切，直到“窦闻樱”这个角色出场后被打破……
    “快9点了，赶紧的，把电视调到苏越台，我要看我的【善意姑娘】！”这是混迹各大视频网站的老油条。
    “昨天加班，没来得及看《大汉皇妃》，听说《牵丝戏》里的那个【木偶娘】也有演出，今天一定要一睹真容！”这是古风圈的小迷妹。
    “啧啧……瞧瞧人家窦闻樱，果然是才女啊，一言一行中散发的那种味道，把旁边的人都碾成渣了！”这是普通的家庭妇女。
    “咦，这个窦闻樱是谁演的？浑身都是细节啊，长得漂亮不说，这演技，爆棚了……”这是资深剧迷。
    “这个小姑娘很有点意思啊，汉代礼仪做得极到位不说，这眉角眼间，妥妥的一个古代女子啊，还有这指法，这坐姿……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这是某大学教授。
    ……………
    总之，当《大汉皇妃》播到一半时，万静彻底小火了一把，基本上有七八成被推荐观看此剧的观众，是因为“窦闻樱”这个角色留了下来。
    网上各种评论都有。
    有称赞她演技好，碾压一众主演的；
    有称赞她气质独特，活生生演出古人感觉的；
    有称赞她长得漂亮，导演当初瞎了眼，应该找她演卫子夫的；
    也有人翻出了她以前的作品，称赞她是“年轻代古装第一人”的。
    最夸张的是，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开始一面倒，纷纷为“窦闻樱”这个绝世才女鸣不平；
    哪怕后来“窦闻樱”集结各种力量开始准备造反，大家也都是认为汉武帝逼迫过甚，而且非常认同她对刘彻“重利寡耻，残暴少谋”的评价。
    在她造反失败，不甘地饮下毒酒，并焚书陪葬之时，不少人抑郁难止：“为什么此等绝世佳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至此，电视剧收视率断崖式下跌，电视台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最后的五集，收视率竟然从最高的3.7%跌倒1.3%。
    而刘彻和卫子夫成为人人咒骂的对象，这也算是华夏电视剧史上的一大奇观了。
    …………
    酒店内，
    小白兔在电脑上收割了一众好评，嘴巴都咧地合不拢。
    旁边仔细观摩演技的杨芮按下了暂停键：“万姐姐，你这个手势怎么弄的啊，好有范儿。”
    万静凑过去一看，却是窦闻樱在凉亭中饮茶的一幕：“哦，这个手势是戏曲中【舒瓣】的变形。”
    说着，开始像杨芮展示：“喏，右手轻抬，手掌自然平摊，中指翘直微抬，拇指搭在中指侧边，其余手指不要用力，很简单的。”
    一套姿势做下来，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与纤弱美感。
    杨芮学了几遍就就会了，越做越喜欢：“这才是古代大家闺秀该有的范儿。”
    顿了顿：“可惜了，我演的陆无双是个野丫头，这些都用不上。”
    万静安慰她：“没事，只要你把陆无双演好，以后多的是剧组找你，还怕没有机会演大家闺秀？”
    另一边的刘菲菲也凑过来：“万姐姐，我也要学，你把这套指法教我们好不好？”
    万静有些怜惜地看着她，自从上次的事后，自家boss再也没有指导过刘菲菲，脸皮薄的小仙女只能假借陪伴杨芮的名义到自己这里蹭点课。
    虽然自认为演技能达到boss眼中70分的高分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教人这块的确远远比不过那个毒舌男；
    这不，在大家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刘菲菲都“蹭”了大半个月的课了，可是演技的增长实在有限。
    “好，你们两个都注意看我的手势，但是记住，手势的运用存乎一心，不要太过刻意。”
    “这是【初撰】、这是【垂露】、这是【握蒂】、这是【吐蕊】……”
    花了整整大半个小时，万静才把十多个手势教完。
    好不容易完成了各种“作业”，三人来到了珍贵的夜话时间。
    “菲菲，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不回去求求杨老师，让他再教你？”杨芮趴在沙发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刘菲菲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是不是你妈妈不同意？我跟你说啊，当子女的，有些时候就不能太听话……”杨芮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叛逆女的底子暴露无疑。
    “也不是，其实后来我跟我妈吵了好几次。”
    “她的本意也并不是不想让杨老师教我，只是……她有点拉不下面子，不想回去求杨老师。”
    杨芮来精神了：“你去求就可以了啊，就你这副花儿般的模样，我们女人见了都受不了，何况一男的？你去求杨老师，他肯定答应。”
    小白兔看了看刘菲菲射过来的希翼目光，叹了口气：
    “我这老板吧……他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他这人虽然毒舌、直男、无耻、懒惰、小气、腹黑、死命压榨员工……”
    “但是他有三点，你不得不佩服。”
    “第一呢，这个腹黑的家伙非常有才华，无论是商业策划、创意、作词作曲还是演技指导，他都可以说是拔尖的。”
    “第二呢，这个无耻的家伙不近女色，不，直接应该说这人抗拒女色，我认识他大半年了，没见过他亲近过任何一个女人，更别说有女朋友了。”
    叹了口气，小白兔不无幽怨地说道：“我自认长得不算难看，娱乐圈里女艺人被自家老板调戏或者口花花应该是极为常见的事了吧？”
    “可是自打我跟他认识开始，别说调戏了，他就没正眼瞧过我；有些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的真这么难看？”
    “后来我才知道，他公司有个美女高管，追他追了好几年了，结果还不是理都不理人家。”
    “所以……菲菲虽然长得跟天仙似的，但是以我的观察，你去求他，估计也是平白受辱而已……”
    杨芮听的目瞪口呆：“这世界上还有不吃腥的猫？杨老师……该不会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又或者，他的倾向……”
    小白兔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你见过哪个生理有问题的男人正大光明地看《装男人》么？”
    杨芮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的不说话了。
    脸色苍白的刘菲菲出言问道：“那……那第三点呢？”
    “嗯，第三点就是他这人极为守诺和要面子，应该说极为看重落在纸面上的东西，也许这算是职业病？”
    “他曾经被【素华斋】的老板用话框柱，签了一份对赌合约，结果他发了一通脾气后，二话不说地将十份植物染料的配方给了对方。”
    怕二人不明白这些配方的价值，小白兔解释道：“你们可能不太了解，对于古装衣服来说，染料配方算得上核心机密，而植物染料的配方就更是无价之宝了，一给给十份，我看着都心疼。”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那个毒舌男是极为看重合约这种东西的。”
    “可惜，菲菲的那份承诺书被撕了，不然……”
    谁料，本来面色苍白的刘菲菲听到“承诺书”这三个字后，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脱口而出：
    “允诺书？我那还有一份啊！”
    万静和杨芮目光直刷刷地射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想拍么?求我啊!

    看着自己签的大名，杨铸忽然有些牙疼。
    自己这脑袋果然有些瓦特了，竟然忘了任何合约性质的书面文件都是一式三份或者一式两份；
    瞄了瞄眼前一脸坎坷与希翼的小仙女，又瞅了瞅旁边隐约有点得色的小白兔。
    杨铸曲了曲手指：“万静，这是你出的主意？”
    乖乖走到boss面前的小白兔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惴惴道：“没有，不是我。”
    杨铸哼了一声，满脸的不信，除了这个叛逆，还会有谁会想着用这招来拿捏自己？
    没错，杨铸看到这份“允诺书”的时候，就知道哪怕前面是个坑，自己也得往下跳了。
    其原因，根本不是自家小白兔以为的“极重承诺”，
    而是……
    杨大官人压根底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
    想想看，未来哪一天忽然爆料，说他杨铸杨大官人竟然毁约，不肯对“天仙菲”进行演技指导。
    他杨大官人还在江湖上混不混啊！？
    死死把眉间捏了又捏，想到这个叛逆给自己带来的无尽麻烦，一股郁气难以抒发的杨铸将那几张纸卷成棍，朝着小白兔脑袋上狠狠打去……
    “啪~！”
    毫无感觉的万静愣了愣，然后非常有眼力界地哀嚎起来……
    看着万姐姐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演，哪怕是满心忐忑的小仙女也忍禁不住。
    “好了，别装了，你的演技真的……不堪入目！”
    听到自家boss发话，刚才还嚎叫不已的万静立马脸色一正，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站好。
    “那个……boss，菲菲的事情，您看是不是……”
    杨铸被赶到了架子上，还能怎么说？
    “哼！下次再出现这种事，自己乖乖把这份合约撕了！”
    刘菲菲闻言大喜，这是原谅自己了？
    赶紧上前，伸出小拳头，跟自己师姐一起给“师傅”锤起肩来……
    杨铸被这两个家伙的“亲热”表现弄得毛骨悚然：
    “你们干什么！？赶紧的，别耽误我干正事！”
    说着继续在电脑上操弄起来……
    一旁的小白兔好奇地瞅了瞅电脑：“boss，这是什么？”
    上面满满当当的曲线，她只看得出这是一款音乐合成软件。
    杨铸没好气地回答：“一个个都是催命鬼！连几天安稳日子都不给我过；这是司马素华催的广告片的音乐。”
    “司马素华？就是【素华斋】的老板？”
    杨铸点了点头。
    小白兔好奇心更甚，她可是知道自家boss在作曲作词上的“天赋”的；
    忍不住内心的猫爪：“boss，放出来给我们欣赏一下呗？”
    听着小白兔撒娇似的语气，杨铸一阵恶寒：“好好地说话，别用这种娘们似的腔调！”
    万静额头一黑，合着您一直没把我当女人看啊。
    杨铸没去管她的神情：“给你听倒是无所谓，我现在只是头疼，不知道找谁拍这部mv。”
    万静指了指自己：“boss您旗下除了我，还能有谁？”
    杨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形象不合适！”
    说罢，用软件导出一个mp3的文件，起身让开：“自己听吧。”
    忿忿不平的万静坐了下去，点开了播放键，
    顿时，一阵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曼陀林（一种拨弦乐，声音很像木琴）传来，几个简单重复的回弦之后，一个女声随着旋律“呜~呜”用一个调出声相合，整体听起来低沉又遥远，带着一股伤感；
    听了一会儿，万静抬起头来看着自家boss，很平常的一首曲子啊，这不像是自家老板的水平啊？
    杨铸什么也没说，伸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过了三十秒，音乐的旋律放缓、沉寂，万静精神一震：“要开始了。”
    果然，沉寂了一小会了后，
    一声锣响，然后一阵编钟似的声乐响起，乐曲进入澎湃的节奏；
    激荡、华美、宏大、壮澜……
    配上女声，更有一丝悲伧。
    万静和旁边的刘菲菲目瞪口呆，心神为之所夺，
    眼前不由地浮现亘古、宫廷、苍凉的天地等字眼，却偏偏都是抽象的概念，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乐曲在和声中结束。
    两人逐渐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那种直击灵魂的美妙与哀伤，让她们到此刻依旧无法脱离……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万静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整个人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杨铸想了想，决定还是用它原本的名字：“《遥远的旅途》”
    没错，这就是另一个世界堪称“神曲”之一的《遥远的旅途》，出自岛国吉田洁之手。
    虽然杨铸并不喜欢岛国人，但不得不承认，在华夏风格音乐这块，岛国远远地把华夏甩在了后面。
    至于为什么选这首曲子，很简单，在另一个世界中，杨铸刷某音时，看到了一个复古婚装视频，用的就是这首配乐；
    画面中华美的宫装嫁衣配上这首磅礴大气而唯美忧伤的曲子，瞬间把他的寒毛都震地竖了起来。
    本着“杨铸所出，必属精品”的理念，在【素华斋】催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了这首曲子。
    …………
    刘菲菲和万静痴迷地听了一遍又一遍曲子，最终在杨铸的制止下才停了下来。
    发泄了一番不满后，万静以一种暴殄天物的眼光看着自家boss：
    “boss你竟然把这么……这么好的一首曲子拿去做广告配乐？你不怕上天降下一道雷劈死你么？”
    小白兔激荡之下，一时找不出什么词语形容这首曲子，最终只能用“好”来代替。
    刘菲菲也是满脸痛惜：“是啊，师傅，这么磅礴唯美的曲子，当广告曲真的浪费了，完全可以出单曲cd啊！”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如果师傅没有渠道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发行方的。”
    杨铸知道刘菲菲是怕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对她的感官不由地又好上了几分。
    “切~！这有什么浪费的，这种曲子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做出来！”杨铸死撑着面子吹牛皮。
    看着两人满眼崇拜的小星星，杨大官人的满足感爆棚。
    享受了过了一会，杨铸又有点泄气道：“可惜，现在还没找到理想的女主角。”
    小白兔赶紧指了指自己，能用这种水平的配乐拍上一首mv，她就算死了也值啊！
    旁边的刘菲菲也是满脸期待地看着杨铸，她自信长得不错，古装扮相更是一绝，就算年级小了点，这支广告的主题又是嫁衣。
    但是……古代女子十几岁出嫁不是很正常么？
    至于对她以后形象的影响……
    拜托，这支广告才有可能是自己一生的巅峰好么？
    看着小白兔挤得快变了形的脸蛋，杨铸不由得头疼：
    “别想了，你的契合度真的不够，不然我会不选自家艺人么？”
    看着小白兔脸上的失望欲泣，杨大官人此刻有些烦躁。
    说实话，小白兔虽然长的不错，但是距离自己心目中的“绝色”水平，的确还是差上一线的，
    这种“神曲”级别的音乐，自己的存货并不多，自然希望每一首都能发挥它最大的魅力。
    本来自己理想中的女主是“佟丽丫”的，
    娇柔、清丽无双、有种我见犹怜的风情，但偏偏没有任何攻击性，
    配上自己想象中的画面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只不过，自己在网上查了半天，也没见到任何一个“她”的世界投影。
    “师傅，你看我……我可以么？”刘菲菲涨红了脸，鼓起勇气说道：
    “可以不要广告费的，只要……只要能让我拍这支广告就行……”
    她是真的很想让自己出现在这只曲子配出的画面中，因而，虽然明知道自己“抢单”不太道德，但是也顾不上许多了。
    “你？”杨铸狐疑地看了看刘菲菲。
    说实话，他一开始并没有把小仙女列入自己的考虑范围，
    无他，年纪太小了。
    况且由于两世印象重叠，杨铸对她一直有着“表情木讷”先入为主的印象。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提起，杨铸倒是动了点心思：
    外形嘛，几乎满分，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小仙女的巅峰，就算稍显稚嫩，化化妆就能弥补；
    风情嘛，有着自己的调教，加上刘菲菲自己演技水平的提升，应该也不是多大问题。
    肢体嘛，更不是问题，这一久都在拍古装，小仙女这一块的进展很大。
    只是……
    杨铸皱了皱眉：“你的外形和基本条件倒是相对符合，只不过……”
    刘菲菲先是一喜，然后又是忐忑问道：“只不过什么？师傅，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杨铸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直说了啊，本大官人的原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你懂的？”
    刘菲菲听他又是“大官人”，又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不由地想起小说中乱七八糟的情节。
    小脸微白，双手紧紧抱胸：“师……师傅，你是我师傅，你……你想做什么？”
    杨铸一头黑线，你个发育都还没完全的小豆芽子，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万静白了他一眼，自家这boss整天说话不着调，吓到人家小仙女了吧？
    轻轻扶着刘菲菲的肩膀：“小脑袋瓜子别整天胡思乱想！”
    “boss的意思是，想要拍这支广告，就得签下卖身契，成为他旗下的艺人！”
    刘菲菲小脸通红，
    啊……？？

 第三十章、说一千万,你还真只拿一千万啊?

    古墓，几根红烛将冷森的石室内染得多了几分喜庆。
    黄明饰演的“杨过”跪在蒲团上，直瞪瞪地看着旁边的小龙女。
    刘菲菲饰演的小龙女胸口一滩血迹，身子微微斜躬，
    左手无力地耷拉着，右手却死死捏着裙角，却又时不时地松开。
    一副柳絮般的娇柔，却又带着带着重伤后的无力……
    “我既非清白之躯，又是个垂死之人……”
    刘菲菲脑袋微微侧垂，眼神有些闪躲，最终死死盯着左下角；眉角与并不发达的苹果肌以一种不太明显的频率上下呼应，阖动着。
    最终，一行清泪从泛红的眼眶中滑下……
    几组幅度不大的动作配上略显幽怨的语气，以及自然酝酿的泪珠，
    却将小龙女的自暴自弃和一丝惶恐清晰地在特写镜头中表达出来，颇有几分“林妹妹”的神韵。
    ………………
    “啪”
    石室中的蜡烛灭了一只，光线顿时暗了一截，橘黄色的烛光增加了一份凄凉的氛围。
    黄明饰演的“杨过”对着面前的郭芙、武三通怒目而视，
    转而使出“过火大法”，趴在石棺旁捶胸顿足，大声嘶吼……
    刘菲菲脸色苍白，扶住右手从肩部开始由内及外地颤抖，但稍顷逐渐减小，乃至消失。
    只见她仿佛使出浑身力气般，艰难地将头转向身旁的杨过，
    转头过程中，眼神露出绝望、空洞的神色，但同样瞬间消失大半，
    看着杨过，刘菲菲先是挤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然后逐渐恢复“平静”，只有不断轻微跳动的眼角，才能看出她心中的不平静。
    “过儿，咱们命该如此……”
    语气伧然而缓慢，略带颤音，让人心生悲怜；
    “也……怨不得别人……”
    “也”字拉得略长，声调由高至低，仿佛带着一丝犹豫。
    而当“人”字说出口时，长长的拉音，仿佛在其中加了个“唉”字，悲苦意味更甚。
    小龙女顿了顿：“你别太气苦了……”
    说出这句话时，小龙女望向杨过的眼神不断变化，
    先是凄楚，转瞬又变成怜惜；
    而那张原本清冷的脸上，随着五官肌肉的微调，竟然忽地多了几分柔情……
    …………
    “cut！”
    张导在镜头后兴奋不已，
    这两场戏是难度最大的几场文戏之二，
    原本以为要拍上好几天才能达到效果，
    没想到到了实拍时，竟然每次都是一条过。
    嗯……
    当然，是女主一条过，配角也还可以。
    男主嘛……就别浪费女主的功夫了……
    ………………
    一脸兴奋的刘菲菲跑到杨大官人的面前，像一个孩子炫耀玩具一般嘚瑟：
    “师傅，我又一条过了；”
    “怎么样，你这徒弟没白收吧？”
    杨铸挠了挠头，必须说，这小丫头片子最近进步还是挺明显的；
    这两条镜头，除了她的台词发音有点不过关外，
    纯从演技角度来讲，已经可以给她个b+了。
    嗯，不给a是怕她骄傲……
    随手拿起身边的剧本轻轻敲了下这丫头的脑袋：
    “发音一塌糊涂，还好意思嘚瑟！”
    “回去认真朗读《诗经》三遍！”
    “还有，我跟你的台词老师说一声，以后晚上的远程教育增加半小时！”
    “啊！！？”刘菲菲小脸开始皱起来。
    原本以为会得到师傅的一通夸奖，结果换来的是加课。
    果然跟万姐姐说的一样，毫无人性的钢铁直男，哼！
    闷闷不乐的小仙女撒开脚丫去找她的小白兔姐姐求安慰了……
    ………………
    “喂，杨大大，您老人家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闲极无聊的林大太子接到杨铸的电话，差点喜极而泣。
    不容易啊，莫非又有新的作品让我“古风小王子”图图来演绎？
    想到杨大大的作品，林图又是恐慌，又是兴奋……
    “我呸！声音这么谄媚，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想坑我？”杨大官人照例没好话。
    “哪能呢，不就想着是不是杨大大您又有新作品了么？”
    “前几天的那首《遥远的旅途》，可是让跟我妹如痴如醉啊，可惜就是纯音乐，没我发挥的余地。”
    听着太子爷语气中的遗憾与期待，杨铸自然之道他在想什么。
    “音乐呢，暂时没那功夫做。”
    林图闻言，有点失望。
    “不过呢，倒是打算拍一部电影。”
    林图顿时精神一振，电影？
    杨大大出手，必然不是凡品，自己能在电影中演个角色也是极好的事情啊。
    “上次跟你说的，让你弄点钱，攒个团队的事情，弄好了没有？”
    林大太子连忙拍着胸口：“那必须的。”
    “摄影师、灯光、道具、场务等人员早就说好了，只等杨大大你一声令下，就抽调过来。”
    “连着各种副导演，都给你联系了十好几个，等你回来挑就是了。”
    嗯，这次林大太子倒是上了心，杨铸点了点头。
    要知道，一个完整的大剧组，总导演以下，光副导演就要有十位，什么选角啊、场地啊、动作啊，每一块都需要有专人负责。
    不过自己要拍的电影并不要求大场面，只是对演员的演技比较高而已，
    自己许多工作可以兼做，没必要那么多副导演。
    “嗯……做的不错，作为奖赏，等我有功夫了再给你写首歌！”
    林图大喜，一句“谢主隆恩”差点崩口而出……
    “对了，资金呢？准备了多少？”
    林大太子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资金啊，一千万，早就划到我账上了，随时都能用！”
    “什么？才一千万？够个屁啊！”电话对面的杨大官人跳了起来，这预算完全没法子实现他的想法。
    林图呆了：“不是你说的只要个一千万，拍个小成本电影么？”
    嗯……自己说过这句话么？杨铸有点犯嘀咕。
    时间有点久了，自己最近的破事又多，完全记不得了。
    “我不管！反正一千万绝对不够！”
    这话倒是真的，杨铸了解了一下行情后才发现，现在的电影演员死贵死贵的，
    而自己看上的那几位演技好的，那更是价格高得让自己肝颤。
    如果以电视演员的片酬，算上场景、道具、群演、拍摄团队的话，那一千万倒是够了。
    但是……
    人命关天的情况下，杨大官人敢去用电视演员拍电影？
    怕是嫌生活太平静，想找点刺激吧！？
    “告诉你，最起码2000w！不然绝对不够，你抢也得帮我抢够2000w！”
    听着杨铸的咆哮，林大太子欲哭无泪：
    “现在项目已经申报上去了，你叫我从哪儿再去凑1000w给你啊？”
    “哼哼！小图图，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我这电影拍不成……”
    “你的歌，就别想了……”
    听着电话挂断传来的“嘟嘟”声，林大太子呆了一会，然后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1000w……
    我想想看……
    从谁身上能抢到1000w呢……
    小图图开始非常认真的思考……

 第三十一章、穷剧组

    横店。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避开街头的一角。
    然后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扫过路边的诡异二人组。
    “看那个男人，眼神老是盯着我，该不会劫匪吧？”
    “哎……看样子，估计这两人也是群演，估计是演员梦破碎，精神失常了吧？真可怜。”
    “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啊，不像疯的，该不会是在玩什么行为艺术吧？听说现在年轻人玩的可新潮了……”
    ………………
    “bo……boss，我们还要蹲多久啊？”
    一声李莫愁打扮的小白兔蹲在街角，满脸涨红，
    看到街边行人扫来的异样目光，立马把头埋在胳膊下，死死不肯抬头。
    早就知道自家boss不靠谱，没想到不靠谱到这地步；
    在横店街头找演员？
    还是在群演中找，也就是他想得出来。
    亏的自己刚拍完戏，连妆都没卸就急匆匆地跑来帮忙，
    结果……
    小白兔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
    “哦……别心急，还没看到符合我要求的演员。”
    叼着一根烟的杨大官人，像痞子一样，外八字蹲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不靠谱的林图，亏得他还是“大华投资”的太子爷；
    忙活了三天，结果哭着告诉自己，那2000w凑不出来。
    被逼无奈的杨大官人只得在“演员薪酬”这块挥舞大刀。
    请不起大牌演员怎么办？
    自己调教呗！
    杨大官人还能被尿憋死？
    于是脑子抽抽的杨铸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跑到横店街头，看能不能从群演里挑角色了。
    反正在杨铸看来，0分跟59分没有任何区别，
    选个0分的还更省钱！
    ………………
    等到小白兔蹲得快崩溃时，
    杨大官人却忽地长立起身，两眼放光地朝着前面一人走去。
    定眼看去，却是一个长得略有些搞笑，憨态可掬的胖子……
    ………………
    孙健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忽然拦住去路的年轻男人……
    上身套着一件卫衣，下半身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牛仔裤；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天气依然有些冷，而这人竟然穿着一双人字拖？
    最重要的是……
    这家伙满脸痞像，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
    听到对方竟然自称是导演，打算让自己当男主角？
    孙健嗤之以鼻，
    自己好歹在横店混了近十年，
    嗯……虽然还是个龙套；
    但咱也是曾经做过两次“特型演员”的人，
    副导演见过足足十来个，
    连总导演都曾经给咱讲过戏！
    虽然只是“摆好姿势”、“坚持住，别动！”之类的，
    但是！
    咱不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虾米了，
    你一个小年轻就敢随随便便说自己是导演？
    还打算找自己当主演？
    骗谁呢！？
    ………………
    杨铸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死死捂住裤包的胖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杨大官人就那么像劫匪么？
    嗯……虽然自己今天穿的好像是有点随意了，
    但有必要这么防备自己么？
    要不是你这形象正好是自己想象中男主的模样，
    外加实在不甘心蹲了一天后空手而归，
    你以为我稀罕搭理你！？
    ………………
    “boss，怎么了？”
    小白兔从杨铸身后伸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对面这个胖子。
    “啊！！”
    胖子指着万静，双眼圆瞪，发出一阵刺耳的海豚音，仿佛被非礼了似的。
    杨大官人和小白兔纷纷堵上耳朵，面面相觑，
    莫非……
    这人以为我俩要非礼他？
    “你……你是窦闻樱！？”
    胖子尖叫了半天后，才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声。
    小白兔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木偶娘？”
    这是什么鬼称呼？
    小白兔暗自腹诽了一下，依旧礼貌地点了点头。
    “善意姑娘？”
    小白兔与自家boss对视一眼。
    这胖子怕不是傻了的吧？
    ………………
    “这么说，你真的是个导演？”
    费力跟着两人一齐蹲下的孙健依旧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为什么你们老喜欢蹲着说话？
    我是个胖子，好辛苦的说。
    杨大官人木然点头……
    身为一个boss+导演，竟然需要自家艺人给自己作证，才能获取一个跑龙套的死胖子的信任，杨铸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败。
    “这么说，你们真的要找我演男主？”
    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
    用一种“竟然还有人比我傻？”的眼神盯着杨大官人。
    杨铸已经无力吐槽，又是一脑袋狠狠点了下去……
    “那个……我能知道这部戏叫什么不？我演的是啥？”
    小白兔极为羞耻地从“李莫愁”的道袍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
    上面用马克笔涂鸦似地写着：
    “《xx剧组》，招聘男主一枚，配角3人。”
    右下方还极其文艺的扇形涂了几个黑点，
    仔细看去，却是“一经取用，待遇从优”几个字。
    嗯，估计是空白地方不够了，随意找个地方写上去的。
    孙胖子收回眼神，用一种“悲怜”的眼神看着两人。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正经剧组找我当男主。”
    “这么穷的剧组，我在横店混了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
    说着，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
    “说吧，待遇怎么算，只要超过5000，外加包饭……”
    “看在你们这么窘迫的份上，”
    “这男主，我就演了！”
    扬大官人一头黑线，
    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第三十二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孙健，过来签合同，领剧本！”
    孙胖子看着上面那50万的亮晃晃字眼，喜滋滋地按下了手印。
    “黎毅，过来签合同，领剧本！”
    一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男人傻笑着按下了手印。
    “夏雄，过来签合同。”
    一个表情木衲，老实巴交的男人走过来……
    ………………
    林氏兄妹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堆稀奇古怪的“演员”，面面相觑。
    林可染：“这是打算拍搞笑剧？”
    林大太子：“不，据说是悲剧。”
    林可染：“嗯……这部剧是鬼神剧？这些人找来是演妖怪的？”
    林大太子：“不，据说是都市剧。”
    林可染：“那个猥琐的胖子应该是反派喽？”
    林大太子：“不，那是男主角。”
    林可染：“万姐姐是女主？”
    林大太子：“不，据说她也有可能是女反一”
    林可染：“那谁是女主？”
    林图：“据说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你是反一。”
    林可染：“……这么乱七八糟的剧组，我才不要演！”
    林图：“不，你要演！”
    林可染：“……”
    万静：“喏，这是女主和女反一的剧本，boss要求2小时内看完。”
    林可染：“我可以不演么？”
    万静：“可以，只要你能过得了boss那一关。”
    林可染：“我可以装病么？”
    万静：“可以，医院就在左拐300米处。”
    林可染：“有没有人说你现在越来越像那个腹黑男了？”
    万静：“……”
    ………………
    累瘫下的杨铸趴在桌子上，
    空洞的眼神瞄了瞄面前的小白兔和林可染：
    “好了，现在来决定谁来演女主，谁来演女反一了。”
    万静和林可染对视一眼：“那个……您是boss，您决定！”
    小白兔的态度很端正。
    杨大官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林可染隐蔽地bs了自家万姐姐一眼，
    怯生生地说：“人家是小萌新，杨大导演让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
    小白兔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哟，进步很快啊！
    杨铸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那就这么定了，万静演技稍微凑合点，那就演女反一。”
    “林可染没什么表演经验，傻白蠢一个，那就客串一下女主。”
    林大小姐一头黑线；
    什么叫“傻白蠢”？
    你个腹黑男，就不能好好恭维本小姐“傻白甜”一下？
    还有，什么叫“客串”一下女主？
    女主还能客串？
    ………………
    历经千辛万苦后，剧组各项筹备总算到位了。
    接下来……
    便是演员的地狱，
    咳咳，是“特训”时间了……
    ………………
    “孙健，作为男主，重头戏可全压在你身上了。”
    杨大官人和蔼可亲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
    乍怀“巨款”的孙胖子信心爆棚，只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很好，我已经跟一所残障学校打了声招呼。”
    “未来的半个月，你就去那里，”
    “好好学习那些轻障学生的表情动作，还有那些人是怎么说话的。”
    “回来后检查作业，要是学的不像……”
    “哼哼……”
    某个无良老板敲了敲合约上的某条“赔偿条款”，
    细细阅读后的孙胖子脸色发白，
    然后……
    被一脚踹上了大巴车。
    ………………
    “夏雄，跟你老婆关系好么？”
    杨大官人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汉子。
    “嗯，导演，挺好的。”
    老实汉子老实回答。
    “哦，那就好；把你老婆电话给我！”
    “啊？”
    夏雄楞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着杨大官人，
    “你要干嘛？我老婆已经三十二了！”
    杨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看起来口味有这么重么？”
    …………
    烧烤摊。
    杨铸恶狠狠地撕咬着手中的羊腰子，
    仿佛它们就是那群脑回路清奇的演员一般……
    “boss，你这样真的好么？”
    小白兔有些幽怨地看着杨铸。
    “前有窦闻樱、后有李莫愁，现在又是女反一；我怎么觉得你故意想让我把反派这条路走到黑？”
    旁边的林家兄妹也齐齐点头，
    分明是“青衣”+“花旦”的条件，结果一连几部戏都被安排成反派。
    偏偏人家的演技还挺好，演什么像什么；
    要是再这么下去……
    想到以后万静走在路上被扔臭鸡蛋的样子；
    纷纷觉得万静遇到这种boss，
    也未免太可怜了……
    于是纷纷出言应和，
    林可染更是主动要求跟万静角色互换，出言这部戏的女反
    杨铸用充满鄙视的眼光看这三人：
    “这话如果只是万静说出来，情有可原；”
    “毕竟她跟社会和市场接触的少，脑容量也只有那么一汤勺。”
    小白兔垂头，狠狠咬下一根平菇，想象那就是boss。
    “可是你们两兄妹作为【大华投资】的继承人，竟然也说出这话，”
    “不由得让我担心你们爸妈退休后，这个牌子能挂多久了……”
    林氏兄妹面面相窥，不明所以，怎么就扯到这话题了？
    “哼哼……知道什么叫【抢占消费者心智】么？”
    杨大官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三人。
    三人点了点头，有一丝灵光划过，但是一下子没抓到重点。
    “所谓【消费者心智】，大体就是指每个消费者在每个细分领域，最多只能记住头部的37个品牌。”
    “我来问你，对于影视圈来说，观众算不算消费者？”
    三人齐齐点头。
    “那你们想想，影视圈的演员是不是大体也被细分为【生旦净丑】四个分支？”
    三人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有点了点头。
    “就算把电视圈和电影圈分开，再刨去年轻女性不适合的老旦；”
    “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正旦（青衣）、花旦、武旦、彩旦（丑角）、闺旦（小家碧玉的少女）五个细分；”
    “按照刚才的理论来推算，电视圈和电影圈的观众加起来，顶多能记住70个左右的年轻女演员？”
    “而实际上真正能一眼叫出名字的，也就30个左右……”
    三人深以为然；
    别以为70个名额很多，现在女演员行当的竞争惨烈无比，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无知少女怀着明星梦杀向娱乐圈，其中不乏硬件条件出挑的。
    截止去年年底，华夏注册的女演员已近20万；在20万大军中只能有70人脱颖而出，其惨烈度，远超“高考”和“考编”……
    “按照你们的想法，让小白……不，万静去演正旦或者花旦，”
    “我来让你们数数，光你们记得住的年轻正旦和花旦就有哪些？”
    三人纷纷扳起指头数了起来：
    “李斌斌、周勋、张子仪……”
    五分钟后，三人竟然发现，数出来竟然有五十多号人，远远超过了理论模型中“28人”，而且花旦所占比例最大。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以为万静一开始就走正旦和花旦的路线，能蹦跶多久？”
    “至于你们觉得浪费了她的硬件条件……”
    “拜托！这里是娱乐圈，不要拿普通人的外形标准去衡量好么？”
    “就她这平平无奇的长相和要啥没啥的身材，浪费就浪费了呗……”
    小白兔哭晕在厕所……
    “所以你的打算是让万静先走反派的路线脱颖而出，然后再慢慢转型？”
    林大太子有点明白杨铸是怎么想的了。
    “孺子可教也，现在娱乐圈的那些年轻女演员，各个都珍惜形象的很，动则女主、女二；哪里肯演反派？”
    “再说，就她们那僵尸般的演技，就算肯演反派，能比得过万静？”
    “总之，在娱乐圈出头，策划、运气、实力三者缺一不可；”
    “想要让万静出头，并且走得更远，她现在走【有演技的坏蛋】这条路最合适！”
    “以后嘛……有了名气，有了资源，转型还不简单？”
    听闻自家boss原来竟有此番苦心，小白兔感动的不得了，差点就要扑地叩首了，
    看向自家boss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自家boss虽然不算个好人，但是还是蛮为自己着想的嘛……
    过了一会，
    杨大官人忽然一拍膝盖：
    “哎……我想到还有一条路线适合万静了！”
    众人纷纷来了兴趣。
    “万静可以试试走【丑角】啊，这条路线肯定适合，女丑角可是稀缺资源啊……”
    小白兔：……
    自己刚才的感动，果然是错觉……

 第三十三章、开拍

    “灯光，把现场调亮一点。”
    “别管以前你的那一套，我不需要追求真实感。”
    “我需要让亮度达到近似于白天的感觉，要多亮有多亮。”
    “知道了么？”
    杨铸有些不爽地看着“恃才傲物”的灯光师，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竟然敢以“经验”的名义反驳本大官人，
    不知道本大导演最不吃这套的么？
    ………………
    “【xx饭】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随着打板声，镜头对准了前面搭设的一个红色夜宵棚。
    孙健饰演的男主角用一种娴熟的姿势在灶台上翻炒着什么，
    停火、起锅，将一盘金灿灿的蛋炒饭端了出来……
    “cut！”
    杨铸喊停后，走到孙健的身边：“嗬，炒菜姿势挺娴熟的嘛，以前练过？”
    孙健听到导演表扬，咧了咧嘴：“咱以前也是去【新南方厨师】进修过的人。”
    杨大官人冷笑：“知不知道你演的这个角色是什么人？”
    “知道啊，不都写着么，轻度智力障碍的夜宵摊小老板啊。”
    “那你动作还这么娴熟？”
    “你到底了不了解什么叫【轻度智力障碍】？”
    “送你去残障学院半个月，你有没有仔细观察你那帮同学？”
    “他们的动作有你那么灵活？他们的眼神有你那么贼精贼精的！？”
    孙健被喷了许久，总算明白了点什么，面如土色地说道：
    “好的，导演，我知道了，请给我个机会；我再试一条！”
    杨大官人哼哼了两声，转过身来：
    “各部门注意，再来一条！”
    ………………
    孙健缓缓吐了一口气，闭上眼，回想起残障学院中那些“同学”的一言一行；
    十多秒后，打了个ok的姿势；
    “action！”
    胖子用一种略显蠢笨而不协调的姿势，不断在锅里翻炒，
    有些手忙脚乱地将盐洒在锅中；
    接着用菜刀将葱花从案板上抄起，放入米饭中……
    不一小会，胖子笨拙地将蛋炒饭盛在盘子里，
    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颤巍巍地将这盘蛋炒饭端到群演面前，
    一抬头，肥胖而木讷的脸蛋上，略微散乱的瞳孔暗淡无光；不自觉上瞟的眼睛带着一丝闪躲和自卑；
    “客……人，您的蛋……炒饭。”
    众人眼前一亮，这孙健可以啊，活脱脱一个轻度智障……
    “cut！”
    杨铸面无表情地朝孙健招了招手，
    看着这个略有得色的死胖子，无情打击道：
    “比起第一条，有点进步；”
    胖子嘴巴又开始裂开；
    “但是……”
    胖子神情一敛，“但是”这词后面一般都没好话。
    “你压根底没吃透主角这个人物设定，细节方面一塌糊涂！”
    “我问你，我在你剧本上标的那几个关键词你看了没？”
    “看了，自卑、善良、纯洁、认真、通透。”孙健老老实实回答，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哼哼，竟然还记得，难得嘛。”
    杨大官人讥讽地“肯定”了一下，旋即噼里啪啦地喷了起来：
    “既然记得【认真】这个关键词，为什么在翻炒的时候不表现得更专注一点？”
    “你的眼睛是装饰啊！？不知道盯着锅做个认真观察的动作！？”
    “还有，撒盐的时候为什么不设计两个【凝神静气】、【逐次增加】的动作！？”
    “这个角色只是轻度智障而已，又不是脑残，你那样乱撒盐，谁回来吃？真当观众是傻子啊！？”
    孙健听完，恍然大悟之余，又有点委屈；
    您老人家直接指出来就行了嘛，为什么非要骂我呢？
    乖乖地“哦”了一声，就打算回去再来一条。
    “等一等。”
    “孙健出去跑5分钟再回来，记得要用全身力气奔跑！”
    看了看众人不解的目光，杨铸淡淡道：
    “我觉得在撒盐那个镜头，主角额头上微微出点汗更能表现他的认真！”
    ………………
    二十五分钟后，第七条出炉，
    只见镜头里的胖子先是用一种种略显蠢笨而不协调的姿势，不断在锅里翻炒，
    但翻炒的动作却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溅出一粒米似的；
    然后一双胖手有些别扭地拿起一勺盐，小心翼翼地抖动着，
    镜头上拉，一张木讷的胖脸上，那双呆滞的眼睛正极为紧张和认真地盯着盐勺，
    仿佛是在烹制一道名贵珍馐；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第三次抖出微微一点盐粒，
    胖子略有汗渍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傻笑，仿佛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轻轻吁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渍，
    放入葱花，翻炒；
    笨拙地将鸡蛋饭一勺勺地舀在盘子中，
    想要努力地将蛋炒饭围拢成球形，但略微颤抖的胖手却屡屡失败。
    受挫的胖子颤巍巍地将这盘“不成型”的蛋炒饭端到客人面前，略显呆滞的眼神闪躲而自卑。
    客人挥手打发了胖子，继续相互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站在灶台后的胖子不断侧头盯着那盘蛋炒饭，
    发现客人却没有往这盘蛋炒饭上望过一眼，
    本就略显无神的双目，瞳孔多了一分散乱，
    胖子难过地垂下了头。
    镜头拉远，
    在强烈的灯光下，这道身影显得如此孤寂与茫然……
    “嘶……”
    一众围观的工作人员，包括胖子自己，都被这条镜头惊呆了……
    虽然还没经过精剪，但这短短20秒不到的画面，却将一个全力付出，却得不到任何关注的胖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种艰辛挣扎的卑微；
    那全力付出后得不到一眼相看的辛酸、
    那种强光下凸显得更明显的孤寂感……
    连孙健这种毫无艺术感的老男人看了后都觉得鼻子一酸……
    而且这组画面内含的其它含义……
    两个副导演面面相觑，没敢继续想下去……

 第三十四章、拍摄中

    “噗……”
    夏雄忍禁不住，笑了出来。
    “cut！”
    杨铸挠了挠头，这么简单一组镜头，夏雄这家伙竟然笑场了3次。
    瞪了瞪那个貌似“老实”的男人，
    杨铸大手一挥：
    “第24场，第5镜，再来一遍！”
    “演员注意，控制好情绪，争取一镜到底！”
    ………………
    一间破破烂烂的办公室；
    身着一件皱巴巴西装的夏雄，一脸谄媚地对着面前的秃头男子说道：
    “老板，我娃这两天要升小学，我能不能请两天假去排队报名？”
    秃头男子看了看他，用一种哀其不争的语气说道：“排队报名？你好意思请假么？”
    拍了拍夏雄的肩膀：“来，看看你的同事们。”
    镜头横移，
    一个裹的跟木乃伊似的男子划着轮椅过来，用一种打了鸡血的腔调说道：“刘总，我现在就去找张总喝酒去，一定保证把单子谈下来！”
    秃头男子指了指他：“看见没，腿断了，业绩没断！”
    两人走到下一张办公桌，一名男职员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但依旧双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打。
    秃头男子指了指：“喷出的是血么？喷出的是对公司的奉献……”
    转过身，秃头男指了指一名横躺在办公桌上，不知死活的职员：“连续加班三年半，从来舍不得离开公司，看见没，这叫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
    躲过一个挂着吊瓶，抱着一张遗像，但依旧忙着打电话的员工：“不疯魔，不成活；病危犹自坚守岗位，家里老人去了也不肯放弃战斗！”
    接着按住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员工，用一种煽动性的腔调说道：“从青春期加班加到更年期，为了面包，放弃爱情，34年来从来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这才叫奉献！”
    最后，秃头男来到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上，一个男职员赤裸着上半身躺在上面，旁边的医护人员正不断给他电击除颤；
    秃头男拍了拍医护人员，示意他走开，对着男职员说道：“坚持住啊，等公司一上市，你的医药费就可以报销了。”
    男职员闻声，奋力爬起来，递出一沓纸：“老板，这是我乘着清醒时间写的方案，这回甲方指定会通过。”
    说完，又昏迷瘫倒在桌子上。
    秃头男随意扫了扫，把方案扔在在男员工身上：“再改改，多清醒点时间！”
    然后，光头男直盯盯地看着夏雄：“所以……你刚才说什么？”
    夏雄哆哆嗦嗦地摇头：“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也要加班。”
    秃头男满意地点了点头。
    镜头上抬，公司破旧墙壁上，几个大字映入镜头：
    “只留英雄，不留懒汉！”
    ………………
    “cut”！
    杨铸对着几个群演说道：“你们的表情在浮夸一点，动作更假一点！”
    然后转头对着秃头男说道：“张导，你在给员工下评语的时候，神情也要更浮夸一点，反正，要多加有多假！”
    张林点了点头，从广告导演到客串演员，他也觉得蛮有趣的，多来几遍过过戏瘾没什么不好。
    “各组工作人员注意，再来一条！”
    ………………
    被拉来免费客串的杨芮心情有些小激动，
    电影诶，还是杨老师掌镜的，这是给我们这些当徒弟的福利么？
    想到自己早早地就能积累电影拍摄经验，未来即将成为白富美，杨芮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旁边的小白兔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心底不无恶意地笑了笑：
    自家boss分明是为了省钱才来剥削你这朵小白花的好么？
    ………………
    “万静、杨芮，准备入场！”
    随着杨大官人的一声令下，二人赶紧默记台词，调整好情绪。
    “第47场，第7镜，action！”
    一脸丧气的万静和杨芮走到胖子的宵夜摊上坐下。
    “肥猫，两份蛋炒饭。”
    万静毫不嫌弃地将左肘撑在矮桌上，侧面朝着镜头，满脸的烦躁与不甘：
    “什么鬼！老娘明明演的那么卖力了，结果连一句台词都争取不来，还是只能演死尸！”
    “什么时候才能演一个台词超过十句的女配啊？”
    说着，她脸上的烦躁逐渐隐去，明晃晃的双眼盯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憧憬，仿佛坠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
    一旁的杨芮则是若无其事地翻出手机当镜子，摸出口红来涂了凃，左瞄瞄右看看：
    “这个简单，找到一个愿意潜你的选角导演不就行了呗。”
    然后身子前倾，仿佛传授秘密似的盯着万静：“但是，小剧组自己送上去就不值当，掉价！得不到好角色。”
    然后露出一种了然的得色：“要送，要么送大剧组的选角导演，要么送中小剧组的总导演，其余的，都是让人白p！”
    “cut！再来一条”
    杨铸对着万静说：“表现憧憬时，你的纯真感不够；记得眼睛再睁大一点，眨眼的频率再高一点。”
    接着对着杨芮说：
    “你第一句台词的时候，那种愤世嫉俗的尖锐感不够，学学电影里古代的那些老鸨，头和脖子扭起来。”
    “还有，第二句台词的时候，眼中的兴奋感强烈一些，就想像自己马上成为大明星的那种感觉；”
    “还有，第二句台词的庸俗感差点意思，注意开头的转音运用！”
    ………………
    ng了十多次的杨芮抢过一瓶水就开始狂灌。
    “没想到拍电影这么难的，一个动作和细节不到位就要重拍。”
    “杨老师要求也太严格了把？我的脖子都快晃掉了！”
    “也不知道作为女反一的你，后面怎么挺过来。”
    小白兔闻言，无声地抽了抽嘴，
    心想，我还能怎么挺，死挺呗……
    ………………
    杨铸看了看面前的林可染，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太漂亮了，与女一形象不符。”
    林大小姐得意地冲着杨铸笑了笑，
    怎么样，本小姐丽质天生，就算一点妆都不画，还抹了些脏兮兮的东西，依旧还是颜值爆表吧？
    杨大官人不去理她，招呼化妆师过来：
    “把她鼻子周围弄点晒斑，再给她皮肤弄得暗哑一点，总之，要把【土】的特质表现出来。”
    半个小时后，杨铸看着一副难民模样，但眼珠子依旧灵动的林可染，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78场，第一镜准备”
    “action！”
    身着一身浆洗的发白卫衣的林可染抱着一个募捐箱，不断向路过的行人鞠躬，但得到的是各种无视和瘟疫般的躲避……
    随着镜头平移，林可染来到孙健的夜宵摊前，迎接她的依旧是用餐者的无视和冷漠。
    站在灶台后的孙健直直盯着那个募捐箱，直到略微失望的林可染打算离去，
    他一个惊醒，转身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零钱，动作之大，把柜子上的一次性碗筷弄掉在地上也毫无察觉。
    正欲迈步的孙健想了想，又从裤兜里掏出两张50元的票子，走了出来。
    失望的林可染站直身躯，正打算离开时，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把皱巴巴的零钱，
    缓缓抬头，一张张憨厚的笑脸映入眼帘，
    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零钱，
    林可染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逐渐有了些灵动……
    “cut！”
    拖着腮帮子的杨铸思考了一下，对着围过来的林可染和孙健说：
    “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
    “林可染向行人鞠躬时，起身的频率太快，有点应付的感觉，”
    “记住，你是为你们学校那些残障学生募捐，因此必须表现出你的尽心尽力，”
    “所以，你起身的速度控制在1.2秒到1.3秒之间，”
    “这样既可以表现你的诚意和疲惫，也可以表现你内心的绝望和冰冷。”
    “第二个问题，”
    “孙健掏完钱后，不要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了出来。”
    “这里加一个小动作，你把这些钱捧在手里，然后再走出来。”
    “这样的话，能表现出你这个角色对【善】的渴望和敬重。”
    “最后一个问题。”
    “林可染在看到那堆钱后，眼神的转化太浅薄，”
    “我呢……也懒得跟你解释为什么了，反正你估计也不懂，”
    “你只要记得，你的眼睛盯着那堆钱，先是涣散无神，然后是惊讶，再接着怀疑与防备”
    “看了孙健那张脸1.5秒后，转化为感激，接着是一丝欣慰。”
    “记得，最后的那种欣慰感不能表现地太明显……”
    林可染听的一阵头大，
    这么复杂的眼神，你叫我怎么演？
    看了看旁边一副爱莫能助表情的哥哥，
    得，
    今天准备通宵接受杨铸大大的毒舌鞭笞吧……

 第三十五章、喝了酒,我也能当演员

    “不要紧张，我平时怎么做，我就怎么演。”
    “不要紧张，我平时怎么做我就怎么演。”
    林大太子不断的自我叨念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有些哆嗦双腿平静下来。
    没错，林图也被拉进剧组演员阵列了，竟然还是男二，这跟他当初“冒个泡”的想法严重不符。
    杨大官人的理由是，男二是个富二代，有现成的真人富二代，为什么还要找人来演？
    迫于杨铸淫威之下，林大太子最终只能含泪献出自己的大屏首秀。
    “林图，准备进场，情绪道具准备！”
    “啪~！”
    随着杨铸的一声令下，一打啤酒顿在了林图面前。
    林大太子咬咬牙，拿起一罐掰开，狠狠地灌进嘴里……
    ………………
    镜头里，一身浮夸西装的林图似醉非醉地走过孙健的宵夜摊。
    一个踉跄，顺势坐在了干干净净的矮桌上，
    发了会呆的林图晃了晃脑袋，抬起略带绯色的脸颊，看了看正关切看向自己的孙健，
    招了招手，孙健走了过来，
    林图斜着脑袋看着他，随身抽出一沓钞票，拍在桌子上：“来，陪我说会话！”
    微微翘起的嘴唇和醉眼朦胧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讥诮……
    ………………
    杨铸点了点头，这货演的可以啊，果然不愧是本色出演。
    一挥手，工作人员迅速抬着灯光和收音器，以及摄像机等设备冲到林大太子面前，
    得趁着自然酒醉状态，争取把下面的剧情一条过了。
    ………………
    孙健看着那沓钞票有点发呆，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客……客人，我的蛋……炒饭只要8块钱的。”
    林图一个晃身，孙健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然后略显吃力地把他挪到凳子上。
    歪着身子的林图盯着孙健：“我……不吃蛋炒饭，陪我说说话，这钱就是你的。”
    孙健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可……可是说……话是不要钱的啊。”
    林图露出一丝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顿了顿，再次露出讥讽的笑容：“随便说什么都成，说到我睡着，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反正……你们不都喜欢钱么？”
    孙健露出个同情的表情，跑到旁边小卖部买了瓶水，扭开盖子，笨拙地放在林图面前。
    “喝……喝点水吧，我听……听说醉了后会口渴。”
    然后转身回到灶台前，点火，
    不一会儿，一盘蛋炒饭放在林图面前。
    “吃……点东西吧，我听……听说喝完酒后，吃点东西会……会舒服一点。”
    林图一笑，喝了口水：“你这服务还挺周到嘛，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
    孙健小心翼翼地将那沓钱往林图身边推了推，露出认真的表情：
    “不……不要你的钱，我……我请你吃。”
    “阿……阿静说过，喝酒的人都不开心，喝……喝醉的人肯定就更不开心了。”
    “可……可是我觉得，吃饭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那……那么喝醉的人吃点饭，就……就一定不会那么不开心了。”
    “虽……虽然阿静笑我，可是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嗯，没错！”孙健一顿手，憨憨的脸上露出肯定的表情。
    林图抬头看了看孙健，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这盘蛋炒饭；
    眼中的醉意略微消散一些，嘴角的讥诮也逐渐消失。
    “阿静是谁？”
    “我……我的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可……可好看了！”孙健呆滞的眼中绽放出光彩。
    “她的梦……梦想是当……当个演员，”
    “到……到时候大家就能都……都看到她了，”
    孙健顿了顿：“你……你到时候也能看到她。”
    林图看着满脸幸福与希翼的孙健，目光闪烁，随后多了一丝怜悯
    “你……喜欢那个阿静？”
    孙健露出羞赧的表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林图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也多了一丝追忆。
    “我以前也有个喜欢的女孩子，她叫阿玲，很漂亮，很会照顾人。”
    孙健叫了起来：“阿……阿静也很会照顾人”
    林图看了看如同小孩子比高高一般不服输的孙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阿玲跟我是大学同学，虽然一开始我没有告诉她，我很有钱，但是我们感情很好。”
    孙健有些泄气地插话：“我跟阿静也是小学同学，可……可是我没上过大学”
    林图没有理会他：“后来，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是经得住考验的，于是，便告诉了她我是个富二代的事实。”
    孙健：“这……这很好啊，两个人在一起，不……不应该撒谎。”
    然后好奇地追问：“后……后来呢？你们结……结婚没有？”
    林图露出讽刺的笑容：
    “后来，有一天她问我，我认识的人里，是不是我最有钱。”
    “我开玩笑地跟他说，不是，至少我爸比我有钱。”
    孙健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这个跟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
    林图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讥讽的笑容带着痛楚：
    “所以后来……她成了我小妈。”
    说完，狠狠地吃了两口蛋炒饭，
    随即俯下身，压抑地笑了起来，如夜枭般难听，却带着一丝……撕心裂肺。
    而孙健依旧一副茫然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好端端的恋人，怎么就又成这人的小妈了？
    ………………
    “cut！”
    杨大官人满意地看了两遍回放。
    虽然依旧有些瑕疵，
    但一镜到底能到这个效果，他也很满意了。
    再说，凭借自己对林图那货的了解，你让他再演一遍，估计也不会比这一遭更好了。
    心满意足地一挥手：“收工！”
    一众被连续折磨了二十多天的工作人员当场发出一阵欢呼……
    只是林大太子偶尔夹杂其中的呕吐声，
    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第三十六章、 WHO IS 六千来世?

    横店，刘菲菲房间
    “囡囡，你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刘妈拍了拍自家闺女推着自己的手。
    “拍戏拍的好好的，突然跟张导请假回来，也不怕给张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刘菲菲笑嘻嘻地说：“张导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啦，没见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么？”
    把自家母上大人按在沙发上坐好，小仙女急匆匆地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换了起来。
    “好了，只有几个台会播放完全版，苏越台好像是其中之一。”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台。
    刘妈一头雾水地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女儿，不知所以。
    刘菲菲死死盯着墙上的时钟，嘴里不断地数着“五、四、三、二……”
    “来了！”
    电视中，一阵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曼陀林传来……
    这是……
    《遥远的旅途》的前奏？
    而画面中，也出现了刘菲菲的身影，经过化妆后，她的样子成熟了不少：
    ………………
    第一组画面；
    身着一件居家汉服的刘菲菲，在一排排红木书架中缓步游走，书架上放满了一堆堆极具历史色彩的古籍、竹简；
    刘菲菲小心翼翼地将一册又一册的古卷拿起打开，又放下；眉头轻蹙，仿佛有些失望；
    直至拿起一卷残破的竹简，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刘菲菲眼睛露出惊喜之色。
    第二组画面：
    一双柔荑轻轻摘下枝头含苞欲放的石榴花，
    镜头拉远，树旁的刘菲菲挎着一个花篮专心采摘着，一阵微风吹起月白色的裙摆，更显身姿婀娜；
    镜头一转，一双素手轻柔将几朵鲜花投进石钵中，旋即开始旋碾，
    镜头拉远，石钵旁边的花篮中盛满了各种常人不知道的鲜花和叶片。
    镜头横移，花篮旁边盛放着二十多碟各色粉末，每碟粉末旁边，都放着半块各型珠宝原料和矿石
    第三组画面：
    戴着银框眼镜的刘菲菲坐在一间古香古色的绣房里，手持针线，认真而期待地在绣着面前的衣服的一角，时不时地用针撇一下自己略显散乱的头发。
    镜头拉远，刘菲菲身后坐落着两排类似于转经筒一样的物件，上面缠满了一桶桶各色丝线。
    第四组画面：
    音乐的旋律开始放缓、沉寂；
    一双柔荑轻轻捻，一缕红色的细粉不断洒落在布满图纹的衣服上。
    镜头特写，刘菲菲脸上露出一种夹杂着伤感与幸福的神色，双目晦涩地盯着衣服。
    镜头拉远，画面切换成刘菲菲坐在仿古梳妆台的画面，
    她身着红色中衣，拿着一张红色的胭脂唇染，在双唇间轻轻一抿……
    第五组画面：
    一声锣响……
    画面转到一处汉代风格的宫阙内部。
    镜头以第一视角推进，两侧宫女如潮水般将原本相抵的双手松开、躬身，让出走道……
    编钟声传来，一阵宏大唯美的音乐响起……
    一帘朱红拂过镜头，画面转到广场，
    一袭红色宫式嫁衣的刘菲菲带着6个侍女从镜头45°角走过，其式样之精美华贵，配上刘菲菲天仙般的容颜，令人心神为之一夺。
    画面转入1/2慢镜头，
    一袭嫁衣的刘菲菲在广场上缓慢前行，但凡经过之处，两侧的文官、武将、内侍、宫女无不躬身施礼……
    第六组画面：
    音乐再一次缓慢下来，进入尾声。
    抬足即将踏上车撵的刘菲菲忽地转头，双目含泪，脸上满是不舍与出嫁时的伤感。
    画面随着她的目光一转，身着现代服饰，面容慈祥的双亲出现在镜头中，两人亦是满脸分别时的伤感，
    “母亲”双目含泪，伸出右手。
    画面特写，一只白嫩的柔荑和一只苍老的手死死握在一起，就此定格。
    镜头淡出，浮现【素华斋】的logo。
    字幕：“一生一次的美好……”
    ………………
    刘菲菲大脑空白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虽然这只广告是她拍的，但是她没看过成片，也没想过这支广告竟然可以拍的如此唯美，如此……摄人心魄。
    转头看了看自家母上大人，只见刘妈双眼通红，呆呆地在那不知想些什么。
    良久，刘妈才神魄归体，抹了抹眼角的残留，叹了口气：
    “怪不得你死了命也要把经纪合约签到那个姓杨的工作室。”
    “也算，值了……”
    定了定神，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厉色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允许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能跟那个姓杨的有点什么，知道不！？”
    小仙女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
    一天后，网上已经炸了。
    “看过刘菲菲的的那只古装嫁衣广告没？谁tm知道那首配乐的名字？完全魔障了！”
    “所有电视台都在播，怎么可能没听过？但是讲真，央视60秒的虽然惊艳，但还是找3分多钟的完整版更有味道。”
    “从来没有想过，小仙女能漂亮到这个程度，这才不到十八岁啊！以后怎么得了？完全沦陷了，现在一闭眼就是她一袭红衣的模样，怎么办？”
    “刘菲菲固然艳绝人寰，那袭嫁衣也很漂亮，但是这首配乐才是重点好么？我的灵魂都在战栗着，求名字。”
    “呵呵，本人大发慈悲，就告诉你们这首音乐的名字吧，叫《遥远的旅途》，作曲者【六千来世】，请叫我**，拿走不谢！”
    “【六千来世】是谁？是个网名吧？楼上忽悠人的，鉴定完毕。”
    “呵呵，古风圈赫赫有名的六千大大都不知道？楼上幼儿园在读，鉴定完毕。”
    “去《古风涂画》论坛看了，确实是六千大大的作品，原视频比广告多了11秒，六千大大赛高！”
    “求人肉！好想知道这个【六千来世】何许人等？”
    “死心吧，此人行踪不定，来历成谜，同行之人都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样。”
    “忽然感觉，六千大大跟小仙女好配的说，虽然不知道六千大大长的什么样，但是一个有才，一个有颜，完全不违和啊！”
    “禽兽！刘菲菲连十八岁都没到！”
    “刘菲菲？呵呵，你将我们的【木偶娘】万姑娘置于何地？人家早就认识了。”
    “小仙女碾压一切！木偶娘什么的，都是邪典！”
    ……
    自此，画风完全歪了……

 第三十七章、其实,我是个体验派导演

    那支广告在外界究竟闹的怎样风风雨雨，杨铸并不关心。
    在他看来，就算反响再好，跟自己这个“剽窃者”也没多大关系。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如何把孙健这个死胖子和那个让人头疼的林大小姐调教好。
    没错，现在拍摄进程遇到“瓶颈”了。
    孙健这个死胖子，不知道是不是跟剧组混久了，失去了对杨大官人的敬畏之心，好几个重要镜头竟然迟迟达不到杨铸想要的效果。
    而林大小姐那边更加老火，或许是从未有过表演经验，对女主的角色表达一直抓不住要点。
    杨大官人火急潦草的，头发都快薅光了。
    “来，boss，喝杯茶去去火。”
    小白兔非常贴心地在一旁摆了一套简易茶具，泡了一杯生普递给杨铸。
    杨铸一口饮下，砸吧砸吧嘴巴，感受到两颊生津的愉悦，心情果然好了一点。
    “boss，你也别心急，孙健和可染毕竟都没什么表演经验，慢慢来就是了。”
    听到小白兔的安慰，杨铸心想，我能不急么？
    要是在这么磨下去，七个月后，你就见不到你家boss了。
    扯过自己的笔记，仔细琢磨着两人被卡住的几个镜头，最终心里一发狠：“孙胖子，别怪我下狠手了！”
    旋即交代了小白兔几声，又叫来了道具，嘀嘀咕咕地交流了一下。
    ………………
    “孙健，过来！”
    杨铸捏着几张纸，向孙胖子招了招手。
    “签了它。”
    想起最近导演越来越严厉的措辞，孙健一哆嗦，
    这是什么？莫非是导演觉得自己演得不好，要解约？
    颤颤巍翻开合同一看，先是一喜，然后又纠结了起来。
    这是一份特殊的合同，
    大意是说，导演为了提升孙健的演技，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使其达标，在这过程中，可能会产生肉体和精神上的创伤；
    为此，剧组向孙健支付20万元的精神弥补费，并承诺如若造成意外伤害，医药费剧组另行承担。
    “杨……杨导，你该不会把我变成残废，或者精神失常吧？”
    孙健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实在又抵不住那20万元的诱惑。
    “不会，只是一些相对轻微的肉体刺激和精神刺激手段而已。”杨铸非常和蔼的笑着。
    我信你个鬼！现在剧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杨大官人是出了名的腹黑？
    但是，那20万的钞票好诱人啊……
    “我签！”孙健咬着牙，用哆嗦着的胖手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哼哼~这就对了！”杨大官人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
    “道具！”
    道具人员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根“胶棍”，杨铸拿手捏了捏，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根“木棍”，里面是几层厚厚的海绵，最外面则是一层1cm的软胶，分量不重，
    受制于材质和重量，这玩意打在身上会比较疼，但除非死命朝着脑袋等要害部位打，不然不会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
    “还记得第189场的台词么？”杨铸不怀好意地看向孙健。
    孙健有点明白杨铸想干什么了，咽了咽口水，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记得。”
    那是一场关于男主被暴打的戏，孙健ng了60多条，还是没能演出让杨铸满意的“恐惧感”。
    “很好，抱住那个盒子，就当是那场戏里的电饭煲，别忘记说台词哦……”
    杨铸说完，面露狞笑，挥起胶棍狠狠朝着孙健身上打去！
    “啊！~！”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从孙健口中传出。
    怎么会这么疼！
    这是孙健此刻唯一的想法，身体应激般的像只河虾，一弓一弓的……
    “台词！”杨铸喝到，又是一棍子挥了过去。
    “啊~！”又是一阵惨叫。
    “你~~！你们不可以~啊~！”
    “台词不对，重来！”杨铸又是一棍子。
    “啊~！”
    连同小白兔在内，旁边一众工作人员脸色煞白地低头数蚂蚁，生怕被自家导演眼神扫到。
    ………………
    两天后。
    “工作人员注意，189场第2镜准备开拍！”
    一众工作人员纷纷忙碌了起来。
    杨铸叫来张林和两个摄像，交代了一番，然后换上“市管”的制服，往前一站，竟是充当龙套去了。
    过了一会，杨铸看各部门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声令下：
    “action！”
    镜头内，看见步步逼近的几个“市管”，
    孙健脸色苍白，瞳孔开始扩散，颤声道：“你~~你~~你们做什么？”
    那种惊惶，那种颤音，那种无助，真实无比……
    “给你脸不要脸，既然不肯撤摊，那就怨不得别人，砸！”为首的市管手一挥，身后的几道制服便冲上去噼里扒拉砸了起来。
    镜头后的张林大手一挥，两个摄像冲了上去，抢好点位，用不同角度对着孙健拍了起来……
    杨铸扮演的市管手捏胶棍，在手心里拍了拍，朝着正死死护住怀中电饭煲的孙健走去。
    孙健看着缓步走来的杨铸和他手中的胶棍，脸色惨白，浑身的肥肉都开始猛烈颤抖起来……
    掌镜的张林眼前一亮：这个反应，绝了！这两天的打没白挨，这都形成自然反应了，演是演不出这种感觉的。
    杨铸朝着孙健怀中的电饭煲一脚踹过去，孙健一个侧身，护住了电饭煲。
    被肥肉弹的一踉跄的杨铸，好容易站稳了身形，脸上露出羞怒的狰狞之色，胶棍噼里啪啦地朝着孙健身上打去。
    孙健左手死死护住电饭煲，右手挡住头部，
    露出的半边脸，因恐惧而泫然欲泣，嘴巴和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着：
    “我……我们又没做坏事，为……为什么打我？”
    “你~~你们不可以打……打坏锅里的面团。”
    “这是给……给那些小朋友做蛋糕的。”
    “你们打……打坏了，他们就卖不了蛋糕了！”
    “他……他们很可怜的，不……不要打坏面团好不好？”
    “他……他们卖不了蛋糕，就……就……就不能给小宁宁看病了。”
    最终，杨铸饰演的市管还是喘着粗气，从胖子的怀中将电饭煲抢了过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一锅软趴趴的面团洒在地上……
    “cut！”
    “很好！化妆师，赶紧给男主化妆！”
    两个化妆师如战场急救人员般地冲了上来，拿出几团棉花往眼泪鼻涕一大坨的孙健口里一塞，然后在他脸上涂抹起来。
    仅仅5分钟，孙健就变成了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杨铸看了看这个胖子，感觉虽然依旧浑身哆嗦着，但貌似情绪还查了那么一丝。
    于是冲上去，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又狠狠打了孙健一顿。
    喘了喘气，杨铸大手一挥。
    张林的声音传来：“第190场，第一镜，action！”
    躺在地上哆嗦不止的孙健，艰辛地坐了起来，嘴巴一龇一咧，环视满地狼藉，然后目光投在那个被打翻的电饭煲上。
    四肢并用，笨拙地爬了过去，肥胖的双手颤抖着扶起内胆，逐渐仰起脑袋。
    那张猪头一般的胖脸上，眼涕纵横，用一种悲伧融合着绝望的表情盯着镜头。
    然后用抽噎中带着嘶哑的声音发出低沉的质问：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们……我们只想给小宁宁治病啊！”
    “我们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
    那种掺杂着绝望、愤怒、怀疑和不甘的声音，让人为之落泪。
    “cut！完美！”
    一旁的杨大官人反复看了两遍，露出满意的神情。
    …………………
    “哎……哎，你们回来！回来！”
    抱着募捐箱的林可染看着远去的众人，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欲哭无泪。
    看了看自己的戏妆，摸了摸脸上的晒斑妆，想起杨铸的反复叮嘱，只得在杨铸指定的位置蹲下，将怀里的募捐箱往街边一放。
    街上行人匆匆，无数的好奇目光从林可染身上和地上的粉笔字扫过，
    从未有过如此遭遇的林大小姐如坐针毡，原本强自镇定的脸上开始泛白，紧张、羞恼、窘迫等情绪开始出现。
    不多久，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出现在林可染的视野，身后跟着她的母亲，
    六七岁的小姑娘认真读着地上的粉笔字：“各位善良的人们，请为残障人士贡献一分力量。”
    转过头：“妈妈，什么是残障人士？”
    母亲俯耳解释了一通
    然后小姑娘黑珍珠般的眼睛盯着林可染：“阿姨好可怜，是哪里残废了么？”
    林可染无地自容，艰难地出声：“没……没有，阿姨没有残废，是……”
    顿了顿，咬着牙，嘶哑地说道：“是给残障学院的学生募集的款项，我是里面的老师。”
    小女孩想了想，扯过随身挎着的装饰小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回了去了一块硬币。
    数了数，然后双手捧到林可染眼前：“阿姨，这里有七块六角钱，我还要留一块钱给婷婷买棒棒糖吃，我答应了她的，可以么？”
    林可染怔怔的盯着这双无邪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微笑着的母亲，艰难地伸出双手接过了这堆零钱：“谢……谢谢！”
    看着转身蹦蹦跳跳离去的小女孩那只摇晃的小手和脸上灿烂的笑容。
    一种罪恶感油然而起。
    林可染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大声喊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两遍之后，那道小小的身影终于回头：“阿姨，我叫蓉蓉！”
    ……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往募集箱中投入了自己的一份爱心。
    而林可染在自我催眠下，也越来越把自己当做了残障学院的老师，
    随着询问的人增多，林可染不断向路人呼吁的脸上，竟然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圣洁”的光芒……
    而她手上，紧紧拽住那一把七块六毛的零钱……
    ………………
    躲在街对面偷偷拍摄的杨铸，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成了！”

 第三十八章、杀青

    浓妆艳抹的万静一身不菲的行头，眼神晦涩不明地盯着眼前的胖子。
    孙健脸上闪过难过、失望、苦涩的神情，缓缓将头低下。
    半晌后，他抬起头来，脸上又恢复了日常的憨厚：
    “小静，一碗蛋炒饭？”
    ………………
    “cut！这条过了”
    “我宣布，《一碗蛋炒饭》，杀青！”
    众人一阵欢呼，孙健更是瘫软在地，不多会，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这近四个月的拍摄过程中，数他吃的苦最多，压力也最大。
    但是听到剧组杀青的那一瞬间，他却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林图、张林、黎毅等一众演员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健的心情他们都能理解，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谁又能轻易放得下呢？
    ………………
    晚上，一伙人包了一家大排档吃烧烤，权当杀青宴了。
    你问为什么不包个星级酒店吃大餐？
    那是因为某个毫无味的导演认为，这世界上没有比撸串更美味的东西了。
    豪华大餐神马的，都是浮云……
    好吧，反正剧组七八十号人也吃的不亦乐乎，直到晚上十一点过才醉醺醺地散场。
    ………………
    小白兔和林可染两人各自拖着一条死猪，气喘吁吁地进了电梯。
    “就不能少喝点么？重的跟头猪似的！”小白兔看了看倚在电梯墙壁上的boss，埋怨道。
    林可染也是死命抵住自家哥哥，免得他又倒下来：“这些臭男人，喝酒倒是喝的开心了，收尾的事情全都是我们来做！”
    “喏！记得明天给你boss说，今晚上的三万九都是我垫的，记得还钱！”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自己找他说去！”
    然后架住杨铸，出了电梯，往boss的房间走去。
    “蓬”
    小白兔手一松，杨铸狠狠地砸在床上。
    喘了会粗气，小白兔拿出杯子接了杯水，坐在一旁歇息。
    “哼哼！boss大人，你也有今天！？”
    小白兔看着那张被床压得变形的脸，说不出的搞笑，于是拿出手机啪啪啪一阵乱拍，还时不时捏住这张讨厌的脸，做出各种动作……
    “嘿嘿！以后哪天惹本姑娘生气，我就把这些照片放到网上去，看你怎么办！”
    跟了自家boss这么久，她当然知道这个腹黑男极要面子，有照片在手，可比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多了。
    收了手机，看了看杨铸的那张脸，结果看着看着就有些脸红：
    “咳咳……仔细看来，也没那么丑嘛！”
    “就是品行极度恶劣！”
    “还有，整个一睁眼瞎！这么好看的一姑娘在身边，也不知道下手！”
    “呸！”感觉自己有点那个啥，小白兔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小脸，起身离开。
    关上房门，却发现林可染站在走道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白兔有些心虚地问道：“怎么还不回房去休息？”
    林可染盯着她红晕尚未褪去的脸蛋：“我怕你们boss酒后兽性大发，在这等着救你啊。”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那得等到五星连珠……
    ………………
    第二天中午，杨大官人有些萎靡不振地坐在餐桌上，喝着小米粥：
    “我说你们兄妹俩得了啊，才杀青就催着要歌，也不让我歇歇。”
    林可染丢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杨大大的德行，歇着歇着就不知道把这事丢哪儿去了，自己名声不好，怪得了谁？”
    接着右手一伸：“不写歌也成，我和我哥的片酬拿出来！”
    杨铸打了个哈哈，心想自己现在那还有多余的钱给你俩付片酬？没见着我连小白兔的都没给么？
    原本计划三个月拍完的电影，结果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拍完，除了预留给宣发的那部分钱，杨大官人账上现在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
    嗯，昨晚上的饭钱都是林可染垫的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就给你俩！”
    林可染一喜：“说好了，明天！”
    顿了顿：“我和我哥，一人一首！”
    杨铸捏了捏眉心，点点头。
    转头瞥见自家小白兔巴巴的眼神，头疼道：“ok！ok！我会弄一首合唱的，你也有份！”
    小白兔这才心满意足，谄媚地自家boss夹了一筷子咸菜。
    “小图图，我跟你说的事别忘了啊，这部电影能不能不挨刀子，就全看你了。”
    林大太子像只树懒一般半瘫在椅子上，
    但是提及正事，还是打起了精神：“我尽量，但是……”
    “说实话啊，杨大大，虽然片子还没剪出来，但我也能估出个七七八八。”
    “这里面……犯忌讳的东西着实有点不少，调性估计也不会多积极。”
    “所以，就算我打着我爸的旗号，最多能保证过审，”
    “挨不挨剪刀，或者说，挨多少剪刀……我真不敢保证。”
    杨铸琢磨了一下，有神兽在侧，林大太子也确实翻不起多大浪来。
    但他还是不死心：“哼哼……这些跟我说没用，我只知道，如果你能让这片子挨的剪刀少于5处，那么就有2首歌等着你，”
    “如果少于7处，那么就有1首歌给你。”
    “如果多于7处……那么就对不住了。”
    林大太子立马满血复活，把胸脯拍的震天响：“放心，杨大大，就算我拉上我妹一起在老爸面前痛哭三天三夜，也一定全力达成目标。”
    林可染鄙视地看了自家没骨气的哥哥一眼，心里琢磨着：“两首……我要不要让哥哥让我一首呢？”
    ………………
    趁着午休时间，杨铸点开了久久未曾关注的系统消息：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2300
    当前技能点：5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1.“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3/5）：在360天内，让麾下的女艺人演技认可度达到800（670/800）
    任务奖励：2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163天
    任务2.“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说明：心中负面情绪爆表的你，决定报复社会，宿主需要通过自己和麾下艺人的作品，让大众感受到悲伤、愤怒、嫉妒、贪婪、绝望等负面情绪。
    任务进度（1/3）：在360天内，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向大众进行负面情绪传播，并收集5000点负面情绪（1670/5000）
    任务奖励：3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163天
    “嗯？？？”杨铸有点不明所以。
    第一个任务还算正常，毕竟“窦闻樱”这个角色给小白兔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度，关注度上去了，演技认可度自然而然的就会水涨船高。
    可是第二个任务里那个1670点的负面情绪是什么鬼？
    自己的电影还没上呢，怎么就一千多的负面情绪了？
    忍痛花了10点积分查看这些负面情绪的详细信息，结果发现700多点是以前发的古风歌曲的后续进账，而近1000点则是自己前一久给【素华斋】拍的古风嫁衣广告带来的。
    莫非是这支广告拍得很糟糕，导致一片吐槽声？
    不应该啊……
    打开电脑上网查询信息的杨铸，不多久就看到了无数片关于自己的探讨和后续的歪楼，总算明白了原因在哪儿。
    脸不由一黑，
    这群网友是吃饱了没事干是吧……

 第三十九章、选择

    网上曾经有那么个谣言。
    说是西方世界的导演非常羡慕华夏导演，因为他们绝大部分没有剪辑权；
    但是对于现在的杨铸来说，他宁愿不要被西方导演羡慕。
    窝在剪辑室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杨铸觉得自己已经进化成了蝙蝠的近亲，全然忘记了阳光是神马玩意。
    要从将近150g的素材中一帧一帧地选择、取舍、分解与组接，最终形成90分钟左右的电影，这实在是一件堪比酷刑的事情。
    扫了扫已经初剪出来的视频：137分51秒。
    这意味着自己还至少需要剪掉40分钟左右的画面。
    杨大官人龇了龇呀，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画面，“做减法”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吐了口气，杨铸决定去晒晒太阳，现在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需要调整一下。
    ………………
    “兹~”
    靠在窗户晒太阳的杨大官人很自然地接过小白兔递过来的茶汤，一口饮下，有些烦躁的心情总算顺平了一些。
    “嗯，不错，泡茶的功夫愈加见长，继续发扬！”杨铸很不走心地夸奖了小白兔一句。
    万静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继续发扬？好方便你以后正大光明地压榨员工么？
    看了看自家boss有些憔悴的脸和眼中依旧未曾消散的血丝，小白兔决定再忍上他一回。
    五泡之后，万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boss大人，有一件事需要你拿主意。”
    杨铸睁开眼睛：“什么事？”
    “就是有两个剧组给我打了个几个电话，想让我参演他们的电视剧，一个古装剧女二，一个现代戏大配。”
    “本来人家是想联系你的，但是你一直蹲在剪辑室，手机也关机了，所以人家通过杜导找到了我，给个意见呗。”
    杨铸有些好奇：“哪个剧组这么没眼力界，竟然找你演女二？”
    小白兔一阵抑郁，在自家boss眼中，自己就这么不堪？不管杜导也好，张大导也罢，甚至那些网友，分明都很认可自己的演技啊。
    杨铸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真以为你现在的演技很ok了？”
    小白兔鼓着腮帮子：“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合作过的导演和演员都很认可我的水平啊。至少……至少达到出师的水平了吧？”
    说到后面，小白兔又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自家boss向来要求严格，即便自己攒了一些表演经验，但在刚杀青的电影里依旧时不时地被骂个狗血临头，ng二十多遍的情形依旧时有发生。
    也许，在boss眼中，自己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萌新？
    杨铸抿了口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空杯放在茶几上，敲了敲桌子，示意续杯。
    正当小白兔忐忑不已的时候，杨铸说话了。
    “你想过以后自己的发展路线没有，是想主攻电视圈呢，还是电影圈？”
    “或者……综艺圈？”
    听到boss忽然抛出一个貌似不相干的问题，小白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是boss发问，万静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嗯，演电视剧蛮有意思的，导演好说话，拍摄进程也比较宽松，还可以交道不少朋友，一大堆人可以说说笑笑地打发时间。
    演电影嘛，其实压力蛮大的，导演要求严多了；或者是因为自己唯一碰到的电影导演是自家boss，其它导演未必有这么凶？
    还有，演电影好累，整天不是ng，就是在ng的路上，就算过了今天的这条，回去后还得花大量时间准备明天的镜头，不过蛮有成就感的。
    比来比去，小白兔也说不上哪条路适合自己。
    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感觉都挺好。”
    杨大官人有些无语地看着逐渐有着咸鱼倾向的小白兔，说好的娱乐圈女星都是算计高手呢？怎么到你这，连未来想走哪条路都没想好？
    “好吧，我给你分析分析，然后你自己考虑得失。”
    “首先，你目前为止得到的培训指导，大多数是关于古代方面的，所以你在演古装戏方面相较同辈女星，有着明显的优势。”
    “大部分类型的古装电视剧，你演女二的话没什么问题；女主也能勉勉强强胜任。”
    “但是，如果你在电视剧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存在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再演个两三部电视剧，你的形象就会固化，也就是说，大概率以后只能接古装戏。”
    “第二，虽然演电视剧会比较轻松，但是你的演技在十年内基本上很难有进步，甚至有倒退的危险。”
    “因为，并不是每部戏的导演都会像张大导和我一样演个要求你的演技，更多地是让你按照既有的套路走，长此以往，你的演技就会模式化。”
    “好，我们来接着来说电影。”
    “除去古装外，如果没有导演的特别指导；以你现在的水平，在电影里顶多能胜任女三。”
    “因为你在动作戏、现代戏、战争戏这几块的基础实在说不上多好，而这些类型的戏却是目前电影的主流。”
    “但是……你一直在电影圈发展有个最大的好处。”
    “虽然一直混电影圈会很累，压力很大，但是它却能在短时间内弥补你的短板，快速提升你的演技。”
    小白兔听完后，陷入了无限挣扎中；到底是在电视圈混吃等死呢，还是在电影圈中继续遭受折磨？
    万.选择困难症患者.静弱弱地问了问自家老板：“你的建议呢？”
    杨铸有些无奈，这只小白兔算是被完全驯化了么，怎么什么都要问我意见？
    咳了咳：“我其实一直把【娱乐圈】和【演艺圈】是分开来看待的。”
    “虽然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但是我一直认为，只有把自己的本事练好，才能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长青不衰的演员，而不是流星般璀璨的明星。”
    “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你还能坚持下去，最好先试试电影这条路。”
    “等哪天你扛不住了，再回电视圈养老也不迟。”
    小白兔听完，也没多考虑：“成，我听boss大人的，一会我就把那两部戏推掉。”
    过了两秒，小白兔又弱弱的问道：“那……老板你以后还会继续拍电影么？”
    她好歹也有点常识，按照自家boss刚拍完的那部戏的题材和内容，且不论过不过审的问题，就算能上映，估计票房也不会好。
    她有些怕boss被打击到，以后再也不拍电影了怎么办？
    杨铸早就做好了电影扑街的准备，再说，就算这部电影上映后能完成现阶段的任务，后面还有下阶段任务等着自己呢，怎么可能不拍下去。
    于是点了点头：“不管这部会不会扑街，我肯定会继续拍下去的。”
    顿了顿，补充到：“至少还会拍个两三部。”
    小白兔闻言，心中一喜，顿时放下心来。
    旋即又愁眉苦脸起来，看来自己又要陷入无穷无尽的特训和ng中了……

 第四十章、 3%的排片率

    “你的意思……只有4条院线肯给我排片？第一周的屏幕数量才810块？”
    林大太子涨红的脸上满是尴尬，有些不敢看对面的杨铸。
    “嗯，就这4条院线，还都是跟我们【大华投资】有着业务关系，才卖我这个面子的。”
    “呵呵，也就是说，我们的电影整体排片率只有3%？”
    ………………
    目前，华夏银屏总量刚刚超过27000块。
    一般情况下，影院的营业时间是上午10点到晚上24点（午夜场等特殊场次除外），
    如果按平均每部影片2小时计算（含片头广告和片尾字幕），扣除每场之间1520分钟的间隔，一块银幕每天可以放映56场，全天的放映总量则在13.5万场至16.2万场之间。
    取个中间值，那么一天能放个15万场左右。
    按照院线给的810块屏幕，每块每天放映5场来计算，那一天也就能放个4000场出头。
    何况……
    鬼都知道只有晚上7点以后的场次才能算是有效场次，这么算下来，这个4000场又要被砍掉一大半！
    也难怪林图脸色如此难堪，堂堂【大华投资】太子爷出马，结果给出了个30分的答卷，换谁都会觉得抬不起头。
    ………………
    杨铸捏了捏眉心，这几天当真是诸事不顺啊。
    先是影片被打回来，即便是动用了关系，也被告知至少要修改13处内容才能过审。
    接着现在林图跑过来告诉自己，影片的排片率竟然只有3%。
    这估计能排进华夏20年来，排片率最低top50了吧？
    看见杨铸脸色阴沉，林大太子弱弱地说了声：“如果头三天电影上座率表现的好，哪怕只要超过30%的平均上座率，他们就可以调高排片率……”
    说着，连自己都不信起来。
    这部电影剪出来后，他是看过的，即便心里有了准备，但是看了成片后的他，依旧浑身不舒服，
    这种题材的电影想要获得好的上座率……
    还是灌自己点酒，在梦里yy一下比较靠谱。
    ……
    五分钟后，杨铸停止了揉捏，眼中散发出莫名的神光。
    冷笑道：“哼哼……不就是排片率么？我就不相信我电影的平均上座率达不到30%！”
    林大太子精神一振：“杨大大，你有办法了？”
    杨铸瞥了他一眼：“做好宣传，让观众主动来看电影不就可以了？”
    林大太子脸色一苦：“可是我们只有250万的宣发预算啊。”
    确实，在这个年代，250万用来宣传电影，估计连泡都不会起一个。
    杨大官人拍了拍太子爷的肩膀：“你啊……太年轻了。”
    说完，便转身向剪辑室走去。
    只留下太子爷的一脸懵逼……
    ………………
    三天后，各大视频网站及【古风涂画】论坛为首的古风论坛。
    随着“六千来世”新发布的一条mv，网络上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
    帝都。
    “毒舌”杨小雅回到家后，照例打开电脑，想要找点什么东西喷一下，结果又看到自家粉丝群在造反，无数条私信跳了出来。
    一个个点开，无一例外都是让自己观看“六千来世”新发布的mv。
    经过数个广告视频和音乐mv后，杨小雅现在也算得上“六千来世”的小女粉一枚，当即毫不犹豫地打开“洋芋视频网”，熟练地搜索“六千来世”几个大字。
    照例泡了杯枸杞茶，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一阵不紧不徐的尖锐钢琴声传来，仅仅开头几个调，似乎已经预示着这是一首伤感的曲子。
    “嗯？《幻昼》？”
    “没听过，应该又是一曲新歌；”
    “不过六千大大怎么改曲风了，他不是以古风见长的么？”
    几秒后，一阵优美而伤感的横笛声响起，仅仅几个音调，便让人细胞颤抖；
    于此同时，画面开始出现：
    第一组画面：
    一个满脸憨厚木讷的胖子在以一种笨拙而认真的动作，认真炒着一锅蛋炒饭；
    胖子把蛋炒饭端给一位女性客人，正在自拍的女人却以一种赶苍蝇的态度朝他赶了赶手。
    （调至正常音量一半的女声响起：我跟你说，这家老板是个智力障碍，你可以来这里打卡发朋友圈啊。）
    胖子站在灶台后，呆滞的眼睛落寞地看着矮桌上没动过的蛋炒饭。
    第二组画面：
    一个满脸晒斑的女人抱着募捐箱不断地朝着行人鞠躬，路人却躲瘟疫似的避让；女人缓慢地伸直腰身，空洞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一双胖胖的双手捧着一把零钱递到女子面前，女子抬头，一张努力挤出笑容的胖脸看着她；她的眼睛中逐渐回复光芒……
    （胖子：给……给你。）
    第三组画面：
    “善意姑娘”肘子撑在矮桌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夜空，满是向往……
    （善意姑娘：我跟你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明星，到时候你就可以给剧组送饭了。）
    胖子坐在对面盯着她，木讷的脸上露出羞赧的微笑，目光中透出一丝温柔。
    第四组画面：
    街边，六七岁的小姑娘转头问道：“妈妈，什么是残障人士？”
    小女孩想了想，扯过随身挎着的装饰小包，从里面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回了去了一块硬币。
    （我还要留一块钱给婷婷买棒棒糖吃，可以么？）
    晒斑女人看了看小女孩，满脸紧张与窘迫：
    （晒斑女人嘶哑地说：“这是给残障学院的学生募集的款项，我是里面的老师。”）
    看着小姑娘离去，晒斑女人垂头，双手紧紧拽住那一把零钱，抽泣声传来……
    第五组画面：
    胖子笨拙而认真地从盆里拿出面粉团，放入一个个磨具里，旁边几个外形各异的残障儿童手里也拿着模具，认真学习。
    （胖子：我……我们努力做蛋糕，一定能……能凑够钱给宁……宁宁治病的。）
    晒斑女人在旁边盯着他们，脸上露出淳朴的微笑，
    镜头一转，女人背着的大号襁褓里，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弱女孩呆呆地朝着前方笑。
    第六组画面：
    一身高档西服的林图不顾油渍，和胖子一前一后地将一台脏兮兮的二手烘烤机抬进一个宵夜摊。
    矮桌上摆放着几小盆果酱，林图被残障儿童围着，脸带微笑地教着他们如何给蛋糕涂果酱。
    （林图：等宁宁病好了以后，小雄你要送什么礼物给她啊？）
    （小雄：我~我~要做个大大的蛋~蛋糕送她，要有饭缸那那……么大！）
    第七组画面：
    医院里，医生一脸为难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胖子和晒斑女人。
    （手术费我们可以减免，但是对方是有价移植骨髓，咬死了要50万，我们也无能为力。）
    林图通红的双眼带着一丝哀求，双手指节捏的发白，压抑地对着父亲嘶吼。
    （最后一次，再给我最后一次！我只要50万，我可以把继承权让给那个女人肚子中的孩子。）
    第八组画面：
    林图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镜头拉远，身后一所残破的残障学院出现在画面中。
    鼻青脸肿的胖子用一种悲伧融合着绝望的表情盯着镜头。
    （我们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
    第九组画面：
    路边，远去的小女孩只留下蹦蹦跳跳的背影和不断挥舞的右手，
    矮桌上，小雄看着自己涂完果酱的蛋糕，露出满足的笑容；
    襁褓里，宁宁呆滞的脸庞露出一丝痛楚，但转而开心地朝着镜头笑了；
    …………
    画面转黑，三行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愿善良的人，为残障儿童贡献一分力量。”
    “电影《一碗蛋炒饭》，5月7日温馨上线。”
    “票房所得，扣除1000万成本后，将全捐献【华夏残障儿童基金会】。”
    …………
    好一会，杨小雅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有些哂笑，这是六千大大的电影？
    看来六千大大不太懂得宣传电影呢，这部半公益性质的预告片，基本上都把剧情透完了。
    不过……
    虽然有些伤感，但是貌似是一部很治愈的电影呢，自己的母性都被激发出来了。
    况且，就冲着《幻昼》这首神曲级别的音乐，也应当支持一下。
    又反复观看了两遍后，杨小雅打开自己的账号，噼里啪啦写了起来，
    这么好的音乐，这么有公益性质的电影，应当呼吁更多人来观看。
    某处，正在躺尸的杨大官人鼻子一痒；
    啊嘁……

 第四十一章、哗众取宠

    “师傅，真的不需要我在围脖上帮你打打广告？”
    “真的不用，我自有计划，况且，你的那些粉丝不是我的目标观众。”
    “哦……”电话那头的小仙女有点小失望。
    得知杨铸的电影在排片和宣发上遇到重重困难，刘菲菲本来想着自己总算有机会露露脸了，她好歹也是在围脖上有着两百多万粉丝的人，怎么着也能帮着拉上一票子观众。
    结果自家师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眼看后天就要上线了，可是不管是电视，还是户外，这部电影一丢丢的广告都看不到。
    看着师傅自信满满的样子，到底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依旧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小仙女有点拿捏不准，也有点泄气，
    自己终究还是太没用了，一点点的忙都帮不上。
    “对了，你的戏到底什么时候能拍完啊？这都几个月了？”杨铸把话题转到刘菲菲身上。
    刘菲菲：“额……应该快了吧？”
    “我其它的戏倒是拍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有几场群戏一直被卡着。”
    杨铸：“哦？哪几场戏被卡了？”
    刘菲菲：“嗯……就是【大散关英雄会】的几场戏，以及【绝情谷】的几场戏。”
    杨铸：“嘿嘿，是不是你的黄明大哥又出状况了？”
    刘菲菲：“嗯，感觉黄明大哥最近的状态有点差，特别是跟郭芙有对手戏的时候；张导在现场都发了几次火了。”
    杨铸嗤了一声：“张导的脾气还真好啊，换我早就一顿暴打了。”
    刘菲菲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个导演都像师傅你这样的暴脾气啊。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吹了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杨铸翻了翻各大论坛上过百条的“观影募集贴”以及过密密麻麻的签名，心下也颇有些得意：
    虽然砸了好几十万进去“公关”，但是有那么多人响应也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看来，
    哥虽从未在江湖上露出过真容，但是江湖处处都是本大官人的传说啊……
    ………………
    5月7日，《一碗蛋炒饭》上线之日。
    晚上刚过7点，“腾华电影院”门口处便出现了令人侧目的一幕，
    只见几十号人分作几堆
    有的举着“《一碗蛋炒饭》——洋芋视频观影组”的牌子，十几个白领打扮的人围在那；
    有的举着“《一碗蛋炒饭》.古风涂画驻足区”，二十多个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其中不乏身着休闲汉服的美眉；
    更令人侧目的，则是“《一碗蛋炒饭》.小破站扎堆区”那边，几小堆个各自挂着牌子的年轻人在吵来吵去。
    挂着“《一碗蛋炒饭》.木偶娘赛高”纸牌的微胖男面红耳赤的争辩：
    “鬼都知道电影的宣传片不能信，我们的木偶娘怎么可能输给那个晒斑女？”
    “纵观六千大大所有的作品，哪次不是拿木偶娘做女主？因此，这部电影的女主肯定是她！”
    另一个挂着“《一碗蛋炒饭》.图图最棒”的眼镜女则嗤鼻：
    “万静当女主的都是mv，这是电影！”
    扶了扶镜框：“凭借我近七年的观影经验，仅从预告片中的几个行为就知道，那个晒斑女绝对是女主，她的行为最符合【公益】这个主题。”
    “而且，我敢断言，你的木偶娘在戏中那么相当明星，最后必须黑化！”
    说话，双手捂脸：“还是我们家图图最好，那么帅，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
    类似于这样的争吵在各个群里时有发生，只不过“小破站”这一组吵的人最多，声音最大罢了……
    过了一个满头油腻的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看了看已经颇有规模的聚集人群，松了口气：
    “总算赶上了，不过六千大大也真可怜，查了半天，也就这么几家电影院有他的电影，害的我跑了这么大老远。”
    反手从背包中取出一张a4纸，小心翼翼地用透明胶贴在胸前：“六千大大至高”。
    小胖子跑到电影院门口，仔细找了半晌，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碗蛋炒饭》的海报：
    “果然如网上说的，这海报做的……没谁了。”
    只见那张海报上，黑色的背景中，除了一盘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外，什么画面都没有，
    诺大的留白处，只有几个拼成圆形的涂鸦大字：
    “导演：六千来世；演员：孙健、林图、万静、林可染、黎毅……”
    整副海报做的可谓是极为敷衍了事，什么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出来，
    别说电影故事了，就连人物都没出现一个，更夸张的是，从这张海报上，你连谁是主演都看不出来。
    看了看表，还有十多分钟才能进场，有些口渴的小胖子瞄了瞄大厅中零食售卖部那令人生畏的饮料价格；心想，现在又没有雌性生物愿意跟自己交换体液，何必浪费那十多块钱的大洋，出去买一瓶快乐水得了。
    刚出大厅的小胖子没走两步，便被一双涂着指甲油的小手扯了过去：
    “这位朋友，你来评评理，你说万静和那个晒斑女到底谁会是女主；还有，我说万静会黑化，你说有没有道理？”
    小胖子看了看，发现是刚才吵得最凶的那一对男女，有些好笑，电影还没播呢，在这吵得要生要死有什么用？
    急着去买肥宅快乐水，小胖子随口敷衍：“我觉得两个都不是女主，林图才是！”
    看着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胖子面无表情：“男男才是真爱，主角是残障人，你觉得那两个女人会喜欢他么？”
    说完，拽着衣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扯开眼镜女的手，然后快步离去，只留下一对男女在原地认真思考“林图是女主”的可行性……
    ………………
    张越廷盯着大厅中的那幅海报，皱了皱眉；
    说实话，在影评圈颇有几分影响力的他，其实是不想来这的，
    但是前两天，自己长期合作的西红柿网编辑，忽然给自己来了个电话，说是让自己观看一部名叫《一碗蛋炒饭》的电影，并写一篇评论；
    起初，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同期大制作云集，什么《凌霄惊魂》、《血战虎子口》、《都市爱情传说》等等，那一部不值得期待？
    让自己专门去给一部听都没听过名字的电影写影评，这编辑是脑子抽抽了？
    不过后来编辑表示，这是上面下达的任务，据说这部电影后面有人，而且对方愿意给出2万元的辛苦费，张越廷这才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
    说实话，就算是有了2万块的辛苦费，他依旧是憋屈的，没有哪个有点坚持的影评人愿意被按着脖子喝水。
    你不是让我写影评么？
    很好，又没说让我一定要写正面的评论，那就等着我笔尖的鞭笞吧！
    对着这张“毫无诚意”的海报，张越廷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部电影就是个笑话，估计是哪个有背景的富二代拍出来显摆显摆的。
    看了看时间，7点34，要进场了。
    张越廷拿出票，向4号放映厅走去，看见排队处那些在衣服上贴着各色字样的年轻人，
    他眼中露出不屑：“哼！哗众取宠！”
    进了不大的放映厅，找到了自己的作为坐下，没多久就发现厅里竟然达到了50%以上的上座率，不由地有些感慨：
    “应该是富二代无疑了，果然是有钱，请拖都能请这么多人！”
    正胡思乱想着，几个广告之后，眼前一暗，
    电影开始了……

 第四十二章、一碗蛋炒饭 上

    正片开始。
    画面一亮，一轮圆月挂在天上，随着嘈杂人声的逐渐加大，镜头由天上拉倒了地面；
    这是一条热闹的宵夜摊，红色的塑料棚里，胖子笨拙而认真地翻炒着蛋炒饭，每次当他认真炒完一盘蛋炒饭，送到客人桌上时，女性客人总是会微笑着拉着他一起拍照或者拍视频，而胖子也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满足客人的要求；
    当女性客人拍完照，对着手机巴拉巴拉讲着“关爱残障人士”、“献出自己的爱心”的时候，胖子默默走回灶台后面，认真盯着女客人面前的那盘蛋炒饭；
    不小会儿，女客人录完视频，收敛了笑容，依旧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碰都没碰那盘蛋炒饭，随手丢了10块钱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胖子走过去，收起钱，盯着那盘蛋炒饭，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又一个女性客人跑过来，一手抬着手机，一手搂着胖子的肩膀拍视频；
    胖子再次挤出笑容配合；
    末了，女客人啵地一下亲在胖子脸上，胖子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浑身颤抖着后退，最后绊倒在地上……
    镜头拉远，胖子宵夜摊的矮桌边，几乎坐满了客人，清一色的年轻女性，或拿着手机拍照，或对着手机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一些现场观众看到胖子被亲，结果露出惊恐的表情被绊倒的时候，轻笑出声。
    而张越廷则是有点惊讶，这胖子演的很好啊，把一个残障人士演的活灵活现的；
    但是，这个导演够狠的啊，一上来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看了看那些笑出声的观众，张越廷笑了笑，这些年轻人估计还没看懂这组画面想要说什么吧？
    …………
    画面一转，出现了夏雄老实巴交的脸，他一脸委屈地坐在沙发上，对面老婆的尖锐喝骂传来：
    “你负责赚钱养家，老娘负责貌美如花；这话有错么？”
    夏雄艰难地点了点头：“没错。”
    满脸横肉的老婆正把手伸进一个保湿器里做保养，时不时地把手伸出来自我欣赏；
    镜头横移，她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化妆品：“结婚时候说好了，家里的钱归我管，你的钱也由我管，还认账么？”
    夏雄木讷地点了点头：“认！”
    老婆语气缓了缓：“网上都说，男人有钱都变坏；我每天严格控制你的携带资金，也是为你好，也是为这个家庭负责。”
    夏雄吸了口气，仿佛想要争辩什么，最终无力地叹了口气：“是！”
    老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可是一会后发现他还是坐在原地不动，眼睛一瞪：“还不赶紧去上班赚钱！？”
    夏雄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半张钞票：“可是坐公交需要1块钱，你这最多能算5角。”
    观众席中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画面一转，一声皱巴巴西服的夏雄正谄媚地向着自家老板请假。
    “惊诧莫名”的老板带他参观了下各种奇葩而夸张的同事；正是当初夏雄笑场了三次的那组镜头。
    底下的观众笑声更大了，还有人小声地说：“从青春期加班加到更年期？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本以为六千大大拍的是严肃题材，没想到是部喜剧。”
    张越廷则是盯住画面中“只留英雄，不留懒汉”那条标语皱了皱眉，导演的野心有点大啊。
    …………
    剧情继续往前走，
    这天，夏雄晚上9点过才加班回家，告诉老婆自己今天生日，正忙着用除皱器在脸上按来按去的老婆不耐烦地丢出20块钱，让他自己在外面随便找点吃。
    夏雄下了楼，几番思量后，决定省下10块钱做自己的小金库。
    在宵夜摊几番询价后，终于在胖子的宵夜摊上坐了下来，因为这里最便宜。
    吃完了蛋炒饭的夏雄不愿意回去，咬了咬牙，从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小瓶3块钱的酒，在胖子的桌子上喝了起来，喝到一半，伤心大哭。
    胖子过来安慰，夏雄告诉胖子，自己年过40，一辈子却活的却窝囊无比，在公司十几年得不到晋升；每个月5000块钱工资全部上缴老婆，自己却只能带着盒饭上班，每个月只有200块钱的花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却被老婆打发出来吃盘蛋炒饭，就连这酒，他都舍不得买瓶好点的。
    胖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于是转身煎了一个荷包蛋，中间插上几根火柴，权当生日蛋糕送给夏雄。
    夏雄捧着荷包蛋走了，他舍不得吃，他告诉胖子，这是他这10年来唯一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
    送走了夏雄，胖子正打算收摊，醉醺醺的林图出现了，这个富二代砸出一沓钞票让他陪自己聊天。
    胖子把那沓钞票推了回去，并表示聊天不需要用钱，然后给他买了一瓶水解渴，并炒了一盘蛋炒饭送给他解酒。
    两人聊了许久，聊到了胖子的“小静”，聊到了林图的伤心往事，林图最终情绪失控，嚎哭了起来，并最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凌晨五点过，林图从桌子上醒来，发现对面的胖子并没有收摊，而是睡意朦胧地撑着肘子护着自己；林图神色晦明地盯着胖子看了一会；把胖子摇醒后，林图拿出钱来想要表示感谢，胖子拒绝了。
    ………………
    胖子口中的“小静”终于出现，她是目前是一个龙套演员，每次有剧组招工，她都会踊跃积极地报名，并像颗牛皮糖一样，全力向选角导演展示自己的才艺和演技。
    底下观众看到她死死抱着选角导演的腿，大声疾呼“我还会【三十三种死法】、【二十二种流泪的方式】”的时候，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又一次选角失败的小静来到胖子的宵夜摊；每一次她选角失败，都会来胖子这吃碗蛋炒饭；胖子每次都会煎一个荷包蛋放在她盘子里；
    听着她充满憧憬地想象自己最终会成为一个大明星，胖子总会温柔地看着她，并用笨拙而单调的词语鼓励她。
    观众从小静的口中得知，原来胖子叫“肥猫”，跟小静是青梅竹马。
    ………………
    这一天，跟狐朋狗友胡天嗨地的林图，看着迪厅中那些死命扭曲着的身体，表情逐渐变得萧瑟，起身跟朋友说自己有事，不等他们挽留，便起身出了大门。
    开着911的林图将车停到了街边，在车上换了一身普通的外套后，来到了胖子的宵夜摊，打了声招呼，点了一份蛋炒饭，便坐在矮凳上，一边慢悠悠地吃着蛋炒饭，一边看着胖子和各色行人。
    胖子问他，你是不是在等人？
    林图笑着说：是的，在等一个人，估计要等好久，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继续等。
    ………………
    小染是一家残障学院的老师；
    这天，她比着手语，开口安抚学生，告诉他们，自己今天要向社会上的好心人求助，让他们乖乖在学校呆着，不要出去。
    画面一转，手捧着募捐箱的小染不断向着路人鞠躬，可是路人纷纷视而不见；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小染的腰身越来越伛偻，眼神越来越麻木与绝望；
    小染有些走不动了，在一个街角坐了下来，并掏出粉笔在地上写了求助文字，
    一个小女孩出现，仔细读了读那些文字，问了问妈妈什么叫残障人士，妈妈附耳解释了后，小女孩把身上所有的零钱取出，留下一块钱放回包里，然后捧着小手将一堆零钱递给小染。
    小染看着那道远去的小身影，失声哽咽，手里死死拽住那7块6角钱。
    随着路边好心人的增多，募捐箱里多了一小堆零钱，正当小染脸上露出微笑与期待时，市管出现了，蛮横地将地面的求助文字涂掉，并要没收募捐箱。
    小染嘶声哀求，死死抱住募捐箱，但终究还是低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市管，募捐箱被夺走。
    小染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好一会儿，她才抹干眼泪，在垃圾堆里东翻西翻，找到了几张硬纸，利用硬纸上自带的铜钉，重新做了一个箱子，掏出粉笔，在上面写了“募集箱”几个大字，然后抱着箱子向前走去。

 第四十三章、一碗蛋炒饭 下

    小静在拍戏过程中终于交到了一个朋友，她叫小芮，两人因为搭戏而认识，关系越走越近。
    小静带着小芮来到肥猫的宵夜摊吃蛋炒饭，看着依旧单纯的小静，小芮向她传授了“上位秘籍”，看着一脸难以接受的小静，小芮说，最近自己打算把自己“送”给一个大剧组的选角导演，到时候成了的话，会拉扯自家好姐妹一把。
    中途，小芮接到个电话，先离开了；
    闷闷不乐的小静问肥猫，是不是想要实现梦想，就必须付出自己不愿付出的代价？
    肥猫想了一下，跟她说，梦想应该是让人变得开心的，而不是让人活得更压抑的。
    ………………
    夏雄这天晚上忽然找到了肥猫，拿出一罐苹果汁，说这是他们老家的扶贫工程，希望能摆在肥猫的夜宵摊上卖。
    一旁的林图顺手开了一瓶喝，嫌弃地跟肥猫说，这饮料满是添加剂的味道，不好喝，劝肥猫不要卖，免得影响口碑。
    夏雄跟他们说，自己老家那边盛产水果，但是现在滞销严重，本来就很贫穷的村民，当初为了修建果园，向银行贷了不少款；如今水果卖不出去，只好大家榨干了身上最后一分钱，建了一个小小的饮料加工厂。
    至于添加剂多，那是因为资金有限，生产工艺简陋，实在没法子的事情，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张照片给他们看自己老家的穷困模样。
    林图看了照片，犯了恻隐之心，于是建议夏雄让这家公司的法人来找自己，自己可以考虑投资，有了钱以后，工厂就可以引进一条小规模的冷灌生产线，就不需要放这么多添加剂了，品质上来后，自己再找找关系，拓宽一下销售渠道，这样的话，才能真正实现脱贫。
    几天后，高高瘦瘦的黎毅和夏雄出现在林图面前，夏雄介绍，黎毅就是这个加工厂的法人，几番细谈后，林图答应考虑500万的投资额度，三天后给准确答复。
    看着二人欢天喜地地离去，林图纠结了一会，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一番略带服软的通话后，父亲答应了林图的资金要求。
    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的林图，露出开心的笑容，囔囔着让肥猫请自己吃个荷包蛋……
    ………………
    这一天，小染抱着募捐箱来到了宵夜摊，路上的行人依旧冷漠，如看瘟疫一般绕着她走。
    肥猫远远地看着她手中的募捐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急急忙忙地从橱柜里翻出所有的钱，想了想，又掏出身上钱，双手捧着递给了小染。
    小染问他，为什么会捐那么多，平常人最多捐个十块，而肥猫捐了好几百。
    肥猫跟她说，自己现在有地方睡，有饭吃，已经很满足了；多余的钱拿着也没用，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自然应当尽可能地伸出援手。
    小染看着肥猫认真而憨厚的胖脸，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嘶声痛哭的小染，肥猫手足无措。
    照常来吃蛋炒饭的林图看到了这一幕，扶起了小染，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染告诉他们，自己是一家残障学院的老师，几个月前，有家地产开发公司想要在学校附近建一座楼盘，就找上门来，出钱让他们向教育局提出申请，然后搬走；
    校长不肯答应，于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就总是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上门找麻烦；就在上个月，校长外出的时候，被人打伤住院。
    就在她带学生看望住院的校长时，一个名叫“小宁”的学生在医院高烧不退，医生检查后告诉她，小宁患有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才能活下去。
    可是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自己哪有什么办法凑齐手术费？于是一边哀求医生寻找配型的骨髓提供者，一边出来求助社会上的好心人，希望能凑够手术费。
    可是出来了好几天，除了肥猫的几百块意外，募捐箱里拢共不到100元，离着10万元的手术费天差地远；自责而绝望的小染这一刻，终究撑不住了。
    听闻小染的遭遇，肥猫和林图心有不忍，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才能凑够手术费。
    中途，林图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求助，换来的确是一阵大骂。
    最后，两人终于合计出来一个方法，把肥猫旁边的摊位盘下来，让小染和学生来这里做生意卖小蛋糕，由于这边的女性客户不少，只要经营的好，最多半年，在医院承诺的减免政策下，小宁的手术费就能凑够了。
    ………………
    第二天，小染用大号襁褓背着小宁，带着自己的几个学生出发了，几个人排着队在大街上走着。
    遇到地上的纸屑，他们会蹲下拿在手中，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遇到路边倒在地上的共享单车，他们会吃力地将它扶起，并合力摆放整齐；
    而对路人射过来或好奇，或惊恐、或厌恶眼神，他们则会垂着头，一脸自卑地捏着手指头；
    来到了肥猫的宵夜摊，肥猫正和林图一前一后地抬着脏兮兮的二手烘烤机放在新摊位的帐篷里；
    看到小染和那些惊惶的残障学生后，两人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围坐在一起，教他们怎么做蛋糕，随着林图和肥猫的刻意讨好，学生们很快就露出开心的笑容，努力学习起来。
    ………………
    小静果然进了大剧组，成了一个曾经梦寐以求的小配角，而小芮则凭借选角导演的大力推介，成了女三，入则星级酒店，出则宝马奔驰，就连吃的东西，也都是大饭店里订制的炒菜，而不是小静手中的饭盒。
    看着前呼后拥，大放光彩的小芮，小静满脸的羡慕，眼中则在不经意间漏出一丝嫉妒。
    随着时间流逝，小芮推荐小静进了一个又一个剧组，随着剧组人或羡慕、或嫉妒自己有个好姐妹的话语；小静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
    在一个夜里，楼道中纠结许久的小静，脸色略带苍白地敲了敲新剧组中选角导演的房门。
    ………………
    小染和她的残障学生在新摊位上的小蛋糕卖的很好，那些客人虽然一开始依旧有些恐惧，但是那一个个做成小动物，并且抹上各色果酱的小蛋糕非常诱人，时不时的就有人掏钱购买。
    肥猫将一盆盆发好的稀面团端到隔壁小染的宵夜摊，看着满脸兴奋的小染和学生，抹了抹汗水，一脸的满足；而襁褓中的小宁也忍着时不时突发的疼痛，对他露出了微笑。
    深夜，小染和学生正在收拾摊位，肥猫乐呵呵地端着几盘蛋炒饭给他们，小染接过，道了声谢，然后坐在他旁边吃了起来，时不时地还抬头望向肥猫。
    小静来到宵夜摊，看到这一幕，狠狠地踹了下面前的桌子，对着满脸不知所以的肥猫喊了大声要了一盘蛋炒饭。
    没过多久，肥猫把蛋炒饭端了上来，里面照例有一份专属于她的荷包蛋，她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吃了几口，却把勺子一扔，抱头痛哭起来；任凭神色紧张的肥猫如何询问，就是摇头不答。
    ………………
    夏雄和黎毅又找到了林图和肥猫，苦着脸说道，二手的冷灌设备已经买到了，可是流水生产的情况下，因为工厂没有专门的储存设备，天气又热，作为原料的浓缩苹果汁已经出现大面积的变质，许多生产出来的产品质检不合格。
    两人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林图，希望他能够追加300万投资，买一个冷库来存放原料。
    林图在手机上查了查资料，又沉思了良久，最终点点头。
    两人一走，林图面色难看的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在一番哀求下，父亲最终答应了只给200万，剩余的让林图自己想办法。
    林图依依不舍地把自己改装后的911卖给了一个朋友，不管朋友的调笑；走出车库的他，给夏雄打了个电话……
    ………………
    小静盯着面前的选角导演，将手中的合约一扔，骂他骗自己，选角导演则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示意她出去，小静愤怒地离去
    小静脸上的妆容慢慢浓艳了起来，以非常娴熟的姿势敲开了一个又一个房门，制片人、选角导演、现场导演、化妆师等等，一个没拉下。
    在她的一次次被放鸽子下，她的神情变得麻木与无所谓。
    这一天，她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半晌后，小静挂掉电话，原本麻木的脸上再次露出纠结，眼神也闪烁起来。
    ………………
    肥猫和残障学生的宵夜摊上，逐渐多了一些找茬的混子，动则以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东西为由，大声囔囔索赔，虽然肥猫理据力争，但是生意逐渐凋零。
    小静增多了来肥猫宵夜摊的次数，每次吃完了蛋炒饭后，都好奇地在肥猫后厨里东摸摸、西看看，肥猫则热情地给她讲解这些是什么东西，怎么用。
    ………………
    终于有一天，小染的摊位出事了，一辆救护车在她和残障学生的摊位上挺了下来，抬走了2个捂着肚子的女性顾客。
    警察和卫生局的人员、以及记者也快速赶来，一番检查后，技术人员从制作小蛋糕的面团里发现了超量黄曲霉菌。
    面色苍白的小染被带走，几天后肥猫被告知，小染以“投毒罪”被起诉，但是考虑其特殊情况，以及林图的律师朋友帮忙，最终判处30万元的罚款。
    肥猫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破房子卖了，替小染缴纳了罚款；小染走出法院的时候，任凭她含泪嘶声说自己是冤枉的，诸多媒体不为所动，写下了诸多“残障学院老师倚仗身份特殊，拒不认罪”之类的标题。
    无法继续营业的小染和残障学生情绪低沉，肥猫和林图不停安慰他们，肥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小蛋糕的生意继续做下去，替小宁凑够医疗费。
    于是肥猫开始在自己的摊位买起了小蛋糕，每当店铺经过的一个客人，他总会操持着不清的口舌向对方推荐。
    随着胖子的不断努力，小蛋糕的生意逐渐又有了回升，胖子、林图和小染认真数着那一张张零钱，脸上露出希望。
    ………………
    一天，林图接到自家父亲的电话，电话里被告知，那个夏雄和黎毅是个骗子林图前后投进去的两笔钱，根本没用于采购设备，父亲已经替林图报了警，然后以一种讥讽的语气嘲讽林图是个废物。
    脸色苍白的林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矮凳上，稍顷，不死心地用手机打开网站，果然在警察局的官网上查到了两人的通缉令。
    肥猫和小染纷纷过来安慰，肥猫更是自责不已。
    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林图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轻轻笑着说这没什么，花800万看清一些事情，对自己而言很值得；说完，便拿着小蛋糕，努力地向路人兜售去了。
    画面一转，压着帽子的黎毅凑到夏雄耳边：“这一单，我总觉得不踏实啊，还有，你怎么不叫上你老婆？”
    夏雄原本老实敦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旋而化为狰狞：“有这800万在手，谁会费力不讨好的做产品？我算看明白了，这世道，就没有老实人的活路，钱到手，就是最踏实！”
    “至于老婆……我是疯了才在赚了那么一大笔钱后，还叫上一个主子来继续羞辱自己么？”
    ………………
    浓妆艳抹、身着不菲服装的小静再次来到肥猫的宵夜摊，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他。
    肥猫难过地看了看她，轻轻问了一句：“你做的？”
    然后炒了一份蛋炒饭，只是里面再也没有了那只专属于她的荷包蛋。
    小静看着这盘蛋炒饭，怔怔发呆，然后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
    未己，肥猫手机传来信息声，打开一看，是小静的一条语音，她告诉胖子，这一切都是那个房地产老板的手段，他以一部剧的女二和30万现金为筹码，让小静在小蛋糕的面团里投毒，为的就是让这些残障学校的人无路可走，最终只能以极低的补偿，把残障学院的土地转给他。
    愤怒的肥猫和小染向法院提出了诉讼，并向警察局报了案，但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无法立案。
    ………………
    这一天，一群市管忽然突击检查，来到肥猫的摊位看了一下，说肥猫占地经营，并且有着严重安全隐患，要没收摊位的各种器具。
    肥猫和小染据理力争，说自己并没有占道经验，几个回合后，市管不耐烦起来，转而开始打砸宵夜摊的各种东西。
    肥猫死死抱住装有蛋糕面团的电饭煲，哀求他们不要砸翻里面的面团，但还是敌不过对方，电饭煲内胆里的面团被洒落在地面，末了为首的市管恶狠狠地对肥猫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肥猫没有眼力界。
    肥猫扶起装有面团的内胆，悲伧而绝望的呼喊：“我们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
    ………………
    肥猫和小染来到医院，加上肥猫买房子还剩下的钱，他们终于凑够了小宁的手术费。
    医生却无奈地告诉他们，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随时可以开始手术，但是对方是有偿提供，需要50万才肯提供骨髓，而如果再寻找新的骨髓志愿者的话，至少需要半年，以小宁的情况来看，可能等不到那时候。
    失魂落魄的二人回到宵夜摊，林图连忙询问怎么了，小染如是相告后，林图二话不说打了电话给父亲。
    父亲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并告诉他，任何无关商业的事情，他都不会出一分钱的，旋即把电话挂掉。
    林图再次拨打电话，双方在电话里吵起来，任凭林图怎么吵闹与请求，父亲不为所动。
    最终，林图嘶哑着声音与父亲做了一笔交易，只要父亲肯拿出50万，他就放弃继承权，并签订合同，继承权资源让渡给自己的小妈，也就前女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
    此时，电影已经到了尾声，《幻昼》的音乐开始响起。
    三人在医院，目送小宁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出来，告诉三人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三人无力支付后续的治疗费用，因此只能保证小宁在三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肥猫摊位租期到了，无力支付租金的他，只好用三轮车拖着各种器具离开。
    破旧的残障学院，肥猫、林图、小染三人带着一棒子残障学生修补着被砸开的围墙。
    晚上，肥猫和小染二人，正费力地推着三轮车，打算去路边摆活动摊，身后，龇牙咧嘴的林图用扁担挑着两桶发好的稀面，步履蹒跚地跟着。
    ………………
    随着画面暗了下去，张越廷总算呼出了憋了许久的的郁气，总算有了个还算能能接受的结局。
    正当他稍微松了口气时，
    画面突然一亮：
    一台挖掘机立在残障学院大门口，周围散散分部着十几个汉子。
    肥猫林图二人被死死按在地上，小染和残障学生则被那些汉子围着。
    一个略显肥胖的背影出现在镜头里，立起的右手轻轻一勾：“哼！跟我斗？”
    挖掘机的挖臂冲着屏幕挖来……
    然后……没有然后了。
    字幕开始出现，工作人员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幕布上。
    张越廷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胸中的郁气难忍，一口脏话喷泄而出：
    “导演，我问候你母亲！！~！！”

 第四十四章、这是部zhi yu电影

    “六千狗贼，你不得好死！”一个年轻男子死死抓住扶手，眼眶通红；
    “禽兽导演，心理阴暗，连个念想都不留给我们！”一个白领男死命咬住牙根；
    “六千大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一身便装汉服的女子满脸泪水，瘫软在男友肩膀。
    …………
    落幕的电影并没有让放映厅的观众马上离开，
    所有人都坐在椅子上，要么失神沉默，要么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
    油腻小胖子在一阵压抑和讨伐声中逐渐恢复了神智，松开了手中被捏扁的饮料瓶，充满血丝的眼睛露出一丝疯狂。
    “噌”的一下，小胖子从第二排座位上站起来，几个箭步走到幕布前：
    “大家听我一句话！”小胖子使出浑身力气，一声大喝。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外貌平平的小胖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大家都是冲着六千大大的名字来的，”
    “这部电影好不好暂且不说，这剧情是真tnnd虐，尤其是结局简直不是给tmd人看的！”
    “大家说是不是？”
    放映厅里一片应和声……
    “所谓独乐不如众乐，这种罪不应该只有我们来受，大家说对不对！”小胖子脸上的肥肉不断扭曲。
    “是！”又是整齐的应答。
    “很好。”小胖子环视场内，竟然有种领导的风范。
    “出去后，外面等着第二场的人肯定会问我们这电影是什么样的，”
    “我建议，我们一致统一对外的口径，”
    “就说，这部电影是tmd一部zhiyu片！”小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治愈片？不行啊，这不是撒谎么？”一些观众开始纠结，为了一时爽，把自己名声废了就不值了。
    “哼哼~！不是治愈，是致郁；致命的致，抑郁的郁；”小胖子冷笑。
    “在网上写观后感的时候，我们也要用拼音来混淆视听，”
    “总之，我们要拉更多的人进来，分摊我们今天受到的痛苦，拉的人越多，我们今天受的罪就越值得！！”小胖子的眼神中透出满满的疯狂。
    “赞同！tnnd，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
    “可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哭！”
    底下的人纷纷赞同。
    坐在正中央的张越廷一头黑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玩了么？话说，宅男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啊！”
    ………………
    厅外等着进场的第二波观众看见鱼贯而出的小胖子他们，纷纷围了上去：
    “这部电影怎么样？好不好看？”
    一个脸色依旧发白的青年颔首：“很好看。”
    “这部电影什么类型的？”
    小胖子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这是一部zhiyu片。”
    “为什么你们眼睛都红红的，还有些人在哭？”
    小胖子脸上肥肉扯了扯：“是被感动的……”
    ………………
    同一时间，各大观影网站上，《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下方，出现的纷纷是：
    “看了后，眼泪止不住，这是一部zhiyu片。”
    “这是一部集公益和反思性质为一体的zhiyu片，墙裂推荐观看。”
    诸如此类的评价。
    而那些被鼓动的第一波观众永远不知道，在各大院线，都有着小胖子这样一号人，等观影结束后，用煽动的口吻，号召大家一起拉人入坑……
    ………………
    优哉哉喝着茶的杨大官人看着眼中从刚才就一直不断跳动的数值，咧开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嗯，花了20万找的一百多个“托”，这效果，太值了！
    小白兔担忧地看着自家boss，莫非是压力太大，竟然疯了？
    当下安慰道：“boss，你也别压力太大，第一部电影嘛，成绩不好很正常。”
    顿了顿：“这么尖锐有深度的电影，受众是很少的，下一次……嗯，下一次我们拍一部轻松点的电影，以你的水平，成绩肯定好！”
    杨大官人喜滋滋地嘬了一口茶；心想，什么叫“尖锐有深度？”这分明是自己为了获取负面情绪，胡乱拼凑的好么？
    没错，这部电影是借鉴了那个世界中《一碗蛋炒饭》、《肥猫正传》两部电影的部分角色人设和一些故事主线，然后添加各种各样的真实负面案例，乱炖而成；
    在杨铸心里，一部好的电影，一定主题不能多，揭的伤疤一定要深；
    而自己的这部电影，主题散乱，各种伤疤都是浅尝辄止；为的只是通过各个故事，营造出一种“好人不得好报”的悲观情绪而已……
    “可惜了，被砍的13个镜头才是精华，不然的话……哼哼。”杨铸有些抱怨起“某局”来，既然要比那个世界的政策宽松，那为什么不更宽松一点？
    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光顾着刷手机的林氏兄妹，杨大官人扣了扣桌子：
    “太子爷，别傻愣着了，一直压着你的那首歌曲可以放上去了，记得在mv上打字幕，说这首歌是《一碗蛋炒饭》的衍生曲，号召大家观看电影。”
    林图一喜：“可以发了么？”
    答应的“报酬”，杨铸早就扔给了林大太子，虽然因为自己没时间，这首歌的mv是由张林拍摄制作，但其实也无所谓了。
    看着面露不忿，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林可染，杨大官人冷笑着说：“别看我，怪就怪你哥哥太不争气！”
    本来当初杨铸是答应给两兄妹一人一首歌的，但是林大太子后面为电影跑出来的数据实在太难看，大怒的杨铸当场砍掉了一首。
    林可染狠狠剐了自家哥哥一眼，闷闷不乐的地玩着茶杯，却发现对面的万姐姐正不动声色地朝她比划了个手势，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对啊，这个腹黑男当时说的是弄一首歌给自己和万姐姐合唱，换句话说，这首歌可以说是写给自己的，也可以说是写给万静的；
    “自己”的歌被砍掉了，可是……“万姐姐”的那首歌总不会也被砍吧？
    开心之余，想到这个腹黑男虽然面目可憎，但是底子里对自家艺人还是蛮照顾的，心里就有点发酸；为什么死活不让自己签入麾下？
    杨铸看到林可染脸上的喜色，狠狠瞪了身旁的小白兔一眼，小白兔立马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给自家boss俯身续茶。
    ………………
    此时，受了无尽创伤的第一波观众软绵绵地回到了家，
    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入论坛正打算写些内容，等再过一小时后发出去，狠狠地吐槽一下《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和六千大大。
    结果却发现，六千大大又出新歌了，看了看歌曲标签，竟然是《一碗蛋炒饭》的衍生曲？还有两个版本？
    虽然因为电影内容太过灰暗，导致看过的观众恨不得剥了六千大大的皮，但是不得不说，六千大大的音乐作品是没得黑的，“六千来世所出，必属精品”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就连那部该死的电影里的《幻昼》，也是神曲水平。
    于是一帮子意志力薄弱的牲口无视自己右手的“脱轨”，慢慢地将鼠标移到“电影同人版”字样的链接，按下了【点击】……
    ps：后续章节可能借用一些书友的网名，不知道各位介不介意，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在本章章评或者书友圈中打卡，如果介意的话……作为取名障碍症重度患者的本宅，估计头发又要薅掉一半了，求同情！

 第四十五章、六道之“人间界”

    “渔火夜风陋窗，无意吹开，那卷那章；”
    一身得体西装的林图坐在豪宅中的一处书房，定定地看着桌上的一沓剧本，然后翻开；封皮上，《一碗蛋炒饭》几个字赫然入目。
    “绘着陈塘重浪，雷闪中剑刎项；”
    林图眼眶通红，带着一种哀求，对着电话嘶哑说道：给我50万，我放弃继承权。
    “双瞳无泪无光，桧柏叶落，恩怨难偿。”
    林图对着夏雄说：500万能让整村的人走出贫困，我觉得很值；
    画面一转，脸色苍白的林图看着肥猫，轻笑中带着一丝解脱：花800万看清一些事情，对我而言，很值！
    ………………
    “他本是一世无双，太子位沉檀凝香，东海之畔捉龙回浪；”
    豪宅里，父亲看着林图：这个世界，只讲实力；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
    宴会上，林图优雅地跟一众成功人士杯筹交错，露出自信与冷漠。
    换面一转，换了一身寻常服装的林图从911上下来，与肥猫一起，吃力地抬着满是油污的烘烤架，脸上却露出一丝满足；
    画面再转，一身油渍的林图微笑着抱着一个残障学生，手把手地教他涂抹果酱。
    “他合眼一世悲伤，乾元山描尽风霜，风火轮又沸乱血浆。”
    林图恋恋不舍地看着911，递出钥匙：这车现在是你的了；
    画面一转，林图对着电话说：这是我最后的300万，努力做，不要忘了你身后的乡亲；
    画面再转，眼神充满愤怒与悲伤的林图，听着电话里林父的声音：你被骗了，你竟然还幼稚地保留着同情心，我很失望！
    ………………
    “他肩扛紫焰尖枪，浓眉上写着沧桑，乾坤圈藏一滴泪光。”
    龇牙咧嘴的林图用扁担挑着两桶发好的稀面，步履蹒跚地跟在肥猫和小染身后，布满汗渍的脸上，一双纯净的眼睛闪烁着希望；
    醉了的林图看着肥猫，露出讥讽的笑容：所以后来……她就了我小妈。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林图，看着铲向学校围墙的挖掘机，双目欲裂，撕心裂肺地喊道：不！！
    “半卷书尽了他心伤……”
    电影画面结束，林图平静地合上了剧本，看向镜头的双眼却晦涩难懂。
    ……
    至此，镜头黑了下来，出现了几行大字：
    “愿世人心怀猛虎，却肯细嗅蔷薇；愿诸君红尘翻滚，心底仍留一丝清明。”
    然后就是号召大家观看《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为残障儿童做出贡献之类的话。
    ………………
    “《哪吒》么……”
    虽然已经看过电影，但是赵天依旧被剪辑出来的片段弄的有些失神。
    悲昂的副歌配上林图在电影中的种种，仿佛让他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图图”；
    出生不凡，却愿俯身于尘世；
    厌弃世俗，却仍旧渴望美好；
    心怀柔软，为了守护那些“纯真”，不惜倾尽所有，包括尊严；
    桀骜不屈，虽受困红尘的“囫囵”，但内心和行为无不轻蔑世俗的“规则”
    “原来，我真的没看懂这部电影啊……”
    赵天茫然若失，原本以为电影无非是在诉说世间的种种不公，
    但听了这首“哪吒”，配上这些剪辑的画面，他隐隐约约感到六千大大想要告诉他什么，一下子却又不抓不住那一丝感觉。
    “嗯？哪吒？”
    “三头六臂的哪吒，修罗？”
    “莫非……”
    “六千大大这部电影并不是想要具体地讲述一个或几个故事，而讲的是……”
    “一种【状态】？？”
    “是了！”感觉抓住了重点的赵天越想越兴奋，脸色涨红起来！
    手指如飞，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一个多小时后，这篇观影感出现在“受创严重”的第二波观影人士眼前……
    一众网民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可以”？
    ………………
    “【六道】之人间界——《一碗蛋炒饭》观后有悟”
    “为了响应和支持六千大大，今天，我有幸成了《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的第一批观众。”
    “不怕被笑话，我是哭着出来的，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丢人。”
    “一开始，我甚至有些恨六千大大，人生已经很艰辛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记起眼泪的滋味？”
    “但是回来后，一曲电影剪辑版的《哪吒》，让我久久不能平静的同时，又联想到电影主题曲《幻昼》这个名字，似乎明白了这部电影的用意。”
    “为了确认我的想法，我又前前后后把六千大大的所有作品重新观摩了一遍。”
    “最终我非常肯定地确定……”
    “这部《一碗蛋炒饭》，根本不是我们理解的传统意义上电影！”
    “看到这里，有些网友可能会迷糊，什么叫【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电影】？”
    “我在这里大概表述一下，所谓的传统电影，是用镜头和演员的表演，传递给观众一组信息，要么是一个具象的故事，要么导演想要传达的一个具象观点。”
    “比方说，这几天热播的《都市爱情传说》，导演只想表达一句话：【换位思考，你总能遇上一个对的人】；”
    “同样的，大火电影《血战虎子口》，导演也只想用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先辈的血洒山河，哪来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当然，有些比较牛叉的导演也会在电影中，传达比较抽象的观点，比如人性啦、制度啦之类的；拍的好的，往往成为一代经典，这里就不继续展开了，各位自行搜索。”
    “而六千大大的这部《一碗蛋炒饭》，初看以为想要表达的是【关爱残障人士】，又或者【好人没好报】。”
    “但只要认真回味，就会发现：不对，没那么简单。”
    “最简单直观的证据就是：跟主线剧情相比，里面的支线故事太多了，所占比重太大了，而且不论主线也好，支线也罢，都不像别的电影那样挖掘的很细致。”
    “包括各个配角的戏份和精彩程度也是如此，看完后，你会觉得，肥猫其实并不能算是主角，至少【林图】这个角色比他还出彩。”
    “是六千大大江郎才尽了？”
    “不！按照六千大大以前的作品的表现来看，这根本不可能，把一个故事描绘的细致向来是他的长项。”
    “那么，这种矛盾感给了我什么感觉呢？”
    “简单来说，给我的感觉就是，这部电影不是讲述一个或几个具象的故事，而是在讲述一种略带抽象的【状态】。”
    “做个比喻，其它电影拍的是一棵树，你会看到这棵树有多高多大，各个部分的躯干是什么样子的。”
    “而六千大大拍的这部《一碗蛋炒饭》，拍的则是一片森林，不会告诉你哪个树长什么样，但偶尔扫过的镜头能让你看见森林的全貌，以及森林中不断掠过的小鸟蝴蝶和豺狼蛇虫，于是认真看了后，就会产生一种【原来森林的生态是这样的啊】的感觉。”
    “明白这部电影与传统电影的区别后，小弟我说一下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的主题压根底不是咋眼以为的【关爱残障儿童】或者说披露社会的种种暗黑之面。”
    “而是在描写一种社会状态！”
    “我斗胆将其称之为世间六道之【人间界】”
    “稍微对佛经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所谓六道，并不是指什么神话中的鬼怪空间，而是指世间众生各自所处的【状态】。”
    “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个极有原则，按部就班，生活优越的人，那么你就处于【天人界】状态；如果你争强好胜，随时在跟人勾心斗角，那么你就处于【修罗界】状态，如果你很佛系青年，恭喜你，你就处于【畜生界】的状态。”
    “而《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描述的则是【人间界】的众生相，或者是部分的众生相。”
    “此话何解？”
    “我们先来说【人间界】的特征，它是与其它五界截然不同的一种状态；”
    “【多欲】是它最大的特点，因为多欲，所以人间界的众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煎熬，”
    “因为多欲，所以其间众生在不断朝着其它五界转化，蜕化了，那么恭喜你，你将进入另一种状态；如果没蜕化，那么久继续煎熬着吧。”
    “而又正是多欲，人间界的众生才会产生【八苦】，即生、老、病、死、五阴炽盛（放不下）求不得、爱别离、怨憎恨。”
    “其中，【求不得】为八苦之最，也是六千大大最喜欢代入作品中的情绪。”
    “ok，我们明白了大体框架后，把这些东西代入电影。”
    “影片一开始，便出现了【人前人后两张脸的女顾客】、【只在乎自己，不管老公死活的老婆】、【提倡加班文化的boss】，以及【浮夸表现的员工】等等角色……”
    “虽然比较搞笑，但是各种各样的【欲望】从画面中扑面而来……”
    “这不正是六千大大直明了当地告诉我们：喏……这就是【人间界】么？”
    “接下来，初期夏雄这个角色通过各种苦逼的细节，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生】的责任之苦；”
    “同样的，残障学生代表了【病】的不全之苦”
    “小宁代表了【死】（以本人推测，虽然很残忍，但是电影告诉我们，小宁三年后是必须死的）”
    “只出过两次镜的院长则代表了【老】的无能为力之苦。”
    “而初期小静代表了【放不下】的取舍两难之苦；”
    “初期林图代表了【爱别离】的无所得之苦；”
    “后期的夏雄和小静代表了【怨憎恨】的迷失自我之苦；”
    “中后期的林图和小染则是【求不得】的无福报之苦。”
    “好了，写到这里，大家肯定很奇怪，作为主角的肥猫呢？”
    “这里，不得不佩服六千大大的设定值巧妙。”
    “在我看来，肥猫这个角色一半处于【畜生界】，一半又处于【人间界】；应该可以把他视为一个正逐渐从【畜生界】沦落到【人间界】的角色。”
    “说肥猫一半处于【畜生界】，那是因为他可能因为先天残缺的原因；一开始过的其实比较佛性，比较通透，可以无视那些女性客户的【利用】以及各种社会的歧视；欲望不强，随遇而安。”
    “而之所以说他又有一半处于【人间界】，是因为他内心依旧有一些坚持，依旧有着人生准则，而正是这些坚持和准则，才慢慢地把他扯入【人间界】。”
    “他天生残缺，所以自然具备【病】的痛苦；”
    “他艰难地卖着宵夜街上最便宜的蛋炒饭，后来更有小染和残障学生需要他凑钱，因此他逐渐有了【生】的痛苦”
    “他对青梅竹马的小静日久生情，但他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但依然不敢让自己正面面对，因此有了【放不下】之苦；”
    “后期，小静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最后更是将代表着自己心仪的小静专属荷包蛋绝迹于餐盘，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一刻，他有了【爱别离】之苦；”
    “认识小染那一刻开始，他的同情心和原则逼迫他与林图一起，为那些残障学生不断付出，不求回报，那时候起，他又多了一份煎熬心灵的【求不得】之苦”
    “八苦里面，肥猫一人占了五苦，而巧妙的是，影片其他人的苦，都是以肥猫为枢纽展现和转化的，”
    “比如早期夏雄的【生】，早期林图的【爱别离】，早期小静的【放不下】；这些都是以肥猫为枢纽，展现给大家的内容，”
    “而在这过程中，肥猫又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夏雄因为目睹了善良的肥猫寒酸辛劳的生活，认为【好人没好报】，于是黑化，陷入【怨憎恨】之苦；”
    “小静在眼红小芮的上位之后，又被肥猫那一番暗地里劝她放弃的话语刺激了逆反心，于是黑化，也陷入【怨憎恨】之苦；”
    “最惨的是林图，在被善良的肥猫打动后，更是被催化，陷入了【求不得】之苦，最终一无所得……”
    “小染也是如此，原本可以【被迫止损】的她；被肥猫和他带动的林图的善良打动，咬了牙继续坚持，结果进一步恶化了【求不得】的程度。”
    “好了，小弟才疏学浅，电影分析的不完整，也无力再继续深化分析下去。”
    “但我认为，只要按照这个思路，把电影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小情节都按照【六道】和【八苦】的思路代入进入，我相信，大家应该有另外一种感悟。”
    “总之，在小弟看来，这是一部值得至少刷上五遍的好电影，当然，前提是你能坚定意志，不要被情节左右你的泪腺……”
    “以上！”
    “ps：六千大大，《哪吒》可以视作林图这个角色的番曲，你什么时候把肥猫和小染的番曲放出来呢？”
    ………………
    觉得心有所得的张越廷正打算多收集点网友反映，好下笔写影评，结果翻到了这篇评论。
    仔细看完后，心中一群草泥马奔驰而过；
    网上都写出这种文章了，
    你丫的叫我怎么下笔……

 第四十六章、拜师茶

    “师傅，你真的太厉害了！”
    刘菲菲满脸小星星地看着自家师傅，满脸的崇拜，一旁的刘妈虽然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不经意瞟过杨铸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难以理解。
    知道自己师傅电影这几天上映，好不容易有了间歇期的小仙女，下了镜就立马定了机票跑了回来，刘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硬生生地非要跟来。
    由于自家万姐姐之前说过，这部电影成绩堪忧，刘菲菲原本是抱着安慰师傅的心态过来的，结果在路上刷手机才发现，网上遍地都是这部电影的热帖……
    果然，自己是在封闭的拍摄环境中呆太久了么……
    ………………
    前一周前，在一百多号“托”的带领下，一众心存恶意的粉丝纷纷找各种理由拖人下水，不少人在毫无防备下中招。
    顿时间，这票人负面情绪爆棚，想要在网上死命发泄一番，结果好死不死，赵天的那篇评论在网上被顶了起来，成为一大热帖；更有诸如张越廷这种在影评圈小有影响力的人转发了这篇帖子，
    所以这批人看完后开始怀疑人生了；一边是感觉帖子说的很有道理，一边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于是，进影院重刷n遍的有之，拉着朋友一起讨论的有之，在网上发帖各抒己见的有之……
    短短三天时间，《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竟然成为网民间探讨的热门话题，各种流派在网上打得死去活来；
    在话题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被好奇心吸引、入坑，在落下悔恨的眼泪后，负面情绪爆表的他们，义无反顾地加入网上的撕逼大军行列中。
    于是，在这种滚雪球效应下，观影之人络绎不绝，《一碗蛋炒饭》排片率节节上升，同时，“黄豆评分”竟然高达8.7分，俨然五月电影的一匹小黑马……
    至于你问杨铸现在的感觉？
    他只能呵呵一声，感觉自己完全不懂这个世界人的脑回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电影有那么多涵义？
    还人间界…
    我呸！要不要给你拍部《倩女幽魂之人间道》来看看啊！？
    ………………
    在旁边，林图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财主一样，时不时地兴奋囔囔道：“又卖出去400张票了，我算算，我们现在票房超过4000万了！看这架势，还没到顶，未来可期啊！”
    杨铸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过了晚上12点，各大院线自然会把数字报给你，你整天盯着那些订票app算数据不累么？”
    嗯，是的，林大太子现在每隔10分钟就会点开各大售票app，统计卖出去的票数。
    林大太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第一部作品，难免激动嘛！再说，每分钟都能通过数字变动来带给自己满足，这种感觉很奇妙啊！”
    一旁的小白兔撇了撇嘴；心想，你是被网友的赞扬声弄得飘飘欲然，才会这么上心吧？
    的确，看过电影的人都对林图这个角色赞不绝口，一度有着“林图才是主角的”呼声，其受欢迎程度，远远盖过包括孙健、林可染在内的一众主演。
    看着自家哥哥脸上的得意，林可染有些郁闷，自己这个女主戏份虽多，但貌似毫无存在感啊，网上对她的讨论声很少，还不如万姐姐的话题度高呢，感觉就是个工具人。
    要不是顾忌刘菲菲和刘妈在场，林可染当场就能使出“一哭二闹三撒娇”大法，缠着杨大官人给她点补偿……
    ………………
    “师傅，你什么时候再拍电影啊？”
    小仙女有点羡慕地看着林大太子，人家还是玩票性质的呢，仅仅通过一部电影，便收获了一众好评，知名度更是节节攀升，俨然电影圈的一颗未来之星。
    再看看自己，虽然年纪小，但是出道早啊，按理说也算林大太子和万姐姐的“前辈”了，但是除了一堆颜值粉，自己的评价可比他们低多了；
    更何况，人家可是开始在电影圈闯荡了，而自己只是一个电视剧演员而已……
    “嗯……你先把你的基础打好，会有让你演电影那一天的。”
    杨大官人一边看着负面值蹭蹭直涨，一边毫无诚意地敷衍着。
    小仙女脸色一跨，打好基础？你现在又没时间指导，要达到你的要求，那得猴年马月去啊？
    看出了自家女儿的不甘，心中有些算计的刘妈开口：“杨先生，我这有个想法，您合计合计，看成不成？”
    “嗯？”杨铸看了看堆起一脸笑容的刘妈，心中有些警惕，有位哲人说过：当一个女人对你笑嘻嘻的时候，你就要当心自己的钱包了；
    “你要干什么？我现在没钱！也不吃保健品！”
    刘妈满头黑线，我就这么像推销保健品的？
    稳住心神，刘妈咳了咳嗓子：“杨先生，我的意思是，想请你为囡囡量身打造一部电影，她当女主。”
    “钱嘛，我来筹集；需要多少，您开个口；当然，作为导演，您当然不能白白付出，我们按照国内一线导演的标准走，500万酬劳+10%票房分成怎么样？”
    小白兔咋听到这么多钱，呼吸都快停止了。
    “发行渠道嘛，我来搞定；国内首周排片率不会低于30%；哪怕是国外渠道我也能打通一部分，前几天的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再次出现。”
    一旁的林大太子脸色有些涨红。
    “当然，你作为导演，又是囡囡的老师，片场你说了算，一切按照你的要求来，该吃苦的就吃苦，该骂的就骂；我绝对不会插一句口。”
    小仙女小脸有些泛白，过往的阴影再次从心底翻了出来。
    杨铸盯着刘妈，心下有些犯嘀咕：这手笔够大啊！
    他倒不是怀疑刘妈吹牛；
    在另一个世界中，刘仙女背后的能量就已经是个迷了，国内外各种顶级资源不断，电影更是动则全球首映的大制作；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她自己演技受限，估计成就早就碾压国内各个电影大花了……
    想了想，回绝道：“刘女士，你找错人了；我不擅长大女主电影，对于你的要求，我爱莫能助。”
    刘妈笑道：“杨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拍大女主电影，而是让囡囡在你的电影中出演女主角，要戏份足够，并且出彩的那种。”
    杨铸点了点头，心想这还有点可能，看在小仙女已经成为自家徒弟的份上，倒不是不能商量，毕竟名义上都是自己徒弟了，给她塑造一个经典的影视形象也是应有之义，只不过……
    杨铸拿起茶杯抿了抿：“这个提议我可以暂时应下，但是时间可能要往后拖个一两年。”
    刘妈有些意外：“为什么？”
    杨铸瞅了瞅一脸纠结的小仙女：“很简单，菲菲现在的底子不够，需要再锻炼一些时间，冒然出演电影主演，很可能会毁了她的演艺生涯。”
    刘妈有些难以接受：“这不是有杨先生的指导么？您的特别指导费，我会单独支付的。”
    杨大官人笑了笑：“刘女士大概对演戏这块没什么研究吧？”
    “我的那些特训手段，只适合速成；而一个电影演员想要得到足够的成长，还是需要生活的沉淀和体悟。”
    “当然，作为菲菲的师傅，我会在指导她基础演技之余，也有针对性地开展【生活感悟】的这门课程，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为她专门开部戏。”
    刘妈有些纠结，但看着杨铸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杨铸，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杨铸见刘妈点头，心里也说不上是悲是喜，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前有系统的无情压榨，后有“盼女成凤”刘妈的紧逼；自己的咸鱼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轨。
    “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想让刘菲菲以后往电影圈发展，我们就必须有几个约定”
    刘妈心道，又来了！
    “杨先生请说。”
    “第一呢，这一两年内，菲菲的影视和综艺邀约由我来把关，我不想让她败坏自己的口碑和形象。”
    刘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这姓杨的虽然性格恶劣，但是专业度自己还是信得过的，反正自己又不图那几个钱。
    “第二呢，我会在这一两年内给菲菲开设各种体验生活的课程，不管是让她去当乞丐也好，当骗子也罢，你不得干涉。”
    刘妈脱口而出：“那怎么行！怎么可以让囡囡去做那种事！”
    杨铸心说，另一个世界的刘天仙就是一开始被围在笼子里，所以才迟迟得不到突破的。
    于是耐心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一定要让菲菲去当骗子和乞丐；”
    “我的意思是，菲菲太年轻，与社会接触的太少，经历太单纯；这样对她演技的增长是很不利的；”
    “任何一类人，作为演员的你如果没有同类经历或者仔细观摩，就无法形成【同理心】，演出来的角色就是失真的、无法取信观众的；更别说那些真正能把角色演活的【小动作】了；”
    “而教是教不会菲菲那些神韵的，况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要想把角色演活，演成独属于菲菲自己的角色，就只能通过她自己的观察、体验、感悟；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简单来说，就是体验越多，观察越细、思考越深，那么菲菲未来的演技就越精湛！”
    刘妈听了后，想起自家闺女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这个面目可憎的毒舌男说的是对的。
    脸色不停变幻的刘妈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咬着牙根开口：“可以！”
    “但是……恋爱方面的内容绝对不允许涉及，这是我的底线！”
    杨大官人翻了翻白眼：得，我就知道；非把你姑娘憋成大龄剩女才肯松手。
    但是这个更多属于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点点头：“ok！”
    事情谈妥了，刘妈却眼睛转了转：
    “杨先生。”
    “您看，既然我家囡囡整天师傅师傅的叫着你，你也一直把她当自家徒弟看待；”
    “虽然今天匆忙，没来得及准备拜师贴和谢礼，”
    “要不……”
    “今天就趁着这个机会，让她给您递个茶？”
    “就算是全了这份师徒之仪了。”
    杨铸皱眉看了看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些什么……
    现代人对“师傅”、“师父”、“老师”这三者之间的称呼是很随意的，大多数人根本分不清三者的区别，生活中也很不在乎；
    简单来说，“师傅”以前实际上是指那些职业传输技能和知识的人，跟现代的老师一个意思，“师傅”与徒弟之间，更多的是一种交易关系：你付钱，我给你传授知识，学的好不好跟我并无太大干系。
    而“师父”则完全不同，跟徒弟之间更多的像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除了悉心传授知识外，还要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全力将其塑造成才；而徒弟也必须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师父，并且要赡养师父；不然就会被世人唾弃；
    至于“老师”则是对“师傅”的进阶称呼，一般只有亲进度到了一定程度，或者非常仰慕师父的才华和为人，才会称呼其为“老师”……
    当然现代人在称呼上已经没那么多讲究，光凭称呼完全无法分别“师父”与“师傅”的区别，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逐渐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在你没有递上“拜师茶”之前，对方就只是你的“师傅”而已，两者之间随时可以一别两宽；
    而当你递上“拜师茶”，而对方喝了之后，就代表对方是你的“师父”了，你们之间就有了社会伦理关系，要承担起相应的职责和义务了。
    ………………
    因此，杨铸才有点搞不懂刘妈究竟想要做什么，莫非是担心自己不肯尽心教导刘菲菲？
    感觉对方有些“度君子之腹”的杨铸嗤笑一声，也不去管她，招呼小白兔一声：“万静，给菲菲倒杯茶。”
    小白兔则是用一种杨铸看不懂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乖乖用新杯子倒了一杯茶，上前递给小仙女。
    而刘菲菲抬着茶，一脸懵逼地看着万静。
    “菲菲，跪下！”刘妈一声轻喝，脸上表情严肃。
    小仙女一哆嗦，看向自己母亲，眼泪在框里打转，
    自己，
    又做错了什么么？
    …………

 第四十七章、想出去玩么?

    争议颇大的《一碗蛋炒饭》终于下线了。
    7200万的票房，黄豆评分8.4；
    不管外界怎么争议，1000万的投资能达到这个水平，也算给出了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杨大大，你真的要把这2500多万全部捐出去啊？”林图噼里啪啦算了一下。
    “嗯，当初说好了要把票房分成全部捐给【华夏残障儿童基金】，说到就要做到，不然以后怎么混？”杨铸懒洋洋的趴在空调旁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心想，什么春困秋乏，应该是春困夏乏才对！这该死的天气，才进入初夏，气温就这么高了。
    《一碗蛋炒饭》总共票房7200万，扣除5%的电影发展基金，以及3.3%的税费后，就只剩下6600万的可分账票房，
    在按照当时约定，分给院线60%，剩下的40%才是杨铸他们的，也就是说到手2640万，
    这笔钱到手后，先“补发”了林家兄妹和万静的片酬，外加杨铸的导演费，也就剩下了2500万出头。
    嗯，扬大官人无耻地拿了50万的导演费，快顶的上林图和小白兔的片酬之和了。
    “接下来，找一个视频网站，把电影卖给他们，采购费用可以低一些，但必须要有点击分成。”
    “这个任务就得拜托你了，林大太子，现在这里就属你最有牌面，咱们没了票房分成，就全靠这笔单子活着了。”
    看着一脸“责任重大”的林图，杨铸有些好笑：“对了，弄一个捐款仪式，多请几家媒体，以【大华投资】+【咸鱼工作室】的名义捐款，就算是给你爸一个交代了，省的他整天骂你不肖子。”
    嗯……自从林大太子上了杨大官人的破船后，整天不务正业地捣鼓古风歌曲和拍电影；原本手里的其它投资项目几乎是放任不管，惹得林爸是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臭骂一顿。
    而随着林图名气逐渐增加，俨然成为一个“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财”的小明星，林爸的火气就更大了。
    这不，已经断了信用卡的林大太子就只能死乞白赖地靠着自家妹妹的零花钱养活；
    嗯，在接到自己人生第一笔30万的片酬后，林大太子暂时是饿不死了，但是好歹也要给林爸留点脸面嘛。
    于是这条带着讨好意味的公关宣传方案毫无压力地通过。
    喏，林大董事长，你儿子在给你的大华集团做形象公关呢。
    ………………
    “师父，这是这段时间发来的邀约。”小仙女抱着一沓a4纸走了过来。
    三天前，《神鹰侠侣》正式杀青，恢复了自由之身的刘菲菲在母上大人的安排下，跑到了杨铸的身边，开始了自己的“学徒”生涯。
    “《魔都旧事》女一；”
    “《武林情仇录》女一”
    “《江湖血影》女二”
    “绿头洗发水形象代言”
    ……
    一旁的小白兔看着几十份邀约，都是女一或者女二的，投资金额还都不小；不由羡慕地眼珠子都绿了，
    看看人家，再回想起递到自己手里的那些邀约，小白兔好想躲到厕所里哭……
    杨铸则是翻了翻这些以古装和民国电视剧为主的剧本大纲和角色设定，最终将这沓纸往茶几上一丢：“全部推了！”
    “啊？”刘菲菲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家师父，十几个本子，全都推掉？
    杨大官人也不管有未成年人在场，叼出一根烟点着：
    “这些剧本里，你的角色设定全都是天真无邪或者大家闺秀型的。”
    “戏路太窄，你演了后，对你演技没什么帮助不说，还会让你学会一些不好的套路。”
    “当下之急，是给你打好基础，提升演技；你外形条件不差，要剧本的话，啥时候没有？”
    “哦，那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都推了”小仙女乖乖点了头，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杨大官人点了点头，果然，递了茶的弟子就是不一样；这么乖巧听话，弄得自己都想生个女儿了。
    再扫了扫身旁的一脸痛惜表情的小白兔，啧啧，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啊。
    小白兔感受到了自家boss的眼光，有些无辜，看我做什么？
    ………………
    名称：【进击的咸鱼系统】
    作为一条咸鱼，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那一瞬间，就是你进击的时候！
    宿主：杨铸
    当前积分：7300
    当前技能点：5
    当前任务：“进击的经纪人”、“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1.“进击的经纪人”
    任务说明：对当下广告和影视女星表演水平不满的宿主，需要化身经纪人，培养至少1个以上的知名女明星，并使她的演技和才艺被大众认可。
    任务进度（5/5）：在720天内，为麾下的女艺人塑造一个经典荧幕形象（0/80000）
    任务奖励：5000积分，10技能点
    失败惩罚：净身（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当什么男人？）
    剩余时间：716天
    任务2.“来自咸鱼的报复”
    任务说明：心中负面情绪爆表的你，决定报复社会，宿主需要通过自己和麾下艺人的作品，让大众感受到悲伤、愤怒、嫉妒、贪婪、绝望等负面情绪。
    任务进度（2/3）：在540天内，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向大众进行负面情绪传播，并收集50000点负面情绪（176/50000）
    任务奖励：4000积分
    失败惩罚：抹杀（连一点小小的挑战都无法完成，还有存在的价值么？）
    剩余时间：536天
    ………………
    每次看到那惨绿的【净身】两个大字，杨铸就觉得全身细胞在战栗；
    你妹的系统，还敢有点人性么？
    日常吐槽完的杨铸又开始了琢磨：嗯，时间看起来倒是蛮充裕的，可是任务难度也提升了，
    杨铸摸了摸下巴，眼睛不断在小白兔和小仙女身上扫来扫去：下一步要怎么走呢？
    两人被杨大官人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足足过了十分钟，杨铸下巴上的右手才停了下来，
    露出“和蔼”的笑容：“你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想不想出去玩啊？”
    刘菲菲和自家万姐姐对视一眼，有些期待和兴奋，但看着自家师父/boss白森森牙齿，又有些防备；
    最终，还是老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嗯！”
    杨大官人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ok！今天我就带你们出去玩。”
    看着两人脸上遏制不住的笑容，杨铸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俩走在一起太显眼了，需要化化妆。”
    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不怀好意的笑容，深知自家老板尿性的她浑身一颤，看了看一旁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点头的小仙女……
    哎，这单纯的孩子；
    自求多福吧……

 第四十八章、体验生活

    “师……师父，我真……真的要这么做么？”小仙女快哭出来了。
    “是的！”杨铸面色严肃地说道。
    “为了提升演技，为了真正地体验生活。”
    “上吧！进击的小菲菲！”
    杨大官人一副热血中二青年的样子，只不过时不时舔着冰棍的样子，大大降低了说服力。
    只见刘菲菲一身脏兮兮的衣服，隐隐一股酸臭传来；
    檐式太阳帽下，原本天仙般的脸上满是麻子，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嘴角还被点了一个大大的痦子，一根黑毛倔强地从痦子里蹿了出来……
    左手提着铁夹子，右手拽着个蛇皮口袋的小仙女艰难地挪着步子朝前走去，三步一回首地看着师傅，却被杨铸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赶紧的！别磨蹭！
    小仙女窘迫地停在了一对男女身边，眼睛死死地盯住女生手里还剩下半瓶的矿泉水，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好，矿泉水瓶子可以给我么？”
    女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有病！”
    然后拖着男生走了。
    小仙女脸色张红，如一台生锈的机器人，挪着步子继续先前走。
    “你好，矿泉水瓶子可以给我么？”
    “你这人，没看到我瓶子里还有这么多水么！”
    “你好，矿泉水瓶子可以给我么？”
    “我这才刚喝了两口，想要空瓶子，翻垃圾桶去啊！”
    那个脏兮兮的身影连番受挫后，没有选择的她，最终挣扎地翻开了垃圾桶盖子，然后被臭气熏了一下，“哇~”地吐了出来。
    吐完后，蹲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那么个天仙般的姑娘，你也舍得！”一身环卫工人打扮的万静，提着扫帚站在杨铸身边，脸上全是不忍。
    “哼哼~捡个空瓶子而已，这有什么不舍得的？”杨铸不以为然。
    “这丫头啊，就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全然不食人间烟火；”
    “我就是要一点点先把她的泥塑壳子敲碎，这样才有重生的可能。”
    被涂抹的灰头土脸小白兔依然有些纠结：“那也不用一上来就让人家捡垃圾吧，慢慢来不是挺好么？”
    杨大官人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只剩下木棍的冰棍：“慢慢来？既然要想敲泥塑壳子，那就得使点劲才行；这才哪到哪？捡垃圾只是入门，后面多的是手段等着她呢。”
    说完，把木棍一抛，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弧线，掉在小白兔的脚下。
    小白兔恨恨地瞪了自家boss一眼，将木棍扫进簸箕，然后把家伙什往垃圾车上一放，吃力地拉着车子走了……
    远处，那道脏兮兮的身影再一次站了起来，在近一人高的绿色垃圾桶中翻来翻去，最终失望地空手而归，旋即又打开了另一个红色垃圾桶。
    远处的杨铸嘴巴抽了抽，这丫头，都不知道在铁制的小垃圾桶里找么？
    哎……果然是生活常识严重缺失啊。
    ………………
    晚上，浑身酸痛的小白兔洗了个澡后，趴在沙发上挺尸。
    这一天，拉着沉重的垃圾车，清扫了两条街道，累得瘫掉不说，白白嫩嫩的小手上竟然起了两个水泡。
    “这个完全不懂的怜香惜玉的boss！”小白兔恨恨地嘟囔。
    忽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万静打开门一看，瘪着嘴的小仙女站在门口。
    才坐上沙发，小仙女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下来了。
    万静有些慌了，连忙搂着她肩膀：“怎么了，菲菲？怎么就忽然哭了？”
    小仙女声音一抽抽地：“师父……师父他骂我，骂的好难听。”
    原来，直到晚上七点过，刘菲菲才施施然回来，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连垃圾桶都刨了不下于20个，但是还是没能完成杨铸的要求，只捡了半袋子空瓶回来。
    本来就打算用霹雳手法的杨铸自然不会客气，噼里啪啦骂了她足足半个多小时，什么脑子笨啊，不懂得观察啊，天生一副娇小姐啊，没了刘妈照顾就是个废材啊之类的……
    当时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仙女回到家，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冲进浴室里，洗了足足1小时才出来。
    闻着身上仿佛依旧存在的酸臭味，想起自己这一天受到的委屈，小仙女越想越难受，于是就跑到万姐姐这里来哭诉了。
    听闻了事情的始末，万静吐出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啊。
    当下说道：“得了啊，我看出来了，你是在我面前显摆来了。”
    泪眼摩挲的小仙女抬起头：“？？？”
    万静没好气的说：“知不知道，一般人想让我们boss狠狠骂上一通，还没那个资格呢。”
    “就连我，现在想让那个毒舌男骂上一通，他都懒得骂。”
    小仙女更是糊涂，自己师父不是经常会对其他人说些难听的话么，怎么就被他骂还要有资格了。
    万静看出了她的疑惑，撇了撇嘴：“别看那个腹黑男平时整天说些难听的话，但是那个叫怼人，大部分属于斗嘴行为，这也是他的一大恶劣爱好。”
    “但是骂人就不一样了，说句实话，别看boss整天没个正形，骨子里傲着呢！”
    “不是特别亲近或者看重的人，他说都不稀罕说你，更别说骂你了。”
    “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也被他骂过，比你可惨多了；可结果呢？”
    “你也看到了，不管是我也好，林图也好，包括那个孙健，被boss骂过的人，在演技上都有了极快的提升。”
    “前两天进了新剧组的孙健还打电话过来说，他现在演技又遇到了瓶颈，好想再被boss骂上一通呢。”
    小仙女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心情好了一些。
    万静趁热打铁：“还有，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递过拜师茶后，boss对你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小仙女虽然不知道会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但想了想，好像递过拜师茶后，师父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没了以那种客套，一些言行也随意了起来；当然，骂她的频率也多了起来。
    于是点了点头。
    万静笑道：“那不就是了？boss喝了你的茶，就真正把你当成一家人了，嗯……估计他也是把自己当做了你半个父亲？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当父亲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女成龙成凤的，因此，他之所以骂你，完全是为了你好，”
    “我记得他说过，你从小生活太过优渥，导致你对普通人的世界一无所知，像个泥塑雕像似的，仙气是有了，但是对演技的制约是极大的。”
    “因此，我估计他定制了一系列计划，为的就是让你从方方面面去体验、融入普通人的世界，从而拔高你演技的上阀。”
    “啧啧……要不说递过拜师茶的就是不一样呢，我倒是想让boss大人给我也量身打造一系列计划，可惜他懒得管我啊。”
    感觉明白了自家师父苦心的小仙女早就没了眼泪，听闻万姐姐那酸不溜秋的语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也跟我一样，被师父拉着去体验生活么？”
    万静做了个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个叫买一赠一，我是被赠送的那个。”
    看着喜笑颜开的小仙女，万静感到了一阵心累：boss，我就只能帮你忽悠到这儿了。
    ………………
    第二天，杨大官人对着经过丑化，一身服务员装扮的小仙女说：
    “未来三天，你的任务是体验火锅店服务员，洗菜、上菜、收拾桌子、洗碗、拖地，这些东西你都要一丝不苟的完成。”
    “还有，每天打碎的碗碟不允许超过一套，超过一件，就增加一天的体验时间。”
    “是！”元气满满的小仙女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火锅店，跟着一群姐姐和大妈笨拙地捡起菜来，还时不时地虚心讨教。
    杨大官人狐疑地看着昨天还哭兮兮的小仙女，转头望向万静：“你昨天跟她说什么了？”
    一身小贩打扮的小白兔翻了个白眼：“女孩子的私密话，别打听。”
    说完，便推着小三轮往前走去，三轮车上臭豆腐的气味散发出来，把杨铸呛的咳嗽了几声。
    “女孩子的私密话，什么鬼？”
    杨大官人嘟囔了几声，朝着街对面的冷饮店走去……

 第四十九章、护盘

    “李经理，那就麻烦你了。”杨铸笑呵呵地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刘小姐和万小姐能来我们这里体验生活，是我们的荣幸。”
    这人叫李骏，是素华斋生产部经理，也是高档手工汉服生产组的的直属主管；别看他现在衣服和和气气的样子，但要不是杨铸身上有着素华斋的股份，刘菲菲更是素华斋的代言人之一，他们三人根本别想进来此地。
    杨铸之所以把小白兔和刘菲菲送到这里来，并且还下达了1个月的体验任务，是因为高档汉服有大量的工作是需要人工完成的，比如刺绣。
    当然，杨大官人没想着两人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能熟练掌握刺绣的手法，跟“十字绣”不同，素华斋在汉服上的花纹，主要采用“苏绣手法”；
    光是最普通的“抢针”、“虚实针”、“乱针”等手法，没有个一年以上的功夫，根本别想成为熟练工。
    但是练刺绣有两个好处，
    第一是能锻炼眼神，因为长时间需要盯着一个微小的花纹针眼，所以可以锻炼瞳孔的聚焦度，稍加改变，便可达到“锐利”的效果
    而刺绣又是个需要凝神静气的活，有长期刺绣经验的人，总会有着一种软绵绵的温软之气，这一点倒是与茶艺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却有着明显的气质差别。
    第二呢，则是能有效锻炼演员的手指，毕竟是需要十指发力的针线活嘛。
    可以说，眼睛、嘴巴和手指是演员最能做“小动作”的部位了，只要设计的巧妙，往往就能盘活一个人物；
    但对于大部分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来说，肢体缺乏“力量感”是个通病，在影视作品里，观众总是会看到伸出双掌，软绵绵打来打去的女演员；
    当然，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无论如何，十根利落灵活却充满力量感的指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给观众带来惊喜；
    杨铸至今还忘不了当初某版《射雕》中，孔雀女王那双“会说话的手。”
    ………………
    刚进电梯，准备溜号的杨大官人忽然接到司马素华的电话；
    说实话，杨铸是不太想见到这个女人的，貌似每次见到她，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但是此刻身在别人的地盘，又刚刚利用完人家，转身就走也不太合适，
    于是有些无奈的杨铸只得按下“18”，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有钱人都喜欢这个数字。
    忒俗气！
    ……
    被行政人员引入司马素华的办公室，里面却不止她一个人。
    “杨先生来了。”司马素华非常有礼貌地起身，并引臂介绍在座的一男一女：
    “这位是【天华娱乐】的运营总监，郑总。”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男子起身，非常和气地伸出了右手。
    杨铸也极为谦逊地伸出右手，微微躬身：“久仰！久仰！”
    “这位是【天华娱乐】的监事，杨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起身，有些古板的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容，也伸出了右手。
    杨铸依旧一副后进小生的憨厚模样，右手与之一碰即退：“久仰！久仰！”
    三人再次入座后，司马素华亲手分了一杯茶递给杨铸：
    “可走巧了，今天正跟郑总和杨总谈到一些合作项目，你这个大忙人就出现了；”
    “赶紧的，你这个特别顾问帮我参谋参谋一下。”
    杨铸恭恭敬敬地双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心说，我就知道不对味。
    当下略带一丝羞赧，憨笑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司马素华的解释，这才知道，半个多月前，【天华娱乐】的人拿着策划书找上门来，说是想要开设一档名为《星星知我音》的大型真人秀节目；
    节目打算邀约一众影视明星，以跨界竞技的方式在舞台上一展歌喉，并采用剧情演绎的方式在演唱环节中融入电影和舞台剧元素。
    找到司马素华，一则是想要让【素华斋】为节目总冠名，至不济也弄个特约赞助。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预定策划中，有一场【古风】主题，一场【民国】主题，想要素华斋赞助全场布景道具和服装。
    杨铸一听，这不是那个世界的《跨界歌王》么？
    老实说，这是一款具有现象级潜力的综艺，只可惜……
    杨铸开口问道：“冒昧问一下郑总，这档栏目预定在什么时候，哪个台播出？冠名费多少？”
    郑总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杨铸，又看了看司马素华，见她微微点头后，这才张嘴说道：
    “节目现在已经码够了3期的卡斯；攒够了6期就能开播，初步预定会是在8月1日开播。”
    “目前我们已经跟首都电视台达成了合作意向，不出意外的话，会在首都台播出。”
    “至于冠名费嘛……3000万！”
    杨铸总算明白司马素华为什么把自己叫上来了，这个年代，除了个别现象级的综艺以外，冠名费超过2000万的都聊聊无几，
    就算是那些现象级的综艺，第一季的冠名费也往往是在2000万左右，直到红了后，第二季的冠名费才节节攀升，直到过亿；
    但是，那是现象级的综艺啊，人家还都是在央视或者芒果台这种有着巨大收视基群的平台上播放，才会要那么高的冠名费。
    你一个还没进过市场检验的节目，又是在帝都电视台这种二线平台上播出，一张口就敢要3000万，难怪司马素华迟迟没答应，当凯子不是这么当的。
    虽然杨铸有了七成把握，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这档栏目目前邀请了哪些明星？每一期抛开明星的出场费外，现场的制作费是多少？”
    郑总精神一震，感觉自己遇到一个“知己”了：“目前已经邀约了8位明星，刘韬、秦海陆……”
    “为了保证节目效果，我们花费重金邀请了3个音乐制作团队和现场乐团，更是说动了【捞宰】作为我们的音乐总监。”
    “而为了给观众呈现最好的现场视觉效果，我们准备了3组配舞团；每一场表演都会有专人策划场景。”
    “合计下来，不计算明星出场费，每期投入高达160万！”
    嗬……杨铸点点头，这费用算是国内顶尖了，要知道，目前国内综艺节目制作费用的大头是明星的出场费，真正用于现场的费用少的可怜，往往随便搭个棚子，请一些观众就完事了，往往不会超过50万/场；
    别以为50万/场很少，你要知道，如果中间没有下狠手吃回扣的话，这50万最终呈现出来的，可能是普通人认为的100万以上的效果。
    毕竟大家都是行内人嘛，什么水牌价之类的，不存在的。
    而如今《星星知我音》这档栏目，每期的现场制作费用竟然高达160万，可见制作团队对现场效果的重视。
    看到杨铸低头思考，郑总以为杨铸不信，给身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杨总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费用支出表，还印了夹缝印：“司马董事长、杨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期栏目的制作费用明细，除了明星的出场费需要保密外，其余的都在里面了。”
    杨铸当仁不让地拿起来翻了翻，心说怪不得会让这个面瘫似的女人来接洽合作，闹了半天是想借用“监事”的职务，来让人放心他们的费用并没有造假啊。
    要知道，在大型公司里面，“监事”这个职务有着特殊性，可以把它视作公司内部的“监察厅”；因为坐上“监事”这个职位的人往往是股东，而这个职位上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ceo等高管，所以“监事”造假，尤其是财务造假的可能性低的让人可怜。
    杨铸随意翻了翻这叠费用支出表，然后对着司马素华使了个眼色。
    郑总和杨总非常有眼力界地借口上厕所，走了出去。
    待他们离开后，司马素华开口问道：“杨先生，怎么样？”
    杨铸往靠背上一躺：“如果能签订一份额外协议的话，恭喜董事长，你捡到宝了！”
    司马素华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杨铸：“这么确定？”
    杨铸点了点头：“我现在好歹也是半个混娱乐圈的，又勉强算个导演，这个节目最终能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我还是能估个七七八八的。”
    司马素华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年轻人最近这大半年的表现她看在眼里，撇开那首素华斋专属bgm带来的巨大收益不说；
    在其它项目上，但凡经过这个年轻人手的，几乎没有“失败”二字，因此，她还是蛮信服杨铸做出的判断的。
    想了想：“可是三千万的冠名费是不是还是有些高了，要不，再压一压？”
    杨铸将杯中的茶一口饮下，嗤了一声：“【素华斋】差这三千万？”
    顿了顿：“生意场上有时候也要讲究人情味。”
    “你想想，人家第一期正是起步最困难的时候，你压不压价带来的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
    “你压价了，哪怕是压了100万，对于人家来说，你就只是个单纯的合作对象而已；等人家第一季火了，第二季再招标冠名费的时候，你就得老老实实跟其它公司竞价去，少一分也拿不到冠名权。”
    “而你现在非常豪爽地一口应下这3000万，人家就会非常感谢你，你们就多了许多朋友的情面；等人家火了后，第二季肯定会第一个找你当冠名商，只要不是太离谱，你肯定会用比竞标价低了一大截的钱拿到冠名权。”
    “孰重孰轻，董事长你自己考虑。”
    司马素华点了点头，感觉今天真是找对了人，不过她对于杨铸这么笃定节目会火，还是有些意外：“你就这么肯定这节目会火？”
    杨铸总不能告诉她，在另外一个世界，这节目第一二季火的不要不要的吧。
    只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还没发现？这个世界已经逐渐进入了【内容为王】的时代了，只要内容做的好，手里又有钱做宣传，还怕大家不认账？”
    司马素华咀嚼着“内容为王”这四个字，感觉越品越有味道。
    杨铸看她又打算深究下去，连忙制止了她：“但是这种节目有个巨大的风险，我们一定要跟他们提前说好了，并且签订合约。”
    司马素华一听，顾不上再问其它，连忙问：“什么风险？”
    杨铸自己倒了杯茶：“这个节目亮点之一就是请了一众明星；”
    “要知道，这些明星后面的娱乐公司可是站着无数资本大鳄的。”
    “节目没火之前还好，一旦火了之后，这些明星后面的资本就会纷纷插手。”
    “我怕，到时候节目组顶不住诱惑和压力的双管齐下，保证不了节目的公正性。”
    “到时候，这篮子金鸡蛋，就真废了！”
    司马素华对娱乐圈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知道当一个节目因为黑幕而导致口碑下降，会大大降低冠名商的品牌影响力。
    当下问道：“你既然没有一开始就让我拒绝，想必是有了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吧？”
    杨铸心说，哟呵，这位同志竟然开始摸准我的套路了，不得了啊。
    当下点点头：“解决办法当然有，不过，要看你愿不愿意做。”
    司马素华好奇道：“什么办法？”
    杨铸也不跟她见外：“业务做成股东，买只母鸡下蛋吃！”
    司马素华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注资进去护盘？我怕是能力有限，护不住。”
    所谓护盘，意思就是通过给项目注资，告诉其它竞争对手，这是我的项目，别乱伸手。
    但是，想要护盘，第一是针对同行的，【素华斋】做的是实体生意，跟那些明星后面的资本方算不得同一道上的；
    第二，则是实力至少不能低于对方太多，不然谁会顾忌你？资本可是出了名的贪婪。
    杨铸淡淡说：“联合【大华投资】或者其它你信得过的资本方不就行了？又不需要注资太多，表个态而已。”
    司马素华犹豫了一下：“值得么？”
    杨铸挠了挠下巴：“这节目最多四五期就能火起来，往前看嘛……至少也能火个四五季；”
    “综合辐射的粘度人群嘛，至少1个亿是有的，我倒是觉得值得做！”
    司马素华吸了一口凉气：“1个亿的粘度人群？你就这么看好这个节目？”
    所谓粘度人群，就是指这个节目的死粉或者中度以上的爱好者，一般来说，一个综艺节目如果有1亿人观看的话，半年后能拥有3000万粘度人群就不错了；只有那种现象级的综艺才可能拥有过亿的粘度人群。
    杨铸摊了摊手：“因为这个节目预期表现力好啊，内容好，粘度就高；如换成央视播放，我估计粘度人群能过1.6亿。”
    司马素华有些不淡定起来，如果真能有个过亿的品宣阵地，不需要多，只要持续输出3年以上，【素华斋】的龙头老大位置就谁也别想撼动！
    一番思量后，司马素华重重点了一下头：“成，我把郑总他们叫回来，先试探一下口风。”
    杨铸起身：“那成，你们慢慢商量，我有事，先撤了。”
    司马素华连忙叫住他：“你不在，我怎么谈啊，我对节目又不懂。”
    杨铸无语：“你先定下来第一季冠名，再试试人家肯不肯注资就成，不需要谈节目的具体内容；只是有两点，你最好把握住。”
    司马素华：“哪两点？”
    杨铸耸耸肩：“股权别太多，别掺和人家的内容制作。”
    说完，便打开门，晃晃悠悠地走了……

 第五十章、监察

    “没兴趣。”伏在桌上的杨铸把脑袋从双臂中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林大太子和郭丹坐在他面前，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位浑身没几根骨头的主；
    “《星星知我音》这档栏目是你提出来让素华斋和大华投资共同注资的，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打算撒手不管？”郭丹恨铁不成钢地拿笔戳了戳杨铸的肩膀。
    “是我出的主意没错，但这不代表我一定要去当这个项目的监管啊。”扬大官人有些心疼地看着衣服上多出来的那个圆珠笔洞，这个败家婆娘，99大洋的衣服啊！
    嗯，是的，经过一周的协商，签订了一系列保证合约后，《星星知我音》这档栏目终于答应了【素华斋】和【大华投资】的注资，他们也不想自家的孩子被诸多资本绑架。
    作为注资方，肯定要派出一位监察人员入驻节目组，防止损公肥私、外来资本搞小动作等情况发生。
    作为倡议此次合作的杨铸，自然而然成为首选人物。
    但是……
    自从把刘菲菲和小白兔送去当绣工，总算迎来了难得咸鱼时光的杨大官人，哪里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们可以考虑让项目管理1组的杨悦去当这个监察啊，估计他会很感兴趣。”
    “不行，他是有着几家音乐工作室的项目经验不错，但是这个节目最大的亮点是【音景交融】，他在画面呈现这块没有太多经验！”郭丹立即反驳。
    杨大官人白了她一眼，心想，明明是因为他向来不买你账才对吧。
    “那从总部调一两个人过来？总部那边投资的娱乐项目超多，总有一两个是符合要求的吧？”
    “不行，明明是帝都分部的项目，栏目制作地点也在帝都，结果却要从魔都调人；我丢不起这个脸。”林大太子脸色有些涨红地出口反对。
    “而且这一次的节目如果成功，其综合收益远超帝都分部的其它投资项目，我就不相信，到时候老爷子还好意思给我脸色看！”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太子爷，嗯……貌似这位的家庭矛盾有升级的倾向？
    可怜的孩子，终于受不了家长的言语鞭笞和自己高达50%以上的项目失败率，想要奋起反抗么？
    看着林图看向自己那热切的目光，杨铸有些头大。
    这么近一年的时间下来，他跟林图早就不是互怼的上下级关系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伸出援手本就是朋友之义。
    哎……可惜了自己美好的“假期”了。
    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撵，那就把“利益”最大化吧。
    于是挠挠头：“要不……郭副经理出马怎么样？”
    郭丹双眉一竖：“我？我是做商业投资出身，把我拉过去做娱乐项目，那不是……”
    说着，脸色不对：“嗯？你……你是说？？？”
    杨铸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老人家总算还记得啊？
    郭丹以前还只是个小员工时，每每杨铸想要帮她凑业绩的时候，都是让郭丹出面申报项目，而自己做这个项目的小组员；
    然后郭丹就在这个“小组员”的巴拉巴拉指挥下，把项目顺利完成；
    最后的功劳嘛，自然落在郭丹身上，而杨铸则是功成身退，无人知晓。
    明白了杨铸的意思，郭丹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给杨铸狠狠一个香吻。
    这可是帝都分部近两年动作最大的项目啊，一旦漂漂亮亮地完成，自己头衔上的那个“副”字基本就可以宣告摘掉，成为不含一丝水分的“高管”。
    林图听闻郭丹当场应承下来，又点名让杨铸做组员，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戳破，笑嘻嘻地走了。
    而沉浸在无限幻象中的郭丹，则时不时地剐了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眼，心里有些愁苦，
    你丫的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老娘送你嘴边，你又不吃；想要刻意跟你保持距离吧，你却又这么不计名利地帮我。
    郭丹心好乱的说……
    ……………………
    杨铸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明星上台排练。
    郭丹则是拿着pad不断把每场演出的效果图与现场排练的实际陈列一一对照，并不停地在一个小本子上写来写去。
    “我说，郭大美女，不用算了；从前几场的排练来看，这一期的花销没有水分。”杨铸递了根冰糕过去。
    郭丹无语地看着杨铸脚边的那个保温箱，里面全是各种冰糕；
    心想，老娘累死累活，你丫的是来度假呢！
    恶狠狠地撕开包装纸，舔了一口：“你怎么知道？”
    杨铸漫不经心的地指了指台上正在和几个配舞人员不断走位的郭桃：“除去明星出场费外，这档栏目最大的开销其实是这些灯光和配合人员。”
    “不说前几场，就拿现在这些跟郭桃配舞的演员来说，其表现力已经算是国内同行的一流水平了；就算是节目组与他们签订长约，平摊下来，每场的价钱也便宜不了。”
    郭丹看了那群蹦来蹦去的嘻哈舞者，没看出怎么个“一流”法，但想到旁边还坐着“半个”导演，姑且相信了他的话。
    “你再看旁边的声乐团队，他们的现场演奏水平也是拔尖的，别小看【现场】这两个字，一个乐团真要做到现场这么多首歌曲，演奏出来既能入耳，又不能抢歌手的风头，那是需要功底的。”
    嗯，这里面涉及到演奏力度、各种乐器之间的配合度，跟拥有着各种降噪设备和修音设备的录音棚是两码事。
    “还有，你听着这些明星唱的都还不错是吧？”
    郭丹点点头，在她听来，虽然有着现场杂音的干扰，但这些明星唱的竟然都快赶得上那些专业歌手了，莫非这些都是“被演技耽误的歌手”？
    杨铸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其实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他们现在唱的还很僵硬，各种气息转换和音调衔接之间还比较生涩；如果没猜错，是有专门的声乐老师在对他们1对1的辅导，为的就是在几天内把选的歌唱好；”
    “这就又是一笔不便宜的支出。”
    “最后，你只要稍微对各个演员演唱的歌曲有所了解，就会发现他们的歌都是重新编曲过的，节奏、唱腔都有着明显的变化；这就需要有一个比较牛掰的创作团队，在后面根据这些明星的发音特点量身改编曲子，这是个技术活，又是一大笔开支。”
    郭丹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总算明白了那160万/场的钱花哪儿了，闹了半天并不是花在灯光、道具、现场布置等硬件上面，而是花在了“团队”上面啊。
    不过从排练现场来看，感觉是要比目前的其它综艺节目有看头。
    “看来杨先生果然对节目制作这块很熟悉啊。”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两人扭头看去，却是郑总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双方握手见礼后，杨铸毫不见外地拿出一根冰棍递了过去：“喏，天气这么热，郑总来一根？”
    看着郑总有些懵逼的表情，杨铸追加了一句：“蓝色心情，绿豆冰糕；口感绵柔，消暑解渴，你……值得拥有！”
    听闻杨铸有些搞怪的话，郑总哈哈一笑，也很随意地撕开包装纸，轻轻咬了一口，
    一阵冰爽下肚后，郑总伸了伸大拇指：“果然消暑！”
    咬了两口后，郑总说道：“杨先生对节目制作这块如此熟悉，我冒昧请教一下，你觉得我们节目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的？”
    杨铸连连摆手：“郑总笑话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刚才那些话也都是瞎说的，哪里有本事给节目组提出改进意见？”
    郑总笑了笑：“杨先生自谦了，司马董事长对你的看重，我是瞧在眼里的，不然不会这么积极地推动跟这档栏目的合作。”
    “至于说普通打工仔……”
    “杨先生实在太过谦虚了；”
    “风头正劲的【六千来世】导演，都说自己是是普通打工仔，那我这个真正的打工仔就的无地自容了。”
    杨铸一惊，转而一脸茫然：“什么六千来世？”
    心下却心念直转：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匪号？
    莫非有人告诉了他？
    是谁？
    司马素华？
    林图？
    杨铸为了预防各种麻烦，一直下死口，让知道内情的人不许外传自己就是“六千来世”的消息。
    而面前这个胖老头却一口叫出自己的匪号，由不得他怀疑……
    “呵呵，杨先生不必紧张，我也是瞎猜的。”郑总依旧一副亲切的笑容。
    “嗯，《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我也看过，剧情看得我是那个难受啊……”
    “然后呢，很不巧地我认出了里面的男二竟然是【大华投资】的太子。”
    “再后来呢，我因为好奇，查遍了这位导演所有的作品，结果发现，林太子在他的许多作品中出现过，更是给【素华斋】创作了一支让人惊艳的广告。”
    “联想到司马董事长对杨先生的看重，以及后续【大华投资】的合作跟进……”
    “呵呵，也许就是我瞎猜也说不准。”
    “杨先生，胡乱猜测你的身份，见谅！见谅！”
    杨铸心想，这些老狐狸果然一个比一个精。
    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杨铸，郑总脸色一正：“杨先生，既然大华投资也注资了进来，大家也都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把节目做到最好，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因此，我是真心希望杨先生和郭女士能够提出自己的意见，哪怕是能让节目提升那么一丝一毫的效果，二位也是功德无量。”
    杨铸看了看郑总微胖的脸上一脸认真，想了想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吧，”
    “其实……节目倒是有几个地方我觉得可以稍微改进一下。”
    “就看郑总有没有魄力了。”
    郑总脸色严肃起来：“杨先生，请说……”

 第五十一章、司马青措

    “现在开会，传达公司关于《星星知我音》节目的修改意见。”郑总扫视了一下满屋子的人。
    “第一点、从第四期起，我们将逐渐减少港台中生代明星的名额；在嘉宾足够的情况下，优先内陆明星上台；也就是说，如果嘉宾足够，只要没签约；我们第一季只保留【陈松林】这一位港台中生代明星。”
    话音刚落，便引起了轩然大波；负责外联业务的负责人马上举手，郑总点头示意他发言。
    “郑总，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要知道，这些港台中生代的明星，虽然年纪略大，但是影响力还在啊，他们的数量众多的粉丝，能够有效提升节目的收视率啊。”
    郑总想起那个年轻人给自己说的一番话，理了理思绪，回答道：“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是基于两个原因。”
    “首先，我们栏目是在首都电视台播出的，受众是以内陆人群，尤其是北方内陆人群为主。”
    “港台中生代的明星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普通话说得很差；这会严重影响我们主要观众的观看体验。”
    “要记住，现在是内容为王的时代，任何一点可能拉低节目表现力的漏洞，我们都要把它堵上。”
    “其次，那些港台中生代的明星，他们的粉丝大多已经步入中青年，失去这部分粉丝，对我们影响不大；况且他们的粉丝很难成为节目的粘性观众；我们更应该考虑国内年轻粉丝的感受。”
    外联负责人听了后，思考了一下，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点了点头。
    “第二点，从现在起，严禁主持人和明星在台上说一些煽情和拉票的话，避免现场观众因为出于同情心而把手中的票投给发言的明星。”
    “我们的节目一切凭借本事说话，投票结果要尽可能公平；不要搞一些狗血剧情。”
    “要知道，这些选手本来就是有影响力有强有弱的明星，你一个知名度高的明星拉票，观众很容易就受到情绪鼓动，把票头给你，这对其他选手而言，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现场众人点头，的确，观众也是人，很容易被一些狗血的发言诱导；保持节目的公正性，是走得更远的必要条件。
    “第三点，我们将新增设一个10人的【专家评分团】；这些专家由各大音乐学院的老师或者有名气的音乐人担任。”
    “这些专家，将秉持着公正的态度给各位选手打分，每一场都会随机采访一到两位专家进行评论。”
    现场导演立马举手，郑总抬了抬手，示意他说话。
    “郑总，我们不是已经有了500名观众和3位主评嘉宾了么，怎么还需要增加10人的专家团？感觉完全没有必要。”
    郑总一脸严肃：“很有必要。”
    “要知道，前几期还好说；可是我相信，以我们节目的质量来看；最多三期，就会有一些表现良好的选手获得大量观众的喜爱；”
    “到时候极有可能存在一个问题，观众因为舍不得这些选手晋级，想要通过控票的手段故意让他留在舞台上多表演几场怎么办？”
    “是留还是不留？”
    “不留，等于我们自己破坏了自己设定的规则，节目毫无公平性可言。”
    “留，则是另一种不公平，这些选手随着在舞台上滞留的时间增加，斩获的粉丝和民意就越多不说，在另一方等于挤压了其他新选手的展示时间。”
    “因此，我们引进了10人专家团，只要保持着公正态度；有这100票在手，就能在极大程度上遏制现场观众控票的行为！”
    听完这一番话，现场导演茅塞顿开，对郑总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坐下。
    “第四，我们要扩充选手的范围，不要仅限于影视圈明星，主播、主持人、运动明星之类的，都可以邀约，一句话，只要符合“跨界”这个概念的，我们都可以邀请，这样就可以丰富我们节目的话题度和可看度……”
    ………………
    “我说，我们这么天天摸鱼，合适么？”
    郭丹坐在首都电视台会客厅里，拿着个迷你电风扇，对着脖子吹来吹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现在就没打算弄虚作假，你费那神干什么？”
    杨大官人依然宝贝似随身带着那个小保温箱，打开后挑挑选选，最终拿了一根雪人冰糕出来，递了过去。
    郭丹赶紧摆手拒绝，这几天吃了那么多冰糕，感觉自己赘肉都出来了。
    杨铸也不去管她，撕开包装，全神贯注地舔了起来。
    闲的有些发慌的郭丹没事找事：“话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女艺人呢？”
    杨铸砸吧砸吧嘴：“送去【素华斋】当刺绣学徒了，最近穷，只能把她送出去做苦力，赚点冰糕钱。”
    郭丹啐了他一口：“别耍嘴皮子，好好的说。”
    杨大官人很无辜：“是真的啊，真把她送到【素华斋】当刺绣学徒了；嗯……估计现在正被针戳地哭天喊地吧。”
    郭丹啧啧地摇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老板，多可人一姑娘啊，你就把人家扔那不管了？”
    杨铸毫无感觉地耸耸肩。
    郭丹眼珠子转了转：“话说，你今年都27了，就没打算考虑考虑个人问题？”
    杨铸警觉地看了她一眼：“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单身万岁，多一个浪费！”
    郭丹嗤一下：“还单身万岁！谁知道你背后有多少个相好的，你们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么？”
    杨铸惊诧莫名：“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没错啊，但谁告诉你男人就一定要找女朋友的？”
    郭丹脸红红的：“不找女朋友怎么当下半身动物啊？”
    杨铸冷笑一声：“住个酒店就不能床头有张小卡片么？顶天了1000，盘条顺靓，服务水平又好，不比找个女朋友强多了？”
    “再说，找个女人回来做啥？”
    “找个人来跟你抢被子？”
    “还是无聊到找个人来每天问一万遍你到底爱不爱她？”
    “又或者抖m毛病犯了，想让人每天给你无数个夺命连环call？”
    “再或者奴性未褪，找个太上皇放家里，体验一把当奴才的感觉？”
    “切~！一个人啃西瓜不爽么？还是一个人撸串不香？为嘛要找个女朋友给自己添堵？”
    郭丹听的目瞪口呆，心想你这到底是找女朋友还是在找阶级敌人，你是不是对“女朋友”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但忽然惊觉，这货该不会是以前找了个这样的女朋友，所以现在才对女人畏之如虎蝎吧？
    正打算开口试探，会客厅的们忽然被推开。
    “杨大大，从外面看到背影，我就知道是你！”
    杨铸转头瞄了一眼，果然是有段时间没见的林可染，后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来了？”转过头的杨大官人依旧专心致志地舔着雪糕，天太热，不认真舔的话，就要滴下来了。
    “我带青措来这里看看《星星知我音》的现场是什么样子啊。”
    “顺便要个秦海陆的签名，她是秦海陆的影迷。”
    “嗯……顺便看看潘月明那个渣男，找个机会骂他一句。”
    林可染毫不客气地打开杨铸的保温箱，挑挑拣拣地拿了两根“老冰棍”，递了一根给后面。
    “切~！无知的女青年，潘月明并不是渣男。”杨铸抽了抽嘴角，继续舔着雪人。
    “我呸！他不是渣男谁是？你们男人就知道护着男人，白瞎了杰杰当初嫁给他。”
    林可染瞪了杨铸一眼，转而拉过身后的人，介绍道：
    “喏，这是司马青措，我发小，刚从澳洲留学回来。”
    随后便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杨先生，你好。”
    杨铸抬头一看，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长得七分像那个世界的“最美港姐”；
    当下有些不太感冒，客套地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之后，便继续舔冰糕去了。
    林可染看见发小脸色有些不好看，便按着司马青措的肩膀让她坐下：“别理会，他这人见谁都德行。”
    杨铸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应激反应，不太礼貌，于是抬起头冲着她僵硬一笑：“有些中暑，脑子晕乎乎的，别见怪。”
    林可染开始活跃场上气氛，先是把杨铸和郭丹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介绍起司马青措。
    杨铸这才肯定，面前这人就是素华斋唯一的公主，至于为什么在拥有完整家庭的情况下还跟她妈妈姓司马……
    呵呵，这还用说么。
    正胡思乱想着，林可染说道：“杨大大，青措可是澳洲音乐学院，墨尔本分院现代音乐系的高材生；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啊。”
    顿了顿：“你瞧不上我这个魔都音乐学院的差生，澳洲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总能入你法眼了吧？”
    杨铸心想，我哪懂什么音乐；于是只能呵呵傻笑。
    司马青措有些感兴趣地问道：“听说杨先生对古风音乐有很高造诣？”
    杨铸：“完全不懂。”
    司马青措：“可是你不是给可染的哥哥写了好几首古风歌曲了么？”
    杨铸：“那都是抄的。”
    司马青措：“哦？不知道是抄哪位音乐人的作品？我在网上并没有发现类似的歌曲啊。”
    杨铸：“……”
    司马青措：“不知道杨先生对流行音乐有没有兴趣？”
    杨铸：“并没有。”
    司马青措：“我感觉杨先生正尝试着把流行元素和戏曲元素融入古风歌曲中，不知道有没有新的作品？”
    杨铸：“没有。”
    司马青措：“可是可染说过，你早就给她写好了一首古风歌，只是一直没让她唱，那这首歌可以给我欣赏一下么？”
    杨铸：“并不能。”
    …………
    十多分钟后，司马青措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
    林可染和郭丹则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慢悠悠舔着另一根冰棍的杨铸。
    果然，这货活该“注孤生”……

 第五十二章、第一期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母上说，要聚餐，于是某位名为赵林的好汉，便只能乖乖上门到舅舅家吃饭去……
    看着满桌子硬菜，赵林却毫无胃口，想到明明网上有无数无知的网友等到自己去拯救，却偏偏只能听着母亲与舅舅重复着无数遍的老生常谈。
    哎……
    每逢“劫日”，宅男们无处安放的手指竟然就只能按按遥控器了。
    是的，今天8月1日，建军节。
    “《华夏新闻》？三部曲套路，无聊，换了。”
    “《敌后传说》？又是裤裆藏雷的神剧，换了。”
    “《欢乐大本营》？又是在做广告，无聊，换了。”
    连续换了十多个台，【群英会好莱坞】更感不耐烦；对比网上各式各样的大尺度新话题，电视里的各种节目，里里外外无不透出一个“僵”字。
    看了看表，八点十五，按照以往的程序，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散场；
    算了，继续换台玩吧。
    两分钟后……
    “嗯？”某宅男的眼睛忽然定住了。
    “这是王开在唱歌？”
    赵林对王开的印象不坏，毕竟对方也演了几个满讨喜的角色，况且王开除了帅以外，还一副浓眉大眼的样子，跟那些阴柔的小鲜肉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是……王开不是专职演员么？怎么开始唱起歌了？
    只见电视里的王开一身小西服坐在极具年代感的沙发上，旁边一台小型放映机在大屏幕上投射出他参演影视作品的一帧帧画面；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
    王开低沉又略带感情的声音传来，配上舞台造景竟然形成一种奇妙的电影感。
    “哟嗬，王开唱的不错啊，真没看出来；还有，这场景构筑的挺不错啊，有点舞台剧的意思”赵林心里想着，手里的遥控器暂时没了换台的欲望。
    随着王开的一曲《匆匆那年》唱完，【群英会好莱坞】心中被带出了一丝惆怅。
    “暂时来看，是个好节目！”他想到。
    电视中，现场观众给出了441票的超高分，王开暂时名列第一；
    主持人和现场评委评论了一番后，下一位选手也登场了。
    “嘿~！是秦海陆，意思是这个节目的选手都是影视明星？这倒是有意思了。”
    只见秦海陆一声京剧戏妆上台，一曲《帝都一夜》唱的戏韵十足，接着又是擂鼓又是挑枪的，看得【群英会好莱坞】目瞪口呆。
    “这节目有些牛啊，从视觉冲击和创意表现来说，完爆其他综艺啊！叫什么名字？”
    从电视的右上角看到了《星星知我音》五个小字；赵林有些兴奋，今晚上的安利内容有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看来，也不只是网上才会有好东西嘛。
    ………………
    第二天，《星星知我音》栏目组一片兴奋。
    栏目第一期的收视率出来了，csm52城市网收视率竟然达到了1.265%，排名更是出乎意料的到了第六；可谓是开门见红啊。
    要知道，这一期栏目的收视率是从中后段才开始飙升的，这意味着许多观众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偶尔看到了这档栏目，然后被黏住不肯换台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节目的内容粘度跟他们预想中的一样，完爆同期其它节目。
    而且网上对节目也是一片赞誉有加，各大论坛中，一些有影响力的网友纷纷开始安利起这档栏目来。
    看到了希望，选手也好，栏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
    “郑总，不是我不帮你，你叫我从哪儿去给你找既有嗓子，又有舞台表现力的古装演员来？”
    杨铸盯着那张微胖的笑脸，有些无奈。
    然后隐蔽地瞪了一下林可染，示意让她不要张嘴。
    下一期就是古风专题了，节目组除了新进的2名选手外，还打算邀请2名选手作为本场特约嘉宾；
    但是名气尚未完全打开的栏目组，邀请明星一直是个大难题，连计划中的选手都请的吃力，更别提特约嘉宾了。
    于是郑总这条老狐狸就把主意打在了杨铸身上，这货好歹也是个导演，在古风圈里更是声名赫赫；
    在郑总想来，做导演的，尤其是这种有些黑马属性的导演，邀请一两个明星来帮忙，应该不算个事吧。
    他却不知道，杨大官人向来是玩单机游戏，除了小白兔和刘菲菲外，在娱乐圈里压根底就没相熟的明星。
    什么，你说《神鹰侠侣》剧组里也有不少明星？
    拜托，杨大官人在《神鹰侠侣》剧组里，完全是臭名远扬好伐？除了杨芮，哪个明星肯卖他面子？
    郑总见几番说辞下来，杨铸总是不肯答应，于是眼珠子一转：
    “我听说杨先生的工作室签下了两位艺人，一名是在娱乐圈颇受好评的万静小姐，另一名更是声名赫赫的刘菲菲小姐。”
    “不如……”
    “让她们来客串一下？”
    杨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们现在在进行极为重要的培训，刘菲菲的嗓音更是没法登台，所以，郑总就别考虑她们俩了。”
    “再说，【咸鱼工作室】隶属于【大华投资】麾下，让她们登台，跟当初注资的初衷相左，这样很不合适。”
    郑总哈哈一笑：“杨先生过虑了，特约嘉宾只是来助兴演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选手，对节目的公平性形不成任何破坏。”
    “杨先生也算是娱乐圈的人，应当知道【机会】这两个字对艺人来说有多重要。”
    “培训嘛，以后多的是机会，但是机会嘛，有些时候真的是失不再来。”
    “我们节目杨先生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说句不客气话，等到古风专题这一期播放的时候，收视率和影响力必然是再上一个台阶的，在这时候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对于杨先生麾下艺人的好处可想而知。”
    “这也算我们栏目组对【大华投资】和杨先生的一点谢意。”
    杨铸心里鄙视了这条老狐狸一下，分明是找不到特约嘉宾，在他口中却成了一份大礼，其脸皮之厚，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想了想：“万静呢，可以考虑让她来客串一下，但是刘菲菲目前没经过声乐培训，真的不适合上台。”
    郑总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搞定了一个名额，但好歹也算解决了部分麻烦了。
    这时候，一旁的林可染终于忍不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可以啊。”
    “你？”杨铸嗤之以鼻。
    “一点名气都没有，谁认识你啊？人家要的是明星，不是阿猫阿狗！”
    林大小姐气呼呼地说道：“我怎么就不算明星了，好歹……好歹我也是《一碗蛋炒饭》的女主！”
    杨铸理都不去理她，只是嘿嘿冷笑不已。
    郑总则是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分钟后，他忽然抬起头：“我觉得让林小姐登台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杨铸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到底算是狗急跳墙呢？还是拍马屁拍的没边了。
    郑总装作没看见杨铸的眼神，笑的弥勒佛似的：
    “《一碗蛋炒饭》的热度不是还没有过去么？我是这么想的；”
    “你看啊，林小姐在电影里化的妆，完全掩盖了她的容颜；整个一丑丑的乡下老师；”
    “我们先放出消息，说《一碗蛋炒饭》女主会登台，这样初期的热度就有了，”
    “诶，等到她登台表演时，大家一看，原来女主张这么漂亮，简直亮瞎他们的双眼，”
    “这样，反转就有了，话题度也跟着上来了。”
    “从节目效果来看，简直比请一线大咖还好啊！”
    林可染听闻郑总赞扬自己长得漂亮，一脸得色。
    而杨铸则是一脸无所谓：“成，随便你。”
    于是完成任务的郑总喜气洋洋地离去，
    而感觉被轻视的林可染咬牙切齿地盯着杨大官人：“我的歌呢？”
    杨铸有些无语地盯着她：“你还真是……”
    “执着啊……”
    ps:感谢“群英会好莱坞”童鞋肯让我用他的名字当龙套，
    由于天气太热，感觉有些中暑的作者这几章写的不太好，见谅！
    其它有意向当龙套的童鞋可以在本章说中留言。
    另：最近推荐票锐减啊，求推荐！

 第五十二章、以后坚决不生闺女

    “你是说……你打算邀请我演电影？”
    杨铸点点头。
    “还是男主角？”
    杨铸继续点头。
    潘月明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一碗蛋炒饭》导演的年轻人，要不是这段时间时不时地看见这道身影蹦跶在自己视野里，而且貌似栏目组人员对他还蛮客气的，他真就以为遇上了一个骗子。
    要知道，自从跟前妻离婚后，即便是过了好几年，他现在依旧是名气臭大街；
    别说电视剧了，就连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综艺栏目，都是靠着朋友的推荐，才勉强能做个特约嘉宾的。
    《星星知我音》第一期推出后，他的表现确实让观众眼前一亮，但往日的“旧账”也被更多网友翻了出来，
    自己这略微复苏的人气，似乎不足以让一名导演下定决心让自己出演相对重要的重要角色吧？何况还是主演。
    潘月明有些谨慎地问道：“杨导，我能知道这部电影的故事大概么？”
    杨铸想了想：“嗯……也不复杂，就是将了一场飞机事故后，一群人在荒岛上呆了127天的故事。”
    潘月明毕竟是娱乐圈的老炮，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电影大概想表达的主题，眼睛一亮：“杨导是想拍【人性】？”
    杨铸点了点头。
    “有没有剧本？我想先看看剧本在给你答复。”潘月明有些拿不准，“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功力稍微不够，拍出来就是妥妥的烂片。
    “暂时还没写出来，这部剧是先码卡斯，再来创作剧本细节。”
    “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主题的电影，根据一众主演的特质来创作，会更容易一些。”
    杨铸随口找了个理由。
    潘月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但总觉得心里更没谱了，这种创作方法，应该对编剧和导演的要求极高吧？对方这么年轻，能把握住么？
    不过想到网上对《一碗蛋炒饭》这部电影的评论，潘月明决定赌一赌，反正都是一条凉透了的咸鱼，自己还怕什么？
    “好，我答应你！”这个中年小生脸上带着一脸壮烈重重点了头。
    “ok~！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让人给你送合同来。”
    杨铸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起身，
    然后，
    敲开了旁边秦海陆休息室的房门……
    ………………
    “嘿嘿，这《星星知我音》栏目组还真是个宝藏啊！”
    扬大官人乐呵呵地看着手上的三份合约；心想，要不是这三位正当演艺事业低谷期，自己怎么可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把他们忽悠到手？
    看了看对面的林大太子：“项目立案通过了么？”
    林图一脸臭屁地说：“怎么可能没通过？4000万，三天后就打到【咸鱼工作室】账上。”
    “那个……杨大大，这回有没有我的份啊？”林大太子揉着左手大拇指，一脸期盼地问道。
    “嗤~你家父亲大人盯着你呢，我给你角色，你信不信他分分钟就把项目叫停了？”杨大官人鄙视地看着他。
    林图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来。
    杨铸拍了拍他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暂时忍忍；”
    “过上一段时间，等你爸对你管控稍微放松点，我再给你安排个角色，绝对出彩！”
    林大太子先是有些兴奋，然后脸色垮了下来，想到自己家中被忽然轮换了的保姆，以及帝都分部忽然空降的行政；心想，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对了，杨大大，你们什么时候开拍？”
    “半个月后吧，等《星星知我音》所有节目都排完，我们就可以开拍了。”
    “对了，这半个月，你帮郭丹盯着点栏目组这边啊，我看着有两个明星的经纪人有些太活跃了，估计是后面的资本方看着节目越来越火，最终还是动了些小心思。”
    “哦……啊？那你不盯着了？”
    “我要回去写剧本啊，还得叮嘱选景导演的工作啊，哪有时间天天在这盯着？”
    “那我去了节目组要做什么？”
    “简单啊，亮出你【大华投资】太子爷的招牌，请所有明星的经纪人吃个饭就行了；记得餐桌上给那两个不安分的经纪人碰碰杯。”
    “就这么简单？”
    “切~！你以为有多复杂，那些经纪人一个个跟猴精似的，你表个态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林大太子看着杨铸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为毛自己就不能跟妹妹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哎……
    重男轻女要不得啊！
    ………………
    “师父，你看，这是这一个月我绣的汉服。”昨天晚上刑满释放的刘菲菲一大早冲进了杨铸的办公室。
    正在薅头发写着剧本的杨大官人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徒弟献宝似地抬起手中的那套月白色的袄裙；
    嗯……
    “不错，不错，那只野鸭绣的很有韵味。”
    “师父，那是鸳鸯。”小仙女瘪着嘴。
    “额……那几朵菊花也很有精神头，很是见功底。”
    “师父，那是牡丹。”小仙女感觉自己指头上的十多个针眼白挨了。
    “哈哈，看错了，就是牡丹；”
    “那……马面裙底下绣的是梅花？”杨铸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杏花……”刘菲菲要哭了，自己花了大个月时间绣出的东西，就这么稀奇古怪？
    杨铸讪讪地笑了几声：“这说明我们家徒儿很有……咳，很有艺术细胞。”
    刘菲菲一头黑线，没见过这么敷衍的……安慰？
    看见自家师父又埋着头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字，刘菲菲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这是在写剧本？”
    “嗯，愁死我了，还有十天就要开拍了，分镜剧本才写了一半。”
    小仙女有些期待地小心问道：“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啊？”
    杨大官人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小仙女有些沮丧地哦了一声，然后垂着头，用脚在地上画起圈来。
    十分钟后，有些头大的杨大官人对着依旧闷声划着圈的刘菲菲说道：“这部电影真没有合适你的角色，就算是把你硬插进去，也顶多是个龙套，完全没有意义。”
    小仙女低着头：“哦。”
    右脚继续画圈圈。
    杨铸挠了挠头发：“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打好基础，以后多的是剧本让你演，知道么？”
    小仙女：“哦。”
    换了只脚画圈圈。
    杨铸有些抓狂：“第一部电影对你而言至关重要，一定要尽可能一鸣惊人，这样你未来的道路才好走，知道么？所以花再多的时间来夯实基础，也是值得的。”
    小仙女：“哦。”
    圈圈画的更有劲了，身子还随着一晃一晃的。
    杨大官人终于崩溃了：“ok~！ok~！师父答应你，你先去学三个月的武术，再去做三个月的幼师，等师父拍完这部电影后，就筹一部新电影。”
    顿了顿：“你做女主角！”
    刘菲菲闻言，立马不画圈圈了，笑靥如花地跑到杨铸身后，抬起粉嫩的小拳头，给自家师父锤起肩膀来。
    “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杨铸恼羞成怒地挥了挥手，把小仙女赶了出去。
    看着那只蹦蹦跳跳的身影，杨大官人瘫靠在椅子上。
    丫的，以后坚决不生闺女……

 第五十三章、《采薇》

    9月5日，《星星知我音》第5期播出当天。
    随着节目宣传力度的加大，这款令人令人耳目一新的跨界节目斩获了越来越多的粉丝，俨然一副本年度综艺之王的模样。
    随着指针挪到20:00，第五期正式开始；
    开头5分钟，节目照例播放了各个明星的筹拍花絮，一众明星挑挑拣拣地寻找着各自喜欢的古装服饰。
    电视机前的不少观众开始兴奋起来，这是打算古装专场？还是说，这些明星本场都要唱古风歌曲。
    没过多久，主持人终于解开谜底，本场是古风专场，更有额外的两名特约嘉宾会在本场演出。
    观众们顿时high了起来，一直都嫌弃《星星知我音》栏目太抠，每场只能请六位明星演出，看的不过瘾，现在好了，一下子有了8位明星同台，总算可以看得过瘾了。
    没过多久，主持人站到了舞台上：
    “欢迎收看由素华斋精品汉服冠名播出的《星星知我音》栏目，素华斋精品汉服，一生一定要持有一件！”
    “本期节目的主题，是【古风】；”
    “本场6位选手将会身着古装，为现场及电视机前的朋友献上各自准备的古风歌曲；”
    “我们更是请来了两位特约嘉宾，为大家一展歌喉；”
    “第一位特约嘉宾是谁呢？现在请看大屏幕！”
    舞台身后的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碗蛋炒饭》中小染那满是晒斑的脸庞，以及她的电影片段。
    “现在我们有请，《一碗蛋炒饭》中，小染的扮演者，林可染！”
    电视机前的观众不由有些失望，不管看没看过这部电影，在他们的感觉里，这名女演员知名度不高不说，关键是……不漂亮啊！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里，不漂亮就是原罪！
    但绝大部分观众并没有换台，管她呢，先看看再说，表演的不精彩再换台不迟。
    电视中，镜头一换，一副充满着田园气息的茅草屋小院出现在观众面前；
    《采薇》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随着一阵略有些怪异的“拉伊哟，拉伊喂”的合音响起，观众竟奇怪地有了一种身处先秦时代的感觉。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随着黄鹂般脆柔的歌声想起，一个纤弱的身影从舞台中央升起；只见她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带着绒毛的头兜将头部遮住，看不清她的样子。
    “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女子缓缓在庭院前的矮案旁坐下，轻轻将头兜放下；顿时，一张秀美的小脸出现在观众面前，看向镜头的眼睛更显灵动顽皮；
    “嗬~！这是刚才那个丑女？完全看不出来啊，没想到真人这么好看。”电视机前的观众呆住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
    几句略带慵懒的唱腔，配上闲逸的歌词，与舞台中的可人儿一起，勾画出一副闲散舒意的卷轴。
    …………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
    画中的可人儿随手捏着一片树叶，在指尖转来转去。
    …………
    “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研开墨，芒种刚过，歌写至下半阙；”
    画中的女子伸出右手，仿佛轻碰了一下茅草屋檐落下的雨滴。
    …………
    “昔我往，杨柳垂；今我来，雪霏霏；问故人，可记当年高歌唱《采薇》……”
    随着略显惆怅的声音收尾，女子有些萧瑟地再次戴上了头兜，缓缓向升降机走去；
    依旧有些怪异的“拉伊哟，拉伊喂”的合音响起，
    歌曲，结束了，林可染也消失在了舞台中央……
    “这首歌，好好听，叫什么……《采薇》？”电视机前，一个女孩子托着腮。
    “林可染……好漂亮！演那部破电影简直暴殄天物！”一个宅男两眼放光。
    “这首歌没听过啊？这么好听的歌应该很有名才对，莫非是新曲？”一名古风歌曲爱好者喃喃自语。
    总之，这一刻，无数人记下来“林可染”这个三个字，并纷纷打听起此人何方神圣来。
    …………
    节目继续，一众选手拿出吃奶的力气在舞台上争奇斗艳，看得观众过瘾无比；
    在最后，万静上台，一曲《遇莹》唱的深情款款，也是让众人沉醉不已。
    总之，这一期的《星星知我音》全场高能，让观众看得欲罢不能，
    收视率创下了3.27%新高的同时，也为林可染和万静狠狠刷了一波存在。
    ………………
    “这下你可是出足了风头，爽了吧？”
    小白兔看着盯着电脑傻笑的林可染，又看了看自己的围脖粉丝数，有些酸酸的说道。
    一夜之间，两人围脖粉丝狂涨，万静从原来的20万出头涨到了近40万，但林可染的粉丝却是从1万不到，直接涨到了近60万；
    想想自己苦命白赖地演了那么多作品，还比不上人家随口唱上那么一曲，小白兔顿时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哼，都怪boss偏心，《采薇》这么好的歌竟然不交给自家艺人来唱，自己在boss眼里全无地位啊，怎么办？
    全然不顾自己嗓音跟歌曲画风不搭的小白兔狠狠戳着沙发的扶手，一下，又一下……
    “万静，给你的剧本看了没？”一副虚脱模样的杨大官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啊？”受惊的小白兔赶紧转过身来。
    自己诅咒他的话应该没被听到吧？
    看了看一脸惊惶与呆滞的小白兔，杨铸黑着脸重复了一遍。
    “哦……看是看了，可是时间太短，有些拿捏不住角色啊。”
    自家boss前天晚上才发来的剧本，到现在拢共不到两天时间，也就刚刚过了一眼啊。
    况且……
    自己今天光忙着盯粉丝增长数字了，根本没细看剧本啊。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一会儿boss考教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自己答不上来的话，会不会被boss骂的狗血淋头。
    小白兔急的鼻尖都开始冒汗了。
    还好，两眼冒金星的杨大官人根本没精力考察她：“成，那你明天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后天就要出发去拍摄地点了。”
    “记得多带点日用品，那里是个海岛，买东西不方便。”
    看到boss大人没有考教自己的意思，小白兔松了一口气；联想到自家老板的尿性，转而小心翼翼地问了个问题：“boss，我的第一场戏在什么时候拍啊？”
    感受到了自家艺人的上进心，杨大官人满意地看了看她：“不错，知道上进了。”
    “按拍摄计划来看，我们后天到岛上扎营，当天拍不了什么，但是不要急，你大后天就有三场戏了，好好表现，别让你的前辈们看低！”
    “啊？”
    惊闻噩耗，小白兔哭晕在厕所里……

 第五十四章、其实,这是一档美食电影

    “呕~~呕~~”
    一下快艇，小白兔、潘月明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便趴在黄白色的沙滩上呕吐起来。
    杨铸也不好受，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剧烈颠簸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腹内翻涌不已，只不过好面子的他死死咬紧牙关，坚决不肯吐出来……
    这里是华夏南海的一处岛屿，距离琼岛最南端有着近百公里，岛屿面积不算小，怎么也有七八平方公里的样子，只不过岛上完全没有人为设施，忽略岛屿北段时不时经过的渔船外，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个荒岛。
    看了看头顶当空的烈日，杨铸交代了从其他快艇上下来的工作人员开始布景，接着把身旁的两位“特约向导”叫到了旁边，嘱咐了几句，两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点了点头，抄起随身的工具，向海滩走去。
    十多分钟后，一众主要演员围坐在杨铸身边，开始互相认识和交流起来。
    杨铸有些嫌弃地看着身边的小白兔和潘月明：“万静、老潘，有点出息不？坐个快艇就让你们吐成这样？感情是你们以往的生活是张白纸，连游乐园的海盗船和跳楼机都没去坐过？”
    “还是说胆子小，一直没敢去碰这些稍微刺激点的项目？”
    潘月明一听，这哪能怂啊，于是红着脸巴拉巴拉自辨起来，
    随着郭桃、秦海陆带头，其余诸如孙健夏雄等人也纷纷张口打趣，一时之间，团队气氛竟然活跃了起来。
    吹了会牛，两个特约向导回来了，把两小桶东西放在杨铸的身边。
    看着一众主演盯着两个小桶，杨铸嘿嘿一笑：“这些都是这座岛屿海滩附近的海产。”
    随手把一只桶里的牡蛎、贻贝、文蛤等取了出来，递给一众演员，一众人只得小心翼翼地接着，生怕上面海水滴到衣服上。
    杨铸随手挑了两块石头放在身前：“其实呢，咱们这部电影前半部分是档美食篇。”
    一众演员吁了起来，压根底不信。
    杨大官人权当没听到：“所以呢……这些东西怎么个吃法很重要。”
    “尤其是郭哥你，你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户外探险主播，就更需要注意了。”
    听闻导演竟然开始将戏了，大伙都认真了起来。
    “郭哥，你平时有没有看过户外求生的视频？”
    郭桃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在当下，华夏几乎没有户外求生的节目，只有国外有过这么一两档，但是他平日里工作忙不说，剧本也是几天前才拿到手的，光顾着揣摩文戏了，哪里有时间去看户外求生的视频？
    杨铸看他摇头，也不意外：“在电影中，你们是遇到了空难才漂流到这座海岛上的，所以，你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工具。”
    “因此，在初期，你们不可能像平日里的那样，优哉哉地煮着海鲜火锅，或者拿刀挑开贝壳吃刺身。”
    一众演员点了点头。
    “演电影，就要尽量不要留下bug；所以……你们该这么吃。”
    说完，杨铸拿起一个贻贝，放在石头上，操起另一个石块轻轻砸下；
    三下之后，贻贝的壳便完全碎裂，但里面的肉却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杨铸拿起里面的肉，把上面黑黑的絮状物撕掉，也不管上面残留的碎壳和沙尘，一口丢在嘴里，粗粗咀嚼几下，吞了下去。
    小白兔和秦海陆被这种“粗犷”的吃法吓的闭上了眼睛，而一众男演员也是脸上肌肉抽搐不已……
    杨铸面不改色地吐出了嘴巴里的沙子和碎壳，丫丫的，真腥气！
    然后抬了抬手：“用手机录下自己的样子，然后……别客气，开吃吧！”
    一众演员愁眉苦脸地拿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后，纷纷学着杨铸的样子，拿起石头往手中的各类贝壳砸下去……
    “呕~~！”
    “呸！”
    一时间，海滩大型食物中毒现场再现……
    “很好，今晚上记住观看各自的视频，优化一下面部表情；其他人考虑群戏中跟机位的配合就行了，但是郭哥要多加练习，做到面不改色……”
    郭桃的脸苦苦地皱在一起：“……好的，导演。”
    “接下来，示范一下海胆的吃法。”
    杨铸小心翼翼地揪起一个海胆，依然一石头砸了下去，露出里面黄灿灿的生殖腺；
    然后把嘴凑到裂开的海胆壳旁边，手指头一抠，一吸：“哧溜”几下便下了肚；
    完了还伸出舌头把内壁添了几下，宛如一个吃人脑髓的恶魔。
    一众演员忽然有种莫名的惊悚：“杨导晚上……应该不会梦游吧？”
    不理会众人发白的脸孔，杨铸对着郭桃说：
    “郭哥演的是资深户外探险主播，他是知道在野外食物获取的难度和重要性的，”
    “因此，你一定要设计一系列小动作，把他对食物、水和其它生存物资的重视程度体现出来。”
    郭桃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ok，其他人解散，各自揣摩明天的戏怎么演，郭哥留下！”
    “啊……啊？”郭桃一脸不知所以。
    “你留下，按照我刚才教的方法，把这两桶海鲜吃完，一定要把自己锻炼到面不改色才行！”
    杨铸拍了拍他肩膀：“不够的话，尽管说，我让人再给你捞点上来。”
    乍然听闻噩耗的郭桃眼前一黑，
    咕咚，摔倒在沙滩上……
    ………………
    傍晚，
    杨铸优哉游哉地坐在沙滩上，一边看着玫红色晚霞，一边喝着冰镇乌龙茶。
    “沙沙”
    身后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却是面色有些纠结的小白兔。
    “出来消食？”杨铸随口瞎问。
    “不是，那个……boss。”小白兔吞吞吐吐。
    “嗯？”
    “这个……这个，岛上没有洗澡的地方么？”小白兔有些脸红红。
    “洗澡？你看这岛上像是有澡堂的样子么？”杨铸一脸看傻子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小白兔有些无措。
    “什么怎么办？不洗就不洗呗，反正每周都会让你们回琼岛休息一天，到时候再洗不就成了。”每周只洗一次澡的杨大官人毫无自觉的说道。
    “一……一周？”小白兔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怎么行，那不得臭死人了？”小白兔急了。
    杨铸瞟了瞟她，毫无诚意地安慰道：“不会的，所谓香女人，臭男人；男人不洗澡会臭，女人不洗澡只会越来越香；比如……香香公主？”
    小白兔狠狠剐了自家boss一眼：“谁告诉你女人不洗澡会越来越香的？”
    旋即带了一丝哭腔：“怎么办？几天不洗澡的话，身上肯定臭死了，让人家怎么出去见人！？”
    杨大官人指了指海滩：“喏，受不了的话，可以去海里面洗啊；多少人花上几千大洋，不远千里地跑到琼岛来洗海水澡，现在便宜你了，免费洗！”
    小白兔纠结道：“不行，海水泡多了会让皮肤粗糙的。”
    杨大官人翻了个白眼：“真搞不懂你们女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爱洗洗，不洗拉倒。”
    旋即想起了什么：“你是说，你们女人几天不洗澡的话，会感到没脸见人。”
    小白兔脸色涨红，点了点头。
    “哪怕是熟人，也会如你现在一样，脸色不自然？”
    小白兔又点了点头。
    杨铸爬起身来，一脸欣喜，拍了拍小白兔的肩膀：“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员工，我还正愁着怎么让你和秦海陆把那种孤岛生存初期的窘迫感演出来呢；”
    “现在倒好，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小白兔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boss，你……你想做什么？”
    杨铸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决定了，头一个月，所有演员都不允许洗澡！我要把每个角色的那种窘迫感和对他人的嫌弃感拍出来！”
    “啊！？”
    小白兔仿佛坠入地狱，直接瘫在了沙滩上……

 第五十五章、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的演员们

    “第一场，第一镜……”
    “action!”
    镜头里，身穿橘红色救生衣的郭桃、潘月明、秦海陆、万静、夏雄、孙健及另外两名配角趴在断裂的机翼上，随着海浪一起一伏，波浪不时地盖过众人的头部。
    一众工作人员使力地拉着几条拇指粗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拴在看似金属，实则木制的机翼上……
    “cut！”
    “这条过了！”
    ………………
    一身空姐服饰的万静，踉踉跄地走上沙滩，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惊魂未定的她，在沙滩上站着打量了四周了一会，旋即回身走入浅滩中，扶起依旧趴在机翼上的配角，吃力地将他的右手担在肩膀上，一深一浅地走向沙滩。
    郭桃、潘月明等人也缓过了神，纷纷爬起来，一拐一拐地上了岸，四下打探起岛屿来。
    “cut！”
    杨铸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难看。
    一众演员看见导演的脸色不好看，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不敢开口。
    杨铸首先看着浑身湿哒哒的万静：“你是不是没仔细分析过这个角色？”
    万静缩着脖子，喏喏地不敢回声。
    “小静这个角色，我当时在剧本上标的关键词是什么！？”
    万静用蚊子般的身影说道：“胆小、轻度自私、有小心计、意志力薄弱。”
    杨铸哼了一声：“那你刚才演出来了么，嗯？”
    “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胆小鬼会像你刚才那样走上沙滩？”
    “平时让你看的行为心理学都白看了！？不晓得收着肌肉力道，连摔带爬啊！”
    “还有，一个轻度自私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下定决心回身救人？”
    “你的节奏控制呢？你的面部细节呢？当自己是面瘫啊！？”
    骂完万静，杨铸又转过头来看向潘月明，压了压火气：“老潘，你饰演的角色是一个知晓自己身怀绝症，已经萌生三分死志的人。”
    “在刚才起身上岸的镜头里，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强烈？”
    “你应当收着点，短暂的喜悦后，掺上一丝茫然和无所谓才对！”
    潘月明点点头，沉思着一会怎么演。
    说完潘月明，杨铸又瞧着郭桃：“郭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是资深野外求生主播，资深野外求生主播，资深野外求生主播！”
    “一个有着丰富野外经验的人，会在上岸后，露出那种观光者的神态？”
    “你应当露出对陌生环境的一丝戒备，然后下意识地重点观察起岛上的求生物资；而不是毫无目标地四下欣赏。”
    郭桃讪讪地笑了笑，琢磨着细节起来。
    看到杨铸看向自己，秦海陆不等他开口，立马身子一挺：“报告导演，我知道我演的是一个处处有着优越感的金领，在上岸的时候应当表现出对自己形象被破坏的不满，以及对荒岛的嫌弃！”
    杨铸点了点头：“ok，都明白了自己问题在哪儿，准备一下，一会儿从海滩起身那段重拍！”
    …………
    “第1场，第1镜，第2遍……action！”
    “cut！”
    “老潘，你的茫然感太刻意了，头用不着转那么大的幅度，浑身肌肉放松，以1/2拍节奏，脖子左右30°转动就行。”
    “郭哥，你的戒备神情太过了，肢体收一点，更多用脑袋摆放角度和眼神表现就成！”
    …………
    “第1场，第1镜，第4遍……action！”
    “cut！”
    “重来！”
    …………
    “第1场，第1镜，第9遍……action！”
    一身空姐服饰的万静，瞳孔散乱的眼睛充满惊惶，喘着粗气，用一种难看的姿势跑向沙滩，脚下一崴，摔在了浅滩中；
    但是她仿若未觉，先是颤抖着、四肢并用地爬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才随着惯性直立起身子；
    站在柔软的沙滩上，她先是嘴巴大大咧开，露出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眼中三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七分后怕；
    喘了会粗气，她先是回头看了看依旧在浅滩中的众人，然后兔子般的把头缩回原位，眼睛无主般滴溜溜的乱转，脸上现出纠结的神情，时不时瞟向荒岛的她，脸上最终现出一丝恐惧；双腿畏畏缩缩地向浅滩迈去，最终扶起依旧趴在机翼上的配角，吃力地将他的右手担在肩膀上，一深一浅地走向沙滩；
    镜头一转，郭桃略显空洞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光，试探似的松了松机翼上早已发白的指关节，两下后，终于把两只手都放开，慢慢地站起身来，跟着已经醒来的孙健一起朝沙滩走去；
    他上了沙滩，略有些无力伛偻的他，先是不放心地用鞋尖踹了踹沙滩，然后略微松了口气，站直，疲惫的脸上强打起精神，用锐利的眼神朝着荒岛山峰和丛林边扫来扫去。
    镜头右拉，赤裸双脚的秦海陆有些哆嗦地站在了郭桃旁边，肉眼可见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最终露出一副度假贵妇人的神情，先是嫌弃地看了看自己湿透的紧身西装，抬手扫了扫衣服上的皱纹，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四下打量起荒岛来，最终嘴角一挑，露出一幅嫌弃的表情。
    镜头一转，趴在机翼上的潘月明最后一个恢复神智，他先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的荒岛，露出一幅劫后余生的狂喜，1秒种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死死抓住机翼的双手，脸上却露出一丝自嘲似的讥讽，平视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茫然；
    发了一小会儿呆，潘月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以一种散了骨架似的姿势迈步向沙滩走去，肢体充斥着一种莫名的迷惘与……颓废。
    “cut！”
    杨铸仔细看了看这条视频，终于说到：
    “这条过了！”
    一众演员闻言，齐齐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沙滩上。
    天见可怜~！拍了9遍，终于过了。
    鬼知道这一遍又一遍地在海水中按照导演要求的姿势走动，是多么累人的事情。
    哪怕是影视老炮的秦海陆也没想到，原来到了今天，拍戏是这么折腾人的一件事。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给众人递上盐水，太阳正毒着呢，风又大，中暑是分分钟的事。
    喝了两口，秦海陆总算舒服了些，望着旁边一滩烂泥似的小白兔，开口问道：
    “万静啊，听说杨导是你boss，你说说，这到底是给我们的杀威棒呢，还是他以前拍戏要求也是这么严格的？”
    小白兔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白眼：“严格？”
    “开什么玩笑，这才哪到哪？”
    “见过一个长镜头花上5天时间，拍上上百遍的么？”
    “估计是考虑我们刚开始磨合，今天boss手下留情，让我们低空掠过的。”
    “要不然，拍上个一整天都不算什么。”
    “啊？不会吧？”秦海陆有些难以置信，感觉这次演的已经贼棒了啊。
    “喏，没见他在那一副不乐意的表情么，那分明是不满意的样子。”
    看了看不远处依旧盯着视频看的样子，果然是一副嫌弃的样子，分明是在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演员！”
    秦海陆两眼发黑，这才是难度最低的开机镜而已，就这拍了9遍还不满意；
    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磨难，她忽然觉得，
    貌似这次掉进了巨坑之中，
    她好想过去问问：“导演，能换个演员不……”

 第五十六章、墨镜王的恶习

    一身脏兮兮空姐制服的万静正抱着一个黄椰子狠狠地朝着岩石砸去，几下之后，椰子被砸开了一个豁口；
    万静张嘴逗过去，正要喝的时候，郭桃一个箭步过来，伸手把椰子打掉：“你想脱水死掉么？”
    万静脸色涨红地看着郭桃，露出尴尬、气恼的神情，眉宇之间又带着一丝怯懦。
    郭桃露出一丝不耐烦：“成熟的椰子里面含有丰富的电解质，肠胃不好的人喝了后很容易腹泻，在这还没找到水源的荒岛上，腹泻就意味着你肯定会脱水而亡！”
    顿了顿，郭桃放缓了语气：“别喝黄椰子的水了，要喝，就喝青椰子的水，我去给你打一个下来。”
    说完，郭桃迈着疲惫的步伐朝着一颗矮椰子树走去，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万静怔怔地看了看打翻在地的椰子，又看了看他的背影，脸上露出茫然与一丝无措……
    “cut！”
    “再来一遍！”杨铸有些慵懒地杵着腮帮子坐在导演椅上，
    站在身后的副导演眼角直抽抽，你丫的根本没开镜好伐……
    “cut！再来一遍！”
    “cut！再来一遍！”
    连续5遍，直到万静捧着椰子砸向岩石的双臂已经明显虚脱无力的时候，杨铸眼前一亮：
    “cut！化妆师上去，把万静的嘴巴弄的干裂一点，额头的汗不要擦！”
    然后才慢悠悠地开镜。
    看着镜头里略显虚弱，但依旧咬着牙砸椰子的万静，以及疲态明显，说话都中气不足的郭桃，杨大官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心想，墨镜王的这一招还是蛮好用的嘛。
    “cut！这条过了！”
    ………………
    一群人在椰子树底下坐姿各异地围在一起，中间堆着十几个青椰子；
    郭桃面色严肃地说道：“青椰子里的汁液远比我想象中的少，每个大概只有200毫升，而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我们男人每天至少要摄入2800毫升才不会中暑，女人最少也要2300毫升。”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附近的椰子树只有十多颗，上面的青椰子最多支撑我们这么多人三天饮用。”
    “所以……大家先克服一下，别急着休息，先在附近找一下水源，或者是能用于采集水的道具。”
    秦海陆嗤笑一声，仿佛要掩盖眼中的惊惶：“这里荒无人烟的，能有能么东西？还收集水！”
    然后仿佛求助大家意见似的看向其他人：“我看，还是大家一起上山找水源比较靠谱，你们说是吧？”
    潘月明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岛上肯定有瓶子的，捡过来挂在树枝上，就能收集淡水了。”
    看到大家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他，潘月明有些自嘲地解释道：“现在哪哪儿都是人类的垃圾，就算是这个荒岛也不会例外，仔细找找吧，应该会有拧上盖子的矿泉水瓶，或者其它的。”
    夏雄老实巴交的脸上露出希望：“成，我看中！”
    “cut！”
    一群主演下意识地有点哆嗦，两天来，他们已经见识到杨铸的苛刻了，一听到他喊cut，就仿佛等着老师念成绩单的学生一般，心里满是忐忑。
    不过……这一场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杨铸脸上的笑容依旧很亲切：“郭哥，你在说台词的时候，做几个警惕环视四周的小动作会比较好，毕竟才上岸嘛，角色应该没那么快消除警戒心。”
    “海陆姐，你说服众人时，气场有些弱了；”
    “嗯……你是个金领高管，在初上岛时，你的自信还没有被打碎，这时你的下意识地想要争夺领导权，因此，这一段的眼神和肢体语言要表现出【徒有其表的自信】。”
    “至于老潘，整体表现不错；但是，如果肢体语言上再多一些能增加【隔离感】的小动作就更好了，”
    “比如说……拿着个椰子壳撕皮玩？”
    “最后，批评一下万静和孙健，这场戏你俩没有台词；所以就光顾着在那发呆？”
    “不知道根据各自的角色特性，设计一些肢体动作啊？”
    “把你们的无所适从和墙头草态度演出来！”
    “以上！”
    “准备5分钟，重来一遍！”
    孙健有些欲哭无泪，演个戏，怎么就这么难？
    ………………
    沙滩上，郭桃手掌中放着几颗小海螺，耐着性子看着众人：
    “每个成年男性一天大概需要3000卡路里的热量，女性也需要保证2000卡路里的摄入；”
    “我刚才看过了，海滩的岩石上吸附着不少的小海螺，可以作为部分食物；”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火，这东西不能多吃，每个人最好不要超过20个，不然就会有得病的风险。”
    “我之前就说过，在这荒岛上，得病就基本意味着死亡。”
    “所以……我们现在的主要食物还是得依靠椰肉，这东西吃多了是会难受，大家克服一下！”
    秦海陆有些嫌弃地捏着小海螺看来看去：“就这么个小不点，20个哪能吃得饱？”
    然后用一种略带质疑的口吻对着郭桃说：“岛国和西欧国家的人，每天还不是都吃生肉和生海鲜，也没见人家得病啊？”
    接着用一种笃定的眼神环视众人：“从上岛开始，你就不断以一种专业的口吻限制我们不能做这，不能做那；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制造恐慌，好让大伙逐渐习惯听从你的命令，最终不敢反抗……”
    秦海陆盯着郭桃，两眼绽出精光：“哼哼，你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却不发一言。
    郭桃扫了扫众人，露出讥讽的笑容，瞥了瞥秦海陆：“你不知道华夏人跟欧美人的饮食习惯是不同的么？绝大部分华夏人的肠胃受不了这个。”
    潘月明捏着个小海螺，放在阳光下看来看去，头也不抬的说道：“嗯，华夏人肠道内的细菌群落构成与比例跟欧美以及岛国人完全不一样，生海鲜吃多了是很容易得痢疾。”
    秦海陆瞪着潘月明，语气有几分讥诮：“这又是哪来的专业人士？”
    万静蠕动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他……他是帝都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内科医生。”
    ……
    “cut！”
    “郭哥，一开始的时候，不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要带着一丝幻想自己成为首领的兴奋。”
    “海璐姐，质疑郭桃的时候不要那么气场全开，眼神和一些小动作要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
    “休息15分钟，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后，再来一条！”
    一众演员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这都一周了，咱过的镜头有30条了没？”郭桃薅着头发。
    “没，拢共24条，我数着呢。”潘月明右指有气无力地弹着小海螺。
    “啊~~~！我浑身臭死了，好想今天赶快过去，明天就可以好好洗个澡了。”秦海陆扯着袖子闻来闻去。
    “哦……boss没告诉你们，回琼岛的频率已经变成一个月一次了么？”小白兔闻着自己身上的馊味，一脸了无生望。
    崩溃的秦海陆直接一个鸭子坐，双眼无神地看向杨大官人，嘴巴诺诺地，却说不出什么。
    “为毛我觉得杨导打算把这部戏真的拍到春天？”孙健插话。
    在剧本里，电影的男女主角是在晚春的时候才获救的。
    “啊？这……这不能吧？意思要拍半年？我们要在这海岛上呆上半年？”一众人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呵呵……那是你们不了解杨导这人。”孙健看着一众前辈，露出迷之满足。
    “boss这人，对待演员比谁都狠。”万静插刀。
    “我，已经习惯了……”某只小白兔面无表情地继续制造恐慌……

 第五十七章、刘妈的电话

    正当一众人等在海岛上不知春秋时，
    号称本年度投资最大的电视剧《神鹰侠侣》，在央视2套黄金时间段播出，
    短短几天，便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压得其它同时间段的节目喘不过气来；
    制作精良的服装道具，满屏幕的靓男俊女，部分主要演员的精湛演技，以及后半段中武侠剧里极少出现的战争场面，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得过瘾无比；
    电视剧的二轮播放权，更是以一个不菲的价格早早卖给了各大上星卫视；
    要说随着《神鹰侠侣》热播，受益最大的当属刘菲菲无疑；
    一袭白衣，容颜绝世，清冷却又三分人气的小龙女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更有着“史上最美小龙女”的称号；
    一众业内人士也纷纷表示，对比以往作品，刘菲菲在此剧中的演技进步之巨大，让人瞠目结舌；能够把一个冷若冰霜的小说角色，通过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来清晰传达出自己的心理变化，并且能够带动观众的情绪变化，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能达到的水平；
    《神鹰侠侣》作者查镛更是在媒体上宣称：这一版的小龙女，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各方面超越了原小说设定的角色。
    除了刘菲菲，万静和饰演“郭襄”的演员则是受益第二大的演员；
    不少观众表示：这一届的“郭襄”很可爱，跟经典版的比起来毫不逊色；但是令人见鬼的是，这一版的“李莫愁”莫名精彩，竟然让自己都恨都恨不起来；
    的确，这一版的“李莫愁”杀伐果断，气场夺人，浑身上下无一丝软绵绵的动作，让人见识了什么叫“江湖中人”；
    更让人叫绝的是，万静将这个角色的“疯狂”与“分裂”演绎的淋漓尽致；在观众看来，这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分明是一个为情所伤后，一个自我遗弃的悲情女子好不好？
    拜这个角色所赐，“万静”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内真正被广大观众所知晓，狠狠地涨了一波路人粉；
    同样的，饰演“陆无双”的杨芮，也因为角色讨喜，演技也让人眼前一亮，获得了不少好评，许多剧组纷纷给她发去邀请函，只要不出差错，跻身二三线明星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曾经万众期待的“杨过”么……
    不好意思，被骂的狗血淋头；几乎所有观众都表示，这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流于表面的演技，夸张的肢体动作，僵硬的表情，被称为“史上最烂杨过”；要不是有小龙女等一众演员撑着，《神鹰侠侣》的收视率能直接被斩掉2/3你信不？
    ………………
    帝都，
    刘妈怔怔地盯着桌子上的一份邀约，眼神晦暗不明；
    已经近三个小时了，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给那个人打这一通电话。
    终于，
    右手第五次拿起手机，一咬牙，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
    “b……boss，你的电话响了。”刚被骂得抑郁症犯了的小白兔弱弱提醒杨大官人。
    “这又是哪路大神？不知道我忙着么？”杨铸一脸狂躁地盯着镜头。
    “万静，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小白兔乖乖地从行李袋中翻出自家boss的手机，递了过去。
    “唔……我说万静，你身上这味，可以腌酸菜了啊！”杨铸捂着鼻子，一边接过手机，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家的员工。
    小白兔满脸涨红，羞愤欲死；最终只能狠狠剐了自家boss一眼，远远地跑开了。
    杨铸拿起手机一看，是刘妈。
    心想，这是来报喜附带着感恩来了？
    他倒是知道最近网上对于刘菲菲一面倒的好评，但是为这事就在自己的拍摄时间打电话，有些反应过激了吧？
    耐着性子按下接听键，换上一副亲切的口吻：“喂，刘女士。”
    随着刘妈电话里略有些吞吐的语气，杨铸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你是说，你想让菲菲接友谊兄弟公司投资的《武功之王》这部电影？”
    刘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的，这对菲菲来说，是个天载难逢的好机会；这可是4亿投资的电影啊，况且还有陈龙和李连界两个超级巨星参演，所以……”
    杨铸能够理解刘妈的心情，别的不说，能与光陈龙和李连界任何一人合作，便足以让人兴奋，何况是两人一起同一部电影里出现？
    但是想了想那个世界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和口碑，杨铸决定还是给刘妈浇上一盆冷水：“刘女士，这部电影还是推了吧。”
    刘妈语气中露出无法置信：“为什么？”
    杨铸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作为菲菲的师父，请你相信我的建议都是为了她好。”
    “第一，这部电影是美国人导演的，巨大的文化和审美差异，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凸显菲菲的外形和气质优势；”
    “第二，光凭这部电影邀请了陈龙和李连界这一点，我就敢断定这绝对是一部爆米花电影；纯粹为了打而打；或许能满足外国人的一些猎奇心理，但在国内估计不会有多好的口碑；”
    “第三，我说过，菲菲在电影的第一炮一定要一鸣惊人，不求票房多高，但是一定要把她的特质和演技凸显出来；”
    “而这部电影有了陈龙和李连界出演，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男人戏；绝大部分镜头是在他们两人身上，哪怕是所谓的女主，菲菲顶多作为一个花瓶出现而已，戏份不够不说，还基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你希望菲菲被各大影视公司贴上一个【花瓶】的标签么？要知道，第一印象直接决定了以后菲菲能接到什么样的剧本和角色。”
    “因此，我的建议是，别管这块蛋糕看上去多么好吃，既然不是菲菲的菜，那就别去碰它。”
    “而且我承诺过菲菲，等我把手里这部电影忙完后，就会开始筹备给她准备的那部电影。”
    刘妈在电话里很是挣扎，问了一句：“那么，杨先生，你给菲菲准备的电影是什么类型，投资多大？”
    杨铸估算了一下：“是部恐怖片，第一部的话，投资大约在1个亿左右。”
    刘妈明显有些失望：“1个亿？还是恐怖片？你确定适合菲菲？”
    杨铸很笃定地说：“只要菲菲认真地体悟我给她开设的那些课程，这部电影绝对能让她一鸣惊人！”
    刘妈心想，1个亿的费用，说低不低，说高也不能算多高，但是肯定跟“大制作”三个字无缘；无论怎么看，还是有着巨星加持的好莱坞a级制作更有吸引力一些。
    于是刘妈开始在电话里妄图说服杨铸，什么好莱坞a级制作的电影机会难得啊，什么这部电影有顶级明星加持能打开国际市场啊，什么能够拓宽菲菲的人脉啊什么的巴拉巴拉一大通。
    然而杨铸不为所动，苦口婆心地劝刘妈谨慎、忍一忍，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挂了电话，杨铸吐了一口气，想起刘妈的性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拍完手里的戏后，估计自己用不着急着给刘菲菲筹备下一步电影喽。
    看着放下电话的杨铸脸色不好，小白兔胆战心惊地凑了过来：“b……boss，我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可……可以开拍了么？”
    杨大官人甩了甩脑袋，把一切不愉快甩了出去，
    大手一挥：
    “第28场，第9镜，第7遍。”
    “action！”

 第五十八章、老潘,出去走走?

    刘菲菲最终还是在刘妈的强势压迫下，接下了《武功之王》的邀请；
    接到自家徒弟惶恐欲泣的道歉电话，杨铸装作很大度地表示无所谓，只是叮嘱她一定不能盲从那个美国导演的安排，多给自己设计点小动作来丰满“银燕子”这个角色。
    希望自己的建议多少能起点作用，
    至少……别让观众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花瓶，
    吧？
    ………………
    一众演员忽然发现，自家导演竟然“和蔼”了起来，这一下把大家吓得不轻……
    “孙健，你饰演的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宅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知道了郭桃打算杀死万静的时候能够无动于衷。”
    “宅男的特点就像一个软弹簧，平时软弱无比，但是一旦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反弹可是很猛烈的；当然，时效也很短；”
    “所以你在郭桃拿出木鱼叉准备刺向万静时，你应当有1秒钟左右的犹豫和迟疑，眼神尽量表现出惊恐和挣扎，最好把你的身上的肥肉抖起来——这是【软弹簧】受压的过程。”
    “1秒钟后，你要使出全身的劲把郭桃扑倒，扑的过程中闭上眼，侧着头；脸上表现出一种不计后果的死志；——这是【软弹簧】反弹的瞬间，也是力道最猛的时候。”
    “等被扑倒的郭桃反手给你一拳后，你的脸上应当重新泛起恐惧和无措，但是基于心中的底线和尚未消散的勇气，你依旧会死死抱住郭桃的腰，这个时候把你全身的肉抖起来，眼睛死死闭上，说台词的时候也要带上明显的颤音和哭音——这是【软弹簧】弹到顶了，没有什么力道可言；”
    跟孙健讲完戏，杨铸又转过头来看着郭桃：
    “郭哥，你给了孙健一拳头后，瞧他的眼神应当是恼羞成怒和充满杀机的，这个时候可以加一个小动作，先是腰部使劲发力，把孙健的身子甩到前侧方来；再把你手中木鱼叉对准孙健，做出一个蓄力的动作。”
    “但是当你看到孙健死死闭上的眼睛和带着哭腔的求情台词时，你的杀机在逐渐转弱，面部表情逐渐变为不忿和气恼，但最终变为对孙健的一丝欣赏；”
    “不忿，是因为孙健不理解你的【苦心】，而觉得受了委屈；”
    “欣赏，是觉得孙健这个【有用之身】竟然在此刻依旧还没有被这个残酷的生存环境污染，依旧保留着一丝赤子之心。”
    “给你7秒钟的面部表情特写；记住，这个表情变化过程一定要把握节奏，演出层次感，千万不要出现突兀的感觉。”
    孙健和郭桃连连点头，有些明白接下来要怎么演了。
    旁边听的入神的其它演员则是心有所感：导演啊，您老要是早这么在开拍前就说戏，我们何至于一开始吃那么多苦头？
    ………………
    镜头里，
    脏的如乞丐一般的万静捋了捋头发，然后有些忐忑看着潘月明：“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潘月明定定地看了看她，然后低下头：“并没有。”
    万静脸上挤出一丝柔媚的笑容：“那为什么你不肯看我？”
    潘月明抬起头，目光晦涩：“你……无需如此的。”
    “cut！”
    杨铸对潘月明招招手：“老潘，出去走走？”
    两人来到了沙滩上，杨铸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怎么了？是万静的问题，还是女人的问题？”
    这话别人听来可能云里雾里，潘月明却是秒懂，狠狠吸了一口烟，苦笑道：“是万静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她……长得有点像我前妻，有些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杨铸点点头，小白兔跟潘月明的前妻的确长得有四分相像；一开始还好，前面部分拍的都是群戏，潘月明的表现没什么差池；
    但是到了后半截，随着潘月明跟小白兔的对手戏增多，潘月明就开始逐渐出现状况了，要么眼神逃避，要么面现温柔或者眼神憎恶。
    总之，老潘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魔障”状态，有些失去平常心了。
    杨铸嗤笑一声：“老潘，你要说你是厌恶所有的女人，我倒是还佩服你了，结果你现在这副模样就单纯因为万静长得有点像你前妻，我倒是挺鄙视你的。”
    潘月明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
    杨大官人潇洒弹了弹烟灰：“你说说你，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么？眼与眼的对视，肉与肉的摩擦，体液与体液的交换，关上灯，谁谁不一样！？”
    “你所谓的心跳，无非是大脑多巴胺分泌过多造成的心律紊乱；你曾经所谓的爱情，无非是社会伦理和男人的社会责任感强加于你，而自我催眠产生的幻觉而已；”
    “而你的前妻，就是你自己潜意识里那个幻觉的激活符号，”
    “所以老潘啊，你要记住一句话！”
    潘月明被这碗毒鸡汤弄的浑身不适，张口问道：“什么话？”
    杨铸狠狠吐出一口青烟：“人间不值得，女人更不值得！”
    “大部分女人没了男人，整个世界都没有意义了；而大部分男人没有了女人，整个世界就充满活力了。”
    “你说说你，烤串不香么？音乐不好玩么？非要整天跟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死磕，你这算是有自虐倾向么？”
    潘月明一头黑线：“你……”
    感觉自己价值观与导演严重不搭的老潘愤愤然走了，不过走路的步伐倒是轻快了几分……
    送走了潘月明，扬大官人招招手，又把小白兔叫了过来。
    “万静，老潘最近没找你聊天或者要你私人电话什么的吧？”
    “没有啊。”小白兔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那就好。”听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杨铸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却发现小白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boss，你在担心什么呢？”
    杨铸有些浑身不自在，当即脸色一沉：“我担心的是你的演技！”
    “你看看你，刚才镜头里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到底还算不算个雌性生物？连妩媚的笑都不会？你干脆去剃个寸头，转型当男演员算了！”
    听闻自家boss的一顿臭骂，小白兔却并没有哭丧着脸，而是侧颜一笑，语气都“娘”了几分：“boss，你要的是不是这样的笑容？”
    杨铸一头黑线，连忙摆手：“去去去！跟叫花子一样，浑身还这么臭，别在这辣我眼睛！”
    ………………
    同一时间，刘菲菲看着墙上“李彬彬”和“陈龙”的定妆照，
    再看了看自己镜子里一身说不出怪异的“华夏女侠装”和自己那略显凌乱的发型，皱了皱眉头。
    翻了翻全是英文的剧本，里面的台词说不出的别扭与怪异。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跟师父猜的一样，这是部“中不中，西不西；侠不侠，怪不怪”的四不像电影了。
    “哎……菲菲，你要加油，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小仙女对着镜子狠狠地鼓了鼓气……

 第五十九章、你有本事你上

    一堆人围在火堆旁边，神情疲惫的脸上却都充满了满足的笑容。
    孙健有些崇拜的看着郭桃：“郭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干了多少年的户外主播了？”
    郭桃略有些自得的说道：“做了快2年了，进过塔里木，钻过大兴安岭，潜过琼岛水，就连澜沧江大峡谷，也都钻过。”
    万静有些羡慕地问道：“那应该能赚不少钱吧？我听说，当主播可挣钱了，一晚上好几十万呢！”
    郭桃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哪那么容易？我干主播这三年，遇到的大大小小危险也有几十次了，有两次差点就回不来了；为的就是能让观众看的高兴，可即便这样，刨去开销，平均每个月也就只能赚个三四千的样子；好几次，我连路费都没赚回来。”
    夏雄有些讶异的说道：“不能吧？那不得比我卖炸洋芋还赚的少？我一个月还能赚个六七千呢。”
    秦海陆有些显摆地笑道：“是啊，这也太少了，还不够我周末买一套衣服呢。”
    看了看郭桃有些难看的脸色，秦海陆稍微敛了些笑容：“不过不用怕，等过一两天我们得救了，郭小弟你跟我回魔都，我聘请你当我的私人教练，一个月1万2，怎么样？”
    郭桃的脸色更加不自然，垂下的眼神中透露一丝羞恼。
    潘月明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往火堆里丢着干柴：“一两个月内，别想着有人能救我们；还是想着怎么撑过这段时间吧。”
    万静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为什么？”
    潘月明看了看她，脸色平静地说道：“飞机失事的时候，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飞行了9个小时左右，也就是飞行了6300公里到7200公里；参照我上机前查的飞行路线来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应当是在西太平洋。”
    “万小姐身为空乘人员，应当知道这一块属于公海，就算飞机坠落的地点是浅海，里面的黑匣子发出的信号也会因为没有通讯接受基站，而无法被外界锁定出事地点。”
    说到此处，潘月明面露一丝讥诮：“更何况，你应当清楚，公海这东西，暗地里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国际外交利益，因此，在没有通报联合国组织，并获得批准之前，是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搜救行动的。”
    “至于这个程序所需要的的时间……你们也应当知道我们华夏在国际上的处境，能在一两个月内获得批准，已经阿弥陀佛了。”
    听完潘月明的一番分析，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cut！”
    “这条补拍镜头过了！”
    杨铸满意地看了看回放的画面，这批子演员跟角色的磨合程度越来越高，这次补拍的镜头，可比第一次强太多了。
    ………………
    万静面露一丝焦急，身子快速地挪动了两下：“月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两眼盯着潘月明：“从你把我从郭桃手中救下，让我住在你的石洞里，自己却在外面坐了一晚上的那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说完，脑袋害羞似的垂下，眼神中却带着闪躲。
    潘月明神色复杂，先是有些感动，转而有些茫然，最终化为一丝怜惜：“你……这又是何必。”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最多也就还有一年的时间，把感情浪费在我这种将死之人身上，不值得……”
    万静抬起头，咬着嘴唇：“我不在乎。”脖子却不自觉地往左后侧扭了扭。
    潘月明看着万静，眼神有些闪烁，最终露出一种似是自嘲，似是释然的微笑：“好吧，这段时间我会认真保护你的。”
    顿了顿，眼睛飘往洞外的星空，轻轻追加了一句：“就像保护自己的爱人。”
    “cut！”
    “这条过！”
    “现在我宣布，除了万静和潘月明需要回去加排几个镜头外，”
    “其余人，杀青！”
    顿时，一阵刑满释放后的狼嚎传来……
    ………………
    郭桃拿着一串烤熟的鱿鱼走到杨铸身边：“我说杨导，你这杀青宴也太敷衍了吧？”
    “没有大餐不说，连顿大排档都没有，更过分的是，连啤酒都不管够！”
    杨大官人翻了个白眼：“还大餐，这么晚了，你敢坐着快艇回琼岛？”
    “再说了，快艇就那么点地方，还要放设备呢，能带多少酒，能每人一罐意思意思就知足了吧你！”
    郭桃嘿嘿笑了笑：“杨导，这不寻思着找个机会把你放翻，好报一报这两个月的仇么？没想到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杨大官人嗤笑一声：“不是我小看你，就你的酒量想灌翻我？啧啧……”
    郭桃哈哈一笑，然后带着一丝不解问道：“杨导，当时不是说我这角色是反派么？怎么演下来感觉不是那味啊？演到后面，连我自己都有些喜欢上这角色了。”
    杨铸笑了笑：“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坏人？无非是理念不同，立场不同罢了。”
    郭桃翘了翘大拇指：“果然是导演，说话就是一股子忽悠劲！”
    然后举起啤酒罐：“这两个月虽然遭的罪不少，但是获益良多，在这里敬杨导一杯！”
    杨铸跟他碰了碰罐子，一口饮下……
    ………………
    秦海陆拿着果汁往旁边靠了靠，碰了碰小白兔的肩膀：“诶~我说妹子。”
    小白兔转过头：“嗯？海璐姐。”
    秦海陆鬼鬼祟祟地凑到她耳朵旁边问道：“你是不是跟你boss不对付？”
    小白兔愣了：“没有啊。”
    秦海陆切了一声，满脸不信：“少来，我看过了你以前的作品，那些mv还好，但是你接的那些电视剧和电影角色是什么鬼？”
    “来，姐给你数一下，造反头头、女魔头、上位女，还有这一部电影，哪一个角色不是反面人物？”
    “你还说跟你boss没有不对付，要真没有不对付，他能这么糟蹋你的荧幕形象？”
    “你看看你，盘条这么靓，演技又好，只要能有两三个讨喜的正面荧幕形象，你的事业就算稳了。”
    “听姐一席话，只要不违反原则和底线，给你boss道个歉，不就啥事没有了？”
    “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了，你家boss能耐不小，只要他肯捧你，走红是迟早的事。”
    “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考虑跟他发展一下呗，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个花花公子，真要成了，也不算吃亏！”
    看着有些狭促诡笑的秦海陆，小白兔脸色涨红，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心想，
    你有本事你上啊，老娘可拿那个钢铁直男没办法……

 第六十章、纸箱人

    “笃~笃！”
    正在剪辑室里忙的天昏地暗的杨铸不耐烦地叫了声：“谁啊！？进来！”
    万静从门缝里把脑袋伸了进来，畏畏缩缩地说道：“boss，好像我惹祸了。”
    “嗯？”杨大官人顿时来了兴趣，自家这只小白兔竟然也能惹祸？这可稀奇了。
    “怎么回事，仔细说来听听。”杨大官人一脸兴奋地看着小白兔，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
    “额……”小白兔看着自己boss眼中的八卦之火，很是无语；
    听闻自家艺人惹祸，你不是应该先是一惊，然后勃然大怒才对么？这一脸八卦是个什么鬼？
    咳咳，事情原因是这样的；
    随着潘月明的人气在逐渐复苏，各大娱乐媒体上黑他的文章也开始多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潘一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就在昨天，一众主要演员在跑宣传的时候，被一群狗仔围住，
    当然，一开始的主攻对象依旧是潘月明，但无论狗仔怎么提出尖锐的问题，脸色难看的老潘依旧表现出一个娱乐圈老炮的职业素养——任何与电影无关的问题一概不回答。
    围攻无果之下，一个狗仔看到了潘月明身旁的小白兔，立马发现新大陆似的把话筒送到万静面前，问起小白兔对潘月明的看法。
    毫无对阵狗仔经验的小白兔还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了诸如“人很好”、“演戏时很照顾我”、“拍戏很敬业”等一系列回答，直到秦海陆私底下狠狠碰了她一下，她才有些茫然地收了口。
    结果……
    当天晚上，《惊！潘月明寻到新欢，女方是李莫愁》、《潘月明不忘前妻，新女友酷似董杰》、《新女友谈潘月明：他很照顾我》等等诸如此类的标题文章出现在了各大娱乐媒体上。
    文章里一副“推理大师”的手法，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了万静与潘月明之间苟在一起的过程，并指出，万静是想借助热点上位而勾搭潘月明，潘月明则是自甘堕落，来者不拒……
    听闻事情的前因后果，杨大官人火冒三藏，你们想黑老潘就算了，牵扯我们家艺人做啥？我cnm！这群狗仔当真是毫无节操可言！
    “对不起，boss，都怪我口无遮拦……”看着自己boss越来越黑的脸，小白兔委屈巴巴的说道。
    杨铸挥了挥手：“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是这帮子狗仔烂的没底线。”
    随后打了个电话，把挂着“电影制片人”名号的林大太子骂的狗血临头，并让他给那些媒体送上一纸律师函。
    然后低头沉思起该如何做出反击，丫丫的，不弄点动作，等男女主角的名气都臭大街了，电影怎么大卖？
    要知道，在当下的这个社会，信息透明度远没有另一个世界那么高，公众对媒体的信任度还是比较高的。
    看着自家boss沉思不语，小白兔弱弱地说道：“要不……就别管这些这些媒体了，过段时间后，它们就不炒这个话题了。”
    杨铸嗤了一声，这样坐视不理，暂且不论会对电影造成多大影响，单说自家艺人受到欺负，自己这个当老板的却无能为力，传出去后自己怎么见人！？
    思量再三，发了发狠，丫丫的，你们这些狗仔不义在前，别怪我挖你们根！
    当下打了个电给林图，又把张林等人叫来，大手一挥：“同~志们！今天辛苦一下，我们要加一下班，赶一条广告出来！”
    张林有些懵，最近该拍的广告都已经拍完了啊。于是挠了挠脑袋：“杨总，什么广告？”
    杨铸龇了龇惨白的牙齿：“一则……公益广告！”
    ………………
    两天后，
    网上一个名为“群英会好莱坞”的知名坛主发了一条置顶加精帖，并留言：
    “小的们，这一则【公益广告】当真牛b，值得细品！洒家的观后感正在手打中，晚上会发出来，欢迎踊跃讨论。”
    此贴一出，无数小迷弟纷纷赶过来打卡，然后点开了那条挂着的视频链接……
    视频名称：【狼与狗】。
    镜头一：
    一群身着西服，头顶纸箱子，拿着话筒的人在中四处张望，前后背上贴着“社会媒体”、“法律媒体”等字样的a4纸；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也都脑袋顶着纸箱子，身上贴着“学生”、“工人”等字样的a4纸；
    忽然，贴着“社会媒体”的纸箱人朝着前方扑去，将一个“腐败”纸箱人扑倒在地，并用话筒作为武器，狠狠地向他抽去。
    贴着“法制媒体”的纸箱人也将一个“犯罪”纸箱人扑倒在地，用话筒狠狠抽了下去……
    镜头二：
    一个绘有沙皮狗图像的纸箱人出现在镜头中，身上贴着“娱记”两个字；
    身着嘻哈服饰的“娱记”纸箱人甩着话筒，吊儿郎当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忽然，前方出现了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分别贴着“劣迹男星”、“出轨女星”的纸片；
    “娱记”纸箱人快步走到两个人面前，拿出话筒做出一副要打的模样，左手却伸了出来，市侩地招了招指头；
    两个纸箱人恭恭敬敬地把一叠钞票放在“娱记”纸箱人手里，“娱记”纸箱人便将话筒一收，将一张写着“洗白”字样的纸张贴在他们身上，然后得意洋洋地走了。
    镜头三：
    “娱记”纸箱人来到了一个贴着“正经艺人”字样的纸箱人面前，照例伸出了左手，
    “正经艺人”摇了摇手，并做出双手求饶的姿势；
    “娱记”纸箱人大怒，用话筒狠狠抽打了他一番，然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几张纸，贴在了“正经艺人”身上，
    镜头聚焦，只见这几张纸上写着“莫须有黑料”、“负面舆论诱导”、“造谣”等字样。
    看着瘫软在地的“正经艺人”，“娱记”纸箱人狠狠踹了他一脚，啐了一口，然后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离开。
    画面一转，一群写着“吃瓜群众”字样的人对着瘫倒在地的“正经艺人”指指点点……
    镜头四：
    “娱记”纸箱人低头哈腰地站在两个人面前，乖乖地让对方把两张写着“爆料”、“销量”的纸贴在自己身上，
    镜头上移，两个肥头大耳的西装人纸箱人出现在大家眼前，分别贴着“无良资本”、“功利主编”字样。
    “娱记”纸箱人疯狂地在人群中穿梭，不断将“造谣”、“误导”、“隐私曝光”等纸张贴在一个又一个明星纸箱人身上，这些人纷纷倒地哀嚎，
    一些明星纸箱人拿出厚厚的钞票，“娱记”纸箱人才上前把他身上的纸张撕掉。
    无数“吃瓜群众”纸箱人围了上来，把一众倒地的明星纸箱人围得水泄不通……
    镜头五：
    数着厚厚钞票的“娱记”纸箱人往前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弯腰对着路边做出嘲讽的姿势，
    镜头平移扫过，路边，是奋力在与“黑心商家”搏斗的“社会媒体”；
    被一众“罪恶资本”和“勾结”纸箱人压在身下，却依旧全力反抗的“法制媒体”；
    镜头一转，“娱记”纸箱人抬头望向镜头，右手抡起话筒，左手伸到镜头点，捻了捻手指，做出一个要钱的姿势……
    镜头一黑，几个大字出现在屏幕面前：
    “请不要用金钱，玷污媒体人的荣光！”
    ………………
    “咝~！”
    看完视频，
    无数小迷弟倒吸一口凉气……

 第六十一章、当世界没有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我忍

    九月的下半段，整个娱乐圈可谓是热闹无比。
    先是几家娱乐媒体迫于舆论压力，把那几个狗仔开掉了；并刊登文章向大众抱歉，严词声称自己一直坚守着公正、透明的态度办报，这几人只是“劳务派遣”的“临时工”，其言行并不能代表本报的态度云云……
    接着，各大被暴雷的明星及其所在的经济公司开战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自救活动；
    在节目里哭诉自己是被冤枉的有之；
    撰文道歉，并声称自己是迫不得已的有之；
    操控水军，爆料“幕中幕”的有之；
    更有甚者，趁此机会朝着自己抱上的大腿逼婚，
    当然，肯定是无果而归，于是该明星无奈地告诉各大吃瓜群众：“诺，你们看到了，我是真心爱他的，只是……所托非人。”
    但无论如何，“咸鱼工作室”出名了，万静出名了；
    娱乐圈都知道，“咸鱼工作室”的老板是个疯子，为了旗下艺人屁大点事，就敢把天通了个窟窿；
    而作为导火索的小白兔，更是被一众明星又恨又羡；
    恨的是，你丫的就是个马粪蛋，自己数数，有多少明星被你牵扯倒霉？
    羡的是，哪个明星艺人不想有着这样一个护着自己的boss？偏偏被你捡到了。
    嗯……
    至于小白兔与自家boss之间不可描述的故事，众人早在脑沟里绘声绘色地构筑了十万七千条不同的版本了……
    ………………
    “boss，有个叫《银星秀》的综艺节目给我发了个邀请，我要不要去啊？”小白兔再次推开剪辑室的门，朝着杨铸喊道。
    狂躁无比的杨大官人正趴在桌子上薅头发；
    丫丫的，影片又又又被打回来，要求剪掉其中的7个镜头。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恣意妄为”的后果，背后少不了某些人的动作，但他依旧很是不爽，林图那货的公关能力简直弱爆了！
    “《银星秀》？节目里可不可以为为电影打广告？”杨铸对这档综艺节目了解的不多。
    “应该可以吧，只不过广告的成分肯定不会多就是了。”小白兔想了想，自己曾经看过几期，但光顾着吃瓜了，打的广告貌似并不多。
    “哦，那你去吧，问一问节目组，肯不肯让老潘和秦海陆一起上节目，给电影做个宣传。”
    “boss，潘大哥和海陆姐在外地跑通告，暂时回不来。”小白兔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一下自家boss的贪得无厌。
    “哼哼~！胆子肥了啊，敢对自家老板翻白眼！”杨大官人冷笑两声。
    “去！给我泡几泡老曼峨来提提神，把这个杯子加满！”杨铸把一个超大号的茶缸推了过去。
    “哦。”小白兔委屈巴巴地捧起了那个1.8l的茶缸，这得多少泡才能把这茶缸加满？
    我呸！还老曼峨？苦不死你！
    ………………
    《银星秀》录制现场，
    台上简简单单的两套红色沙发，一个小小的茶几上放着两杯水。
    一身旗袍的银星看了看有些拘谨的小白兔，轻轻问了声：“万小姐，准备好了么？”
    小白兔赶紧拿起杯子咽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虽然这几天已经参加过几次综艺了，但她依然不太习惯面对着现场观众。
    银星对助手打了个姿势，对着观众席的观众拍了拍手：“大家保持安静，第17期《银星秀》正式开始录播！”
    “首先，让我们欢迎今天的来宾——万静！”
    观众席想起了一阵掌声。
    “说起万静，在场的一些人可能认识，大家对她的印象，要么是那两支广告里令人喜爱的傻白甜，要么是古风mv里那些令人怜惜的痴情女子，要么就是影视作品的女反派。”
    “但是，真正让大家知道她的，是最近娱乐圈闹得沸沸扬扬的【娱记事件】，无数明星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无数娱乐媒体走路绕着她走。”
    “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才能令整个娱乐圈闻之色变呢？”
    听闻此言，小白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娱乐圈中的一颗“灾星”，但主持人也说得太夸张了吧。
    “好了，不多说，我们进入【十问十答】环节，请万静把手递给我，我要测量你在回答问题时的心跳速度。”
    所谓“十问十答”，就是在主持人在提出问题后，嘉宾要在极短时间内回答该问题，一旦超过2秒，答案就作废；一旦主持人发现你心跳速度过快，就会对这个问题进行深挖。
    “好，请听题。”
    银星：“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想进入娱乐圈的？”
    小白兔楞了一下：“赚钱生活啊。”
    银星：“你出道短短一年，就接了两支广告，3支mv，2部电视剧，其中还有1部是大制作；2部电影，并且在影视作品里面都是重要角色，为了获得这些角色，你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小白兔一头雾水：“没付出什么代价啊，都是老板安排的。”
    银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她，但是感到她的脉搏没有什么变化，按照规则，只能问下一个问题：“前一阵子，媒体都在拿你和潘月明做文章，那么，你喜欢潘月明么？”
    小白兔：“不喜欢，我只是把他当大哥而已。”
    银星：“你在影视作品中，饰演的都是不讨喜的反派，导演为什么这么安排？是因为这些角色的特质跟你本人很匹配么？”
    小白兔感到了一丝恶意，有些委屈地说：“是老板让我接的这些角色，说是能拓宽我的戏路，因为我的外形条件跟其他女演员比起来，没有竞争力。”
    银星嘴角抽了抽，看了小白兔那张能打90分以上的脸蛋，心想，你这叫没竞争力？你是在刺我的吧？
    咳了咳：“按你所说，你们老板这么努力地捧你，那你签订的合约是多长时间的，10年，还是15年？”
    小白兔：“没有那么长，我签的是1年合约。”
    旋即想起什么，脱口而出：“糟了，我的合约要到期了，忘了提醒boss续约的事情了。”
    底下一些观众哗然，这些都是对娱乐圈稍微有些了解的，行人出道，510年的合约很常见，15年甚至更久的也不少见，但是像万静这样被boss力捧，但是只签了1年合约的，当真是闻所未闻了。
    银星也是一头黑线，这姑娘的答案没一个是按自己心中设计的台本走的，这不是拆台么？没爆点，我怎么保证收视率啊。
    当下清了清嗓子：“有传闻说，你们boss旗下只有你一个艺人，所以才会这么捧你的么？”
    言下之意，就是你跟你boss有猫腻，不然一个经纪公司下面怎么会只有一个女艺人？
    小白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有啊，谁说的？我们公司不止我一个艺人的。”
    银星有些意外，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爆点：“你的公司还有哪些艺人？我们认识么？”
    小白兔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于是开口：“还有刘菲菲啊，她也是我们公司的。”
    台下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声音之大，直接让收音师忙的头大。
    银星两眼放光，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刘菲菲？演小龙女的那个刘菲菲？正在跟李连界和陈龙拍《武功之王》的刘菲菲？”
    小白兔点了点头。
    银星心下有些骇然，这姑娘身后的boss，签下了刘菲菲不说，竟然连李连界和陈龙这两位超级巨星都搞得定，当真是能量惊人啊！
    当下缓了缓神色：“在你演过的所有角色里，你感觉最有突破的是哪一个？”
    这是一个四平八稳的问题，也算银星放出的缓和信号。
    结果小白兔毫无自觉，想起自家boss交代的任务，当即兴冲冲地站起来，还一边手舞足蹈：
    “当然是我刚杀青的这部电影啊，我在里面扮演一个性格懦弱的空姐；有着潘大哥、海陆姐、郭桃大哥等一众实力派演员的加盟，我感觉自己的演技又有了新的突破。”
    “这部电影正在最后的修改之中，预计会在10月下旬跟大家见面，全新的题材，众多戏骨参演，再加上导演的细心打磨，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希望大家能多帮忙宣传宣传，记得，10月下旬哦……”
    看着将自己节目变成大型宣传现场，依旧巴拉巴拉不停的小白兔，银星额上冒出一头黑线……
    算了，为了不让前面的问题不刺激到这姑娘后面的boss，
    我忍…………

 第六十三章、鸡血

    “林大太子，你总算能干点靠谱的事了。”杨大官人看着手中的一叠纸，微微松了一口气。
    难得听到杨大大赞扬自己，林大太子脸上露出笑容，自己这么多天的苦，总算没白受：
    “嘿嘿！！主要是这次有郭桃、潘月明、秦海陆这些人人加盟这部电影，这些人正当红呢，趁着人气还没开始回落前，院线自然愿意给一个不错的排片率。”
    “当然，更重要的是杨大大你，上一部的《一碗蛋炒饭》市场反响不错，最初引进电影那几家，赚的可是不少；”
    “这不，听到是你杨大大的电影，人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上片了。”
    “嗯……”杨铸眯上眼，34%的排片率，说不上多高，但是也绝对够了；
    至于林大太子说的院线卖自己面子这事，他是压根底不信的；
    自己目前也就是个刚刚脱毛的三线导演而已，要不是今年10月下旬的确有些青黄不接，都是些小制作在菜鸡互啄；你以为这些院线愿意给自己这么高的排片率？
    且~！别闹了……
    “那个……杨大大，你这一步电影没打算自己下场，露一露手段？”林大太子有些带着期望地看着杨铸。
    杨铸知道他的意思，林大太子是希望自己如同上一部电影一样，弄一些在他看来稀奇古怪，却又十分有效的宣传手段，以便电影能再度小火一把。
    仔细想了想后，杨铸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段时间的热度已经够了，再说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竞争对手，用不着再使别的招，就按照传统的双线模式宣传就行。”
    倒不是杨铸没手段，而是在他看来，这部电影最出彩的角色并不是自家小白兔；再说这些主演的热度的确够了，自己又何苦费那么大劲为她人做嫁衣？
    真当琢磨这事不杀脑细胞啊！？
    但看了看林大太子有些失望和忐忑的表情，知道他依旧对这种路线的电影心里没底，
    想了想，以后的任务需要依托这牲口的地方多着呢，为了不让他消磨掉积极性，现在还真的需要给他吃个定心丸。
    于是开口：“不过嘛……既然你林大太子这么期待，也罢，我且露上一手吧！”
    林大太子立马蜜汁回血：“当真？”
    随即舒了一口气：“杨大大既然肯出手，这部电影稳了~！”
    杨大官人有些无语，我都没太大把握呢，你丫的怎么就比我还有信心？
    ………………
    此时，一众网友在各大论坛里犯嘀咕，六千大大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怎么他还没什么动作啊？
    就单纯放了个全是荒岛求生细节的电影宣传片上来，有趣倒是蛮有趣的，
    但是……这不是您老人家的风格啊！
    说好的金曲制造机呢？
    我们要听新歌啊！新歌！新歌！
    莫非是觉得电影质量不行，不好意思宣传？
    还是六千大大飘了，觉得不需要我们这些粉丝的支持了？
    正当此时，《电影磨盘》论坛的坛主“穆如氵清风”发了一个帖子，红红的字样在站顶飘红：
    “六千大大发话：但凡有人能看懂新电影的内涵，并付诸文字；其获得六千大大认可后，将获得大大量身定制金曲一首！”
    顿时，论坛里炸开了锅，谁不知道六千大大最牛的就是写歌啊；
    从他出道以来，创作的歌曲无一不是拔尖的，而那些纯音乐，更是牛掰到爆炸；
    如果到时候自己写的影评能入了六千大大的法眼，但凡嗓子敢进ktv，歌手c位出道当真不是个事；
    就算是五音不全，拿到六千大大的这首歌，转手一卖，低价20w起，还一堆人疯抢你信不？
    “清风大大，此言当真？”帖子里立马就有人问了。
    穆如氵清风秒回：“【咸鱼工作室】发的公告，其它论坛和网站的各大坛主都被@了，假不了！”
    “可是我看宣传片，没看出有什么内涵可言啊？六千大大开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穆如氵清风：“宣传片能看出个鬼来~！六千大大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整部电影看完，你休想知道他想说什么。”
    此时，一个名叫“九幽泪”的网友问出了一个大家都特别想知道的问题：
    “坛主，如果到时候真的谁拿到了六千大大的那首歌，能卖给别人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唱歌。”
    穆如氵清风：“嗯……让我@咸鱼工作室问问，楼下的忍忍，暂且别发言，保持频道干净。”
    在一众网友的焦急等待中，十多分钟后，穆如氵清风终于回复了：
    “六千大大那边给回复了，可以；但这首歌是为中奖那人量身打造的，适不适合买歌的人不作保证。”
    “但是六千大大也说了，如果中奖那人的文章写的当真能说进他心窝里，他也可以酌情考虑给买歌的人量身定做。”
    “嘿嘿，这个增值服务，至少能让这首歌的价值再涨个10w，这波福利给的够厚的啊~！”
    顿时，一众网友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纷纷幻想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拿到那首歌后，转手买个三四十万，从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九幽泪有些激动地问道：“那这么说，中奖的人可以见到六千大大本尊？那能不能跟他合影拍照啊？”
    直接不需要费功夫去问，穆如氵清风就回他了：“见到六千大大本尊倒是应当没问题，毕竟要现场考察你的软硬件嘛；”
    “至于拍照合影……别想了~！六千大大自从出道以来，一直神神秘秘的，别说照片，就连真名都没人知道，你以为他会为你破例？”
    九幽泪有些遗憾，相比那几十万，家庭条件优渥的他，更想知道六千大大长什么样。
    自此，整个帖子内容开始乱了起来，有根据片名猜内容的；
    有归纳六千大大以前作品主题来猜题的；
    有大声说出自己遭遇和梦想求同情的；
    更有甚者，直接给“穆如氵清风”拍出1万保证金，让他做担保，在帖子里预定歌的。
    穆如氵清风看着帖子里的群魔乱舞，擦了擦汗，心想：你丫的倒是自信心爆棚啊，我咋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群里能有人成为那个幸运儿呢？
    整整三个小时的鸡血大会后，最终还是穆如氵清风终止了这个话题，重新开了一个帖子，让妖魔们签名报道，并筛选出小组长，约定10月20号晚上同一购票，去观摩六千大大的新电影。
    ………………
    时间飞快，10月20日很快就到来了。
    魔都千达广场下站着一堆堆等着看杨铸新电影的人，有的是郭桃、潘月明、秦海陆的粉丝，有的是冲着六千来世来的，有的是万静的真爱粉，连“肥猫”孙健都有着一些粉丝掺杂其中。
    随着18.42分的到来，无数捏着票的观众鱼贯入场。
    照例3分钟的片头广告后，
    荧幕一黑，
    《荒岛127天》几个大字出现在大家眼中。
    电影，开始了……
    ps：后面的电影情节因为是原创内容，会显得水一点，大家见谅。
    另：“萌物尻桑”童鞋，你的出场会在几章后，耐心等待。

 第六十四章、荒岛127天 1

    画面一亮，
    “老李，我的报告出来了么？”一身白大褂的潘月明从敲了敲门，对着里面的中年医生问道。
    中年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出来了，结肠癌中期，已经开始向淋巴组织扩散。”
    说着，中年医生拿出一叠报告，递了过去；
    潘月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些颤抖地接过报告，哆哆嗦地翻了几页后，整个人萎了一圈，无力地仰躺在椅子上。
    中年医生面现不忍：“你也是医生，身体发现异状，怎么不早点做检查？”
    潘月明惨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是肠炎加上痔疮的表现，没想到……”
    中年医生又叹了口气：“咱们国家，对结肠癌中后期的治疗水平并不高，不过……还好，我在美国有个同学，他们医院对这一块的研究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并且研发出了靶向药，据说治疗效果还不错，我已经给他打了招呼了，你去那里治疗，有60%的可能性把症状抑制住。”
    “但是你要记住，结肠癌的扩散速度非常快，最迟2个月内你一定要做手术，不然……”
    说完，拿出一张纸，唰唰地谢了几下，递了过去：“这是他的名字和电话，到了宾西尼亚后后跟他联系。”
    潘月明脸上燃起了希望，依旧有些无力的双手伸出，接过了这张纸条。
    ………………
    镜头快速跳过，潘月明叫来了中介，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又跑到了二手车市场，恋恋不舍地把自己的车也卖了。
    正当潘月明拖着行李箱，拿着机票，进入了机场时，手机忽然响起，
    潘月明拿起手机看了看，面露犹豫之色，但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一个男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潘医生，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过来呢？昨天就该打的了。”
    潘月明面露苦笑：“秦老哥，我前几天不是给你发短信了么，我现在身体出了状况，需要大笔的钱治病，我现在连房子车子都卖了，就是为了赶去美国动手术。”
    “所以……本来答应给你家孩子的捐赠，我想我现在是无能为力了。”
    电话中，男子的声音变得蛮横起来：“当初说好的援助我家孩子上大学的呢？当初可是签了志愿书的！”
    “怎么，现在想翻脸不认账了！？”
    潘月明眉头一挑，脸上涌出一丝怒色，但旋即忍了下来：“秦老哥，当初我出钱赞助你家孩子读书，那是响应国家的扶贫号召，是完全出于爱心；”
    “这一转眼就八年了，从800加到1500，我哪个月少了你家孩子的钱？”
    “要不是我现在身体出了状况，我又怎么会半途而废？”
    “再说……”
    话还没说完，那个粗暴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少来！什么卖房卖车凑钱去美国治病！？”
    “我看，都是借口！分明是你不想继续给钱！”
    “我告诉你，当初你可是在志愿书上签了字的，你不给线，小心我上法院告你去！”
    “我呸！还大城市人，还是个医生，连1500都拿不出来！”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这些城里人，都tmd说话……”
    没等他说完，脸色胀红的潘月明，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脑袋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次抬起头来之时，眼中却多了一丝自嘲似的悲哀……
    ………………
    上了飞机，万静饰演的空姐在走道上，不断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并讲述飞机上的各种注意事项。
    坐在椅子上的潘月明充耳不闻，不断拿着手机查看地图和航线，脸上的表情忽而犹豫，忽而焦虑，最终却侧头看向窗外，怔怔地发起呆来。
    ………………
    忽然，飞机忽然剧烈颠簸起来，熟睡中的乘客被惊醒，机舱内一片惊叫。
    脸色有些发白的万静跑了出来，强自镇定地安慰乘客：“各位旅客请不要惊慌，飞机在飞行途中遇到了气流，请各位不要在走道走动，回归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
    只是不断有些发抖的小腿出卖了她的心情……
    飞机的颠簸越来越严重，上方的氧气口罩纷纷弹了出来，包括潘月明在内，人人脸上充满着惊惶与恐惧……
    镜头拉远，云层中的飞机像一只折翅的小鸟一样，不断抖动着朝下飞去，
    最终，飞机坠入海中，一段浪上漂移后，被海面肢解成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碎片……
    ………………
    镜头一转，潘月明、万静、郭桃等八人死死趴在一大截断裂的机翼上，随着海浪上下浮沉。
    忽然，一头湿漉漉散发的万静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表情似哭实笑地撕声喊道：“前面……前面有个岛~！我们得救了~！”
    说完，便失控地哭了起来……
    ………………
    镜头一转，一身湿漉漉空姐服的万静，脸上三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七分后怕，喘着粗气，用一种难看的姿势在浅海中冲刺着，几番跌爬之后，终于跑到了海岛的沙滩；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万静稍加犹豫，转身回到浅海，扶起机翼上一名有些虚脱的男子向海滩走去，其余人也纷纷回过神，疲态尽显地上了岸；
    而趴在机翼上的潘月明，却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后，怔怔地发了一下呆，原本带着庆幸的笑脸上，五官逐渐皱在一起，脑袋最终垂了下去，一阵低沉的，糅合着哭音的笑声传了出来……
    ………………
    一群人在岸边喘息，身材矮壮的郭桃虽然显得极度疲惫，却时不时地东张西望，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
    瘫坐在地上的秦海璐打趣：“这位帅哥，这么紧张兮兮地干什么呢？咱们都安全了，你还想着这里会忽然蹦出一只狮子老虎来把咱们吃掉？”
    其余的人也都轻笑了起来。
    郭桃依旧眯着眼睛四处打量：“安全？你真以为这里安全了？”
    “这里狮子老虎倒是没有，野猪倒是有可能，不过最应该警惕的不是这些东西。”
    “而是……蛇！尤其是毒蛇！”
    “别粗心大意，都帮忙观察一下大点的岩石底下，尤其是岩石缝里。”
    一众人顿时吓得跳了起来，秦海陆和万静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半晌后，众人确定附近没有蛇，这才再度瘫软在沙滩上，
    不一会，大家纷纷叫嚷说自己又渴又饿，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淡水和食物，估计还没等到搜救队来，自己就要死在这座荒岛上了。
    这时候，郭涛略有些自得地告诉他们，在刚上岛的时候，他观察过了，离这不远处，有一小片椰子林，而椰子是荒岛中最安全的水源，还可以补充能量；
    于是，被渴疯了的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椰子林奔跑而去；
    ………………
    众人来到十几颗椰子树前，不会爬树的他们纷纷捡起石块朝着树顶的叶子砸去，不多会便砸下来好几个，捡到椰子后，众人使出十八般武艺把椰子砸开，如饮甘露地喝了起来。
    姗姗来迟的万静，连续用石头砸了几下，却因为力气过小，根本够不着椰子；
    看着众人大快耳颐的样子，她却喏喏着不好意思出声求助，
    最终，她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一个黄色的成熟椰子，如获至宝的她双手捧着椰子使劲在岩石上砸了起来，几下之后，终于砸开；
    当她满脸兴奋地打算开喝的时候，郭桃却冲了上来，一巴掌把她手中的椰子拍落在地，呵斥道：““你想脱水死掉么？”
    不明所以的万静小脸涨红，想骂又有点不敢骂，郭桃却冷笑着告诉她：
    “成熟的椰子里面含有丰富的电解质，肠胃不好的人喝了后很容易腹泻，在这还没找到水源的荒岛上，腹泻就意味着你肯定会脱水而亡！要喝，就只能和青椰子里面的水。”
    说完，郭桃迈着疲惫的步伐朝着一颗矮椰子树走去，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万静怔怔地看了看打翻在地的椰子，又看了看他的背影，脸上露出茫然与一丝无措……
    ………………
    喝完椰子水的众人在树下休息，没过多久，一个龙套就爬了起来，大喊道：“饿死我了！这椰子水根本不顶饿！”
    其他人纷纷应和。
    一旁坐着发呆的潘月明看了看他：“你们可以把椰子里面的椰肉抠出来，椰肉属于粗纤维果肉，可以暂时增加饱腹感。”
    众人闻言，纷纷爬起来找到椰壳，三两下把椰肉掏了出来，没吃两口，就纷纷抱怨椰肉不好吃，而且吃下去觉得胃被磨的难受。
    说完，随手将椰壳抛下，囔囔着说：“宁愿饿死也不吃这破玩意！”
    一旁冷眼相观的郭桃出声：“在荒岛上，每一点食物都弥足珍贵，不管好不好吃，请不要浪费！”
    看到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郭桃默默地将一个个的椰壳捡起来，用树枝将里面的椰肉一点点抠出来，然后用石头将空了的椰壳凿了几个洞，再把椰肉放进去，放在太阳下暴晒；
    ………………
    太阳逐渐西沉，一伙人终于饿的受不了，便纷纷商量着可以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找吃的，
    有的说下海去捉鱼，有的说可以去翻贝壳，有的说去摸龙虾……
    一旁的郭桃脸色有些讥讽：“捉鱼？且不论这海滩附近有没有稍微大点鱼，就算有，没经过训练，又没有工具的我们，怎么抓？”
    “至于龙虾，这附近3米以下的海域不可能有龙虾，只有超过5米的的海底，才能保证遇到龙虾的概率。”
    “最后，至于贝壳，在没有探清楚浅滩里有没有蓝僧帽水母和有毒海蜇的情况下，不建议你们长时间泡在海里翻贝壳，不小心被蛰一下，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两个龙套脸有怒色，囔囔着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让我们饿死？”
    郭桃有些轻蔑地看了看他俩，说道：“海里暂时不行，不代表岸上没有食物啊！”
    ………………
    镜头一转，
    沙滩上，郭桃手掌中放着几颗如田螺大小的小海螺，耐着性子看着众人：
    “每个成年男性一天大概需要3000卡路里的热量，女性也需要保证2000卡路里的摄入；”
    “我刚才看过了，海滩的岩石上吸附着不少的小海螺，可以作为部分食物；”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火，这东西不能多吃，每个人最好不要超过20个，不然就会有得病的风险。”
    “我之前就说过，在这荒岛上，得病就基本意味着死亡。”
    “所以……我们现在的主要食物还是得依靠椰肉，这东西吃多了是会难受，大家克服一下！”
    秦海陆有些嫌弃地捏着小海螺看来看去：“就这么个小不点，20个哪能吃得饱？”
    然后用一种略带质疑的口吻对着郭桃说：“岛国和西欧国家的人，每天还不是都吃生肉和生海鲜，也没见人家得病啊？”
    接着用一种笃定的眼神环视众人：“从上岛开始，你就不断以一种专业的口吻限制我们不能做这，不能做那；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制造恐慌，好让大伙逐渐习惯听从你的命令，最终不敢反抗……”
    秦海陆盯着郭桃，两眼绽出精光：“哼哼，你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却不发一言。
    郭桃扫了扫众人，露出讥讽的笑容，瞥了瞥秦海陆：“你不知道华夏人跟欧美人的饮食习惯是不同的么？绝大部分华夏人的肠胃受不了这个。”
    潘月明捏着个小海螺，放在阳光下看来看去，头也不抬的说道：“嗯，华夏人肠道内的细菌群落构成与比例跟欧美以及岛国人完全不一样，生海鲜吃多了是很容易得痢疾。”
    秦海陆瞪着潘月明，语气有几分讥诮：“这又是哪来的专业人士？”
    万静蠕动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他……他是帝都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内科医生。”
    听闻此言，众人不再有疑，纷纷闭上了嘴；
    郭桃则是有些欣赏地看了潘月明一眼，然后开口道：“好了，我给大家演示一遍这东西怎么吃，以及什么地方不能吃。”
    说完，把小海螺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上，然后拿起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海螺轻轻砸了几下，海螺的壳完全碎裂：
    “记住，砸的时候控制力道，宁可多砸几下，也别把里面的肉也砸碎了，那样的话，就不能吃了。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小海螺的肠道里有没有对我们人体有害的寄生虫。”
    然后把海螺的肉提起来，捏住头部黑白相间的肉，从上往下一撕，肠子等部位全被扯掉，然后把这一小块肉拿起来对准太阳照了照：“记住，吃之前先对准太阳照一照，看螺肉里有没有寄生虫所产生的条状物，有的话，就不能吃。”
    说完，一口把螺肉丢嘴里，粗粗嚼了几下，便吞咽下肚：“小海螺的生肉比较腥臊，丢嘴里后不要多加咀嚼，不然我怕你们受不了这味……”
    一众人看得皱眉不已，但终究扛不住饥饿，一个个地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顿时，海滩上发出时不时地干呕声……
    当天晚上，精疲力尽的众人匆匆扯了几张棕榈叶，盖在身上权当被子就呼呼大睡了。
    一轮明月挂在黑色的海面上，
    月光照进椰子树旁酣睡的众人，时不时看见那一具具冻得直哆嗦的身子……
    ps：晚上还有，估计要到凌晨更新。
    另：破电脑莫名其妙崩了，据说是某个文件丢失，只能在网吧里写，听着旁边的战舰世界和lol的游戏声，手好痒~！

 第六十五章、荒岛127天 2

    【荒岛第2天】：
    清晨，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一众人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个个面色青紫，还不断用手摩擦胳膊；
    孙健牙齿咯噔咯噔地说到：“这岛上白天不是挺热的么？怎么到了晚上就这么冷了？”
    秦海陆瞅了他一眼：“这都不懂？晚上风大呗！不行，没有火，迟早得冻死。”
    顿了顿：“你们身上谁有火机啊之类的引火东西没？”
    万静弱弱地说到：“带着火机，过不了安检的。”
    夏雄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可咋整？这样下去，最多一两晚上就得冻感冒了。”
    郭桃咬咬牙：“今天无论无何，也要想法子把火升了起来，不然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也会因为生食海鲜过多，而拉肚子脱水死！”
    秦海陆瞅了瞅他，嗤笑一声：“怎么弄火？变个打火机来？还是钻木取火？”
    郭桃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没错，就是钻木取火！”
    说完，不管其他人难以置信的眼神，转身朝外走去……
    ………………
    第一次尝试，
    郭桃找来了一个有弧度的枝条，又从棕榈树上剥了一些树皮下来，干燥的绒毛放在一边当火绒备着，将树皮砸碎，取出里面的筋丝，搓成一股细线，然后绑在枝条上，一个弓一样的工具做成了；
    然后，郭桃找来了一粗一细两根木棍，先用石头将细木棍边砸边磨，弄出一个尖头；然后将细木棍缠在弓弦上，垂直正对着粗木棍，开始上下**，细木棍如同旋转的钻头一样，迅速在粗木棍上转出个孔……
    眼看洞越来越深，孔内抛出的木屑逐渐呈现黑色时，
    “啪！”弦断了。
    旁观的众人齐齐发出失望的叹息。
    满头大汗的郭桃眉头紧皱，吸了口气：“棕榈树的纤维韧度不够，我把弓弦加粗一些试试。”
    说完，转身向棕榈树走去。
    第二次尝试，虽然弓弦粗了不少，但依旧在火没升起之前，弦断了；
    第三次尝试，郭桃换了个方法，找来一根更细的干枝条，像磨菜刀一样，在粗木头上快速地磨了起来，但是过了一会，郭桃瘫躺在地上，依旧没有火星。
    旁边的众人不耐烦起来，秦海陆略有些尖酸地说道：“到底行不？不行就别逞能，咱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郭桃略显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却死死抿住嘴巴，一声不吭。
    在一群人胡诌之际，他又盘腿坐了起来，把那根细木棍合在手中，双掌齐搓，正是最原始，也是最费力的钻木取火方法。
    不一会，他双手一松，大口喘着粗气，任由木棍掉在地上，满是汗的脸上，嘴唇发白。
    旁边的秦海陆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夏雄则是带着一丝调侃，对他说道：“大兄弟，别费那劲了；要不，今晚上咱几个全搂在一起睡，这样不就能相互取暖了么？”
    说完，有些猥琐地看着万静和秦海陆，顿时，男人的嘿笑声和女人的嬉骂生响起。
    正当一脸不甘的郭桃拿起木棍，准备再度尝试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转头一看，确是一直不发一言的潘月明。
    “我来试试吧，撑不住的时候你马上接手，这样成功率会大一些。”潘月明用一种有些晦涩难懂的眼神看着郭桃，温声说道。
    郭桃楞了一下，右嘴角微微上挑，很是爽快地让出了位置，起身时，用力拍了拍潘月明的肩膀。
    潘月明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扭头，猛吸一口气，将细木棍合在手掌，飞快地搓了起来。
    没一会，潘月明喝道：“撑不住了，快过来接力！”
    一边说着，一遍继续搓，一边慢慢地起身；
    郭桃迅速走近，飞快地接手过来，继续搓着；
    两人如此接力两次，洞里终于开始冒出了黑烟；众人兴奋起来，纷纷围过来观看；
    终于，在第六次接力后，洞里终于冒出了几点火星，一旁的潘月明赶紧把火绒凑了上去，接住了后续的火星，然后用火绒紧紧裹住，不断往里吹气；
    火，终于生了起来；
    看着潘月明手中冒出的火焰，众人一片欢呼；
    而郭桃，则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骄傲的笑容……
    ………………
    晚上，一众人围在火堆，有说有笑；
    由秦海陆牵头，开始介绍起彼此起来；
    秦海璐是一名从事金融行业的金领，飞往美国是去总部开会，没想到遇到空难；
    万静是刚上岗半年的空姐，第一次飞国际长途，就出了这事；
    孙健是名资深宅男，花了一整年的积蓄跑美国是为了参加a7游戏展；
    夏雄是个摆摊小老板，去美国是为了犒劳自己，来趟出国游；
    两名龙套则是同一家进出口公司的业务员，去美国是办业务的；
    轮到潘月明，他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众人，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内科医生，至于为什么去美国，没提；
    最后，轮到郭桃，他告诉众人，自己是名资深户外探险主播，本想跑到美国来一次荒野探险直播，没想到遇到这次空难，不过，在这荒岛上，他的知识倒是有了一些用武之地；
    说到这，他脸上略有些得意。
    孙健有些崇拜的看着郭桃：“郭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干了多少年的户外主播了？”
    郭桃略有些自得的说道：“做了快2年了，进过塔里木，钻过大兴安岭，潜过琼岛水，就连澜沧江大峡谷，也都钻过。”
    万静有些羡慕地问道：“那应该能赚不少钱吧？我听说，当主播可挣钱了，一晚上好几十万呢！”
    郭桃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哪那么容易？我干主播这三年，遇到的大大小小危险也有几十次了，有两次差点就回不来了；为的就是能让观众看的高兴，可即便这样，刨去开销，平均每个月也就只能赚个三四千的样子；好几次，我连路费都没赚回来。”
    夏雄有些讶异的说道：“不能吧？那不得比我卖炸洋芋还赚的少？我一个月还能赚个六七千呢。”
    秦海陆有些显摆地笑道：“是啊，这也太少了，还不够我周末买一套衣服呢。”
    看了看郭桃有些难看的脸色，秦海陆稍微敛了些笑容：“不过不用怕，等过一两天我们得救了，郭小弟你跟我回魔都，我聘请你当我的私人教练，一个月1万2，怎么样？”
    郭桃的脸色更加不自然，垂下的眼神中透露一丝羞恼。
    潘月明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往火堆里丢着干柴：“一两个月内，别想着有人能救我们；还是想着怎么撑过这段时间吧。”
    万静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为什么？”
    潘月明看了看她，脸色平静地说道：“飞机失事的时候，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飞行了9个小时左右，也就是飞行了6300公里到7200公里；参照我上机前查的飞行路线来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应当是在西太平洋。”
    “万小姐身为空乘人员，应当知道这一块属于公海，就算飞机坠落的地点是浅海，里面的黑匣子发出的信号也会因为没有通讯接受基站，而无法被外界锁定出事地点。”
    说到此处，潘月明面露一丝讥诮：“更何况，你应当清楚，公海这东西，暗地里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国际外交利益，因此，在没有通报联合国组织，并获得批准之前，是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搜救行动的。”
    “至于这个程序所需要的的时间……你们也应当知道我们华夏在国际上的处境，能在一两个月内获得批准，已经阿弥陀佛了。”
    听完潘月明的一番分析，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
    【荒岛第3天】：
    早晨，一群人在椰子树底下坐姿各异地围在一起，中间堆着十几个青椰子；
    郭桃面色严肃地说道：“青椰子里的汁液远比我想象中的少，每个大概只有200毫升，而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我们男人每天至少要摄入2800毫升才不会中暑，女人最少也要2300毫升。”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附近的椰子树只有十多颗，上面的青椰子最多支撑我们这么多人三天饮用。”
    “所以……大家先克服一下，别急着休息，先在附近找一下水源，或者是能用于采集水的道具。”
    秦海陆嗤笑一声，仿佛要掩盖眼中的惊惶：“这里荒无人烟的，能有能么东西？还收集水！”
    然后仿佛求助大家意见似的看向其他人：“我看，还是大家一起上山找水源比较靠谱，你们说是吧？”
    潘月明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岛上肯定有瓶子的，捡过来挂在树枝上，就能收集淡水了。”
    看到大家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他，潘月明有些自嘲地解释道：“现在哪哪儿都是人类的垃圾，就算是这个荒岛也不会例外，仔细找找吧，应该会有拧上盖子的矿泉水瓶，或者其它的。”
    夏雄老实巴交的脸上露出希望：“成，我看中！”
    随后，众人分成三组，两组去海边找寻垃圾，郭桃则带着夏雄和另一个龙套往山上寻找水源；
    ………………
    潘月明和万静一组，在临近海滩的一丛矮树林中，果然发现了不少塑料垃圾；
    万静有些兴奋，又有些嫌弃地说道：“果然有瓶子！”
    潘月明淡然一笑：“地球上，连珠峰都还有人类的垃圾袋，这里怎么可能没有？”
    万静看了看他：“潘大哥，你是环保主义者？”
    潘月明摇头：“我哪有资格当环保主义者？”
    随后便蹲了下来，在垃圾堆里挑挑拣拣，不多会便找到了七八个瓶子，以及一只脏兮兮的鞋子和一小块橡胶。
    “喏，鞋子脏是脏了点，先凑合着穿吧，毕竟光着脚很容易受伤。”潘月明把鞋子丢到万静脚下。
    万静满是嫌弃的脸上一整纠结：“这么脏……万一有脚气怎么办啊？”
    犹豫了会，终究还是把鞋子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右脚上：“只有一只鞋子？”
    蹲着的潘月明头也不回：“稍等，另一只鞋子马上做好了。”
    话音刚落，便把一件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万静眼前，定睛一看，确是那一小块橡胶，只不过上面用蔓藤缠了几个圈，仿佛一个手工极差的拖鞋。
    万静接过拖鞋套在左脚，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一高一低的，走路好难受！”
    潘月明耸耸肩：“先凑合着吧，看以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
    太阳逐渐西垂，郭桃有些狼狈地回来了，对着大伙摇摇头：“暂时没找到水源，明天继续找！”
    万静和秦海陆小心翼翼地从树枝上去下矿泉水瓶：“水源够了，我们找到了十六个矿泉水瓶，够了！”
    郭桃摇摇头：“要用淡水的地方多着呢，这些瓶子里的水远远不够。”
    秦海陆嗤了一声，小声说道：“故弄玄虚！”
    这时，孙坚等人双手捧着一堆小海螺回来：“今晚上总算能开火吃肉了！”
    旁晚，一众人围在几个椰子壳做的“火锅”旁边，用树枝夹起一只只小海螺，
    孙健：“味道还成，就是有点咸苦咸苦的。”
    夏雄：“废话，海水煮的，能不咸么？能吃到熟的你就知足吧！”
    秦海陆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为了今晚的海滩火锅，干杯！”
    众人嬉笑着，纷纷举起手中的瓶子：“干杯！”

 第六十六章、荒岛127天 3

    第六十六章、荒岛127天（3）
    【荒岛第4天】：
    郭桃上山寻找水源，依旧无果而归；
    秦海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别添乱了行不？水暂时够用就行了，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一走，直接带走仨，房子还建不建了？食物还弄不弄了？”
    郭桃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点了点头：“好，明天暂时不找水源！”
    秦海陆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
    ………………
    【荒岛第5天】：
    郭桃花了一半天时间，用石头砸出了两块扁平的石块，用蔓藤紧紧将它绑在树枝上后，石斧制作完成！
    脚边，是十多块被砸废的石块。
    【荒岛第6天】：
    郭桃教着潘月明，两人削出了4把木质鱼叉；
    中午，站在水中的郭桃目露精光，狠狠将手中的鱼叉扎下，一条不大的海鱼在叉上挣扎，郭桃露出张扬而骄傲的笑容。
    秦海陆见了，露出略带敌视而不以为然的嗤笑；
    晚上，一众人围在火堆旁边烤着鱼，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荒岛第7天】：
    随着郭桃手中的石斧不断落下，一棵胳膊粗的树木倾倒在地；
    潘月明和孙健一前一后，将这棵树抬到山脚，一间木屋即将初具模型；
    【荒岛第12天】：
    4间木屋已经全部完成；
    万静和秦海陆走到海滩旁的岩石上，拿起两个手掌大小的扇壳凑到眼前，里面是如黄泥般的海盐，
    两人将十多个贝壳收到蔓藤做的兜里，走回火堆旁，
    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瓶子里倒出一些淡水，然后将融化后的液体倒入椰子壳中，
    椰子壳里，塞满了无数的干草和碳灰；
    旁边不远处，的两个椰子壳里，陈放着小半浅黄褐的盐粒……
    【荒岛第16天】：
    一头汗水的郭桃满脸兴奋地告诉大家：“山上找到水源了！”
    镜头一转，山顶某处，一道极细的水流顺着岩壁流下；
    众人露出失望之色，秦海陆更是轻蔑地说道：“这点水能有什么用？”
    郭桃面露怒色：“你什么都不懂！”
    两人怒视相对……
    【荒岛第18天】
    众人合力将搁浅在浅滩的机翼拉了上来，并用石块在上面摆了个sos的字样。
    【荒岛第29天】
    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众人闲躺在各自的屋里发呆，神色呆滞，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仿若一群乞丐；
    屋内，两串鱼干挂在墙壁上。
    只有郭桃一遍又一遍的巡视着海滩，并不断下海观察；
    秦海陆见了，轻哼一声：“脑子瓦塔了！”
    【荒岛第37天】
    郭桃面色严肃地看着众人：“我们有麻烦了！”
    众人神色依旧懒洋洋，
    夏雄有些百无寂寥地说道：“能有什么麻烦？海啸？还是龙卷风？现在还能有比我们困在这破岛上无法被营救更麻烦的事么？”
    郭桃皱了皱眉：“我们可能面临着食物短缺的麻烦。”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浅滩里的鱼，比以往少了许多，并且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贝类也是这样；而且，附在岩石上的小海螺等东西，这段时间已经被我们吃的七七八八了！”
    一旁的潘月明出声：“估计是洋流变化引起的。”
    郭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秦海陆听了，不以为意：“我们屋子里不是储存了不少鱼干么？够我们吃上一段时间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郭桃哼了一声：“我计算过，我们所有的鱼干加起来，即便是以每日最低能量摄取量来计算，也只够吃半个月左右。”
    潘月明补刀：“以乐观估计，我们至少也要40天以后才可能获救。”
    众人这才紧张起来；
    孙健脸上的肥肉都开始颤抖起来，颤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郭桃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从现在开始起，要做四件事；”
    “第一，从今天起，节省食物；把所有鱼干汇集起来，每天的食物由潘月明分配，他是医生，知道每个人每天吃多少就能保证最低能量摄取度；当然，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发放的食物量也会不同，我希望大家能谅解。”
    话音刚落，众人便反对起来，秦海陆更是尖声叫道：“这怎么行！？发多发少由他说了算，这不是把我们小命交在他手里？这不公平，我也不敢这么干！”
    “再说，你说海里的鱼变少了就变少了啊？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你是别有用心，专门吓唬我们的呢？”
    夏雄等人纷纷附和，
    郭桃死死皱了皱眉头：“那你们说怎么办？”
    秦海陆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既然那些鱼干当初分给了我们，那就是我们的私有财产了，怎么吃我们自己有数，新找到的食物我们按人头分配，这样才公平，大家说对不对？”
    郭桃冷笑一声，想要张嘴，最终却忍了下来：“你们都同意这么做？”
    除了潘月明，其余都点头。
    郭桃狠狠吐了一口气：“好，既然你们都下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后悔！”
    秦海陆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第二，从明天开始，我们要造一艘小木筏，好前往更深一点的海里捕鱼，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缓解一部分食物的压力。”
    “当然，浅水捕鱼也不能放下；”
    “这样，木筏造好后，除去孙健外，每天由我随机带领2个男性去远处捕鱼，”
    “其余人，包括女性在内，都放下手里的其他活，在浅水区找食物。”
    秦海陆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第三，我们不是前段时间在水源处找到几棵木薯么？在我们造木筏的这几天，你们两个女性跟我上山，我教你们怎么培植木薯；”
    “学会了后，每三天你们上山一次，照顾一下那些分植的木薯；”
    “或许将来某一天，这些木薯会是我们的救命之物。”
    秦海陆和万静虽然有些不大愿意，但是依旧答应了。
    “最后，我们真正的生机依旧要靠着救援队，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在机翼那里燃一堆火，火烧旺了后，每隔1小时多浇点水，就会产生大量浓烟，这样的话，或许能增加我们被发现的几率。”
    “这个任务，由浅滩捕食的人轮流完成。”
    众人点头，毫无异议。
    看着四散的人群，郭桃的眼神有些扑所迷离，最终轻叹一口气，露出一丝悲哀……
    ………………
    【荒岛第41天】
    一艘简陋的小木筏停在浅滩上，四周绑满了椰子壳；
    郭桃、潘月明和夏雄颤巍巍踩了上去，然后用左右两根长木棍在岸边一撑，木筏晃悠悠地往海中游去；
    浅滩中，几人四下寻找，毫无所得，
    万静看到了一条鱼，兴奋地拿着鱼叉刺去，提起来一看，叉上空空如也……
    远处，木筏停了下来，船头的郭桃将鱼叉狠狠往水中一刺，一条不大的鱼被叉了上来；
    天色近黄昏，木筏上的藤筐里只有四条鱼；
    回到岸边的郭桃往早已等候的人望去，万静摇了摇头，举起身边的藤筐，里面只有一条鱼和三四个贝壳……
    ………………
    【荒岛第49天】
    木筏上的郭桃和潘月明各自腰上绑了一根藤条，对视一眼，然后纵身一条，潜入了海中；
    不一会儿，木筏上的藤条抖动了两下，夏雄赶紧拉住藤条往上一拽，双手空空的郭桃浮了上来，喘息几下后，又潜了下去；
    另一边，潘月明浮了上来，将手中的东西往木筏上一扔，却是两个贝壳；
    傍晚，两伙人再度碰头，浅滩上的人收获更少了，只有两个贝壳，一只海胆孤零零地躺在藤筐中，
    夏雄则是略显兴奋的举起手中的藤筐，里面是三十几只贝壳和一只龙虾。
    潘月明和郭桃对视一眼，眉头紧锁，毫无一丝兴奋之意。
    晚上，一脸郁闷的秦海陆躺在屋里，眼神向墙上望去，鱼干只剩下2条；
    【荒岛第61天】
    两伙人碰头，郭桃那边的腾框里，依旧有着两条鱼和二十七八个贝壳，浅滩的藤筐里却什么都没有。
    看着众人，郭桃沉声说：“我们必须统一调配食物了！”
    众人默然，点了点头；
    傍晚，秦海陆一遍又一遍地舔着手中早已没有肉的贝壳，脚下，三个干干净净的壳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
    晚上，万静盯着早已经没有鱼干的藤索发呆，
    旁边屋内，秦海陆像虾米一样弓着，肚子时不时地传来咕咕声，
    另一个屋内，孙健贪婪地舔着原本挂着鱼干的藤索，使劲嗅着藤索上残留鱼干的味道，
    最后一个房间，夏雄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悄悄翻开床垫，从角落里拿出小半串鱼干，咽了咽口水，却只是凑在鼻尖贪婪的嗅了嗅味道，然后放回原处。
    【荒岛第70天】
    又到了照顾木薯的日子，秦海陆和万静无精打采地走到了山上。
    看着已经有着十多颗规模的木薯，秦海陆盯着它们发呆。
    万静摘了几片叶子，弯成漏斗状，在水源处接了水，回身浇灌木薯，
    看见秦海陆在发呆，碰了碰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海陆姐，发什么呆呢？”
    秦海陆转头看向她，两眼放出饿狼般的光芒：“小静，要不……我们挖一颗木薯吃？”
    万静吓了一跳：“郭大哥说过，这些木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没培植出足够数量之前，是坚决不能吃的。”
    秦海陆死死盯着她：“难道你不饿？”
    万静咽了咽口水，肚子里雷鸣起来：“饿！可是……”
    秦海陆露出一丝疯狂：“是啊，我也饿，饿的快死了！”
    “你说说，我马上就要饿死了，哪里还管它希望不希望！？”
    “再说了，这木薯不就是拿来救命的么？我现在就需要它救命！”
    “你就老实告诉我，你跟不跟我一起吃！？”
    万静面露挣扎，最终敌不过对食物的渴望，艰难地点了点头……
    两人如饿狼一般用两根木棍狠狠地刨土，
    最终，一大蓬如葛根一样的茎状物被挖了出来；
    秦海陆发出如嚎叫般的笑声：“这么多木薯，够我吃好几天的了！”
    万静弱弱地提醒：“海陆姐，这木薯是野生的，郭大哥说，这东西有毒，需要用水泡一两天才能吃。”
    秦海陆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不敢冒险，恶狠狠地说：“好，我们先接水，把它削了皮泡在里面，等下次我们上山的时候，记得带火种，我要吃它个痛痛快快！”
    ………………
    【荒岛第73天】
    精疲力尽的郭桃、潘月明等人回到了沙滩，藤筐里的东西比前两日稍微少了一点。
    吃饭时，看着饿死鬼一般的众人，他惊讶地发现秦海陆和万静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些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秦海陆、万静，你们俩是不是不舒服？”
    秦海陆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正要开口时，却“呃”地打了声饱嗝。
    郭桃先是一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吃了木薯？”
    秦海陆先是有些害怕地偏过了头，转而盯着他：“是又怎么了！？这木薯不就是拿来吃的么？你自己没能耐弄到食物，还不准我吃木薯啊！？”
    郭桃额上青筋暴起，眼中露出饿狼般的凶光，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给了秦海陆一个巴掌，直接把她打到了地上。
    然后转过偷来死死盯着万静：“吃了多少？”
    万静害怕地要哭了出来，伸出1根手指：“一……一棵。”
    郭桃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追问到：“是哪一颗？母本还是分植的？”
    万静颤声回答：“是……是母本。”
    郭桃大怒，又是狠狠一巴掌把万静打倒在地，对着两人说道：
    “我有没有告诉你们，这些木薯是我们最后的保障和希望！？”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们再撑20多天，这些木薯就能培植出新的一批木薯，这样，我们就能吃一波，分植一波，直到我们能吃饱为止。”
    “而你们……你们现在竟然把那颗最重要的母本给吃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木薯的培植速度降低一半！？”
    说到此处，郭桃眼中杀机更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两，包括在座所有人，谁敢在我没下达命令前，再让我发现有人偷吃木薯，断了我们的后路……”
    郭桃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会杀人的！”
    说完，甩身离去……
    秦海陆捂着脸，看着郭桃的背影，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而夏雄和两个龙套等人垂头不语，眼神中却迸发出莫名的光芒……

 第六十七章、荒岛127天 4

    【荒岛第78天】
    食物越来越少，万静和秦海陆每天晚上都饿的难以入眠；
    晚上，秦海陆偷偷溜出房间，在沙滩上找寻晚上吃剩下的贝壳，不断用舌头舔了一遍又一遍。
    上完大厕的夏雄远远地看见，先是一惊，然后瞧着她的曲线和不停伸出的舌头，眼中露出挣扎与色欲混合的深情，
    最终，夏雄咬咬牙，走到秦海陆面前；秦海陆一惊，连忙起身，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手中却依旧死死捏住那片贝壳。
    夏雄轻声问道：“海陆，你……是不是真的很饿？”
    秦海陆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夏雄做贼似的说道：“其实……我那里还有一点鱼干。”
    秦海陆猛然抬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
    夏雄眼中露出一丝欲望：“这些鱼干可是我千辛万苦省下来的，倒是可以给你一条，不过……”
    夏雄咽了咽口水，眼神向秦海陆的胸口瞟去：“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秦海陆看见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面露挣扎，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
    “咕”的一声，秦海陆的肚子里又想了起雷鸣。
    夏雄听见这声鸣响，脸上显出一丝蛊惑：“怎么样？大家现在都没食物，一条鱼干，在这时候可是保贵无比，你已经很久没吃到预感了吧？”
    秦海陆面现挣扎，终于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2条！”
    夏雄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只能给一条！不答应就算了！”
    说罢，转身欲走，秦海陆迅速抓住他的手，涩声道：“好！一条就一条！”
    两人回到夏雄的屋子，夏雄小心翼翼地背对着秦海陆取了一条鱼干出来，递给她；
    秦海陆飞快地抓住鱼干，飞快地撕咬起来，一遍吃，一边流泪；
    夏雄则面露淫笑，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秦海陆先是一抖，旋即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吃了起来……
    夜晚，明月依旧挂在海上，
    一阵粗重的喘息和吱嘎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郭桃眼睛忽然睁开，侧耳细听后，眉毛一邹，想要坐起来，起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最终缓缓躺了下去……
    对着屋顶发呆的潘月明听到了声音，眉头皱了皱，最终发出一声轻叹……
    万静忽然睁开眼，细听了一会，脸色忽然惨白惨白的，然后死死抱住身上的树叶，身子在微微发抖……
    ………………
    【荒岛第79天】
    夏雄和两个龙套坐在沙滩上闲聊，时不时看向秦海陆和万静，发出一阵怪笑。
    一个龙套走到秦海陆旁边，悄悄的说：“我也有鱼干，一条怎么样？”
    秦海陆先是脸色煞白，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龙套从兜里掏出一条鱼干递了过去，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树林中。
    一旁看着的万静，脸露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有些发抖地死死靠在岩石上。
    【荒岛第80天】
    另一个龙套走到秦海陆旁边，轻声说了几句，秦海陆点了点头，
    秦海陆接过龙套递过来的鱼干，抬起了头，脸色中却带了一丝麻木与媚俗。
    【荒岛第83天】
    龙套当着万静的面，走到秦海陆旁边，递了半条鱼干过去，秦海陆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走进树林中后，夏雄走到万静面前，色眯眯地说道：“小静，两条鱼！”
    “怎么样？这可比给海陆的多了一倍！”
    万静脸色惊恐地往后退去：“不，不要过来！”
    夏雄脸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孙健忽地冲到他面前：“你要做什么？”
    夏雄看了看孙健，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
    孙健看着蹲地痛哭的万静，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安慰……
    ………………
    【荒岛第85天】
    食物愈发少了，看见面前的两个扇贝和一小块鱼肉，夏雄和一个龙套眼中露出莫名的光芒。
    晚上，秦海陆一脸谄媚地缠着夏雄：“半条鱼干，不，只要1/3条！”
    夏雄冷冰冰地推开了她：“滚！老子现在也没东西吃了！”
    被推倒在地的秦海陆毫不在意，走了出去，少倾，出现在了另一个龙套眼前。
    ………………
    【荒岛第88天】
    一个龙套忽然死了，死的过程痛苦无比，
    傍晚，捕食回来的郭桃和潘月明急匆匆地来到了龙套屋子，
    潘月明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皱眉道：“是食物中毒。”
    顿了顿，看向郭桃：“应当是食用野生木薯不当造成的。”
    郭桃脸色铁青，率步往山上跑去，
    来到水源地，果然发现木薯又少了一颗，
    郭桃面沉如水地回到营地，把众人召集起来：
    “从现在起，浅滩上的人，每天必须互相监督，每天由我随机选出一个小组长来，如果发现谁不在场时间超过半小时，就需要发动大家去找。”
    “如果到时候我发现木薯再出了问题，我不但会找小组长的麻烦，而且……”
    郭桃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我会实现当初我的诺言，把那个偷吃木薯的人杀！掉！”
    夏雄闻言，嗤地一笑：“凭什么我们要听你指挥？你以为你是谁啊？”
    郭桃冷冰冰地看着他：“就凭你们现在吃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捉到的，”
    “还有……”
    郭桃面露狰狞，猛地一个侧踢正中夏雄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强！”
    听着夏雄有些喘不上气的哀嚎，看着郭桃那充满杀意的双眼，除了潘月明，一众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看见众人低头，郭桃一声怒吼：“我的命令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众人被他一喝，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纷纷回答道：“听见了！”
    ………………
    【荒岛第91天】
    沙滩上，夏雄瘫坐在地，不挺地捂着肚子：“tmd，昨晚竟然只有2个小扇贝，连块鱼肉都没有，饿死我了！”
    一旁的秦海陆也哀叹道：“是啊，这么下去，迟早要饿死，早死晚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孙健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伙忍忍吧，按照郭老大说的，我们再熬20多天，就能吃饱了。”
    夏雄嗤笑道：“你还真信他的鬼话？明摆着忽悠人的，什么20多天后就能吃饱了，就那么几棵木薯，够咱们这么多人吃么？”
    “还有，你什么时候成他的小弟了，整天郭老大，郭老大的叫。”
    孙健认真的说道：“郭老大能力这么强，我肯定信他啊。而且要不是他，我们早饿死了！”
    秦海陆在一旁沉默不语。
    忽然，龙套噗通一声摔倒，夏雄和秦海陆扑了过去，一番摸摸探探后，对孙健说道：“糟了，是饿晕了过去，还有点中暑。”
    孙健手足无措起来：“那怎么办？要不要把月明叫回来？”
    夏雄摆摆手：“不需要，只要把他抬屋里休息一下就行。”
    说罢，跟秦海璐一起，把人扶了起来，送回了屋里。
    万静在一边看着，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傍晚，郭桃回来，先把食物递给万静，然后转头问向孙健：“孙健，今天你是小组长，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孙健挠挠头：“其它的没什么，就是勇哥好像因为饿过头，再加上中暑，晕倒了，在屋里躺了一天。”
    一旁的潘月明闻言停下脚步：“中暑？”
    郭桃看了看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潘月明摇了摇头：“没什么。”转过头来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无奈。
    郭桃对着孙健说：“走，我们去看看阿勇去。”
    进了屋，郭桃轻步走到龙套的床前，正要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忽然，眼神一凝，盯着龙套因蜷起身子而露出的鞋底，一层绝对不属于沙滩的黄色湿泥出现在他眼前。
    郭桃眼角跳动不已，冷冷哼了一下：“怎么，还打算装昏迷？你脚上的泥土怎么回事？”
    龙套身子一颤，再也不装昏迷，缓缓起身，讪笑道：“郭哥，你听我解释……”
    郭桃露出森森白牙：“吃了几棵？”
    龙套感受到了他的杀意，不敢辩解，诺诺地说道：“两……两棵。”
    郭涛脸色更是难看：“都吃掉了？”
    龙套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嗯。”
    郭桃笑了笑：“你胃口很好嘛，一个人竟然能吃两棵？说吧，谁是你的同伙？”
    龙套连忙辩解：“没有同伙，是我一个人吃了两棵。”
    郭桃龇了龇牙：“很仗义嘛！”
    说完，便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在不断闪烁。
    龙套看郭桃沉默，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一些。
    一会儿后，郭桃抬起头：“记不记得当初我怎么说的？”
    龙套忽然紧张起来，面色惊恐，双手直摆：“我……”
    话没说完，郭桃便操起木鱼叉狠狠捅进了他的肋下……
    “啊~！”
    看着缓缓倒下的龙套和半脸都是鲜血的郭桃，一旁的万静尖叫了起来。
    而围观的其余人也是面带恐惧，脸色苍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郭桃死死咬紧牙关，用充满杀机的眼神环视了下四周：“再说一遍，我不是在开玩笑！”
    然后在众人的恐惧眼神中，离开了屋子。
    “呕~！呕~！”
    岩石后面，郭桃在狂声呕吐，眼泪鼻子都吐了出来；
    一瓶水递到他面前，潘月明的声音响起：“漱一漱吧。”
    郭桃看了看他，接过水瓶，灌了起来。
    “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吧？”郭桃声音带着些喘息。
    “嗯，我们的饮水还算充足，他们又一般都在树荫下歇息，哪那么容易中暑？”潘月明一副平静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挑破？”郭桃撑着膝盖，盯着潘月明。
    潘月明无奈地笑了笑：“挑破了又有什么用？木薯都已经被吃了，我不说的话，万一他能骗过你呢？”
    然后叹了口气：“一条人命啊……毕竟我是个医生。”
    郭桃讽刺地抽了抽嘴角：“一条人命？我发现你还真虚伪，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木薯关系到我们七个……不，现在是六个人的性命！”
    “一条命和六条命，你选择哪个？”
    潘月明眼神晦涩难懂：“我是个医生。”
    郭桃嗤笑了一下：“医生就分不清个人利益和群体利益之间的区别了？”
    潘月明依旧面无表情：“我是个医生。”
    顿了顿：“何况你也清楚，这种事，没法子杜绝的，早一天跟晚一天，没什么区别。”
    郭桃眼神中有些愤怒：“老子知道这帮子人心里的小算盘，所以我要用一条人命告诉他们……在这里，要乖乖服从我的命令！要么暂时饿着，要么给我去死！”
    潘月明神情中带着一丝怜悯：“你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你知道答案的。”
    郭桃有些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你打算为他们求情？还是打算说服我，让我陪他们一起死？”
    潘月明垂下眼眸，叹了口气：“我是个医生，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所以……我也知道答案的。”
    说完，抬起头看着郭桃：“最近睡眠不太好，机翼那边的火堆不错，最近风越来越大了，那地方也需要有人守。”
    郭桃鄙视地看着他：“怎么，想躲开，好眼不见心不烦？”
    潘月明转身挥了挥手：“我是个医生，而且是个内科医生，习惯了各种恶臭，但偏偏闻不来铁锈味……”
    郭桃看着潘月明的背影，眼神中出现刹那动摇，但旋即化为锋芒：“呸！臭医生！”
    ………………

 第六十八章、荒岛127天 终

    【荒岛第94天】
    一轮弯月半掩在云彩里。
    两个瘦小的身影悉悉索索来到了水源。
    万静有些发颤的声音传来：“海陆姐，要不咱还是别去了吧？被郭大哥知道了，他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秦海陆的声音略显尖锐：“再不来，我们就得真的饿死了，你看看，今晚上又是只有两个贝壳，就算连壳都一起啃了还不够塞牙缝呢！”
    “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家伙白天忙着捕食，晚上回来就呼呼大睡，根本不会上来看，放下，他发现不了。”
    万静闻言，不吭声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不了？”郭桃的声音传来。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扭头一看，操着鱼叉的郭桃正在一棵树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秦海陆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别过来！别过来！还有，我们只是上来瞎逛的，根本没碰这些木薯。”
    万静也被吓哭，连连应和。
    郭桃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们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
    “所以，要怪只能怪你们不守规则！”
    说罢，狠狠一叉挥出，捅进秦海陆的腹部。
    万静见状吓得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朝山下跑去；
    秦海陆则是死死抱住鱼叉，发出痛苦的哀嚎，脸上写满痛楚和难以置信；
    郭桃见秦海陆死死抱住鱼叉，眉头一皱，狠狠一脚揣在她身上，趁着惯性，才把鱼叉抽了出来。
    甩了甩鱼叉上面的血迹，郭桃才加快脚步，往万静逃离的地方追去；
    倒在地上的秦海陆满脸鼻涕泪水，虚弱地痛苦地呻吟着，但是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快到山脚，郭桃追上了万静，看着瘫软在地的万静，他正要一叉扎下，却被闻声赶来的孙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腰，然后大声呼喊，让万静先跑。
    缓过劲来的郭桃，腰部猛然发力，将孙健甩到了前侧方，举起鱼叉的郭桃正要一叉扎下，看到孙健紧闭的双眼和浑身哆嗦的肥肉，却叹了口气，放下了鱼叉。
    万静不敢在房屋附近逗留，一遍跑向沙滩，一遍大呼救命。
    听到声响的潘月明从机翼下方钻了出来，扶住了逃命的万静。
    这时候，郭桃再度追赶了上来，看见扶着万静的潘月明，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你把她放开！”
    “她既然违反了我下达的命令，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潘月明看了看死死抱着自己胳膊，浑身发抖的万静，她的脸上全是惊惶和泪水。
    叹了口气：“能不能放她一马？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郭桃冷笑：“第一，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第二，你凭什么保证她以后不再犯错？”
    潘月明犹豫了一会，说道：“之前，她之所以被你追杀，是因为她作为被你庇佑的一员，违反了你的命令，那么……”
    “如果她现在不再需要你的庇佑呢？”
    “是不是你定的规则不再适用在她身上？”
    郭桃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潘月明：“你打算接手这个累赘？顺便，也打算跟我分道扬镳？”
    潘月明面露无奈，点了点头。
    郭桃笑了起来：“跟我分道扬镳后，你拿什么捕食？你凭什么养活自己和这个累赘？”
    潘月明面无表情：“这个，不劳你操心。”
    郭桃眼神复杂：“为什么要这样？”
    潘月明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月亮：“我是个医生……”
    郭桃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呸！臭医生！”
    然后转身离开……
    ……………………
    【荒岛第94天】
    万静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身上盖的树叶，才发现自己昨晚睡在机翼下，
    连滚带爬地起身，四处张望后，才发现正在沙滩上给自己腰身绑藤蔓的潘月明；
    有些胆怯地靠过去道谢，潘月明却只是笑笑；
    试了试藤蔓的松紧程度后，潘月明将藤蔓的另一端绑在岩石上，然后抱着一根木头朝着深水区游去……
    傍晚，潘月明带着半篮子贝壳回来，里面还有一只海参。
    看着饿死鬼投胎的万静，潘月明只是很矜持地吃了3个贝壳……
    ……………………
    【荒岛第99天】
    潘月明再度带着小半篮子贝壳回来，
    在吃贝壳的时候，意外发现里面有一颗不太规则的珍珠，
    潘月明随手把珍珠递给了万静，万静犹豫一下，终于接过了珍珠，
    面对万静的道谢，潘月明依旧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
    【荒岛第111天】
    夜晚，
    一声惨叫从木屋那边传来，潘月明和万静急忙爬起来跑过去，
    到了屋内才发现，夏雄倒在了血泊中，
    而孙健则是腰部受伤，不断有血液渗出，一脸焦急的郭桃正死死按住孙健的伤口，
    询问后才知道，夏雄打算趁着郭桃熟睡之时下手杀他，没想到被起夜的孙健看到，危急时刻把夏雄推开，自己则被木鱼叉扎到了腰，
    而夏雄则被郭桃一把夺过鱼叉反杀。
    潘月明上前查看了孙健的伤口，皱着眉头说：“伤口有点深，止血有些麻烦，况且后续感染的风险很大！”
    郭桃闻言，脸色有些苍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潘月明：“岛上只有你能救他，只要你救了他；以后，我只留三个贝壳，其余的食物全部送你！”
    潘月明叹了口气：“不需要这样，我会尽力的，别忘了，我是个医生。”
    随后让万静烧水，自己则出去捡了一整块椰子壳回来，用石头砸得粉碎，先分出一部分，让郭桃捂住孙健伤口，
    剩下的则丢进椰子锅里煮。
    煮沸杀菌后，将用筷子将椰糠捞起来，放在火堆旁边烘烤，然后将敲开一个椰子，把里面的水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盐水中，不断冲洗孙健的伤口。
    最终，将椰糠塞入孙健的伤口中，最后用几片嫩棕榈树叶横向撕开许多口子，再用放了椰子汁的盐水洗了两遍，当做纱布固定住孙健的伤口。
    看到孙健的伤势已经被止住，郭桃连忙道谢。
    潘月明只是笑笑：“不必谢我，我是个医生。”
    回到机翼底下，万静忽然向潘月明表白，
    潘月明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你不必如此的。”
    万静闻言，依旧坚持表明心意，最终潘月明答应了。
    ………………
    【荒岛第112天】
    潘月明早早地从火堆旁醒来，被惊醒的万静问他：“昨晚为什么不睡在机翼里。”
    潘月明挠挠头：“已经不太习惯跟异性睡在一起了。”
    然后起身走到木屋里给孙健换药。
    换完药后，潘月明正打算捕食，郭桃走过来跟他说：“你好好照看孙健就行，你和万静的食物，我来负责。”
    潘月明闻言，并不坚持，坐下来优哉哉地利用鱼刺做针了。
    ………………
    【荒岛第118天】
    孙健伤势已经逐渐好转，伤口经过悉心照顾，并没有发炎迹象，
    潘月明交代了一下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平时多喝点青椰子水补充电解质，
    然后再度回到机翼下，开始抱着木头潜水捕食了……
    旁晚，潘月明和万静说说笑笑，仿佛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晚上，潘月明依旧睡在火堆旁，躺在机翼下的万静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孔
    ………………
    【荒岛第127天】
    一阵螺旋桨声音在荒岛附近响起，一架水上飞机出现在上空，
    万静喜极而泣，拼命朝着上方挥手，
    潘月明先是给火堆浇了点水，让烟雾更浓烈些。
    然后朝着木屋方向走去，看着准备撤到山中的郭桃，他开口问道：“你真不打算回去？”
    郭桃自嘲式地笑了笑：“回去干嘛？继续当小丑讨那些观众开心，然后得到几个赏钱？”
    吐了口气：“我觉得现在挺好，一切完全凭自己本事填肚子，一身所学也有了用处。”
    “更重要的是，这里规则单纯，要么捕到食，填饱肚子，要么运气差，饿肚子；”
    “我脑子不好使，应付不来外面的花花肠子……”
    潘月明沉默了一会，转头问孙健：“你呢？你也不回去？”
    孙健笑道：“不回去了，回去要么啃老，整天被父母亲戚嫌弃；”
    “要么天天在网上发泄抑郁，又或者整天沉迷二次元麻痹自己。”
    “时间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生活在三次元里的。”
    “现在挺好，跟着郭老大学了些本事，也能真正养活自己了。”
    “况且这里风景好，有山有海有沙滩；”
    “地方嘛……小是小了点，但回到外面后，哪里又不小呢？”
    “回去后，又有几个人能从那七八平米的房间，以及四十二寸的显示屏中走出来呢？”
    潘月明闻言，开心地笑了，向他们挥了挥手：“那么……一切保重！”
    然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郭桃叫住了他，
    潘月明转身好奇地看着他，只见郭桃从随身的藤筐里拿出一节棕榈叶包着的物件：
    “喏，昨天刚挖的木薯，第一茬，回去后尝尝味道。”
    潘月明有些惊喜：“这木薯培植够了？”
    郭桃嘿嘿了下：“人少了，自然就不需要培植那么多了。”
    潘月明看了看他，笑着摇了摇头……
    ……………………
    飞机上，一名华夏军人问道：“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潘月明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饥饿、疾病，样样要人命……”
    而一旁早已得到叮嘱的万静则是低垂着头，做出一副往事不堪的样子。
    华夏军人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再问下去……
    ………………
    十多个小时后，二人再次踏上华夏的土地，一时感慨良多；
    远远的，潘月明看见了一名手举“万静”字样的年轻男子，他面色焦急，不住往四周看来看去；
    潘月明吐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万静轻轻笑着说道：
    “谢谢你，给我15天的陪伴。”
    万静死死地低下头，不敢看潘月明；
    几秒钟后，万静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一路小跑出了出站口，然后一个猛扑，扎进那名年轻男子的怀里；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她手里紧紧拽着一个丑不拉几的白色珍珠……
    ………………
    路边，潘月明下了车，走进一家手机店，用补办的银行卡刷了一台手机；
    出来后，他先是给老李发了个短信：“对不起！”
    然后剥了另一个号码：“喂~秦先生，我决定了，继续援助你家孩子……”
    ………………
    荒岛，
    郭桃和孙健死死盯住那一小片木薯地，
    目光中充满了满足与骄傲；
    郭桃小心翼翼地用树叶接过一漏勺水，无比温柔地浇在木薯叶子上……
    当叶子上，水滴溅出的那一瞬间，
    屏幕一黑，
    演员表出现；
    电影剧终……
    ps：累死我了，连续写了十一个小时，貌似写了近2万字？反正我是彻底崩溃了。
    嗯……因为是原创的剧情，因此，嫌弃作者菌水平不高的读者轻喷。
    还有，定时发稿有点操作不来啊，本来有两章是设定在0点发的，结果后来才发现，根本没动弹，白瞎了“第15年的书虫”大大给的抢票建议了，谢罪中……

 第六十九章、隐喻

    或许是因为同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的原因，再加上一众主演目前都有着不低的人气，外加杨铸抛出的诱饵的刺激，《荒岛127天》这部电影在上映三天后，除了斩获高达1300万票房外，也收获了不少讨论热度。
    对于习惯了爆米花电影的观众来说，这是一部【淡淡的电影】；
    没有颜值在线霸道总裁，没有面目可憎的反派；没有什么激烈的打斗场面，也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虐恋情节，有的只有前半部的淡淡的轻松，和后半部淡淡的无奈；
    虽然看完后总是有种挥散不去的难受劲，但……莫名地并不讨厌？
    对于一些资深电影爱好者来说，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部混身包裹着一层迷雾的电影。
    每次觉得自己明白了导演想说什么，但仔细一想，不对啊，好像自己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随着导演“全网重金悬赏电影解读”的传言发酵，他们更有理由相信，这部电影绝对另有玄机。
    于是，网络和一些媒体纷纷出现了《荒岛127天》的各种解读版本；
    什么《混沌的善与恶》啊、《电影中的七宗罪》啊、《三道人类的底线》啊，等等之类，而且写得竟然都不错，每一种观点都有着不少的支持者，在网上打来打去；
    一周过去了，尽管网上出现了上千篇关于电影的解读文章，但作为裁判的六千来世，依旧没有开口；也就是说，这么多文章，竟然没有一篇能合导演的胃口。
    于是，网上出现了一种阴谋论调，认为导演放出的诱饵根本没有兑现的打算；这一切，完全是场充满恶意的骗局，不然没办法解释如此多的观点文章竟然无一入选导演法眼。
    不少网友心里犯嘀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一众六千来世的支持者坚决反对这种阴谋论，用他们的话来说：“六千大大写首歌，跟拿筷子从盘子里夹块肉出来一样容易，犯的着骗你们？自己没那个本事看懂电影，还反过来污蔑六千大大，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两拨人成功地在网络上开辟了第二战场，打得不亦乐乎……
    然而，随着五天后咸鱼工作室官方微博上的一篇文章被各大媒体转载，阴谋论阵营的一众敌匪纷纷溃不成军，六千来世的拥趸者们迎来了抗战的胜利……
    ………………
    《“荒岛127天”，一部穿着人性外衣的政治隐喻电影》——撰稿人【萌物尻桑】
    “作为六千大大的第一批粉丝，从《倾尽天下》开始，他的所有作品我都一部不落的看过；并且，还是不断反复观看的那种。”
    “可以说，我是世界上最了解六千大大的那批人之一……”
    “《荒岛127天》这部电影，在我看到第三遍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六千大大想要讲述什么了，但为了保险，我还是看了五遍后，才敢动笔。”
    “那些把火力集中在这部电影反应的【人性】这个话题的人，可以歇歇了；我只想说，你们还是太过于局限了，”
    “从【一碗蛋炒饭】开始，六千大大电影，从来都是【重相不重面】！用解读传统电影的方法来解读六千大大的电影，那无异于盲人摸象，只得其一。”
    “何谓【重相不重面】？”
    “简单的说来，就是并不会详细描写某个主题件事的方方面面，而是侧重通过无数个点来给我们讲述某种现象或是规则。”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六千大大的电影的内容比例异于常人的原因。”
    “好了，言归正传，说一说我对【荒岛127天】的理解。”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就是穿着【人性】外衣的【政治隐喻电影】！”
    “第一部分，我们先说【人性】；”
    “这是最外露，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第一层薄纱；”
    “如果你有足够的阅历，你就会发现，在电影里，你会发现没有真正的坏人，也没有真正的好人。”
    “许多人会怀疑，说没有真正的坏人，尚待商榷；但你说没有真正的好人？难道潘月明不是真正的好人么？”
    “是的，没有听错，没有真正的好人，包括潘月明也不是真正的好人。”
    “除去形象单一的几个人，听我把荒岛上有争议的几个主要角色一个个地讲来……”
    “首先，我们来讲郭桃；这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角色；”
    “他杀了三个人，并且在后半段有着强烈的毒裁行事风格；以普世价值观来看，他无论无何不能算是个好人。”
    “但你说他真是坏人么？仔细想来，也不是；”
    “没有他的各种求生知识，其他人早就死光光了，后来更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捕食养活大家；
    以初心来说，堪称【一心为公】的典范！”
    “即便是杀人，仔细想来，说到底也是为了保障自己和别人的生存权全而做出的无奈之举；”
    “接下来，我们讲秦海陆；这是一个可恨又可怜的角色”
    “她自私、懒惰、嫉妒心强，为了自己利益不顾其他人死活；在观众心里，她是一个极度让人反感的角色，”
    “但你真要说她是坏人？细细品来，也不能算；”
    “女性在客观上来讲，本就属于弱势群体，她没有荒岛的生存技能，体力又弱；在团队中属于几乎没有利用价值的那种，”
    “正是由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才会在一开始拼命争夺领导权，妄图改变自己的生态位置；当然，她失败了。”
    “后来，在极度饥饿的驱使下，她两度偷吃木薯，为了鱼干出卖自己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令人反感，但是……为了生存，谁又能说作为弱者的她做错了？”
    “再下来，我们说小静，这是一个令人可怜又可厌的角色；”
    “咋一眼看来，她好像并不怎么讨人厌，一直唯唯诺诺，一副柔弱女子的样子；”
    “但是，你只要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和小动作，就会发现，她也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利己主义者。”
    “她胆小，懦弱；为了自己的利益，从头到尾不停地改变自己的阵营；”
    “明知道木薯是关系到众人的最后一道保障，依旧抵不过诱惑，两次偷吃；”
    “或许有人会觉得，每次偷吃木薯，不都是秦海陆主导的么？她不过是从犯而已，而且一开始出言反对的啊？”
    “但是你只要细品她说话时的强调和神情；就会发现，她从头到尾，压根底就没有任何强烈反对的意思，那些劝诫秦海陆的话，无非是想甩锅而已——诺，你们看见了，不是我没劝，只是拗不过她而已；”
    “然后喜滋滋地跟着主犯开开心心地吃起木薯来；”
    “或者说，她其实一直是危害众人生存权的从犯”
    “至于后面，相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明明有着恋人的她，为了自己的小命收到庇佑，更是假装爱上了潘月明；在我看来，这种行为比出卖肉体的秦海陆更加让人反感。”
    “当潘月明说出：【比不必如此】的时候，她是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的；但是依旧继续表白潘月明，其中含义，大家自己仔细品……”
    “最后，我来说一说潘月明；”
    “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理智和无害，更是和郭桃一起，成为了养活众人的两大主力；”
    “可是为什么说他也不是好人呢？”
    “这里有一个贯穿电影始终的细节：从上了荒岛后，无论是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潘月明总是一种淡淡的表情，仿佛一个哲人旁观者；”
    “从郭桃第一次杀人后，跟他的对话来看；很多事，潘月明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但他一直没提示郭桃；导致郭桃手段越来越凌厉，杀的人越来越多，从某方面来说，他要为那三条人命负上小半的责任；”
    “为什么会这样？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潘月明为什么不提前给郭桃打一个预防针？”
    “答案其实很容易发现——潘月明早已毫无求生欲望，他是以看戏的态度来对待岛上众人的林林种种的。”
    “为什么会这样？”
    “影片一开始就给出了线索，老李告诉他，只有两个月内做上手术，他才可能活下来；”
    “而飞机失事后，他自己算出的获救所需时间，彻底让他绝望——哪怕是以最快的时间获救，也已经超过了2个月，他没救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副旁观者模样的原因，对于将死之人，神马都是浮云；”
    “前半部分，他被郭桃的不放弃行为打动，因此下场充当了一回演员，跟郭桃一起全力把火种钻了出来；”
    “中间半部分，作为最容易看透人性本质的医生，他发现了众人心态的变化，于是抽身离开，化身观众；不发声，不剧透；”
    “至于后半部分，小静为了逃避追杀，扑到他怀里；最终，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他再次下场，救下了小静。”
    “救下小静后，潘月明依然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她的全力表演，并且看的津津有味，哪怕是小静向他表白，他稍加犹豫后，也答应了下来，再次化身演员投入到另一部名为爱情的电影中。”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最后说出【谢谢你15天的陪伴】这句话的由来；这分明是感谢小静给了他15天当演员的机会。”
    “许多人会很疑惑，为什么影片最后，潘月明会主动打电话给那个男人，主动要求继续提供捐赠？”
    “无他，养成了习惯，想要继续看戏而已……”
    “总之，在影片里，潘月明骨子里是一个冷漠到了极点，只要别人不求到他身上，他就可以毫不在乎他人生死的人。”
    “所以……你说潘月明是好人么？”
    “他不是！”
    ………………
    “好了，对于【人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大家自行体会，或许会发现更多。”
    “接下来，我要讲这部电影的本质——【政治演化】的隐喻”
    “或许有些人已经发现了苗头，但是由于对这方面的知识不甚了解，再加上这部电影明显被动了几次刀子，所以无法说出个一二三来。”
    “今天，我就姑且不自量力地把我的理解说出来吧。”
    “首先，我们要明白政治的究极目的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各种调整手段，来保证人类这个族群得到可控的延续，”
    “所以，你纵观整部电影，无不影射着这条隐线；”
    “第一个阶段，众人刚刚来到了荒岛，无所适从；更不知道如何才在这座荒岛上生存下去，这时候，生存态势是【一无所有】”
    “在这过程中，代表【技能】的郭桃，和以代表【理论】的秦海陆，进行了一系列话语权的争夺，最终郭桃胜出；”
    “为了在一个一无所有的陌生环境里生存下来，大家可以放下心中的矜持，对一个可能原本瞧不上的陌生人表示服从；”
    “也可以暂时放下对彼此的成见，做着原本不愿意做的苦力活；”
    “最终，在郭桃带领下，经过日以夜继的辛勤劳作，大家建造出了一系列能保证自己基本生存需要的各种工具和设施。”
    “电影这一段，赤裸裸告诉你，在一穷二白的时候，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以身作则，为大家带来实际利益的领袖和政体。”
    “第二个阶段，随着一些工具和食物的获取，大家已经暂时没有了生存压力，这时候，生存态势是【温饱】”
    “在这一阶段里，代表【理论】的秦海陆开始不断质疑代表【技能】郭桃的决定，并获取了部分人的支持，而郭桃犹豫之后，听从了秦海陆的建议；秦海陆也逐渐获得了一些话语权。”
    “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熟悉，这分明是【皿煮】制度的雏形啊！”
    “第三个阶段，随着越来越多的设施完成，大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足够的食物；这时候，生存态势是【富足】。”
    “在这一阶段里，许多人变得好吃懒做，正大光明地吸着郭桃的血；细节上更是能看出许多人有了自己的小算盘，秦海陆甚至能够当面抨击和讽刺真正做事的郭桃。”
    “像不像是现在的西方社会所谓的【现代皿煮】制度？”
    “第四阶段，资源开始有着短缺的迹象，但生存暂时没有问题，这时候，生存态势是【衰落】”
    “在这一阶段里，众人从内心深处不愿意接受事实，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惜用【阴谋论】的说辞来抵制郭桃的合理建议”
    “后来更是恬不知耻地说出：【既得利益神圣不可侵犯】这句话，完全无视了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由郭桃获取，无私分配给他们的。”
    “这种只会短视地看着自家盘子里肉的作风，看着是不是特别像社会生活中的各大利益集团？”
    “第五个阶段，资源开始出现明显短缺，生存暂时没有问题，但生活质量大幅下降；这时候的生存态势是【危机】”
    “在这一阶段里，众人表现出诸多不满，但已经接受了生存环境恶化的现实；有人傻兮兮的把所有事物吃完，有人心怀鬼胎的藏起了自己的鱼干；”
    “而秦海陆和小静这两个意志薄弱的女人，更是无视郭桃的叮嘱，偷吃了至关重要的木薯母本。”
    “这种为了自己的短线利益，凌驾于团体生存利益之上的行为，是不是看着特别熟悉？无论是华夏还是西方社会，这种害虫从来不少，每逢大变，就会大量涌出。”
    “第六个阶段，资源出现严重短缺，生存处于红线状态，这时候的生存态势是【崩溃初期】”
    “在这一阶段里，每个人心中的丑恶都被释放了出来，出卖肉体、利用手里的资源为所欲为，无视警告去危害团体利益……”
    “而这时候，郭桃为了族群的生存权，下了杀手；管控手段也越发严厉，暂时控制住了崩坏的局面。”
    “这时候，团体的政治体系已经呈现明显的【军政府】特征。”
    “第七个阶段，资源依旧严重短缺，生存岌岌可危，人心不稳；这时候的生存态势是【崩溃后期】”
    “在这一阶段里，人们形成了各自的小团体，每个团体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人们继续堕落，危害团体利益的事情层出不穷，”
    “潘月明出走，郭桃则彻底转化为独裁者；”
    “这时候，团体的政治体系出现了分化，有精致利己的【后皿煮主义】，有高度独裁的【法x斯主义】，也有避世的【消极主义】。”
    “并且，出现了【战争】……”
    “第八个阶段，资源虽然依旧短缺，但随着人数的减少，每个人的生存反而得到了保障，这时候的态势是【重生】”
    “这一阶段，每个人之间的矛盾极大缓和，郭桃为了保住孙健的性命，向潘月明主动求助，并妄图用食物来吸引潘月明和小静重新纳入自己的团体；当然，潘月明拒绝了……”
    “这时候，郭桃团体的政治体系已经由高度独裁的【法x斯】，转化为【集体主义制度】”。
    “自此，整个岛上的政治演化全部完成……”
    ………………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许多人和事物在影片里面都有着自己的隐喻，比如火种代表着文明，鱼和贝壳代表地球资源，青椰子代表农作物等等；”
    “而【潘月明】、【郭桃】、【木薯】三者，更是有着特殊含义；”
    “在我看来，潘月明代表着没有任何立场的【知识】；从来是被动产生生产力；”
    “郭桃代表着【劳动人民】，既可以无私奉献自己的劳动成果，也可以用武力镇压社会蛀虫。”
    “木薯，极有可能代表nda技术、或是核聚变等尚在研发，但一旦成功后，能够改变人类命运的高科技技术。”
    “总之，这是一部尚需要仔细研究的电影，里面依旧有着许多小细节我尚未弄明白。”
    “比如，飞机代表什么？那个机翼上的sos代表什么？是暗喻着我们人类其实是外太空的入侵到地球上物种么？未来出路依旧是在太空？”
    “好了，本人的分析到此为止。”
    “以上！”
    ………………
    看了三遍的小白兔转过头来望向杨大官人，眼中满是不信：“boss，你这部电影，真的是像这个【萌物尻桑】写的，有设计那么多寓意么？”
    杨大官人眼角抽了抽：“怎么可能？我就单纯想让观众看看你们这群演员的丑恶嘴脸。”
    小白兔一头黑线，什么叫我们演员的丑恶嘴脸？是你这个导演的丑恶嘴脸才对吧？
    但依旧追问：“如果是讨论人性的话，有许多文章都说得很到位啊，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了才选中了这篇文章？”
    杨大官人摸了摸下巴：“那不是想着给电影多加点热度么，这才拖了这么久。”
    “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发现，竟然有这么多关于讨论人性的文章，写的都还不错。”
    “没办法，那就只能选一篇看起来更有深度的文章咯，”
    “更重要的是……”
    “【萌物尻桑】……我觉着这个名字看着顺眼！”
    小白兔：…………
    ps：网吧怎么就忽然关门不让上了？这不疫情得到控制了么？
    电脑还要2天才能拿回来，这一章完全是拿手机打的，手都成鸡爪了……
    抱歉，这么晚才发。

 第七十章、求婚

    “你就是【萌物尻桑】？”
    杨铸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牛仔的男人，深深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对方约莫二十七八，脸型有些消瘦，一圈淡淡的胡茬跟那略显单薄的嘴唇混在一起，无声地勾勒主人的倔强，高耸的鼻梁托起一双显得有些狭长的丹凤眼，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丫丫的，随便找个路人都比我帅，这还有天理么！？
    “您真是六千大大？”男人有些怀疑地看着杨铸；
    在他想象中，六千大大应该是个不羁的中年男子；有着闪电般的锐利的眼神，嘴角露出对世间的不屑与狂傲，
    而不是……眼前这个略微有些痞像，坐姿吊儿郎当，一脸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杨铸有些羡慕地瞅了瞅对方那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
    “萌物尻桑。”男子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说你的真名。”杨铸又看了看对方的腰，nnd，一个男人要这么瘦的腰身干嘛？
    “你就叫网名就成了，反正大家相交于网络，还是不要在现实里有太多交集比较好；因此，我不会问六千大大你的真名，你也不必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看着杨铸那双咕噜噜打量自己的眼睛，心下更是失望。
    “哦？”杨铸忽然对这个人有了兴趣，坐姿也正了起来：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是自己求歌，还是打算卖给别人？”
    “是给我自己的。”
    男子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六千大大能写一首适合求婚的歌。”
    杨铸嘴角翘了起来：“求婚的歌？那可不太适合用古风的曲调。”
    男子说道：“什么风格都可以，不一定非要用古风的。”
    杨铸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先唱几句，我听听你的声线和发音。”
    男子没有犹豫，双腿微微一叉，便唱了一首当下很流行的民谣。
    三分钟后，
    杨铸摸了摸下巴：“嗯，声线比较尖锐，但是音域比较宽广，气息也很稳，是个好苗子。”
    顿了顿：“我看你应该很有台风啊，在酒吧驻唱？还是已经是个艺人了？”
    男子看了他一眼：“以前在酒吧唱过，不能算艺人，但是已经报名参加了这一届的《星星大道》，目前已经进入32强。”
    杨铸有些讶异，在《星星大道》都能进三十二强，不大不小也算是个高手了。
    “你打算拿这首歌去晋级？”这种选秀节目，好的原创歌曲是个大大的加分项。
    男子沉默了一会：“是，也不是。”
    “我是打算在舞台上唱这首歌，但是不是为了晋级，而是为了给我女朋友一场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这主意打得好，又能增加自己的热度，又能把女朋友哄得开开心心的。
    男子看出了杨铸所想，微微叹了口气：“六千大大，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只是为了给女朋友一场毕生难忘的求婚仪式，我欠她的，太多。”
    “至于晋级……我这种没有背景，也没有经纪公司力捧的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在那个舞台上继续走下去？”
    杨铸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有些八卦地问道：“哦？什么情况？连带着把你女朋友的事情一起说说，这样方便我填词，毕竟是量身定制嘛。”
    男子挠了挠脑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男子跟女朋友从高中时期就开始交往了，高考时，男子考上了魔都音乐学院，而女朋友则落榜了；
    为了能跟男朋友在一起，他女朋友毅然孤身一人跑到魔都来，并在男朋友学校旁边租了个房间住下，并找了份促销员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后来，大学期间，有些自命不凡的男子觉得女朋友整日只知道算计着小日子怎么个过法，庸俗无比，对她嫌弃起来；同时因为自己长得有点帅，很是勾搭了一些学姐学妹。
    女朋友看在眼里，曾经跟他大吵过几次，但终究舍不得他，每次都选择原谅；
    后来，男子毕业了，曾经恃才傲物的他，在冲击娱乐圈的时候却处处碰壁，要么是人家看不上他自己创作的曲子，要么是他自己无法接受那一份份卖身合同。
    在魔都闯荡两年后，他决定换别的城市碰运气，而他的女朋友则毫不犹豫地辞掉了工作，他去哪，她女朋友跟到哪儿。
    在未来的几年里，他曾经连续好几个月毫无所得，是女朋友拿出所有积蓄，并不断打着零工来养着他，
    他也曾在不顺的时候迁怒女友，甚至有段时间对女友动则打骂，但是每次女友总是抹干眼泪，继续打工奉养着他；每当女友抱着工资，像一只小狗一样，一脸讨好地将工资全部放到他包里时，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再后来，他被生活逐渐磨平了一些棱角，开始放下身段，一家家酒吧地上门求情，希望能给自己在酒吧演唱的机会。
    随着他演唱机会的增多，日子虽然依旧不富裕，但是已经能保证自己饿不死了。
    有一天，喝醉了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饮料环扣，套在了女友的无名指上，并告诉他，自己以后会给她一场最盛大的求婚仪式，给她戴上最漂亮的结婚钻戒，
    那一刻，女友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得像一只没有了骨头软体动物，蜷缩在地上……
    在看到女友死死抱着那个环扣，哭的几乎晕死的那一瞬间，他酒醒了，并且深深记下了这个诺言。
    一年半后，他因为偶然的机会，参加了《星星大道》这个节目，并且一路走到了现在，
    但是在半个多月前，他偶然在楼梯里听到了现场导演跟资本方的电话，他知道，星途依旧离他遥远，所有的16强已经被预定好，自己终究只是个龙套而已。
    所以，他决定，无论无何，趁着自己还依旧在台上的时候，实现自己的诺言，给相交十年的女友一个毕生难忘的求婚，然后离开舞台，开一间女友梦寐以求的花店，两人从此开始平淡而温馨的人生……
    杨铸听完后，先是感叹一声，然后扯过一张纸，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把纸递给男子：“是个好女人，别辜负人家！”
    男子默默点了点头，然后低头认真看向那张写满五线谱的纸；
    “嘶~！！！！”
    ………………
    几天后，
    《星星大道》节目录制现场；
    主持人对着摄像机深情款款地说道：“现在，让我们请上萌物尻桑，他今天带来的是，原创歌曲——《起风了》！”
    随着一阵略带忧郁的琴声，一身破旧牛仔衣的男子出现在台中央，眼睛却第一时间没有看向观众和评委台，而是望向了某个角落。
    然后，略带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可避免”
    “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他再次看向观众席角落，眼中露出柔情：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却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底下观众听的有些痴了，而他依旧在对着某个已经略有些岣嵝的身影笑着；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咏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舞台，这，是最后一次站在上面了。
    ………………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也有了几分的距离；”
    “不知抚摸的是故事还是段心情；也许期待的不过是与时间为敌；”
    “再次看到你，微凉晨光里，笑得很甜蜜……”
    ……
    他开始走下舞台，慢慢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现场导演和摄像师面面相觑，咬了咬牙，既然现场效果这么好，就继续拍着吧。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长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暮色遮住你蹒跚的步伐，走进床头藏起的画，画中的你低着头说话。”
    男子分过观众席，以一种坚定的脚步超前走去，底下观众纷纷探头，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
    “我仍感叹于世界之大，也沉醉于儿时情话不剩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他终于走到了那道身影的旁边，看着这张已经有了些许鱼尾纹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缓缓单膝跪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脸上温柔无限；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么？”
    最后一句歌词从口中吐出，却又仿佛是自己的求婚誓词。
    女子，早已哭的稀里哗啦……
    ps：现在是在抢朋友的电脑码的字，果然还是电脑用的爽。
    《起风了》这首歌我有大爱，个人认为是四首改编自岛国，却又超过岛国原曲的歌曲之一，并且还是超出了不止半筹；这首歌的歌词太能打动人了，原曲则是有些太小家子气。
    还有，无论怎么说，在我看来，这首歌还是“买辣椒不用券”唱的最有味道，吴青峰版本嘛……更多的是炫技，而少了那丝韵味，有些落于下乘（不喜勿喷。）
    最后，感谢“第15年的书虫”、“萌物尻桑”、“穆如氵清风”、“群星会好莱坞”、“白山黑水一钓翁”五位大大的打赏！

 第七十一章、朊

    “boss，你怎么看上不太高兴的样子？”原本一脸兴奋的小白兔看着自己老板，有些好奇地问道。
    杨铸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手里的票房统计表：1.32亿；黄豆评分：8.6
    难怪小白兔难以理解，这一部《荒岛127天》虽然比不上那些动则过10亿的顶级电影，但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数字了，别忘了，这只是杨铸的第二部电影，还是部略显怪异的“实验电影”。
    杨铸心神全不在手里的那几张纸上，看着眼中那还差着1万多负面值的任务进度，他就感到了蛋蛋的忧伤。
    丫丫的，果然还是不能太温柔么？看来，接下来只能拍一些更刺激点电影了……
    “哎……大家果然还是不懂得含蓄之美啊！”杨铸一副文艺青年的强调。
    小白兔则是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看着自家boss，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boss，票房这么好，是不是该弄一场庆功宴啊？”小白兔有些期待地说道。
    杨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以啊，今晚上撸串！”
    小白兔顿时眼睛放光：“太好了！我要吃鸡屁股、牛板筋、小黄鱼、卤鸭舌、小龙虾……”
    杨大官人冷笑着：“别妄想了，记得你的形体老师怎么给你说的不？”
    “一个半个月就肥了三斤的人还好意思吃鸡屁股？最多给你点一碗海鲜粥！”
    小白兔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瘪了下来，捏了捏自己的腰间，嘟囔着：“哪里胖了三斤，明明是两斤七两好不好？”
    ………………
    “杨大大，你啥时候拍下一部电影？”林大太子跟杨铸碰了一下，一口气将纸杯里的啤酒干完。
    “怎么？耐不住寂寞了？”杨大官人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
    “嘿嘿，这不是看着万静他们一个个地在屏幕上活跃着，心里痒痒么？”林大太子毫不避讳，嘿嘿的笑着。
    “切~！哥，你死心吧，人家早把我们兄妹俩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想着演他的电影，做梦吧！”某个索要电影角色不成，心生怨恨的小美女出言说道。
    杨铸不去理她，满脸享受地咬了一口鸡屁股，对着林图说：“下一部电影呢，估计要等到四个月后才能开拍，放心；绝对给你个有份量的角色。”
    恶作剧似的朝着小白兔晃了晃手中的凤尾肉，狠狠欣赏了一番万静的幽怨之色，这才对着林大太子说：“说吧，想要演好人，还是坏蛋？”
    林图纠结了一下：“我想演个坏蛋，就像郭桃的那种，正面角色太没有逼格了！”
    杨大官人一头黑线：“谁告诉你反派就一定有逼格了？再说，人家郭桃演的那叫反派，不叫坏蛋！”
    林大太子讪讪笑道：“就那么一说，反正我倒是挺想演反派的。”
    “没问题，给你个特别让人讨厌的角色！”杨铸没有犹豫，当场答应。
    “杨大大，那我呢？我可不可以也演个角色啊？正派反派都可以。”林可染眼巴巴地看着杨铸。
    “你？不行，没有适合你的角色，等再下一部吧！”杨铸朝她龇了龇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林可染脸色一垮，拉着林图的手臂就摇了起来：“哥~~~~你看，他分明是在报复人家！你评评理嘛！”
    林图顿时脑袋大了几分，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杨铸。
    杨铸嘿嘿一笑，装作没看见。
    过了一会，口水都快流干的小白兔问道：“boss，那咱们下部电影拍什么啊？”
    杨铸想了想：“怕一部恐怖片。”
    林大太子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样的恐怖片？《电锯杀人狂》的那种，还是《咒怨》的那种？”
    杨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货提到恐怖片就兴奋成这样，私底下肯定是个重口味的bt，旋即悄无声息地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都不是，走人家十年前的路子有意思么？恐怖片也要与时俱进好不好？”
    众人一头雾水：“恐怖片怎么与时俱进？”
    杨大官人嘿嘿一笑：“还记得我写的那部小说不？”
    林大太子点了点头：“那必须的啊，一代神作啊！”
    杨铸用手中的竹签插了一块鸡皮送到口中：“那你还记不记我在书里怎么解释《旧约》中的【原罪】一词？”
    回忆了一下，林大太子面色古怪，死死咬住牙关，好一会才忍住了胸腹中的沸腾：“杨大大……你不是吧？你想拍那一部分的内容？别闹了，这样的片子根本过不了审的。”
    小白兔和林可染听的满头雾水，纷纷出言：“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
    林图苦笑道：“你们听不懂才好。”
    这么一说，两人的好奇心更甚，林可染死命摇晃着自家哥哥的胳膊，让他赶紧说。
    林大太子拗不过自家妹妹，整理了下思维，开口说道：“首先我先声明，这只是杨大大在书中提出的一种设想，并没有太多的直接证据证明。”
    两人点点头，乖乖坐好。
    “你们应当都听过圣经里的一句话，叫做【人一生下来，就有着原罪】吧？”
    两人点点头，心说这还用问？
    “其实近几年科学界和考古界的许多发现，都侧面证明了，包括《圣经》在内的许多宗教、神话书籍里的许多内容并不是凭空捏造，”
    “那你们想过没有，这里面的【原罪】究竟指的是什么？”
    两人摇摇头，心想，自己又不信这个，谁有时间去研究什么原罪不原罪的啊。
    “绝大部分人都只会从哲学方面来理解这个词，认为是人从生下来就会消耗自然界无数的物资，给地球带来严重的负担。”
    “这个理解当然没错，，可是……”
    “如果我们从结合历史、伦理和科学角度来看待这个词呢？”
    两人茫然，不明所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东西，叫【朊病毒】（prion）？”
    两人摇头。
    “那你们应当听过疯牛病吧？”
    两人点头。
    “疯牛病就是由【朊病毒】引起的一种病，但凡感染了疯牛病的牲畜，大脑将会被另一个变异的中枢神经系统控制，从而发疯似地攻击同类，最终死掉。”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病毒，比癌症和hiv还可怕，目前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医治。”
    小白兔有些害怕：“那我们平时吃的牛肉会不会有问题啊？”
    林图摇了摇头：“不用太过担心，各国对得了疯牛病的病牛会采取严格的销毁措施，一般情况下，你是接触不到的。”
    “我们继续来讲朊病毒。”
    “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病毒，无论是在人体内的肌肉、大脑，细胞，还是外界的食物、细菌中，统统都潜伏着朊病毒；”
    “这又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病毒，严格意义上来讲，它根本不是病毒，而是一种变了异的蛋白质。”
    “可能你们对两者的区别不太了解；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人体的防御系统就是一座守卫森严的华夏军营，普通的病毒则是妄图潜伏进去搞破坏的外族组织，蛋白质则是军营里的无数军人；”
    “外族进入军营，很容易被发现，然后杀掉，因为长的就跟华夏人不一样。”
    “但如果是【朊病毒】这个本身就是华夏军人一员的人进入里面呢？”
    “是不是就不会有护卫发觉，并且拦下，而放他进去大摇大摆地搞破坏？”
    “这就是【朊病毒】最可怕的地方，人体的免疫系统对它根本无法识别。”
    “好，我们来继续说，【朊病毒】与【原罪】之间的关系”
    “【朊病毒】虽然无处不在，并且无药可救，但是它并不会轻易爆发。”
    “目前，科学界已知会引起朊病毒发作的唯一原因就是……”
    “同类相食！！”
    “啊~！”两个女生尖叫起来！
    “那……那这个跟【原罪】又有什么关系？”林可染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你的意思是……？”小白兔脸色苍白，一副想吐的样子。
    林图看到小白兔的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
    “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所在的族群，曾经发生爆发大规模的朊病毒。”
    “也就是说，我们的祖先曾经大规模地吃掉同类，”
    “这，就是圣经里【原罪】的另一个解释。”
    林可染脸色惨白，尖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你这全是瞎猜的！”
    杨铸在一边冷笑：“这怎么不可能？而且……谁告诉你没有证据的？”
    顿了顿：“虽然知道你们可能听不懂，但是我还是需要给你们解释解释。”
    “首先，科学家们发现，我们每个人的第20条染色体上，几乎都有着一个叫做【prnp】的基因，”
    “这个基因是干什么用的呢，就是拿来抵抗中轻微程度的【朊病毒】的。”
    “按照物种演化原则来看，没有这种基因的人类，早就被消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人类为什么要演化出【prnp】基因呢？”
    “那肯定是为了抵御对自身具有重大威胁的朊病毒爆发潮呗。”
    “那么延伸问题来了，按照科学家的研究，只有【同类相食】才会引发朊病毒发作。”
    “那么得多大规模的【同类相食】，才会造成全球那么多人种共同演化出【prnp】基因啊？”
    “如果你对人类演化史有些研究的话，其实答案很简单。”
    “那就是47万年前，【非洲智人】在全世界扩张的过程中，杀死，并吃掉欧洲的男性【尼安德特人】以及亚洲的男性【丹尼索瓦人】所造成的。”
    “在这一过程中，虽然男性的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都被吃掉了，但是女性却作为战利品和生殖工具被留了下来，因为三个族群虽然有着一定的生殖隔离，但是依旧可以生育后代。”
    “补充一句，现在华夏人的体内的基因以非洲智人为主，也掺杂着1%5%的丹尼索瓦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基因。”
    “然后……大量的非洲智人因为朊病毒爆发而死亡，活下来的，只有极少数没吃过人肉的非洲智人，和作为战利品的两族女性，以及她们肚子里的孩子。”
    “我猜测，正是大量作为战争和狩猎主力的男性非洲智人死亡，全球才不约而同地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
    两个女生听的皱眉不止，
    “哇~！哇~！”
    终于忍不住，
    吐了出来……
    ps：大家估计都猜到了下一部电影主题是什么了吧，其实生化题材的电影是真的有科学依据的，只不过没有相关的知识的话，只会当成一个脑洞来看。
    嘿嘿，这个世界的恐怖【真相】多着呢，容我后面一点点铺开。

 第七十二章、休假

    丽江、束河古镇；
    杨铸仿佛浑身没有骨头似的蜷在藤椅上，任由阳光打在自己半边脸上，
    对面的小白兔听着庭院内沙沙作响的竹叶声，有些犯困；
    “boss，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杨铸眯着的眼皮睁开一条线：“自己出去吃，记得帮我带点回来。”
    说完，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可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阳光。”
    小白兔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哪有你这样的，说好了休假出来旅游，你就整天在这趴着晒太阳？”
    杨大官人眼睛都懒得睁开，软绵绵地嗤笑一声：“所以你以为旅游是什么？像挤春运似的，被一大群人挤着到处打卡？”
    小白兔瘪了瘪嘴：“那也不能整天都窝在这里一动不动吧？”
    “boss，带我出去吃点东西嘛，我都快饿死了，我对这里又不熟，不敢一个人出去，好不好嘛~~~”小白兔抱着杨铸的胳膊，使劲地摇来摇去。
    杨大官人很是无奈地看着她：“好的不学，你啥时候跟林可染学会了这招？”
    顿了顿：“我是怕了你了，走吧！”
    狠狠瞪了一下小白兔，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么好的天气了……”
    小白兔见到自己学来的撒娇大法见了成效，立马喜开颜笑地说道：“我就知道，boss最好了！”
    杨铸没好气地说道：“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整天叽叽喳喳地不得安宁！”
    小白兔撇了撇嘴：“有我这么一个养眼的大美女跟着一起旅游，多少人梦寐以求啊；整天挑三拣四的，也就boss你了！”
    杨大官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养眼的大美女？就你？”
    小白兔不服气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么？我不算么？”
    杨大官人慢吞吞地穿上了鞋子：“不管是不是美女，首先要是个女的先；大兄弟，旁边没人，咱就别在这玩反串了啊！”
    小白兔气得牙痒痒：“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像个女的？”
    杨铸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
    两人花了半小时才走出古镇门口，打了辆车，杨铸报了个地名，车子便四平八稳地往前走去。
    小白兔有些好奇：“boss，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杨铸有些怀恋地说道：“带你吃一吃丽江腊排骨。”
    小白兔不以为然：“这街上不都是腊排骨火锅店么？犯得着打车跑那么远？”
    前面的司机开口笑道：“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街上虽然都是腊排骨火锅，但是要说正宗，还真是要算你们要去的象山市场里面的腊排骨，都是从农民家里面收过来的，味道跟外面的不是一回事。”
    说完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杨铸：“你男朋友很懂啊，以前经常来丽江？”
    杨铸笑笑，没回答；心想，另一个世界里，自己在丽江呆了整整一年，能不知道么。
    小白兔则是低着头，脸红红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
    “boss……你确定这里的东西能吃？”小白兔小心翼翼地避过脚下的一滩泥水，皱眉看着前面的一面狼藉，这完全就是个脏兮兮的菜市场嘛；
    杨铸则是毫不在意地往前逛着，
    嗯，果然还是有差别的，没有自己熟悉的那两家店。
    随手指了一家苍蝇馆子：“走吧，就这家了。”
    十多分钟后，
    小白兔战战兢兢地从那四周都是黑渍的铁锅里夹起一小块排骨，犹豫了一下，慢慢塞进嘴里。
    “！！！”
    随着一股不浓不淡的咸鲜进入口腔，小白兔眼睛一亮，这个合我胃口！
    旋即又迅速夹了一块。再一块，接着一块；
    嗯……这腊排骨初尝倒是味道不会太惊艳，但架不住越吃越香啊，
    果然跟前天吃的完全不一样，那个……齁咸！
    八九筷子之后，小白兔瞄准锅中的一块脆骨，正要伸出手。
    “啪！”
    杨铸毫不留情地将她筷子打掉，悠哉哉地夹起那块脆骨放入嘴里，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差不多得了啊，别忘了你需要控制体形！”
    小白兔绝望地盯着杨铸，又看了看还有半锅的腊排骨，咽了咽口水，委屈巴巴地应道：“哦……”
    ………………
    “我说，万大小姐，咱能不能回去了？”杨铸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古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头大；自己分明已经听到了膝盖骨的哀嚎。
    tmd，就知道不该过来逛古城，女人在古城里的战斗力，完爆十个男人！
    “boss，我们再逛一会儿嘛，那边在放水灯诶，我们去看一下好不好？”小白兔双眼放光，然后做出一副萌萌的表情，乞求似地看着几家老板。
    杨铸抚额，以后谁带着女人出来逛街谁是sb！
    “好吧，说好了，最后一次啊！”
    小白兔连忙点头，兴冲冲地扯着杨铸的衣袖往前赶去。
    “我说，你慢点！还有，别扯我衣服！”杨大官人叫道。
    ………………
    “boss，前面好像有个卖非洲鼓的店，我们去看一下嘛，就一下！”
    杨大官人有些崩溃。
    “boss，这边有卖民族服装的诶，还是棉麻的，我想进去买一件好不好，买完就回去，我保证！”
    杨大官人头痛欲裂。
    “boss，前面好像有卖石榴汁的诶，口渴不？我们去买一杯吧，放心，我请客！”
    杨大官人神色无光，如行尸走肉般地任由小白兔拉扯。
    ……
    小白兔看着两边越来越少的行人和零星开门的店铺，有了一些害怕：“boss，这是哪儿啊？怎么人这么少？”
    杨铸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番：“估计是在北门这一片，咱们是从古城南门那进来的，人最多；北边一般来的人比较少，再加上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人肯定更少了。”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小白兔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古城里很安全，但是架不住她胆子小啊。
    杨铸冷笑：“早让你回去不停，现在知道害怕了？”
    小白兔嘟了嘟嘴：“这不好久都没出来放松了么？一时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十多分钟后。
    “b……boss，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感觉人更少啊！”小白兔看着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腿肚子有些打哆嗦。
    杨铸毫无自觉地挠了挠头：“好像我也有些迷路了，慢慢逛吧，总能找到出口的。”
    小白兔听着自家老板毫不负责的一席话，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忽然，前面来了七八个醉醺醺的男人，步履蹒跚，时不时地大声囔囔着。
    随着这群人越来越近，小白兔吓得死死挽住了杨铸的胳膊。
    杨铸没去管小白兔，略微侧头，用余光盯着这群人，随时防备着。
    还好，这群人并没有什么其它心思，踉踉跄跄地与二人擦身而过，逐渐远去。
    杨铸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受到右臂上的一阵柔软，看向树懒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小白兔：“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小白兔小脸依旧有些发白：“boss，我……我怕！”
    杨铸皱了皱眉：“走吧。”
    “哦。”小白兔乖乖应了一声，却依旧抱着杨铸的胳膊不肯放开。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往前走去……
    五分钟后。
    杨铸叹了口气：“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小白兔：“我还是害怕。”
    杨铸盯着她假的不能再假的害怕表情，叹了口气：“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触感挺好，是c吧？”
    小白兔顿时脸色绯红，却依旧不肯放手，两秒后，才带着一丝颤音地回道：“是c+”
    杨铸有些头疼：“你这算不算是在勾搭你老板？我告诉你啊，本人性格恶劣，从来都是吃干抹净后，不负责任的。”
    小白兔头埋得低低的，声音跟蚊子般哼哼：“你不是那种人……”
    杨大官人摆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哼哼~！不是那种人？你要不要试试啊？到时候被始乱终弃了可别哭！”
    小白兔抬起头，噗嗤一笑：“boss，有没有人给你说，你的演技真的很烂啊！”
    随后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看你单身这么多年怪可怜的，想要白送你个女朋友，结果还不领情，哼~~！”
    旋即拉扯着杨铸往前走去……
    杨铸看着小白兔那双死死不肯放开的胳膊，感受着右臂传来的阵阵异样触感，
    砸了咂嘴，
    “嘶……”
    怎么感觉牙神经在痉挛……

 第七十三章、头铁男

    “你是说，金鸡百花电影节给我们送了邀请函？”扬大官人有些诧异。
    刚休假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有些让他措不及防。
    “嘿嘿！就在前天发来的邀请，咱们的《一碗蛋炒饭》入围了最佳音乐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最佳男配角奖。”林大太子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
    杨铸顿时明白这货为什么这么兴奋了，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你就这出息，一个最佳男配至于这么兴奋么？”
    林可染撇撇嘴：“第一次演电影就能获奖，我哥不知道兴奋成啥样呢，还整天对青措吹嘘，说要不是自己没时间拍电影，拿个影帝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杨大官人有些狐疑：“就是那个长得有点像李……额，你家司马阿姨的青措？”
    林可染白了他一眼：“什么叫长得像司马阿姨？人家就是司马阿姨的女儿好不好？”
    杨铸打了个哈哈，旋即贼兮兮地瞄了瞄林大太子：“你是打算跟司马青措苟且在一起？”
    林大太子面色有点黑：“什么叫苟且！？这话听着也太刺耳了。”
    旋即脸色有些赧然：“我们林家跟司马家是世交，本来双方父母就有这个意思，再加上我觉得跟青措挺谈得来的，所以……”
    杨大官人撇了撇嘴：“想不开的人多了去了，你自己开心就好。”
    一旁神色有些幽怨的小白兔递过一杯茶，杨铸接过：“电影节你们去就行了，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林大太子有些急：“你不去怎么行？我们最有把握的就是你的最佳音乐奖和我的最佳男配角奖了；万一到时候你得了奖，人却不在场怎么办？”
    杨铸懒洋洋地喝了口茶：“切~！你还真以为我这只小虾米能获奖啊？你也不去看看这些组织方和评委团的尿性！”
    嗞地喝了一口；嗯，小白兔的手艺越发见涨了：“不过你这个大华投资的太子爷的最佳男配倒是有六分可能。”
    “再说了，真要得奖，林可染上台帮我领了不就行了？反正没几个人知道六千来世是谁，再说，那些音乐用的也都是她的乐器配的，里面勉勉强强也有她积分功劳。”
    林可染呸了一声：“我才不稀罕！要上台领奖，也得是我自己作的曲子，堂堂正正地上去才行。”
    顿了顿：“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一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这些组织方和评委知道了你没去，感觉落了面子，对你以后的电影会有影响的，毕竟，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他们最擅长。”
    一旁的小白兔有些不解：“boss，这些评委有你说的……那个啥么？挺大一个电影节，不至于吧？”
    杨大官人嗤笑一声，想起另一个世界中每年都会见到的“双黄蛋”，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看着自家boss一脸的不屑，小白兔有些失望：“意思是，那我的最佳女配也没有了希望咯？”
    林图一边安慰道：“万静，就算拿不到奖，你也不用担心啊，这不有杨大大在么？有了他，你还怕没戏拍？”
    “到时候给你弄几个出彩的女主，那些电影节不是分分钟求着你过去拿奖？最佳女配算什么？我们要拿，就拿最佳女主！”
    小白兔听了，却是委屈巴巴地看着杨铸：“可是boss从来都是给我安排坏女人的角色，再这样下去，我的形象就全毁了，别说最佳女主了；就算找男朋友，人家都嫌弃不肯要。”
    听着小白兔意有所指的一席话，杨铸的脑袋大了几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少在那阴阳怪气的，小心我以后给你安排的角色都是路人甲！”
    小白兔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
    “boss，我们就这么……上去？”车上被拉过来当女伴的小白兔看着红毯上那一个个身穿高定，花枝招展的身影，又瞄了瞄自己一身很随意的便装汉服，有些露怯。
    “怕什么！反正我们只是路人甲而已，再说，你作为【素华斋】的工具人之一，穿汉服怎么了？”一身牛仔格子衬衣打扮的杨铸毫不在意。
    “诺，林大太子他们开始走红毯了，再过五分钟，就该我们了。”
    小白兔向外看去，果然一身闷骚无比的林图和身着高定晚礼服的司马青措站在红毯上，朝着两旁的记者挥手，浪费了不少胶卷。
    “该我们了，走吧。”杨铸看着林大太子那可以当镜子使的头发消失在了视线，对着小白兔交代了一声。
    在场记者忽然发现红毯上出现了两个毫不起眼的人影，有些好奇地跟旁边的同行打听：“这两个谁啊？”
    记者a：“不知道，可能工作人员吧？这一届的工作人员太不行了！竟然也来蹭地毯。”
    记者b：“诶~那个女的好像叫万……万什么来着，貌似是个十八线女星。”
    记者c面无表情：“她叫万静，人家可不是普通女星，能量大着呢。”
    记者a有些八卦：“怎么个能量大法？说说呗……”
    记者c脸上的肉抽了抽：“不说也罢，那个男的是谁？有人认识么？”
    “不认识。”
    “工作人员？”
    “经纪人吧？”
    “那还拍不拍？”
    “拍上一两张呗，权当练技术了。”
    “boss，我们走这么快干嘛？”小白兔有些不太适应脚上传来的软弹软弹的感觉，差点一个踉跄。
    “不走快点，你想呆在这当猴子啊？”杨大官人对两旁的长枪短炮有些过敏。
    “嗯，这倒是。完全无法理解那些女星怎么这么喜欢走红毯，这才十几秒，我的汗都快出来了。”
    “哼哼~！大兄弟，你终于发现你自己不是女儿身这个事实了么？”
    “你……”
    短短半分钟，两人便走完了某些女星半小时都未必走得完的几十米红毯。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两人坐在了大厅左后角的一个旮旯里。
    “嗯，这地不错，挺适合睡觉的，要是在大学，妥妥的必争之地，今天就便宜我们了。”杨铸四处打量了一下，挺满意。
    小白兔有些泄气：“应该没咱们的事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安排这么一个偏僻的位置。”
    杨大官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不早就料到了么，你失望个什么劲？”
    小白兔鼓起腮帮子：“我是为boss你鸣不平，《幻昼》那么好的一首曲子，竟然就这么一个待遇。”
    杨铸则毫不在意：“这些巴拉巴拉什么的，都是虚的；都下映的作品了，得到多少荣誉有太大意义么？拍好作品才是王道；口碑才是最大的财富。”
    “你想想，只要有口碑，对于我来说，有大华投资和林大太子撑着，会缺钱拍电影么？”
    “同样的，对你来说，有我在着，需要辛苦巴拉舔着脸去求导演给个角色么？”
    小白兔心情好了点，瞅着自家boss却又有几分憋闷：“当然需要求着导演啊，不然我就成了坏女人的代名词了，这不，后遗症都出来了，白送给人家都没人要！”
    杨铸看着自家胆子越来越大的小白兔，头大了几分，狠狠给她了个响头：“别整天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叫我，我要睡了。”
    说完，把脑袋往靠背上一仰，眼睛一闭，不多时便发出了轻鼾……
    小白兔恨恨地瞪了自家boss一眼，愁眉苦脸地想到：“莫非，自家boss真的是弯的？”
    ………………
    不知过了多久，杨铸被小白兔叫醒，颁奖晚会开始了。
    杨铸打了个哈欠，看着台上主持人声色并茂地讲着开场语，却软绵绵地提不起劲。
    半睡半醒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听到了主持人抑扬顿挫地说道：
    “有那么一部电影，号召我们关爱残障人士……”
    “在里面，有一位富家公子的角色让我们记忆深刻……”
    “……他的精彩演出，告诉了我们，不管是谁，心底都有着一片真善纯。”
    “他精湛的演技……”
    “让我们欢迎……”
    小白兔兴奋地摇了摇她胳膊：“boss，林图果然拿奖了。”
    杨铸提起了些精神，果然中央大屏上定格着林图挑着担子的剧照。
    不过，却是那个世界没有的“最佳新人奖”。
    好吧，杨铸已经习惯了，两个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同的地方的。
    像个人型摩斯的林图满脸亢奋地走上主持台，先是很郑重地接过那个水晶奖杯，然后巴拉巴拉地开始说起获奖感言来，
    先是感谢了组织方，接着又是感谢起剧组工作人员，最后才重点感谢导演给了自己这么一个角色和机会，不过好在事前打了招呼，没把杨铸的真名捅了出来，只说是“六千来世”导演。
    主持人好奇地提了个问题：“我很好奇，六千来世导演是哪位？他今天来了么？”
    林图老老实实地回答：“今天来了。”
    主持人：“能告诉我他的真名么？顺便能指给我们看看是哪位么？”
    林图：“不好意思，他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他。”
    主持人耸耸肩：“好吧，我们尊重每个人的隐私权。”
    ……
    接下来的半小时，最佳化妆、最佳剪辑等奖项纷纷有主，接下来总算到了小白兔最关注的“最佳音乐奖。”
    《一碗蛋炒饭》的“幻昼”、《血战虎子口》的“人生会有时”、《那年花开》的“月蚀之刻”等总计五首电影的音乐在现场轮番响起。
    主持人钓了众人半天的胃口后，终于宣布：“第xx节金鸡百花奖，最佳音乐奖的得主是……《血战虎子口》的【人生会有时】！”
    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并不热烈的掌声，中间夹杂着窃窃私语；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台上，却有些脸色犹豫，最终还是接过了奖杯：“我尊重各位评委的评审结果，但是……我觉得受之有愧！谢谢大家！”
    鞠了个躬，便打算下台。
    主持人有些楞，这获奖感言也太……短了吧。
    于是赶紧拦住中年男子，笑道：“陈先生的性格果然如同他的曲子一样，干劲、利落，充满军人作风；”
    “但是，陈先生也未免过于自谦了，评委对你的曲子评价非常高，认为是这几年少有的慷慨激昂之作；我想问问陈先生，你有什么话想对现场和电视机前的作曲人说的么？”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想对电视机前和现场的作曲人，尤其是现场的某位作曲人说，得不得奖并不重要，每一首曲子的好坏，我们都看在眼里。”
    主持人眼角跳了一下，这位主话中有话啊，立马开口笑道：“好的，我们谢谢陈先生的发言；”
    “我们看到了，保持胸怀若襟的态度，是一个优秀作曲人必备的优良品德，希望现场和电视机前的各位作曲人共勉，创作出更多的优秀作品！”
    谁料中年男子皱着眉打断了主持人的和稀泥：“我并不是谦虚，也不是胸怀若襟；”
    主持人顿时有些麻爪，台下的各个嘉宾也有些乱套。
    “我想说的是，这个奖，我受之有愧！”
    “虽然曲风不一样，但是【幻昼】这首曲子的水平远远超过我的【人生会有时】！”
    “在这里，我想向【幻昼】的作者六千来世道歉，”
    “我，剥夺了你应得的荣誉！”说完，一个鞠躬。
    底下一片哗然，这是直播啊！您老人家要闹哪样？
    台下的现场总导演狠狠拍了拍脑门子，我就说不要直播，不要直播！都不听。
    这下好了，金鸡百花奖又出幺蛾子了！这都第几次了！？
    赶紧给旁边的现场导播打手势，让他切换画面……
    杨铸有些佩服地看着台上的中年男人，侧头问小白兔：“这哥们挺头铁的啊，什么来历？”
    小白兔拿出手机查了查：“他叫陈天佑，是xx军区文工团的作曲家，军衔大尉。”
    杨铸点了点头，这年头，有点风骨的文人和作曲家越来越少了；稍后找个时间拜访一下他吧，这人值得结交。
    ……
    几分钟后，陈天佑被请下了台，颁奖继续……
    “我去上个厕所。”杨铸对小白兔说道。
    小白兔理解地点了点头，心想，肯定是自家boss没有获奖，心里不爽，所以出去透透气去了。
    ……
    杨大官人先上了厕所，狠狠地贡献了一斤重的人体废水，这才找处楼梯紧急通道钻了进去。
    点上一根烟，享受地狠狠吸了一口。
    小白兔刚才的眼神他懂，但说实话，他真不在意，这首曲子自己只是“盗版”而来，真要得奖了，他反而会有心理障碍……
    “喂，能给我一支烟么？”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传来。
    杨铸吓了一跳。
    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在楼梯上方蹲坐着一个女人。
    看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杨铸脱口而出：
    “是你？？？”

 第七十四章、柳艳

    “你认识我？”女子带着鼻音，有些讶异地看着杨铸。
    杨铸递过一根烟给她，然后很绅士地点着。
    心想，这能不认识么？在另一个世界，你可是被称为光凭身材就会被认出的女人。
    没错，这位明显刚哭过的女人就是“柳艳”。
    你要说她身材当真多好吧，其实也未必，只不过一对e被挤了挤，还是很博眼球的。
    其实虽然另一个世界中的柳艳整过容，而且是以“性感”出位的，但其实杨铸对她真谈不上讨厌，反而有些可怜她；
    这护士出身的姑娘运气确实有些不太好。
    在粤语台的时候，整个一小透明，被指来喝去的；
    后来到了芒果台，依旧被排挤；
    直到两年后因为参加某个主持人大赛，被光纤传媒看中，这才稍微有了点起色；
    主持过节目、唱过歌、跳过舞、演过电影电视，
    但是，就没一个能让她摆脱“花瓶”这个大众印象的；自己也从来没有大火过。
    十多年的演艺生涯，受过职场霸凌、被嘉宾揩过油、被制片人指着鼻子骂、也被剪过无数镜头。
    而某次“伴娘事件”，作为受伤害者，却不得不第一个出来对公众道歉，后来更是被半个娱乐圈抵制。
    当时作为吃瓜群众的杨铸都有些看不下去：tmd这也可以？
    再后来，更是“沦落”到转职网络直播，开始跟各大网红抢饭碗了
    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这姑娘虽然以“性感”出名，却远远不是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孝顺、情商高、性格率直、肯吃苦，最重要的是，竟然保留着圈内人不多的那么几丝丝底线。
    或许是反差更能给人带来深刻印象吧，自从对柳艳有了多一些的了解后，这位以“暴露”出名的女星在杨铸的感官里，好感度反而能排进娱乐圈女星前5.
    ………………
    “说说吧，出什么事了？”杨铸等她把烟抽了一半，心情稍微平复一点的时候开口问道。
    柳艳看了看一身随意打扮的杨铸，笑了笑：“没什么，谢谢你的烟”。
    杨铸看她不想说，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说出来怕什么，我就纯粹一路人，你还怕我泄密不成？把烦心事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憋太多烦心事在心里，会未老先衰的！”
    顿了顿：“就你这长相，在娱乐圈顶多60分，如果因为心里憋事而降到59分，小心在娱乐圈就混不下去喽！”
    柳艳额头一黑，老娘就算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怎么着也不是及格线的水准吧？
    当下哼了一声：“给你说了又能怎样，除了给你添堵，给我添烦，还能有什么作用？”
    杨铸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
    “首先，我这人性格比较恶劣，我特愿意听人家说些自己的烦心事，对方越烦恼我越高兴。”
    “其次，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能怎么样了？万一我听的高兴，顺手就帮了那么一帮呢？”
    柳艳先是身子微微往后一缩：这莫非是个变态？
    然后看了看杨铸那吊儿郎当的神情，心想：“虽然穿的好像一工作人员，但这神情，貌似自己以前见过，莫非……这家伙也是个拆二代？”
    想到这里，她试探着问道：“你是谁？是做什么的？”
    杨铸挠了挠脸颊，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啊，大华投资的咸鱼员工？非著名导演？老鼠般见不得人的假冒作曲家？某个千度都搜不到的经纪工作室老板？
    想了想：“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这么着吧，你就当我是条游手好闲的咸鱼吧。”
    柳艳心道，果然！
    心中虽然有些鄙夷，但是想到自己的困境正是跟钱相关；不管了，先说出来吧，万一人家肯借给自己钱呢？如果到时候提出非分请求，自己……再考虑考虑。
    当下整理了下思绪：“是这样的。”
    “我妈妈得了癌症，医生告诉我，她的左肾已经全部坏死，右肾也有问题；如果不立即切除，就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如果只是切除左肾的话，因为右肾也有问题，我妈妈未来的生活质量会极差；而换一个肾，至少要准备40万，连带着治疗右肾的费用，不会低于50万。”
    “可是我刚才给我刚签约的那家公司打电话，希望他们能预支50万给我，哪怕我给她们免费工作十年都可以，但是他们死活不肯。”
    “我家从小经济困难，是我妈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可是现在……”
    说着，柳艳又埋头抽噎了起来。
    杨铸摸了摸下巴，自己记得另一个世界，柳艳妈妈动手术应该是在拍《神雕》前吧？怎么现在挪到了这时候？
    杨铸试探性地问了问：“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的那个什么什么【猫人主持秀】的？”
    柳艳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是【猫头鹰超级魅力主持秀】，就在三个月前参加的；参加完了后，我就签约给了【光纤传媒】。”
    杨铸摇了摇头，心想，这世界的时间线可够乱的；不过，柳艳应该没撒谎，时间线是在这时候。
    想起某次看《鲁豫有约》，柳艳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算了，自己偶尔客串一下好人吧，反正自己没啥开销可言。
    “你确定50万就够了？别到时因为费用不过，给你妈妈落下病根。”
    柳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杨铸看了看时间，这都出来快半小时了，再不回去，小白兔怕是要找过来了。
    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确定的话，给医生去个电话问问。”
    柳艳闻言，赶紧手忙脚乱地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一阵听着有些费耳的湘南话，柳艳挂了电话，有些畏畏缩缩地对着杨铸说道：“刚才问了医生了，他……他说，最好要准备6……60万会稳妥一些。”
    杨铸拿出手机查询存款，悲哀的发现，自己貌似只有不到50万的的样子，这下可就尴尬了。
    柳艳看着杨铸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45万也行？我和我哥那也能凑个5万左右出来。”
    向来好面子的杨大官人如何肯丢了自己的脸面？
    当下面部表情地说：“用不着。”
    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几分钟后，一脸骚气未消的林大太子东张西望地找了过来：“杨大大，叫我来什么事？”
    杨铸也不废话：“有60万没有？”
    他是知道林大太子这一久因为“表现良好”，林父又恢复了每个月的零花钱，外加上次的片酬一直作为“珍藏品”没动，因此拿出60万来是没问题的。
    “有！”杨大大开口，这必须要有啊。林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银行卡号码多少？”杨铸对着柳艳说道。
    林大太子这才发现上面的楼梯阶梯坐着人，稍微一打量，心中有了算计：
    “莫非杨大大好这口？长得一般吧。不过……看不出来啊，没想到杨大大是实用主义者。”
    看着林大太子一脸猥琐的笑容，杨铸没好气地说道：“没听见人家在报卡号？赶紧的，把钱打过去！”
    “啊？哦……刚才没记住，你重新报一下卡号”林大太子这才回过神来。
    一分多钟后，林大太子潇洒地收了手机：“搞定！”
    “杨大大，你们继续，我先撤了啊！”林图朝杨铸挤了挤眉毛，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林图刚转身，杨铸就叫住了他。
    杨铸对着有些瘫软的柳艳问道：“你跟光纤签了几年合约？”
    盯着到账短信发呆的柳艳回了回神：“啊？哦……签了5年。”
    “新人合约？”
    “嗯。”
    “把光纤传媒负责人的电话给我。”
    “啊？你要做什么？我……我没有老板的电话，经纪人的可以么？”
    “也成。”
    杨铸记下了号码，然后转发给了林大太子，拍了拍他肩膀：“林大太子，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把她的合约买下来，转到咸鱼工作室来，钱从工作室账上走；想必光纤传媒不至于为这么一条小虾米，而折了你的面子吧？”
    林图应了下来，旋即告辞，继续陪他的青措大小姐去了……
    杨铸转过头来，却发现柳艳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你是咸鱼工作室的老板？”
    杨铸点了点头，旋即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们工作室？”
    柳艳顿时心脏蹦蹦直跳，心说，我的乖乖，这下捡到宝了。
    杨铸瞅着她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很是不解，自己的【咸鱼工作室】莫非已经在行内很有名了？
    “那个……”柳艳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惹起这位身份神秘，能量惊人的boss不满。
    “我跟银星姐认识，她曾经提到过你们。”
    杨铸一头雾水，这姑娘脑子烧坏了？
    说的这什么跟什么……

 第七十五章、愤青

    “我先交代你几件事。”杨铸皱着眉，打量着规规矩矩坐在面前的柳艳。
    “您说。”初次报道的柳艳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没想到杨铸的动作这么快，自己这才刚从老家回来，就被告知，自己的经纪合约被转到了咸鱼工作室名下；原本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经纪人则是一脸讨好地亲自开车把自己送到了楼下。
    果然，这位看着痞痞的杨总，能量深不可测。
    “第一，我们这不玩【人设】这一套，所以，你以后就不要穿得如此暴露了。”杨铸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柳艳的一身中短裙。
    “哦，好的。”柳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第二、你对未来的职业规划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杨总您看着办，我听你的。”
    柳艳有些没反应过来，心想，我只是个工具人而已，规划什么的，这不是boss你应该考虑的事么？
    杨铸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心想，这些人怎么一个二个都没主见？
    还都听我的，我要安排你去做个前台，你答应么？
    “嗯……你总得告诉我你对哪一块感兴趣吧，主持？歌手？电视剧演员？还是电影演员？”杨铸耐着性子说道。
    柳艳则是有些呆，这意思是我想走哪条道都可以？这到底是有钱任性还是脑子进水了啊？
    不过，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当然求之不得。
    随即，她陷入了幸福的苦恼中……
    当主持人？自己倒是蛮喜欢的，但是从前面主持人大赛的结果来看，貌似自己有些hold不住啊。
    当演员？自己也蛮感兴趣，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当个花瓶没问题，但是再进一步，就有些力所不逮了。
    至于唱歌，自己的嗓音说不上多好，但是根据自己查的资料来看，咸鱼工作室的歌大部分不怎么挑声线，最重要的是……首首都是金典啊。
    思考了一分钟，柳艳有些带着期盼地望向杨铸：“那个……杨总，我能选择当个歌手么？”
    杨铸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会选择当主持的，毕竟她最开始就是从主持做起的，没想到竟然想去做歌手。
    柳艳看到杨铸没说话，立即改口：“杨总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一切听您的。”
    杨大官人摆摆手：“既然你想当歌手，那就按照这条路走好了。”
    顿了顿：“这样，我给你安排个声乐老师和一个形体老师，先培训36个月，等你气息、发音这块练得差不多了，我就给你出歌。”
    柳艳有些讶异：“您不先听听我的声线么？”
    杨铸心想，又不是没听过，不算差，也谈不上多好，跟你的五官一样，60分吧。
    “不用听，反正也就那样吧，暂时就别糟蹋我耳朵了。”
    柳艳一头黑线，有这么埋汰人的么。
    “万静那里还有空房间，你收拾一下行李，搬过去住，你们是老乡，应该能处得愉快些，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还有，认真看一下我们工作室的条款，尤其是那些禁忌条款，犯了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
    “哦！”柳艳战战兢兢地应下了。
    “好了，就这样吧；万静，带柳艳去她的卧室。”杨铸继续低下头，在纸上描画起来。
    “哦……”一直乖乖充当着茶艺师的小白兔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
    心中充满危机感：自家boss当初可没这么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
    莫非……boss好的是这一款？可是，除了胸大以外，看不出有哪里好的啊。
    我呸！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小白兔有些自卑地朝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柳艳的海拔高度；
    然后……
    笑语盈盈地说道：“柳姐姐，跟我来吧……”
    ……………………
    “这些都是杨总画的？”一个挂着黑眼圈的中年男人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开口问道。
    “嗯，这些只是概念图，具体能做成什么样，还得看你们的水平。”杨铸弹了弹右手五指，连续画了一个多星期，手都要抽筋了。
    中年男人一张张地仔细看着杨铸的手绘稿，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杨总，我想知道，这张【普通丧尸】的特效装，您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中年男子抽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指着问道。
    这是一张有些诡异的手绘，跟游戏里的僵尸、怪物等形象不同，咋一眼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样，但稍微一看，却发现有着略显灰蓝的皮肤、脸上若隐若现的紫黑毛细血管、青乌色的嘴唇，
    更重要的是，那一双宝石蓝色瞳孔，仿佛一个特大号的绿头苍蝇，占据了眼眶大半；再配上脸上的那种疯狂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您看，现在好莱坞那边，基本上都是事先根据效果图制作出一个可以盖住锁骨的长头套，再由我们的化妆师在上面进行描绘色彩等细节工作；等到拍的时候，演员往脑袋上一套就成了。”
    “可是要达到您这张图纸的效果，就完全不能这么来了，因为您要求的是一个能清晰展现面部表情的效果；好莱坞的那套手法会显得过于僵硬，无法展现细致的面部表情；
    “更重要的是，好莱坞那种手法会造成脸部皮肤与眼眶周围皮肤的巨大差异，观众稍一注意就会发现bug；而您在上面特别要求面部整体效果要统一。”
    “要达到您要的效果，最好是由特效化妆师现场给这些演员化妆，可是我看您上面标注的数字是130套，明显没办法找到那么多化妆师，就算有，费用也太过惊人。”
    “要么……就是由我们研制出一种新的、极薄的头套材质来保证能够显现出面部表情，但是又要求这种材质的弹力不能过大，不然就会影响演员面部表情的发挥，”
    “这种材质肯定透气性不会好；所以更重要的是，这种材质的头套还要能够保证不易破损，不然演员脱上个几次就坏了的话，根本无法保证拍摄的顺利进行！”
    “难啊……”
    中男子有些颓丧，这么大的一笔订单，足够养活工作室一年了，但是现在却因为自身实力原因，极有可能飞走；
    “所以你打算放弃？”杨铸蹙着眉看着他。
    中年男子听出了杨铸的弦外之意，有些意外，先是露出了兴奋之色，但旋即冷静了下来：“可是我们确实没有把握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做出符合您要求的头套。”
    杨铸摸了摸下巴，眼睛盯着这个男人：“是没把握，还是没可能？”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是没把握，连我在内，我们【龙飞魔工】工业研究部的研究人员总共才7个人，实在有些人手不足；如果您的的时间能放宽到6个月以上，我们倒是有可能研究出来，可是三个月的话，太短了……”
    杨铸略微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没可能就行。
    于是正了正坐姿，身子往前倾：
    “实话实说，我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这部电影的资金目前很充裕，不是不能把这个单子交给好莱坞那边的工业特效团队。”
    “但是……”
    “我不想明明是甲方，却捧着钱去求那些外国人，让他们施舍一点时间，用加了三成的钱来给我们华夏电影做特效。”
    “我调查过，你们【龙飞魔工】在圈内虽然不是规模最大的特效公司，却是为数不多肯研发工业特效的公司。”
    “所以……”
    “但凡有可能，我都想把这部电影的特效交给国内的公司；”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华夏的电影工业特效留口气；”
    “也为了华夏电影以后不至于犯软骨病，什么狗屁特效都得舔着脸去讨好那帮外国孙子。”
    “因此……”
    “你要你敢打包票说这些工业特效道具你能在半年内做出来，我就敢把合同给你！”
    “而且绝对不会像国内一帮子傻叉剧组一样抠你们的预算，”
    “哼哼，【五毛钱特效】……我丢不起那人！”
    中年男人脸色有些潮红，双眼放光地狠狠地点了点头，估计要不是场合不对头，他能立马拉着杨铸拜把子。
    “可是杨总，你们的电影不是在三个月后就要开拍了么？如果给了我们半年时间做特效道具，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拍摄进程？”男子说出来自己的顾虑。
    杨铸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这个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先拍文戏，把需要用到工业特效的镜头放在后面集中拍摄。”
    中年男子狠狠咬了咬牙：“成！就冲您的这番苦心，我赵昊把话放在这，最多半年，我一定给您个满意结果，做不到的话，我在您门口跪上三天三夜赔罪！”
    杨铸摇了摇头：“我要你赔罪做什么，真要是做不出来，就当我杨某有眼无珠了。”
    赵昊闻言，顿感压力山大……
    ……
    “boss，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爱国青年！”送走赵昊后，临时文书.小白兔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杨大官人。
    杨铸撇撇嘴：“切~！什么爱国青年，没有的事！”
    “我就是看不惯好莱坞特效团队那副嘴脸，一想到【闪电魔工】那帮孙子叼的上天的态度，我tmd的就超级不爽！”
    小白兔想到一个多星期前那场不欢而散的拜访，不由地默然；
    从未出过国的她，第一次知道了华夏人在美国人眼中是什么地位的。
    “不管怎么说，boss你就是用自己的行动在爱国啊，不然你承不认承认，你骨子里就是爱国青年。”小白兔认真地说道。
    “切~！”杨大官人嗤笑一声。
    “我这哪里算什么爱国青年？”
    “顶多一愤青而已……”

 第七十六章、插队

    “杨大大，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林大太子面色有些难看的推门进来。
    正在电脑上仔细观看选景导演传回来照片的杨铸抬起头：“怎么了？”
    林图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鸿祥资本那边推荐了一个明星过来，想要争取这部电影的男一号。”
    杨铸闻言，眉头紧紧皱起；
    这部电影立项的时候，预算高达1.2亿，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在国内也算是大制作了；于是几经协商，鸿祥资本那边也注了4000万进来。
    随着杨铸两部电影的成功，早就有不少人盯着了，资金回报率在100%以上的项目，放哪儿都是香馍馍。
    而吸纳鸿祥资本的注资，也不仅仅是为了分摊资金风险，更多的是影视项目的惯例：你吃肉，总得留口汤给别人吧，吃独食可是要得罪人的！
    可是合资的项目就是也有许多烦人的地方，比如，双方都有推荐重要演员的资格，虽然从潜规则来说，应当由杨铸这边先把戏份最多的几个角色定个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到两个主要角色才是由鸿祥资本那边推荐。
    但是……
    杨铸这部电影总共就4个角色有比较多的戏份：男女主角，外加一个反派和一个小女孩。
    女主角都知道肯定是万静，反派则是由林大太子早早地定了；而鸿祥资本那边又没有童星；这种情况下，人家推荐一个男艺人来视镜男主角，杨铸这边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谁叫你旗下没有男艺人呢？
    杨铸有些烦躁地抽出一根烟点上，nnd，亏我还前两天还在郭桃和潘月明之间摇摆不定，还打算让他们pk一下再决定谁演男主角呢；这下好了，被截胡了吧？
    ……
    “对方推荐过来的艺人是谁，有资料么？”杨铸狠狠抽了几口烟，朝林图问道。
    林图掏出个u盘递了过来：“对方叫凌小树，02年就出道了，一直在电视圈混；形象还不错，演技嘛……虽然比不上郭桃他们，但是也还凑合。”
    杨铸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接过u盘插入电脑一看，这人有点眼熟啊，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是另一个世界中《回家的诱惑》里的那个花花公子么？
    稍微有些郁闷地吐了口气，本来还想着如果对方送一个小鲜肉之类的来，自己到时候就可以用一句“演技不过关”顶回去，但是这个凌小树……在自己所剩不多的印象中，演技竟然还可以？
    杨铸又是两大口，然后把烟屁股杵灭：“成，既然这样，大家都按照规则来吧；给那边去个电话，让他今天下午过来试试镜。”
    林大太子闻言，暗自舒了口气，杨大大中意郭桃或者潘月明来当男主这事，他是知道的；刚知道鸿祥资本打算推荐艺人来视镜男主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反派角色要贡献出来做py交换呢。
    当即二话不说，出去打电话去了。
    ………………
    下午三点，一辆保姆车出现在了咸鱼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底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了对手机上的位置信息，又从车窗里打量了一下周围：“是这里没错了。”
    旋即车门打开，一男一女走了下来。
    “文姐，你确定是这里？”凌小树看了看这座有了些年头的写字楼，皱眉问道。
    “是这里没错了。”被称为文姐的经纪人说道。
    “不是说是个投资1亿多的电影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该不会是骗子吧？”凌小树有些犹豫。
    文姐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应该不是，咸鱼工作室已经拍了两部电影了，票房都还不错，应该不是骗子，不过……”
    文姐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咸鱼工作室一开始拍的都是中小制作的电影，这忽然来了一部一亿多的大制作，只怕是里面有些猫腻。
    凌小树看着自己的经纪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你的意思是，这个电影有可能是空壳项目？”
    所谓空壳项目，就是有剧本、也会码卡斯，甚至会装模作样地开拍，但要么是草台班子潦潦拍完，实际费用不到预算的1/4；要么是明面上给演员开出天价片酬，私底下却签订的是低价的阴阳合同；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大家心里都有数。
    文姐叹了口气：“有可能，虽然这个项目是大华投资和我们背后的鸿祥资本共同立的相，但是资本嘛……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要知道，在“门面至上”的娱乐圈中，哪怕是皮包公司，也会把自己口袋里的最后一个硬币掏出来把自己的办公室装扮得漂漂亮亮，或者给自己租上一件价格不符的服装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低。
    像咸鱼工作室这种任性妄为，一股子草根味的影视机构，当真是独此一家了。
    凌小树眼出现了一丝失望：还以为自己能扎进电影圈的说……
    ………………
    两人走进“平民”办公楼的电梯，文姐有些嫌弃地抽出一张纸巾包住手，按下了13楼按键：“这咸鱼工作室也太不讲究了，竟然把办公地点选在13楼，都没有请风水大师过来看看的么？”
    看了看凌小树不太好的脸色，出言告诫道：“不管是不是空壳项目，一会儿进去了后，该有的礼节不能少，姿态也要摆出来；毕竟是跟大华投资合作的项目，不能扫了人家的脸面。”
    凌小树点了点头，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进行面部表情管理。
    出了电梯，两人走到1303室的门口，轻轻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小白兔开门把两人迎了进去。
    凌小树见到一身便装汉服的小白兔，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这间拢共100平米不到的办公室也没那么寒孱了。
    等进到杨铸办公室，看到这个二十七八岁，一脸痞痞的年轻人，二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寒暄过后，杨大官人仔细观察起面前的凌小树来。
    这人的长相应该怎么说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帅，但也绝对不算丑；
    有些消瘦的脸颊，一双略微呈三角状的眼睛，一种颓坏颓坏的气息扑面而来；
    嗯……是一个相对比较有辨识度的演员，这种形象，在电影圈里可能不太吃香，但是在电影圈里却非常适合，最主要的是，跟自己剧本里的男主角的形象要求有六七成相符；
    难怪鸿祥资本会推荐了这么一号人过来，看来还是下功夫了的嘛，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自己这里塞。
    “嗯……凌先生、文小姐，你们都是大忙人，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杨铸递了根演过去，凌小树客套地拒绝了，他也不管，自顾自地点了烟吸了一口。
    “凌先生，你的形象倒是没什么问题，包括你以前的作品我也看过了，但是演电视和演电影是两码事，我还是需要现场确认一下你的表现力。”杨铸招了招手，小白兔拿了两份男主的剧本过来，先是给了自家boss一份，然后把另一份递给了凌小树。
    凌小树心中有些不喜，心想着一个破空壳项目弄得那么正式干嘛，大家应付应付不就过去了么？现在的人就喜欢装大尾巴狼。
    不过想起文姐之前的嘱咐，他脸上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身子前倾：“好的，杨导，您想我演哪一段？”
    杨铸虽然觉得他恭敬的表情有点假，但是想着大家初次见面，自己又是个小导演，也没往心里去：“那就第5页第3段吧，就是男主急着把女儿送进火车站这一段，准备一下，5分钟后开始。”
    凌小树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认真看起剧本来。
    5分钟后，他先是对杨铸点点头，然后站起来，闭上眼睛酝酿情绪，
    过了十多秒，他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但很快转成一副有些敷衍的安慰表情，先是从鼻子里深深出口气，然后蹲下来摸着茶几一角：
    “小丹，听爸爸的话，我们进去找妈妈好不好？爸爸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迟到就要被扣工资，到时候就没钱给小丹买洋娃娃了。”
    杨铸摸了摸下巴，还成。虽然表情各方面依旧有些套路化，但是大体的感觉倒是出来了。
    “ok，这一段过，翻开第9页第5段，表演一下男主关上过道门，把后面的乘客锁死的那一段。”
    ……
    二十多分钟后，在凌小树心中的不耐即将爆发的时候，杨铸停下了教考，对着凌小树说道：“ok，今天先到这。”
    示意一旁的小白兔给二人换掉已经冷掉的茶，杨铸思考了一下说道：“凌先生，你的情况我大体了解了，实不相瞒，你的演技呢，确实离男主的要求差上了那么一丝……”
    感觉自己当了二十多分钟猴子的凌小树脸色一变，想要爆发，但终究忍了下来。
    低头拿杯子的杨铸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不过呢……”
    “大华投资现在毕竟和鸿祥资本属于合作状态，如果到时候你能吃苦，拍戏的时候听从我的安排和，男主这个角色，倒也不是不能给你。”
    凌小树看着自信满满的杨铸，心中鄙夷，意思是没有了鸿祥资本，你就瞧不上我了？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
    但依旧强笑道：“多谢杨导看重，如果我能有幸参演的话，以后少不了麻烦您。”
    杨铸看出他的勉强，不以为意：“ok，那么今天就到这里，稍后我们会把合同发给你们，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凌小树和文姐起身，客套式地握手，转身离开。
    下楼到了保姆车旁边，凌小树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
    ps：据编辑说，周五上架，但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清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至于上架后，每天能爆多少，
    嗯……尽力每日爆发1万字吧，啥时候扛不住了啥时候降下来，再多的话，作为手残党的作者菌实在力所不及。

 第七十七章、钞能力

    龙飞魔工，一个堆满了各种模型与机器的大仓库里。
    “普通丧尸1号特效道具第3次实验失败，3kg拉扯受力后，出现明显变形。”一个浑身沾染着染料的青年男子在pad上记录。
    “丧尸犬特效实验第2次实验失败，这些狗在装上特效套后，完全不习惯，出现了奔跑摔倒、奔跑姿势僵硬等问题，明显我们的材料弹力过大。”电脑远程视频的那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舔食者特效道具第7次实验失败，这台机器骡动作还是太僵硬不自然了，驱动程序得重新编写。”仓库一角，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蹲在箱子上，噼里啪啦地盖着程序。
    ……
    虽然早知道不会很顺利，但是赵昊的脸上依旧有些沮丧，都1个月了，重要的几个特效道具一个都没有取得重大突破。
    他走向仓库另一角，杨铸就坐在那，正拿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
    杨铸来这一个星期了，这一星期里，他要么是坐在那静静观看，要么是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
    没人知道他来着目的是什么，赵昊问他，他只是笑笑说道自己是过来学习的，以为金主是过来监工的赵昊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没说什么；
    5500万的大单，在这个时代的国内，可是鳞毛凤角，人家没像其他甲方那样指手画脚就不错了。
    赵昊整理情绪，拿着pad照例向杨铸汇报今天的研究进度——当然全是失败。
    听完后，杨铸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箱子，示意赵昊坐下。
    赵昊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星期没主动说一句话，今天却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是想反悔了么？还是打算向自己问责？
    “嗯……赵总，这几天你们的辛苦我看在眼里，但是我在琢磨着，有些东西是不是咱们思路有些钻牛角尖了？”杨铸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递给赵昊。
    原本做好了挨批准备的赵昊松了一口气，接过递过来的笔记本：“这是什么？”
    杨铸也懒得管仓库中明晃晃的“禁止吸烟”四个字，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道：
    “我在想啊，普通丧尸的1号特效道具，咱们不是老是因为变形问题而失败么？”
    “之所以纠结变形问题，无非就是因为你这是头套，演员在卸妆的时候，有一个扯下来的过程。”
    “那么……那咱换个角度，我们不做头套，我们做成全身衣成不？”
    “全……全身衣？”赵昊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全身衣，那种连脑袋都包裹在里面的那种。”杨铸狠狠挥了挥手，笃定地说道。
    “或者不能叫全身衣，而应当叫【皮】！”
    赵昊隐隐知道杨铸想干什么了。
    “看过【画皮】没？”
    赵昊点了点头。
    “我这个想法就是从【画皮】那受到启发的。”
    “你想想，咱们像做套娃似的，给演员弄一身皮，在后部给脑袋和四肢留下足够的缝隙，”
    “演员上装时候，就直接从背后钻进去，这样，就能大大减少拉扯而导致变形的几率。”
    “等演员穿上【皮】之后，再由特效化妆师给他们眼眶、耳部、嘴巴这里做细节上的修饰；”
    “这样的话，工作量就会大大降低，普通化妆师也能配合着干这事，效率不就提上来了？”
    赵昊点了点头，这倒是另一条路子，不过……
    他邹了邹眉头：“可是，我们的材质很软，这样做的话，道具日常储存和拜访过程中，这些道具也会因为重力而导致自燃变形啊。”
    杨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个理工男一眼：“你不会往【皮】里面喷定型药水啊！”
    赵昊眼睛一亮。是啊，平时保管的时候，朝里面喷上一层定型剂，就完全可以避免自重而产生的折痕和变形了，而演员穿上后，稍一运动，定型剂的效果就会被破坏，完全不会影响人物表演效果。
    但是这貌似又有个大麻烦：“杨导，您这想法倒是挺好，但是……”
    赵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每个人的高矮胖瘦都完全不一样，您这想法完全属于私人订制范围内的了，要想达到预期效果，就必须获得这些演员的体型数据，”
    “可是，这是130套道具啊，应该是用在群演身上的吧？我怕到时候时间来不及啊。”
    杨铸闻言，嗤笑一声：“谁告诉你，群演就一定要现场找？”
    然后大手一挥：“五天之内，我会让选角导演把这130个群演拉到这里来给你测数据，不就多给一笔钱外加130份合同么？咱现在不差钱。”
    顿时，赵昊被杨铸的“钞能力”深深折服……
    ………………
    “接下来，咱们说丧尸犬，现在不是那些狗套上道具后奔跑不自然么？”
    “简单，咱把那些道具割开，分开给狗装上，这样的话，狗的四肢就有足够的空隙，不会影响它们的奔跑了。”
    “道具割开后，中间的容易露馅的部分，让特效化妆师给它们装点装点就成了，”
    “反正我们拍的时候，镜头主要集中在丧尸犬的头部、背部和四肢，其余部分不需要那么讲究。”
    ………………
    大半个小时后，赵昊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杨导果然不愧是做导演的，心思就是活络，前前后后给出了不少有想法的建议，大部分貌似……能试一试？
    “杨导，有件事我挺疑惑的。”赵昊毫不客气将那本笔记本抱在怀里。
    “就是那个舔食者，您为什么非要用机器来做个原型啊，后期用inferno系统把它加到影片里不就行了么？”
    杨铸当然知道inferno系统，这是一个多次获奖的电脑特效系统，也是世界公认的最优秀的影视特技效果制作系统，
    另一个世界中，从《侏罗纪公园》、《失落的世界》、《龙卷风》、《独立日》、《天地大冲撞》、《星河战队》、《哥斯拉》、《木乃伊》到电影历史上最成功的影片《泰坦尼克号》，无一不是用这套系统做的特效。
    “主要有两个考虑。”杨铸收获赵昊的一阵马屁后，心情大好，耐心讲解了起来。
    “第一，就是为了保证现场演员的表演逼真。”
    “咱们国内的演员现在大部分都没有这种无实物表演的经验，没有个东西在那放着的话，表情、眼神、走位、表演节奏等都会显得失真。”
    “第二，则是为了保证上映时间。”
    “如果是全靠特效，你从数据建模，到一帧帧的贴图，这个舔食者要想达到能看得下去的程度，怎么着也得三个月吧？”
    “别忘了我们还有其它特效要做呢，这样耽误下来，光后期，没有个10个月时间，这片子别想出来。”
    “再加上我们本身的拍摄时间，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吧？这样算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就没了。”
    “这多耽误时间啊！”
    “而如果是做出比较逼真的机器人道具，你只需要在后期稍微进行渲染和细节加工就可以了，全套加起来，顶多1个月，中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杨铸心想，系统给的时间到现在也就剩下1年不到一点，自己哪耗得起啊。
    赵昊听完，虽然觉得杨导有些心急，但是想到对方的“钞能力”，也就不做声了。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
    ps：努力码字中，今天怎么也得冲到1万字。
    据“群英会好莱坞”童鞋说，是今天中午12点上架，大家到时候多多支持。
    哎……身为一个小白作者，对起点的规则还没有书友懂得多，作者菌也只能画圈圈哭泣了。

 第七十八章、双向障碍

    “boss，为什么你会忽然想着改拍摄地点？”小白兔踮了踮脚，把自己的随身小包放入行李架上，然后盖上盖子，在杨铸身边坐了下来。
    杨铸收回原本盯着机舱外水泥地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小白兔：“怎么，给你个免费出国旅游的机会不好？”
    小白兔抽出了前座背后的杂志，瞄了两眼，随后不感兴趣地插了回去：“切！我都查了，圣乔治所在的犹他州是美国最穷的地区之一，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到处都是荒野；旅什么游啊？”
    说完，撒娇似的扯着自家boss的胳膊晃来晃去：“boss，为什么忽然想着去那里拍，告诉人家人家嘛……”
    杨铸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越来越放肆的小白兔，这家伙越来越不顾及旁人的眼光了。
    咳了咳：“你把手放开，我就告诉你。”
    小白兔哦了一声，乖乖地收手。
    “忽然去圣乔治拍，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呢，咱们剧本你也看过，有些情节不适合放在国内，不然过审又是一个大麻烦，放在国外嘛，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小白兔点了点头，自家boss的前两部电影可没少挨刀子：“可是这样的话，咱们的支出就要涨了一大截了。”
    的确，哪怕犹他州在美国是最穷的地方之一，但是生活成本也绝对比国内大部分地区高上一截；再加上场地、住宿、路费等七七八八加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杨铸哼了哼：“原本我也在犹豫，可是2个多月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才下定决心跑圣乔治那破地方去拍这部电影。”
    小白兔往自家boss身边靠了靠，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电话？谁打来的？”
    杨铸不动声色地用肩膀将小白兔的身子往外推了推：“是【闪电魔工】打过来的电话。”
    杨大官人冷笑着说“电话里，人家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跟我说，现在他们有时间了，能够挤出几只阿猫阿狗来，如果我们有诚意的话，他们愿意把这【宝贵的人力】投入到我们电影的后期制作上来。”
    顿了顿：“所谓的有诚意，就是让我们在原本高于市场价三成的基础上，再加价10%！”
    小白兔气恼道：“这太欺负人了！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跟龙飞魔工已经达成合作了么？”
    杨大官人嘴角挑了挑：“他们当然听到消息了，但是他们在电话里直接了当地说，龙飞魔工技术太差，是不可能做出好的特效来的。”
    小白兔担心地说道：“龙飞魔工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杨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放心，龙飞魔工那边已经基本搞定，样品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小白兔白了拍胸口：“那就好，不会影响拍摄那就好。”
    不过转而还是有些疑惑：“那这事跟我们跑犹他州来拍摄有什么关系？”
    杨大官人露出森森白牙：“咱们华夏人有句老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帮子孙子这么恶心我，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不是？”
    “我查了查，闪电魔工的boss就是圣乔治人，而且他里面的许多员工也都是犹他州人。”
    “所以，我就决定了，把拍摄地点放在圣乔治，群演大部分也找的是当地人，”
    “最重要的是，我还跟那些群演签订了一份特别协议，让他们必须完全按照我的要求来演，哪怕为此多付了30%的费用。”
    “嘿嘿~！我要让那帮孙子看一看，在荧屏上，自己家乡的人，是什么一副嘴脸！”
    说到这，杨大官人笑得越发阴险。
    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的笑容，瘆得慌，不由自主地把身子朝外挪了挪：“boss，你想多了，咱们这电影是在国内播，就算你把人老乡拍的再丑恶，人家也看不到啊。”
    杨大官人撇了撇她：“我没告诉你么……我已经让林图他们去接触美国的一些院线了，等成片出来再看能在美国上多少屏幕，嘿嘿，这么好的电影，可不能敝帚自珍。”
    小白兔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家boss，还真是……
    眦睚必报啊！
    ………………
    三十几个小时后，一行人腿脚发软地走进了圣乔治早就定好的酒店。
    杨铸打开房门，把包一丢，直接趴倒在床上，
    然后……
    任凭怎么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nnd，“时差”这东西太要人老命了！
    自己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睡不着；
    转场做了快8小时的大巴，睡不着；
    现在躺在床上半小时了，虽然已经疲惫得跟块橡皮泥一样了，依然睡不着！
    杨大官人想到自己受的这些罪，咬牙切齿地想到：“电光魔工，你丫的罪过大发了，给小爷等着！”
    ……
    十分钟后，房门忽然被敲响；
    处在爆发边缘的杨大官人怒冲冲地下床开门吼道：“这里不需要特殊服务！”
    定睛一看，确是被声浪震得发蒙的小白兔。
    杨大官人转身，没好气地问道：“不再房间里倒时差，跑这里来干嘛？”
    小白兔也丝毫不怕危险，随身进了门，苦兮兮地说道：“boss，我睡不着！”
    杨大官人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脑袋侧望着她，有气无力地说道：“睡不着？那就只能干挺呗！”
    “别指望我能有什么主意，我现在跟橡皮泥也没什么两样了。”
    小白兔软踏踏地坐在椅子上：“是啊！没想到飞常途这么磨人，我都在飞机和大巴上睡了好几次觉了，现在依旧乏力困顿的很！”
    杨大官人嗬嗬地干笑几声：“你还好歹睡了几觉，我连眼睛都没闭上过；现在总算知道你们雌性生物更年期那么大的脾气是怎么回事了，压根底就是燥的！”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还雌性生物，您就不能正正规规地称呼一下我们女人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有些诡异地朝着杨铸笑：“所以……就算门外来了特殊服务，你也这么不耐烦？”
    杨铸挺了挺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是啊，不然我早为国争光，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神秘的东方人了。”
    小白兔嫌弃地瘪了瘪嘴，脸色却有些发红：“呸！就你还为国争光？某人行不行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报废状态的呢!”
    杨铸使出全身力气，甩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我不行！？等待朕精神头恢复了一些，立马找一个大洋马来，嗯……到时候特许你蹲在门口听墙角！”
    小白兔脸色绯红，啐了一口：“你就使了劲地吹吧！本姑娘送上门都不要，你也只能嘴巴里嘚瑟嘚瑟了！”
    杨铸有些头大，这姑娘平时看着挺斯文一人啊，怎么就这么头铁，三番五次地想往自己枪口上撞呢？
    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那能比么？人家是正正经经的服务人员，纯贸易关系，服务周到不说，完事了拍拍屁股走人，此后再无半分因果；”
    “而你呢，明摆着是冲着当我女朋友来的，跟人家能比么？”
    “要是不小心上了你的套，日后指不定多少麻烦事等着我呢。”
    小白兔早就见惯了自家boss的恬不知耻，双眼一瞪：“我当你女朋友有什么不好么？”
    “我可以给你做饭、泡茶，还能给你捶背，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又不图你那两钱，还免费给你暖窝，你到是说说，你究竟嫌弃我哪一点？”
    说道“暖窝”时，小白兔脸红的都快成煮熟了的螃蟹，说道最后，铺天盖地的幽怨差点把杨大官人憋死。
    扬大官人忽然觉得头很疼，一个有两个的那么疼：“哼哼……选女朋友有风险，谨慎为妙。”
    小白兔死死盯着杨铸：“怎么个有风险了？”
    杨大官人冷笑两声：“第一、女人善变，谁知道现在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以后会不会变成广场大妈那德行。”
    “第二、契合度未知，两人在一起过上一段小日子后，才知道彼此性格合不合适，生活态度是不是真的一致，身体硬件匹配度高不高。”
    “万一一个不留神，随口答应了，结果发现性格不合适，理念有冲突，或者身体硬件不满意，那不贼糟心么？”
    小白兔扭扭咧咧地说道：“你说这些，我都懂，可现在人家不是把谈女朋友叫做【试婚】么？”
    “我要当你了你女朋友，我都听你的；你说向东，我绝不往西；真要是到时候你觉得不合适，你提出分手，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哪怕……哪怕到时候，你嫌弃我身体硬件，不满意了，提出分手，我也认！”小白兔脸上丢快出血了。
    “不过我有信心当好这个女朋友，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方面的！”小白兔抬起头来看着杨铸，绯赤欲滴的脸上带着七分羞涩，三分自信。
    杨铸顿时有些抓狂，这姑娘，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按理说，有这么一个88分以上的美女真心实意地投怀送抱，杨铸应当喜出望外才对，禽兽点说：用了再说呗！
    但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近十年婚姻经验的他，太清楚女人究竟是种什么生物了，被短暂的荷尔蒙和多巴胺支配，而陷入无穷烦恼的婚姻生活中，这种傻事，杨铸绝对不会想着再来一次。
    但是……
    小白兔跟了自己一年多了，这姑娘也挺好的，直接伤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当下似笑非笑地对着小白兔说：“你还是cn吧？”
    小白兔羞涩难忍，点了点头。
    杨铸呵呵一笑：“你啊~~现在就是被荷尔蒙蒙蔽了双眼了。”
    “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得了解么？”
    小白兔刚想说自己了解，但是随即想到，自己跟boss相处的时候，几乎都是工作时间，私底下什么样的，自己还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杨铸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你没傻到一头铁到底就好：“万一我是个渣男呢？万一我真的就是个对男人感兴趣的人呢？”
    “咱两认识一年多了，我既没有女友友，也没有出去找特殊服务项目，你不觉得奇怪么？”
    小白兔点了点头，自家boss的行为堪称古怪来形容，原本笃信世上没有不吃鱼的猫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家boss在女色方面堪称圣贤。
    “其实……我对女人有种强烈的排斥心理，而对男人则有种莫名的欲望……”杨铸一脸苦恼的样子。
    “从大学期间，我就发现自己的不对头了，后来看了医生才知道，我这个叫【生理性性取向双向障碍症】，简单来说，就是基因残缺导致的同性恋症状，”
    “但与正常同性恋不同的是，我在生理上虽然对男人感兴趣，但是在心理上并不接受；”
    “同样的，我在心理上接受女人，但是生理上并不接受。”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我既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了吧？”杨铸一副脸色灰白的样子。
    小白兔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怔怔呆了几分钟后，她才勉强从失神状态回了过来，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房间。
    杨铸看着小白兔的身影，略显得意，演戏谁不会啊？
    还好自己聪明，随口掰了个理由死了她的心，
    不然这种“拾取绑定型”的女人，沾了身，就是天大的麻烦。
    嗯……貌似这个“生理性性取向双向障碍症”名字取诌有些拗口，而且小白兔去查的话，会不会露馅？
    管她呢，估计这只已被驯化成半咸鱼的兔子不会那么勤快……
    ………………
    随手带上了门，小白兔脑中仍旧一片空白，对着门口发了一会呆，这才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电梯旁，拿着一瓶咖啡的凌小树看着脸色苍白的万静关上导演的房门，又看了看她失魂落魄的步伐，脸上一片铁青，胸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ps：嗯……还有一章，要晚一点，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九章、补课

    两天后，电影终于开拍。
    镜头里，凌小树有些嫌恶地看了万静一眼，然后低下头，摸着小丹的头发，蹲了下来：“今天妈妈带你玩好不好？”
    万静嘴边露出一种似有似无的讥笑。
    小丹黑珍珠般的眼睛盯着凌小树：“爸爸呢？爸爸不跟我一起去玩么？”
    凌小树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爸爸很忙，要去公司加班挣钱……”
    “cut！”
    杨铸皱了皱眉，先让一旁的母亲把小丹领到一边，再把凌小树和万静两人叫道跟前。
    “首先是万静，你是不是没有去做足够的社会观察？”
    小白兔垂着头，不敢吭声。
    “你见过几个感情破裂的年轻母亲会当着孩子的面露出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神情？”
    “记住，你这个角色的立场就是，天大地大，女儿最大；因此但凡一丝世间的不美好，你都不会让女儿看到。”
    “现在知道怎么演了么？”
    万静略一思索，便知道了boss的意思，回道：“知道了，我一会就装作看不见他眼神的样子，看着小丹露出期待的眼神。”
    杨铸点点头：“大体没错，记得加上一个收回的眼神，表现出你看见小树嫌弃眼神的动作了，然后给你0.2秒，展现出控制情绪的表情。”
    转过头来，杨铸对着凌小树说：“知道你问题在哪儿么？”
    凌小树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心想，这么简单的一个镜头能有什么问题，就是杀威棒么？小爷见的多了。
    杨铸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好杀杀你的锐气？”
    凌小树连说不敢，但眼睛中无意漏出的神情，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么？
    杨铸冷笑一下：“我来问你，你这个角色的关键词是什么？”
    凌小树恭恭敬敬地回答：“卑微、麻木、有些冷漠、中度自私、残留着一丝底线。”
    杨铸哼了哼：“男主角是个白天被呼来喝去的底层保险业务员，晚上则要去餐厅打工刷盘子，这样的一个人，你竟然一副仿佛赶着去开股东会的总裁模样，你猜观众看了会怎么想？”
    “所以你看向万静眼中的那种因为卑微而产生的愤世嫉俗呢？”
    “你现在是个父亲，跟女儿小丹一开始互动时的那种使劲隐藏，却依旧渗出来的那种麻木的疲惫呢？”
    “当你听到女儿问你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玩的时候，那种为了遮掩自卑和焦虑而产生的不耐烦表情的层次感呢？”
    凌小树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一个短短10多秒的镜头，就要转化出这么多情绪的表演，当即头大了几圈。
    杨铸瞧着他，脸上面无表情：“早就给你说了，演电影和演电视是两码事，估计你压根底就没做什么准备功课吧？”
    凌小树脸色红了红，确实，自己对这电影没怎么放心上，也没做什么准备功课。
    杨铸无声地叹了口气：“休息5分钟，想一下该怎么演。”
    五分钟后……
    “cut！”
    “凌小树，是卑微而产生的愤世嫉俗，不是让你愤怒！”
    “你能不能在瞟向万静时，眼睛先做一个细微的闪躲动作？”
    十分钟后……
    “cut！”
    “凌小树，那毕竟是你的女儿，你一开始跟她互动时的亲密感呢？”
    “你能不能在摸小丹脑袋的时候，轻轻揉一揉她的头发，再加一个刮鼻子之类的动作？你现在整的跟见到了女儿同学似的，生疏的要命！”
    三十分钟后……
    “cut！”
    “凌小树，当你说出要加班的时候，那几个字语气能不能稍微气虚一点？还有，你表情细节表现出来的焦虑呢？”
    “是不是我不说，你自己就不会设计个斜眼撇手表的小动作啊？”
    一个小时候……
    杨铸反复看了几遍视频，眉头依旧皱着，叹了口气：“算了，这条过了吧。”
    凌小树早已双眼失神，瘫软在椅子上了。
    小白兔走了过来，安慰道：“boss，别心急，凌小树以前毕竟是演电视剧出身，一下子没习惯拍电影的方式。”
    杨铸摇了摇头：“不习惯电影是以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和当初的刘菲菲一样，缺乏对这个角色的同理心，这样下去，再怎么拍，也演不出那个味来。”
    小白兔有些急：“那怎么办？”
    杨铸想了想：“这个也不难，我们先拍其它的镜头，让他当体验几天剧本中男主的真实生活就行了。”
    小白兔额头一黑，想起了自己以往不堪回忆的遭遇，有些担心：“我怕凌小树有些接受不了你的那些特训。”
    杨铸嗤笑一声：“一个电影演员，连这点苦和罪都吃不了，当什么男主角？直接换掉就是了，反正合同上特别注明了要听从导演的合理安排的。”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那个也能叫“合理”？
    招手把凌小树叫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把他的问题和自己的想法说了，
    最后杨大官人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树啊，这么做，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你更快地进入角色；”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角色让荧幕前的观众，尤其是那些【慕洋犬】们好好看一看，华夏人在美国的真正遭遇是什么样子的！”
    “省的整天狂吠着说，美国就是个天堂，那里的月亮就是比华夏的圆。”
    一定帽子扣下来，凌小树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又把负责外联的副导演叫了过来：“华人在本地做什么职业最苦，并且最容易受歧视？”
    副导演凑到杨铸耳边说道：“虽然美国没有明显的职业歧视，但是华人除了做餐饮外，基本上从事任何职业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歧视。”
    杨铸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你就安排一下，让凌小树去当7天最基层的保险推销员，晚上让他发发传单、扫扫地、洗洗盘子什么的。”
    “记住，告诉那些单位，给他安排最苦最累最难的活！”
    副导演领命而去……
    ……………………
    没有了男主，杨铸只好把女主的文戏部分先拍了。
    一黑两白三个中年妇女在餐桌上囔囔：
    一个白人妇女说道：“我老公说，格里高镇上又发生了几起疯牛病，这下好了，他又得加班去焚烧那些该死的牛尸了；每次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子焦臭味，我就想吐。”
    另一个白人说道：“犹他州哪年不烧几十头牛？死牛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这地方越来越乱了，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说，前两天又失踪了十几个人，连上这一批，今年的失踪人口已经超过100人了，他今年的奖金又要泡汤了！”
    黑人妇女说道“是啊，最近枪支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不带枪，晚上都有点不敢出门了，我老公昨天才买了一支格洛克，我也打算好好练练射击，以后遇到那些敢歧视我们黑人的猪，我就一枪崩了他！”
    这时候，一身服务员围裙的万静一脸疲惫，但依旧用着最标准的职业笑容端着一份托盘来到了三个美国中年女人面前，轻轻地将盘里的披萨和饮料放在桌子上。
    “谢……”一个白人妇女抬起头来，看见万静的黄色皮肤，皱了下一眉头，没说完的后半段吞了下去，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万静微侧的脸上，似乎看出了白人妇女对自己的歧视，脸上一丝怒气闪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黑人妇女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同伴，测过身子看见万静皱起的眉头，顿时大怒：“你这只黄皮猪，你是在歧视我们黑人么？”
    不待万静分说，黑人便将桌上的披萨抡起，狠狠地朝着万静脸上轮去……
    “cut！”
    杨铸看了看，指着黑人妇女说道“你刚才喝骂女主角的声音不够响亮，声音再尖锐一点，最好破音！”
    然后示意依旧在清理头发上披萨残渣的万静一字不落地翻译给她听。
    然后对着一个白人妇女说道：“你看了女主的黄皮肤后，脸上不要面无表情，要把嫌弃和排斥感演出来。”
    白人妇女听完万静的翻译，有些生气，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万静翻译道：“她说你这样太夸张了，她所接触的圣乔治人并不会仅仅因为对方是黄种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歧视她，这样会破坏圣乔治人的形象，因此她拒绝按照你说的那样去演。”
    杨铸嗤笑一声：“美国人的种族歧视举世闻名，还有什么狗屁形象可言。”
    经过万静翻译后，白人妇女脸色微微涨红，又是叽里呱啦一大通。
    万静说：“她说，并不是每个美国人都会有种族歧视，据她所知，圣乔治的种族歧视并没有这么严重。”
    杨铸冷冰冰地说：“美国很多地方有那么严重的种族歧视就够了；别忘了，犹他州，圣乔治属于美国，你们在这部电影里代表的就是美国。”
    见到白人妇女依旧面红耳赤地想要争辩什么，杨铸有些不耐烦，挥手打断了她的bb，对着万静说：“跟她讲，我是导演，我要求她怎么演她就要怎么演，别忘了我跟她们签订的合约上怎么说的，如果她愿意支付2000美元的违约金，她可以退出不演。”
    万静叽里咕噜翻译了一通，白人妇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重拍之后，杨铸果然感觉好了不少。
    小白兔来到杨铸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boss，你的剧本我看了，好多地方都有这种情节，到时候那些演员会不会罢工啊，我听说，美国很喜欢罢工的。”
    杨铸冷笑一声：“他们敢么？合同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真要罢工，我一纸状书把他们告上法庭，这种官司一打一个准！”
    顿了顿，安慰小白兔说道：“再说，美国人什么德性你不知道么？你只要给钱，他们爹妈都能骂的你认不出来信不？”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高出30%行情价的的薪酬啊？真当他们美国人比咱们金贵啊？”
    小白兔微微舒了一口气，不过也大体明白了自家boss拍这部电影的用意之一，
    不过boss，你还真是小心眼啊，明明只是电光魔工的人得罪了你而已，你却把整个美国人骂上了，你们之间的仇究竟有多大啊？
    旋即冷静思考起来，自己最近到底有没有什么得罪过自家老板，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夜灯初上。
    一身廉价西装的凌小树提着个公文包，再一次鼓足了勇气，拉住街边的一个路人，用磕磕碰碰的英语问道：“先生，您好，我是xx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请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特别推出的【手部特约意外险】么？”
    白人男子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神经病！”
    然后右手一使劲，挣脱了开来，大步离去……
    凌小树想起自己今天又是鸭蛋的业绩单和还有30人没完成的拜访记录，欲哭无泪。
    接着从包里掏出半块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口，心中不断地开骂：
    tmd什么“手部特约意外险”，让我来推这玩意，以为这些人都是明星么？
    还有，该死的杨铸，把我手机和身上的现金都收走了，每天就给我3美元，连买两个汉堡都不够，
    自己每天光是跑业务就累成狗了，还不让自己吃饱，晚上还得问着那股馊水味洗上两小时的盘子。
    你nnd，这哪里是给我特训寻找男主的同理心，分明是故意折磨我！
    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的凌小树想起这三天来的遭遇，越想越气，狠狠将手中剩余的汉堡砸在地上……
    一分钟后，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实在难忍腹中饥饿的他，终究把地上的那散成几块的一小撮汉堡捡了起来。
    “啪。”一个钢镚丢在他眼前。
    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用怜悯眼光看了看他，然后转身离去。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从凌小树心中升起，他咬牙切齿地拿起那个钢镚，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路边的汉堡摊奔去……
    ps，新书上架，求订阅！
    貌似写了有1万字，用了整整10个小时，手残党无力瘫软中……

 第八十章、逃兵

    巨大而空旷的办公室里，
    一个风度翩翩的金发男子一脸恭敬对着老板椅上的白人老者微微鞠了个躬：
    “马克董事，seed计划第三阶段已经正式开展到，目前监控的样本信息已经达到了1万零七百二十三人。”
    白人老者脸上露出微微的期待，身子前倾：“有没有发现seed样本？”
    金发男子摇了摇头：“暂时并没有，从这些样本接触朊病毒后的反应来看，这些人都呈现了显性的丧尸化，里面并没有我们预料中的seed样本。”
    白人老者眉头皱起，双手轻轻叩击桌面，沉吟道：“1万多样本……”
    2秒钟后，目光转向金发男子旁边的白大褂老头，带上一丝质疑：“威尔博士，你确定你的研究逻辑和理论模型没有差错么？”
    白大褂老头听出马克董事语气中的质疑，脸上露出一种被侮辱后的的愤怒：“怎么可能！？我的研究逻辑和理论模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顿了顿，白大褂老头耐心解释道：“这些样本之所以呈现显性的丧尸化，那是因为体内含有【prnp】这种远古就演化出来的专门抵御轻度朊病毒的基因，”
    “当被我编辑改良后的朊病毒侵入样本人体后，人体的【prnp】就会做出应激反应，与朊病毒共生出一套变异的中枢神经系统，从而取代原本的中枢神经系统，操控人体；”
    “被变异中枢神经系统操控的人，虽然会暂时行动缓慢，但是却变得极具攻击性，机体修复能力也得到极大加强，他们行为第一指令就是将自己携带的朊病毒注入到未感染者体内；这种特征我称为【丧尸化】”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携带着【prnp】这种基因的，”
    “您也知道，我们欧美人绝大部分人体内都有着非洲智人和1%5%尼安德特人的基因，那是因为74万年前，非洲智人在往欧洲土地的迁徙途中，不断将欧洲土著的男性尼安德特人当做猎物一样吃掉，女人则当做生殖工具保留了下来。”
    “众所周知，原始的朊病毒在所有的陆地动物体内都存在着，唯一的激活方式就是【同类相食】；而且爆发后，哪怕是今天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因此大量的非洲智人死亡，只有没过量吃过人肉的那些轻度感染的非洲智人和女星尼安德特人活了下来，”
    “嗯……也许这个所谓的过量指的是1公两，毕竟远古食物获得困难。”
    “在所有轻度感染过朊病毒的祖先们，体内都演化出了【prnp】这种基因。”
    “但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人的祖先是没经历过这次生化浩劫的，因此他们体内就没有【prnp】这种基因。”
    “当我编辑改良后的朊病毒入侵到他们体内后，因为没有【prnp】的应激反应，他们体内就不会形成第二套变异中枢神经，外形和行为与常人无异。”
    “但是，这些改良后的朊病毒却能改变他们体内的蛋白质性质，”
    “您知道，我们人体所有的器官，包括dna，构筑的基本材料就是蛋白质。”
    “这些变性了的蛋白质，能够重写我们体内的dna，打开上帝施加于我们dna上的各种枷锁，”
    “这样，哪怕是决定细胞分裂次数的【端粒】这种物质，我们也能源源不断地补充，”
    “从此不用担心细胞分裂5060次以后我们就会死去，我们的寿命将无穷无尽！”
    “因此，seed计划的核心，就是找到感染区体内没有【prnp】基因的人，”
    “并将他体内的干细胞抽离出来，注入我们的体内，多次培植和共化后，我们就能成为全新的人类；”
    “当然，作为最重要的载体，seed的比例会很少，可能1000万里面只有一到两个。”
    “因此，我建议，为了我们人类的长生不死，扩大感染区范围，将改良后的朊病毒传播到美国的没一个角落！”白大褂老头像一个狂热分子一样地挥舞着手臂。
    白人老头听完后，眼中露出热切而渴望的光芒，他温和地笑道：
    “是啊，为了人类的长生，区区一个美国算什么？总统的抗议信算什么？”
    转头看向金发男子：“交代下去，扩大感染区的范围，我要在三天内，把朊病毒扩散到整个西部地区，”
    “如果依旧没找到seed的话，一个星期内，把范围扩大到整个美国！”
    金发男子鞠躬，正要离去，白人老头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给总统和各州议员发条信息，”
    “就说……seed实验成功后，他们跟我们一样，会是第一批受益者。”
    金发男子再次鞠躬，转身离去，
    一旁，低头看着地板的白大褂老头，嘴角却勾勒出一丝讥笑……
    “cut！”
    “这条过了！”
    一众演员齐齐舒了一口气，这场长达6分钟的长镜头，偏偏导演要求一气呵成，他们已经拍了7遍了，虽然只是文戏，但是对精神的负担却是极大的。
    杨铸则是看着视频点点头，从美国演员工会找来的这三个配角，虽然评分只有c级，但是台词功底还是不错的。
    休息时间，那个白大褂老头来到了杨铸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万静翻译道：“他问你，你台词里的那些关于朊病毒的理论都是真的么？”
    杨铸懒得多费唇舌：“告诉他，至少一半是真的，朊病毒具体是怎么回事，让他自己去查！”
    听完翻译后，白大褂老头仿佛受了极大刺激，失魂落魄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捂脸嘟囔着。
    万静说道：“那老头说，上帝啊，这就是您所说子民的罪么？”
    杨处嗤笑一声：“看不出，这老头还是个信徒，不知道后面的剧本拿给他，他会是什么一个反应。”
    小白兔想了想，劝了劝杨铸：“boss，刚才拍的那个镜头的最后，就是涉及到总统、议员什么的那一段，估计美国这边不会给你过的。”
    杨铸无所谓地说道：“怕什么，这部电影本来就打算剪辑成两个版本，一个用在国内，一个用在国外。”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拍这么多有些敏感的镜头，真当我不知道美国这边的尿性啊？”
    小白兔瘪了瘪嘴，自家boss越来越奸猾了。
    ………………
    午休时间。
    是的，午休；
    这个在国内片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在大洋彼岸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美国演员公会对演员每天的工作时间上限和休息时间有着明确规定，不想收到一纸状书的杨铸，也只能看着自己账上的数字哗哗减少。
    场地，食物、水、电，这些都是钱啊！
    躺在导演椅上打盹的杨铸忽然被小白兔摇醒。
    “boss，凌小树的经纪人到了，说是想跟你谈一谈。”小白兔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他经纪人怎么忽然会找到这里来？”杨铸有些奇怪，依旧是一脸惺忪。
    “刚才副导演跟我说，好像是过来解约的。”小白兔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解约？”杨铸的困意顿时无影无踪。
    “把她请过来。”杨铸脑子转的飞快，很快便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
    “杨导，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互寒暄之后，文姐有些面色僵硬。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凌小树特训的事情？”杨铸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是的，我想知道我们家小树怎么得罪你了，如果的确是他不对，我在这里先给您赔个不是。”文姐强撑着微笑。
    “得罪？没有啊，凌小树没有得罪我啊。”杨铸一副诧异的样子。
    “那为什么小树说，自己来了这边后，只拍了一场戏，就被你赶出剧组去所谓的体验生活了？”
    “每天只给他3美元，还强制安排这么多重体力活，整日遭别人白眼不说，连吃都吃不饱；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饿的连气都是虚的，说是已经3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现在是拿出身上最后的2美元给我打的电话，”
    “我们家小树哪里遭过这种……”文姐说到此处，竟然哽咽起来。
    “重体力活？”杨铸有些愕然地看着文姐，招了招手，把负责此事的副导演叫了过来。
    副导演立马叫屈：“我们只是让小树哥去体验一下保险业务员的工作，顺便晚上去洗洗盘子而已啊。”
    杨铸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文姐：“这就是你所谓的重体力活？”
    文姐干脆撕下了伪装：“杨导，我们家小树过来是当男主角的，不是过来打杂体验生活的。”
    杨铸嗤笑一声：“文女士，你真当这是演电视啊，凌小树的演技，去演个电视还能凑合，但是演我的电影，他还真差了点火候，不给他进行特训，演出来观众不认账，票房不如意，这责任你担着？”
    文姐则是冷冰冰地说道：“观众认不认账我不知道，票房这个大帽子我也戴不起；我只知道，我们家小树来你的剧组后，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和剧组霸凌，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杨铸瞧都懒得瞧她：“凌小树呢？把他叫来，这事让他来跟我说。”
    文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给他买了回国的机票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
    杨铸大怒，这货竟然敢不告知剧组和自己这个导演，一声不吭地跑国内去了，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导演放在眼里。
    当下毫不客气的说：“很好，男主角没经过制片人和导演的同意，就私自罢演，这牌面够大的啊。”
    文姐则是毫不示弱：“根据合同上写的，导演和剧组不得对演员提出无理要求，并且严禁蓄意对演员的身体和精神进行伤害，是你违约在前。”
    杨铸斜着眼看她：“无理要求？蓄意伤害？切~！这贯口够熟练的啊。”
    顿了顿：“你既然给我讲合同，我就跟你讲合同，按照合同约定，演员无故旷工、罢演，对剧组产生重大利益伤害的，剧组可单方面与演员解约，并要求其赔偿剧组相应损失。”
    “在这里，身为导演的我，代表剧组表示，未接到凌小树的请假要求，也不接受你代他传达的回国理由，故此，判定凌小树为无故罢演，”
    “鉴于身为男主角的凌小树对剧组产生了重大利益伤害，我在这里仅代表剧组，宣布与他解除合同关系，并要求其赔偿剧组的经济损失。”
    “至于细节……哼哼，由我们大华投资的法务部人员跟你拉扯吧。”轻蔑地看了文姐一眼后，杨铸轻飘飘地离开了。
    文姐坐在椅子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本只是过来给凌小树撑撑腰，顺便给他争取点什么涨片酬、增加话语权之类的利益，却没想到杨铸脾气这么火爆，没谈几句便崩了。
    怔怔呆了一会，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就打官司么？打就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然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走了。
    而另一边，一脸讥讽之色的杨铸看着文姐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真当我没了张屠户，就吃不了肉啊。”
    随即摸出电话打了出去：“喂……”
    ps，今天还有两章，死磕万字更新。
    另外，首订貌似很是有些惨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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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看看,这才叫敬业

    “杨导，我来了。”有些风尘仆仆的潘月明提着个旅行包，站在了杨铸面前。
    “哦？这么快？前天才打的电话，今天就到了。”杨铸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嘿嘿~！主要是需要处理一下手头的事，外加来这需要转大巴，不然昨晚上就能到。”潘月明笑呵呵的说。
    “成！给你定了酒店，你先休息一天，倒一下时差；后天开始生活体验，时间嘛……以你的功底，5天差不多够了。”杨铸点了点头。
    “用不着，我以前经常飞美国，时差这东西因人而异，我倒是没什么反应。”潘月明乐呵呵的说道。
    “再说，剧组现在不是出了些状况么，早一天进入状态，就能早一天拍完，在美国这地儿，每天可是要废老鼻子钱呢。”
    杨铸哈哈一笑，什么叫差距，这就叫差距！
    旋即说道：“成，那我让副导演先带你吃点东西，下午开始体验体验，依旧是白天底层保险业务员，晚上餐厅刷盘子，没问题吧？”
    潘月明笑嘻嘻地说道：“在你手下拍戏，啥苦头没吃过，炮哥保险、刷个盘子而已，这能有什么问题？”
    杨铸叮嘱道：“老潘，你肯吃苦，这是好事，但是发你的剧本你也看了，男主平日里是个深感压抑的苦逼，所以，你可不能带着这种乐观状态去体验生活，会达不到效果的。”
    潘月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和气质开始发生了细微变化，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杨铸伸了伸大拇指：“有那么点意思了，继续保持！”
    旋即示意副导演带着潘月明离去。
    小白兔凑了近来：“没想到潘大哥蛮仗义的啊，你一个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救场。”
    杨大官人洋洋自得：“那是，你也不看本官人是谁，江湖人称玉面小孟尝的便是在下，一声吆喝之下，江湖有的是人赶过来鞍前马后！”
    小白兔翻了翻白眼：“还玉面小孟尝，我看是嘴炮油腻男才对吧！”
    杨铸闻言，哼哼冷笑：“万静啊……我觉得你对女主的角色理解还差了些火候，要不，你也跟着去体验一下生活？”
    小白兔脸色大变：“boss大人，不，玉面小孟尝大人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
    烈日下，一身皱巴巴西装的潘月明提着公文包，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向街上的行人兜售着那不知所云的“手部特约意外险”；
    他牢记着杨铸的叮嘱，想着剧本上的那几个关键词，并结合自己在飞机上写的人物小传，刻意用着公式化而谄媚夸张的表情向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推销着。
    无数次失败后，饶是心智坚定的他，也不由而然有了一丝颓丧，肢体动作上也带上了一些迟疑。
    他敏感地发现了自己的不同，迅速把这种因为多次失败而意识产生的自我防御状态，以及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肢体迟疑记在脑海里，
    心里隐隐有些兴奋的他，刻意保持着这种状态，继续迎着下一批冷漠的脸庞……
    远远跟着的两个工作人员交流着。
    “这是第几天了？”
    “第三天了。”
    “数过他今天拜访过的路人没有？”
    “没怎么数，不过半天下来，怎么也有七八十个人了，他除了喝水和短暂思考外，就没停下来过。”
    “啧啧……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明星呢，就冲这肯吃苦的劲头，再配上天赋，他不出名谁出名？”
    “切~！你以为这是光吃苦就够了的啊，我好歹大学暑假期间也当过半个月的保险业务员，跑保险这活简直是物理精神双重打击，那滋味……一般人根本挺不过来！”
    “嗯，反正我看着也挺心疼，你说这么大一个明星，整天被人甩冷脸，还被竖中指辱骂，这罪遭的也够大的了。”
    “没法子，我看出来了，杨导这人对演员要求极为苛刻，不走这么一遭根本……”
    “诶，诶~~！别聊了，潘月明被打了，我们要不要上去揍那个人？”
    另一个工作人员极目看了看：“嗯……只是被推倒在地，属于跑保险业务的正常范围，杨导说了，不是蓄意人身攻击，就不要干涉。”
    远处，地上的潘月明慢悠悠爬了起来，捡起公文包，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被推倒时的那种心理情绪变化，然后继续向另一个行人走去……
    ………………
    三天后，
    杨铸盯着精气神已经不太一样的潘月明：“老潘，当真准备好了？”
    潘月明用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疲惫的腔调说：“是的，杨导。”
    杨铸感受到了这种疲惫，眼睛一亮：“好！”
    …………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一双满是皱皮的尖头皮鞋出现在了镜头中，随着一双腿略显拖沓的步伐，以及时不时地驻足，一种名为“勉强”的感觉出现在镜头画面；
    镜头上拉，扫过一双不断轻轻捏紧公文包，又不断放开的手，最终落在潘月明的脸庞；
    这是一张看着面无表情的脸，但是不断微微阖动的双唇和低垂眼睑下左右瞟动的眼睛，却给人一种“自卑”与“抗拒”的感觉。
    接着，他使劲吸了一口气，眼睑上抬，露出双眼，
    镜头推进，这双眼睛毫无神光，瞳孔无序地发散着，显得极为呆滞和麻木。
    接下来，这双眼睛的瞳孔开始微微收缩，两轮收扩之后，眼睛中终于多了一丝神光。
    镜头外拉，潘月明似乎已经找到了目标，双腿略微加速往前走去，但依旧没什么力道可言的步伐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您好，我是xx保险公司的推广顾问潘月明，这是我的工牌。”
    镜头里的潘月明换上了一副公式化的微笑，向一名年轻女性举了举自己胸前的工牌。
    “嗯……嗯……嗯，您看，我们公司新推出了一款【手部特约意外险】，专门为你们这种拥有一双被上帝轻吻过的玉手的人开发的。”潘月明脸上逐渐转化出谄媚而夸张的笑容，双眼绽放出渴望而贪婪的目光，活脱脱一个小丑。
    年轻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转过身，无视地离去，
    电话声响起，年轻女子接通电话，用一种夸张而嫌弃的语气说道：“露西，你猜我遇到了什么？”
    “我竟然遇到了一只黄皮猴子向我推销保险！”
    “我的天啊，保险公司没人了么？竟然派出这种人来推销保险，他们不怕办公室里的保险购买协议沾染上登革热么？”
    “我的天啊，刚才我竟然允许他靠近我身边20公分，不行，我得赶紧去用消毒液洗洗手。”
    随着女子身影逐渐远去，潘月明僵在脸上的谄媚笑容逐渐收敛，最终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委顿了下来，
    再次抬起头，潘月明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眼睛中除了麻木以外，多了一丝名为绝望的感觉。
    抬头无意义地发了一会儿呆，潘月明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小心打开，却是小半块汉堡包，
    潘月明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找了一个角落，脸上露出极为珍惜的表情，一点点地啃食起来……
    “cut！”
    “很好！这条过了！”
    杨铸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对着围过来的潘月明狠狠翘起了大拇指。
    潘月明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杨铸对着一旁的小白兔说道：“看见没，5天就能完全浸入到男主的角色中去；”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所以说，别整天在这里嘚瑟，你还差的远呢！”
    小白兔则早是被潘月明刚才的表演镇住了，乖乖地垂头听训，不敢还嘴……
    ps：还有12章，不达万字誓不收手！

 第八十二章、特效装置

    潘月明加入剧组后，时间匆匆过去十多天。
    “boss，龙飞魔工那边的道具要到了，整整10大卡车箱子呢！”一直扮演着机要秘书角色的小白兔走了过来。
    杨铸闻言，顿时一喜，自从潘月明当了这个男主角以后，拍摄进度推的飞快，许多镜头都是一遍过，cut三次以上的几乎没有，自己还在发愁，文戏基本上都要拍完了怎么办。
    结果刚打瞌睡就遇到枕头，在这关头，龙飞魔工的道具竟然就到了。
    当下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小白兔说道：“刚过海关，估计后天能到。”
    杨铸立马抄起扩音器：“各部门注意，加快进度，争取在明天下班之前，把所有文戏全部拍完。”
    一众工作人员看着头顶的大太阳，互相打听起来：
    “按照拍摄计划，文戏还有几场？”
    “嗯……我记得应该还有7场吧？”
    “嘶……7场两天拍完？那不要了人命么？”
    “呵呵……是一天半，现在已经上午11.27了；”
    “好了，别嚷嚷了，赶紧布置现场，要是耽误了进度……你猜到时候杨导怪罪下来，谁能救你？”
    众人看了看那个坐在导演椅上的“魔王”，心头一紧，手上速度加快了几分。
    …………
    “杨大大，我来了！”林大太子从卡车副驾上一跃而下，直奔过来；后面一列长长的车队停着。
    杨铸嫌弃地躲开他热情的拥抱：“怎么这么磨蹭，都下午了才过来。”
    林大太子闻言，一肚子不爽：“别提了，从海关出来，每走上一截，就有警察过来检查，要不是我们手续齐全并带着法务人员，早就被带去配合调查了。”
    “嘿嘿，杨大大，我们经过科罗拉多州的时候，一帮子警察检查，正好选中了装着舔食者道具的那辆车，你猜怎么滴？”
    杨铸来了点兴趣：“怎么滴了？”
    林大太子脸上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那些警察看到舔食者，吓得都哆嗦了，后来我非常主动地给他们示范这玩意怎么操控，结果舔食者动起来的那一瞬间，那帮子警察直接屁滚尿流，还有几个直接开始呼叫增援。”
    想起那帮子警察的反应，林大太子前俯后仰地笑个不停。
    杨铸听了，自然知道所谓的“示范”是怎么回事，不过听到林大太子口中那些警察的反应，心里也有些好奇，舔食者的样品机自己看过，没那么吓人吧？
    当下按耐不住好奇心，赶紧让所有的工作人员把道具卸下来，并且让随行的龙飞魔工工作人员指导安放和穿戴。
    一个多小时后，几个穿戴完毕，并且经过特效化妆师填补过的“丧尸”用一种生硬的步伐走到了众人面前。
    “啊……”众人一阵恐惧的尖叫。
    只见面前的几个“丧尸”，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一种灰青中带着惨白的色泽，仿佛一具泡在福尔马林中多年的标本；
    诡异的皮肤上，用特殊的3d彩色颜料绘出或粗或细的青黑色血管，在不同角度观察，竟然有着明显的鼓贲感，就好像真的是皮下的血管一样。
    在“丧尸”上半身，有着各处被撕咬的痕迹，有的在颈部，有的在肩膀或者在脸上；但是所有的撕咬伤口都极为逼真，有的肉被翻卷了出来，有的则直接是一个窟窿，露出里面3d颜料绘制的灰白骨架。
    而“丧尸”的头部，则是最吓人的部位，一个转化较久的“2型丧尸”明显呈肌肉萎缩状的嘴部露出有些腐败的牙龈，脸部其它部位也有着明显的脱水状态；
    其它两个刚被转化的“1型丧尸”则是有着泛着紫、青、黑三色的嘴唇，脸部其它位置除了无数狰狞的的紫黑血管以及诡异的肤色外，跟普通人无异，通过薄薄的胶质材料，还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演员憋着坏笑，只是配上这一副妆容，却显得格外诡异与恐怖；
    最有特点的则是这几个“丧尸”的眼睛了，与其它的僵尸类怪物截然不同，这些人的瞳孔比正常人大了两圈，而且然是荧绿中掺杂着一股浊灰色，并且随着角度变化，竟然可以从里面看到其它七彩之色，就像是一摊重金属污染过的水面，又好像太阳晒到了绿头苍蝇的屁股上。
    小白兔胆子有点小，越看着这双眼睛就越害怕，哆哆嗦嗦地问道：“boss，为什么这些丧尸的眼睛会是荧绿之中带着灰色啊？”
    杨铸满意地看着这些“丧尸”，随口答道：“你没看过美国这几十年来发现的那些【僵尸鹿】的照片么？那些鹿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别忘了它们在正常时候可是跟我们一样，有着黑色的瞳孔，用这种颜色，显得更真实、科学一些。”
    仔细欣赏一下这些超出自己预料的“丧尸”后，杨铸对着龙飞魔工的工作人员说道：“把舔食者”拉出来给我看看效果。
    十多分钟后，一只两米多长，有着巨口长舌，以及粗壮前肢的的怪物便在工作人员的遥控杆操控下，用一种超过常人的速度爬行到到了杨铸面前，耳边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
    与另一个世界的舔食者略有不同，这一款“舔食者”虽然依旧是一副剥了皮的青蛙模样，但是那仿佛是裸露大脑形状的头部正中间，却有着一只猩红的“竖眼”；
    这只竖眼并没有眼白、瞳孔等部位，而更像是一颗猩红色的松塔镶嵌在竖着的眼眶里；而且随着工作人员的操作，这只“松塔”不断以一种高频率震动着，并且还一鼓一胀着，左右的眼睑也时不时地一张一合。
    杨铸好奇地摸了摸舔食者的红色肌理，发现是一种挺厚实的橡胶制作而成，上面应当是人工雕刻和描绘出那些肌腱和肌肉纹理；
    “这舔食者舌头里的黏液多久会干燥？”杨铸指着那长达一米半，远比另一个世界中的原型粗壮的舌头说道。
    龙飞魔工的工作人员看着舌头上不断分泌的仿佛清鼻涕一样的黏液说道：“暴露在空气中的话，按照现在的天气来看，应该十多分钟就会干；不过不用担心，机器躯体里面装着一个补充液体的小箱子，能够持续2小时分泌黏液，不过用完以后就得拆开重新填装和修补外表，这个就比较费时间了，大概需要四五天。”
    顿了顿：“还有就是清洗舌头会比较麻烦，每当黏液干了后，都需要用特殊药剂清洗，不然会堵住里面的小管子。”
    杨铸想了想，如果随时控制叫停的话，2小时应当能够支撑自己过个10条左右的镜头，但是貌似有点紧啊。
    “如果正在紧要关头，舔食者忽然出现故障，或者电力、黏液用完怎么办？”
    工作人员笑道：“杨导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来了7只舔食者过来，除了您要求的5只外，另外2只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而加班生产的。”
    “我们赵总说了，这额外的两只是我们送你的。”
    杨铸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你们今天辛苦一下，培训一下剧组工作人员和那些群演，让他们知道这些道具的使用方法和忌讳事项，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
    转头却发现小白兔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舔食者发呆：“喂~！万静，吓傻了？”
    万静摇了摇头：“虽然一开始被吓的不轻，但是现在好多了。”
    “boss，你这个舔食者脑袋上面的竖眼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第三只眼？”
    杨铸哟呵一声：“没想到你也开始动脑筋了嘛，不错不错！”
    “这只竖眼的确就是世界各大神话中都会出现的第三只眼；”
    “如果你对大脑解剖学有些了解的话，你就会发现，这是一只放大了n倍的松果腺。”
    万静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老板：“boss，我怎么感觉你在埋坑？”
    杨铸嘿嘿笑了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只第三只眼的确是这部电影挖的坑之一，如果到时候这部电影受欢迎，咱们就会拍成一个系列，松果腺就是第二部的核心元素之一。”
    万静顿时来了兴趣：“boss，剧透一下嘛，如果真有第二部，这松果腺怎么就成为了核心元素了？”
    不知不觉间，小白兔又使出了撒娇大法。
    杨铸无所谓地说道：“告诉你也无所谓。”
    “你要知道，在全世界所有的神话传说中，许多地位显赫的神明都有着第三只眼，这些神，要么实力强大，要么智慧过人。”
    “而事实上，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科学研究都表明，人类的松果腺就是传说中的第三只眼，只不过它是人类退化幅度最大的器官而已，比什么盲肠、阑尾之类的退化幅度还要大，”
    “现在的松果腺，无非也就探明出分泌抗性腺激素和降血糖因素、以及褪黑素和黑色紧张素等作用，已经完全丧失了感光能力，虽然说不上鸡肋，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科学研究也表明，这些内分泌作用，只是松果腺极少数功效之一，其余的功效尚不明确；”
    “假设我们承认，所有的神话传说都有一定的真实性，那么远古时期，人类有第三只眼就应当是真的；”
    “而按照演化理论来说，这极为不正常，没有道理三五千年时间，一个可以长到眼睛大小的外露器官就退化到黄豆大小，并且变成一个纯内分泌腺体；”
    “那么是否我们可以假设，松果腺的退化才是上帝给我们故意加上的最大一个枷锁呢？”
    “你再联想一下，我们对内外部物质的感受，主要是体内的各种感知蛋白在起作用；”
    “而目前人类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这五种主要感知手段，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1000种！”
    “科学研究也表明，我们能够直接感知到的物质，仅仅只占这个世界的5%左右，连绝大部分动物都远远不如；”
    “那么问题来了……”
    “对比各种神话传说中那些洞天彻底的神明，我们为什么仅仅只能感知5%的世界呢？”
    “要知道，根据宇宙共振理论，我们是不该对这个世界感知如此贫乏的。”
    “嘿嘿……我是否可以猜测，那其余95%的世界，不，哪怕是35%的世界，其实是靠我们已经退化成不知什么样的松果腺去感知的呢？”
    “人类嘛，你也知道，发现就等于利用，利用就等于力量……”
    “因此，在这一部电影的下一部，女主就会因为对朊病毒的应激反应，激活松果腺，能力大增，并且揭开这个世界更多的真相。”
    小白兔听的目瞪口呆，
    喃喃说道：“boss，你的脑洞真大……”
    ps：多谢书友的指教，错别字多确实是作者菌的不对，写的急了，也没时间去检查，一定努力改正
    另：今天又是万字（嗯……貌似还差几十个？不管了，就当是万字吧），今后的也会努力保持，大家把推荐、订阅都交出来吧！

 第八十三章、可怜的艾瑞克

    我叫艾瑞克，
    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圣乔治的调酒师，
    几天前，我在街上晃荡的时候，一个黄皮肤的华夏人拉住了我，问我想不想充当一下某部不算恐怖的恐怖电影的群众演员；
    平日里无聊透顶的生活，早就让我想要寻求点刺激了，于是便答应了；
    嗯……当然，必须说明一点，我绝对不是被那一份看起来还不错的报酬所打动，就是想要寻求点刺激；
    对，就是这样！
    但是，
    我没想到，这刺激来的如此……猛烈！
    ………………
    一开始，那些黄皮肤的华夏人让我跟一大堆本地人上了一列火车，那辆火车有点怪，我分明看到了有几节车厢的外面加固着几条吊轨和铁座；
    当火车慢悠悠晃动起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缓缓后移的风景，我的心情是惬意的，
    嗯，整个车厢的窗户都被锁死，只有我这里的窗户是开着的，运气真好！
    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坐过火车了，不过好像现在的车速比记忆中的慢了很多？
    嗯，管它呢；要是再来一杯龙舌兰，那就更完美了；
    车厢尽头座位上那个看起来就跟街头混混一样的年轻导演只是指挥着另外几个人架着摄像机对着一车厢的人拍来拍去，
    我有一些失望，不是说好的恐怖片么？
    不过也对，我只是个群演而已，也许人家只是拍一些日常镜头而已；
    没过多久，后面的车厢貌似有了一些骚乱，还掺杂着一些恐惧的尖叫，
    我好奇地跟着其他人一起扭头看去，紧闭的车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却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忽然，几个身影重重地扑在了车门上，然后车门被打开，三个一脸惊恐的本地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壮汉跑了两步，忽然转身，想要车门关上；
    就在车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一道身影抵住了门缝，探出了半边身子，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扭头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我的上帝！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张青灰色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想起了我老婆医院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的人体样本；
    那张完全没有生机的脸上面布满了青黑色的狰狞血管，一双诡异绿色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一车美食似的，充满了贪婪，似乎随时想要用那一张掉了半边肉的紫黑大嘴，在我们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看着怪物有些迟钝的身子轻轻一震，那个壮汉仿佛受到巨力冲击似的，被狠狠弹到在地；
    然后……
    这只怪物扑倒在这个壮汉身上，张开那张烂嘴，露出灰白色的牙齿，俯身朝着壮汉肩膀处咬去……
    一脸恐惧的壮汉发出惊天动地地哀嚎：“不要！”
    随后一股血箭飚了出来……
    车厢里众人的恐惧惊叫声又高了几十分贝……
    随后，更多的怪物用一种怪异而迟钝的步伐冲了进来……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大脑是空白的，心脏隐隐发痛，我知道，我的冠心病又要发作了；
    但是这一刻，哪里管得上自己想要罢工的小心脏？
    只想着跟着逃命的我，却惊恐地发现双腿抑制不住的软了下来；
    慌乱中，我看到了开着的车窗；
    “从窗口跳出去！”我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摔残也比被这些怪物吃了强得多！
    正当我哆哆嗦嗦地朝着窗口探去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带着恶心黏液和肉刺的舌头忽然出现在窗口，仿佛探路似的绕了个半圈；
    然后，一个仿佛只有大脑组织的巨大脑袋从窗口伸了进来，……
    随着这只巨大怪物的半边身子出现，一种有些恶心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看见这只仿佛被剥了皮，只应当出现在地狱里的巨大怪物，
    我忽然浑身没有了力气，任由那条巨大的舌头慢慢靠近自己的脸颊；
    耳旁的惊叫声仿佛已经远去，心脏的疼痛越来越忍受；
    “嘿~~~~~~伙~~计！让我吃颗速效救心丸再吃我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弄了几次，才打开瓶子，胡乱的在手里抖了两下，把一把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撒的一地都是，管它呢，命都没了，不用在乎这些浪费的药丸了；
    嗯……这药好像是华夏的……
    正当我感受着裤裆的湿热，战栗着闭目等死的时候……
    “cut！”
    那个华夏年轻人大声喊了一声，随即那些僵尸般的怪物纷纷止住了脚步，那只巨大的舌头也停在空中不动了……
    “完美，下一条！”那个华夏导演又叫了声。
    只见那个早就应该被咬死的壮汉没事人一般的爬了起来，嫌弃地抖了抖肩膀上的“血液”；
    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就是拍电影？这就是你说的“不算恐怖的恐怖电影”？
    裤裆里的湿热感依旧没有消散，强烈的羞怒感从那刚刚好转些的肥大心脏传来，无尽血液涌上头部的我愤怒地大喊：
    “我cnm，你这个华夏骗子！”
    旁边无数的应和声传来，随着我的号召，不少人更是开始了连绵10分钟的破口大骂，车厢顿时成了激情四射的讨伐大会。
    …………
    杨铸毫不在意地看着那个中年白人胖子的破口大骂，反正他也听不懂。
    面对车厢众人的群愤，他也通通无视；
    现在的他，只是轻轻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地看着车厢内莫名多了十多滩的不明液体和呕吐物；
    “去找人把车厢清理一下，这么臭怎么继续拍？”
    一旁的两个摄影师反复看了一下各自镜头里，众人真实无比的惊恐反应，佩服地朝着杨大官人翘起了大拇指：“杨导，我真服了你，这镜头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随即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脸红脖粗的众人：“不过杨导，您一开始没告诉这些群演剧情，直接就上特效道具来吓他们，效果好是好了，不过……会不出什么事吧？”
    杨大官人带着无产者的威严，轻蔑地扫视了一下车厢众人：“能有什么事？合同在这放着，他们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随后便施施然地走向另一个车厢，开始另一段“真实拍摄”去了；
    摄像师扛着摄影机，听着毫无停歇迹象的咒骂声，身子哆嗦了一下。
    嗯……当导演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
    用餐车厢里，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着；
    车门外不断传来“嘭嘭”的撞击声；
    每当有较为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潘月明就会如弹簧般地弹起，看了看车门并没有被破开后，这才软绵绵地重新坐下；
    一身列车员服装的林图靠在椅子上，有些嫌弃地看着焦虑的潘月明：“就算你不懂得保存体力，也完全没必要传染焦虑吧？”
    潘月明双手叉在一起，不断地用一只大拇指指甲抠着另一只指甲，双眼依旧不时瞟向车门，
    然后用一种微带着沙哑的颤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就不担心那些怪物冲进来？”
    林图瞅了瞅他：“我估算过了，那些怪物每次撞击的冲击力大约在200kg左右，这扇门的门栓采用的材质是奥氏体不锈钢0cr19ni9，韧性和硬度方面都非常不错；大约能承受得住800900下的冲击，按照2秒撞击一下的频率来算，至少要26分钟才撞得开这扇门；”
    “而我们前面还有6节普通车厢，再往前就是动力室和驾驶室动；”
    “力室和驾驶室的车门的安全性更是远超普通车厢，也就是说，哪怕我们不进动力室和驾驶室，我们至少能抵御3小时的怪物攻击；”
    “而三小时后，我们早就到站了，列车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等我们到站的时候，早就有无数警察等着这些怪物，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一个普通列车员么？怎么懂这么多？”
    林图有些自得地说：“我可是美国西北大学的物理学硕士。”
    万静更是好奇：“美国西北大学？那可是名校啊，怎么你一个物理硕士会跑来当一个普通列车员？”
    林图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却并没回答。
    一旁的潘月明有些焦虑地说道：“车上这么多怪物，我怕到时候警察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林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向往和狂热的表情：“美利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国家的警察则是世界上素质最优秀、装备最好的警察，对付区区一些怪物，根本不在话下！”
    万静则是皱眉：“我们国家？你不是华夏人么？”
    林图气势虚了几分，眼神略有些闪躲，旋即用一种笃信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在美国生活了6年，而且马上就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她是个无比美丽、高贵的美国农场主女儿，等我们结婚了后，我就能拿到美国绿卡，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利坚公民了！”
    万静看了看他显摆地亮出脖子项链里，他跟女朋友的合照，看着那满脸雀斑的胖胖女孩，有些鄙夷地转过脸去……
    “cut！”
    “这条过！”
    话音刚落，林图就苦兮兮地对着杨铸说：“杨大大，咱能不能改一下我的台词啊？这也太恶心了，连我自己都想吐。”
    杨铸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可以，你不是想演反派么？这种令人作呕的台词最适合反派不过了。”
    林图都快哭了：“可是……可是当初拿到的剧本里不是这样的啊。”
    杨铸呵呵两声：“这是我决定更改拍摄地点后，重新写的，怎么不满意？”
    演员.林图哪里敢说对导演的剧本不满意，皱着脸，诺诺地不说话了。
    一旁的潘月明悄悄问小白兔：“我说万静，我怎么感觉杨导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啊。”
    小白兔呵呵：“哦，这是个微妙、却又不足为人道的故事……”
    ps：今天还有两章

 第八十四章、炸裂

    动力室；
    潘月明操着一根铲子，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破了个大洞的不锈钢门；
    看着以一种诡异姿态，从大洞爬了半个身子进来的丧尸，他双腿颤抖着，别过了头，哑声对着藏在妈妈怀里的女儿喊道：“小丹，闭上眼睛，别看！”
    然后，发出一声带着无尽恐惧和哭腔的呐喊，抡起铲子朝着丧尸的脑袋挥去……
    “cut！”
    “嗯……这条虽然蛮不错，但是我希望你们能表现地更好些；”
    “老潘，你轮着拿铲子朝丧尸挥去的时候，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我希望能带着一丝绝望，要压抑声量，但是要吼出破音的感觉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潘月明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确实，我刚才的表演有些偏向舞台剧了，有些不太真实。”
    杨铸点点头：“对，既然明白这一点，回头对着小丹嘱咐的时候，你的声音就该更干哑一点，而不是刻意做出来的低哑；这样……你先使劲吼上10分钟的歌，不要喝水，一直到嘴巴完全干了后，再闭口不言5分钟，这样一开口就能出效果了。”
    “另外，你抡起铲子砸向丧尸的时候，步伐加上些踉跄的动作，这样的话，镜头里那股懦弱与勇气的交织的冲突感就更强烈了。”
    潘月明颔首，跑到一边去吼起摇滚来了。
    交代完潘月明，杨铸转过头，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对小丹说道：“小丹，一会儿开拍后，等潘月明叔叔对你说【小丹，闭上眼睛，别看！】的时候，你在万阿姨的怀里做一个使劲扭头看向潘月明叔叔的动作好不好？如果脸上露出一点害怕担心的表情就更好了。”
    小丹看着导演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不自觉往自家妈妈怀里缩了缩……
    杨大官人一头黑线，朝着一旁偷笑的小白兔说道：“笑什么笑！还有你，蹲在那里当木偶人啊！？不知道在一旁露出一系列担心的表情啊？”
    “记住，这一系列表情的时间分配，三分对着老潘，七分对着小丹。”
    小白兔立马收敛了笑容，点头称是。
    ………………
    车门大洞前，一头油汗的潘月明看了看自己被丧尸咬了一口的右臂，又看了看洞口趴着的三具不再动弹的丧尸，
    最后扭头看了看一脸惊恐与不敢置信的母女二人，脸上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浑身哆嗦了一阵后，潘月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小丹别怕，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眼泪却在那张扭曲的脏脸上划过两道水痕，就像一个卖笑失败的小丑；
    他一边焦急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右臂，一边抡起铲子，把墙壁上的消防斧砸开，
    取出斧头后，他朝着动力室的蒸汽管一阵乱砍，最终砍下两根铁管下来；
    喘着粗气，潘月明一边焦急地看着洞口有没有新丧尸，脱下衬衣和皮带，一边坐在车门，把洞口堵死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吃力地把两根铁管抬起，卡在动力室两侧的缝隙；至此，潘月明的胸、臀部位被铁管牢牢卡着，再也无法动弹，一个肉盾的雏形初现了；
    潘月明试了试坚固程度后，再用地上的皮带当绳子，手牙并用，把自己的右手绑在了铁管上；
    他喘着气，嘴巴大大地咧开，哑声对着万静说道：“小静，能不能帮我把左手也绑上？”
    死死抱着小丹的万静看着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放心，我现在还没变成丧尸，求你了……”潘月明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哀求。
    万静咬了咬牙，冲了上去，捡起衣服，把潘月明的左手死死绑在了铁管上，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扑腾扑腾地掉了下来。
    这时候，一阵古怪的喘息声，几条丧尸的身影在潘月明身后大洞的缝隙之间闪现；几番试探后，终于扑在潘月明的后腰，撕咬了起来……
    潘月明仿佛受到了极大痛苦，身子不断颤抖着，双腿不住地在地上蹬来蹬去，鼻涕和眼泪在被痛苦扭曲了的脸上滑了下来，
    却依旧挤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断断续续地颤声说道：“小……小丹别怕！有爸爸在！”
    十几秒后，咧着无比难看的哭脸，哀嚎着，对着万静吼道：“记住！不要让小丹靠近我！”
    “cut！”
    杨铸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条过了！”
    旁边的一个副导演和一名摄像师以及灯光师纷纷放下手中的家伙，鼓起掌来。
    摄像师叹息道：“潘老师这一出，演的真是绝了，反正我是被镇住了。”
    杨铸嘿嘿一笑：“那可不是，老潘现在的演技牛大发了，其它导演没找他演男主，那是瞎了眼。”
    然后对着小白兔说道：“诺，人家男主的戏基本演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表现有没有资格被称为女主了。”
    小白兔闻言，想了想潘月明炸裂的演技，顿时压力山大……
    ………………
    动力室，
    已经丧尸化的潘月明不断震动着身体，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小丹哭的稀里哗啦，挣扎着，使劲对着潘月明嘶声喊道：“爸爸~！爸爸~！”
    万静则是死死抱着她，不断将身子挪来挪去，遮挡女儿的视线；
    镜头一移，死死咬住嘴唇的万静脸上早就布满泪横，鼻孔一张一合，无声的抽噎着……
    忽然，随着道具人员的一声爆炸，车顶出现一个大洞，一条粗壮的舌头伸了进来；
    舌头迅速地扫过小丹，二人齐齐发出一声尖叫；
    ……
    化妆师速度上前，给二人画起妆来；
    十几分钟后，化妆师退下；拍摄继续
    ……
    万静抬头看着车顶洞口，那个伸着长长舌头，使劲想往里挤，却挤不进来的巨大怪物；
    然后低头看了看女儿手臂上那一道带着血迹的伤痕；
    她脸色惨白，目光空荡荡地，仿佛丢了魂似的坐到在地；
    小丹一脸害怕的扯着她的衣袖，眼泪朦胧：“妈妈，好疼，我要死了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万静仿佛瞬间回了魂，紧紧地搂着着女儿，右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
    然后用一种充满慈爱的哭腔说道：“不会的，小丹不会死，有妈妈在，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微微颤抖的语气中，却分明充满绝望……
    随着杨铸的一声令下，化妆师又是冲了上去，给小丹套上“丧尸皮”，在她脸上修补起来……
    半小时后，拍摄继续；
    ……
    被搂在母亲怀里的小丹忽然全身震动起来，抬起的脑袋分明已经丧尸化；
    万静看着女儿，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情，满是鼻涕和眼泪的红红双眼里，露出的分明是无尽哀伤和慈爱。
    “小丹，饿了的话，就咬妈妈，妈妈不痛！”万静鼻子一抽一抽，无限怜爱地看着女儿恐怖的面孔……
    小丹狠狠一口咬在万静的胳膊，包在胳膊里的血浆袋碎裂，黑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万静身子一震，旋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因为疼痛略有些变形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小丹，妈妈不和爸爸离婚，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小丹又是一口咬下；
    依旧死死抱着女儿的万静，身子再次震了震……
    然后，万静有些颤抖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不停撕咬自己女儿的头发，仿佛怕弄疼女儿似的，将她额头的一缕长发往耳背后捋去……
    万静扭过头来，空洞麻木的眼睛看着车门洞口依旧努力想爬起来的潘月明，她苍白而布满冷汗和泪水的脸上，五官扭曲地皱成一团，却依旧咧着嘴笑着……
    就像是一个写满了悲哀的疯子……
    “cut！”
    “这条过！”
    “ok！男女主角的戏都拍得差不多了，再拍几组其它镜头，电影就可以杀青了！”
    好一会儿，才从失神状态缓过来的小白兔和不断按着腰揉来揉去的丧尸.老潘围了过来：“这么快，这才不到2个月吧？”
    杨铸啧啧了两声：“拍摄进度全看演员的状态，要是演员都能像你们这几天的表现一样，我敢七天拍一部电影！”
    感觉受到了无上夸奖的潘月明嘿嘿傻笑起来，眼中满是得意；
    一旁的小白兔则是吐了个泡泡，要都像这几天这样发疯，您老人家的电影倒是7天拍出来了，可我们这些演员也该进精神病院了……
    ps：某些读者说要是太虐，就要寄刀片，于是我修改了部分设定，不然倒是还能水上一些字数；
    另：后面还有，耐心等待。

 第八十五章、你这个骗子

    两天后，
    无数的丧尸出现在街道，逢人就咬，
    “哐当”，一个黑人男子惊惶地将手中的道具水果筐朝着迎面的丧尸砸去，丧尸却只是一个踉跄，却继续朝他走来；
    黑人男子微侧着身子，看着越逼越近的丧尸，浑身发软地朝着前方跑去，没跑两步，脚下一歪，摔倒在地；
    丧尸狠狠扑了上去，张开缺了半块下巴的大嘴，狠狠朝着黑人男子的脖子上咬去……
    “cut！”
    “这条过了！”
    “我宣布，电影杀青！”
    早就跑的一身汗的摄影和连续2个月24小时打转的场务人员顿时心中一松；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
    晚上，某处不知名的庄园酒店；
    大大的草坪上，三四个篝火堆在吐着红色的火苗；
    长长的帆布架子下，十几个长桌一字排开；
    “来，杨导，我敬你一杯！”潘月明抬着啤酒杯，来到了杨铸面前；
    “多谢杨导的栽培，我才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别的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杨大官人兴致大好，随口把那杯350毫升的啤酒干了，打了个饱嗝：“老潘，你说这话就有点虚了啊，分明是你自己有实力，东山再起呢，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还得感谢你不远万里来救场呢！”
    潘月明什么都没说，又满上了一杯，一口干下：“杨导，您才是太谦虚了，要不是您，我现在还在继续混着综艺，耗着原本不多的人气呢。”
    “当初我满屏负面新闻，是您力排众议，让我当上了《荒岛127天》的男主；”
    “是您，像个老师一样，一点一点地帮我抠戏，让我获益良多；”
    “又是您，弄出天大阵仗，帮洗掉那些负面新闻；”
    “现在又是您，肯瞧得起我，让我当这部大制作电影的男主；”
    “别的不说，就凭这两个月的观察，这部戏妥妥的大火！”
    “况且我还听说，这部电影您打算登陆美国，我觉着成绩也差不了；”
    “短短一年时间不到，我从一个娱乐圈人人喊打的老鼠，变成一个可能在国际上都有些名气的演员，这份恩情，说是大过了天也不为过！”
    “别的不说了，我再敬您一杯，以后但凡您有个什么事，招呼一下，我立马赶过来！”
    说完，潘月明又干了一杯，短短时间连干三杯，这份态度可谓是端正之极。
    杨铸摸了摸下巴……恩人、老师？原来我这么伟大？
    得了面子的杨大官人开始放纵起来，拉着潘月明和几个副导演、灯光师海喝起来。
    然后……
    看着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杨铸，潘月明和几个副导演面面相觑；
    “原来杨导的酒量这么差？这才喝了5杯就醉成这样了。”
    “嗯……或许是因为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光顾着喝酒了，空腹喝酒最容易醉。”
    “我觉得是杨导这段时间太累了，人一疲惫，就容易喝醉。”
    “嗯，也有道理，这样吧，老温，你跟我搭把手，把杨导送到房间休息去。”
    潘月明却制止了这名副导演：“别啊，我们继续喝，让别人送杨导回去吧。”
    那名副导演有些懵：“别人？叫谁去？让陌生人进杨导房间不太好吧？”
    潘月明嘿嘿笑了起来：“要不说你没眼力劲呢，别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啊？”
    说着，朝着不远处对着一盘牛筋胡吃海喝的小白兔瞄了瞄。
    副导演顿时恍然大悟：“噢~~~~”
    然后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另一人则是狠狠拍了下他：“老张，别傻了，你还没看出了？杨导和万静之间，关系很不一般啊。”
    被称为老张那人，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那种无意识间透漏的亲昵，确实让人感到很不一般；可笑自己还以为是因为杨导和万静之间有过多次合作的原因呢。
    嗯……果然是自己太迟钝了么？
    被称为老温的人跑了过去，对着万静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万静抬头看了一眼死猪般的杨铸，没有任何迟疑，噔噔走了过来，然后瘪瘪嘴，有些吃力地架着自家boss往房间去了。
    潘月明神色略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万静的背影，杨导这人其它地方都挺好，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万静对他的意思就连瞎子都看出来了，而杨导自己也不反感，就是偏偏死磕着不肯接受；希望今晚上两人能有个好结果吧。
    ………………
    小白兔架着自家boss，晃晃荡荡地来了到了房间；
    重重喘了一口气：“累死老娘我了，重的跟头猪一样！”
    小白兔嫌弃地瞥了瞥一身酒气的boss，
    照例将他往床上狠狠一甩，结果犹豫杨铸搭着她肩膀的手楼的有些紧，一下子自己就被带倒在床上了。
    感觉半边身子被压着的小白兔心脏一紧，紧接着扑腾扑腾跳了起来，脸上也开始红了起来；
    “想什么呢！这头猪不是有着什么什么症么？不喜欢女人，也不能碰女人；”
    “可是自己也上网查了查，没有这种病啊，boss该不会是骗自己的吧。”
    “又或许，他是同性恋？但是他整天瞄着【装男人】杂志看，也不太像啊。”
    “又或者……他其实是ed？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所以有些自卑，所以不敢接受自己？”
    小白兔脑中胡乱想着，越想越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不由得有些怜悯地看着自家boss；
    “我又不会嫌弃你，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坏蛋脸，小白兔蚊子般地哼哼。
    就这么被压了半分钟，小白兔感到左边胳膊有些麻，轻轻地挪了挪身子；
    忽然，自家boss的美梦仿佛受到了骚扰，一个侧身，把小白兔斜斜压在了身下......
    小白兔顿时脸色如血；动都不敢动，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该死的，门还开着呢，被别人看见了，我怎么活啊！”小白兔快哭了，你让我把门关上好不好？
    就当小白兔轻轻挪着身子，打算脱离出来去把门关上的时候，死猪般的杨铸不耐烦地压了压右手；
    “嗯~”
    小白兔如雷亟身，再也无法动弹，小嘴像上了岸的的活鱼一样，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哼？”死猪.杨铸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小白兔脸红的跟虾子一样，却软绵绵地动都不能动。
    “咦？？”
    小白兔忽然觉得......未几，便明白了什么，先是羞涩难忍，转而却是怒火冲天，尖声叫道：“你这个骗子！！！”
    耳边猛然受到惊吓，杨铸顿时醒了几分，睁开惺忪的双眼，却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小白兔那张怒气冲冲的脸，顿时惊得一身冷汗，酒醒了七成；
    “你怎么会在这里！？”慌忙起身的杨大官人瞪着小白兔！
    看着那张写满愤怒的小脸，莫名地心虚：“我可什么都没做！”
    小白兔强忍着酸麻，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步走向房门；
    杨大官人略略松了一口气；
    “啪！”却看见小白兔将房门一关，又走了回来。
    杨铸看着瘪着嘴，眼泪汪汪的小白兔，恨不得立马自己酒精中毒；
    “boss，你这个骗子，我问你，上次你说你得的那个什么病，是不是骗我的！？”
    杨铸脑中飞快转动，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绕过去，却听见小白兔说道：“boss，你不用想骗我了，你在打算忽悠人时，眼睛会不自觉向左边地面看去；”
    杨铸心中哀叹一声，敌军情报竟然细致到了这种地步？
    于是挠了挠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
    小白兔小脸红了红：“刚才……刚才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感觉……感觉……反正就是感觉到了！”
    杨大官人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小白兔扯了张椅子坐到床前，依旧有些水花的眼睛倔强地看着杨铸：
    “boss，我有我表白的自由，你也有你拒绝我的自由；但是……但是你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点，告诉我你拒绝的真正原因，而不是随便编一个莫须有的病来敷衍我。”
    杨铸咂了咂有些发疼的牙根，有挠了挠脸颊：“成！我告诉你原因。”
    小白兔顿时如临大敌，乖乖坐好；
    “第一，以前因为某些不能告诉你的经历，我对女人和婚姻有种恐惧，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结婚。”
    小白兔仔细想了想，从自家boss写的歌和大部分剧本里对女性角色的描绘来看，确实极有可能受到过情伤，因此对女性的排斥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一观点，顺带着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家boss。
    杨铸被小白兔的眼神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难受；
    “第二，我之前说过，就算那一天想不开打算找个女朋友，我也会用较长的时间来考评双方各方面的契合度，如果发现不合适，那对不起，只能说拜拜；”
    小白兔立马接口：“你是说过的，但我也说了，我愿意尝试啊，就算你到时候觉得我两不合适，提出分手，我也绝对不会纠缠你的。”
    杨铸嗤笑一声：“切~！那是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不是cn么？我告诉你，想你这种性格的，又是cn，绝对是那种【拾取绑定型】的女人，到时候连甩都甩不掉！”
    小白兔很是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刚要争辩，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boss，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怕我到时候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而不是因为对我完全没好感？”
    杨铸嗤笑一声，刚打算嘴硬一下，但是看着这张小脸，却又不忍心，于是有些烦躁地点了点头：“哼~！别得意，主要是看你平时乖巧，不小心对你有些好感罢了，离你想象中的那种还差得远呢！”
    小白兔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杨铸，顿时把之前什么受骗和被拒绝的委屈抛到云霄外去了，她太了解自家boss了，像这种事，他嘴巴里的“一丝”绝对就是“非常”的意思；
    当下毫不犹豫地死死搂住了自家boss的胳膊，笑颜盈盈，然后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嗲声嗲气地对着杨铸说道：“boss，你就试着让我当一下你的女朋友嘛，我发誓，虽然我是cn，但是绝对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种拾取绑定型的。”
    杨铸感受到右臂传来的触感，或许是酒喝多了，心中有些燥热，意志力竟然薄弱了起来；
    当下使劲挠了挠头发：“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候哭鼻子！”
    顿了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3个月考察期！”
    小白兔大喜，这是接受自己了？
    当下喜滋滋地凑了上去，啵地一下，给杨铸脸上盖了个印章，然后侧头依在自家boss的肩膀上。
    杨铸回味了一下脸颊刚才传来的触感，旋即一副嫌弃表情：“嘴上全都是bbq的油，恶心死了！”
    小白兔把头侧到杨铸面前，皱起好看的鼻子：“那你帮我舔干净啊！”
    杨铸大喊吃不消，老脸有些发红：“哼~！你这也太不矜持了，你看看你，这才刚到考察期，便宜就打算让我占尽了，要是我两天吃干抹净，把你甩了，你不得哭死啊！”
    小白兔顺着杨铸的眼光，看了看自己深陷在他胳膊出的海拔，小脸红了红，然后却示威似的把他胳膊搂得更紧：“你才不是这种人！”
    顿了顿：“再说，不管是不是考察期，你现在都是我男朋友了，给自己男朋友吃点豆腐怎么了？况且，正是由于考察期，我才需要好好表现啊！”
    杨铸没想到这姑娘平时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确立关系后，却如此火热，果然不愧是爱吃辣椒的湘南人。
    感觉到自己的心线有些失守的迹象，杨铸赶紧咳了咳：“好了，今天也晚了，你先回去睡吧，小心被别人传流言蜚语；等回去后，正式对你进行考核。”
    小白兔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小脸通红，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哼道：“那……你今晚上不用人家在这里过夜么？”
    杨大官人顿时觉得自己有兽化的危险，声音有些干涸：“哼！感情也需要仪式的好不好！？哪有你这么心急，想要一步到位的！？”
    小白兔顿时羞不可仰，当即举起他的胳膊，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
    然后，带着一种胜利似的骄傲神情，昂首走出了房门。
    “嘶~~~~”
    杨铸使劲摩擦着手臂被咬处，这姑娘属狗的啊，咬这么重！
    躺下来，半小时后，
    杨铸脑中却依旧不由自主出现小白兔那张小脸，
    扬大官人狠狠把枕头盖在脸上，
    果然，
    女人神马的，最麻烦了……
    ps：今日又是万字，新书上架，月票什么的都不敢想了，多给点推荐吧；

 第八十六章、变化

    又是经历了一系列磨人的程序后，杨铸总算回到了国内；狠狠地睡上一整天后，他就又钻进剪辑室，从事自己的艰苦剪片大业了——龙飞魔工那边还等着这些片子去做特效呢。
    “boss，我在里面给你泡茶提神好不好？放心，不会打扰你的。”小白兔换上了一身休闲古装，早早地就来到了办公室。
    “你来这么早？不用倒时差了？”杨铸有些愕然，自己还依旧有些乏力呢，记得貌似当初小白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了，睡不着，再说，熬过第一次之后，第二次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boss，让我进去陪着你好不好？”小白兔很自然地又搂住了杨大官人的胳膊，晃来晃去；
    “成吧，但是记住，不要发出什么响声，不然到时候我会骂人的！”或许是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杨大官人竟然点头答应了。
    “耶！”小白兔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呼喊。
    ……
    或许是因为成为熟练工，又或许是因为这部电影的主要镜头拍的都很顺，才到下午四点过，片子的粗剪工作就完成了；
    看了看总片长——136分钟，杨铸又顺了一遍粗剪的片子，咂了咂嘴，无论剪掉哪一个镜头都有些可惜啊。
    沉思了一会，杨铸摸起来电话，给林图去了个电话：
    “喂，林大太子，别睡了，去帮我摸个底，在保证排片率的情况下，看看这部片子在国内和美国最长能剪多少分钟，粗剪出来的镜头都不错，扔掉任何一个都挺可惜的。”
    “现在片子的时长？136分钟，我的想法是如果控制在120分钟左右是最好不过。”
    “ok，晚上10点以前给我回复。”
    挂了电话，杨铸摸着下巴对着电脑发呆，按照这片子题材和自己以及大华投资的小小名气，这电影估计最多也就能保留个110分钟左右。
    想着自己辛辛苦苦拍的那么多好镜头，最终又要下死手丢掉长长一截，杨铸心里就堵得慌。
    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白兔看见自家boss情绪不太好，便很是乖巧地泡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杨铸接过，一口饮尽，把杯子放在电脑桌上，长长吐了一口气，将脑袋往椅子后一仰，盯着天花板继续皱眉。
    忽然，一双柔软的小手攀上了杨大官人的脑袋，轻轻在他太阳穴和眉间穴上按了起来；闭目享受了一会，竟然很是舒服。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按摩？”杨大官人有些惊奇。
    “噗嗤……这单纯的就是小学生都会的眼保健操手法好吧？”小白兔笑道。
    “我们家无所不知的boss大人竟然没察觉到？”
    “我以为你会很嫌弃地说：这种请不要用这种低幼的手法玷污我那充满奇思妙想的脑袋。”小白兔学着自家boss的腔调，粗声粗气地说道；说完，便咯咯笑了起来。
    杨大官人眯着眼，恼羞成怒地用自己的大脑做武器，狠狠朝后面磕去；
    随着耳边“哎呦”一声轻呼，杨铸发现自己的脑袋陷入一片柔软的海洋中；
    报复性地拱了拱，杨铸闻着小白兔的体香，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比前天晚上触感明显这么多？”
    倒映在杨大官人瞳孔的小白兔脸色绯红，蚊子般哼哼：“我……我今天穿的是素华斋的休闲新款，里面也是高度还原古代穿着方式的。”
    杨大官人喉咙顿时感觉有些干燥，觉得自己随时有兽化的可能，于是脑袋便往前倾了倾，想要远离这邪恶的温柔陷阱。
    一双嫩手却轻轻止住了他脑袋，将它再度拉回软香之中；
    “没事的……”小白兔哼哼道。
    杨铸抬头，却见自己的试用期女友正强忍羞赧，双手继续在自己脑袋上按摩着。
    顿时，空气中弥散着一阵旖旎……
    忽然，杨铸一个弹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白兔吓了一跳：“boss，怎么了？”
    杨大官人二话不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走，约会去！”
    小白兔顿时脸上涌出惊喜：“真的！？”
    旋即有些迟疑：“可是，你不是在剪片么？”
    杨大官人哼了哼：“没事，反正我要等林图那边的确切消息，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剪；”
    “再说，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本大官人的份上，洒家赐你一次约会！”
    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一脸傲娇的样子，噗嗤笑了一声，搂着他的胳膊，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奴家，谢大官人赏！”
    ………………
    公园里，杨铸看着一脸素面朝天，身着牛仔格子衫的小白兔，有些难以理解：“约会不是去逛商场买东西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园之类的么，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谁告诉你约会就一定要去那些地方？你是不是对约会有什么误解？”
    杨铸挠了挠脑袋，难道不是么？貌似在另一个世界中，自己遇到的女人，就没有不在这几个地方约会的。
    小白兔看了看自家boss一头雾水的样子，终于确定自家这个老板对女人的研究近乎为零；
    于是紧了紧自己抱着boss胳膊的双臂，用一种上课的口吻说道：“杨同学，现在万老师给你划重点；”
    “女孩子呢，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根本不在乎去哪里约会的，”
    “一般来说，女孩子跟喜欢的男人出去约会，潜在心理诉求是想向大家炫耀：喏，我有男朋友了，这么好一个人，羡慕不？”
    “这个心理就跟女人出去炫耀自己的名牌包包或者珠宝是一样的。”
    “不管这个男人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别人觉得很丑，或许别人觉得极其一般；”
    “但在这个女孩子眼里，此刻傍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世界上最值得炫耀的瑰宝；”
    “而如果你找到一个每逢约会就只会逛商场买东西或者胡吃海喝的女朋友的话，就要注意了。”
    “这种女人存在着较强的利用心理；要么就是没有多喜欢你，把你当做诸多选择之一；要么就是纯粹把金钱当做考量择偶的准则，在试探你的经济实力。”
    扬大官人听的头皮发麻，然后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可是现在的年轻男女们，不都是这样约会么？”
    小白兔叹了一口气：“那是因为现在想找一个真正喜欢，但又恰逢其时的人真的很难啊，大家都是在凑合。”
    然后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家boss：“不然你以为我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舔着脸向你表白啊，不就是因为我怕错过了后，就再也遇不到了么？”
    杨铸听着这货恬不知耻地称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一阵好笑；腾出了手，双手在她的脸上揉来揉去：“就你，还大美女？就你这路人脸，我看除了我，也没人肯要吧。”
    “嗯……小脸还挺好摸的。”
    小白兔拼了老命，才挣脱了魔爪，不服气地呸了一声：“本姑娘怎么就路人脸了？你看看旁边的人，哪个不是对你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杨铸扭头看了看经过的路人，果然不少男同胞都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小白兔有些得意地继续搂着他的肩膀：“知道了吧，本姑娘现在是纯素颜，不是吹，娱乐圈里卸了妆的女星，就没几个敢说比我漂亮的。”
    杨铸想了想，也对，自家小白兔对化妆这块向来没什么天赋，别人上妆是平添7分姿容，她顶多能添上三分，不过这姑娘好就好在气质比大多数女星干净，倒是挺能招人喜欢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着了她的道。
    “boss，我累了，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逛了快一个小时，外加送了自家boss胳膊不少福利，小白兔腿有些软，提议道。
    杨铸倒是没感到累，毕竟这不是逛商场，不过听闻自家小白兔说饿了，也点点头：“成，想吃什么？火锅还是中餐？湘菜还是川菜？”
    小白兔望了望公园门口的一街小摊，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家boss：“我好久都没去小摊上吃东西了，我们去吃零食好不好？”
    杨铸鄙视地看了看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别的女星动则进高档西餐厅，你就整天想着去吃街边零食摊，整天一副野丫头样，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冲上二线的位置。”
    小白兔做了个鬼脸：“我费那个劲使劲往上冲干嘛，反正有你帮我安排，演员对我来说就是一份职业而已，我又没打算当明星偶像。”
    说完，便双手扯着自家boss的胳膊往前走：“赶紧，赶紧；我好像看到有卖驴肉火烧的了。”
    杨铸叹了口气，果然自家小白兔已经被驯化成一条毫无进取心的2号咸鱼了，不过也好，在娱乐圈这个浑水塘子里，太有上进心不算一件好事。
    …………
    “我说万静，你这是第几份了？差不多得了啊，别忘你还需要控制体形呢！”
    杨铸一头黑线地看着一嘴红油的小白兔挑着一块豌豆粉往嘴巴里塞去。
    一路走来，小白兔嘴巴就没停过，什么驴肉火烧、山楂糕、芸豆卷、臭豆腐、茯苓饼、芝麻酱烧饼都吃了个遍，早就嚷嚷着肚子要破了的她，结果现在又买了一份豌豆凉粉吃着，杨铸直接怀疑这姑娘肚子里是不是连着个黑洞。
    “boss，我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辣味了，让我再吃点嘛。”小白兔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杨铸平日里怎么虐待她了呢。
    杨铸使劲揉了揉眉间，头痛不已。
    看到自家boss兼男友有些发飙的迹象，小白兔立马摆明姿态，依依不舍地将那半盒豌豆凉粉丢进垃圾桶，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然后迈着小碎步回来继续抱着杨铸的胳膊，一副讨好的样子。
    杨铸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小脸，继续压马路去了。
    “boss，我跟你说，帝都的辣椒当真没味道，我嘴巴都快淡成矿泉水了；等什么时候我带你去吃正宗的湘菜，那个味道才叫爽。”
    “还有，等这部电影下市了后，我带你去湘南玩好不好，那里可漂亮了，你整天待在这灰蒙蒙的帝都，小心脾气会越来越暴躁！”
    “还有，我跟你说，你不是喜欢喝茶么？到时候我们去湘南，直接去认买几颗凤凰单丛……”
    ………………
    时间，就在小白兔喋喋不休的小话中，竟然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而令杨铸感到讶异的是……
    自己竟然没感觉到任何疲惫和不耐烦……
    “完了！”这是杨铸仔细琢磨后的答案，自己貌似被万恶的小白兔成功迷惑了。
    正当杨铸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声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太子爷，
    嗯，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21点56了。
    接通电话，林图略有些疲惫和沙哑的声音传来：“杨大大，经过我们多方沟通后，现在大致结果已经下来了。”
    杨铸表情严肃了起来：“你说。”
    “国内院线的话，犹豫杨大大你前两部电影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外加这部电影投资比较大，影片长度可以给到114分钟。”
    杨铸舒了口气，这个结果比预想中的好了不少，自己还以为国内院线顶多肯接受100分钟左右的片长呢。
    “美国的话，因为我们并没有太多影响力，即便是我们多番沟通，那边依旧咬死了，只接受90分钟的片长。”
    杨铸摸了摸下巴：“ok，我知道了，这事干的不错，竟然在国内院线给我争取到了114分钟；美国……美国那边无所谓了，90分钟就90分钟，反正那帮子人现在也看不太懂我们的文戏，把片子的文戏部分多剪一些就是了。”
    挂了电话，杨铸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主动把胳膊搂在了小白兔肩上；
    看了看不远处小白兔的宿舍，杨大官人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万静，你说咱两的面相谁更好看？”
    小白兔莫名其妙，认真想了想：“还是我的好看，boss你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杨大官人眼神闪躲：“有没有听过dna和细菌研究专家得出的这样一个理论。”
    小白兔：“？？？”
    杨大官人咳了咳，用一种做大会报告的语气说道：
    “经过科学研究，人们体内的菌群能够有效改变自己的面部特征；”
    “当两人长时间的亲密接触后，两人之间体内的菌群会开始趋于一致，并将各自携带的基因组分享反馈到彼此的基因库里，逐渐造成外貌基因序列的微调，这就是所谓【夫妻相】的由来。”
    夫妻相？小白兔脸色红了起来，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所以，既然你说你的面相比较好，那就帮我改良一下吧……”
    杨铸左手在小白兔的嘴唇上轻轻挑了挑，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
    正当小白兔以为自己嘴巴上还有辣椒皮没擦干净的时候，
    杨大官人脑袋一伸，两片嘴唇压了上来……
    “呜~~”措不及防的小白兔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旋即闭上眼睛，张开牙关，让自家boss为所欲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满脸通红的小白兔把头埋在杨铸胸口。
    杨大官人咳了咳：“嗯……忘了说了，”
    “那个研究也说了，如果两个人接吻10秒，就会交换8000万个菌群；”
    “所以……优化长相，从接吻开始！”
    小白兔听着自家boss一本正经地厚颜无耻，有些招架不住，转身便要往宿舍跑去。
    杨大官人却忽地把她拽了回来，恶狠狠地说道：“想跑！？”
    旋即再度施以狼吻。
    直到小白兔浑身酸软无力，眼中都变得水汪汪的，这才放开她；
    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半了，杨大官人不无遗憾地说道：“好了，时间太晚，今天就暂且放过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看着小白兔有些恋恋不舍的神情，杨铸露出一丝邪笑，凑到小白兔耳边轻轻说道：“今天你在公园给的福利不少，但是质量不如下午办公室；”
    “所以……以后非工作时间，又只有咱俩的时候，你就按照今天下午的标准穿戴……”
    小白兔哪里招架的住，羞的脖子都红了，狠狠地瞪了自家厚颜无耻的boss一眼，轻哼一声，骄傲地朝着宿舍去了……
    ps：今早因为有些突发状况，耽误了一早上，抱歉！
    一会儿还有12章，坚持万字更新。

 第八十七章、BOSS,你可够懒的

    “呼……总算剪好了。”杨铸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这段时间，杨大官人白天躲在剪片室内薅头发，晚上则是跟素面朝天的小白兔你侬我侬，
    半个月下来，竟然不知不觉瘦了一圈。
    给龙飞魔工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取片源后，杨铸照例让小白兔坐在茶盘前，指定了一壶“刮风寨”，悠哉悠哉地过起了地主老爷的生活。
    “杨总，这是这几个月各位老师给我打出来的评分表。”一旁神色有些忐忑的柳艳，递过来了几张纸。
    其实柳艳早在五天前就拿到“成绩单”了，只不过杨铸一直都钻在剪片室，她来了公司几趟，一直没敢打扰。
    “哦？让我看看。”杨铸接过那几张纸，
    嗯……
    姓名：柳艳（女）
    辨识音域：中音
    音域跨度：25个半度（eb3——d#5）
    声音延续：13秒
    声音灵活性：低
    声音多样性：低
    声音稳定性：中
    乐感：中上
    发声科学性：中
    ………………
    看着这份成绩单，杨铸皱了皱眉，里面除了“乐感”能搭上专业歌手的边以外，就只有那高达13秒“声音延续”能让人眼前一亮，
    正常人，哪怕是一些专业歌手，往往在“声音延续”这一块，一般也不会超过11秒；
    果然是胸大的人，肺活量也不小么？
    至于其它的，嗯……也就是ktv水平。
    “所以……这就是这几个月来的成绩单？”杨铸看着有些惶恐的柳艳，似笑非笑。
    柳艳接受过几个月声乐培训，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些成绩是什么水平，尴尬了一阵后，咧着嘴傻笑，然后侧着头说道：“杨总，要不我还是去当我的主持人算了。”
    杨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不要你把娱乐圈所有的职业都试上一遍啊？”
    柳艳顿时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杨总，您……您该不会打算跟我解约吧？”
    “我这段时间真的很努力地在训练了，可是，可是……”
    杨铸看着她眉间的一丝忧虑，知道她的担心，像她这种级别的艺人，如果被解约了，基本上也就可以宣告退圈了。
    杨铸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用不着可是了，我知道你的担心，我说过，进了咸鱼工作室，只要你不违反合同上的禁忌事项，我是不会随意跟你解约的。”
    “我现在主要是在想，就你这唱歌功底，怎么得也得再练上一年，才不会让我们咸鱼工作室被笑话。”
    柳艳听了，有些自卑，
    确实，咸鱼工作室签下的艺人里，万静影歌双栖，虽然接的代言很少，外界对她的印象相对模糊；但是出演的电影却一部比一部出彩，演技在圈内也是饱受好评，隐隐坐实了“新生代女星演技第一人”的宝座。
    另一个刘菲菲则是出道短短三年，便出演了四部大制作电视剧，现在已经是国民级偶像，无数人心中的“神仙妹妹”；目前更是与李连结、陈龙这种巨星合作，冲击国际影坛。
    而自己呢，什么都不行，当个主持人hold不住现场；想要当个演员也没演技；就连苦练了三个月的声乐，交出来的成绩单也是如此惨不忍睹。
    杨铸看着低着头，神色晦暗的柳艳，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于是有些不耐地说道：“好了，别在那cos林黛玉了，体型对不上号。”
    “我现在在想，到底是先给你写首低难度的歌，试试观众的反应呢；还是干脆让你转行，让万静带你试试演员这条路。”
    柳艳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脑袋：“杨总，你没打算放弃我？”
    杨铸撇了撇嘴：“你是不是以为我打算熬你个一年，等合约到期后就此一拍两散？”
    柳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杨铸冷笑一声：“虽然你废是废材了一点，但是毕竟也是我签回来的人；”
    “就这么把一个一事无成的艺人丢了出去，岂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我杨某人不会选人？”
    “这种脸我可丢不起，就算要丢，好歹也要等到你闯出那么一点名气再丢出去！”
    柳艳听着自家boss貌似尖酸的话，却欣喜若狂，看来自家老板真的没有舍弃自己的意思。
    看着柳艳脸上的喜色，杨铸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是出歌还是去当演员，选一条。”
    柳艳连忙收拾心情，坚定地说道：“我还是想继续唱歌，做人不能半途而废！”
    杨铸抽了抽嘴，得，又是个头铁的姑娘。
    “成，既然选择继续走歌手这条道，那么久别后悔；”
    “万静，给她的声乐老师打电话，让她的训练力度加大一倍，死活不论！”
    秘书.小白兔吐了吐舌头，给柳艳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拿出电话来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柳艳听到训练力度加大一倍，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坐不稳；
    但是想着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死了也要刚硬下去，便死死咬着牙，开始克服心里的恐惧。
    天人交战中，忽然看到自家老板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有些好奇地问道：“杨总，您在干什么？”
    杨大官人头也不抬：“给你写歌啊，不是马上就要元旦了么，我安排一下，让你上帝都电视台的元旦晚会展一展歌喉。”
    元旦晚会？还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帝都电视台？
    柳艳顿时又开始紧张起来。
    半个小时后，杨铸总算停下了手中的笔，对着小白兔说道：“对了，万静，这一两个月电影正在做特效，你不是也没啥事么？这样，我看你嗓子也快荒废了，干脆跟柳艳一起回炉重造一下，到时候跟着柳艳一起去参加帝都电视台的元旦晚会。”
    小白兔有些不太乐意：“可是我现在不是死磕演员这条道了么？唱不唱歌无所谓的；不拍电影的时候，走在街上当个路人挺不错的；我又没打算去争曝光度，曝光度上来超烦人的，都不能随便上街了。”
    杨铸板着脸：“你是咸鱼工作室的第一个签约艺人，从辈分上来说，就是柳艳的师姐。”
    “现在师妹要出道了，你不得帮衬着一点？有了你陪衬，她的首秀会顺利很多。”
    “再说，这首歌是双人合唱的，你不去，她一个人怎么唱？”
    小白兔有些好奇，合唱的歌曲？自家boss可是很少写这种歌，
    当下走近杨铸的桌子，拿起那张写满曲谱的纸一看名字，有些讶异地说道：“这不是当初你打算拿给林可染，打算让她跟我合唱的那首歌么？”
    杨大官人点了点头：“是那首，可惜谁让她有个不争气的哥哥，当初协议作废，这首歌就只能拿给你师妹当首秀歌曲了。”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心说，
    boss，你可够懒的……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八十八章、师徒PK?

    好不容易送走了柳艳和小白兔，杨铸总算安生了几天日子，
    每日里躲在办公室里躺尸、喝茶，咸鱼生活过得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第八天，幸福的生活被打破了。
    “师父，我回来了！”小仙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咋咋乎乎地走进了办公室。
    杨铸也有大半年没见到自己的小徒弟了，心中很是惊喜，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当然……
    如果后面没有跟着刘妈的话，他会更高兴。
    “师父，这是给您带的路易威登雪茄，老是抽烟对您身体不太好，听说抽雪茄不怎么伤身子，便给您带了一盒过来。”
    杨铸接过那一大盒雪茄，无所谓地放在了一边；
    “师父，这是我托人给您定做的紫砂壶，是吕大师弟子仿的【沙漠之舟】，虽然比不上正品，但是我找专家看过了，工艺材料都是上上之选。”
    杨铸来了兴趣，打开盒子中的兜袋，里面躺着一只紫泥材质的半月壶，弹了弹壶身发出瓮金之声，可见其胎薄而密度均匀，绝对料子纯正；只不过当着两人面，不太好意思仔细评测，仔仔细细地放回盒子中。
    “还有这个，这是给您带的老班章茶王树散料，听万姐姐说，你最喜欢喝这种苦基茶了，我费了好多功夫才托人弄到这半斤的，绝对保真。”小仙女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木盒，献宝似的捧了过来。
    杨铸闻言大喜，要不是自己胡子没长出来，绝对就要摸着下巴的胡子，做出一副“老怀慰甚”的样子了。
    嗯……这个徒弟没白收。
    嗯？
    杨铸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味，按照自己对小徒弟的理解，她顶多就带着一盒臭豆腐，或者一根棒棒糖就上门看自家师父来了，绝对不会有这么老辣的送礼功底。
    杨大官人眼光不由自主瞟向了一旁端坐着的刘妈；
    赔罪？修复关系？还是有事求自己？
    不过无论是哪种，这礼送的也有些重了吧？
    那雪茄自己知道，虽然算不得顶尖，但是350一只也是要的；
    那高仿的“沙漠之舟”，虽然不是吕大师亲手所做，但工艺并不差多少，二三十万总归是要的。
    至于最后的“老班章茶王树”的料子，那可不是光凭钱就一定能弄到的，虽然只有半斤，但在杨铸这种喜欢喝茶的人眼中，可比前面的两样东西贵重多了。
    刻意不去理会刘妈，杨铸对着自己的小徒弟说道：“怎么，有空来看自家师父，是武功之王拍完了？”
    刘菲菲嘟着嘴：“嗯，早拍完了，这一阵子在跑宣传。”
    杨铸看着她情绪不高：“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有人欺负你了？”
    刘菲菲摇头：“导演对我很客气，李连结大哥和陈龙叔叔对我也很照顾。”
    杨铸听着她称陈龙为“陈叔叔”，感觉无比别扭，不都是称他为“大哥”的么？
    憋住了笑，问道：“那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刘菲菲瘪着嘴：“那部电影剧本超烂，我直接怀疑是导演喝醉酒了后随手写出来的；”
    “在里面，我就是个花瓶，没多少镜头也就算了，导演还非得让我说英文台词，我跟他说，华夏武侠片……嗯，我姑且叫它武侠片吧，”
    “华夏武侠片里的人说英文，会让人感觉很奇怪，人物的镜头神情也会看着很别扭。”
    “可是导演却说，这部电影主要是拍给美国观众看的，人家根本没看字幕的习惯，所以必须说英文。”
    杨铸摸了摸下巴，好笑地看着她：“就因为这事不高兴？”
    刘菲菲气鼓鼓地说：“不止呢，那个导演还打算让我跟那个美国男主角拍吻戏，我不答应，他就很不高兴，说美国人爱看这个，我这样做拒绝他的合理要求是对电影的票房不负责任。”
    杨铸竖起了眉毛：“后来呢？”
    刘菲菲轻哼一声：“后来？后来我妈妈就拿出合同来给他看，上面注明了我不接吻戏，导演这才有些不快地不谈这事了。”
    杨铸点了点头：“不错，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拍吻戏是对的，这会破坏你在大家心目中的荧幕形象；等到你再大一点，或者在电影圈有那么一两个立得住的角色了，你再接这种镜头不迟。”
    小仙女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道：“我才不要拍吻戏呢，恶心死人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观众喜欢看这个。”
    杨铸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这小黄毛丫头懂什么，观众爱看的，不是吻戏，而是……”
    就在两人越聊越开心的时候，刘妈咳了咳，插了进来：“杨先生……”
    杨铸和刘菲菲停止了交谈，一齐看着她。
    “杨先生，这一次来呢，主要是三件事；”
    “第一件呢，是登门谢罪来了，我当初应的确当听你的意见，不让囡囡接这部戏才对，”
    “真正拿到了全部剧本，我才发现，囡囡在里面根本没什么表现空间，而且，诚如你的猜测，这部电影的剧情……嗯，有些不如人意。”
    杨铸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有些不如人意？分明是烂的不能再烂的狗血剧好不？
    刘妈看着杨铸不屑一顾的表情，心下虽然有些膈应，但也不得不佩服，
    这个年轻人，仅仅通过自己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出这是部烂片，还把其它的事情也猜对了个七七八八，当真是称得上“洞察秋毫”。
    “第二呢，依然是谢罪，囡囡这部电影，在前天已经定下来了上映时间，是春节前；”
    “而我昨天才知道，你的那部电影，也已经定了是春节档，只比囡囡的晚5天；”
    “嗯……不瞒您说，为了这部电影，我是托了一些关系跑院线的，可是毕竟我是圈外人，消息不算灵通，等这事定下来后，这才发现囡囡的这部电影跟你这个师父冲档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毕竟囡囡是你徒弟，她的电影对你的利益造成了伤害，我必须上门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杨铸看她那表情，分明是觉得那部所谓“巨星联盟”的电影不管拍的怎么烂，依旧会有大量观众买账，而自己同期上映的电影则会毫无还手之力地沦为炮灰，
    担心自己以后给刘菲菲穿小鞋，故此上门赔不是来了。
    杨大官人笑了笑，毫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刘女士，拍电影嘛，撞档在所难免；”
    “再说电影毕竟也是商品，我一直都在对菲菲说，现今社会已经进入了【内容为王】时代，拍的好，皆大欢喜，拍的不好，观众不买账，这也怨不得别人，有竞争力才有进步嘛！”
    刘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杨铸的脸，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并不像是作伪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经过几次解除后，她是真的不想把跟杨铸之间的关系闹僵，毕竟经她的了解，这个年轻人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都算的上拔尖的人才。
    “第三件事呢，算是个喜事；”
    “是这样的，这一段时间呢，我也接触了不少国内外的资本，其中不少也涉足影视圈的；”
    “经过我的沟通和试探之后呢，大致估算了一下，在短期内，我能拉到510个亿的投资；”
    “同时呢，连同欧美、岛国、棒子国在内，国内外林林总总加起来，能拿下2.1万块荧屏；”
    “这个硬件条件应当算是想对理想了，”
    “所以我想请杨先生实现当初的诺言，为囡囡打造一部电影。”
    杨大官人面上平静，内心却是狠狠抽了一口冷气。
    2.1万块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去年自己第一部电影上映时，华夏拢共也才2.7万块荧屏，虽然今年已经涨到了3.1万块，而且刘妈口中的数字是包含了各个国家；但是这个数字也绝对够吓死个人了。
    刘菲菲家到底什么背景？
    这一个疑惑再度涌上了杨铸的心头，就这个世界里，刘妈展现的能量来看，绝对不是另一个世界中所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刘妈看到杨铸在发呆，心中略有些得意，等了一会，提示道：“杨先生？”
    杨铸清醒了过来，对着刘妈摇摇头：“资金、荧屏数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决定因素，等我电影上映后，你刚才说的这些，对我都不是什么事；”
    刘妈皱起头，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的狂妄；
    杨铸毫不见外地点了根烟：“剧本呢……我随时都可以出，什么类型的剧本都有；”
    “但是要给菲菲拍电影，拍什么样的电影，拍什么水平的电影，还需要取决于你能不能办到三件事。”
    刘妈看着难得一脸正经的杨铸，顾不上挥去那难闻的烟味，
    脸色严肃：“您说……”
    ps：今天事情超多，抱歉这么晚才上传最后一章；
    晚安！

 第八十九章、这个万圣节有点嗨

    11月1日，万圣节，纽约，布朗克斯区；
    “嘿~！乔治，你今天的这个吸血鬼造型简直糟透了！”一个拉丁裔朝着一个脸上涂满白粉，缺依旧隐隐能看出黑色底肤的胖胖非裔男子说。
    “得了，曼德勒，你那两只山羊角都快掉下来了，还好意思说我？”
    拉丁裔扶了扶额头上报纸做的“恶魔角”：“该死的，那个老板又骗了我！他说这个胶水能粘的很牢固的。”
    “嘿，听说了没，今年的万圣节活动，整个布朗克斯区竟然有27万人参加，我的天，到时候街道上都挤成沙丁鱼了，撒旦真应该重新开一下地狱的大门，多拉一些妖魔鬼怪进去。”非裔男子看着身边越聚越多的人，囔囔着。
    拉丁裔瞅了他一眼，嗤笑道：“得了吧，曼德勒，我看你根本就是怕人太多，你拿不到今晚的奖金；我说伙计，就你这身装束，今天的【最佳妖魔奖】就别想了，老老实实跟我一起享受今晚的狂欢不好么？”
    非裔男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廉价的黑披风，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些华夏人发了什么疯，竟然会赞助我们布朗克斯区的万圣节活动，还设了个【最佳妖魔奖】，我的上帝，这个名字简直糟透了！不过2万美金的奖励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拉丁裔男子则是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胶水来，在报纸做的“恶魔角”上涂来涂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帮子华夏人要求把活动开始时间提前到黄昏时分？这太糟糕了，阳光下，我们的妆容根本吓不到人！”
    非裔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许，那些神秘的东方人其实胆子很小，不敢在夜晚出来？”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
    下午五点半，浩浩荡荡的“万鬼游街”活动开始了，整个布朗克斯区的街道都挤满了各种可笑的南瓜头和黑法师，旁边路人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蹲在家里的人，也通过电视直播看着这一年一度的狂欢盛典。
    被称为“乔治”非裔男子的那一支游行队伍，由于街上人太多，不得不跑到了佩勒姆湾公园里去游行。
    看着这占地2700亩，纽约最大的公园里也塞了二十几支游行队伍，却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经过，非裔男子有些泄气：“曼德勒，我就说应当时应该早点出发吧，现在好了，街上都挤满了人，我们只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游行，白瞎了我一整天的准备了。”
    被称为“曼德勒”的拉丁裔男子则无所谓地耸耸肩：“没看到公园里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跟着我们么？伙计，表现好点，我们上电视了！”
    非裔男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更加卖力地朝着路人龇出白森森的牙齿。
    过了半小时，太阳逐渐西沉，只剩下一小截露在外面，
    忽然，公园里传来一阵骚乱，无数恐惧的惊叫声和一种诡异的嘶吼传来，
    前方的一支游行队伍跌跌撞撞地向乔治他们跑来，乔治拉住一个头套都掉了的南瓜怪人：“伙计，发生什么事情了？”
    “怪……怪物！”这个白人哆哆嗦嗦地喊道，脸上全是惊恐。
    这时，拐角处又是几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出现，还不时回头惊恐地回头惊叫；
    忽然，一条巨大的舌头弹了出来，将最后一个男人卷倒在地，慢慢地拖了回去，那个男人发出绝望地求救声，一声惨叫后，再也没了半点动静；
    然后……几个皮肤青灰，身上还带着撕咬伤口的“丧尸”出现，看身上的穿着，分明是参加今晚狂欢的游行队伍成员，
    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丧尸，动作僵硬而诡异朝着自己走来，
    跑在前面的几个男人似乎被吓傻了，瘫软在地，只是无意识地用手在地上扒着，身子却动不了丝毫。
    忽然，一个丧尸像软了骨头似的扑倒在一个地上男人身上，掉了半块肉的大嘴朝着他肩膀上咬去，一条血箭飚出，男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双眼朝着前方的众人露出哀求的眼神，
    丧尸再次咬在他的腋下，带起一块血肉来，男子的哀嚎更甚，最终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其它几个丧尸也纷纷扑在倒地的男子身上，公园里，惨叫和哀嚎声接连不断；
    乔治所在的一行人，腿都软了，不少人纷纷感到裤裆的湿热；
    “快跑！”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撒腿逃命；
    乔治正打算跟着往回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就软的跟烂泥一样，根本迈不动脚步；
    这时，一只两米多长，有着巨大前肢和舌头的怪物出现在他眼前，轻轻一扑，将他压倒在地，巨大的舌头在他身上舔来舔去，恶心无比的黏液抹得他一脸都是；
    正当他鼓起最后一点力气，想要挣脱逃命时，一阵酸臭味传来，却是一个面目狰狞，有着荧绿色瞳孔的丧尸伏在了身边，那摇来晃去的脑袋，仿佛正考虑从哪儿下口似的；
    “别~别杀我！”乔治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绝望地求饶，他估计这些怪物根本不会听得懂，但是他就是这么说了；
    “嘿~！伙计，想赚外快么？200美元！”这个丧尸忽然说话了，脑袋却依然晃来晃去；
    “？？？”乔治惊呆了。
    “好了，别发呆了，伙计，我是问你想赚外快么？200美元；”
    “我们是今晚万圣节请来的特邀嘉宾，怎么样？够真实吧？”丧尸游戏有些得意的声音传来；
    乔治总算稍微回了点神：“嘉……嘉宾？”
    丧尸听到他的声音大了了起来，立即说道：“嘘~！声音小点，我们正缺一些临时演员，就像刚才你看到的那几个男人一样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200美元，只是需要你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乔治转头看了看周围，那几个早就应当被咬死的男人，发现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便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树后面冲出几个人来，给他们换衣服的同时，又用胶带将几袋血浆绑在他们的胳膊和肩膀处……
    乔治顿时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眼睛亮了起来，点忙点头，这么好玩的事情，又有足足200美元可拿，哪有什么不答应的，这可顶的上他一周的收入；
    一阵轻微的机器声响，只用四肢卡在他身遭的巨型怪物退了回去，他先是啧啧称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无比逼真的道具，然后瞥了一下已经放下摄影机，一脸若无其事的“记者”：
    “他们也是你的人？”
    丧尸招了招手，让工作人员来给这个非裔胖子上道具，一边笑着说：“这么好玩的事情，应当让全纽约的市民共同参与才对！”
    ………………
    此时，整个纽约的布朗克斯区已经乱作一团，无数的市民已经通过电视目睹了自己这一辈子绝对没有想过的“刺激画面”；
    佩勒姆湾公园惨案、布朗克斯动物园惨案、纽约植物园惨案、波浪小丘惨案……连续七起现场丧尸凶袭击案件就这样展现在自己面前；
    于是，无数人纷纷离家逃跑，而各个警察局的电话早就被打爆；
    “头，又有居民报警，说是亲眼目睹了有怪物在他面前咬死了他的朋友，嗯……报案人叫曼德勒，也是参加游行的一员。”
    “我们真的不用出警么？”这个瘦瘦的白人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局长；
    警察局长死死地盯着电视机上不断传来的画面，死命地薅了薅头发，烦躁无比地说道：“不用出警，这tmd是那些华夏人搞出来的玩意；”
    “最tmd要命的是，这场所谓的【生化表演秀】竟然已经报备并通过了，市政厅的那些官员就是吃屎的，事先都不知道这场表演这么逼真的么？现在好了，引起这么大的恐慌，到时候等着挨骂吧！”
    另一个白人警员皱着眉：“可是现在已经引起了这么大恐慌，在这么下去，我怕到时候我们的大门都要被愤怒的居民砸碎！”
    警察局长咬着牙，狠狠将手中的铅笔掰断：“可是，就在半个小时前，那些华夏人的律师来了电话，警告我们说，如果违反当时报备文件上的约定，提前终止这场表演，那么我们就要面临巨额的违约罚款！”
    “而且最要命的是，对方以【保密】和【侵害商业利益】的名义，压根底不同意将那些制造恐慌的道具曝光给大众，这让我们到时候怎么辟谣？”
    “该死的，我通过那个律师才知道，这帮子华夏人为了让这个表演审批能通过，有条件捐赠了50万美元给市政厅，这些华夏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是……
    整个纽约，尤其是布朗克斯区的居民们，度过了一个永生难忘的万圣节，
    哪怕是10点过后，市政厅和警察局纷纷出来辟谣，说这只是个逼真无比的“表演秀”；
    但是目睹了现场画面的大部分市民，却压根底不相信这些人所谓的辟谣，纷纷涌入其它纽约区域避难，哪怕是跟流浪汉一起露宿街头，也坚决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你说是表演，那证据呢？道具呢！？当我们是小孩子啊？
    而收了好处的小媒体，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纷纷将这一事件报道的详细无比，丧尸什么样子的啊，怎么个咬人法啊，什么气味啊，多少人罹难啊，等等；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撕咬的受害者一样。
    随着一众小媒体的推泼助澜，这次的“丧尸袭击案”热度越来越高，除了各大媒体趁着这份热度搞起了各种访谈节目外，网上关于这一话题的帖子，已经超过了7万份，有坚信不疑者，有反对者，有支持者，两派上图上论点，打得不亦乐乎；
    于是，在短短七天内，某人搞出的这一事件，其热度指数直线攀升到第二名，仅次于本年度总统竞选的拉票贴；
    受益于美帝全球新闻中心的地位，这一事件，逐渐在全球发酵，并逐步传到华夏国内……
    ps：下午还有。

 第九十章、服了

    “杨大大，你真是太牛了！”
    林大太子喜滋滋地翻墙浏览着美国网站上那一水关于丧尸话题的帖子；
    “那些美国院线知道这次事件是为我们电影上映弄出来的动作后，纷纷给我们打电话，要求我们把宣传片发给他们，看了宣传片后，立马打算把这部电影引入他们自己的院线，我统计了一下，大约能增加1700多块荧屏，6000次左右的排片，其中有3700次是在晚6点以后。”
    杨铸哼哼一声，继续全神贯注地给刚到手不久的“沙漠之舟”淋沸水，淋了两圈，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壶中的茶水倒入公道杯，分了一杯茶给林大太子；
    “增加荧屏数是好事，但是最重要的是叮嘱那些影院别乱说，现在离上映还有一个多月呢，过早揭开谜底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林大太子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放心，我早就叮嘱他们了，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上心着呢；”
    “还有，他们也在担心时间问题，问我们能不能提前上线，最好是1月中上旬。”
    杨铸嗤笑一声：“他们打得倒是一手好算盘，想着圣诞节的大片热度刚下去，让我们这部电影接档。”
    “可惜……告诉他们，定好的上档时间不能更改，别说这片子的特效还没有全部完成，就算完成了，怎么也得先在华夏开画，这才轮到他们。”
    林大太子点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说道：“杨大大，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把这次活动的地点选在纽约的布朗克斯区的几个公园里啊，弄到曼哈顿区的市中心不是更轰动么？”
    “还有，为什么选在黄昏？晚上不是更吓人么？”
    杨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早就叫你好好读书，别整天想着祸祸姑娘，你就是不听。”
    顿了顿：“选在布朗克斯区的几个公园有几个考虑；”
    “第一，那里的居民基本上是以非裔和拉丁裔为主，人口比较多不说，最主要的是那里的人基本上只能在美国的公立学校接受教育，”
    “美国的公立学校是个啥水平，你应当比我清楚吧？”
    “哼哼……简单来说，就是在美国这种以【自由】为主旋律的国家，平均教育水平越底下的地区，自我意识就越强烈；乍一遇到这种他们不理解的事情后，就越容易深信不疑，而且第一印象极为坚固，不容易被其它说辞打动；”
    “这就给了我们极好的舆论发酵地；”
    “你要换到曼哈顿作为第一现场，那些人普遍受过良好教育，短暂的惊惶后，很容易变会去思考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造成的，是真是假？配上后面的官方辟谣后，很快就会释然，远远达不到发酵的目的。”
    “第二，那几个公园面积够大，树木够茂密；可以很好的隐藏我们的道具、工作人员和临时演员，化妆也方便；”
    “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仄角很多，每一波聚集的路人不会很多；很容易在相对封密的小空间内营造出足够的恐惧感；”
    “如果实在广阔的空间，一这种一开始的恐惧感就会大大降低，再加上如果身边的人过多的话，就很容易在群体应激反应下被反扑，反而容易让我们露馅；”
    “当然，后来我们营造的恐慌氛围已经逐渐发酵，众人意志已被口口相传的【真实】所击碎，我们的演员哪怕后来冲到了大街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第三、我特意选在了黄昏至傍晚时刻开展这次活动，为的就是营造真实感，并且留下足够的【真实证据】。”
    “你没发现么？黄昏到傍晚这个时刻，虽然依旧有着足够的光线，但是却不足以让大众在短时间内发现那些道具的细节漏洞；”
    “尤其是黄昏时刻，那种偏金红的光线，其实是给了我们特效道具更好、更真实的伪装；”
    “在那种貌似强烈，但其实极具朦胧欺骗性的阳光下，大众是无法发现丧尸的血管是画上去的，也无法发现那些丧尸的皮肤其实还是有着较明显的胶质感的，”
    “哪怕是摄像机和相机拍出来的画面，在这种光线下也会显得真实无比。”
    “哼哼……就跟你在霓虹灯下看到任何女人都会觉得还不错一样，这种偏红色调的朦胧光线是会通过视网膜欺骗你的大脑的。”
    “再加上这个时间段在大家的意识里是【白天】的范畴，而这些丧尸怪物看起来又这么真实，在自己经历、或者亲眼【目睹】了现场后，再加上无数的【影像证据】，你猜他们会不会信那些其他人的辟谣？”
    “要知道，人类的一大恶习，就是天真的以为【眼见为实】，并且自以为了解了真相；”
    “而如果这事情发生在晚上，没有足够的光线支撑这些人的脑海中的【真实性】形成，哪怕是暂时的恐慌效果爆棚，但是却远远不够【真实】，也不具备足够的发酵性……”
    林大太子恍然大悟，狠狠翘起大拇指：“果然是杨大大，依旧如此阴险，服了！”
    杨大官人额头一黑，看着这货一脸的佩服神色，实在有些不明白这话到底是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想了想，林图问道：“那我们在国内的宣传呢？也这样来一回？”
    杨铸翻了个白眼：“你想找死我不拦你，但别拉着我！”
    “在国内，这种活动想都不要想，你敢穿着这一身皮出来吓人，警察分分钟把你关到监狱里去，到时候再给你安上个【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你吃得消？”
    林大太子有些发愁：“那我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影视圈的老一套做宣传？”
    杨铸咂了咂嘴，感受着两颊的凉意：“那倒不至于。”
    “咱们不是在美国那边很是雇了不少水军么？在网上发了许多看起来很真实的照片和录像，并且打着【科学】的名义在探讨丧尸这个话题，并且美国那边的电视节目里，也有很多丑态毕出的片段啊；”
    “这些东西也可以通过网络【共享】到国内啊，想必在国内再请一波水军推波助澜的话，国人会很有兴致来参观一下大洋彼岸的这出闹剧吧？”
    “到时候，我们联系一些媒体，以【娱乐八卦】的标题，将这些片段放出来给大家吃瓜，关注度不就有了？”
    “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在慢慢诱导话题方向，把大众的视线转移到【丧尸】这个探究话题上，我们电影的特色概念不就渗透下来了？”
    “临到最后，咱们在电影即将上映的前20天，密集轰炸一下，唤醒大众的吃瓜记忆，不可以吸引大量有着好奇心的观众走进影院了么？”
    林大太子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便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又喝了两口，林大太子皱眉：“今天这茶是【蛮砖】吧？怎么不把你前几天弄到的【老班章】再拿出来喝上一泡？回甘生津方面差远了啊。”
    杨大官人死死地护住了身侧的一个盒子：“想都别想！我拢共就半斤，还给你这货泡了一泡，现在就只剩下234g克了！”
    “再说，今天用的是紫砂壶，用老班章的茶王树散料泡，这壶谁养得起？”
    林大太子有些无语地看着杨铸，这杨大大其它方面都挺大方的，怎么喝他点好茶，就跟要他命一样。
    看着林大太子的眼神，杨大官人没好气地说：“看看人家小菲菲，再看看你，人家都知道贡献点好茶给自家师父，你呢？整天就知道过来蹭茶喝，也不知道去你老爹那偷点好货过来共享一下！”
    林大太子心说，我爸那倒是有些好茶，但是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去偷啊，动了那些宝贝，他可是真会拿着烟灰缸砸人的。
    于是，在杨大官人防贼似的目光中，林大太子华丽地败退……
    ps：还有一章

 第九十一章、一席话

    1月1日，六点，帝都电视台化妆间里；
    “吸气……呼气……”已经化好妆的柳艳正坐在妆梳台上不断地喃喃自语；
    正在由着化妆师给自己脸上描描画画的小白兔侧脸看着她：“师妹，你在做什么呢？”
    柳艳转过来，有些苦兮兮地皱着脸：“师姐，我有些紧张。”
    两人自打一起呗拉过去特训后，关系近了很多；而且自从上次杨铸的一番话之后，两人就以“师姐妹”相称；时间久了，这在外人听起来略有些别扭的称呼，两人竟然说的毫无违和感；
    “不要怕，有师姐在呢，上台嘛……就那么回事，反正你在上面也看不清台下的观众，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只盯着摄影机看就行了。”小白兔安慰到。
    “可是我还是没办法骗自己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上台后，怎么去面对那么多的观众。”柳艳依然还是很紧张。
    “嗯……这样，我教你个法子，一会上台后，你就只盯着上面的灯光看，脸上露出点追忆的表情，反正这也跟你歌词的意境相搭，等每一段你的歌词唱完后，你就盯着我看，就这么循环下来，你就用不着盯着台下观众看了，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小白兔向她传授起自己的经验来。
    “咦，这倒是个好法子，果然是师姐，舞台经验就是丰富！”柳艳眼前一亮。
    小白兔看着镜头中化妆师不断给自己加描的粉刷，又扫了扫柳艳那精致无比的妆容，皱了皱鼻子：“boss当真偏心，特意交代了给师妹你的妆画漂亮点，却又让化妆师把我画的老气一些，丑一点。”
    “我可跟你说，一会儿表演完了后，你要狠狠请我吃一顿麻辣螺蛳，为了你的首秀，我牺牲大了去了。”
    “嗯……外加一份麻辣小龙虾！”
    说起这些，这一个多月来，只能吃清淡饮食的小白兔早就布满了口水。
    柳艳听到这些话，脸色愁苦：“师姐，别说了好么，我也好想吃，可是张老师和杨总不允许我碰这些辛辣的食物，让我们湘南人不碰辣椒，简直要了我老命了。”
    小白兔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谁让你当初非要头铁，选了歌手作为自己的发展方向的，既然要唱歌，自然就不能碰这些东西。”
    “嘿嘿，还是我当初聪明，选了演员这条路，所以只要不破坏体形，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柳艳幽幽地补了一句：“可是辣椒吃多了，会长痘痘。”
    小白兔气势一垮，喏喏地说道：“那……那我少吃一点，每样就只吃半份，这样就不怕了吧？”
    然后恶狠狠地瞪着自家师妹说：“那也比你强，你是直接不能吃！哼哼！”
    两人就这么一边斗嘴，一边手上复习着上台后的表演姿势。
    十多分钟后，小白兔的妆总算画好了，站起来朝镜中看了看，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小白兔闷闷不乐地瘪了瘪嘴：“也不知道boss今天晚上会不会来，这幅模样，糗大了！”
    柳艳迟疑道：“应该会来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他签下的艺人，不来现场有些说不过去吧？”
    “再说，他不是跟帝都电视台的关系很好么，没理由不请他吧；”
    “完了，想到杨总也在台下，我又紧张起来了。”
    小白兔躲过了柳艳扑过来的“求抱抱”，一脸嫌弃地盯着她胸口：“别用那玩意碰我，硌得慌！”
    柳艳却看出了自家师姐目光中的羡慕，得意洋洋地挺着胸朝她走去……
    ………………
    晚上7点，各路嘉宾观众纷纷开始入席。
    杨铸看了看自己请帖上第二排的座位，皱了皱眉头，还是随手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坐下，掏出手机来刷小说。
    “咦~~杨导……不，杨先生，你怎么坐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杨铸抬头，却是有段时间没见的郑总。
    “呵呵，你好，郑总，你们帝都电视台这一年多以来，可谓是蒸蒸日上啊，你负责的那档《星星知我音》，更是火到不行，怎么样，第三季都已经在拍着了吧？”杨铸站起身来，跟这个又胖了一圈的身子握了握手，嘴上随口搭着恭维话。
    “哪里哪里，要不是杨先生，我那档栏目哪里走得到现在？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啊！”郑总礼尚往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当初特意让台里的工作人员给杨先生安排一个好点的位置么？怎么你会坐这里？”郑总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眼睛里却爆出了一丝怒气。
    杨铸一看，得！看来这位主凭着一档《星星知我音》，在台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啊，瞅着这架势，在帝都电视台里只怕是一二人之下，千人之上了。
    当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消气：“工作人员给我的帖子上，写的倒是第二排靠中间的座位，那位置的确不差了。”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天生属老鼠的，见不得光，不太喜欢出现在镜头里；”
    “这不，想着能躲一会就躲一会儿的原则，暂时跑这来了，等一会儿晚会正式开始，我再挪那位置去。”
    郑总释然，想起这位年轻人的作风，倒也不意外，苦笑道：“杨先生啊杨先生，人家都巴不得坐的越靠前越好，而你……你这也太低调了吧？”
    杨铸笑了笑：“没法子，我这人就这样，不太爱出风头。”
    郑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爱出风头？杨先生，你这一年来，出的风头可不小啊。”
    杨铸知道他说的是跟那几家娱乐媒体刚硬的事，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想的，但是谁让他们非要惹到我呢？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受点刺激就容易跟人刚，倒是让郑总见笑了。”
    郑总摇了摇头，不无羡慕地说道：“杨先生是性情中人，更有大才，活的竟然如此潇洒，我倒是羡慕得很啊。”
    杨铸听他语气里有些烦闷，也能估个七七八八，当下拍了拍他肩膀：“郑总，咱两也是熟人，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郑。”
    “老郑啊，但凡是电视台，没有不乌烟瘴气，山头林立的；里面的人呢，说句不好听的话，或许做节目不行，但论到权谋，各个都是高手；”
    “这帝都电视台坐落在皇城根下，里面的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老弟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郑总顿时神色严肃起来，这位主平时可是吝啬的很，没兴致的时候，跟你扯上半天也不会漏出一句有价值的话，可是但凡兴致来了，给的每一条建议都有极大的价值。
    “我也托大，称呼你一声杨老弟；老弟，有什么指教，请直说！”
    “指教不敢，就两条建议；”
    “第一，老哥你算是半空降到帝都电视台的，没太多根基不说；这一年来，凭着《星星知我音》这档栏目大火的势头，估计很是有些风头无两吧？”
    郑总点了点头。
    “对于帝都电视台的人，尤其是那些实权部门的负责人来说，没根基，没后台，却能把一档不被他们看好的栏目做成现象级综艺，这就是罪过！”
    “再加上如果老哥您平日里做事方式和节奏跟习惯了【老派作风】的他们不一样，估计平日里没少为工作效率的事情喷人吧？”
    郑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啊，这麻烦就更大了，按照那些老派人的说法，你既没有上面背景，又没有【群众根基】，妥妥的一个反派分子啊。”
    “现在你是有节目收视率撑着，风头之下，他们不会说什么，但是……”
    “老哥啊，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这节目再过个一两季，热度就该腰斩了；”
    “嗯，按照现在的进度，拢共也就1年多的时间，你猜……他们到时候会怎么对你？”
    郑总脸色难看：“我到时候会新开一档栏目，有了现在积累的经验，就算收视率比不过《星星知我音》，但是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杨铸笑了：“老哥，这话咋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自己也不太信吧。”
    “且不说，绝大部分综艺节目，火与不火，中间的运气成分太大，”
    “就算是真的能保证大火，那又怎么样呢？”
    “你猜到时候你去立项的时候，台里面会会不会给你挑毛病？甚至把你交上去的策划书送给其他台，美其名曰跟兄弟台【共策共力】。”
    “你猜你去要资金的时候，台里面会不会先支了你一点之后，剩下的给你东拖西拖；”
    “等你因为资金问题黄了项目后，你猜他们会不会理解你的现实困难，放弃对你的问责？”
    “啧啧……这叫【立场不正确】，做什么都是错，没错也要给你弄出错误来！”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我一开始说的那两个问题，没背景、有绩效；《圣经》里咋说的来着？对了，这就是你的【原罪】！”
    郑总听的冷汗淋漓，他以前虽然心底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下绊子，但终究心里存了些侥幸，虽然自己所在的公司只是台里的衍生、合作单位；但自己怎么也为台里打造了一款现象级的综艺，台里应该不至于如此绝情；
    但是今天听杨铸这么一说，他越想越可能，如果真被杨铸说中了，台里故意让他第二个栏目挂掉了，除了金钱，他在圈里的名声也就全坏了，以后除了能祈求别人施舍点饭吃，再也没有了能出头之日。
    “可是……这样对台里有什么好处？”郑总的声音有点哑。
    杨铸嗤笑一声：“好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对别人说，其实我们不是废物；喏，没见老郑的第二个项目黄了么，可见运气才是成功第一要素！”
    这个解释很荒唐，但是郑总却知道，对于“爱面子”的【老派作风】的团伙来说，这个理由才是最真实不过的。
    “嘿嘿~！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尝试解决问题的人么？”郑总笑的有些渗人。
    “杨老弟，我明白了，你给出的两条建议是什么？”郑总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杨铸。
    “第一，趁着《星星知我音》的热度没有下去，赶紧立第二个项目；”
    “记住，不管是资金也好，人员也罢，跟帝都电视台都不要粘上半毛钱关系，全部从外界调配，哪怕播出平台，也最好不要选择帝都电视台；”
    “放心，你现在在综艺圈算是炙手可热的大角，无论是资本还是经济公司，都势力的很，你现在融资和码卡斯一点难度都没有，就算播出平台，那些一线的卫视对现在的你也绝对会双手欢迎。”
    郑总点了点头，刚才杨铸指出自己的处境后，他也瞬间冒出了这种想法。
    “第二，新的栏目不要在走《星星知我音》这种纯娱乐大众性质的节目了，一旦遇到任何波动，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郑总顿时有些蒙圈：“杨老弟，这句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杨铸笑了笑：“很简单啊，绝大部分综艺节目，比如你的《星星知我音》，就是一个单纯逗乐大众的节目，”
    “既不会跟各大资本或者金主商家建立起紧密的利益共同体，也不会在社会舆论阵营中建立足够的发声力度，自然是要圆要扁，由得别人捏搓喽。”
    “对比一下其它的一些栏目，比如《欢乐小本营》，芒果台敢对它随意动刀子么？”
    “不敢！因为它已经成跟娱乐圈各大资本和明星构筑了足够的利益关联，给它动刀子，那些资本没了电影宣发的阵地，会饶过芒果台？”
    “就连那几个主持人，也跟台里的各大金主商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许多商品都是他们代言的，你以为芒果台敢随意动他们？”
    郑总顿时明了，点了点头：“可是这种模式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才走得通啊。”
    杨铸点点头：“所以……我建议你们走第二条路，那就是短时间内抢占舆论发声地。”
    郑总挠了挠脑袋：“我有了一些感觉，但是依旧不是很清晰。”
    杨铸瞄了瞄周围：“kol知道吧？”
    郑总点头：“自然知道，意见领袖嘛。”
    杨铸颔首：“没错，别人以为这个词专指那些自媒体人里有影响力的人，殊不知，在传统媒体里早就有了这种模式了。”
    “影响力大的，比如黑岩松曾经主持的《东方时间》，影响力没那么大的，比如滇西电视台的《都市条形码》，都属于这种。”
    “这种节目，可能娱乐性没那么强，但是受众也不少，而且它们的受众属于社会中坚群体，对这群人来说，这种节目才是他们的【刚性需求】节目。”
    “要知道，社会舆论的风向标，是由这群中坚群体意志决定的，可以说，谁能拥有足够基数的中坚群体忠实观众，谁就能占据社会舆论的发声高地。”
    “想想看，真要是有了足够的舆论发声地位，除非你犯忌讳，不然谁敢随意动你？那不是找死么？”
    郑总茅塞顿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但旋即依旧有些挠头：“杨老弟，我虽然明白你的意思，这条方向也很好，但是如何做好这种类型的节目，我完全没底啊！”
    杨铸瞅了瞅四周越来越多的进场嘉宾，对郑总使了个眼色：“我这里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改个时间详聊。”
    郑总虽然心里像被猫抓的一样瘙痒难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详谈的好时机，点了点头。
    “对了老弟，听说你又签了个新人，打算今晚上给大伙亮相？”郑总转移了话题。
    “嗯，叫柳艳，条件不咋滴，就是今晚上来试试水。”杨铸笑了笑。
    “怎么？老哥打算借花献佛一番？”
    郑总也不避讳：“嘿嘿，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撤了么，趁着老哥我现在在台里还能说上几句话，改明我嘱咐一声，让台里多给她点曝光率，也算稍微答谢一下杨老弟的恩情。”
    杨铸摸了摸下巴：“成吧，那小弟就在这里谢谢老哥的一番好意了！”
    郑总瞧了瞧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老弟，咱们去前面，我顺便跟你旁边的人换个位置，今晚上，老哥我全程给做解说！”
    杨铸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这个略显肥胖的身子拉着走向前排……
    ps：ok，今天超额完成任务，狂喜中……

 第九十二章、柳艳的初秀

    “好无聊，什么时候才轮到六千大大的新歌上台？”
    看着帝都电视台请来的几个小明星在台上蹦蹦跳跳着，一个网友一边将直播视频缩成小角，一边在“古风图画”论坛上盖帖。
    “不知道啊，但是咸鱼工作室的围脖上说，新歌是第10个节目，才进来没多久，谁知道现在第几个节目了？”
    “报告楼上，现在第7个节目了，看的我直犯困；这该死的油库网站，竟然没有弹幕，完全没有参与感啊，好像狠狠地吐槽一下这些破节目！”
    “嘿嘿~！我现在在小破站欢乐地发着弹幕口吐芬芳，可惜就是小破站看这晚会的人少，有些寂寞。”
    “兄台莫慌，原油库会员即将转移战场！”
    “楼下+1”
    “楼下+10001！”
    ………………
    此刻，杨大官人也在台下看得直接快打哈欠，台上的几个小流量正在尬演着一出“立场正确”的小品，那时刻顾忌【形象】的动作和没多少情绪投入的台词，让杨铸委实提不起半点兴趣；
    “我说老哥，这元旦晚会谁策划的啊？就算不是地方春晚，也用不着这么不上心吧？”
    郑总撇了撇嘴：“一个副台长亲手抓的，说是既要保留立场正确，宣扬正能量，又要与时代接轨，吸引更多年轻人观看，于是便弄成这种四不像了。”
    杨大官人只有呵呵：“目标……很宏伟啊！”
    郑总听出了里面的嘲讽意味，摇了摇头：“忍忍吧，元旦晚会的后半段开始，都是我安排进去的节目，除了你麾下艺人的表演外，《星星知我音》的一众人气高的明星都有节目。”
    “嗯……下一个节目就是我安排的暖场节目，接着就是你艺人的节目了。”
    杨铸这才强打起精神来，
    果不然，三分钟后，老熟人秦海陆上台，跟另一个明星搭伙，上演了一台相声，虽然相声台本并不算经典，但是两人充分发挥了自己演员的特点，全程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极为丰富，逗得下面的观众大笑不已；
    杨铸也时不时地笑出了猪叫，这节目……很是有些把相声和小品结合起来的味道啊。
    又是五分钟过去，两人谢幕，杨铸精神一震，到柳艳的节目了。
    果不其然，随着主持人报幕后退下场，一阵节奏略快的二胡声响起，然后八个身穿淡粉色古代长裙的配舞人员涌了出来，开始转圈舞动长袖；
    “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回忆开始后安静遥望远方；”
    舞台侧面，一身青灰男装长袍打扮的万静脸上贴着mini麦，缓步迈了出来，脸上的妆容略显沧桑，竟然一时间分不清雌雄。
    “荒草覆没的古井枯塘，匀散一缕过往；”
    万静走到舞台中央靠右位置，停了下来，随着歌声中的一丝追忆，她面带一丝怀念，侧身怔怔盯着身后；
    “晨曦惊扰了陌上新桑，风卷起庭前落花穿过回廊；”
    一个略带着点沙哑的女声从舞台左后侧传来，却又散发着丝丝心结；
    随着台下小批观众的的轻咦声，一袭白色仙侠装的柳艳缓缓走了出来，只不过那原本清冷庄穆的仙侠装配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浓墨追逐着情绪流淌，染我素衣白裳……”
    柳艳走到舞台中央左方，仿佛心有所感似的，朝着万静的方向看去，不过看的却是万静的上方；
    而万静也同步转过头，用一种略显疑惑的眼神看向柳艳的前侧；
    “阳光微凉琴弦微凉；风声疏狂，人间仓皇；”柳艳开口唱到，眉头微微蹙着；
    “呼吸微凉，心事微凉；流年匆忙，对错何妨；”万静眉宇之间松了下来，表情带着一丝自嘲；
    ………………
    “你在尘世中辗转了千百年，却只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万静抬起衣袖，朝着自身打量了一番，面色带着一丝遗憾，转身缓缓离开；
    “火光描摹容颜燃尽了时间，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
    柳艳仿佛隐约看见了万静的身影，匆匆两步疾走，脸上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又露出一丝哀求；
    又是一阵二胡，两人在舞台上神色各异，
    万静一脸洒脱，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慢悠悠地走着；
    而柳艳则是一番苦寻之后，神色落寞，却依旧不甘心地四周张望着。
    ………………
    “萤火虫愿将夏夜遗忘，如果终究要挥别这段时光；”
    万静停下脚步，轻抬右手，仿佛上面真停着一只萤火虫，神色悠然，歌声中却带着一丝不舍；
    “裙袂不经意沾了荷香，从此坠入尘网；”
    柳艳轻轻提起裙角，抬头再次望向上方，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声音里却有着坚决；
    “屐齿轻踩着烛焰摇晃，所有喧嚣沉默都描在画上；”
    万静双手搭在袖口，惬意地晃动脚步，用一种【画外人】的神情四处欣赏着；
    “从惊蛰一路走到霜降，泪水凝成诗行……”
    柳艳一脸落寞地微微垂下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音；
    ………………
    “灯花微凉，笔锋微凉……”万静轻轻摇了摇头，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些不满意；
    “难绘虚妄，难解惆怅……”柳艳怅然若失，眼神迷离；
    “梦境微凉，情节微凉……”万静微微仰起头，皱着眉，似乎在苦苦追忆某个记忆片段；
    “迷离幻象，重叠忧伤……”柳艳脸色开始放松，仿佛逐渐开始放下……
    ………………
    “原来诀别是因为深藏眷恋，你用轮回换我枕边月圆……”
    柳艳缓缓回首，仿佛真的看到了身后的万静，
    缓缓朝她走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神色中三分感激，七分释然；
    “我愿记忆停止在枯瘦指尖，随繁花褪色，尘埃散落，渐渐地渐渐搁浅……”
    万静看着柳艳，一脸平和的微笑中，带着一丝追忆，
    迎着她走了过去，轻轻伸出食指，与柳艳的食指触碰在一起，
    然后路人般地交身而过……
    ………………
    “多年之后，我又梦到那天；画面遥远，恍惚细雨绵绵……”
    柳艳略显高亢地唱着，脸上仿佛在追忆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万静低沉地地和着，一脸云淡风轻……
    “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
    两人依旧一高一低地和着，脸上不约而同地挂上轻笑，对视的眼神却悠远迷离；
    忽然，柳艳垂下的袖子里手臂一伸，一条早就折叠好的特质丝绸长扇垂了出来，
    柳艳一搓，扇子打开，然后右手用无比优美而玄妙的频率抖动着，这条尾部长达1米的丝绸长扇便如欢快的青色锦鲤一般，在空中以一种灵动的轨迹飞舞着……
    ………………
    “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
    “老去的当年，水色天边；”
    “有谁将悲欢收殓……”
    柳艳一边唱着，一边仿若闲庭漫步似的围着万静轻挪脚步，手中的那条行迹优美的青色锦鲤，将二人半身逐渐包裹在内……
    ………………
    “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回忆的远方……”
    随着再度合唱，柳艳将手中的丝绸长扇帅气地一收，与万静交错而过，各自做了个右手后背的动作；
    然后，
    音乐戛然而止……
    三秒后，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ps：长扇那一段是源于某次大型古风演唱会，国内著名coser“地狱蝴蝶丸”给锦鲤抄配的表演，非常惊艳，这彻底改变了我以前以为的这种长扇只适合大妈们跳秧歌的印象；建议各位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一下。

 第九十三章、前夕

    元旦过后，杨大官人又开始忙了起来。
    柳艳的首秀很成功，不少人开始关注起这个虽然唱功一般，但是身材火爆，并且舞台表现极为惹眼的新人歌手起来；
    自打郑总与杨铸关进办公室聊了一整天，达成了无数py交易后，柳艳就成为了帝都电视台的常客，时不时地邀请她去参加一下各种综艺之类的，大半个月下来，竟也算小有名气。
    而杨大官人的重心则放在了新电影的宣传上面，每天操控着各种水军在网上发着各种吃瓜贴，什么：
    “美国丧尸事件究竟是真是假？”、
    “从科学角度阐释丧尸的产生原因”、
    “泄露还是实验？美国究竟做了什么？”
    “自然净化还是物种演化新趋势？丧尸事件预示着什么？”
    之类的伪科学贴在网上传的到处都是；后来直接更是鼓动了不少二线电视台专门开设了一些访谈类的特别综艺节目，把一帮子收了好处费的“专家”请到电视里来，从科学的角度探讨这种丧尸事件究竟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自然，在一帮子“专家”模拟两可的答案和主持人的刻意诱导中，不少观众都信了这一事件的真实性，
    于是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国人们在一阵恐慌后，仿佛发现了宝藏似的，纷纷用一种“听说了么？”的神秘口吻，在现实朋友圈和网上大肆传播这一消息；
    关键是有了“专家”的各种专业术语，外加网上流传的无数“真实无比”的现场照片和影像资料佐证，大部分人竟然都信了；
    于是……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华夏各地涌现了无数“民间dna专家”，有鼻子有眼地探讨着自己指不定压根不懂的基因和病毒话题。
    看到热度差不多了，再这么搞下去自己就要触碰红线的杨大官人立即大手一挥；华夏、美帝两国的御用水军纷纷转口爆料，说出了这次事件只不过是一部名为《生化危机》的华夏电影搞出来的乌龙而已。
    随着各种版本的预告片上传，大家才发现，电影中偶或一现的丧尸，果然是自己前一段时间见到的那些怪物，只不过更加逼真，更加狰狞而已……
    发觉自己被耍了的两国吃瓜群众纷纷破口大骂，大有恨不得将导演现场撕碎的欲望，
    国内不少人在破口大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这个叫“六千来世”的导演，竟然凭借一部号称“国内首部生化电影”的恐怖片，在强大的美帝境内惹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不过正是这么一惊一乍，绝大部分吃瓜群众纷纷被吊起了胃口，现实中一次普普通通的亮相就这么惊悚了，做了特效的电影又该是什么个样子？
    况且据爆料，电影里面还有着更为恐怖的怪物，就是照片里只露出来一根舌头的那个，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据说，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的科学假设拍出来的，里面有着大众所不知道的“真相”，到底是所谓的“真相”是真么？大家的心里都痒痒的。
    当然，网上也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说是其实美国丧尸事件是真的，现在放出来的这些预告片，其实都是为了掩盖事实而临时拍出来的，政府是在欲盖弥彰。
    但为什么是由华夏的导演出头当这个锅盖而不是美国的导演，这就不得而知了……
    同样，国内不少帖子开始发声，说这部片子不管怎么样，也在某种程度上为华夏在国际上争了回光，号召大家走进电影院，为这部“吓尿了无数美国人”的电影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当然，这又是我们杨大官人放出来的烟幕弹，一边通过争议话题保持争论和热度；一边却又利用微妙的国人民族自豪感来积累票仓。
    不管如何，这部电影在两国的热度一时无两是不争的事实，林大太子每天接到美国那边要求增加拷贝数量的电话，乐的合不拢嘴；就连欧洲不少国家，乃至棒子国、岛国、泰国等地区，也有不少院线打了电话过来，要求引入这部电影。
    ………………
    至于林大太子是否会劳累猝死，扬大官人并不关心，看到电影热度尘嚣不下之后，他也懒得去管五天后就是自己电影上画的日子，悠哉哉地带着小白兔钻进了电影院。
    没错，今天就是自家徒弟的“国际大制作”电影首映的日子；
    虽然知道了这是一部烂的不能再烂的片子，但是杨大官人则是想看看经过自己的短期调教后，自家小徒弟的演技是否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增长。
    “boss，人好多！”
    小白兔带着茸茸的粗毛线帽子，哪怕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她也依旧冻得不轻，一边呵着手，眼珠子一边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着。
    嗯，帝都的这个冬天超级冷，同样穿着厚厚羽绒服的杨大官人没好气地拍了拍她脑袋：“别东张西望了，你越这样，粉丝越容易认出你来！”
    “哦~~~”小白兔乖乖地收了四处张望的眼神，把手挽进自家boss的胳膊里。
    自从一个多星期前，小白兔独自上街偷吃摊边零食，结果被一群粉丝认了出来，围着她要了半天的签名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是个有粉丝的明星了；
    当然，事后知道此事的杨大官人，少不了给她脑袋两个指锤，再次严令禁止她胡乱吃东西。
    非常不习惯自己变成“明星”的小白兔，每次上街都有些紧张兮兮的，每次看她一副做贼的表情，杨铸就有些无语。
    不是说女人都喜欢成为目光焦点的么，怎么到你这就成这幅熊样？
    “boss，小菲菲的影响力好大啊，我看到不少人拿着她的海报过来买票的。”排了十多分钟的队，才买到票的杨铸回到了小白兔身边，小白兔递过一杯豆浆，两人躲在一边喝着热豆浆。
    “哎……说实话，我宁愿她没那么多粉丝进来支持她。”杨铸皱了皱眉。
    “怎么，boss你就当真不看好这部电影？”小白兔歪着头。
    “再说，有李连结和成龙在，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呵呵……教你个乖，电影里如果只有一个巨星主演，那值得期待；”
    “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巨星主演，那就得好好琢磨一下；”
    “而如果是一个新人来主演，却配上两个巨星来给他搭戏；那这部电影基本就是废渣！”杨铸露出一些嫌弃的表情，这豆浆的豆腥味太重了。
    “哦……”小白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着两人的耳边细语，等待过程却也并不枯燥乏味。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两人进场了；
    小白兔从杨铸手中接过电影票，看了看自己最后排最左边的座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入座后，脸色绯红地凑到杨铸耳边轻轻说道：“一会不许动作太大，不许被别人看见！”
    杨铸一头雾水，看着这张小脸，好半天才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不由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给了她一个爆栗：“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我是那种人么？”
    小白兔吃痛地捂着脑袋，喏喏说道：“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么，说是两人看电影的时候，男生会故意选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占女孩子的便宜。”
    “我……我其实不在乎你占便宜啦，但是……但是这里人好多的。”
    杨铸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这一场满座了，我只买到了最后两张票好不？”
    接着狠狠捏了一下她小脸：“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白兔皱了皱鼻子，哼哼了一声，便挽着杨铸的右臂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电影正式开始……
    剧情跟杨铸记忆中的那一部差不多，整个一个东平西凑的百家衣，
    过了快20分钟，自家的小徒弟总算登场了，看着她一脸凌厉而审视的眼光，干脆利落的动作，以及沙漠谈话那一段不断转换的脸部表情以及四肢做的小动作，杨铸终于轻轻舒了口气；
    小徒弟表现得还成，不像记忆中的那一部那样整个一个面瘫，虽然表现依旧只能打个65分，但好歹也算及格了，就算这部电影一片骂声，估计波及她的也不算多；观众对她的大屏第一印象应当不至于反感，等到自己给她导上一部，未来的电影之路应当就能顺了……
    放下了心事的杨大官人扭头看了看小白兔，却见她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上下两片眼皮不断地在打架，再迟几分钟，估计就能睡过去。
    “喂~！醒醒。”杨铸好笑地捏了捏她鼻子，
    小白兔顿时惊醒，看了看自家boss后，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boss，这部电影好无聊，我们能不能不看了啊？”
    杨铸点了点头：“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但是这怎么也是小徒弟的第一部电影，没看完就走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小白兔想了想，点头，然后狠狠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加油状：“好吧，我会努力继续看下去的，到时候我犯困了记得叫醒我！”
    杨铸差点没笑出来，看个电影而已，至于这幅视死如归的表情么。
    看着这张鼓鼓的小脸，扬大官人想起了一开始小白兔说的话，忽然泛起了邪恶的念头，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有一个解困的好办法，要不要试一下？”
    小白兔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好奇：“什么办法？”
    杨大官人鬼鬼祟祟地四周观望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体，右手自然而然地搂住小白兔的肩膀，
    一分钟后……
    “嘤……”小白兔面色羞红地看了看那只在自己羽绒服里作怪的右手，又水汪汪地盯着自家boss，死死咬着下唇：“boss……这就是你说的提神办法？”
    杨大官人邪邪一笑：“怎么样？有效吧？”
    小白兔脸露哀求：“会……会被看到的。”
    杨大官人抽出了手，凑到她耳边，嘿嘿笑道：“放心，有我挡着，看不到。”
    然后恬不知耻地追了一句：“为了保持你能清醒观片，每隔十分钟我就给你提神一下。”
    小白兔羞愤欲死，只得悄悄将自己身子往座位上矮了矮，一边盯着电影屏幕，一边忐忑地等着十分钟后，自家boss的魔爪……
    ………………
    五天后，杨铸新电影的首映时间；
    无数人早早地便在电影院外等着了，更有不少影评人不邀而来，想要看一看这部名头诺大的电影究竟是个什么鬼样。
    不少影评人心里，对这部电影是并不看好的，毕竟国内的电影向来在大制作这块没什么口碑可言，况且这还是一部以特效博眼球的恐怖电影；
    国内电影的特效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虽然从预告片来看，那些丧尸做的挺逼真的，也够吓人；
    但是浸淫此道多年的影评人深知，所谓的预告片压根底就不能信，万一电影把所有的特效预算都花在了那半分钟的预告中了呢？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着这部电影究竟会讲一个什么故事的时候，时针走到了18：40，开始入场了……
    张越廷轻轻邹着眉头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他今天也是自发来的，说实话，他还是有些欣赏“六千来世”这个导演的，前面两部电影他都看过，导演都力图在自己的作品里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思考，对于这一点，他是非常认可的：电影不单单是商品，它应当有着自己更高一层的精神价值。
    可是，这位导演忽然画风一转，开始玩起大制作来，还是不知道是科幻还是恐怖的电影，他不得不怀疑，这位导演是不是因为前面两次的小成功，飘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鼓弄出来的一系列炒作，他更是有理由相信，是剧组妄图遮掩质量堪忧的新电影，而使出的不入流手段——在他想来，真正的好电影需要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么？
    但作为一个有着自己底线的影评人，不能有莫须有的猜测文字，必须要自己观看了后才能发表观点，
    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是导演飘了，拍出一部爆米花电影或者一部四不像电影，就别怪自己笔下不留情面，狠狠地将他批的体无完肤……
    抱着这样的心思，耐心等待那短暂的片头广告之后，
    电影开始了……
    ps：今天会按照习惯，把所有电影剧情写出来，但是会比较长，全部写完的话，估计要到凌晨，各位耐心等待。

 第九十四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一

    美国、犹他州。
    牧场里，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美国人懒洋洋地推着一辆小推车，不断从里面舀出一勺勺的颗粒饲料，倒入牛栏里的喂养槽中；
    忽然，男人身后牛群慌乱的叫声响起，接着一阵撞击栅栏的声音传来，男子回头望去，
    只见一头牛喘着粗气，正疯狂地朝着身边的牛群攻击，并伴随着撕咬，还时不时地撞击着栅栏，身边的一头牛发出哀嚎，身上泊泊鲜血涌出。
    男子走了皱眉头，从推车下方拿出一管猎枪，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给了发疯的那头牛脑袋一枪，旋即又给了那头受伤的牛一枪。
    一个五大三粗的白人妇女从旁边的小屋里探出身子：“约翰，你又发什么疯？”
    男子走回推车，将枪一扔：“又有1头牛犯病了，还伤了一头，我结果了它们。”
    白人女子邹了邹眉头：“这个月都第几次了！该死的，我就说这【保护伞】公司的饲料有问题。”
    男子毫不在意地说：“鬼才知道，但谁让他们饲料卖的便宜呢？只有正常饲料价格的十分之一，就冲着这省下来的一大笔钱，死几头牛算什么？”
    白人女子声音小了许多，嘟囔着：“这些牛肉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别到时候惹上麻烦。”
    男子耸了耸肩：“【保护伞】公司会来收购这些牛肉的，他们来搞定联邦质量监督局。”
    白人女子闻言，不再说什么，扭头钻回小木屋。
    镜头拉近，饲料袋上一个清晰的标志出现——美国保护伞集团有限公司。
    ………………
    人来人往的大街，一双邹巴巴的皮鞋出现在镜头，随着镜头移动，一脸自卑与麻木的潘月明出现；
    他先是一番踌躇，然后鼓起了勇气，用着谄媚中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朝着一个又一个路人亮出自己的工作牌，推销自己的“手部特约意外险”，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一个个客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然后离开；一个美国年轻女性客户更是在跟朋友的电话里，用一种嫌弃的语气称其为“黄皮猴子”、“身上带着登革热”。
    潘月明面无表情地侧头看着这个离自己仅有几米的美国女人在电话中对自己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却没有发怒，
    眼神中再度露出麻木的他，从公文包中取出半块汉堡，走到角落里，无比珍惜而贪婪地小口吃着。
    一种强烈的落寂感从荧屏中铺面而来……
    镜头一转，一个白人西装男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对着旁边的黑人同事说：“嘿~！杰森，这个月业绩怎么样了？”
    黑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脸轻松的回答：“在美国，重大疾病险根本不愁卖好么？”
    白人男子挑了挑眉，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唔~看来部门里又只有潘不能完成任务了，我的天，【手部特约意外险】？”
    “天，希望他能多认识几个明星，不然他交完女儿的学费后，又要吃上一个月的猪食了。”
    “嗯……或许每天只吃半顿猪食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黑人调侃地说道：“也许他就喜欢吃那些玩意呢？”
    “别忘了，他可是神秘的东方人。要不然，boss不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的。”
    “no、no、no，他其实有着超能力，一下子就能签回来一大笔单子，正打算给我们个惊喜呢！”
    说完，两个人对视，捧腹大笑起来……
    ………………
    公路上，货车驾驶室里，一个肥胖的美国男子漫不经心地把着方向盘；
    忽然，一道黑影从车前闪过，
    “嘭”的一声，撞在了货车车头；
    一阵急刹车后，公路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司机下车检查，却发现是装上了一头牛犊。
    骂骂咧咧地四周环视一圈后，司机上车，卡车后退了一下，绕道而行；
    镜头拉近，
    忽然，这只早就应该死亡的小牛犊扑腾了几下，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翻身站了起来，睁开双眼，瞳孔中却是一片荧绿……
    ………………
    餐厅，一黑两白三个中年妇女在餐厅交谈着；
    一个白人妇女说道：“我老公说，格里高镇上又发生了几起疯牛病，这下好了，他又得加班去焚烧那些该死的牛尸了；每次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子焦臭味，我就想吐。”
    另一个白人妇女说道：“犹他州哪年不烧几十头牛？死牛什么好奇怪的。
    画面一转，一个中年男子把一头死牛挂在吊钩上，手一挥，起重机缓缓拉起，把牛尸送到焚化炉中；
    忽然，他扭头望去，只见堆积如山的牛尸旁边，出现了两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胸口【保护伞】公司的标志如此显眼……
    ………………
    餐厅里，另一个白人妇女说道：“不过这地方越来越乱了，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说，前两天又失踪了十几个人，连上这一批，今年的失踪人口已经超过100人了，他今年的奖金又要泡汤了！”
    画面一转，一处仿佛停尸间的房子里，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一块又一块的肉放入一个大型机器里，身后，隐约可见半堆有着些许肉渣残留的人类骸骨；
    机器的另一端，一个胸口别着【保护伞】公司标志的秃头白大褂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管深蓝色的浑浊液体放在机械臂上，机械臂缩回，大型机器开始发出轻微轰鸣，然后无数浅蓝色肉粉从机器的一旁出现；
    ………………
    餐厅里，黑人妇女说道“是啊，最近枪支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不带枪，晚上都有点不敢出门了，我老公昨天才买了一支格洛克，我也打算好好练练射击，以后遇到那些敢歧视我们黑人的猪，我就一枪崩了他！”
    画面一转，挂着小丑般小脸的潘月明被一个黑人男子狠狠推倒在地，黑人眼中露出蔑视，朝着他身上吐了一口吐沫后，转身离去……
    ………………
    身服务员围裙的万静一脸疲惫，但依旧用着最标准的职业笑容端着一份托盘来到了三个美国中年女人面前，轻轻地将盘里的披萨和饮料放在桌子上。
    “谢……”一个白人妇女抬起头来，看见万静的黄色皮肤，皱了下一眉头，没说完的后半段吞了下去，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万静微侧的脸上，似乎看出了白人妇女对自己的歧视，脸上一丝怒气闪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黑人妇女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同伴，测过身子看见万静皱起的眉头，顿时大怒：“你这只黄皮猪，你是在歧视我们黑人么？”
    不待万静分说，黑人便将桌上的披萨抡起，狠狠地朝着万静脸上轮去……
    ………………
    “万，你被解雇了。”一个白人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披头散发，脑袋上依旧有着披萨碎屑的万静胸口不断起伏，神色倔强地盯着面前的前面的的白人老头：“为什么？”
    “因为你涉及种族歧视，我们美国的法律，是不允许种族歧视的！”白人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你没看到么？是她们歧视我，而不是我歧视她们！”万静愤怒地低声辩解。
    白人老头举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姿势，然后探出头，发现并没有惊扰到客户以后，这才一脸无所谓地对着万静说道：“谁知道呢？这个问题你应该跟法官去解释；”
    “总之，我接到了客户对你种族歧视的投诉，按照规定，我有权解雇你，”
    “至于以后要还要不要你，等你打赢官司后再决定吧。”
    万静死死咬着牙盯着他，然后解下围裙，狠狠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人老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一脸的淡漠……
    ………………
    阴仄的破旧小单间里，垒满了各种书籍和杂物；
    “妈……我想回国，我再也不想在美国这个破地方待下去了！”万静红着鼻子，轻轻抽噎着，语调中带着一丝哭腔。
    “你打算回国！？”电话里，一个中老年女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咋呼起来。
    “我辛辛苦苦攒钱，把你送到美国读书，好不容易读了个大学出来，马上就能拿到绿卡了，结果你告诉我你要回国？你疯了么？”
    万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哭腔中带着一丝激愤说道：“妈，美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边的人，对我们华夏人歧视的很，”
    “我毕业6年了，妈，这6年里我投了超过200份简历，全力以赴地面试了超过70次，”
    “可结果呢？没有一家公司肯要我，就是因为我是华夏人！”
    “现在我整天就只能当个服务员端盘子，你说，我学这生物化学有什么用！？”
    “还有月明，他堂堂一个波士顿学院出来的工商管理毕业生，现在却只能去当个最低级的业务员跑保险，整天饱一顿饿一顿的。”
    “您说，这破地方能呆的下去么！？”
    电话里的女声有些迟疑：“那别人不都说美国挺好的么？怎么在你嘴里这么一说，不像是个好地方啊？”
    万静瘪着嘴，带着无限鄙视的使劲一哼，却不说话。
    “好好好！既然没本事在美国待下去，那就回国吧，记得把小丹也带回来，他爸既然没出息，就别让孩子跟着吃苦了！”
    万静脸上露出犹豫，却什么也没说……

 第九十四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二

    “叮铃铃……”手机声响；
    一脸疲惫和汗水的潘月明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掏出手机，略一犹豫，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嗯……好的，你明天过来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厌恶。
    挂了电话，潘月明继续在水池中刷洗起盘子来，
    一个白人男子走进来，不耐烦地将怀中的一叠脏盘子放在他旁边：“潘，赶紧刷！”
    潘月明抬起头，诶了一声，脸上又是那种面具般的谄媚……
    …………
    晚上，潘月明摇摇晃晃地拉开铁帘，钥匙插进去后，使劲提了提，才把面前这扇有些年头的门打开。
    走进小小的一居室，伏在自己小桌子上，瞌睡朦胧的小丹惊醒，抬起了头，看见是潘月明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扑在爸爸怀里，甜甜地叫道：“爸爸回来了！”
    潘月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些敷衍地摸了摸她脑袋：“小丹真乖，吃过饭没有啊？”
    小丹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说道：“我自己煮面吃了。”
    “嗯……就是今天家里的盐用完了，我又不敢出去买，味道有点淡……”
    潘月明面露愧疚：“囡囡真乖，爸爸明天一大早就去买盐。”
    “还有，今天我又给妈妈打电话了，爸爸，你不会怪我吧？”小丹一副诺诺的表情。
    潘月明轻轻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爸爸怎么会怪你呢？”
    听到爸爸没有怪自己，小丹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然后转身跑到自己的小书包里翻啊翻，终于翻出一张纸：“爸爸，今天我画的画得到老师表扬了，你看！”
    回头却发现潘月明早已斜靠在那少了个扶手的沙发上睡着了，
    小丹黑珍珠般的小眼神色一暗，把画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稍显吃力地抱出一张有些暗旧的被子，笨拙地给潘月明盖上……
    镜头拉近，那副涂鸦式蜡笔画出现在镜头，里面的一家三口手拉着手，走在草地上，笑的很开心。
    ………………
    中午，大街一角，一身皱巴巴西服的潘月明和万静面对面站着。
    “不行，小丹不能跟你回去，我们当时说好了的，小丹跟着我！”潘月明一脸焦躁，大声驳斥道。
    万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么？让小丹跟着你，你忍心看着她在学校里整天一句话不敢说，一个朋友都没有；”
    “回到家后，整晚上呆在屋子里，不敢出去，没有人陪，还只能一个人煮面吃，”
    “她还只是个6岁的孩子啊！”
    “你这个当父亲的真的忍心么？”
    说到这，万静的眼圈红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微撇着脸，死死瘪住嘴唇。
    吸了吸鼻子，万静继续说道：“是，当初我们说好了，小丹跟着你，可是那是因为对比我而言，你更能保障她的生活和安全一点；”
    “可是，我马上就要回国了，国内不管怎么说，给小丹的生活环境都要比这破地方好得多；”
    “不管我们感情怎么破裂，但毕竟我是她妈妈，你是他爸爸；我们都希望小丹过得好！”
    “你信不信，再这样下去，小丹迟早要出事！”
    “别忘了，犹他州的黑帮猖獗的很，圣乔治也有不少拐卖儿童和贩卖器官的组织！”
    潘月明犹豫了，几番死死咬住嘴唇，然后又松开，最终哑声说道：“好！我答应你，送小丹回国！”
    说出来的一刹那，潘月明仿佛被抽掉了身上所有骨头似的，有些瘫软地靠在墙边，眼睛里已在也有了一丝神光。
    ………………
    巨大而空旷的办公室里，
    一个风度翩翩的金发男子一脸恭敬对着老板椅上的白人老者微微鞠了个躬：
    “马克董事，seed计划第三阶段已经正式开展到，目前监控的样本信息已经达到了1万零七八二十三人。”
    白人老者脸上露出微微的期待，身子前倾：“有没有发现seed样本？”
    金发男子摇了摇头：“暂时并没有，从这些样本接触朊病毒后的反应来看，这些人都呈现了显性的丧尸化，里面并没有我们预料中的seed样本。”
    白人老者眉头皱起，双手轻轻叩击桌面，沉吟道：“1万多样本……”
    2秒钟后，目光转向金发男子旁边的白大褂老头，带上一丝质疑：“威尔博士，你确定你的研究逻辑和理论模型没有差错么？”
    白大褂老头听出马克董事语气中的质疑，脸上露出一种被侮辱后的的愤怒：“怎么可能！？我的研究逻辑和理论模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顿了顿，白大褂老头耐心解释道：“这些样本之所以呈现显性的丧尸化，那是因为体内含有【prnp】这种远古就演化出来的专门抵御轻度朊病毒的基因，”
    “当被我编辑改良后的朊病毒侵入样本人体后，人体的【prnp】就会做出应激反应，与朊病毒共生出一套变异的中枢神经系统，从而取代原本的中枢神经系统，操控人体；”
    “被变异中枢神经系统操控的人，虽然会暂时行动缓慢，但是却变得极具攻击性，机体修复能力也得到极大加强，他们行为第一指令就是将自己携带的朊病毒注入到未感染者体内；这种特征我称为【丧尸化】”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携带着【prnp】这种基因的，”
    “您也知道，我们欧美人绝大部分人体内都有着非洲智人和1%5%尼安德特人的基因，那是因为74万年前，非洲智人在往欧洲土地的迁徙途中，不断将欧洲土著的男性尼安德特人当做猎物一样吃掉，女人则当做生殖工具保留了下来。”
    “众所周知，原始的朊病毒在所有的陆地动物体内都存在着，唯一的激活方式就是【同类相食】；而且爆发后，哪怕是今天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因此大量的非洲智人死亡，只有没过量吃过人肉的那些轻度感染的非洲智人和女星尼安德特人活了下来，”
    “嗯……也许这个所谓的过量指的是1公两，毕竟远古食物获得困难。”
    “在所有轻度感染过朊病毒的祖先们，体内都演化出了【prnp】这种基因。”
    “但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人的祖先是没经历过这次生化浩劫的，因此他们体内就没有【prnp】这种基因。”
    “当我编辑改良后的朊病毒入侵到他们体内后，因为没有【prnp】的应激反应，他们体内就不会形成第二套变异中枢神经，外形和行为与常人无异。”
    “但是，这些改良后的朊病毒却能改变他们体内的蛋白质性质，”
    “您知道，我们人体所有的器官，包括dna，构筑的基本材料就是蛋白质。”
    “这些变性了的蛋白质，能够重写我们体内的dna，打开上帝施加于我们dna上的各种枷锁，”
    “这样，哪怕是决定细胞分裂次数的【端粒】这种物质，我们也能源源不断地补充，”
    “从此不用担心细胞分裂5060次以后我们就会死去，我们的寿命将无穷无尽！”
    “因此，seed计划的核心，就是找到感染区体内没有【prnp】基因的人，”
    “并将他体内的干细胞抽离出来，注入我们的体内，多次培植和共化后，我们就能成为全新的人类；”
    “当然，作为最重要的载体，seed的比例会很少，可能1000万里面只有一到两个。”
    “因此，我建议，为了我们人类的长生不死，扩大感染区范围，将改良后的朊病毒传播到美国的没一个角落！”白大褂老头像一个狂热分子一样地挥舞着手臂。
    “是啊，为了人类的长生，区区一个美国算什么？总统的抗议信算什么？”
    转头看向金发男子：“交代下去，扩大感染区的范围，我要在三天内，把朊病毒扩散到整个西部地区，”
    “如果依旧没找到seed的话，一个星期内，把范围扩大到整个美国！”
    金发男子鞠躬，正要离去，白人老头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给总统和各州议员发条信息，”
    “就说……seed实验成功后，他们跟我们一样，会是第一批受益者。”
    金发男子再次鞠躬，转身离去，
    一旁，低头看着地板的白大褂老头，嘴角却勾勒出一丝讥笑……
    ………………
    镜头闪过，无数印着【保护伞】公司logo的饲料被装上车……
    堆积如山的牛尸被一车车拉回实验室……
    无数瓶蓝色浑浊液体从白大褂老头面前经过，送到大型机器面前；
    无数淡蓝色粉末被装到塑料桶里，装运到卡车上；
    无数塑料桶被送到各个肉类食品加工厂；
    一盒又一盒的肉类罐头、火腿肠、汉堡肉饼原料被生产了出来，
    阳光下，肉饼里仿佛闪耀着若有若无的蓝光……
    ………………
    “去，小丹，妈妈今天带你去玩。”潘月明蹲下身子，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
    小丹脸上露出惊喜，不时地回头望向万静。
    潘月明轻轻一推，小丹便蹦蹦跳跳地走到万静身边，朝着潘月明挥了挥手，便牵着妈妈的手向前走去。
    潘月明望着二人的背影失神，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的壳子，但却僵硬无比。
    “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啊？”小丹蹦蹦跳跳地走着，侧着头望向妈妈。
    万静脸上露出无限的宠溺：“我们早上去游乐园，下午坐火车，然后转飞机去看外婆好不好？”
    小丹先是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好，但旋即脚步越走越慢，脸上露出绝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忧虑，怯生生地说：“妈妈……你，你是想让我离开爸爸么？”
    万静盯着女儿的眼睛，面上露出不忍，然后强自微笑：“小丹，以后就跟妈妈和外婆在华夏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眶开始红了起来：“那爸爸呢？”
    万静咬着牙：“爸爸现在工作忙，让他先在这里好不好？”
    小丹死了命地摇头：“不！我不要跟爸爸分开！”
    然后挣开万静的手，朝着潘月明奔去……
    “爸爸！”
    潘月明依旧维持着蹲着的姿势，听到这一声呼喊后，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灵魂，双手紧贪婪地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
    “爸爸，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跟你分开！”怀中的小丹开着一丝哭腔。
    潘月明眼睛一红，但死死忍住了，轻轻摸着女儿的脑后勺：“小丹乖，你先回去，爸爸过段时间就来看你！”
    小丹抬起头来，拼命的摇头。
    潘月明抬起头来，望向不远处一脸不忍的万静，吸了口气，柔声对着小丹说：“爸爸说话算数，过段时间一定会来看你的。”
    小丹依旧摇头，颗大的眼泪甩到了潘月明脸上。
    潘月明摸着脸上的那颗泪珠，咬咬牙：“这样，爸爸送你去做火车好不好？”
    小丹望着潘月明，死死憋住眼泪，最终点了点头：“嗯。”
    ………………
    火车站门口，小丹死死拽住潘月明的裤脚，一旁的万静侧着头，不去看他们父女两；
    潘月明蹲下来，再一次抚摸小丹的头发：“小丹，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丹生怕他消失似的直直盯住他，使劲摇了摇头。
    潘月明捏了捏她的小脸，然后故意露出一丝不耐烦：“小丹乖，爸爸还要上班，不上班，就没有钱给你买玩具了！”
    小丹瘪着嘴，带着哭音：“爸爸骗人，你上了班也没有钱给我买玩具，上一次送我的洋娃娃是你自己缝的，丑死了！”
    潘月明有些尴尬，一旁的万静本来满是不忍的脸上，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小丹小眼珠子一转，摇晃着潘月明的身子，可怜巴巴地说道：“爸爸，你再陪我坐火车，把我送到机场好不好？你还没有陪我坐过火车呢。”
    潘月明板起脸：“是不是到时候还要陪你坐飞机，把你送到外婆家啊？”
    小丹喏喏着不说话了，小眼睛里满是失望。
    潘月明看着自己女儿写满失望的脸，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手表，一咬牙：“好，爸爸陪你坐火车。”
    小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潘月明宠溺地用手指顶了顶他脑门：“说好了，只陪你坐火车啊！”
    小丹乖乖的点头，眼珠子却乱转起来……
    ps：后面还有；
    剧情才推动到1/3多一点，耐心等候，毕竟是114分钟的长电影。
    还有，发了后才发现章节名称的数字错了，但是竟然无法更改，哪位高手能告诉我怎么改？
    没找到更改办法前，大家暂时忍一忍。

 第九十六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三

    实验室里，那个金发男子有些不理解地问白大褂老头：“威尔博士，我们把那些含有朊病毒的原料送到各个食品厂里，方便倒是方便传播了，可是……”
    “那些原料经过烹饪加工后，里面的朊病毒不会被杀死么？”
    白大褂老头忙着观看电脑上的数据，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担心，除非你把温度加热到600c以上，破坏它的蛋白质结构，或者用高浓度的强力融化剂，否则朊病毒没那么容易被杀死，要知道，它可是通过蛋白质的自我折叠来产生效用的特殊病毒。”
    “而一般食品加工，温度顶多升到230c，因此，收起你那没必要的担心吧！”
    ………………
    充满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绿皮火车上，一个大腹便便的美国男人来到了自己座位上，有些粗暴地将箱子砸到行李架上后，有些无聊地双手叉在一起，两只拇指不断绕来绕去，
    一小会儿之后，他又将箱子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两盒牛肉罐头和一把勺子，取出腰上的万能军刀，挑出螺蛳状的刀具，熟练地在罐头上方划了一圈，盖子打开，他旁若无人地拿起勺子，吃的汁水四溅；
    潘月明等一行三人从他身边经过，小丹看着那一罐香喷喷的牛肉罐头，咽了咽口水，但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着爸爸往前走去；
    ………………
    火车缓缓开动，三人在一处座位上坐着，小丹左手牵着妈妈，右手牵着爸爸，像偷到了糖果的小老鼠一样，使劲地偷着乐。
    万静没好气地用手指顶了顶她额头：“傻笑什么呢？”
    小丹说道：“我已经有413天没有同时拉住爸爸和妈妈的手了！”小丹一脸幸福。
    万静默然，抬起头来跟潘月明对视一眼，却又闪电般地各自扭朝一边。
    小丹东张张，西望望，最终对着潘月明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外婆那里好不好？美国一点都不好，你一点也不开心。”
    潘月明挤出一点笑容，捏了捏她鼻子：“爸爸还要在这里工作呢，还要多多地攒钱，我答应要给小丹买一个大大的芭比娃娃的。”
    小丹瘪了瘪嘴：“爸爸撒谎，你连最便宜的汉堡都买不起，根本没钱给我买芭比娃娃。”
    潘月明有些尴尬地偷偷瞄了瞄四周，然后打个哈哈别过了头。
    小丹以为爸爸不相信，推攘着万静的手臂：“妈妈，我看见了，爸爸每次买了汉堡回来，都会切成两半，每天只带半个出去。”
    万静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认真地说道：“好，妈妈相信你，我们家小丹不会说谎的。”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侧过身子的潘月明。
    小丹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将小脑袋靠在妈妈的腹部，傻兮兮地笑着。
    座位对面一个金发女郎微笑着看着小丹，忽然对着万静说了一句：“你们的女儿很可爱，几岁了？”
    万静立即露出一丝防备的神情，锐利的眼神盯着那个金发女郎；
    女郎摊起双手，耸了耸肩：“我没有任何恶意。”
    万静脸色松了下来，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反应过敏了。”
    女郎耸了耸脑袋：“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国度，有许多人对亚洲人不是很友好，对了，你们是哪个国家的？”
    万静摸了摸小丹的脑袋：“我们是华夏人。”言语中带了一丝骄傲。
    女郎露出一丝兴趣：“就是那个会功夫的国度？”
    万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女郎想了想：“我们学校也有一些华夏人，但是……怎么说呢，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万静皱了皱眉：“怎么个不一样法？”
    女郎想了想，连笔带划地说道：“我见过的那些华夏人，嗯……怎么说呢，总是很胆小的样子，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所以我们学校有些人没钱了就回去勒索他们，每次都会满载而归，不得不说，你们华夏人还是蛮有钱的！”
    “而你……嗯，我感觉很有勇气，跟我见过的那些唯唯诺诺的华夏人不一样。”
    万静皱起了眉头，轻轻咬住了嘴唇，却一句话不说。
    这时候，潘月明忽然扭过头来，对着女郎说：“那是因为，不管是校方管理者也好，警察也好，从来不会认真对待我们华夏人的报案和控诉，在这个国度，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女郎耸耸肩：“或许吧？”
    女郎旁边的一个中年黑人忽然皱着眉插话：“你们是华夏人？那你们的辫子呢？”
    万静顿时脸色胀红，用尖锐的强调说道：“你是生活在原始部落么？”
    女郎随口解释：“他们的国家，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不留辫子了。”
    黑人老头不可置信地惊呼：“怎么可能？电视里，华夏人不都应该留着长长的辫子么？”
    万静冷笑着看着他：“是啊，我也以为非洲人都应该赤裸着身体，拿着标枪住在原始的草棚里呢。”
    中年黑人露出怒色：“我是美国人，不是非洲人！”
    万静毫无诚意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都是黑色的皮肤，美国的原住民应该不是这种颜色的吧？”
    中年黑人怒气冲冲的双臂交叉在胸口，歪着头不再说话。
    ………………
    那个吃了牛肉罐头的胖子面色狂躁，横冲直撞地冲向厕所，引起一片喝骂；
    厕所里，胖子趴在蹲坑口，呕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烦躁的他狠狠将脑袋往墙壁撞去；
    外面的人听到厕所里面传来撞击声，先是有些惊异地看去，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扭过头来说笑；
    两个白人男子猥琐地笑道：“那位老兄该不会在厕所里解决生理问题吧？这动静够大的！”
    旁边的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厕所里，胖子惊恐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颤抖的右手朝着脖子摸去；
    镜子里，他的脖子处缓慢地暴起一道又一道诡异紫黑色的毛细血管，两只眼睛也呈现淡淡的荧绿色；
    胖子六神无主，连忙想要开门求救，但是嘴巴只有“嗬嗬”的声音，已经变成浅青灰色的左手也根本转动不了厕所门把手，
    绝望的他瘫倒在地上，略显诡异的双眼露出惊惶，脸上再度涌出狂躁之色，脑袋继续用一种僵硬的姿势往墙上撞去……
    ………………
    中年黑人已经起身离开，万静依旧在捏着小丹的小手逗弄着。
    “面包、啤酒、三明治，要买的说一声！”林图提着个手提篮子，从走道路过。
    万静叫住了他，从挎包里淅淅索索了半天，掏出来1美元递了过去：“一份三明治。”
    林图没接钱，面无表情地说：“1美元9美分，你还差9美分。”
    万静露出一丝怒色：“外面不是70美分的么？怎么到你这就那么贵？”
    林图耸耸肩：“这里是火车上，我总得赚一点辛苦费吧？”
    小丹轻轻拉了拉万静的衣角：“妈妈，我不饿。”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了篮子中的三明治一眼。
    这一句话，却是用汉语说的。
    林图顿时眼睛一亮：“哟呵，华夏人？”
    说的竟然一口地道的京腔。
    万静神情松了下来，点了点头，换成汉语：“你是帝都的？”
    林图接过万静手中的钱，一副大方模样地递过来三明治：“既然都是华夏人，就少收你点钱，1美元卖你了！”
    万静将三明治递给了女儿，一脸嫌弃地说：“这是鸡蛋三明治，一点肉都没有，你这个奸商！还有，既然都是老乡，那为什么你不能再便宜点？”
    林图顺势坐在了中年黑人的座位上，嘿嘿一笑：“就算是老乡也不能让我不赚钱吧？”眼中却闪现出了一丝油滑。
    万静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又掏出1美元：“再来一个。”
    林图眉开眼笑，再拿出一个三明治给万静以后，喜滋滋地收了钱，小心翼翼地揣到衣服内兜里。
    “给！”万静碰了碰潘月明的胳膊；
    潘月明扭过头，看着万静递过来的三明治，脸色有些胀红，僵硬地将脖子一扭：“你吃吧，我不饿！”
    小丹盯着他：“爸爸骗人，刚才我就听到你肚子响了。”
    潘月明脸色有些难堪：“爸爸那是肚子不舒服，不是饿。”
    万静稍一用力，拿着三明治的手又碰了他胳膊一下：“都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赶紧吃吧。”语气却没有了早先的僵硬，却多了种很熟捻的嫌弃感，，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似的。
    潘月明脸上露出一丝怀念，旋即也不再推脱，接过三明治，很小口，很认真，但是频率很快地吃了起来。
    看着颇有些饿死鬼上身的潘月明，万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
    厕所外，一个黑人男子有些不耐烦地砸了砸们：“嘿！哥们，还没好么？”
    连续几声后，黑人骂了几声，然后扭开了厕所门，往里面探了一下，却发现胖子背对着自己，双手趴在墙壁上，
    黑人叫了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有些忍不住的他，直接把门一关，做了个拉档的样子，开始嘘嘘起来……
    忽然，厕所里一阵森然的粗气声传来，
    黑人一抬头，却发现那个胖子青灰色的胖脸上布满了紫青色的血管，乌青色的双唇显得格外诡异，最渗人的是那双比常人大了两圈的瞳孔，泛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荧绿色；
    这个面容狰狞的胖子丧尸鼻子嗅了嗅，然后微微凑近早已被吓呆了的黑人身边，缓缓张开森白的牙齿，镜头里看到，胖子丧尸里面的舌头分明也早已变成乌黑色……
    “啊！！……”几声黑人临死前的惨呼传来，随着厕所门嘭嘭几声作响，最终变为平静……
    旁边的人听闻惨叫，面面相觑，手脚不由自主地轻了起来，
    一个白人青年壮着胆子，畏畏缩缩地来到厕所门口，瞧了瞧门：“发生什么事了？”
    几下没有回应后，他举了个手势，暗示旁边的人报警，自己却依然守在厕所门口；
    没过一会，两个拿着警棍的乘警出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得到回复后，两人对视一眼，做出一副随时攻击的架势，确认过眼神后，一个乘警猛地拉开了厕所门；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扑倒了门口准备攻击的乘警身上，正是那个黑人；狠狠一嘴下，乘警一声惨呼，一股血箭彪了出来……
    另一个乘警二话不说，拿起警棍朝着黑人脑袋上砸去，几下之后，黑人的耳朵都被砸掉了，脸上也被警棍上的倒刺刮掉了一大片血肉；
    但是黑人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咬下，不时带出一块块血肉；
    看着已经没有了惨呼声的同事和这个毫无反应的变态，那个乘警喘着粗气，一脸的不可置信；
    忽然，一阵诡异的嗬嗬声从厕所里传来，胖子丧尸出现，又是一个猛扑，把这个乘警压在走道墙壁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将带出的血肉咀嚼吞咽下去后，却没有死磕这个依旧惨叫不已的乘警，而是鼻子嗅了嗅，用一种诡异僵直，但却快如闪电的动作扑倒另一个离他最近的女人身上……
    车厢里的惊呼声连连响起，一众原本看热闹的乘客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有的仓惶逃窜，有的则是多多索索摸出手机来打911，有的则是一副镇定的样子，起身大声呼叫：“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两个癫痫病人！”
    不一会儿，两只丧尸在慌乱的人群中又咬伤了数人，而最早被咬死的那个乘警，身体却诡异地一挺一挺的动着，幅度越来越大，
    最终，像蜘蛛一样，反关节撑着自己的身躯，然后僵硬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着乱做一团的人群走去……
    随着车厢里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丧尸，存活着的众人终于站不住了，纷纷朝着后面的车厢跑去，忽然，一个白人壮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离自己不远的丧尸和依旧狂奔的七八个人，却反手将车门一关，锁上，任由窗户中那些人哭嚎着，绝望地拍打车门，却依旧不为所动；
    耳边传来阵阵临死前的哀嚎和几声丧尸撞击车门的巨响，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这个白人壮汉这才转过头来，面对着一群神色各异的人，软软地靠在车门上。
    “你应该救那几个人的。”一个白人老太太嘟囔着。
    白人壮汉脸上露出羞愤的神情，大声吼道：“救他们就很有可能被那些怪物咬到，你们看见了么？被那些怪物咬上一口，就死定了！还会变成另一只怪物，我要为更多人的性命负责！”
    “是的，我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
    “是我救了你们，你们应该感谢我，我是你们的英雄！”白人壮汉越说底气越足，到最后，双手搞搞举起，眼中放着光。
    一众人等目光闪避，却再也没有了一个人吭声。
    镜头扫过，车厢内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空着的牛肉罐头、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
    而在旁边的车厢，胖子丧尸在东一口，西一口地坑咬着那些尚未变成丧尸的尸体……

 第九十七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四

    车厢里，万静和潘月明之间关系缓和了很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万静对着潘月明说：“月明，说真的，跟我和小丹一起回国吧，美国这破地方真的不适合我们；”
    “你说你堂堂一个波士顿学院出来的工商管理毕业生，回国后哪里不能找个好工作，偏偏要留在这里饱一顿饿一顿的，何苦来着。”
    “再说，你那公司里的人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清楚，以你的能力，如果不是他们故意刁难你，你何至于落到这一步？”
    “你看看你，以前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被折磨成这样了，对着外人，连笑都笑的那么卑微，这哪里是在工作，分明是在乞讨！”
    “跟我一起回去好么？不要在这里活的那么窝囊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能活的像个人！”
    对面的林图若无其事地摆弄着篮子里的东西，脸上却露出一丝轻蔑。
    潘月明面上露出挣扎：“可是……就这么回去，我没脸啊！”
    万静主动拉着他的手：“那些国内的亲戚，根本不知道美国是个什么样子的国家，所知道的一知半解，全都是以讹传讹，一厢情愿地以为这里是遍地黄金的天堂。”
    “可是咱们这几年受到的歧视和屈辱，谁有知道，谁又能理解！？”
    “咱们回去后，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们，我相信，他们会理解你的；以你的能力，一两年后悔在国内出人头地，到时候谁会瞧不起你？”
    潘月明低头沉思了一会，终于咬牙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下一站就下车回去办理离职手续，你在机场那边等我，咱们回国去！”
    小丹高兴地在两人间东张张西望望，拍手笑道：“太好了，爸爸妈妈不离婚了，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了！”
    潘月明和万静两人对视一笑，一左一右地挠起小丹的痒痒来……
    ………………
    白人壮汉坐在的车厢里，充满着压抑而沉默的气氛；
    忽然，坐在座位上的一个棕发女子有些烦躁和痛苦地把脑袋往车窗上撞来撞去，
    旁边的人赶紧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女子摇了摇头，然后把头埋在桌子上，不断的磕着桌子，并发出阵阵饱含痛苦的呻吟；
    与此同时，其它座位上也有几个人开始不断地拿脑袋撞击墙壁和桌子，
    车厢里的人面面相觑，顿时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不少人用一种防备的眼光磕着周遭撞击脑袋的人；
    过了一会，那个棕发女子忽然没了声响，旁边的男人摇了摇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一脸焦急地将她扶起，眼前却出现了布满紫青血管的脸，
    女丧尸僵硬地摇晃了一下脖子，鼻子抽了抽，然后猛地一口咬到了男人脖子上，
    血箭飚出，车厢里又是一阵惊呼……
    此时，几处座位处几个丧尸纷纷站起，扑向身边的人，车厢里又是血雨腥风；
    早就见势不妙的白人壮汉跟随着几个人快速通过车门进入下一间车厢，照例将车门反锁；
    一个黑人一脸惊惶，分开乱做一团的人群向前走去，却发现已经关闭的车门口已经有两个丧尸堵着，他又急匆匆地返回到靠近胖子丧尸的这边车门；
    看着车厢内越来越多的新丧尸缓缓逼近自己，他一咬牙，打开身旁的车门，往里面的厕所位置跑去，
    但是没有跑两步，快如闪电的胖子丧尸便将其扑倒，牙齿狠狠咬下……
    胖子丧尸咬了一口后，照例不停留，无视黑人被一群其它丧尸缓缓压在身上的惨叫；用一种蜘蛛似的爬行方式，四肢并用，闪电般地穿过车门，将另一个黑人妇女压倒；
    几下之后，车厢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白人男子，
    ………………
    实验室里，金发男子有些好奇地指着手里pad中的一个文件：“威尔博士，这个seed计划分支实验里的【舔食者】是什么东西？”
    白大褂老头迟疑了0.2秒，若无其事地说道：“哦，所谓的【舔食者】，就是我做的一个小实验，那些被感染变异朊病毒的丧尸，本身的dna部分枷锁也会被打破，从而本身的基因库具备吸纳储备新dna的功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们可以通过不断地【进食】来强化自身的能力，最终会在短时间内进化成新物种；”
    “目前，我的研究还很初级，只知道它们【进食】到一定数量之后，会变成一种体型、力量和速度都十倍于普通人的物种，因为有着长长的舌头作为攻击武器，所以我把它称为【舔食者】；”
    “至于以后会进化成什么样的物种，还需要进一步实验和研究。”
    说完看了看金发男子面无表情的脸，老头耸耸肩：“不必担心，这种剧烈的进化进程会导致它们的基因链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崩溃，因此生存时间顶多也就48小时，不会对我们的安全造成威胁！”
    金发男子点点头，嘴角却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微笑……
    ………………
    胖子丧尸和棕发女丧尸不约而同地逼近了他，就在这时，蜘蛛般爬行的胖子丧尸冲着棕发女丧尸发出一阵阵嗬嗬的嘶吼，两次之后，棕发女丧尸退缩，把绝望的白人男子留给胖子僵尸；
    胖子丧尸扑上去一阵撕咬和吞咽后，忽然脸部出现一阵痛楚，趴在男子身上的躯体也开始抖动起来，
    随着身躯和四肢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大包，胖子僵尸的体型在短短几秒内膨大了三倍，
    然后背部一挺，原本的皮肤破了一个大缝，然后就像脱衣服一样，一个长近三米，头部仿佛只保留大脑结构，眼睛已经完全消失，全身裸露肌肉的红色怪物从人皮里跳了出来，
    随着它的一阵“丝丝”吼叫，原本已经很粗壮的前肢肉眼可见地进行肌肉纤维分裂和增粗，瞬间比后肢粗大了一倍有余；
    原本的五指上的肌肉则开始消融，被上肢肌肉里分泌出来的黄色黏液覆盖，最终硬化成尖锐而厚实的爪子；
    再接着，这只怪物不断地将头甩来甩去，嘴巴里的舌头越甩越长，越甩越粗，最终形成了一个长达1米半，粗壮无比，上面还带着肉刺的巨型舌头；
    这只怪物出现后，仿佛对自己的身体不是很满意，甩了甩舌头，分别将另外两具尚未变成丧尸的尸体卷入口中，
    一阵撕咬后，它再度出现了痛楚的颤抖，然后大脑形状的头部正中央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不断高频震动着的，仿佛松塔形状的器官鼓胀了起来，仿佛长出了一只肉红色的眼睛，
    怪物满意地抖了抖身子，眉间的“眼睛”震动了一下，扭着头望向车门小窗户里一脸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白人壮汉，然后巨大的舌头一弹一卷，旁边的车墙连带着窗户被撕开，怪物从大窟窿里跳了出去……
    而此刻，白人壮汉所在的车厢再度出现了不少人拿脑袋撞墙的症状，
    白人壮汉脸色一变，对着旁边一起逃过来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匆匆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第九十八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五

    座位上，原本懒懒散散朝着路人叫卖的林图身上带的对讲机忽然“沙”地一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对讲机里的公共频道出现列车长的声音：
    “工作人员注意，第16号到第14号车厢出现不明怪物袭击乘客事件，请各位工作人员前往增援！”
    林图神色一呆，探出头看了看车厢门口写的“11”，微微舒了一口气，赶紧取出裤兜里的对讲机，把声音调到最小，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对着望向自己的万静一家三口和旁边的金发女郎做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调到一个私人频道，小声说道：“杰瑞，我是林，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有恐怖分子么？”
    然后把对讲机凑到耳边，“沙”的一声，对面似乎回消息了，只见林图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神色越来越难看，
    回了一句：“圣母在上，杰瑞，你是在开玩笑么？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不一会儿对方又回了信息，放下对讲机的林图，胸口起伏不定，狠狠呼了两口气后，一阵犹豫，对着四人说：“不要声张，跟我走！”
    除了小丹，其余三人听到林图刚才说的“恐怖分子”，吓得早就脸白了，闻言立即跟上林图；
    只见林图带着四人来到了7号用餐车厢，他从吧台里提出一台笔记本，然后从取出一把钥匙，打开墙边的一个小铁门，扯出两根数据线接到笔记本上，
    一阵操作后，九宫格模样的彩色小屏幕出现，显示了各个车厢的情况……
    “嗯，除了列车长和乘务人员休息用的1号车厢，其余车厢的画面都在这里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略显怪异的表情，耸耸肩：“这是列车长的安排，他总喜欢在吧台喝上半天酒，这里算他半个办公场所……”
    然后低着头查找来，不一会，他脸色难看，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
    众人好奇，纷纷探头过来，只见屏幕角落里标注着14号车厢的画面里，二十多个丧尸扑在乘客身上撕咬，只有三四个依旧还活着的人，一脸惊恐地四下躲避，从嘴型上来看，分明是在呼喊救命。
    看着血腥无比的画面，三人脸色苍白，一副作呕的样子，万静死死拉着小丹，捂住她的眼睛。
    “咦？”林图一声轻呼，众人再度围过去，只见标注12号车厢的画面里，几个乘客面露痛楚，不断地用脑袋磕墙。
    “是食物中毒么？”林图喃喃自语。
    “不太像，食物中毒一般集中在胃腹部反应，不应该单纯有头部应激反应，你看他们，都只是用头撞墙或者捂着脑袋，没有一个人是按压着腹部的。”万静笃定地说道。
    看着金发女和林图投来惊异的目光，万静淡淡说道：“我是学生物化学的，对医学也有一定了解。”
    不一会儿，画面中原本拿脑袋磕墙的人纷纷不再动弹，紧接着，这些人纷纷变成丧尸，开始攻击起旁边的人来，连带着两个赶过来的乘警，也成为了牺牲品。
    众人脸色难看的厉害：“怎么可能！？”
    林图更是死死揪住头发：“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怪物？”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是怎么变成怪物的？除了头痛这种症状，根本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时间太短，根本没办法有效防御！而且……照这么看，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怪物！”
    说完，用一种凶狠而怀疑的目光盯着眼前四人。
    受到他的影像，潘月明和金发女也纷纷后退两步，各自用防备的眼神盯着彼此。
    万静则是皱眉苦思：“不对，没道理啊，这种由内而外的变异，一定有某种特别的诱发剂。”
    她带着一丝不确定，对林图说：“能放大画面看么？我记得16号座位和27号座位上的人一开始都有头痛症状，放大点，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变异，”
    顿了顿，对着依旧一脸防备的林图说到：“找到了原因，就有可能找到了甄别和防御的办法。”
    林图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点头：“好！”但是对着逐渐靠近的万静，依然有着一丝防备。
    万静截下一张图来，反复观看，过了一会，忽然咦的一声。
    潘月明立马问道：“有什么发现没？”
    万静没有马上回答，皱眉思考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有倒是有了一些发现，但是不是很确定。”
    “我发现，这些头痛的人，他们的桌子上都有在吃或者已经吃完的食物，我想会不会是这些食物有问题？”
    林图上千翻了翻截图，摇头道：“不对，其它一些没发病的人，桌子上也有食物；”
    万静紧皱眉头：“是啊，我也在奇怪，可是其它的相同点真的很少，嗯……不对！”
    万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中冒出精光：“我知道了，这些人桌子上的食物，里面都有肉食！”
    “而且这种症状，好像在哪里听过……”
    忽然，万静和林图同时脱口而出：“疯牛病！！”
    林图脸色难看，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疯牛病在人体身上不会是这种症状，而且……里面有一些食物是我们卖给他们的。”
    “这下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到时候追究下来，我的饭碗就要丢了！”林图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
    万静深吸一口气：“你说有些食物是你们列车上卖出去的。”
    林图痛苦地点了点头。
    万静喝到：“现在这里还有没有，找出来给我看看！”
    林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一阵乱翻，找出了几块汉堡和三明治。
    万静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汉堡和三明治拆开，露出里面的肉块，仔细观察起来；
    忽然，在万静挪动汉堡中的肉饼时，阳光下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蓝光，
    万静赶紧要来了一把叉子，叉着肉片放在阳光下观察起来，果然又发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淡蓝色小粉末，叉起三明治中的培根，依旧如此。
    万静吐了口气：“确定了，就是这些肉有问题，你现在赶紧通过对讲机告诉列车长，让他发广播，告诉那些乘客，不要再吃任何跟肉有关的东西！”
    林图点点头，刚要开启对讲机，
    潘月明插口：“不够，还要让所有的陈科互相监督和指证，任何身边吃过肉的人，都需要甄别出来，不然到时候依然危险！”
    林图点头，呼叫了几次列车长，却没有得到回复。
    ………………
    此时，1号车厢里，一个身穿列车长服装的中年白人丧尸，正趴在一个普通列车员身上啃咬着，
    周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身穿制服的尸体，
    一阵嗬嗬的嘶吼，列车长身子鼓胀起来，又一头“舔食者”出现；
    然后舌头一刺，车墙破了个大洞，舔食者跳了出去。
    镜头扫过车厢的桌子，上面散乱地放着几个汉堡……
    ………………
    11号车厢，
    几个身影重重地扑在了车门上，然后车门被打开，三个一脸惊恐的白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壮汉跑了两步，忽然转身，想要车门关上；
    就在车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一道身影抵住了门缝，探出了半边身子，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扭头朝着车厢里众人看了过来；
    抵着车门的丧尸身子轻轻一震，那个壮汉仿佛受到巨力冲击似的，被狠狠弹到在地；
    这只灵敏度明显超过同类一线的丧尸扑倒在这个壮汉身上，张开没有下唇的烂嘴，露出灰白色的牙齿，俯身朝着壮汉肩膀处咬去……
    一脸恐惧的壮汉发出惊天动地地哀嚎：“不要！”
    随后一股血箭飚了出来……
    车厢里众人的恐惧惊叫声又高了几十分贝……
    随后，更多的怪物用一种怪异而迟钝的步伐冲了进来……
    跑在前面，数次逃过生天的白人壮汉回头微微看了一眼，便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去……
    一个略胖的中年白人男子坐在座位上，脸色发白，身子颤抖着，哆哆索索地朝着窗口爬去，仿佛想要跳窗逃生，
    忽然，一条巨大的、带着恶心黏液和肉刺的舌头忽然出现在窗口，仿佛探路似的绕了个半圈；
    然后，舔食者那仿佛只有大脑组织的巨大脑袋从窗口伸了进来，……
    白人男子仿佛忽然浑身没有了力气，任由那条巨大的舌头慢慢靠近自己的脸颊；
    仿佛失了魂似的，男子颤声说道：“嘿~~~~~~伙~~计！总得让我吃颗速效救心丸再吃我吧。”
    说着，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弄了几次，才打开瓶子，胡乱的在手里抖了两下，把一把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撒的一地……
    然后，舔食者舌头一卷，将白人男子卷到自己嘴边，锋利的牙齿一咬，男子的身躯顿时从中少了一截……
    看着车厢里的十多只丧尸和无比恐慌的人群，这只舔食者仿佛失去了兴致，一个轻跃，跳上了车顶；
    车顶上，这只舔食者仿佛发现了什么，对着前方发出“丝丝”的嘶吼，一副敌意满满的样子，而在一百米外，另一只体型小了少许的舔食者，也不甘示弱地发出嘶吼……
    ………………
    用餐车厢里，林图面色难看：“该死的，列车长该不会又拉着那些工作人员一起喝醉了吧？”
    “连续呼了三个人都没有反应。”
    潘月明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个时候？这可是白天，上班时间！况且他们喝酒不会回来你这儿么？”
    林图耸了耸肩：“列车自己偶尔也会在1号车厢跟亲近的几个人一起喝，那里有他的几瓶珍藏。”
    金发女脸色严肃：“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几百名乘客正面临着危险，”
    “这样，林，你在广播里通知所有的乘客。”
    林图犹豫了一下：“不行，这个命令必须要由列车长发布，我没有这个权限！”
    金发女有些焦急：“可是现在列车长很有可能醉了，”
    林图摊开双手：“那也不行，我会被开除的！”
    金发女缓和了一下语气：“林，你不会被开除的，你想想，如果你拯救了几百条性命，你就是英雄，你会受到无数人的拥戴，市长也会给你颁发荣誉奖章！”
    “从此，你就能够步入上流社会了，林，你们华夏人不是很渴望融入美国，并且成为社会名流么？”
    “现在就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林图听的两眼放光，略一思考，便毫不犹豫地拿起话筒，按开一个开关，讲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不太一样的生化危机 六

    各节车厢里，无数乘客听到广播不断重复传来的噩耗，纷纷乱了起来，
    无数人开始用着防备和敌意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
    相互指控和质疑的情况络绎不绝，
    许多人开始了厮打和争吵，而旁边的人无所适从，干脆将争吵的人一起制服，脱下腰带，将他们捆绑起来；
    更有惊慌失措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朝着车门跑去，甚至无视于广播中的警告，跑错了方向，结果把丧尸放了进来，再度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
    林图看着乱做一团的各个车厢，懊恼地捂住了脸庞。
    潘月明皱眉道：“糟了，我一下子忘了美国人是没什么纪律可言的，用要求华夏人的的方式来要求他们，太失策了！”
    几个人盯着乱糟糟的画面，愁眉苦脸，却一时间没有什么办法。
    忽然，画面里各个车厢中又有许多人开始了撞墙，
    潘月明赶紧抢过了话筒，大喝道：“大家注意，那些出现撞墙行为的人即将变成怪物，大家速度向7号车厢方向撤离！”
    一旁的林图大怒，一拳朝着潘月明的脸上砸去：“你疯了么？你让这么多人来这里，里面有尚未发作的怪物怎么办？”
    潘月明捂着脸，沉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几百条人命啊！”
    “而且，我们前面不是还有几节车厢么？组织一下大家，应该能把那些有症状的人控制住。”
    林图冷哼一声：“我只知道我必须得活下来，其余的……关我屁事！”
    说完，朝着车门走去，
    潘月明问道：“你要干什么？”
    林图冷冷说道：“把车门锁上，这样，他们就进不来了。”
    万静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话之间，却已经有十几个人脸色惊惶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数次逃命的白人壮汉。
    林图看着这些人，脸色一黑，快速走到吧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左轮，眼睛扫过七八名壮汉，犹豫了一下，最终快步走到车门处，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上。
    潘月明一脸怒色，正要上前开门，却被略显紧张的林图拿枪指着：“不要逼我，能放这些人进来已经是我的最大容忍限度了，我可不想成为那些怪物口中的食物。”
    潘月明举起双手，神色中带着一丝鄙视：“你不是已经放了这么多人进来么？万一他们里面也有没发作的人呢？”
    “所以……放十几个人进来跟放几百号人进来，没有太大区别，”
    “我说过，毕竟有异状的人是少数，华夏有句老话，人多力量大！只要组织起来，我们制服那些有异状的人并不困难！”
    林图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手中的枪却依然抬着，无视门口传来的拍打声和哀求声，一脸讽刺地看着潘月明：“那怎么能一样？我现在枪里有6颗子弹，就算这十几个人里有没发作的人，我相信也绝对不会有超过6个人之多吧？”
    “到时候一枪打过去不就解决问题了？”
    “但是，如果涌进来那么多人，我可就没办法控制局面了。”
    潘月明涌出一股怒色：“为了几百条性命，你就不肯稍微冒险那么一下？”
    林图一脸理所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此时，门外拍门声更加密集，更有惨叫声传来，
    不多会，呼救声音渐渐停息，转而变成沉重的撞击声，几张面目狰狞的丧尸脸孔出现在小玻璃窗口。
    林图先是脸色紧张，看到丧尸无法撞开车门后，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
    走到监视画面前，果然，所有的车厢里已经满满都是丧尸。
    “看，已经不需要我再作出选择了。”林图耸了耸肩，将左轮击发关上，放入裤兜里。
    潘月明先是怒气上涌，但眼见木已成舟，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看着门外的丧尸，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
    ………………
    7号车厢里，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着；
    车门外不断传来“嘭嘭”的撞击声；
    每当有较为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潘月明就会如弹簧般地弹起，看了看车门并没有被破开后，这才软绵绵地重新坐下；
    一身列车员服装的林图靠在椅子上，有些嫌弃地看着焦虑的潘月明：“就算你不懂得保存体力，也完全没必要传染焦虑吧？”
    潘月明双手叉在一起，不断地用一只大拇指指甲抠着另一只指甲，双眼依旧不时瞟向车门，
    然后用一种微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就不担心那些怪物冲进来？”
    林图瞅了瞅他：“我估算过了，那些怪物每次撞击的冲击力大约在200kg左右，这扇门的门栓采用的材质是奥氏体不锈钢0cr19ni9，韧性和硬度方面都非常不错；大约能承受得住800900下的冲击，按照2秒撞击一下的频率来算，至少要26分钟才撞得开这扇门；”
    “而我们前面还有6节普通材质的车厢，嗯，那些车厢都是vip软卧，目前没人乘坐，再往前就是动力室和驾驶室动；”
    “力室和驾驶室的车门的安全性远超普通车厢，也就是说，哪怕我们不进动力室和驾驶室，我们至少能抵御3小时的怪物攻击；”
    “而三小时后，我们早就到站了，列车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等我们到站的时候，早就有无数警察等着这些怪物，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一个普通列车员么？怎么懂这么多？”
    林图有些自得地说：“我可是美国西北大学的物理学硕士。”
    万静更是好奇：“美国西北大学？那可是名校啊，怎么你一个物理硕士会跑来当一个普通列车员？”
    林图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却并没回答。
    一旁的潘月明有些焦虑地说道：“车上这么多怪物，我怕到时候警察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林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向往和狂热的表情：“美利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国家的警察则是世界上素质最优秀、装备最好的警察，对付区区一些怪物，根本不在话下！”
    万静则是皱眉：“我们国家？你不是华夏人么？”
    林图气势虚了几分，眼神略有些闪躲，旋即用一种笃信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在美国生活了6年，而且马上就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她是个无比美丽、高贵的美国农场主女儿，等我们结婚了后，我就能拿到美国绿卡，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利坚公民了！”
    “所以……在我心里，美利坚已经是我的祖国了！”
    万静看了看他显摆地亮出脖子项链里，他跟女朋友的合照，看着那满脸雀斑的胖胖女孩，有些鄙夷地转过脸去……
    ………………
    车顶上，两只舔食者正在相互攻击，虽然体型较小的那只略处下风，但是双方依旧打得有来有往，只是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痕……
    ………………
    7号车厢里，众人神色已经放松了不少，那个白人壮汉更是开始闭目养神；
    万静和潘月明则是紧紧护着小丹，依旧时不时地盯着车门。
    忽然，一阵沉重的摔打声从车顶上传来，
    “嘭”
    车顶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痕；
    众人神色一紧，纷纷站立起来盯着车顶，林图再次掏出了手枪。
    “嘭”
    车顶另一侧再次被砸出一个凹痕；
    众人纷纷聚在一起，
    万静抱起了小丹，
    潘月明虽然脸色煞白，满是紧张，但依旧伸出右手，护住了万静；
    林图的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白人壮汉则走到了吧台，选了一柄菜刀捏在手里；
    “嘭~！”
    车墙被砸了一个大窟窿，一个巨大的身影被砸了进来，却是那个体型较小的舔食者，粗壮的右臂上被开了一个大洞，墨绿色的血液正汩汩流出；
    一个白人妇女和两个黑人男子当场被压死在身下；
    随着一阵“丝丝”的嘶吼，体型较大的舔食者出现在洞口，像壁虎一样爬了进来。
    “嗤！”一条粗大的舌头弹过，一个白人男子被卷到了体型较大的舔食者嘴中，伴着男子的惨呼，舔食者一口咬下，嘴巴一甩，男子残缺的身体被扔出了火车外……
    体型较小的舔食者有些挣扎地站了起来，有样学样，一个黑人也成为了它口中的牺牲品；
    进食之后，两只舔食者的精力都仿佛恢复了不少，眉间的第三只眼一阵震动后，双方再次厮打在一起，
    顿时，整个7号车厢凌乱的不成样子……
    趁着两头舔食者厮打之际，众人哆嗦着身子，连滚带爬地朝着前方车厢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6号车厢，仔细一数，竟然只剩下11个人了，
    透过车门玻璃看到两只舔食者撞开了7号车厢那边的车门，并且翻滚着朝这边过来，
    林图脸色一变：“这里不安全，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一变锁上车门，直到跑到了2号车厢，众人才停下来喘气，
    林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1小时21分钟火车就要到站了，希望那两只青蛙怪不要过来。”
    说着，走到1号车厢的车门前，打算开门，
    走到车门前，林图的背影一僵，呆了两秒后，他却忽然转过身来，有些郁闷地耸耸肩，地对着众人说道：“我把要是落在吧台了，打开1号车厢需要用到钥匙。”
    说着，双手握着把手使劲地扭了扭，却只发出咔咔的声音，
    离他最近的万静，却发现林图的右手拇指死死地卡住了把手右侧的一颗拨片；
    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潘月明的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一家三口悄悄地退到后面。
    “那怎么办？”一个黑人壮汉说道。
    林图思考了一下：“要想保证安全，我们必须躲到安全性更高的动力室里去，”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一起使劲，把这扇门撞开，”
    “我以前学了些小手段，能不能打开这扇门，全看运气了。”
    说着，林图从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卡入门的缝隙中，
    “现在，我需要几个人合力将这扇门的缝隙撞大一点，这样我才能拨开锁。”
    “嗯……由于这扇门是不锈钢做的，一两个人很难撞击它变形；”
    “这样，你们按照体型，由大到小地排成一列，搂着彼此的腰，一起使力撞击，”
    “有了足够的惯性，来个几次，这扇门的缝隙的变形程度应当可以让我的卡片拨开锁了。”
    几个男人对视了几眼，还是决定按照林图说的做，那个白人壮汉却悄悄排到最后，其他人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
    六七个男人排成一列，侧着身子狠狠朝着车门撞去，
    就在众人快要碰到门上的时候，林图却猛地一拉，门开了，
    除了最后的白人壮汉以外，其它人都狠狠摔倒在1号车厢的地上，
    正当一个黑人男子怒不可抑，抬起头正要喝骂的时候，忽然脸上现出惊恐之色，五只制服丧尸狠狠扑倒他们的身上，撕咬起来。
    趁着丧尸撕咬之际，林图一马当先，飞快地穿过1号车厢，白人壮汉和万静一家三口毫不迟疑地紧跟而上；
    最后的几个外国女人看着前方撕咬的丧尸，脸上显出惊恐与犹豫之色，小半晌之后，终于一咬牙，向前跑去，
    但是时机稍纵即逝，几人经过丧尸身旁时候，一只丧尸张口咬住了为首女子的脚，一声惨呼，女子倒地；
    紧跟其后的女人吓了一跳，顿时脚步一缓，双手捧胸，仿佛被吓傻了，
    于是在他们迟疑的2秒钟，其余的丧尸纷纷抬起头，朝她们扑了过来……
    ………………
    动力舱内，一马当先的林图有些吃力地反手一关，打算将其他人锁在门外，
    门关到一半时，白人壮汉的身体却卡了进来，手中的菜刀一挥，逼退了林图，
    当白人壮汉微微撑开铁门，进入了动力舱后，万静一家三口也到了门口，
    看着潘月明有样学样，也打算卡进铁门的时候，林图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一咬牙：“赶紧进来！”
    带万静三人进入动力舱后，林图才有些吃力地把动力舱厚厚的铁门关上，
    门关上后，五人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潘月明和万静看着林图，目光复杂，却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白人壮汉缓缓走到铁门前，仿佛打算给林图一个拍肩安慰，
    在碰到林图肩膀的一瞬间，白人壮汉猛然一发力，将林图胳膊反扭，按倒在地，
    脸上露出狰狞：“黄皮猴子，既然现在安全了，我就要跟你好好算一算账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林图裤兜里的枪摸了出来，别在自己的后腰上。
    “哼哼~！我早就说过，黄皮猴子就没一个好人，怎么，刚才打算让我当牺牲品不说，还打算把我关在门外？”
    林图强惹着疼痛，谄笑着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慌张，并没有把你关在门外的意思。”
    白人男子一声冷笑，正打算说什么，
    忽然车顶又是嘭嘭作响，
    他脸色一变：“该死！又是那两只脱皮青蛙！”
    ………………
    车顶上，两只伤痕累累的的舔食者依旧在搏斗着，只不过体型较小的那只目前处于明显下风，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惨烈搏斗后，体形较小的那只，终于被击落下了火车，落下的身子被经过的火车铁轮撵成两半，发出一声惨嘶……
    站在车顶的舔食者有些失望地朝着失败者掉落的方向嘶吼一声，眉间的“眼睛”震动起来，
    然后扭过头，像壁虎一样从1号车厢的洞口爬了进来；
    显得有些虚弱的它，眉间的“眼睛”又是一阵震动，然后对着动力舱的铁门，猛地吐出了舌头……
    铁门后，正在凝神静听的白人壮汉，身边猛然出现了一个近一米宽的大洞，一条粗壮的舌头从洞里伸进来，拦腰将他卷走，
    在经过洞口时，巨大的拉力将他身子诡异地对折起来，白人壮汉只来的发出一声惨叫，便再也没有动静；
    舔食者使出这一舌头后，身子有些踉跄，但身边的丧尸依旧不敢上前，
    他喘息似地死后了两下，然后一口咬在白人壮汉的身体上，
    顿时一条胳膊被扯了下来……
    …………
    动力舱里，死里逃生的林图通过洞口看见那道让他魂飞魄散的身影，顿时连滚带爬地朝着驾驶舱跑去，顺手捡起了白人壮汉留在地上的菜刀；
    在万静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猛地拉开驾驶舱的大门，迅速反锁上，
    一个有些摸不清情况的驾驶员，看见是他，皱眉问道：“林，怎么是你？艾佛逊呢？怎么还不来替班？”
    “我听说车上有怪物袭击乘客，是真的么？”
    “我上帝，今天是愚人节么？还怪物，简直太可笑了！”
    林图脸色苍白，尖声嘶吼到：“别废话，加快车速，赶紧到达终点站，”
    说着举起了亮晃晃的菜刀，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到了终点站，我就有救了！”
    瞳孔散乱，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驾驶员看见他手中的菜刀，脸色紧张起来：“ok！ok！林，不要激动，我马上提升车速！”
    ………………
    动力舱门外，
    那只舔食者面前空空如也，白衣壮汉尸体仿佛早已被它吞食干净。
    它有些踌躇地围着铁门绕了两步，“眼睛”一阵震动，仿佛发现了新目标，再度从1号车厢的洞口爬了出去。
    驾驶室里，林图死死将菜刀握在胸前，神经失常了似的喃喃自语：
    “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拿到美国公民资格，”
    “我还没有成为人上人……”
    就在驾驶员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林图时候，
    舔食者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驾驶舱的玻璃前；
    两人脸色大变，林图瞳孔如针，绝望地轻声说道：“不……”
    一只粗壮的前肢砸碎了玻璃，
    然后，巨大的舌头弹了进来……
    ………………
    动力舱，潘月明东翻西翻，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根铁铲，
    脸色苍白地对着万静说道：“你往后退，记得保护好小丹。”
    万静也是一脸绝望，但依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抱起小丹，走到了驾驶舱门口蹲下，然后捂住小丹眼睛：“不要看。”
    小丹颤抖的声音传来：“嗯。”
    潘月明操着铲子，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破了个铁门大洞；
    一个丧尸，以一种诡异姿态，从大洞爬了半个身子进来，他双腿颤抖着，别过了头，哑声对着藏在妈妈怀里的女儿喊道：“小丹，闭上眼睛，别看！”
    然后，发出一声带着无尽恐惧和哭腔的呐喊，踉踉跄跄地抡起铲子朝着丧尸的脑袋挥去……
    几下之后，那只脑部受创的丧尸毙命，
    还没等潘月明松口气，又有两只丧尸从洞口探了进来，其中一只明显动作要敏捷的多，
    潘月明再度抡起铲子向它们挥去，虽然由于地形限制，两只丧尸都被击毙，但是在攻击过程中，潘月明还是被那只较为敏捷的丧尸在右臂上咬了一口，
    一头油汗的潘月明看了看自己被丧尸咬了一口的右臂，又看了看洞口趴着的三具不再动弹的丧尸，
    最后扭头看了看一脸惊恐与不敢置信的母女二人，脸上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浑身哆嗦了一阵后，潘月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小丹别怕，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眼泪却在那张扭曲的脏脸上划过两道水痕，就像一个卖笑失败的小丑；
    他一边焦急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右臂，一边抡起铲子，把墙壁上的消防斧砸开，
    取出斧头后，他朝着动力室的蒸汽管一阵乱砍，最终砍下两根铁管下来；
    喘着粗气，潘月明一边焦急地看着洞口有没有新丧尸，脱下衬衣和皮带，一边坐在车门，把洞口堵死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吃力地把两根铁管抬起，卡在动力室两侧的缝隙；至此，潘月明的胸、臀部位被铁管牢牢卡着，再也无法动弹，一个肉盾的雏形初现了；
    潘月明试了试坚固程度后，再用地上的皮带当绳子，手牙并用，把自己的右手绑在了铁管上；
    他喘着气，嘴巴大大地咧开，哑声对着万静说道：“小静，能不能帮我把左手也绑上？”
    死死抱着小丹的万静看着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放心，我现在还没变成丧尸，求你了……”潘月明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哀求。
    万静咬了咬牙，冲了上去，捡起衣服，把潘月明的左手死死绑在了铁管上，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扑腾扑腾地掉了下来。
    这时候，一阵古怪的喘息声，几条丧尸的身影在潘月明身后大洞的缝隙之间闪现；几番试探后，终于扑在潘月明的后腰，撕咬了起来……
    潘月明仿佛受到了极大痛苦，身子不断颤抖着，双腿不住地在地上蹬来蹬去，鼻涕和眼泪在被痛苦扭曲了的脸上滑了下来，
    却依旧挤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断断续续地颤声说道：“小……小丹别怕！有爸爸在！”
    十几秒后，咧着无比难看的哭脸，哀嚎着，对着万静吼道：“记住！不要让小丹靠近我！”
    ……………………
    已经丧尸化的潘月明不断震动着身体，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小丹哭的稀里哗啦，挣扎着，使劲对着潘月明嘶声喊道：“爸爸~！爸爸~！”
    万静则是死死抱着她，不断将身子挪来挪去，遮挡女儿的视线；
    镜头一移，死死咬住嘴唇的万静脸上早就布满泪横，鼻孔一张一合，无声的抽噎着……
    忽然，随着道具人员的一声爆炸，车顶出现一个大洞，一条粗壮的舌头伸了进来；
    舌头迅速地扫过小丹，二人齐齐发出一声尖叫；
    万静抬头看着车顶洞口，那个伸着长长舌头，使劲想往里挤，却挤不进来的巨大怪物；
    然后低头看了看女儿手臂上那一道带着血迹的伤痕；
    她脸色惨白，目光空荡荡地，仿佛丢了魂似的坐到在地；
    小丹一脸害怕的扯着她的衣袖，眼泪朦胧：“妈妈，好疼，我要死了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万静仿佛瞬间回了魂，紧紧地搂着着女儿，右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
    然后用一种充满慈爱的哭腔说道：“不会的，小丹不会死，有妈妈在，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爸爸妈妈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微微颤抖的语气中，却分明充满绝望……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被搂在母亲怀里的小丹忽然全身震动起来，抬起的脑袋分明已经丧尸化；
    万静看着女儿，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情，满是鼻涕和眼泪的红红双眼里，露出的分明是无尽哀伤和慈爱。
    “小丹，饿了的话，就咬妈妈，妈妈不痛！”万静鼻子一抽一抽，无限怜爱地看着女儿恐怖的面孔……
    小丹狠狠一口咬在万静的胳膊，包在胳膊里的血浆袋碎裂，黑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万静身子一震，旋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因为疼痛略有些变形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小丹，妈妈和爸爸会陪着你，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小丹又是一口咬下；
    依旧死死抱着女儿的万静，身子再次震了震……
    然后，万静有些颤抖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不停撕咬自己女儿的头发，仿佛怕弄疼女儿似的，将她额头的一缕长发往耳背后捋去……
    万静扭过头来，空洞麻木的眼睛看着车门洞口依旧努力想爬起来的潘月明，她苍白而布满冷汗和泪水的脸上，五官扭曲地皱成一团，却依旧咧着嘴笑着……
    就像是一个写满了悲哀的疯子……
    ………………
    车站，
    看着慢慢靠近的火车，
    几队身着生化服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
    金发男子挥了挥手，一个技术人员模样的男子在电脑上一阵操控，火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车站。
    金发男子对着技术人员点了点头，随着电脑上的操作，车站内的广播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波，
    原本站立在车头的舔食者听到这阵声波，烦躁地原地绕来绕去，脚下还一阵踉跄，最终，使劲一蹬，跳下了火车，用一种不稳地步伐朝着原路返回……
    金发男子手一挥，一队士兵上前，打开车门，
    车内，原本凶残无比的丧尸们，纷纷瘫软在地，像一条条上了岸的鱼一样，无力地张嘴“嗬嗬”着；
    士兵们没有理会这些丧尸，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详细检查……
    忽然，金发男子耳麦里传来声音：“sir，动力舱有发现，疑似seed样本。”
    金发男子脸上露出惊喜，快步朝前走去。
    ………………
    动力舱内，
    一阵电筒的强光射过来，表情绝望的万静缓缓收缩瞳孔。
    金发男子站在她面前，看着这个搂着丧尸女孩，身上多处咬伤，却依旧没有变异的女人。
    挥了挥手：“带走，注意保护她的安全！”
    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激动……
    ………………
    军队撤离，车站广播不再发出噪音；
    无数丧尸一一种诡异的姿势，缓缓站起，
    然后涌出车站。
    ………………
    圣乔治市里，无数丧尸涌入城内，逢人便咬；
    一双覆着白大褂的双手杵在桌子上，
    面前的电脑屏幕里，无论调到哪个台，都有无数神色紧张的记者在现场报道，时不时有记者被丧尸扑倒；
    电脑画面切换，却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舔食者趴在另外只有半截身子的舔食者身上不断撕咬、吞咽，
    不多时，舔食者的身子不断颤抖起来，身上的肌肉纷纷溶解、脱落，仿佛有什么新的怪物要从里面脱壳而出；
    画面一转，威尔博士那苍老的脸孔出现在画面中，
    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画面一黑，
    剧终……
    ps：从昨天早上7点过写到今天凌晨5点半，整整二十二个小时，写了足足3.2万字，我感觉我脑子都有些不清晰，要崩溃了，但我向来坚持在写电影剧情的时候，要一气呵成，所以，崩溃就崩溃吧；
    实在有些佩服那些每天能更新两三万字的大神，真的很想请教他们是怎么写出这么多字来的，这是差距，不服不行；
    另，作者菌笔力有限，剧情写的不是很好，大家见谅。
    还有，看在作者菌身处过劳死边缘的份上，月票、订阅、推荐，多交一些吧。
    以上！

 第一百章、 首日票房

    随着散场，第一批观众神色各异地走出了电影院。
    一个女孩紧紧拉着男朋友的胳膊，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我们经常吃的开封菜里，那些汉堡里面的肉饼会不会也有那些东西？”
    男孩子有些不确定：“应该不会吧，就算它号称有着科学依据，但毕竟这只是电影。”
    顿了顿：“不过我心里有些发毛，暂时还是别去吃了；”
    “就算没那么恐怖的玩意，前一段时间不是爆料开封菜的鸡不是长了三只翅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女孩闻言，脸色不好看地点了点头。
    ……………………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出来，神色挣扎，最终摸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妈，我想了想，出国考研的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嗯……可能国外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我想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
    几个年轻男生一副有些作呕表情的晃荡了出来；
    “你妹，这电影有些镜头也太重口味了吧？看到那些丧尸吞下生肉的画面时，我差点吐了。”一个瘦瘦的男生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哼哼，最后舔食者吃同类的画面才叫重口好么？看到它嘴里的那半截场子，我……呕！！”一个眼镜男捂住了嘴。
    “电影特效太逼真也不是什么好事！”眼镜男压了压喉咙的异物，半晌后，总结道。
    “嗬嗬，怯懦的人类啊，你们的胆子就那么一丁点么？”一个小胖子模仿着丧尸的僵硬动作，嘲笑着舍友。
    “切~！谁能跟你这个痴迷恐怖片的bt相提并论啊！”舍友纷纷对他竖起了中指。
    这时，一对情侣走了过来，男生有些好奇地问道：“哥们，问个事，这电影怎么样？”
    小胖子露出一种诡异而兴奋的笑容：“嘿嘿，这电影要内涵有内涵，要演技有演技，要特效有特效，绝对值得一看！”
    男生道谢之后，想了想，对着旁边女友一咬牙：“成，咱们就看这部电影，大不了咱们看凌晨场！”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众人纷纷擂了一下胖子：“干的漂亮，所有的恩爱狗都应该受到制裁，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吧！”
    胖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什么跟什么？我就说了一下自己的真实感受而已。”
    ………………
    第二天中午，
    小白兔像个校园播音员一样，用着夸张的翻译腔朗读着“黄豆网”上的观影感：
    “看到片子里，潘月明把自己绑起来当肉盾的那一幕，我竟然恨不起那个渣男起来，肿么办，我病了么？”
    “我强忍着胃部的强烈不适，用着来自坟墓的咒骂声，颤抖着竖起中指，按下了鼠标，定睛一看，却是五星好评！上帝啊，我疯了么？”
    “导演是【美黑】，鉴定完毕！然而我竟可耻的不向往美帝了。”
    “开年第一部非五毛特效电影，当真是国产特效？”
    “我只想说，龙飞魔工的特效nb！但是……这种恐怖片，画面太逼真了不是好事！”
    “为毛没有激烈的打斗画面，男女主角只能拿命死扛？完全不主流！不过，看在小丹那么可爱的份上，勉强给你5星吧。”
    “导演是收了潘月明巨额贿赂么？给他这么一个角色，我都快恨他不起来了！”
    “同意楼上，我家小图图是不是得罪导演了，给他安排了个这么个令人作呕的慕洋犬角色。”
    “一部细思极恐的片子，内容与画面会带来极大不适，害得我昨晚睡觉不敢关灯，所以，盯着黑眼圈的我，必须给你五星差评！”
    “同上，肉食动物的我只敢吃素了，五星差评！”
    …………
    念了足足半小时，基本全都是变着法子夸这部电影的，小白兔有些丧气地垂了垂头：
    “我这个女主基本上提到的很少啊，夸潘大哥演的好的倒是很多；”
    “boss，都怪你，好好的改什么剧本，我的风头都完全被压下去了。”
    杨大官人美滋滋地看着系统里负面值蹭蹭地疯涨，笑呵呵地说道：“老潘万里迢迢地赶过来救场，就冲着这份仗义，我怎么也得给他份好处吧；”
    “再说，就老潘那被黑的不能再黑的公众形象，你要再按照原来的剧本走，他这一辈子都洗不白了，人家过来帮忙，咱不能害人家不是？”
    小白兔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就算是现在，好多人还怀疑你跟潘大哥之间有什么py交易，所以才故意给他洗白。”
    杨大官人嗤鼻：“我杨某人是那么容易跟人做py交易的么？”
    “给他个经典点的屏幕形象，不求别的，一来是给自己图个心安；二来是希望他以后的路能走得稍微顺点。”
    “不过你也用不着失落，按照现在的反应来看，这部电影铁定能拍第二部，到了那时候，你就是完完全全的主角了。”
    “嘿嘿，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大明星了，走带路上都会有一大堆人围过来要签名。”
    小白兔有些纠结：“虽然我也很想有一个经典的荧幕形象，可是我又不想出名后连街都上不了。”
    杨大官人撇了撇嘴：“知足吧你，别说国内了，在全球范围内，有多少女星渴望着能有一部稍微出彩点的大女主电影？”
    “你要不想演的话，那我可就真换人了啊！”
    小白兔闻言，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boss大人，小女子知错了，我演还不成么？”
    杨大官人哼哼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小白兔立即乖乖地走到杨铸身后，给他按了起来。
    ……
    “杨大大，咱们的首日票房出来了！”
    林大太子急冲冲地冲进了办公室，看见小白兔在乖乖地给杨铸按肩，杨铸一脸惬意地闭眼享受着。
    “额……”林图愣在了当场，这画风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味？
    看着林图一脸怀疑的样子，万静脸上涌出了一声羞红，手上不由自主地一顿；
    杨铸睁开眼睛，看见林图那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无所谓地指了指小白兔：“女朋友，还在试用期。”
    林图顿时像一只蛤蟆，嘴巴大大地张开，半晌也合不上，然后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窗外瞟去；
    太阳打从西边起了么，还是自己没有睡醒？
    杨大大竟然也开始交女朋友了！
    小白兔见林图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又听见boss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他女朋友，顿时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心里却满满的喜悦，至于“试用期”神马的，不存在的。
    “手上别停啊，正舒服着呢。”杨大官人化身无良地主，催促着身后的苦命丫头。
    小白兔闻言，手又动了起来，却又柔和了许多。
    “咳咳，杨大大，咱们的首日票房出来了。”林大太子总算回过了神，清了清嗓子。
    “多少？”杨铸稳坐泰山，反正根据系统给的负面值来看，绝对低不了。
    “国内，7800万。”林大太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这个数字已经反复确认过好几遍，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止不住带出一丝颤音。
    小白兔发出一声惊呼，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哦~~”杨铸只求能收集到足够的负面值，票房神马的，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能保本就成。
    林大太子有些佩服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杨铸，杨大大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半个偶像，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风骨，实在是……啧啧。
    再次清了清嗓子：“由于是同步公映，部分海外的票房也出来了，为了统计方便，我全部换算成了美元单位”
    “美国900万美元，岛国300万美元，棒子国403万美元，英法德意荷五国，合计550万美元，南亚诸国和欧洲另外几个小国的票房还没报过来。”
    “嗯……因为跟欧美那边跟咱们这有着时差，所以那边报过来的票房属于白天场，真实的全日票房数据应当比这高才对。”
    “不过即便是这样，咱们的海外票房也到了2153万美元，按照汇率来算，就是1.5亿多一点人民币；”
    “这样算下来，咱们的首日全球票房就是接近2.3亿人民币啊！”
    “海外的分账基本都是扣税之后4:6，我们拿40%，也就是5400多万进账；”
    “国内的院线先早就谈定了6:4，我们拿60%，4200万进账；”
    “这样算下来，才一天，我们基本就快收回成本了；”
    “昨天是周五，今明两天的周末观影高峰，”
    “今天的票房出来后，妥妥的回本，再往后就是纯赚，我们发达了！”
    说到这，林图的脸都兴奋的红了，两天就回本的大制作项目，虽然国内也有，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这个挂着“制片人”名号的小白手中。
    这赚钱速度，比去股市割韭菜还要快，对自己而言，妥妥的挂了层金面啊，以后就可以趾高气昂地跟着自家老爸拍桌子了。
    “哼哼~！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杨铸鄙视地看了林大太子一眼；
    林图愕然，自己又说错什么了么？
    “你丫的不带看日历的啊？现在是新年，谁告诉你只有今明两天的观影高峰期的？至少国内还有710天的高峰期。”杨铸淡淡说道。
    林图顿时一愣，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今天才大年初三，就算许多公司初五就要上班，但是节后一直到元宵节，基本不会很忙，再加上情侣和朋友的节后小聚，只要电影的热度和口碑不掉，712天的观影高峰期是跑不掉的。
    想明白的林图立即拍了拍自己大腿：“我忙的差点忘了这事了，不行，我得赶回去，让人赶紧把那些通稿发了，这么好的开头，电影的热度一定不能掉！”
    杨铸看他明白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加了句：“别忘了把海外票房拿出来说事，别忘了咱们的国内票房虽然在影史上排不上号，但是海外的成绩却是相对扎眼的；”
    “嘿嘿，咱们国人最喜欢【为国争光】这几个字了！”
    林图两眼放光：“成！这几天，就给观众们上一堂影视课！”
    说完，急匆匆地离去，走之前，还不无猥琐地朝着二人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
    看着林大太子的那丝笑容，小白兔窘地将脑袋缩进了脖子。
    杨铸感到肩上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正好瞧见了小白兔的这幅样子；
    顿时邪心又起，转身顺手一拉，毫无反抗迹象的小白兔便被拉到了杨大官人的怀里；
    杨铸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在电影院怎么给你提神的么？”
    小白兔浑身颤抖起来，一声不吭，
    只是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任由那只魔爪从衣领伸了进来……

 第一百零一章、来自林爸的邀请

    《生化危机》这部电影，随着林大太子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地死磕宣传，名气越来越大；
    第二天票房：内地9800万，海外3500万美元；
    第三天，内地1.1亿，海外3850万美元；
    第四天，内地1.3亿，海外2900万美元；
    ……
    七天，内地9600万，海外1250万美元；
    累计下来，第一周的总票房，国内已经逼近10亿大关，而海外票房更是突破了1.5亿美元，并且凭借8730万美元的成绩，荣登北美本周票房亚军；
    消息一出，娱乐圈哗然；这个成绩，闪瞎了无数人的钛合金双眼，
    国内成绩还好说，虽然挺进了华夏影史周票房top20，但这两年也不是没有没有比他强的；
    但关键是……海外票房啊，1.5亿美元，已经马上就要逼平张国师那部《豪杰》几年前创造的1.7亿美元海外成绩了；
    更夸张的是，按照现在30%上下波动的票房跳水率，这部电影的海外票房超过张国师是妥妥的事，而最终国内票房，也很有可能冲击一下华夏影史top10；
    一时间，无数人纷纷关注起这部电影的导演起来，有希望合作的，有希望搭上便车的；
    只可惜，大部分人除了知道“六千来世”这个花名之外，其余的所知甚少……
    ………………
    “你爸为什么忽然想着见我一面？我就一只小虾米而已。”
    车里，杨铸有些不太自在，草根惯了的他，有些不太适应劳斯莱斯幻影的低调奢华；
    “我也不知道，前天晚上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非要让我邀请你来他这坐一下，态度很坚决。”林大太子坐在对面，不断在小柜子里翻翻倒倒，最终有些失望地住了手。
    “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大老远地从帝都飞过来？”杨铸有些不爽，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好了嘛，弄这一出，有钱人就喜欢玩这一套。
    林大太子看出了杨铸的不爽，有些不好意思：“老头子这人一身烂毛病，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江湖上的这一套，我早就不爽他很久了，整个一封建残留。”
    杨铸看了看他，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也是个应当被专政了的残余封建毒瘤？”
    “放心，我没放在心上，他毕竟是你父亲，你也用不着这么帮我腔。”
    “就算他不是我的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最终boss，他好歹也算得上我半个长辈，就当我过来给他上门拜个晚年了。”
    林图听撇了撇嘴：“什么叫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最终boss？你还真以为大华投资里，会有人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杨铸一副疾苦大众的模样：“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小职员啊，干了四年，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晋升，谁能比我惨！？”
    林大太子翻了个白眼：“你见过那个普通小职员把一堆中高层管理者呼来喝去地使唤着干活的？换我，我也宁愿去当个普通小职员。”
    杨铸恬不知耻地说道：“那叫能者多劳，你们能力强，所以多干点活呗，反正你们薪水拿得高；而我就废柴一支，只能胡乱地出点馊主意。”
    林大太子：“……”
    ………………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黄埔江边一处别墅区，停了下来。
    杨铸看着这栋有着浓烈英式风格的花园式独栋别墅，啧了啧资本家的腐朽，便随着林大太子穿过小小花园，走进了这座怎么也得有个2000平面积的豪宅。
    在觉得有些嗝屁股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一小会，一个年近五十，身材消瘦，上唇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便从楼梯走了下来，正是自己名义上的最终boss，林大太子的阶级敌人——林雄。
    “这位就是杨铸了吧？”林雄坐了下来，对着杨铸微微颔了颔首。
    “您好，林总。”杨铸露出木讷的笑容，宛若一个淳朴的四好青年。
    “林总？……看来你心里对我大老远地把你叫过来，还是有些不满啊。”林雄笑了笑。
    “额……不敢，不敢！那我叫您林伯父？”杨铸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哈哈，这就对了嘛，你跟林图两个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叫一声伯父，不算委屈！”林雄仿佛就像看着一个真正的后辈一样，看着杨铸。
    杨铸有些毛骨悚然，这种级别的老狐狸，对素未谋面的自己表现的这么亲昵，其中指不定有多少坑等着自己跳呢。
    于是羞赧地笑了笑，便真的如同一个不知世事的内向青年一样，捧着水杯，时不时地嘬一口，却不说话了。
    过了半分钟，林雄看见杨铸一声不吭地喝水，仿佛一个局促不安的孩子；要不是调查过他的资料，还真被他糊弄过去了；
    这个小滑头！
    “杨铸，听说你很喜欢喝茶？”林雄笑眯眯地问道。
    “年轻小，纯粹因为好奇，瞎喝而已，让伯父见笑了。”杨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你啊，年轻人太过谦虚可不是什么好事！”林雄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杨铸，话中意有所指。
    “你素华阿姨跟我聊过，说你的泡茶功夫很是不错啊，”
    “走，听说你喜欢喝生普，我楼上有半罐邦东，露露手艺去！”
    说完，林雄便站起身子，率先朝楼上走去，根本不给杨铸拒绝的机会。
    你妹，果然有坑等着我，看这架势，还不是个小坑！
    杨铸有些不爽地看着林图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不徐不疾地跟着上了楼梯，杨铸心思急转，林雄到底是什么事找自己，还非要找个借口单独跟自己聊？
    是电影大卖了，所以想礼贤下士一下，表示对自己这个小虾米的重视？
    不对，看他这依旧有些强势的态度，不太像礼贤下士的样子。
    是不爽自己像遛狗一样把林大太子呼来喝去，所以警戒一下？
    也不太像，为这种事用不着亲自见自己一面。
    带着一腔疑惑，林雄把杨铸带到了一个极简风格的半露天式茶台上，示意他坐在泡茶位，然后取出一个薄胎黑陶罐，放在了茶座上。
    杨铸看着这明显岛国风格的茶室，心里瘪了瘪嘴，你这还真是东西洋并进啊。
    所谓宴无好宴，既然逃不了这一遭，杨铸也懒得管什么礼仪不礼仪了，盘腿坐在软垫子上，很随意地夹了几块橄榄碳，放在高脚红泥小炉里，
    然后拿起旁边木盒里的细松根，用火柴点燃，投在红泥炉里，继续添了七八块橄榄碳，
    接着提起黑漆漆的铸铁壶盖，用竹勺在身侧的粗陶瓮里舀了几勺水，及到壶身七分满，便盖上了盖子，放到已经开始微红的炭火上烧了起来。
    “看来你也是个蛮有雅趣的人嘛。”林雄有些意外地看着熟手熟脚的杨铸，他还想着看笑话呢。
    “呵呵，林伯父今天把我叫过来，不知有何指教？”既然打算把话说开，杨铸便懒得继续装好孩子了，忒累。
    看着有些懒骨怪模样的杨铸，林雄笑了笑，对了嘛，这才是资料里的那个真实的年轻人嘛。
    “你可知道，无论是这部电影也好，上一部电影也罢，我替你挡了多少麻烦？？”林雄脸色一正，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
    “哦？有什么麻烦？广电局的还是同行的？”杨铸一脸不以为意，这种先抑后扬的市恩手段，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见得太多了。
    “自然是广电局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些电影的内容，有很多已经擦边了？”
    “要不是我托人出面，你以为你这些电影能过审？”林雄语气重了几分。
    杨铸有些不以为意：“我当然知道擦边了啊，这不在立项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么？”
    “想要在一堆大片中脱颖而出，同类题材自然是越少越好啊，有风险才有收益嘛，”
    “这不，为了确保投资收益率，我跟林图两个合计了下，就大胆了一回。”
    “再说，咱们大华投资什么实力啊，搞定这些事情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只是没想到，帝都分部的一个小项目，竟然连您老人家也惊动了，小侄有些惭愧。”
    林雄眉头微微皱起，这小子分明是在说，这些电影都是大华投资自己的项目，也是为了给林大太子赚声望而搞出来的事情，自己这个当爹的擦屁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话中里里外外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压根底就没打算承自己的情，
    末了，还讽刺自己一句，仿佛在说：大华投资也不过如此啊，这么点事还需要您这个最终boss出来摆平。
    看到这个小子滑的跟泥鳅一样，林雄估计自己的市恩打算要落空了，略微不爽之后，便放了下来，司马素华说过这小子贼精贼精的，果然没骗我。
    “呵呵，为后辈保驾护航是我们这些长辈应当做的，这些就不提了，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还是谨慎点好。”林雄又露出一丝关爱的表情。
    “林伯父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杨铸顺坡下驴，绕过了这个话题。
    “嗯，听说你现在这部电影成绩很不错啊！”林雄换了个话题。
    “额……应该还成吧，估计国内票房现在应该在个11亿左右，国外也应该到了1.6亿美元了吧？”杨铸这两天没怎么关注具体票房，打开茶罐，取出一根条索肥壮的干茶，细细品鉴起来。
    “国内票房12.63亿，国外1.81亿美元……你自己的电影，竟然这么不上心？”林雄一副哀其不争的样子。
    “哦？比预想的多这么多？无所谓了，反正不亏本就成，我这人没什么野心，只要项目部失败，林图不被骂就成。”杨铸小心翼翼地从电子秤上取下2根干茶，嗯……8克，刚刚好。
    林雄半口气憋在胸口，这家伙怎么不按理出牌？你叫我怎么顺着话题往下说？
    “呵呵，小小年纪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偏偏又不骄不躁，实属难得。”林雄尬聊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今年打算拍续集么？”林雄看了看时间，懒得绕下去，开始打算单刀直入。
    “哦……这部电影的续集应该会在今年立项，但是启不启动要看今年有没有空。”杨铸将干茶放入茶碗中后，便盯着铸铁壶不动，水快烧开了，要盯着才行。
    “意思是你今年有其它的拍摄计划？什么题材的，投资预算多少？”林雄问道。
    “哦，仙侠题材，预算嘛……大约五个亿吧。”
    三百二十一，ok！杨铸飞快地将铸铁壶提下来，稳稳当当地淋了一圈干茶，便停在一个地方，沿着碗壁注水。
    “五个亿……这投资有些大了吧？有把握回本么？”林雄有些怀疑杨铸有些飘了，一下子投5个亿，还是仙侠题材，就算他对影视行业不是特别了解，也知道这种题材在海外基本没有观众基础。
    “回本嘛，应当勉勉强强，不过不重要，这部电影只是打算捧人，没打算赚什么钱。”杨铸将第一道茶汤倒出，拿起碗盖挥了挥，凑近鼻子，一股菌香味扑鼻而来。
    林雄脸色有些难看，投5个亿，不考虑投资回报率，却只是为了捧一个人，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这种额度的项目……足够上报董事会了，就算我点头，大华投资的其它股东也不太可能同意。”
    “不过，既然……”
    话还没说完，就见杨铸一脸诧异地说道：“这个项目没打算在大华投资立项啊！”
    林雄脸色微微一变，莫非这小子打算单飞？还是已经找到下家了？
    “哦？能告诉伯父，既然不在大华投资立项，这个项目的资金你从哪里拉来的？”林雄语气飘飘的。
    “哦，是我徒弟刘菲菲她妈求我给菲菲量身打造一部电影，资金和渠道她自己全部搞定。”杨铸泡好了第二泡，分了一杯茶给林雄，然后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嗯……果然不愧“味精”之名，这茶真甜。
    “是她！？”林雄脸色变了变，这个女人他知道，为人相对低调，但长袖善舞，背后的能量委实不可小觑。
    可是……有了她在中间插了一杠子，延误了自己计划的时间不说，难说会生出一些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变化，毕竟从关系上来说，人家的关系比自己近了一层。
    大冷的天，喝了一口茶后，杨铸的心情变好了许多，看着林雄微微闪动的双眼，有些好笑之余，也懒得继续绕弯子。
    “林伯父，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绕来绕去怪累的慌。”
    林雄哈哈一笑，遮过了些许尴尬，他看出来了，这小子油滑的紧，与其继续磨蹭下去，还真不如直来直去。
    “是这样，这次把你叫过来呢，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呢，你也知道我们大华投资在国内与其它资本和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莫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个相对纠缠而抗争的利益共同体，”
    “所以呢……有些蛋糕该共享的还是需要共享。”
    “你拍的那部《生化危机》，就算最终票房还没出来，但是仅凭现在的成绩，投资回报率可谓是惊人之极，所以……”
    杨铸有些不在意地说：“不就是有人打算跟进续集呗，只要保证我在剧组的绝对话语权，其余的林伯父你自己思量。”
    林雄微微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杨铸答应的这么干脆，要知道，诸多潜规则运作下，杨铸这个导演到手的有形的、无形的利益可谓多不胜数，而听他的意思，却只要保留主演选角、拍摄和剪辑的绝对话语权，在不影响电影质量的前提前，其余的都可以拿去做py交易，在《生化危机》续集必然大火的前提下，这个人情，委实不能算小。
    “呵呵，这是当然的，如果连你在剧组的绝对话语权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谁还敢拿钱去打水漂？”林雄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在导演中心制的华夏，导演就是影片质量好坏的决定因素之一。
    “第二嘛……说来有些话长。”
    “你自己也算投资界的半个老人了，应当知道，咱们国家对资本的监管，越来越严了。”
    杨铸点点头，普通人看来，华夏各个领域，资本都在兴风作浪，仿佛再过几天就要变成美国第二了一样，但是实际上压根底不是这么回事。
    “就在两年前，几个部门联合召集我们这些资本界稍微有些头面的公司开了个恳谈会；”
    “大体意思就是希望我们把投资方向往交通、水电、新能源、电子商务、通讯、生物制药、文化输出等领域侧重；”
    “言下之意就是以往的地产、股市、期货等传统领域要划红线，上脚铐；”
    “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投资周期长，风险大，投资回报率相对不高的领域，如果一下子放弃原有的红利领域而全力去投这些项目，我怕等不到两年，大华投资就要分崩离析，毕竟，投资人可是只盯着报表看的。”
    杨铸再次点头，纳西而所谓的投资人是什么德行，他很了解。
    “而经过一年多以来我们的不断试探，我们发现了一条有着弹性的规则，”
    “那就是，国内的这些投资机构，你在这些国家支持的领域做出了多少贡献，国家就会相应地在原本的红利领域适当放松一些管控，只要你不踩政策红线，国家就会默许你回血。”
    “或许是国家也考量了我们这些机构的实际难处；”
    “所以，有不少老伙计开始集中往生物制药和电子商务以及娱乐方面投资，他们认为，随着大家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和生活习惯的转变，以及华夏老龄化高峰的即将到来，这两块领域很快就会获得巨额回报。”
    “可是……我心里没底，我只知道，热钱涌入最快的地方，就是崩盘最快的地方；”
    杨铸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自家这个塑料伯父的感觉很敏锐啊！
    “但是，政策当头，我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所以我从两年前开始，就开始加大了娱乐行业的投资力度，不管是唱片还是综艺、电视、电影，也投资了不少。”
    “可是我发现，上头对我们大华投资的束缚并没有松绑，我也曾经有所动摇，打算干脆把资金撤出来，跟着老伙计们投资电子商务得了，毕竟投了这一块，政策的松绑力度大一些；”
    “直到大前天，一个领导忽然给了我一个电话，我受宠若惊，他电话里只说了短短几句话，简单来说，就是称赞我们大华投资做的很好，给华夏电影争了口气，然后就是暗示我继续这样走下去。”
    “我思考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政策里说的【文化输出】，重点在于【输出】二字。”
    “所以这次我把你叫来，就是希望我们之间能达成一个意见统一，我希望你未来的电影，能够往国际化发展，只要能达到足够的影响力，亏钱也不怕！”
    “专门找你过来，说实话，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国内能把电影打出去的人也就那么三五个，其中还有一两个是靠着满足西方人对华夏的无良印象而走出去的，你是我唯一知道，并且有希望继续走出去的导演了。”
    “嗯……毕竟就冲着这部《生化危机》，你在国外，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了，在资本认钱不认人的国度，你已经有了很好的发展基础。”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老伙计也想上车，中间也免不了一些龌龊；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从某种意义上，你也与我们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我们提供足够的资金和资源让你随心所欲地发挥才能，并且赢得足够的荣耀和金钱；”
    “而我们呢，则是通过你不断为我们赢过来的政治资本，获取足够的回血时间，从而获得喘息之机。”
    “当然，前提是你能够看在你相处过4年之久的同事、看在伯父和林图、染儿的情分上，不离开大华投资；”
    “我也不瞒你，刘xx那个女人，能量很大，至少不比整个大华投资的实力弱，但是她毕竟没有太多操控项目的经验，而且中低层人脉这一块，是她的短板；”
    “所以，如果她到时候对你提出什么合作的意愿，或者干脆挖你过去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嗯……退一万步讲如果你真的离开大华投资，跟了那个女人，我也希望你能看在相交一场的情分上，优先考虑我们的注资，让我们上车。”
    看着林雄的表情，杨铸捏着茶杯沉思不语；
    林雄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原来急匆匆地找自己来，是这么个事情，
    不过……上面对这些资本机构的束缚，怕是远远比他说的要紧的多吧？
    不然按照这个老狐狸的心性，不至于这么失态。
    不过，这老狐狸竟然无耻地拿林图兄妹和郭丹一众熟人来卡自己……
    半晌之后，杨铸抬起头，给他注了一杯茶：“听说你经常把林图骂的狗血淋头？”
    老狐狸一脸正气：“怎么可能？我向来对他如沐春风。”
    杨铸似笑非笑：“听说你很反对林图和林可染演电影，觉得是有辱门风？”
    老狐狸咬着牙槽，挤出一丝笑容：“怎么可能？我很希望能在在荧屏上看到他们一展风采！”
    杨铸笑的很开心：“林伯父，听说你这珍藏了一罐冰岛母树？”
    老狐狸舒了一口气，
    然后，
    心很疼，非常疼……
    ps：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误，这么晚才上传文章。

 第一百零二章、凭啥

    一顿丰盛但清淡无比的淮扬菜后，
    林雄丢给林图一把钥匙，嘱咐林图和专门回来蹭饭吃的林可染好好陪着杨铸，自己却上楼打电话去了；
    “杨大大，你跟我家老头子说了什么，怎么我看他对你神色都变了？”一脸兴奋的林图带着杨铸来到一封闭的房间，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而入；
    “没说什么啊，就是探讨了一下人生，或许是你爸觉得我淳朴老实，所以对我刮目相看？”杨铸随口敷衍，看了看这个七八十平米的储酒室。
    “切！你还淳朴老实？那本姑娘不就是圣女在世？”林可染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小兴奋地冲着第四排酒架冲去。
    “嘿嘿！杨大大，你其他方面都挺好，但是跟这个【老实】二字嘛……确实沾不上什么干系；”林图眼神有些贪婪地在一个酒架上扫来扫去；
    “98年的【罗曼尼康帝】和93年的【勒桦】，杨大大给个建议呗！？”
    杨铸一脸鄙视：“小小年纪喝什么【罗曼尼康帝】，你受得了那股劲么？”
    “选【勒桦】吧，毕竟93年是个大年，而且女人酿的酒更适合你的风格。”
    林图抽了抽嘴：“看不出，杨大大你对红酒也这么了解，不过你这张嘴……”
    “好吧，看在杨大大想喝的份上，就选【勒桦】！”说着，取了一瓶红帽子的酒出来。
    “切~！别扯上我，我对红酒不感兴趣，酸不拉几的，还不如来瓶肥宅水”杨铸一脸嫌弃。
    一旁挑挑拣拣的林可染闻言，对着自家哥哥做了个鬼脸：“就是，那些红酒酸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喝的，你就整天只会装！”
    说完，对着杨铸说道：“杨大大说得好，甜酒才是王道！”
    “这儿有93年的【滴金】和91年的【托卡伊】贵腐精华，还有枫叶国前年的【冰酒】杨大大要哪一款？”
    杨铸想了想：“【托卡伊】吧，毕竟贵腐酒发源于匈牙利，法国的甜酒有些过于媚俗。”
    林可染也没纠结，抽出一小瓶金丝线包裹着的酒瓶，走了出过来。
    林图念念不舍地关上了大门，对着妹妹悄悄说道：“咱们把钥匙复制一把怎么样？”
    林可染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个好主意，去吧，到时候我会去医院icu看你的！”
    ………………
    品酒室，三人刚一入座，林图便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红酒，倒入宽肚瓶中醒酒，脸上露着红光，期待地盯着瓶中玫紫色的液体不动；
    杨铸一头黑线的看着犹如酒中圣徒一般的他，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小酒鬼？
    林可染递给杨铸一杯酒，不无恶意地朝着自家哥哥说道：“你那酒最起码要醒上半小时，我们就不等你了啊！”
    林图额头跳了跳，沉声说道：“最起码40分钟，30分钟就开喝的话，简直是浪费！”
    然后咬着牙看着自家妹妹：“40分钟，我等得起，不劳你费心了。”
    杨铸看了看小孩子般斗嘴的两兄妹，笑了笑，看了两眼杯中金棕色的浓稠液体，轻轻品了一口；
    嗯，酒体异常饱满，甜而不腻，麝香味浓郁，嘴巴里的水果冷香产生的很快，贵腐菌的独特香味也很别致，这瓶贵腐精华果然不错。
    林图看着两人一脸惬意地两人，嘴巴咽了咽，然后岔开话题：
    “杨大大，我家老头子把你叫过来究竟什么事，告诉一下我呗，我心里现在跟猫抓似的。”
    杨铸有些好笑，这家伙分明是馋酒馋的跟猫抓好伐。
    当下没瞒他，大体把事情讲了出来。
    林图听完，神色复杂：“意思是，上面要对我们这些资本机构下重手？”
    杨铸哼哼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就看国内这些资本肯不肯走正道了；”
    “几年前，无数热钱涌入农资市场，炒完大蒜炒八角，炒完八角炒生姜，炒完生姜炒绿豆；对国内民生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你以为经过这个教训后，上面还会对资本那么宽容？”
    “毕竟，【逐利而往】这四个字刻在了资本的骨子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放任不管的话，随时都是一颗定时炸弹，华尔街的教训就在眼前，上面开始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林图叹了口气，酒虫早就被镇压了下去：“那些串联私募基金的投资机构干的事，我也看不下去，可是我们大华投资没干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上面为什么也要下狠手，这不是一刀切么？”
    杨铸喝了一口贵腐精华，哼哼笑道：“如果真是一刀切的话，大华投资早就关门大吉了！”
    “我觉着上面的意思是，花上几年时间来对各个资本机构进行甄别，”
    “我估计会分为这么几个评级；”
    “最下面的评级呢，我称为【害虫级】；”
    “就是那些冥顽不灵的，顶风作案，通过【做局】的方式继续炒房、炒民生物资；对于这一类机构，上面肯定是要出铁拳的。”
    “再往上一个评级呢，我称为【风险级】；”
    “这些机构那些换汤不换药，咋一眼看着像是听从上面的建议，转入了互联网、生物制药等新领域，但是实际上只是换了个【概念皮】，继续放高利贷或者炒地皮的，对于这一类机构，上面会采取盯防态度，但凡你出点什么事，就必然锤了你。”
    “再往上一个评级，我称为【观望级】”
    “前两年的大华投资就处于这个级别，主体业务依然以传统的投资收割为主，主要利润来源大多集中在地产产业链这和股市割韭菜一块；”
    “已经开始在试探上头指的新路子，但是力度不大，也没出什么成果，更多处于观望状态；”
    “对于这一类机构，上头的态度估计是采用赶羊式手法，时不时给你一鞭子，逐渐逼着你朝着具备社会正能的方向走；”
    “再往上一个评级，我称为【试水级】”
    “这一类资本机构，开始将主要精力放在上头指定的那几个领域，但是他们仍然采用的是老一套的运作方法，玩的就是击鼓传花；”
    “虽然从目的本质上并不是真正为了国家好，但在客观上推动了那些领域的繁荣，极大地缩短了这些领域的拓荒时间；”
    “因此，国家会相应地给他们一定政策鼓励和支持，但是真要犯了大事，上面也不会真的容忍。”
    “最后一个评级，我称为【爱国级】”
    “这一类的投资机构会比较踊跃地参加上面制定的【拓荒计划】，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技术研发投资、硬件基础建设、实业投资、大力将技术转为商用，产业链整合、助力对内正能量传播和对外文化输出上面，”
    “对于这些投资机构，国家是大力支持和放开怀抱的；”
    “因为这些机构能给国家带来极大的好处，要么提升国家软硬实力，要么从根子上推动国家的技术发展，要么解决国内就业问题，要么提升国人凝聚力，要么为国家争取更多的国际影响力；”
    “如果大华投资将对外文化输出这一块作为下一步的战略重心，再稍微出点成绩，恭喜你，你和你老爸就会成为上头眼中的爱国企业；”
    “到时候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政策将对你一路开绿灯！”
    听完后，林图久久不语，然后抬起头：“杨大大，这些话你都跟我爸说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杨铸轻轻品了品嘴中的麝香：“关于这些猜测，我还没跟你爸说。”
    林图诧异地说道：“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为什么不给他说呢？”
    “你这番推论的价值大了去了！”
    “对于大华投资这种体量的决策者来说，只要摸清了上头的底线和大体规则，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分分中就能定好；剩下的，就等着下面人去执行和收割果实了。”
    杨铸一副纠结的样子：“可是我看到伯父就紧张啊，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敢去！”
    林图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但终究有些按捺不住，起身就要离开。
    杨铸叫住了他：“一会儿跟你爸聊的时候，就说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别扯上我。”
    林图一脸诧异：“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为啥要推在我身上。”
    杨铸一脸懒洋洋：“我怕麻烦，而且跟你爸说话太累！”
    林图略一犹豫，响起杨大大确实是这么个性格的人，点了点头，终究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哥？”几分钟后，林可染死死盯着杨铸；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帮他了，熟归熟，小心告你诽谤啊！”杨大官人翻了个白眼。
    “切~！也就我哥这人好骗，你分明是早就有推测，却故意不告诉我爸，就等着告诉我哥，让他去楼这个脸。”
    “你究竟图什么？要知道，你要直接给我爸说的话，我爸绝对会对你另眼相看！”林可染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样子。
    “切~！我稀罕你爸的另眼相看么？”杨铸撇了撇嘴；
    “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信不信我压根底就懒得见你爸？”
    “你~！”林大小姐对自己爸爸还是蛮有几分崇拜的，听见杨铸这么不屑一顾的样子，顿时有些冒火。
    杨铸瞅了瞅她，嗤笑道：“还真别生气，实话实说而已，跟你爸聊天，说一句要想十句，直接不是人干的活，说的谁爱来见他似的，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吃外卖不香么？”
    林可染皱了皱鼻子，带上一丝狡黠：“你的意思是，要不是为了我哥，你来都懒得来，更别提给我爸出主意喽？”
    杨铸嗤了一声：“那不废话么？我跟你爸又不熟，你当我稀罕见他啊！”
    林可染死死盯着他：“那你这么帮我哥，究竟图的啥？”
    杨铸挑了挑眉：“图啥？他有什么让我可图的？”
    林可染继续盯着他，一脸不信：“你这人老奸巨猾的很，你要说没什么目的，我压根底不信！不然你凭啥这么帮他？”
    杨铸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凭啥？就凭我把他当朋友看！”
    然后眼神露出一丝讥讽：“这种事，你们这些女人不会懂的。”
    林可染仿佛没有看见杨铸眼角中的讥讽，死死盯着他看了一会，垂头咀嚼着这番话；
    良久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垂头品着杯中的贵腐酒，
    眼角间，却多了一丝莫名的神光……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一百零三章、转正

    湘南常德机场。
    “这里，这里~！”一脸兴奋的小白兔在接机口对着杨铸使劲地挥手；
    一身轻装的杨铸走了过去，怀念地捏了捏她小脸蛋，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在被魔都“扣押”了整整三天后，杨铸总算得以脱身，一个电话打给小白兔，两人约好了来上7天的自驾游；
    地点嘛……嘴里被淡出鸟来的杨铸当然选择了湘南地区，反正那里也是小白兔的老家，有免费的导游在，至少不会眼前一抹黑。
    “车租好了没有？”虽然已经大年十四了，但湘南的气温依旧有些寒冷，杨铸顺手把小白兔的手往自己的兜里揣去；
    “已经租好了，好便宜的说，才70块钱一天，都是按照你的要求，低调为主。”小白兔傻笑着，一脸邀功的表情。
    70块？杨铸心中涌起不好的感觉，
    五分钟后，看到停车场里那辆屎黄色的，已经有些年头的qq，扬大官人一头黑线：“这就是你租的车？”
    小白兔使劲地点了点头：“够低调吧？又便宜，而且超可爱的说！”
    杨铸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屁股，咬牙切齿地说道：“的确低调！”
    小白兔啊的一声捂着屁股跳了一下，小脸绯红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人家做错了什么么？”
    杨铸哼哼一笑：“你猜？”
    打开车门进去，杨铸脸色稍微好了点：“嗯，这车看起来保养还不错，至少里面清清爽爽的。”
    小白兔依旧摸着屁股，嘟着嘴：“我很认真选的。”
    杨铸看着她那红嘟嘟的小嘴，一把搂了过来：“还敢犟嘴！”
    小白兔先是一惊，然后任由杨铸的舌头闯入牙关；
    五分钟后，满脸通红的小白兔弯着身哀求道：“boss，不要在这里好不好？会被看见的。”
    杨铸恋恋不舍地抽出了自己右手，一脸正经地回味：“嗯……手感越来越好了，果然按摩可以促进二次发育。”
    小白兔羞涩难忍，轻轻啐了他一口，然后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整理起衣服来。
    “咱们先去哪里？”杨铸点了火，有些不太熟练地挂上1挡，车子缓缓驶了出来；
    嗯……太久没碰手动挡了，都快忘了怎么换挡了。
    “嗯……现在已经下午5点过了，咱们先去吃东西。”小白兔两眼开始放光。
    “成，你指路！”车子一抖一抖地驶出了停车场。
    “咦？怎么挂不了三挡？”发动机的轰鸣有些不正常。
    “boss，你忘记踩离合了。”
    “额……怎么减档来着？”某人死命地掰着挡杆，档杆却一动不动；
    “boss，先踩刹车，速度降下来以后再踩离合减档。”
    “哦……”车子狠狠地抖动了一下，震得车内两人心惊胆战。
    “boss，要不……我来开吧？”小白兔双手死死拉住把手，小脸煞白。
    “哼哼……不用，我只是一下子没习惯而已，我就不信搞不定这破车！”车子又发出嘎嘎的哀嚎。
    “boss……这种车踩刹车的时候，要连着离合一起踩的。”
    ………………
    半小时后，小白兔有些腿脚发软地下了车，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自家boss，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杨铸咳了咳，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我只是……”
    “我懂，boss你只是一下子不习惯自动挡的车而已。”小白兔憋着笑，一脸正经地说道。
    杨铸装模作样地嗯了几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两人进到了店内，一阵浓郁的特殊香气扑鼻而来；
    “今天中午吃子姜鸭？鸭子是芷江的？”杨铸仿佛被勾起了遥远的回忆，口水流了出来。
    “咦？boss你知道？我还以为你没吃过呢。”小白兔一脸惊异，然后点点头。
    杨铸嘿嘿笑了几声，寻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员立即跟上，操着略带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问两人来点什么，小白兔当仁不让地点了一个中锅子姜鸭，外加几个配菜。
    “子姜鸭里多加一份五花肉，记得要炸酥一点！，还有木姜子油稍微放多一点”杨铸加了一句。
    小白兔盯着杨铸：“看来boss你是真吃过子姜鸭，竟然知道里面的五花肉才是精华。”
    “我还想给你个惊喜的说……”说着，小脸上露出一丝沮丧。
    所谓的“子姜鸭”，是盛行于湘南和贵州交界处的一道美食；先将鸭子整只放入油锅里炸至酥脆，然后切成小块，用一种类似黄焖的做法做出来，里面再放入青色木姜子过和适量木姜子油，里面再添上几块略厚的、炸的同样酥脆的五花肉，整锅端出来，一边继续熬煮，一边吃，对于习惯木姜子味道的人来说，端的是无双的美食。
    当然，看着并不复杂，想要做好却很难，
    首先，鸭子最好采用湘南芷江地区产的白毛鸭，鸭龄最好在2年左右，这样肉才多且劲道；
    其次，炸鸭子的火候很考功夫，炸的久了，鸭子的鲜味就会流失殆尽，炸的时间短了，出来的口感就会差上一截；
    最后，在炒料入味的时候，除了火候之外，各家都有各家的不宣之秘，绝不是单纯地放点豆瓣酱就能出锅的。
    不多会，一个炭火炉放在了两人桌子上，然后一个黑黑的双耳小铁锅顿在了上面；
    看着泥制的小炉里红红的炭火，杨铸对着小白兔笑道：“这还挺讲究的啊，现在好多地方都变成电磁炉了。”
    小白兔骄傲地扬起了脖子：“那是，你也不看这是谁选的地！”
    杨铸笑眯眯地伸出大拇指：“干的漂亮！”
    然后等锅里的汤汁略一沸腾，便朝着堆在正中央的五花肉伸去，
    略略把依旧有些硬的五花肉压进汤汁里煮了十几秒，杨铸便迫不及待地提了出来，微微吹了两口，一口便塞进嘴巴里。
    嗯……跟香草香气略微类似，但是更辛辣浓烈的木姜子味道当真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着似酥实软的五花肉口感，当真是越嚼越香。
    无比享受地嚼了几口后，杨铸便操起白米饭送了两口，子姜鸭配白米饭才是王道！
    两人如饿死鬼投胎地吃了起来，不一小会，这半只鸭子份量的“中锅”便只剩下1/3的份量；
    忽然，杨铸伸出筷子，将小白兔碗中的鸭子肉夺了过来，然后两只筷子交叉使用，把皮剥了下来：“喏，你需要控制体形，皮里含有大量脂肪，你不能吃太多，吃鸭肉吧。”
    说完，美滋滋地把鸭皮送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小白兔看着自己碗里那只剩下鸭肉和骨架的东西，一脸悲愤：“boss，你太无耻了，谁都知道子姜鸭除了五花肉，酥脆的鸭皮才是精华！”
    杨铸一脸体贴地将另一块剥了皮的鸭肉送到小白兔碗里，一脸沉痛地说道：“所以呢……美食就是身材的大敌啊~！”
    然后叹了口气，盯着自己筷子上的鸭皮：“组织上，是相信万静同志能够抵御阶级敌人的诱惑的！”
    “但是……我们不能放任鸭皮炮弹对万静同志无休止地攻击，”
    “所以，经开会研究决定，由杨铸同志出手，消灭这些万恶的鸭皮！”
    说完，杨铸带着一丝惨烈，狠狠地将筷子上的鸭皮吞下。
    小白兔嘟着嘴，干脆不去看杨铸那一脸享受的表情，埋头刨起饭来……
    半小时后，两人捂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小白兔非常主动地跑到驾驶位上，对着杨铸说道：“boss，先去酒店吧，明天就是元宵节，到时候带你去看划龙舟、舞龙灯！”
    杨铸有些好奇地问道：“到时候有没有那种，嗯……就是稻草扎的龙灯？上面插着蜡烛，旁边还有人唱着莲花落的那种。”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我的boss大人，你说的那种，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龙灯都是布做的，也早就不插蜡烛了，大部分里面放的都是灯泡。”
    杨铸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兴致消下去不少。
    两人来到了市里一家三星级宾馆，小白兔从车厢后面提了一个大包下来，略有些吃力地提进了电梯。
    “这是什么？”杨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包。
    “茶具啊，boss你不是最喜欢喝茶的么？我怕你出来后没功夫茶喝，不习惯，所以就带了出来，这样就可以随时给你泡茶喝了。”小白兔一脸理所当然。
    杨铸怔怔看着这张小脸，忽然有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进了房间，小白兔先是找来了一次性拖鞋，撕开包装，放在杨铸面前；然后打开大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
    小型茶盘、电磁炉、水壶、盖碗、茶杯、茶针、茶叶罐……
    林林总总，差点把桌子堆满。
    杨铸瞅着那一堆茶叶罐：“出来带这么多茶叶罐干什么？”
    小白兔望了他一眼：“换着喝啊，你不是喜欢每天换着茶喝么？”
    “嗯……空间有限，实在带不了太多，就只带了蛮砖、蛮枝、老曼峨、落水洞、忙肺这几种，”
    “苦基茶就老曼峨一种，boss你暂且凑合一下吧。”
    杨铸顿时有些无语，怎么有种和珅出游的既视感？
    “你连水都带出来了？”杨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手中的两个大塑料瓶子。
    “嗯，boss你不是最挑水了么？我怕在外面买不到合适的水，就拿瓶子装了4瓶过来，”
    “嗯，每瓶1.5升的容量，4瓶就是6升，勉强能喝两天了，喝完了的话，我到时候再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泡茶的水。”小白兔一脸的琢磨，似乎在考虑到时候从哪儿弄水去。
    杨铸心中那种感觉再次涌了上了，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
    看着忙东忙西，出了薄薄一层汗的小白兔微微喘了口气后，正小心翼翼地给壶里注水。
    杨铸忽然出声：“万静……”
    小白兔转过头来，不知所以：“嗯？”
    “我就提前了一天告诉你我们打算自驾游，你怎么会想着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杨铸脸上露出笑容。
    小白兔狠狠皱了一下鼻子：“还好意思说，我才接到电话就马上定了机票，结果刚打算出家门就想起你爱喝茶，没茶肯定不习惯，就急匆匆地跑到公司给你带了茶叶过来，”
    “结果路上走到一半，又想起你这个人嘴巴挑的很，于是又让师傅掉头，帮你带了这些水过来。”
    “到最后，差点赶不上飞机，过安检的时候还为了这几瓶水被盘来盘去，差点被当成坏人抓了起来。”
    杨铸盯着有些委屈的小白兔，轻声问道：“你以后也会这样么？”
    小白兔一头雾水：“？？？”
    杨铸收了表情，左盼右顾：“嗯……咱们从美国回来有多久了？”
    小白兔仔细思考了一下：“怎么也有三四个月了吧？”
    杨铸清了清嗓子：“嗯……本官人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所以……姑且让你转正！”
    小白兔闻言，先是有些迷糊，随后身子一震，然后瞅着一脸傲娇模样的杨铸，一阵狂喜之后，嘴角不由自主露出傻笑。
    杨铸没好气地拍了拍她脑袋：“喂~！傻笑什么？”
    小白兔一个猛扑，死死搂住杨铸的脖子，扬起满是红晕的小脸，一脸骄傲的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杨铸哼了一声：“那得看你以后表现是否良好，要是惹我生气，当心我休了你！”
    小白兔嗞地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这么乖，你才舍不得休了我！”
    杨铸被小白兔柔软的身躯弄的有些火大，诡笑道：“真这么乖？我试试。”
    双手并用，从小白兔的衣服下方伸了上去。
    小白兔一声轻哼，满脸通红，却只是咬了咬嘴唇，一动也不动。
    “boss……以后我叫你什么？总是叫你boss感觉有些怪怪的。”小白兔脑袋顶着杨铸的下巴，轻轻哼道。
    杨铸手上不停，有些迷恋地感受着各种形状，略一思考，说道：“那就叫我官人吧。”
    小白兔噗嗤一笑：“你还真是复古啊，别人都叫男朋友老公，到你这就成官人了。”
    杨铸没好气地指头一弹：“老公最早指的是那些公公，你官人我可不想进宫。”
    小白兔嘤咛一声，身子都站不稳了，两眼满是水光：“谁知道呢，你总是手头占便宜，真让你吃了人家，你又不肯了。”
    杨大官人岂能忍受这侮辱，当即怒发冲冠，抱起小白兔往床上一扔，邪笑着逼近她。
    “bo……官人，我还没洗澡。”小白兔忽然很紧张。
    “哼哼，又不臭，怕什么。”杨大官人嘿嘿笑道，学着电视上的坏蛋，双手搓来搓去。
    “那……那你轻一点，我怕疼。”小白兔颤抖着闭上眼睛。
    “我会小心，不会很疼的。”杨大官人双手如飞，瞬间把床上的猎物变成了一只小白羊。
    ……
    “嘤……”小白兔浑身颤抖；。
    “你骗我，好疼的！”小白兔死死抱住杨铸，眼泪都出来了……
    “一会儿就好了，我保证！”杨大官人仰起头，舔掉了她眼角的泪珠……

 第一百零四章、玩单机

    “起床了，小懒虫！”杨铸捏了捏身旁装睡小白兔的鼻子，这急促的呼吸声，这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小脸，骗谁呢。
    小白兔睁开眼，看到一脸似笑非笑的杨铸，猛地将脑袋缩进被窝，不肯出来。
    杨铸轻轻揭开被子，欣赏了一下美景后，挑了挑她的下巴：“起来了，我们今天还要去观看元宵节的表演呢。”
    小白兔畏畏缩缩半天，这才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疼……”才起到一般，小白兔停了下来，苦兮兮地皱着眉头看着杨铸。
    看着小白兔胸前的风景，杨铸以莫大毅力控制了自己，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走，本官人今天服侍小娘子洗漱！”
    说完，便横身抱起脑袋蜷在胸前的小白兔，往着卫生间去了……
    ………………
    “嗯……这是房间床单的补偿费，200够了不？”杨大官人老神在在地把两张毛爷爷伸了过去；
    前台收银员面色古怪，但还是收下了钱：“完全够了，谢谢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躲在宾馆门口的小白兔脑袋快垂到地上，手中提着的包裹，突兀地鼓出一大块来。
    杨铸走了出来，搂着小白兔的肩，慢悠悠地朝着停车位走去。
    仿佛瘸了一条腿的小白兔一拖一拖地迈着脚步，惊惶的眼神东瞟西瞟，上了车后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们都在笑我！”
    杨铸强忍着笑，赶紧拍了拍她背：“怎么可能，没有人笑你。”
    小白兔抬起泪哗哗的小脸：“她们肯定都知道了，都在笑话我。”
    杨铸脑门子有黑线：“谁让你把床单都整个带走了，再说，人家是在羡慕你，不是在笑你。”
    小白兔脸色陀红，有些扭捏：“人家第一次嘛，床单肯定要带走。”
    然后扭着头：“你说她们羡慕我？她们羡慕我什么？”
    杨铸一脸嘚瑟：“当然是羡慕你找了我这样一个既帅气又有才的官人啊！”
    小白兔噗嗤一笑：“脸皮厚！”
    旋即有些愁眉苦脸：“可是我现在有些走不动路啊，今天的元宵活动怎么办？”
    杨铸搂了搂她的肩膀：“怕什么，我们在车上远远地看就行了啊，有你在，哪怕在车里看行人都是一种享受。”
    小白兔嘴角扬起，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油嘴滑舌！”
    说完，便搂着他的胳膊傻笑起来……
    ………………
    走走停停九天之后，毫无“旷工”概念的两人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帝都；
    “咦？你们上班够积极的啊？”
    才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林大太子、柳艳、林可染早就在里面说说笑笑了。
    “喏，这是给你们带来的特产，湖南的老腊肉，专门从农村里收的，熏了足足一年。”杨铸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柳艳发出一身惊喜的呼声，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半片黑乎乎的腰肋，足足有五斤上下，然后想起了什么，有些沮丧地松了手。
    看着柳艳那差点淌出来的口水，杨铸有些好笑，这姑娘今年忙着在帝都客串各种综艺，根本没时间回老家，再加上半年以来，她的饮食受到严格控制，别说辣椒了，连稍微咸点的东西都不能吃。
    “嗯……柳艳，你是湘南人，对做腊肉应该很有心得吧？”杨铸对着她说道。
    “那是当然，腊肉虽然洗起来很麻烦，但是做出来超好吃，什么干豆豉蒸腊肉、蒜台炒腊肉、青椒炒腊肉、腊肉洋芋焖饭……绝对让你们吃的吞舌头！”柳艳如数家珍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懂，今天既然没什么工作，午饭就交给你了，咱们就在你们公寓弄着吃，反正那里锅碗瓢盆都有。”
    柳艳露出惊喜：“杨总，您的意思是，我也能吃？”
    杨铸一副鄙视的样子：“反正你的嗓子没个十年二十年也练不出来，偶尔吃一顿没啥大不了，就当给你发福利了！”
    柳艳大喜，要不是有人在旁边，她就一口亲上去了；当即盯着那块腰肋，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弄。
    不一小会，万静也带着一个纸袋子进来了，跟众人打了声招呼，把纸袋子递给柳艳：“喏，这是我给你带的酱板鸭，知道你今年没回老家，给你解解馋。”
    柳艳大喜，狠狠地啵了一下小白兔：“谢谢师姐！”
    林可染则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杨铸和万静两人，刚要出声，林大太子碰了碰妹妹，给她使了个眼神，林可染便撇着嘴不说话了。
    “杨大大，咱们电影昨天就下映了，票房已经统计出来了。”林大太子摸出一张纸，打算递给杨铸。
    杨铸随手接过，扫了两眼：“国内票房17.8亿，海外票房2.9亿美元。”
    “嗯……还凑合。”说完，便随意地把纸扔到了一边。
    林图兴奋地等了半早上，结果就等来了轻飘飘的“还不错”三个字，当即皱了皱眉：“杨大大，看你这意思，对着成绩不是很满意？”
    杨铸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倒不是不满意，毕竟这部电影现在的成绩已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只不过……这部电影除了我携带的私货以外，更多的是在做铺垫，大场面不算多，”
    “第二部将会偏向于视觉冲击，场面和特效将远远超过这一部，票房嘛，也肯定会远超这一部；”
    “所以，你就这点出息？第一部就激动成这样了，要是第二部两倍于它的的票房，你是不是要跑出去裸奔？”
    林大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杨铸：“杨大大，那第二部倒是什么时候拍啊？”
    杨铸扣了扣桌子：“这个还真不好定下具体时间，毕竟今年的首要任务是给我徒弟拍一部仙侠剧，要等到拍完后才能定时间，不过怎么迟也会在下半年立项。”
    林图有些失望的吐了口气，然后又带着期望：“杨大大，当时你可是答应我的，要给我一个角色，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杨铸笑了笑：“这部电影的投资都是刘菲菲她母亲拉来的，为的就是捧我那小徒弟；”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角色肯定少不了，其他的角色……老潘、万静、孙健，只要是熟人，一个都跑不掉；对了，还有柳艳，让她也上去露个脸。”
    “反正5亿投资就只为了捧人，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就没有没有这店了！”
    柳艳呆了：“5亿？让我上去？”
    “不不不，杨总，这么大的投资，我又没有表演经验，我还是别去给您丢人了吧。”
    杨铸撇了撇她：“你就这出息！？5亿而已就怕成这样了，你出去千万别说是我们咸鱼工作室的人！”
    柳艳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么大的投资，说她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林大太子哈哈笑道：“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凑了进去？这下子，咱们咸鱼工作室【玩单机游戏】的传言算是彻底坐实了！”
    杨铸有些莞尔，最近外界一直盛传咸鱼工作室只用自己的“御用演员”演电影，其余的人根本挤都挤不进去；
    这个传言是不是某个姓凌的前男主传出来的，杨大官人用屁股想都想得到；
    管它呢！本官人就热衷于单机游戏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我呢？我可不可以在里面有个角色？”林可染忽然抬起头问道。
    “你？”杨铸狐疑地看了看她。
    “你不是只想当作曲人么？上次让你演个女主，事后还哭哭啼啼地抱怨了半年。”
    林可染小脸涨红：“我改主意了不行么？我现在想演电影，你就说让不让我演吧？”
    杨铸看着仿佛吃火药了一般的林可染，心说这丫头是生理期到了？这么爆炸。
    想了想：“倒是有一个角色蛮适合你，就看到时候你演不演得出感觉了，到时候演得不好被我骂，可千万别哭。”
    林可染哼了一声：“放心，只要你不故意整我，我绝对演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正在泡茶的万静。
    林图皱眉，脚尖碰了碰自家妹妹一下，林可染仿佛没感觉似的，依旧一脸不爽。
    杨铸看着她，眉头挑了挑：“演员是需要吃苦受罪的，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来要这个角色的，”
    “如果你只是想要来耍一耍，或者是受了什么气，想要来证明一下自己；”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弃，不然我怕你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林可染看见杨铸脸色严肃，不敢再耍小脾气，乖乖地坐好，点了点头：“放心，这次我是认真的。”
    杨铸点了点头：“那就最好不过。”
    聊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正事，杨大官人大手一挥：“走！去欣赏欣赏柳艳她们的手艺去！”
    早就等的淌口水的柳艳一声欢呼，女汉子一般提起五斤多的老腊肉，一马当先地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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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量身定做

    “师父，这个剧本我已经研究了一个星期了，可是，按照你上面的要求……这个角色我真的能演么？”
    刘菲菲看着手中的剧本和师父特意给她写的人物小传，脸上全是犹豫和不自信。
    杨铸无声叹了口气，自家这小徒弟，看来确实是被首演成绩打击的不轻啊。
    ………………
    嗯，《武功之王》早一段时间已经下画了，首周票房8000万，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随着第一周的人气耗尽后，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总票房才1.85亿；黄豆评分才5.6；可谓是票房口碑双血亏。
    更重要的是，作为女主的刘菲菲也收获了无数网友差评，
    有说她演技稚嫩的，有说她面瘫的，也有说她根本不适合大屏幕的……
    总之，即便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小徒弟依旧被各种犀利的网评骂的躲在被窝里哭了几回，连带着对自己有些不自信起来。
    ………………
    “是啊，杨先生，你这个角色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囡囡毕竟年纪还小，怕是演不出那种感觉出来。”
    刘妈在一旁帮腔，她这几天也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剧本，
    说实话，别说她女儿了，她直接怀疑在国内有没有女演员能够达到这个要求的。
    杨铸扣了扣桌子，微微皱着眉：“菲菲，多点自信好不好，这个角色就是专门为你打造的，目前国内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胜任这个角色。”
    刘菲菲望着自家师父，眼睛中闪出一丝不可置信：“专门为我打造的？”
    然后小脸又皱了起来：“可是……我真的没信心演好啊。”
    杨铸露出一丝自信：“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肯吃苦，一切有师父我的安排。”
    看了看自家小徒弟依旧有些惶恐的神色，杨铸叹了叹气：
    “你之所以觉得这个角色难演，很大程度上是我上面写的【端庄】、【冷艳】、【出尘感】这三个关键词吧？”
    刘菲菲母女齐齐点了点头，这三个特质，一个个分开来说的话，国内倒是也有不少女演员能演出感觉来，
    但是这三个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话，说实话，她们想不出哪一个人能演出这种感觉来，哪怕是那些影后级的演员。
    看着面前两人，杨铸笑了笑：“这三个关键词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咋一听难的上天了；”
    “但实际上，根据菲菲自身的特点，培训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能达到。”
    小仙女赶紧翘起耳朵，刘妈也很好奇自家闺女怎么能个能达到法；
    杨铸毫不见外地点了一根烟：“首先说【端庄】这个关键词；”
    “其实菲菲之前就有类似的特质，只不过你母亲给你走的是另一条道；”
    “你母亲之前对你的坐、卧、行、食、笑，连着说话等方面的礼仪要求应该很严格吧？”
    刘菲菲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母亲这一套，都是按照西式的礼仪来教你的，所以你很容易在屏幕中塑造出一个【近现代大家闺秀】的感觉；”
    “其实我角色关键词上写的【端庄】，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这是仙侠世界，你需要一段时间严格按照我给你准备的那一套糅合了古代礼仪和道家礼制来重新塑造你的行为和气质。”
    “所谓【礼仪严，民生畏】，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光靠一张脸就能完全显露出来的，而是无数个小细节堆积起来的。”
    “华夏古代的【礼仪】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露个笑脸，彼此客套一下而已；而是一套复杂行为规范和处世理念；”
    “当你真的把我请专家给你设计的那一套礼仪融入了骨子里，并真的代入角色中去融入生活，你的一言一行就自然而然地会显露出【端庄】这一特质；”
    小仙女还在品自家师父的这番话，旁边的刘妈却恍然大悟，眼中绽出精光，这年轻人竟然想着用这一套方法来改变女儿的气场特质，不可谓不高明。
    ………………
    “其次，【冷艳】这个关键词，并不是肤浅地认为只要有一张好脸孔，板着脸就可以了；”
    “它的核心是【冷】。”
    “这其实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精神特质，是一种不屑于与蝼蚁对话的内心外放；”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棒子国的傻叉跑到你面前来狂吠，说他们国家有着上万年历史，你们华夏只不过是他们曾经的属国之类的话，你会认认真真地停下来跟他争辩么？”
    “我想应该不会吧，你只会淡淡一笑，或者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继续赶路；”
    “这，其实就是【冷】的精髓；”
    “如果只是单纯地通过微表情来展现这一特质，未免有些落于下乘；”
    “所以，在培训的这段时间里，我会盯着菲菲，每天都会给她上一节关于道家经典的注释课；”
    “当她借助道家典籍，将自己的思想维度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这种【冷】的特质就会自然而然产生了。”
    刘妈听了，有些犹豫，自家闺女会不会就此沉迷于道家经典，从此不可自拔？
    但是，看着自信满满的杨铸，她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个年轻人一肚子歪主意，想来是有办法让囡囡脱离这种状态的吧？
    ………………
    “最后，就是【出尘感】，这个词听起来很朦胧，但是实际上你做到前面两点后，表现出来一点也不难；”
    “说白了，它就是一种【囚于天地藩篱中，心有不甘和不屑，但不得不耐着性子俯身与蝼蚁共存】的气场具现，”
    看着两人有些迷茫的眼神，杨铸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想想看，当一个人用着最无可挑剔的礼仪，微笑着耐心倾听着你的一堆废话，眼神里却不经意间露出一种怜悯；”
    “到最后，一脸温和地用旁观者的漫不经心，跟你说了一大堆你根本听不懂，但是不明觉厉的话，在旁人看来是什么感觉？”
    看着有些恍然，但依旧有些挠头的两人，杨铸笑了笑：
    “如果是出现在西式场景中，用他们的赤裸裸的方式表现，这种叫哲人式的傲慢；”
    “而如果是出现在仙侠世界，配上东方略微含蓄的方式表现，这便是【出尘感】！”
    两人恍然大悟！
    “所以，【出尘感】的精髓，在于将你【冷】的外放情绪和【礼】的肢体行为进行一个具有直观性的冲突表现。”
    “而我之所以在给菲菲的剧本里，加入这么多的类似于【警世哲言】的台词，为的就是营造逼格，为的就是让这种冲突感更加强烈。”
    “到时候再在她的造型道具和动作设计上下功夫，这种极具视觉和内心冲击的形象，很容易就在荧幕上展现出来！”
    “到时候，只要菲菲能够按计划完成培训，我敢说，菲菲这个角色将成为华夏影坛中的一个全新的符号！”
    小仙女和刘妈听的两眼放光，一脸潮红；一脸传销大师模样的杨铸此刻在她们眼中，也仿佛身后多了一层虹光……
    ………………
    “刘女士，最近这半年，都会是电影的特训期，你不要给菲菲接任何的通告，哪怕是之前接的通告，能推的就全部推掉，实在不能推的，集中在这半个月内解决掉！”
    刘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杨先生，这部电影的预算估出来了没有？”刘妈开口问道。
    “嗯……既然说了要给菲菲一个经典的屏幕形象，方方面面就绝对不能马虎，”
    “所以，我的初步预算是5个亿，”
    “其中1亿花在所有的演员前期培训上，包括那些小配角；毕竟除了请老师之外，还要承担人家的工资和一些商务补偿。”
    “剩下的4个亿中，特效我打算拿出1.5个亿来，画面一定要够震撼，这笔钱不能省。”
    “剩下的钱，道具3000万；拍摄日常花销5000万，”
    “演员薪酬1.2个亿，毕竟我是打算邀请3个顶尖水平中老年男演员参演的，薪酬给太低了不好.，其他的演员倒是用不了多少片酬。”
    “剩下的5000万，3000万用作后期的宣传，2000万作为应急资金。”
    刘妈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杨先生，花1个亿给所有的演员做培训，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些？毕竟华夏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杨处嗤笑一声：“如果以资本的眼光看这笔支出，肯定是大大的不划算，”
    “在你想来，花钱给主要演员培训是有必要的，但是让所有的配角都跑过来培训，这笔钱花的委实冤枉无比，”
    “甚至想着，这笔钱哪怕是拿来加点特效，也比这个所谓的培训费靠谱的多是吧？”
    刘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切~！那是因为你，还有那些资本，根本不懂电影！”
    “除非是动画或者纯cg电影，不然其它的都是以人为本，剧本和演员才是决定电影上下限的决定因素！”
    “现在为什么这么多大制作烂片？就是因为有着一大帮根本不懂电影的投资人在指指点点。”
    “真以为，那些小配角无关紧要？”
    “我告诉你，真正大制作、大场面的电影，哪怕你是请了一帮子影帝影后来，40%—60%以上的精彩画面，都是这些不起眼的配角和龙套撑起来的！”
    “想想看，【铁达尼号】如果没有那些出彩的配角和龙套，它能成为经典？”
    “我的《生化危机》，没有那些配角和丧尸龙套的精彩演出，能够吓到观众？”
    “这些你看不起的角色，反而才是大制作电影的真正基石。”
    “要不是时间不够，外加条件不允许，我还想把这笔费用追到3个亿，让这些演员培训个2年再出来拍电影呢！”
    刘妈脸上露出一点尴尬，心想能拉出来5个亿的投资人被导演这样喷，自己也算是头一号了；
    不过这家伙在调教演员这块的确有着一手，外加这是给自己女儿量身定做的电影，自己也只能忍着了。
    “对了，刘女士，让你联系的那几位前辈有回复了没有？”杨铸发泄了一通，情绪舒爽多了，换了个话题。
    “嗯，都联系过了，不过……情况不是很理想。”刘妈有些挠头。
    “哦？什么情况？”杨铸皱起了眉头，这些前辈是自己电影中极重要的一环，万一出点差池，乐子就大了。
    “嗯，你看中的那三位，姓刘的那一位倒是答应了。”
    杨铸微微舒了口气，那一位可以说是自己在影坛中最崇拜的人了，他能答应出演，自己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姓王的那一位，直接拒绝了。”
    杨铸眉头挑了挑。
    “最后，姓陈的那一位……说是需要研究研究。”
    杨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按照他对姓陈的那一位大前辈的理解，他所说的“考虑考虑”，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不考虑”！
    不过，三大巅峰基石已去其一了，这位大前辈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下。
    “这样，你立即给陈前辈打电话，说我想拜访他一下！”杨铸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刘妈感到有些搁不下面子，不太想打，但是看着面前年轻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叹了口气，
    终究摸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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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说服

    “陈老师，您好！”刘妈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陈老师，您好！”杨铸恭恭敬敬地弯腰，跟前面的这个一脸儒雅的男子握了握手。
    然后略一打量这古香古色的房子，嗯，这位大前辈果然懂得享受……
    “杨导，不，我还是叫你六千来世导演吧，我更喜欢你这个名字，坐！”陈道敏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很随意地指了指沙发，很轻易地将两人笼罩在自己的气场之下，却又莫名地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厉害！”杨铸看着身上浑身透出轻松劲，眉宇之间却又透出隐隐威压的陈道敏，暗自佩服了一声。
    “六千导演最近那部电影我看了，不错，很是给我们华夏争了口气啊。”陈道敏端了两个玻璃杯子过来，轻轻放在二人面前。
    “陈老师过奖了，瞎拍的而已，观众也就是图个新奇。”杨铸一脸憨厚。
    “呵呵，六千导演自谦了，观众又不是傻子，真要是瞎拍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陈道敏笑了笑：“而且我很喜欢你电影前半部里讲述的那些东西，咱们国家啊，有太多人以为外面的世界是天堂了……”
    杨铸笑了笑，看见陈道敏有些想把这次会面变成拉家常的架势，便没再接下去。
    拿起杯子，看了看杯中竖立的那些肥厚嫩绿叶片，轻轻喝了一口：
    “六安瓜片？”
    旋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有些遗憾地说道：“磨剑冲的工艺，可惜应该是蟒蛇洞的料子。”
    陈道敏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你能喝得出来？”
    杨铸嘴角露出些许揶揄，微微看了陈道敏两眼，并不搭腔。
    ………………
    六（lu）安瓜片产于大别山，虽然被称为华夏十大名茶之一，从辫子王朝中期起，便成了皇室贡品，而新华夏成立后，更是成为了军委特供茶和国礼茶品之一；
    几年前开始，独山镇冷水冲、磨剑冲、柳树冲三个村开始了六安瓜片传统工艺的复原工作，虽然三村的工艺略有差别，但总体来说，做出来的茶也的确比以前多了几分鲜嫩滋味；
    但是……即便是同样的工艺，这茶也是有着上下之分的，
    一般来说，最南边的“蝙蝠洞”茶场的那批子被认为滋味最浓厚，而其它茶场的料子会显得寡淡一些；
    而杨铸所说的“蟒蛇洞”则是位于整个茶区的最东侧部位，所产的茶虽然不能说不好，但是在老茶客口中，却只能算得上最普通的“招待用茶”而已。
    而陈道敏作为娱乐圈中出了名的好茶者，要说他没好茶或者不知道其中的差别，杨铸是坚决不信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陈道敏明没有多看重二人的到访，里面的婉拒态度显而易见。
    ………………
    被杨铸这个老茶客识破，陈道敏也并未显得尴尬，哈哈一笑：
    “想不到六千导演也是此道中人，你喜欢喝什么茶，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给你换上！”
    杨铸抿了抿嘴：“我喜欢喝生普，苦基类的最好，比如老曼峨或者班盆之类的，那卡也行。”
    陈道敏有些讶然地看了看这个年轻人：“这三种我这里可没有，嗯……昔归怎么样？”
    杨铸点点头：“成，也凑合。”
    陈道敏直接请两人挪了位置，入座在一个大大的茶桌钱，自己则在后面的茶架上寻了茶叶，当仁不让地烧水冲泡起来。
    “想不到六千导演年纪不大，喝茶的口味却很重啊，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注意点，不然胃容易出问题，还容易失眠。”陈道敏一边泡茶，一边随口说道，却又仿佛带着一丝戒训。
    杨铸双手抬起刚分出来的茶汤，轻轻啜了一口，仿佛带着一丝满足，又有一丝遗憾地说道：
    “我这人比较粗鄙，一向认为，茶这东西还是苦冽点比较好，至少能提神；”
    “毕竟在我看来，这东西的精神属性大于物质属性，”
    “要是天下所有的茶都软绵绵、甜兮兮的，那不是失去了它原有的本意了？”
    陈道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分三口吞下了自己杯中的茶汤：“所以六千导演拍的作品里，内容都这么激烈？”
    杨铸笑了笑：“不管是不是有意，反正我是不愿意出现国内出现第二个【奶嘴计划】的，趁着自己年轻，还能张狂一下，就随意捣鼓一番呗。”
    陈道敏闻言，瞳孔一缩，开始有些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
    ………………
    所谓奶嘴计划，是美帝1995年召集了全球500名经济、政治界的精英，共同制定的一个战略计划；
    计划的大体内容，就是通过大力推动各类轻松愉快的娱乐内容，用来减轻国内民众的不满情绪，并给他们寻找一个麻醉自己精神和发泄负面情绪的渠道；从而稳定精英阶层的统治；
    刨去其它方面不谈，这个计划里面包含着三个恶毒之处；
    第一，随着底层民众的时间越来越多地分配在那些看起来讨好他们的娱乐节目上，他们用于学习和提升自己能力的时间越来越少，与那些坚持高压力学习的精英阶层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在现有的世界运行规则下，完全无法翻身；从而使得阶层越来越固化；
    可以说，任其发展下去，底层的民众的实际生存能力将退化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到最后除了如同奴隶一样依附于那些精英阶层外，再无其它出路。
    第二、随着娱乐至死的风潮席卷全球，由于被抢占了太多心智空间，没有着“精英传承”的各国年轻人对于自己历史和文化的了解越来越肤浅，甚至直接开始遗忘，从而使得全球各个国家的民族凝聚力被大大稀释。
    第三、随着以美国为风暴中心的娱乐节目渗透，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被美国化”，无数的慕洋犬出现，他们以学习欧美“文化”为荣，对自己国家的传统文化弃之如履，掀起了一阵由下而上的“美奴”热潮，而美国则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这些国家安插自己的棋子，到时候这个国家是合是裂、是死是活，完全在于美帝的一句话。
    ………………
    略微犹豫，陈道敏看着杨铸：“可是我看了你这个剧本，这部剧跟你刚才说的似乎沾不上什么边吧？”
    杨铸看他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题，略微舒了一口气，然后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看着他；
    “嗯……陈老师，说实话，如果你是这么看待这部剧的话，我有些失望。”
    陈道敏眉毛挑了挑，嘴角扯出微微的幅度：“哦？愿闻其详。”
    杨铸整理了一下思路，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老师，太大的话题咱们不谈，就说影视文化这一块，你认为该如何扭转当下年轻人崇慕欧风的不良风气？”
    陈道敏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话题：“无非就是多宣扬我们国家的璀璨历史文化、宣扬华夏正能量、通过近代屈辱史来唤醒国人的民族凝聚力这三条。”
    杨铸笑了笑：“这几年，这些类型的影视作品不少，其中更不乏你参与的大制作，您觉得年轻人的态度有所变化了么？”
    陈道敏脸色有些不好看，略微沉重地摇了摇头。
    杨铸看着他，语气带着略微的嘲讽：“那是因为，虽然您刚才说的路子虽然大体不差，但是表现方法和作品展现出来的侧重点错了。”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是个性，喜好的是酷炫文化，你拍出这么沉闷而严肃的影视作品，有多少年轻人会真正看进去？”
    “要知道，他们乐于传播和钻研的，是那些能让自己显得卓然不群的东西”
    “所以，真要扭转这一局面，要么就是极大放宽内容尺度，让他们看得怀疑人生，痛彻心扉；”
    “要么，就把这些文化元素具象为一个超级炫酷的理念和画面，让他们找到一个可以炫耀的话题。”
    “而我这一部电影，就是把华夏的一些文化内涵具象化、酷炫化，从而达到唤起年轻人对传统文化兴趣的目的；”
    “我相信，凭咱们几千年的文化底蕴，，那些年轻人真要看进去了，然后把咱们华夏文化跟那些欧美文化一对比，就会发现，国外那些东西都是渣渣！”
    “要知道，现在国内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些年轻人懒得去深入接触传统文化，而不是缺乏发现闪光点的能力。”
    陈道敏仔细思考了一下，抬起头来：“杨导，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承认很有道理，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打算怎么做到你刚才说的那些呢？”
    杨铸听他转口叫自己杨导，心中一喜，知道这位老前辈总算开始正视自己起来了。
    当下毫不客气地挥舞起自己的胳膊。
    “第一、真！”
    “我打算花费1亿巨资，把所有演员，包括那些配角龙套，全部进行为期半年以上的相关礼仪培训，力求每一个眼神动作都能够达到和还原和美化古人的形象，屏幕上绝对不允许出现古装coser的感觉！”
    “三个不同的派系，有着三套不同礼仪体系，绝对会让人耳目一新。”
    “同样的，你所担心年轻主演会烂掉一部戏的情况，在我这绝对不会出现！”
    “第二、深！”
    “这部电影其实是披着仙侠外衣的哲学电影，我们不追求传统电影的那种含蓄的画面隐喻，而力求将每一个派系的哲学核心观点，通过一系列细致的行为和对话来给大家带来足够深的代入感；”
    “就如同佛家的【六道】一样，每一个人总会或多或少在这部电影的角色里，找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影子；”
    “第三、逼格”
    “除了美化过的肢体礼仪；这部电影里面采用了大量类似于古代【警世小品文】的对话，既能相对直白地让观众听得懂，又能够有足够的意境留白；”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些显得有逼格的台词，会瞬间让他们有炫耀传播的冲动！”
    “第四、酷炫”
    “我们投入了1.5个亿的特效预算；而动作体系和打斗画面，既不是那些老掉牙的御剑飞行，也不是那些江湖中人的拳来脚去；更不中不中西不西的玄幻pose；”
    “每一个打斗画面，其动作除了酷炫，更是能够具象出对应的文化符号！”
    “当然，这套体系目前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我们需要召集大家来进行头脑风暴。”
    “我相信，有了足够的文化内蕴做支撑，这些最容易被年轻人关注和分享的炫酷动作，会激起更多人的兴趣；”
    “比起这些炫酷而神秘的动作，那些憨噗噗的欧美打斗画面就是个渣！”
    “第五、音乐和诗词”
    “在下不才，在古风音乐这一块勉强有些小名声；”
    “作品嘛……目前至少还没被太多人吐口水；”
    “我也为这部电影创作了一首曲子和一首诗，应该还算可以。”
    “估计能为这部电影增添一些色彩。”
    ………………
    “综上所述，我有理由相信，只要我能解决演员这一块的问题，”
    “这一部电影绝对会成为华夏仙侠；”
    “应该说是华夏文化电影史上的一个新标杆！”
    杨铸说到此处，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而陈道敏也是听的怦然心动，貌似这个年轻人已经做了很深的功课啊，联想到自己之前对他做的了解，看来这一部投资高达5亿的电影应当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而一旁一只插不上话的刘妈则是双目发光，看来这个师父真的对囡囡很上心啊，只要他真的能做到刚才说的，不，只要能做到一半，自己女儿妥妥地一个经典角色。
    看到陈道敏略垂的眼角不断跳动，杨铸知道今天的目的八成能达到了，不过……
    他微微叹了口气：“可惜……”
    陈道敏抬起头来：“杨导，可惜什么？”
    杨铸有些遗憾的说：“可惜王智文老师没法参演，三个极重要的角色少了一个；”
    “而且……按照人物形象匹配度来说，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你演【鬼王】这个角色；”
    “但是……说实话，我有些担心。”
    陈道敏挑了挑眼：“杨导是担心我演不好？”
    杨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怕冒犯您，我确实有这个担心。”
    “说句有些冒昧的话，你的个人色彩太浓厚了，一些习惯也过于固化了，所有的形象的主体都是【陈道敏】；”
    “所以，不管演什么角色，大家第一感觉都会是陈道敏，而不是这个剧本中本应出现的角色；”
    “在电视剧中还好，您可以逐渐通过一些细节的添饰，来逐渐给观众一个相对较新的感觉；”
    “但是这毕竟是电影，节奏很快，您也并不是主角，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给你做细节添饰；”
    “所以……”
    陈道敏有些气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怀疑他的演技；
    “杨导，我承认，你对电影的理解有自己的一套；”
    “但是我想说，作为一个从业几十年的演员，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这样吧，咱今天不管成与不成，也算是相谈甚欢，”
    “咱两就现场来上一段，一来作为助兴，二来呢，也算让我过过戏瘾了！”
    杨铸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最后一咬牙：“成！”
    “那我冒昧了，”
    “这样吧，咱就来一段【茶摊初见】，就是鬼王与男主刚见面的那一段，也是鬼王第一次在荧幕中亮相，怎么样？”
    陈道敏拿起剧本看了两眼，有些不高兴：“你这是怕我演砸了，丢了我这张老脸，特意给我这么一出再简单不过的戏？”
    杨铸笑笑不语，
    陈道敏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成吧！”
    站起来，闭眼沉默了几秒，然后动了；
    只见他略微斜垂着头，用着一种不徐不疾地步伐走了两步，斜着的眼角若有若无地瞟了旁边刘妈一眼，然后嘴角挑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假装从袖子里摸出一文钱，丢到杨铸面前：“老板，一碗馄饨，清汤的，什么都别放。”
    一副忙得不可开交模样的杨铸随口应了一声；
    陈道敏也不去管他，眼睛往四周随意扫了一下，略一挑眉，然后拿袖子扫了扫，慢吞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杨铸拿起一个茶杯放在他面前，
    陈道敏仿佛眼前真的是一碗馄饨似的，不徐不疾地吃了起来，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刘妈，然后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不一小会，陈道敏站了起来，再也不看刘妈一眼，迈着略显懒散的步子，侧着头离去；
    杨铸叫住了他：“喂，客人，你还没给钱呢！”
    陈道敏转过身，斜歪着头，用一种好笑表情盯着杨铸，看着杨铸依旧盯着他，于是便点点头，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好好好，一文是吧，来，给你。”
    假装从袖口摸出一文钱递了过去，然后转身离开。
    ……
    演完后，杨铸眉头死死皱起，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颇为自信的陈道敏看见他这幅神情，有些拿不准了，轻声问道：“杨导，有什么不对么？”
    语气却是轻了几分；
    杨铸抬起头，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陈老师，问题大了！”
    陈道敏脸色严肃了几分：“怎么说？杨导你指点指点？”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怀疑。
    杨铸挠了挠脸颊：“陈老师，你那些习惯性的动作咱就不说他了，毕竟这个可以现场纠正；”
    “真正的麻烦在于……你没拿捏住这个角色的神韵，也就是说，你还没真正了解这个角色想要表达的内容。”
    陈道敏眉头挑了起来，对于一个老演员来说，这种评价可谓是要了老命了，等于是导演给你打了个不及格。
    杨铸看了看他面上表情，咂巴了一下嘴：“陈老师，咱捋一捋啊；”
    “首先呢，这个角色虽然是魔教共主，身份呢是高高在上，更有着自己心中的【道】；”
    “但是呢，在剧本和人物小传里也写明了，魔教众人的本质是【巫】，集合了知识和力量为一体的本能派；”
    “他们跟其他两派一样，视凡人如蝼蚁；”
    “所以，你想，当这么一个身份高高在上，又内心骄傲的人，怎么会跟一个茶摊老板斤斤计较？”
    “所以，你最后那种调侃的语气和那多余的两句话，无限地拉低了这个角色的逼格；”
    “试想一下，一个和蝼蚁斤斤计较的狮子，怎么能成为万兽之王？”
    陈道敏恍然大悟，转而虚心请教起来：“那么杨导，在你想来，这个角色的动作要怎么设计？”
    杨铸笑了笑：“如果是让我下命令，我就会让你从进入茶摊一开始就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不管是扫过茶摊的众人还是男主角，甚至那碗馄饨，毕竟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这种凡人汇聚的低洼之处，就是一个全新的游乐场；”
    “包括最后老板忘记了你曾经给过了费用，找你要钱的时候，你也应当只是微微一顿之后，脸上露出更加明显的【感兴趣】表情，然后一句话不说，再度递了钱过去，就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似的；”
    “毕竟，最极致的骄傲，就是懒得与你争辩；”
    “最极致的不屑，就是是你如无物！”
    “这样，一个骄傲了极点，无情到了极点的【巫】，才算有了一个完美的展开原点！”
    陈道敏和刘妈死死盯着杨铸，脸色极为奇怪，仿佛这具年轻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怪物似的；
    然后，陈道敏叹了一口气：“杨导对于角色特质的洞察能力，委实让我佩服；”
    “这部戏；”
    “我接了……”
    ………………
    出了门，刘妈看向杨铸的眼神依旧怪怪的；
    杨铸皱皱眉：“刘女士，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刘妈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才27岁？”
    杨铸面无表情：“我72岁！”
    刘妈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目光：“那接下来怎么办？还差一个重要角色。”
    “而且陈老师刚才也说了，王老师是因为身体原因，是真的接不了，”
    “哎……你对演员的要求也太高了些，不然倒是容易了一些。”
    杨铸闭上眼睛，不去理她，要不是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自己何至于那么早就写好了剧本？
    结果自己点名邀请的三个人里，她只搞定了一个，害的自己还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废了无数唇色才搞定陈道敏大前辈；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在脑中不断思索着，到底有谁能够填补这个空缺，无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脸孔出现，却被他一一否定。
    十多分钟后，他睁开眼，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间：“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样吧，你给各大经纪公司发海选邀请，但凡30岁以上的男演员都可以来试镜这个角色，”
    “把话说清楚，这个角色演好了可是超级出彩的，再加上这么大制作，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动心！”
    “大不了我花上一整周的时间来选人，只是这样，拍摄的进度又要往后拖了……”
    刘妈在一旁，听着杨铸隐约有些怨气的语调，不敢争辩，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后翻出手机，急哄哄地打起电话来……
    ps：这一幕的感悟源于王志文演的《天道》，我简直爱死了他在里面的表演，他在里面真正的告诉了你，一个真正骄傲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实在牛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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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选角

    “这么多？”杨铸看着送到自己面前厚厚的这一叠资料，有些头皮发麻；
    “官……boss，这里一共是136份，都是各个经纪公司发过来的，30岁以上的男演员资料；”小白兔看见刘菲菲也在，连忙改口。
    “嗯，刘女士那边还在接电话，估计还有人会发送试镜申请过来。”
    看着自己男人心情不太好，小白兔立即拍了个小小马屁：“现在boss你可是当红大导，你一声令下，多少演员哭着喊着想要参演你的电影？”
    “这不，要不是你限定了条件，递过来的资料就不是136份了，而是1360份！”
    杨铸看了看故意露出一脸谄笑的小白兔，笑骂了一声，心情稍微好点了。
    然后捏了捏眉间，狠狠吐了一口气，然后一张张地拿起资料扫了起来；
    “马鹏？这样一幅尖嘴猴腮的样子是怎么想着送过来的？out！”
    ……
    “孙磊？硬件条件马马虎虎，当做备选吧。”
    ……
    “王开？算是半个熟人了，外形不错，可是他的面部表情的表现力有些不达标啊，算了，备选吧。”
    ……
    “呵呵，菲菲，你猜到我看到了谁？你的黄大哥，他也好意思发申请？再说他年龄也不到啊；out！”
    ……
    两个小时后，杨铸有些烦躁地靠在椅子上，然后挥了挥手，自家小徒弟和小白兔立即乖巧地抱起被选出来的那些资料，一张一张地贴在白板上；
    “咦？孙红磊老师也发了申请过来？”小仙女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那张纸；
    杨铸有些苦恼的点点头：“但他的形象和表演风格都不符合这个角色。”
    小白兔有些疑惑地说道：“那boss你为什么还把他挑出来做备选？”
    杨铸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为什么，为了不得罪人呗！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求着人家出演的时候啊。”
    “而且估计人家也是瞧在陈老师的面子上，递了这么一份资料过来的。”
    小白兔哦了一声，继续贴着资料；
    五分钟后，杨铸起身，看白板上那密密麻麻的，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和脸孔，来回看了几遍，扭头对自家小徒弟说：“菲菲，给你母亲去个电话，让过来她来一下；”
    然后皱着眉：“暂且就这些人了，希望后天的试镜，里面能有人给我惊喜吧。”
    ………………
    两天后，刘妈租下来的写字楼里；
    “导演您好，我是张峰，曾经出演过《大雪之下》的男二、《山海关之变》的男三……”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着得体的西装，脸上带着一丝自信，喋喋不休起来。
    “好了，你的过往不需要多说了，我这里都有，直接换上衣服试镜吧。”杨铸伸手打断了他，直接进入正题。
    “剧本前天都发给了你们吧？换好衣服以后准备一下，就来一段第5场第3镜的现场表演。”
    说完后，杨铸示意工作人员带他下去；
    五分钟后，披着道袍，套着假发的张峰重新出现在杨铸面前；
    杨铸伸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张峰清了清嗓子，然后做了个似是而非的道偮，一脸严厉，沉声喝到：
    “师弟，你那女儿也太任性胡为了，跑到龙首峰上公然示爱，这置我青云门风于何地？”
    “ok！可以停了！”张峰才说了一句台词，杨铸便打断了他。
    “感谢你大老远地过来试镜，7天后，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面试结果告知于你的。”杨铸一脸公式化的笑容。
    张峰有些失魂落魄，久在娱乐圈厮混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他消失在房间，一旁被拉过来充当评委助理的小白兔小声说道：“boss，怎么才说一句台词就out了？”
    杨铸面无表情：“从他露出严厉表情的那一刻，他就被out了，让他说了一句台词都是我为了照顾他面子。”
    小白兔吐了吐舌头，然后脆声叫道：“下一位！”
    ……
    “导演好，万小姐好！”一个阳光帅气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进来，非常有礼貌地微微鞠躬。
    “陆老师，您好，麻烦您专门跑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杨铸堆起笑容，和小白兔、刘菲菲站了起来，伸手跟他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我是个演员，这是应走的程序。”陆邑笑道。
    “您是大忙人，可不敢耽误您时间，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杨铸笑呵呵地说道。
    陆邑点了点头。
    “这样吧，今天统一的试题都是剧本里的第5场第3镜的现场表演，就辛苦您先换个装。”杨铸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
    陆邑神色开始认真起来，对杨铸微微躬了躬身，然后随着工作人员换装去了。
    乘着陆邑换装的闲暇，一旁的刘菲菲悄悄说道：“陆老师好有礼貌啊，而且好帅，一点都看不出是三十岁的人了。”
    小白兔则好奇地说道：“听说陆老师还在度假呢，是专门从琼南赶回来试镜的；他不是在电视圈发展的挺好的么？怎么会对这个角色这么上心？”
    杨铸笑了笑：“陆老师现在正在力图转型，他在电视圈的荧幕形象已经被固化成奶油小生了，但毕竟他年纪逐渐上来了，小生这条路不可能走一辈子；所以，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一个大制作电影里的出彩角色更有吸引力的了。”
    两人颔首，刘菲菲更是所有所思。
    不一会儿一个面如白玉的道人走了出来，杨铸打量了一下，招呼工作人员给他贴上了三缕长须；顿时一个朗神玉韵的中年道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杨铸满意地点了点头：“陆老师，辛苦你了。”然后伸手示意他开始表演。
    陆邑看到杨铸的指令，顿时身子微微往后一挺，身上的气势顿时上升了三分；
    只见他盯着杨铸，眉头微微一挑，微微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朋友间埋怨的口吻说道声音说道：“师弟，你那女儿也太任性胡为了……”
    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带出一丝苦笑：“竟然跑到龙首峰上公然示爱，”
    然后语调忽然高上了一分：语气微微一肃：“这置我青云门风于何地！？”
    “还有那张小凡，当初你铁了心要把他收入门下，”
    “可是你看看，现今仍是练气7层，不好好苦修也罢了，却恁地整日胡闹，你女儿这一出，也是他的主意吧？”语气愈加严厉，最后一句，更是带上了长长的尾音。
    …………
    半分钟后，陆邑表演结束；
    看完他的表演，杨铸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但是眉头却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
    无声叹了口气，杨铸非常有礼貌地对他说：“非常感谢陆老师的演出，这样吧，您先回去，7天后我们会告知您试镜结果。”
    陆邑原本略带期待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失望，他犹豫了一下，对着杨铸说道：
    “导演，我能知道我哪里演的不好么？”
    顿了顿：“您不要多心，我只是真的想知道我自己有哪些不足而已。”
    杨铸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陆老师，这么说吧，”
    “如果这只是电视剧，或者一部普通电影里的正常角色，您演的其实挺好了，”
    “至少把一个看起来和蔼，但是有着掌门威严的角色展现了出来；”
    “但是，在我这部电影里，在给您的剧本里，这个角色可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简略的人物小传您也看了，青云派中分为【随心流】和【礼制流】两个派系，而这个角色之所以能当上掌门，其实是两个派系妥协的产物而已；”
    “也就是说，他表面上是个【礼制流】，处理大小诸事都恪守着门法道规，门下所有的违规行为都会按归处置，不重一分，也不轻一分；”
    “但从内心深处，他是个【随心流】，他的行为虽然是以结果为导向，但是并不意味他在不理解和认同年轻人的一些出格行为，”
    “所以，在刚才与相识数十年的师弟谈话中，你应当一直如同跟老友聊天时候的随意，表现出理解和轻松，甚至语气中应当露出对这种随心行为的怀念以及被迫执行门规的无奈；”
    “只有在最后宣布对你师弟女儿和弟子处罚结果的时候，你的神色才会突然严肃起来；”
    “所以，从第二句开始，你越来越重的语气，一下子就把这个角色的冲突感演没了，这就是才陆老师你最大的问题；”
    犹豫了一下，杨铸继续说道：“还有，你的一些固化习惯给这个角色掺杂了太多杂质；”
    “比如，略有些上扬斜挑的眉角、嘴角不自然露出的坏笑，不停转来转去的眼球等等……”
    “这些动作或许放在都市剧的小生角色上面会不错，但是放在这么一个中年掌门的身上就会显得特别轻浮；”
    “所以……我建议陆老师以后接到新角色，尤其是电影角色的时候，一定要花上一段时间，哪怕是半天时间也好，把自己彻底【放空】，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纯粹的【素体】，才能把新角色的特质装进去。”
    陆邑站在原地，垂头沉思了足足三分钟，这才抬起头来，微笑着微微躬身：“谢谢导演的一席话，让我获益良多！”
    神色竟是轻松不少……
    看着陆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杨铸微微松了口气，总算人家没生气，
    选角什么的神烦了，稍不留意就会得罪一些中大咖，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侧过头去：“今天还有几个？”
    小白兔看了看人员登记表：“今天还有6个。”
    “成，叫人吧。”
    小白兔点点头：“下一位……”
    ………………
    第二天；
    杨铸憋着笑，看着眼前一身道袍，贼眉鼠眼的孙红磊，这哪里是堂堂青云派掌门，分明是千手门老供奉好不好？
    拉扯着衣袖的孙红磊左摸摸，右看看，然后咧着一张嘴，自己先傻乐了起来。
    “看来，我这形象确实不太像一派掌门。”孙红磊眨巴眨巴小眼睛。
    “嗯，孙老师这幅扮相很有特色，但是确实不太像一个掌门。”杨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成，我也就是凑个热闹，顺便来跟杨导混个眼熟，万一以后拍个什么电影，别忘了有个叫孙红磊的家伙就行。”孙红磊非常自来熟地跟杨铸唠起嗑来。
    十分钟后，孙红磊离开，杨铸这才苦笑着摇头：“我就说，娱乐圈的大咖们就每一个省油的灯。”
    刘菲菲一头雾水：“师父这话什么意思？我看孙叔叔很好，很平易近人啊。”
    杨铸用一种关爱幼儿园小朋友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徒弟。
    小白兔解释道：“孙老师多大的腕啊，你师父现在也算不得什么顶尖的大导演，为了这么一个配角，还是明显形象不符的配角眼巴巴地赶过来试镜，”
    “人家图什么啊？说白了就是专门过来混个眼熟，卖个人情呗；”
    “这样子，以后你师父真有适合他的角色，或者他真的看上了某个角色，在适当情况下，你师父好意思不给？”
    小仙女瞪大了黑珍珠般的眼睛：“这也可以？”
    杨铸卷起一张a4纸，敲在了小徒弟脑袋上：“你也就是运气好，外加你妈整天护着你，不然就你这脑子，还混娱乐圈？早就被坑到月球上去了！”
    小仙女摸了摸被弄乱的几根头发，嘟着嘴说：“这不还有师父你么……”
    ………………
    第七天，
    越发焦躁的杨铸侧头问道：“还有没有人了？”
    小白兔声音都轻了几分：“没了，刚才离开的杨栗是最后一个了。”
    杨铸扒拉起自己这几天写满了字迹的一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有些颓丧地靠在椅背上：“看来，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这样，你给那个叫马斌的打电话，让他下午过来一下，整个选下来，也只有他，我估计经过调教后，勉勉强强能够演出这个角色七分感觉出来。”
    小白兔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男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出去打电话去了。
    下午两点，
    一脸抑制不住欣喜的马斌跟着经纪人走到了门外走廊，他只觉得自己今年运气当真是太好了，
    前一久自己经纪人才给自己接了部男主角的戏，虽然只是个中小制作的电视剧，但这是三十六年来，自己第一次当男一号啊；
    接着又来了两个商务代言，以及几个综艺通告，
    到最后自己原本没报太大期望的电影试镜也来了电话，看来是自己被选上了，这可是大制作电影啊！
    走到门口，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整了整衣服，走了进去。
    杨铸笑吟吟地跟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地说道：“马先生，试镜结果已经出来，恭喜你，我们决定选你作为【道玄】一角的扮演者。”
    虽然早有预料，确定了这个消息后，马斌还是止不住露出了笑容。
    客套了几句，马斌的经纪人终于开口：“杨导，我想知道，我们家马斌的片酬是多少？”
    杨铸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开口说道：“【道玄】一角的戏份比较重，在片中属于四号人物，但毕竟不是主角，再加上我们的片酬总预算并不算高；”
    “所以，我们给马先生的片酬是200万。”
    马斌和经纪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原本以为，这不电影既然号称5个亿的投资，就算这个数字注了水，实际投资3.5个亿总归有的吧？
    而按照现在影视制作的潜规则来说，这3.5个亿里，至少要拿出50%70%来发片酬，那至少也是1.8个亿左右；
    这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明显很重要，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来让这么多人试镜；
    马斌虽然说不上多出名，在电影圈也没什么咖位可言；但既然是4号角色，600万1千万总归是要给的吧？
    结果没想到对方只给了200万的片酬，两人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仿佛看出了二人所想，杨铸开口道：“并不是我们故意压缩薪酬，而是我们的薪酬标准的确定的不高；”
    指了指旁边的小徒弟：“刘菲菲，女一号，影片2号角色，她的片酬只有1千万；”
    又指了指小白兔：“万静，女二号，影片3号角色，她的片酬500万；”
    “还有陈道敏老师，他是影片5号角色，片酬也是200万！”
    听到陈道敏老师也会出演，而且片酬跟马斌一样；两人的表情稍微好了点，
    杨铸继续说道：“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好的作品、好的角色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等你真的出了名，随便接几个代言，哪个不比你片酬高？”
    两人点点头，娱乐圈就是这样，名和利是挂在一起的，有了名，钱就会主动往你怀里钻；
    看到两人接受了片酬的事实，杨铸继续说道：“说实话，马先生你的表演依然有着诸多缺憾，”
    “而我们这部电影为了保证质量，所有的演员都要进行集中培训，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老师来给你们进行礼仪、文化、动作、台词方面的培训，每个老师都是各自领域的拔尖人物，这也算剧组给你们一项福利了。”
    旁边的小仙女和小白兔听着杨铸恬不知耻地把高考式突刺特训称作“福利”，不由齐齐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经纪人多了个心眼，开口问道：“杨导，我想知道，这个培训大概需要多久？”
    杨铸盘算了一下：“大概会在47个月，定好演员之后就会开始，一直到开拍前。”
    马斌和经纪人对视了一眼：“这么久？”
    杨铸点点头：“为了达到预期效果，必须要这么久；实际上，如果情况允许，我还希望它能更长一些。”
    两人琢磨了一下档期冲突问题，脸色有些不好看；
    经纪人又问道：“那是怎么个培训法，是让老师跟在我们家马斌身边，一对一辅导么？”
    杨铸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你以为这些拔尖的老师是地里的萝卜，想有就有啊？
    别说你了，就连主演都没这个待遇。
    杨铸温和地笑道：“不是，这些老师都是大咖，我花了无数经历，托了无数人情才请到了那么几位，自然不太可能给某个演员做专人指导；”
    “所有的演员，根据剧本中的角色势力，会分作三波，各自跟着对应的老师做集中辅导。”
    经纪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杨导，这培训是封闭式培训？”
    杨铸点点头：“为了更好地提升培训效果，让演员迅速进入角色，自然是封闭式培训，”
    “在这个过程中，演员身上不得携带手机，所有人吃、穿、住都会在一起，尽可能地与外界隔离开来；”
    “当然，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们可以和工作人员联系，如果确实是需要外出处理的，我会准假的，但是假期不得超过三天，请假次数不得超过两次。”
    马斌顿时有些急眼：“那我的那些商务代言、综艺通告，还有那部已经签约的电视剧怎么办？”
    杨铸想了想：“我的建议是，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商务代言的广告抓紧时间把它拍了；”
    “综艺通告和电视剧则把它推掉，如果觉得自己不好出口或者无法搞定，我派人帮你协商；”
    “放心，我会做好收尾，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
    马斌脱口而出：“这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男主角，怎么能说放就放？”
    “还有那些商务代言，合同里可是写好了需要参加一定数量的活动的，就算商家不追究，可是不参加这些活动，我的报酬就会少了一大截的。”
    杨铸虽然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但还是皱了皱眉：“马先生，有所得，就要有所失；”
    “我说过，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要有好的作品，好的角色，只要你真的把这个角色拍好了，我敢保证，你的知名度绝对比你当一部电视剧的男主，拍几个广告来的高！”
    马斌看着他，心想，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整天就知道把鸡汤不要钱似的往别人身上灌；
    你知道我为这些东西付出多少努力，熬了多少个年头么？
    现在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我为了这200万的片酬和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火的角色放弃这一切啊？
    门都没有！
    当下和经济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挤出一丝笑容：“杨导，这样吧，你容我考虑考虑再给你回复行不行？”
    杨铸眉头死死缠在一起，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我这边很急，需要赶紧把演员名单定下来后，就抓紧时间培训了。”
    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马先生，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这个角色很出彩，你出演后，一定不会后悔的。”
    马斌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咬牙说道：“杨导，谢谢你的肯定，”
    “但是……我直说了吧，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角色，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
    杨铸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神情无比烦躁，要不是旁边有自己的小徒弟和工作人员在，他直接就想砸桌子。
    刘菲菲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师父，心中埋怨起自己母亲起来，要不是自家妈妈办事脱钩，师父哪里需要这么烦恼？
    于是非常懂事地跑到杨铸背后给他按起肩膀来：“师父，不要心急，慢慢找，总归会有合适的演员的。”
    “实在不行，咱们面向大众弄一场海选活动，我就不相信，华夏这么多人，选不出一个能让师父你入眼的。”
    小白兔一听，这个主意虽然动静大了点，费钱多了点，但是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是啊，boss，咱不一定非要从演艺圈找，你不是说过么，高人都在民间，到时候肯定有n多人是符合你的要求的。”
    杨铸点了根烟，呲了呲嘴：“这样太耽误时间了，而且没有表演基础的人，教导起来太费劲！”
    瞥了瞥小白兔：“比当初教导你还费劲。”
    小白兔嘟着嘴，闷闷不乐，这死boss，在师妹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堪堪一根烟抽完，杨铸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死死掐灭了烟头，哼哼冷笑：“我就不相信，没有张屠夫，我就吃不了带毛猪肉！”
    对着工作人员吩咐道：“把假发、胡子和道袍拿来，给我弄上。”
    “师父，莫非你？？？”
    “boss，咱别生气，赶紧坐下，我给你泡壶茶消消气！”
    二女面面相觑，自家boss/师父大人莫非是选角不成，受了极大刺激，精神开始失常了？
    工作人员很快就将这些东西套在了杨铸身上，好贴心地拿了面镜子过来，端在杨铸面前。
    杨铸抬起头，往镜中望去，只见一个颜值中等，却并无什么违和感的中年道人出现在镜中，只不过眉宇之间那惯有的痞色，有些破坏整个人的气质；
    嗯，至少从外观来看，还入得了眼，硬件基础算是马马虎虎过关了；
    既然硬件勉强过关，那么……
    杨铸咬了咬牙，调出久未关注的系统，无比心疼地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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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头脑风暴

    “老赵，好久不见，我先等个人，你先进去找个位置坐着吧。”杨铸笑呵呵地跟着赵昊打了个招呼。
    最近名声大振，又再度接了杨铸一笔大单的赵昊点了点头，带着几个技术骨干朝着会议室去了。
    “陈老师，您来了啊，先进会议室坐着喝茶，我先等个人。”杨铸跟陈道敏握了握手。
    “咦？什么人物能让你这个傲的没边的小滑头这么乖乖地在一边等着？”陈道敏很是好奇；
    自己跟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只打了一个下午的交道，但是对于这个家伙，陈道敏自认还是能摸个大概；
    才华固然是有才华，但这家伙性子油滑跟泥鳅一样，各种坑人手段多如牛毛，连自己都上了套；
    最重要的是，别看这小子整天老师老师叫来叫去的，脸上的笑容也淳朴的像个老实人，
    可是早就成为人精的陈道敏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骨子里傲的很，基本上就没有几个看得起的人，
    就连自己这个大前辈，他更多的也只是保持面上的尊敬而已，至于说内心深处究竟怎么看自己……
    陈道敏不愿去想，免得糟心。
    但是今天看着这小狐狸竟然乖乖地站在门口等人，还一副粉丝见偶像的样子，这不得不让他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够让这个傲的没边的家伙摆出这种阵势。
    于是心中充满好奇的陈道敏执意要在门口杵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杨铸聊着，任凭他怎么劝说，都不为所动；
    忽然，电梯口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杨铸眼前一亮，快步走了上去，恭恭敬敬地扶着老人家的手臂，略微垂头，宛若服侍老佛爷的小太监：“刘老师，您来了，这边请……”
    ………………
    刘勋，1939年生人，原是帝都人，香港演艺学院毕业，本身是京剧演员，但机缘巧合下，参演了不少香港电影；
    这个世界里，刘勋参演了哪些电影，杨铸没有一一看过，
    但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可是杨铸心目中最出色的华夏男演员，没有之一；
    《倩女幽魂》2里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倩女3里面邪气森森的普渡慈航、
    徐克《笑傲江湖1》里的阴柔厂公、《笑傲：东方不败》里豪情仗义的向问天……
    他经典的角色实在是太多了，可正可邪、可阴可刚，
    最难得的是，虽然都是演配角，但每一个角色张力极大，能够把骨子里那股神韵演绎的淋漓尽致；导致许多电影，杨铸往往只记得刘勋那出场次数并不多的角色，反而忘了主演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
    刘勋有些讶异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么久没回帝都，这边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这么热情了？
    看了看杨铸小心翼翼搀扶自己的样子，有些好笑，说道：“年轻人，用不着这样，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杨铸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依旧很认真地同步随着；
    刘勋见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小伙子估计是被上面下了死命令，这才这样的，自己也别让他为难。
    走了两步，刘勋看见门口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陈道敏，赶紧打了声招呼：“您好，陈老师，我是刘勋，幸会，幸会！”
    别看刘勋比陈道敏大了十几岁，但是在文化圈和影视圈的地位，两者可谓是相差甚远；
    一个是偏隅一地的配角演员+京剧演员，一个是影帝钉子户+华夏1级演员+电影家协会主席；
    陈道敏看了看面前这个瘦巴巴，隐约有些熟悉的老人，客套地跟他握了握手，寒暄了一句，
    然后冲着杨铸笑道：“杨导，你最重要的客人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进场了？”
    听着陈道敏略带揶揄的语气，杨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早就让你进去了，你不听，这才站了几分钟就扛不住了，我现在直接怀疑你是否演的下来这个角色。”
    陈道敏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打前走去。
    刘勋这才知道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导演，而且看着他呛了陈道敏，对方却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更是惊讶，这年轻人看起来不简单啊，可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毕恭毕敬的样子？
    ……
    进了会议厅，杨铸依然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不顾刘勋的反对，示意让潘粤明起来，把他按在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上，这可是除了陈道敏的左一之外，最尊贵的位置了；
    事实上，要不是陈道敏早先一步坐在了左一，杨铸还打算把自己的偶像跟陈道敏换个位置呢。
    安顿好刘勋，自己又亲手递上一杯茶，杨铸这才在长桌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台下一众认识杨铸的人纷纷以惊异无比的眼神盯着刘勋，然后交头接耳起来，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杨导如此尊敬？要知道，这份待遇可是连陈道敏都没有的啊。
    刘勋则是被一道道怪异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感觉屁股下多了几颗钉子。
    杨铸敲了敲座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铸扫了一眼众人：“今天叫各位来，主要为了两件事；”
    “第一呢，就是让各位互相混个脸熟，在未来的大半年里，在座的各位是要并肩作战的，我希望大家都能相处愉快！”
    “第二呢，既然大家现在已经是一个事实上的团队了，那么我就不见外了，”
    “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提一些想法和意见，”
    “也就是传说中的头脑风暴，”
    “别管是谁，只要你能提出有用的，或者切实可行的想法，加鸡腿的加鸡腿，发奖金的发奖金，如果是演员提出的意见呗采纳了，甚至给你多加几个出彩的镜头也没问题！”
    一众人顿时轻笑起来，氛围轻松了不少；
    杨铸示意工作人员把抱着的资料发下去，然后开口说道：
    “我记得我跟你们讲过，这部电影我是打算做成华夏文化电影的标杆之作的；”
    “所以，电影里需要原创出很多经典的、炫目的，又有着足够文化内涵的元素；”
    “其它的我们基本已经解决，但关于电影中【道】、【巫】、【佛】三个体系的战斗核心元素并没有全部完善，”
    “太祖也曾经说过，人多力量大，在座的各位有的年纪不大，思维天马行空；”
    “有的人生阅历丰富，文化底蕴深厚；”
    “这不，我这个废材导演就只有来求助大家来了。”
    底下有事一阵轻笑。
    “ok。我们现在从最容易的开始，大家请看自己手中的三幅手绘；”
    众人纷纷看着工作人员发下来的三张a3纸，上面复印的图案有些奇怪；
    左上侧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左下侧则是这些文字明显经过略微变形的粗毛笔描绘；
    而在右上侧，则是一个身着古装的男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着身躯，做着一个明显的攻击动作，一道玻璃裂纹一样的痕迹出现在他前方，而在他背后，一个血金的图案绽放出光芒，正是左下侧那个变形加粗过的文字；
    右下侧，则是一个人头豹身，背生双翅的怪物，背后则是另一个文字的血色图案，看那张脸，分明是上面那副图中之人。
    翻开其它两页，大致的意思都差不多，只不过文字不一样，画中人的攻击姿势也不一样。
    陈道敏看着纸上的文字，开口说道：“这第二张手绘上的是金铭文？第三张是东巴文？”
    杨铸颔首：“没错，各位手上的手绘，第三张是东巴文，第二张是金铭文，第一张则是水书文！”
    顿了顿：“这三张手绘，是我给【巫】这一体系设计的战斗核心元素；”
    “在电影的设定里，【巫】，是上古神话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古之遗民；”
    “结合古代文献的记载，他们是族内文化的掌控和传播者，也是精通医疗的医生；他们并不是一群莽夫，而是一群有着深厚文化素养的人。”
    “所以，我打算给他们做一套【文】与【武】结合的战斗核心元素；”
    “古书上有记载，【仓颉造字而鬼神惊，天雨如粟多苍雷】；”
    “所以，【文巫】的战斗元素应当是以文字为主；”
    “他们借助柔术，将身体扭曲成文字的形状，配以特殊功法，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声波攻击技能，那些身体摆出来的姿势，只不过是为了让人体能够搭建出某个频段的声波发射平台，或者是实现天地间一些元素的共振和放大，从而使体内的能量能够发挥出最大杀敌功效而已。”
    “而这些巫又精通医学知识，”
    “所以【武巫】的战斗元素，我设计的战斗元素则是拟形变身；”
    “我参考《山海经》，从里面挑选出一些明显不属于自然界物种，将其作为变身后的形象；”
    “比如【蛊雕】、比如【夔牛】、比如【山晖】（hui，一个反犬旁，一个军；输入法打不出来。）”
    “ok，现在我们需要决定的是，水书文、金铭文、东巴文这三种，我们需要采取哪种文字作为【文巫】的战斗核心元素？”
    “嗯……金铭文的话，辨识度相对比较高，但是从历史渊源来讲，水书文和东巴文跟【巫】更有血缘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形状上来看，你们认为那种字体更有画面感和神秘感。”
    杨铸说完后，下面的人开始仔细对比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龙腾魔工的技术人员举手：“我认为水书文更加适合，它不但造型更拙朴，神秘感更强，而且考虑到演员需要作出类似的肢体动作，它的难度相对较小。”
    有了他起头，其余人纷纷发言，总体而言，赞同用水书文的人占了大半。
    杨铸点点头：“ok，那就这样定了，天意如此，【水书】本就是巫术用书，它的文字果然更适合鬼王一派。”
    陈道敏抽了抽嘴巴，看着手绘稿上那仿佛折了腰一样的人物动作，他直接怀疑自己这个【鬼王】到时候会不会被折腾进icu。
    杨铸看着陈道敏便秘般的眼神，肚子差点笑痛，其实采用水书文早就是他定下来的事，先拿出来说，一是为了活跃气氛，二是为了让这些包括演员在内的剧组人员更加了解这部电影的特点，并且快速增加电影归属感，这样可以大大增强他们对表演的用心程度。
    ……
    “好，我们进行第二个议题；那就是关于道门的战斗元素设计；”
    “目前，我们有这么几种思路；”
    “第一、八卦六十四爻的变形，通过步伐和剑式来呈现；”
    “第二、符篆文书写动作，类似于【文巫】，但是是通过剑招的划动来实现；”
    “第三、二十八星宿，通过步伐、身法和剑式，踩出星点，配上特效来实现攻击；”
    底下人纷纷开始沉思起来；
    “我觉得在其他电影里，八卦这一元素用的太多，再用的话观众就有些视觉疲劳；所以我觉得符篆元素比较好。”一个男配踊跃发言；
    杨铸朝着他点点头，露出鼓励之色。
    “我觉得用符篆元素的话，动作会有些太傻，没有凌厉感，视觉效果会达不到，青云门毕竟是第一大派，没理由会在打斗画面上输给鬼王宗。”一个中年男配角发言。
    “我也赞同不用符篆，我建议用二十八星宿，这个元素从来没有人用过，虽然动作会繁杂一点，但是会让人耳目一新。”却是柳艳发言。
    “二十八星宿会不会过于繁杂了一点？而且观众对这个东西不熟悉，就算有特效，观众也只会觉得演员在原地跳来跳去的。”陈道敏发话了。
    杨铸点点头，这其实才是他最大的顾虑。
    “嗯……杨导，可不可以这样。”一旁的刘勋有些犹豫的开口。
    杨铸立马摆出一副认真恭听的表情。
    看着杨铸的样子，刘勋有些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
    “杨导，以前我在香港拍电影时，曾看到一些僵尸电影里，有些道士一边闪躲，一遍在空中跳来跳去，手中做出不同的动作，等腾挪了几次，动作做完，僵尸便被制服了；”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咱们可以学习一下，增加一些闪腾动作，这样子就多了一些立体感，再加上特效的补充，每一个闪腾就出现一个星点，这样观众就不会觉得我们是在瞎蹦跶了。”
    杨铸眼睛一亮：“立体感？”仔细咀嚼这句话，仿佛有了一丝灵感。
    “我有些不太赞同，闪腾动作固然能够增加立体感，但是画面美感和招式的犀利度就会大大降低，一般小虾米这样做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青云门的高手依然这样做，就根本无法显示出天下第一大派的实力来，连带着会产生牵连，观众会认为这里面的高手其实都是在菜鸟互啄。”林大太子提出了自己质疑。
    杨铸点点头，确实，如果有太多的闪腾，战斗的酷炫程度和高手风范就会大打折扣，会极大影响观众的观影感。
    “这样，杨导，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现在特效远不是当年可比；”刘勋谨慎地斟酌着言语。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演员的踩点动作合成在一起，通过特效处理，让周围的环境瞬间静止或者极为缓慢，而演员的动作则加速；这样的话，观众就会知道这一系列动作是在瞬间完成，然后才发出攻击，这样的话，凌厉感就有了，画面的酷炫程度就有了保障。”
    杨铸听完，瞬间出现了“子弹时间”这四个字，虽然两者差别挺大的，但是本质都差不多。
    果然，阅历这东西，在很多时候不是单纯的知识就能相媲的啊。
    当即开口：“刘老师这个主意很好，这种缓急二者叠加的特效，我们只在青云门的几个高手身上出现，这样就会显得青云门的高手就是从容不迫，与众不同；”
    “而一般的青云子弟，我们只是通过动作采集，在极短时间内踩完所有点，完成出招，这样呈现给观众的就是单纯的凌厉感，还兼顾了文化美感。”
    大家一听，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感觉竟然还蛮不错，于是纷纷点头。
    ……
    “第三个议题，关于佛门的战斗元素设计；”
    “这个呢，我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大家来找补一下；”
    “首先呢，佛门的特点是【静】，所以不适合有太过激烈的肢体动作，用佛门秘印就行了，其它的更多是用特效弥补。”
    “除去刘老师扮演的角色外，其余的佛门角色的核心战斗元素是【佛国】！”
    “大体就是通过把敌人拉扯到自己营造的【佛国】里，通过汲取信徒的念力来对敌人进行压制和精神毁灭。”
    “具体的画面大家可以想象，在一个闪烁着光芒的虚无空间里，出现一幅幅巨大无比的壁画，上面描绘着六道、佛陀、众生和梵文……”
    “而法相则是刘老师的专属战斗核心元素，它大体的表现是……”
    ………………
    从各个派系的战斗核心元素到兵器设定，再到各个派系之间的相处态度，足足七个小时，这场头脑风暴才开完。
    一众人只觉得头晕眼花，疲惫不堪，陈道敏和刘勋两个年级较大的人更是神情委顿；只不过与之对比的，却是心中莫名多了许多满足，所谓“过度疲惫之后的兴奋感”，就是这种状态了。
    杨铸不顾当事者的反对，依然恭恭敬敬地把刘勋扶上了车，直到车子远去才收回视线。
    一旁看着的陈道敏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说杨导，你为什么对刘大哥这么尊敬？”
    “你要说是尊老吧，也没见你对我这样啊？”
    杨铸瘪了瘪嘴：“你猜一个导演为什么会对一个演员为什么这么尊敬？”
    陈道敏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为什么？”
    杨铸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原因，人家演技牛到了天际呗！”
    陈道敏压根底不信：“他演技还能比我好？”
    杨铸感觉自己的偶像受到了质疑，顿时不高兴，遂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陈道明：“你跟刘老师比演技？”
    说完啧啧摇头，感觉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
    陈道敏一口气没上上来，差点背了过去。
    好半天才缓了过来，不想再遭受这家伙的精神攻击，遂转移了话题：“咦，差点忘了一件事了。”
    “扮演青云派掌门的演员是哪位？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杨铸被提起了伤心往事，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了，你也见过了。”
    陈道敏皱了皱眉头，在脑中仔细梳理了一遍，疑惑道：“哪位？我怎么不记得？”
    杨铸面容僵硬地呵呵一笑，然后指了指自己。
    陈道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你啊。”
    “嗯！？？？？”
    “你是说……是你！？？？？？？？？”
    ps：这几章写的比较累，因为要构思许多东西，目前已经是第三版了。
    刘洵老师真的是我超级欣赏的一个演员，希望陈道明的粉丝别骂我。
    另外，本书的成绩很是有些惨淡，12的均订，昨天被朋友狠狠嘲讽了一番，于是我便愤然地半夜1点出去吃了5串鸡屁股，结果因为不消食，折腾到3点过才勉强睡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过了12点，最好只吃3串鸡屁股……
    最后，祝各位小盆友节日快乐！
    睡眠严重不足的作者菌拜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封闭式培训 一

    辽安省、海城市、毛祁镇；
    一辆大巴在一处山坳外停下，
    杨铸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对着车上的十几个演员和三个指导老师说道：“现在，拿起你们面前的纸袋，把你们身上的手机、所有的现金、手表、香烟、零食、口香糖等东西放入里面，交由工作人员保管；”
    “一句话，除了你身上的衣物和应急的药物，不允许有任何东西，一旦发现，严惩不贷！”说道最后，声音严厉无比。
    早就被大了无数次预防针的众人哪里敢怠慢，纷纷将身上的东西装进袋子，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工作人员；
    下了车，一众人被排成两队，步行着往山上走去，
    半个小时后，一头领先的杨铸在一座略显规模的古刹门口停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气息，回身对着众人说道：“记住我交代过的事情，”
    “这座古刹与你们印象中的寺庙不同，是真正的修行之处，”
    “所以，进去后，不要大声喧哗，不要轻慢僧侣，不要言出无状，听到了没有！”
    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是语气中的严厉却多了几分；
    众人不自觉脸色严肃了几分，望了望牌匾上“大悲寺”三个大字，纷纷点头。
    进了寺庙，众人放慢脚步，宁静无比的偌大寺庙被扫的干干净净，但却并无几个香客；
    看着入口处立着几块牌匾，上面写着“修行道场，谢绝旅游”、“寺内严禁放钱、拍照、吸烟、吐痰”等字样，
    走了一会儿，刘勋有些讶异地说道：“这寺院却不卖门票、不设功德箱，却竟然香火味如此之重，当真是稀奇。”
    杨铸侧过头，压低了声量：“刘老师，这座大悲寺，虽然与少林寺同属南宗，但同时也是金顶毗卢派，修的是头陀；”
    “按照世俗的理解，就是苦行僧，”
    “他们不捉金钱，不留私物，奉行自给自足；不化缘、不求人；”
    “所以在这里，你根本看不到有任何让你花钱的地方，就连素斋，都是免费向信徒提供的；”
    “正是这种行为，不少人改变了对寺庙的看法，更是吸引了一些本地和外地的居士过来朝拜，”
    “但是因为大悲寺不接受任何供奉，所以这些人也只能多多地在佛前点上几炷香，聊表敬意了。”
    “这就是为什么大悲寺虽然没有任何商业行为，但是香火味如此浓重的原因了。”
    刘勋听完，目光连连，脸上更是露出向往之色，轻叹道：“这种寺庙，当真闻所未闻，看来这里当真是一处真正的修行道场了。”
    杨铸笑了笑：“佛法的修行方式有千万种，有入世的，有出世的，也不能说别的地方就一定不是修行道场了；”
    “只不过现在的华夏，这种奉行原教旨主义的寺庙，确实不多，所以才会让刘老师您如此感慨。”
    “不过这种苦修生活很容易【入相】，会在短时间内改变演员们的气质，”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远千里，把这些演员送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只不过苦了刘老师您，这么大年纪还要跟着受罪。”
    刘勋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如果真如杨导所说，这种珍贵的体验多少人一辈子都未必遇得上一次，吃点苦算什么？”
    “再说，对于我把老骨头来说，世间荣华怎比得上片刻的心性空灵？”
    然后看了看这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年轻导演，微笑道：“倒是杨导你，这番调教手段当真是高明。”
    杨铸知道他的意思，别说那些演员了，就连普通的大众和部分职业和尚，那个不是一脸轻浮焦躁？哪个眉宇之间不带着三分戾气？
    因此，想要演出得道高僧的感觉，【入相】是最重要，但也是最难的手段，而杨铸竟然能想到找到这种苦修场所来帮助演员入相，并且有威望与魄力，敢自掏费用，让一众演员半年与世隔绝地在这里清修，其中的手段和魄力由不得刘勋叹服。
    杨铸笑了笑，谦逊了几句。
    不一会儿，众人在方丈室外停下了脚步，一个老师离队走了进去；
    不一会，一个身着略有些破旧的百衲衣、面相略苦，但一脸慈悲的中年和尚出来，
    杨铸恭恭敬敬地合十鞠躬：“妙想禅师，在下杨铸有礼了。”
    众人好奇，这人就是慈悲寺的方丈？袈裟呢？锡杖呢？毗卢帽呢？气场呢？
    要是不说，自己还以为这是一个专门在寺院中种菜的和尚。
    妙想禅师还礼：“杨居士的来意，我已知晓，但我想问杨居士几个问题。”
    杨铸双眸略垂，面容肃穆：“禅师请说。”
    妙想禅师愁苦的面容上，一双仿佛能洞察世人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年轻人：“杨居士的剧本我看过了，所以我想请教杨居士，你此行而来，究竟是弘扬我佛，还是……诋毁我佛？”
    众人脸色一变，心说这是打算把我们拒之门外了？
    杨铸微微一笑：“禅师这话我有些不太懂；”
    “您所谓的【佛】，可是大殿之中包金裹铜的泥塑之物？”
    妙想禅师声音平和：“自然不是。”
    杨铸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那可是香客供奉于家中壁上，心中所想，每日乞求哀怜之物？”
    妙想禅师摇摇头，愁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自然也不是，杨居士对佛法自有研究，何苦调侃贫僧？”
    杨铸笑了笑，神态恭谨了几分：“禅师莫怪，在下戾气颇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
    妙想禅师微微摆手：“无妨。”
    杨铸看着他身上浆洗的略微显出底色的棕色补丁，略一沉吟：“禅师也知，所谓【佛】，其实是你我心中的那一丝善念，那一丝怜悯，那一丝超脱。”
    “在下才疏学浅，没读过几本佛经，对佛学的研究很是肤浅；”
    “曾经我也以为，佛家的精髓在于【诸事求己】、【心性不垢】、【慧及众生】；”
    “为的是让世人能够洗涤自心，抵御诸种心魔，”
    “直到我某一日再次翻开《金刚经》，我才犹豫了起来，当真如此么？”
    “上面写着：昨日心不可得；今日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十年前初读这三句，我只以为讲的是【空】而已；”
    “但是后来我在这污浊不堪的十丈软红滚爬数年，我才体会出一个道理；”
    “只要你还依旧生活在这世间，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是没有亘久不变的【善】的，”
    “也从来没有一丝可能，能让你真正置身诸物之外，从而【心性不染】的；”
    “因为求其生，就必然要有所得；”
    “有所得，就必然有所求；”
    “有所求，就必然绕不开因果；”
    “于此对应的，反而是人们从来未曾主动放弃的心底那一丝【恶】，并且随着时间增长，他们主动放纵这一丝恶念，让其茁壮成长；”
    “最终，这个世间，妖魔飞舞，相互侵染。”
    “有了这些感悟后，我再来单独看这三句话，”
    “这才惊觉，这三句话，分明是在说，”
    “人性善变，不可捉摸，”
    “昨日之佛，今日之魔；而今日之魔，未尝不是未来之佛！”
    “所谓【佛】与【魔】，本就是一体；”
    “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只在当下的【有所求】的不同！”
    “因此，在下斗胆，想着，既然当下用【佛】的温和手段无法侵染众人，”
    “那何不化身为【魔】，用怒目金刚的雷霆威吓，让世人心生恐慌畏惧，不敢再继续堕落呢？”
    “当然，在这一部电影里，肯定无法表现这么多东西；”
    “但是我只是想通过恐吓的办法，让世人不再妄图通过寄念于【伪佛】，来给自己的惰性和软弱找一个逃避的理由罢了。”
    “所以……按照表象来说，我此次所求，是在诋毁佛门；”
    “但是按照目的来说，确是在弘扬佛法，力求给众生【除垢】罢了！”
    ……
    听完杨铸的一番说辞后，妙想禅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温声说道：“杨居士对这佛家经典的理解未免有些片段，也有些极端；”
    “但是，佛本千千万，贫僧却也不能说你错了。”
    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众人：
    “本寺修行清苦，持不捉金钱戒，不化缘、不求人，诸事不假外人，平日吃穿住行全凭自己的一双手和一双脚；不知各位可能忍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本寺日中方有一食，不别众食，任何人过斋都食用同样的食物；午后除了清水和药品之外，不可以进食任何东西，不知诸位可否遵守？；”
    众人脸色有些发苦，但好在之前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本寺每年会有一次长达15天的行脚乞食；远离乡里，脚行天下，用以淡泊人生，脱情捐累；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将露宿于野，俯身于尘埃之中乞讨；不知各位是否能够接受？”
    众人想起之前杨铸给自己看的那些资料：脚上的水泡，蜷缩在桥洞和树底的身影，僧人弯腰乞讨的模样；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妙想禅师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平和的笑容：“既然如此，诸位挂单吧，请随我来。”
    刚走两步，妙想禅师忽然驻足，回过身来：“杨居士，我观你戾气颇重，只肯片言入眼；如果有可能，不放在此地修行一段时间，我也好与你探讨一下佛法。”
    杨铸笑的有些牵强：“不了，禅师，我琐事缠身，还需要赶过去处理其它的事情呢。”
    妙想禅师盯着他看了两眼，微微叹了口气，施了个礼，便转身去了。
    看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百衲衣消失在视线，
    杨铸这才松了一口气，四处张望了一下，脚上加快步伐，
    离开了这处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清修场所……

 第一百一十二章、封闭式培训 二

    贵州、黔南、三都水族自治县，青岩镇；
    走过古镇满是青石板的道路，打了一辆摩的，来到了镇外五六公里的某处；
    杨铸看了看眼前已经小有规模的村寨，径直来到树下某个昏昏欲睡的人面前；
    “又在偷懒！？”杨铸在她耳边轻喝一声。
    小白兔猛然受惊，刷地一下蹦了起来。
    看眼前一脸坏笑的男人，万静小手拍了拍自己胸口，这才缓了过来：“boss，吓死我了！”
    “怎么样，在这里呆的习不习惯？”杨铸笑嘻嘻地问道。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倒是挺习惯的，只不过有些演员不太呆得习惯……”小白兔有些犹豫。
    “哦？瞧你这意思，有些人很是发了些牢骚？”
    小白兔点了点头，杨铸没有怎么奇怪：“走，带我去见那些演员去。”
    两人走上一小节，来到了一处新码好的坝子上，六七十号个人分作好几堆，
    有些人赤裸着上衣在扛着木料，有些人则是有些笨拙地拿着锯子在锯木头，一旁还有人拿着线斗指点着；
    有些人则是被两个教授瑜伽和柔术的老师带领着，龇牙咧嘴地做着各种动作，不时发出哀嚎和怪笑；
    另一拨人，则是坐在一个高个中年老师面前，手里拿着毛笔和纸张，认认真真地学习着水书文的书写，以及发音，陈道敏赫然在列，表情严肃地低头在纸上描画着。
    杨铸看了一会，叫住了一个工作人员，吩咐了两句；
    不多会，黑压压的一群演员便围在了杨铸身边。
    杨铸环视了一下众人，略过不断袭向自己的汗臭味，开口说道：“诸位辛苦了！”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大家在这里习不习惯，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解决的，以及有什么疑惑需要我解答的没有。”
    看了看神情各异，但是并未吱声的众人，杨铸笑嘻嘻地说道：“大家不用怕嘛，我杨某人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有什么就说出来，不会为难大家的。”
    人群中微微发出几声轻笑，然后一个龙套模样的人说道：
    “杨导，我有些不太明白，我们这些群演为什么要学着造房子，还不允许我们穿衣服啊？”
    杨铸瞄了瞄他下半身的粗布裤子，贼兮兮地笑了笑：“麻烦你说话要说全，请说不让你穿上衣，而不是不让你穿衣服；不然小心被和谐！”
    众人发出哈哈笑声，气氛活跃了不少。
    杨铸面色稍微正经了点，说道：“首先，我想告诉大家，我把你们这一帮子小特演员请到这里来培训，并且按照每个月8000的补贴发给你们，并不是我钱多的慌，想要显摆来了。”
    “而是你们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你们的重要性。”
    一众龙套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不就是个路人甲么，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填充画面，还能有什么重要性可言？
    杨铸笑了笑：“拍电影和拍电视剧不一样，我们力求每一个镜头都不多余；而同样的，我们也力求每一个出现在镜头中的人物，不管你是配角也好，小特也罢，甚至路人甲，我们都力求能够带给观众一个真实感。”
    “我相信你们也看过不少让自己嗤鼻的电影，尤其是古装剧，估计里面有很多镜头让你们觉得忒假。”
    “为什么会这样？除了剧本狗血、主演功力不到外，更多的是细节，尤其是你们这些基层演员的细节！”
    “你看着一群吊儿郎，迈着鸭子腿当走在大街上的行人，你会觉得那是真的古代？”
    “你看着一个人，细皮嫩肉，拿起锄头轻飘飘地挥在半空中，生怕把地磕坏了的模样，你会相信这是靠地吃饭的农民？”
    “当你看着一脸轻松，眼神呆滞，毫无杀气可言的士兵，你会觉得那是在沙场？”
    “我相信任何一个脑子发育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些画面真实吧？”
    “当一部电影，连这些贯穿全片一半以上的画面都无法带给别人真实感的时候，你怎么能奢求观众买你的帐？”
    “所以……我一直认为，有了一群能够表现出真实感的基层演员，这一部电影才可能有着成功的可能性。”
    “回到刚才你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让你穿上衣？”
    “答案很简单，为的是让你在画面里看起来真实；”
    “别忘了，在座的各位要么是鬼王宗的人，要么是在鬼王宗统治之下的南疆蛮民；”
    “你所饰演的南疆蛮民应当是副什么模样呢？”
    “在穷山恶水之中生存的你，应当有着一副精壮黝黑的躯体，你的眼睛应当时刻充满着一丝警惕与桀骜，”
    “你应当精通大部分狩猎和生存技巧，你的所有动作应当是高效敏捷而充满力道；”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下令，不让你们穿上衣了吧？为的就是晒出你们的皮肤；”
    “同样的，我让你们自己动手建房子，一来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肌肉，二来是让你们的肢体动作里，带上足够的稳定性和效率感，”
    “这些东西，没有肌肉的记忆，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顿了顿：“当然，为了影片画面的质量，到时候我会给那些感觉最具真实感的演员更多的镜头。”
    一众演员听闻杨铸的解释，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么重要啊？
    又听闻杨铸打算给表现最好的龙套加镜头，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起来，这年头，那个龙套没有个明星梦啊。
    随着气氛愈加活跃，一个演员愁眉苦脸地说：“杨导，其它的我都可以忍受，可是……给我们做的菜，也太辣了吧？能不能弄点清淡点的？”
    不少人也纷纷应和。
    一旁的执行副导擦了擦额头的汗，当初从横店拉扯这一票子演员过来的时候，光顾着考察外形和可塑性了，却忘了这些人里好些都是江浙一带的，根本吃不了辣。
    杨铸先是不动声色地瞟了副导一眼，心想着怎么也得扣他个鸡腿，然后看着众人：“这个嘛……不可以！”
    “给你们提供的饭菜加辣，是我特意嘱咐的。”
    顿了顿：“原因很简单，你们的个人气质，都太过温和了，与南疆蛮民的彪悍气质根本不符。”
    “所以为了改变你们的气质，我们设计出了许多特训方案，辣菜就是其中之一；”
    “道理很简单，辣不是一种味觉，而是一种痛觉，人在封闭而枯燥的环境下生活，本就容易躁动；这时候再配上足够量辣椒的刺激，你的脾气就会火爆起来，”
    “与此对应的，你的外在表现也会发生变化，比如你的动作频率会增大，你的面部的苹果肌这一带的肌肉会变得活跃；以及你的眼神，在情绪调动下，都会变得更有攻击性！”
    “所以，要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吃苦是免不了的，而吃辣椒，就更免不了了！”
    众人哄笑，那些人想到吃辣椒原来也是有讲究，并不是剧组故意坑自己，气便消得七七八八了。
    ……
    “导演，练这个柔术也太折腾人了吧，我现在早上起床都需要有人帮忙，咱能不能稍微放宽点标准，这不还是有特效么？”一个年轻演员说道。
    杨铸对他稍微有点印象，记得他是扮演鬼王身侧的一个高手的小配角。
    当下笑了笑，面上却没什么笑意：“成啊，可以放宽标准，你可以转成小特，合约重签，让愿意吃苦的人替代你的角色，我没什么意见。”
    那个演员心想，这哪成啊，一个小特怎么跟自己这个配角比？不说别的，光片酬就差距大了去。
    看着他摇头，杨铸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凶厉：“就你特殊！？就你叫苦！？”
    “你看看人家陈道敏老师，国家一级演员，华夏影帝，五十多岁的人了，人家跟着你一同训练，受的罪应该比你还多吧？叫过一声苦没有！？”
    年轻人摇摇头，脖子缩回去了几分；
    陈道敏欲言又止，心说我也想说，柔术这东西，咱能不能开始的时候温和一点啊，别一上来就这么生猛，我这老骨头也有些受不住啊，
    但是看着杨铸刚一到就召开大会，根本没和自己通过气，就把自己抬了起来做典型，这怎么也不能拆自己台啊，只得有些恨恨地剐了这只小狐狸一眼，自己独自吞了吞苦水。
    杨铸在指了指一旁偷偷按着胯关节的林大太子：“你再看看人家林图，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大华投资的太子爷，身份够金贵了吧？也跟你差不多大，人家叫过一声苦没有！？”
    年轻人完全垂下了脑袋，不敢看杨铸。
    一旁的林大太子苦笑，练了几天的柔术了，要说不苦，那是骗人的，要说自己心里没有当过逃兵的想法，那也是骗人的；
    只不过自己早就习惯杨大大的敲打了，既然下了死命令，自己也只好硬扛着，只是看自己能抗多少天而已，希望到时候别脑下残疾就成。
    ……
    “杨导，为什么让我们自己编竹筐上镇上卖啊，中间还不许我们说话，只准用手势比划？”
    “因为这样才能练出南疆荒民交易时的真实感。”
    “杨导，为什么我们要学习水书文的发音啊，不是光学习如何书写就够了么？”
    “因为鬼王宗的人在使出自己的攻击招数的时候，如果嘴上说着【破！】这样的话语很奇怪！”
    “杨导，为什么我们要学习打铜鼓啊？”
    “因为铜鼓是水族最重要的乐器，也是电影里鬼王宗的重要法器，它与正常打鼓的打击方式完全不同，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们只是装模作样，这样的话，演不出那种气势！”
    “杨导……”
    ………………
    足足一个下午，杨铸都在给一堆演员和工作人员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做，那样做，讲的是口干舌燥。
    但是从后面效果来看，貌似还不错，至少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很多，等到再过几天，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有些担心演员们水土不服，交代了留守此地的副导演一定要注意观察众人的身体状况，每两天就要做一次咨询登记之后，杨铸便打算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陈道敏有些讶异。
    “嗯，青云一派的一众演员那里我还没过去，难说也会出什么问题，我得赶过去看看。”缓缓走在土路上，杨铸说道。
    之所以走这么慢，完全是照顾陈道敏的情况，他一拐一扭地走着，速度实在提不上了。
    “嘿嘿，当初你给我说你要把所有演员拉在一起进行封闭式培训的时候，我以为是忽悠我的，没想到……”
    “嘿嘿，你小子够狠！”陈道敏翘了翘自己大拇指。
    杨铸一头黑线，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怎么，今天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开全员大会，还把我顶了出去，是怕我这老骨头反悔？”陈道敏似笑非笑地看着杨铸。
    杨铸嘿嘿一笑，就知道瞒不住他，自己确实有些担心，毕竟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天天练柔术无异是最大的折磨。
    当下挠了挠脑袋，嘿嘿一阵傻笑，算是默认了。
    陈道敏脸色有些发黑，没想到自己几十年来的金招牌，在这个年轻人眼中看起来竟然如此不堪，当即狠狠地哼了一下。
    “对了，你上次给我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陈道敏终究耐不住好奇，问出了自己想了几天的问题。
    “嗯？什么是真是假？”杨铸一头雾水。
    “别装傻，就是你演青云派掌门这事啊，究竟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赶紧！”陈道敏催促道。
    杨铸用一种你是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真的啊，我杨某人在正事上从不撒谎。”
    陈道敏停下脚步，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杨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那我不演了！”陈道敏转身就要走。
    杨铸赶紧叫住他：“咋回事，怎么说不演就不演了呢？”
    陈道敏斜着眼看他：“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是导演，竟然下场跟我演对手戏，这电影还能看么？”
    “可惜这么好的剧本，这么好的创意了。”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照你这么说，导演就不能下场演戏喽？”
    陈道敏咂了咂嘴：“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演电影里最有冲突感的这么一个角色，你觉得你能演好？”
    杨铸嗤笑一声：“小子不才，自认在调教演员这块还是有那么一些小手段的，怎么，你觉得一个导演有能力调教演员，就没能力演好一个角色？”
    陈道敏哼了一声：“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再说，就你这一幅贼眉鼠眼的模样，真要能把青云派掌门的精髓演出了，我立马把剧本吃了！”
    杨铸盯着他看了一会：“那这样吧，咱俩打个赌，我真要演好了，我也不要你吃剧本。”
    陈道敏立时做出一个防贼似的表情：“你想要干什么？”
    杨铸嘴角露出一丝奸猾的笑容：“你到时候要是真认输，我也不要别的，我要你那两饼73年出厂的，早已生专熟的普洱七子饼。”
    陈道敏顿时嘴巴有些哆嗦，这小滑头什么时候看见的？那可是自己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七子饼，自己只撬了一小块，就再也没舍得喝了。
    不过看着杨铸一副料定你不敢赌的模样，陈道敏咬了咬牙，狠狠一点头：“成！”
    杨铸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陈道敏心中狐疑，但还是伸出了右手，与杨铸早就立在空中的手掌狠狠一拍：“啪”！
    击掌之后，杨铸冲着陈道敏笑了笑：“既然你不信，咱就来一段最能说明问题的跟你的对手戏吧”
    然后闭上眼，酝酿了一下情绪；
    陈道敏听闻是跟自己的对手戏，立马打起精神。
    三秒之后，杨铸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他眉心微微皱起，两条眉毛却违背常理地下耷着，一幅略显愁苦的面容出现在陈道敏眼前；
    但诡异的是，这幅略显苦相的脸，配上些许下垂的眼睑，以及嘴角若有若无的苦笑，却分明是一个心怀怜悯的大慈悲者。
    只见杨铸的眼珠子躲避似地斜了斜，仿佛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鬼王，你一世豪杰，刚猛无铸；想来心中自有通明大道，却何苦为了些许身外牵绊，使得你十年筹措，毁于一旦？”
    语气里，带着两分纠结，三分怜惜，却有着五分凌人。
    陈道敏心中一惊，赶紧打起精神，一声冷哼，言语中压抑着一股愤怒：“你说……我女儿的性命，却只是些许身外牵绊！？”
    然后昂起头，用一种铿锵的语调说道：“我鬼王一脉，自求念头通达；十年前，我女儿死在你们青云派的手里，从那一刻开始起，我的念头便通达不起了，”
    语气顿了顿：“哼哼，青云门好大的名诺，我今日便想看一看，我两派联盟，能否灭了你青云门！”
    “到时候，也试试这天下第一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着，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杨铸眼睛盯着陈道明，神色有些些许变化，眼神略有些尖锐，但旋即隐了下去，似乎在苦苦忍耐，但整个人的身子微微前倾，肢体动作也有意无意地呈现出了一丝攻击性，但瞬间也是收了回去；
    小半晌，杨铸神色露出一丝苦涩：“昔日误饮中山之酒，一醉而千日；而观今日之芸芸众生，昏昏逐逐，竟无一日而不醉耶……”
    杨铸盯着陈道明，眼神露出一丝期盼：“鬼王，你今日欲灭我青云……可是想取而代之，醉于天下执棋？”
    陈道敏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弹丸漏屋，与天下为被何异？我才懒得费这个神。”
    杨铸露出一丝失望，眼神黯淡了几分，但强自露出一丝仿佛乞求的目光：“那……你可是打算以力破局，广撒清凉散，使人人得以解酲？”
    陈道敏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不曾，这是老和尚的事情；哼，世人愚昧，多数人不值得费心劳神，我只需要庇佑我的子民健儿便可。”
    “至于其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杨铸眼中露出绝望之色，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等再度睁开眼睛之后，望向陈道敏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从失望到不忍，从不忍到怜悯，最后，竟然显出融合了疯狂与桀骜的锐利；
    整个人的身子也由原来平和的伛偻逐渐挺了起来，微微后仰，配上杨铸的眼神，一股居高临下的俯视感由然而生。
    “澹泊之士，必为浓艳者所疑；求清于浊，终究是我过于幼稚了……”
    杨铸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喃喃轻声说道。
    眼神确是越来越疯狂，然后瞬间回归冷漠，嘴角，挑起一丝森森的残忍邪笑，但与一直耷拉着的双眉一起，却又仿佛在哭泣……
    “既然如此，鬼王，我倒要看看你心中的些许执念，是否经的起我这一剑，接好了！”杨铸的声音变得无比森冷，语调却平和顺滑；一种强烈的“非人感”油然而生……
    “嘶！！！”
    陈道敏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杨铸，虽然没有胡子，身上也只是穿着个吊儿郎当的短裤被茬，但是刚才短短一分钟之内，自己分明看到了一个无比真实，浑身散发着“半仙半魔”、“半生半杀”的青云派掌门，
    那浑身上下都带着戏的动作，那每一句话之后都全然不同的气质变化，以及那最后无比诡异的威圧感，直接让他背后发麻；
    “你真的只有27岁？”沉默半晌之后，陈道敏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杨铸点点头，一脸揶揄：“需不需要看身份证？”
    “嘶~~~~~那你这演技咋练出来的？”陈道敏一脸不可思议。
    杨铸呵呵几下，避而不答，只是有些不耐烦：“赶紧的，认不认账！？”
    陈道敏有些牙疼的点了点头：“认！回去后我就把茶给你送过来。”
    杨铸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果然是陈老师，一口唾沫一口钉！”
    杨铸竖起了大拇指：“看在陈老师这么爽利的情分上，我就不追究你刚才角色演的稀烂的责任了。”
    陈道敏脸上一红，自己对角色的琢磨，的确还没到最后那一段剧情，刚才别说演的像样了，就连台词都漏了好几句。
    当下咳了咳，正想说什么，却见杨铸一幅慌慌忙忙的样子往前跑去，还不停地挥手告别。
    陈道敏气得笑了，这小子，莫非害怕自己反悔，不肯把茶赔给他不成！？
    然后转身往回走，脑子里开始琢磨着，这小子怎么把一个具有分裂人格的中年掌门演得这么活灵活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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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封闭式培训 3

    巴蜀、号称“三千青丝”的螺髻山；
    虽然早就曾经来过此地，但杨铸身处这山势雄奇的半山腰，入目千峰叠翠，万派环宋的盛景，依旧不由得心旷神怡，就要迷失其中。
    “师父，你来了啊！”身穿道袍的小仙女蹦蹦跳跳地从一间竹屋里跑了出来，这姑娘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仿佛有些释放自我了；
    杨铸脸色一沉：“嗯！？？”
    小仙女脸上的欣喜之色顿时没了，喏喏地说道：“师父，我又做错了什么么？”
    杨铸没好气地说：“把你送到这儿来，是让你学习道家礼仪，外加凝练道门气质的，你看看你现在，活脱脱一个野丫头，哪里半分道门的气质！？”
    小仙女吐了吐舌头，顿时脸色一整，身子直立，两手相抱合于胸腹前，右手拇指与相环，然后左手拇指耷进环口中，顺势把左手压于右手背，接着两手一合成拳，平放至鼻子位置，接着身子弯下，双手同步向下，做了个偮：“师父，徒儿这厢有礼了。”
    杨铸哼哼两声：“这【子午八卦连环诀】做的依旧不熟练，一看就是整天就知道玩了。”
    小仙女委屈巴巴地说道：“没有啦，这些都是老师昨天才教的，徒弟我今天就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杨铸嗤笑一声：“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练了一天才到这地步，你也好意思说还不错？”
    小仙女噘噘嘴：“我只练了2个小时好不好，其它时间都练别的了。”
    杨铸看着她有些愤愤不平的小脸，笑道：“那你最近都在练什么了？”
    小仙女脸色一苦：“在练走路。”
    杨铸差点没笑出来：“你还在练这个？”
    小仙女看着自家师父一脸揶揄，小脸涨红，急急说道：“人家的走路姿势是跟其他人不同的好不好？难死了！”
    “老师又要让我保持为我设计的上身的姿势不能动，只能用胯关节发力；又要要求我的脚尖只能呈微外八字，每一步都只能呈直线走0.5米，更是严格要求我的平日走路步伐频率在1/3拍到1/3拍之间匀速波动，”
    “师父，我真的好难！”小仙女哭诉。
    杨铸毫无诚意地安慰了下自己的小徒弟：“安啦，安啦；谁让你是女一号呢，给你设计这些动作，就是为了让你这个角色更出彩嘛。”
    “嗯……现在练得怎么样了？”杨铸随步朝着另外几处木屋处走去。
    “现在步伐的尺寸、直线性、频率都差不多了，但是老师说我走路的时候面部表情不自然，可是人家每一步都要算着怎么走，脑子里全都是那些东西，脸上怎么会很自然？”小仙女鼓着腮帮子说道。
    “脸上表情这个事先不急，等你把步伐走习惯了，身体肌肉形成记忆了，自然就用不着整天盘算怎么个走法了。”杨铸不以为意。
    “人家才没有肌肉！”小仙女小心嘟囔着，一脸不高兴。
    不多会，杨铸就看到一身粗布衣服的潘月明扛着一捆柴呼哧呼哧地走过，看见杨铸来了，喘着粗气打招呼：“杨导，你来了啊，等我先把柴火放了，再来找你。”
    杨铸笑眯眯地说道：“没事，我顺便见识见识你的劳动成果去！”
    潘月明扛着干柴站在原地等杨铸，嘿嘿笑道：“我现在还成，砍柴、捆柴、背柴的动作熟练和自然了不少，就是劈柴还差的远。”
    杨铸过去扒拉了一下他肩背上的干柴：“嘿！这一捆只有二十多斤吧，离着50斤的要求还差的远呢。”
    潘月明笑了笑：“这个得慢慢加，反正我每天都会花上2小时来练这一套动作，怎么也不会落下的。”
    杨铸点点头：“这个倒是用不着，啥时候你练好了，停下来就成，用不着每天都练。”
    潘月明气息依旧有些粗：“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呗，我给你说，杨导，在山上生活，当真是锻炼身体，刚来那两天，我连山路都走不稳呢，现在嘛，再过几天，估计就能健步如飞了！”
    杨铸哈哈一笑，走到了一间外头堆了一大堆干柴的竹屋，这肯定就是潘月明的房间了：“来，让我见识见识你劈柴的动作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
    潘月明有些赧然：“还差得远呢，这技术活可难练的紧！”
    但还是抽了一根木柴，直直立在木墩上，取出放在一侧的斧子，打算给导演验收验收成果。
    只见他先平复了一下呼吸，准备进入角色状态，然后露出一副习以为常的随意，举起斧子，微侧着头，似乎漫不经心地往下一劈……
    “咵~”
    小仙女看着已经震到地上的木柴、只嵌进去了一小节的斧头和潘大哥已经开始发抖的右臂肌肉，差点没笑出来。
    潘月明脸色有些发红，挠着头说道：“诺，杨导，这就是现在的问题了，我胳膊上的力道还不够，劈不开还不说，单手劈砍后，我的胳膊还特别容易露馅。”
    杨铸没笑话他，而是走上前，细细观察起那块木柴起来。
    一会儿后，在转过头来：“力量的事，这个得慢慢练，但是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还没找到劈柴的方法。”
    潘月明赶紧凑了过来：“杨导，怎么说？”
    杨铸指了指木柴上的一个疙瘩说道：“第一，你选的木柴就不对，下次选一些纹理均匀的干木柴，最好是木质松软一点的；像这种松木就不要选了，尤其不要选这种上面有瘤子的，这种柴劈起来超费力的说。”
    潘月明点点头，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第二，你要注意你的下斧角度和位置，一定要选在最中间的位置，而且你落斧的时候，角度一定要垂直，从刚才斧头的位置来看，你是斜砍进去的，当然不容易劈开；”
    最后，杨铸总结道“总之，要增加你劈砍动作的稳定性和准确性，腕力是关键，多利用斧头的惯性来劈柴，等掌握技巧后，手上的力量倒是未必需要增加多少。”
    潘月明听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还以为要做大量的臂力训练呢。
    三人一路交谈，来到了一众竹屋包环着的大平院中；
    平院立，有人在跟着老师学习二十八星宿的踩点步伐和姿势；
    有的跟着礼仪老师学习各种动作；
    有的捧着道家书籍坐在树下翻看着；
    而另一群人，则是悠哉哉地围在几个竹桌前，拿着西施壶泡茶喝。
    杨铸走了过去，孙健、柳艳看到他，立时站了起来，其他人回首，见到导演来了，也纷纷起身，只有林可染巍然不动。
    杨铸压压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很自然地坐在原本孙健坐的位置上：“怎么样，还习惯不？”
    孙健有些不好意思：“习惯，非常习惯，在这里，除了每天要学习礼仪和踩点动作外，也就是要读书这一点比较麻烦了，其余的时间，都是泡茶、闲逛，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小仙女瘪着嘴：“你们【随心派】的演员当然轻松了，我们这些【礼仪派】的演员可是吃足了苦头！”
    众人发出一声轻笑，孙健顿了顿，做贼似的轻声：“我可是听说，其他两派的演员，可是受了不少罪，可是咱们这一小撮人这么清闲，合适么？”
    杨铸乐了：“让你们享福，你还不乐意了？”
    孙健傻笑，不知道说什么，
    柳艳大着胆子插话：“杨总，主要是……我怕别的演员看见我们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心里会有怨气。”
    杨铸笑了笑：“每个角色需要表现出来的特质不一样，所需要营造出来的环境和接受的培训也不一样，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有意见，让他们找我！”
    “再说，你真以为你们身上的任务很轻？”
    一众人面面相觑，自己来到这里后，课程也不算多，整日里游手好闲，完全等于过来度假了，这不叫轻松，什么叫轻松？
    杨铸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既然我来到这，就是给你们安排考核指标的。”
    “首先，你们要明白，你们这一脉的演员属于【随心派】，所以整体的感觉要突出【随心】这个词；”
    “什么意思呢，就是遵循本心，赤子本性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要演出一群大孩子的感觉；”
    “当然，这个度要把控好，不然观众看起来就像看一群弱智一样。”
    “另外，所谓【人无怪癖，不可与之深交】，你们要想把这些角色演活，就必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痴迷嗜好之物，并且把它活灵活现地演出来。”
    “孙健，你演的是田不易，一峰之主，你的特点是爱面子、刀子嘴豆腐心；”
    “在外人面呢，前总是努力要表现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但是记住，在这些镜头里，【强逞】是你需要表现的要点；”
    “对于弟子呢，你是前半分钟喝骂，后半分钟放纵；这些镜头里，你需要表现得入一个任性的大孩子。”
    “除此之外，我给你设计的是，对好茶视如珍宝，因此，你就得在平日里认认真真学习品茶，并要设计出自己的一系列关于这方面的小动作出来。”
    孙健面色一苦，自己最喜欢的是肥宅水，不喜欢喝苦不拉几的茶啊；导演这命令不是要自己的半条小命么？
    ………………
    杨铸懒得去看他皱逞一团的肥脸，对着柳艳说：“柳艳，你饰演的是田不易的妻子，你的特点是内心柔软，但护短、脾气火爆。”
    “在外人面前呢，你平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就算自己被得罪，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是一旦是门内人惹到你丈夫和弟子了，你马上就会舌如弹簧地反击回去，记住，这些镜头里，你需要把【尖酸刻薄】发挥到极致”
    “当外敌得罪了你的时候，你则是二话不说，拔剑便砍，不会与对方多说一句话，在这些镜头里，【干脆】是你需要极致表达的东西；”
    “而当你女儿和门下弟子被丈夫训斥后，你则需要扮演一个老母鸡似的角色，将他们护在身后，与丈夫顶嘴呛人。”
    “但是因为这个角色你一定要掌握好尺度，她毕竟也是个高手，绝对不能演出泼妇的感觉出来，就算是跟人斗嘴呛人，也绝对不是当街对骂的感觉；”
    “所以，你需要仔细背诵那些道家典籍，引用部分经典，以【半句强解】的方式来怼人。”
    “此外，你既然是田不易的妻子，给你设计的癖好就收集茶壶好了，你跟孙健两个自己设计一些关于夫妻间茶与茶壶互动的小场景。”
    柳艳顿时亚历山大，自己这个角色在导演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复杂？自己还以为只是当个花瓶的说。
    ………………
    杨铸又给另外几个配角讲了讲他们细化的角色特点和表演核心；
    一旁的林可染忍耐不住，插话了：“导演，那我呢？有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不？”
    杨铸看了看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哦，你啊，你不用专门提点什么。”
    林可染一喜，莫非是他觉得自己演技已经到了一个水平，不需要太多提点了？
    还没高兴完，就听到杨铸说道：“你的特点就是一个天真率性的野丫头；”
    “这个角色跟你的自身特点一模一样，你只需要到时候露出你的真面目就行了。”
    “如果实在无聊，你就在山上乱跑，多爬爬树，释放一下天性，免得到时候对着镜头不好意思。”
    林可染气结，愤愤不语。
    一旁人则是轻笑起来……
    ps：今日头痛欲裂，估计是受寒了，今天可能无法万字了，撑到哪写到哪吧，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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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上课

    “额……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杨铸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桌子上的一堆道家经典和几本古代小品文。
    刘菲菲点了点头，喏喏着说道：“美国的学校不教这些，《论语》和《孟子》倒是私底下读过。”
    杨铸恍然，自己差点忘了这小徒弟是在美国长大的了，没读过这些倒是情有可原。
    于是想了想：“你以前既然没读过这些东西，而且生活环境跟国内的人不一样，那么我建议你就暂时别全读，不然我怕你脑子成一锅粥。”
    “这样，《菜根谭》和《围炉夜话》这两本你必须随时抱着看，这两本小品文通俗易懂，对你进入状态很有帮助。”
    “《道德经》就暂时别看了，虽然只有五千言，但是要看懂并不容易。”
    “《南华经》倒是可以多看看，里面基本都是寓言故事，跟那两本小品文掺杂着看，应该对你蛮有启发的。”
    “《文始经》和《阴符经》你可以当成睡前故事看，里面有不少内容对你应该有所启发，尤其是《阴符经》里面关于天、地、人生杀变化的描述，对你的表演节奏有所帮助。”
    “《连山易》、《列子》、《周易参同契》、《悟真篇》、《还丹复命篇》就先别看了，这些书要么内容太过艰涩，要么就是神话传说，要么就是写的全都是术，对目前你没什么帮助。”
    “嗯，最后这本《太平经》嘛……你可以把里面的《太上感应篇》背诵下来，但不允许你钻进去，听到没有？”
    说道最后，杨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小仙女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师父，有些好奇：“师父，为什么这本《太平经》你只允许我背里面的《太上感应篇》，却不允许我钻研。”
    杨铸想起另一个世界中，自家这徒弟后来一副佛系青年代言人的样子，心想，要是再让你读进去这本《太平经》，过上几年，你是不是要打算出家了？
    于是毫不客气拿起手边的《连山易》，轻轻往她小脑袋瓜上一敲：“让你别钻研就别钻研，哪那么多废话？”
    看了看小徒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头一软，轻声说道：“这也是为你好，在我看来，道家经典大体分为四类，一类就是类似于老庄之类的书籍，讲的是世间的哲学道理，勘的是居高临下的【超脱】；”
    “第二类就是《列子》之类的神话传说，其实我更愿意把它称作远古史书，里面内容虽然乍看之下，跟《山海经》一样荒诞，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多地方是经得住推敲的，只不过你现在没有庞大的各种知识体系支撑，看它有害无益。”
    “第三类就是《还丹复命篇》之类的道术书籍，里面虽然也有一些个人感悟，但更多的是初级化学和浅显医术、潜意识开发等方面的【术】，实际上对你的没什么用。”
    “最后一类就是我给你说的《太平经》一类的书籍了，它实际上是把道家跟佛家的一些思想和理念尝试着融在一起，甚至在我看来，佛的属性多于道；”
    “这种书看进去了，很容易就会让你萎靡不振，到最后变成一个小老太婆；”
    “严重点的话，再过几年，我面前出现的就是一个道姑徒弟，对着我说一声：【无量寿】了！”
    小仙女认真听着，先是露出一丝害怕，接着咯咯笑了起来：“不会啦，师父，我不会去当道姑的。”
    杨大官人撇了撇嘴，心说，那可不一定。
    想了想，拿起那两本古代小品文，要了一支笔，在上面划来划去；
    小仙女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在做什么？”
    杨铸头也不抬：“给你划重点，到时候你主要看我给你划的句子就行了，看完《菜根谭》和《围炉夜话》，再去看其它我给你指出来的书籍。”
    两本书不厚，没一会儿杨铸就划完了一本，丢给了刘菲菲。
    刘菲菲打开这本《围炉夜话》，看了看师父划的重点，问道：“师父，这句【和平处事，勿矫俗以为高；正直居心，勿设机以为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之前也翻到过这句，仿佛有所感悟，但是依旧不太明白。”
    杨铸头也不抬：
    “哦，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就是为人处世要心平气和，不要故意违背时间规则，自命清高；平日存心要公正刚直，不设计机巧，自认为聪明。”
    “但在我看来，它的实际意思是，不管你怎么内心孤傲，但是做人要学会和光同尘，并与人为善。若只会耍些小聪明，一回两回或许能骗过别人，时间久了谁都看得出来。”
    然后抬起头：“菲菲，师父考你一下，把这句话应用到你的角色表演上去，你该怎么演？”
    刘菲菲苦思了一下：“师父，不对啊，这句话的意思跟我的角色完全搭不上边啊。”
    杨铸看着小仙女，笑了笑：“再想想？提示一下，关键是在【和光同尘】这四个字上。”
    刘菲菲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有些颓丧：“想不出来。”
    杨铸挠了挠脸颊：“剧本里，你演的陆雪琪是一个性格冷傲、遗世而独立的人是吧；”
    “但是即便你是女一号，以你为主的镜头也绝对不会超过半小时，在这短短的半小时里，你要怎么把你的人物丰满地表现出来呢？”
    小仙女有些头大，师父问的问题好难，于是摇了摇头。
    “很简单，抓住每一个镜头，把这个角色的内心世界与外界的现实形成冲突感，几组镜头下来，你的形象就会开始丰满起来。”
    小仙女一头雾水，怎么师父说的每一个字都懂，但是放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了。
    杨铸看着自己的笨徒弟，叹了口气：
    “很简单，打个比方，你现在跟着张小凡下山历练，路过凡人的集市，这时候有个一个衣不蔽体的老婆婆哀求着让你买她几个烂梨；”
    “如果按照一般的演法，无非就是你心一软，丢下一锭碎银子便离开了；”
    “可是……这种烂大街的演法真能凸显你这个角色的特质么？”
    听到是具象化的表演，小仙女顿时来了精神，想了一下，说道：“换我的话，我不会这么演，我一定会先是犹豫一下，然后掏出银子递给她，然后把这一筐梨全部买走，全程不会露出一丝笑容。”
    杨铸点点头：“你这种演法，会比传统的演法好很多，但依然无法凸显你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就会先让你隐蔽地扫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银子非常有礼貌地双手递给老婆婆，然后只拿起一个梨，犹豫一下，当着老婆婆的面轻轻咬上一口，然后挤出一丝笑容，接着表情瞬间回归平淡，然后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你想想看，这样是不是把陆雪琪【青云高手】、【礼仪派】的身份演了出来？外加把这个角色妄图【和光同尘】的孤傲感和【不谙世事】的生涩感演了出来？”
    小仙女两眼放光，这么一眼，不但把这个角色的形象丰满了许多，而且显得更加令人怜爱。
    杨铸哼了一声：“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别光顾着，自己思考一下，刚才的画面，需要表现出那些细节冲突？”
    小仙女咬着指甲盖，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
    “师父，【和气迎人，平情应物；抗心希古，藏器待时】，这后半句怎么理解啊？”
    “哦，《周易》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句话里面这个“器”，是才能、本事的意思，也是器度、器量的意思；”
    “就是让你保持着古人的高尚心志，自相期许；收敛自己的才能以等待可用的时机。”
    “放在你的角色上，就是要让你把【稳】和【利】的特质表现的淋漓精致，只有平日的【稳】演好了，当你石破天惊出招的一瞬间，观众才会被惊艳，你的高手风范才会表现地淋漓尽致……”
    “哦……”
    ………………
    “师父，【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这一句为什么你要把它标出来啊？而且这句话跟你写的台词好像。”
    “哦，这一句之所以单独标出来，就是因为这句话是你这个角色日常行为的总纲，你需要好好品这一句话，包括你的腔调，你的表情，你的小动作；都要围绕这句话来设计。”
    “哦，那就是基本没什么表情呗？”
    “我敲你这个榆木脑袋，【淡】和【呆】完全是两码事好吧！？你小学的阅读理解是谁教的？”
    “看过87版的《黑楼梦》没？里面的林黛石的很多表演的拿捏程度才叫【淡】，这个字写起来容易，演出来就要人命了！”
    “哦，师父，为什么你越说，我越觉得我演不好这个角色……”
    “那是因为你现在只能算个空有外型的花瓶，等你仔仔细细读进去我丢给你的这些书，肚子里有东西了，你就自然而然能把握住这个角色的心态和气质了。”
    ………………
    整整三个小时，杨铸都在给自己徒弟上课，出来的时候，直接眼前直冒金星；有些头大地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那些中小学老师是怎么扛过这一年三百六五天的，遇上一个乖巧无比的徒弟，自己上了三小时课后都已经接近虚脱，那些老师竟然没有被四五十号顽劣学生逼疯，委实是铁人一个。
    送师父出门的小仙女，看到自家师父这幅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师父，要不我给你泡一壶茶恢复恢复精神？”
    杨铸一头黑线：“算了，就你那泡茶水平……我身上可没带牛黄解毒丸！”
    刘菲菲顿时气结：“我泡的茶有那么难喝么？”
    杨铸面无表情：“你……说……呢？”
    “上次是谁泡了一壶熟普，结果洗都不带洗茶，直接往我嘴巴里灌的？”
    小仙女顿时脸色一红，手指头绕起圈圈来……
    ps：刚才才发现，这几天竟然又有人打赏了，
    谢谢“第15年书虫”的打赏
    谢谢“萌物尻桑”的打赏。
    谢谢“zz朱”的打赏
    谢谢“aska12”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张大导的请求

    在螺髻山呆了三天，跟老师和工作人员们交流了一下培训计划，顺带着又给几个配角讲了讲人物关键，杨铸便回到了帝都。
    没办法，龙腾魔工那边还需要自己去定稿呢；
    为了加快进度，这次的电影杨铸打算采用“边拍边做”的模式，为了不浪费人力和经费，前期的建模和特效定稿尤为重要。
    足足跟赵昊他们围在一起近一个月，杀了无数脑细胞，这些东西才算大致敲定下来，剩下的除了开始制作道具，便是把定稿后的施工设计图交给施工方，让他们建设各个派系的实物场地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杨铸，心满意足地咸鱼了好几天，整日里不是喝茶打盹，就是晚上撸串，这日子过得舒爽无比；
    直到，某个电话打来……
    ………………
    “张导，好久不见！”杨铸走进某家私人会所的一个隔断小院，跟张大导演握了握手。
    “哈哈，杨导，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你就已经闯下了偌大的名号了。”张大导一副豪迈的样子。
    先是一顿长达半小时的江湖吹捧之后，张大导亲手分了一杯铁观音给杨铸；
    笑眯眯地说道：“杨导，咱们俩也算是老交情了，实话实说；”
    “这次找你来呢，主要是两件事找你帮忙；”
    “第一呢，就在上个月底，上头组织开会，打算狠抓精神文明建设；”
    “所以呢，就召集了我们一帮子导演，让我们每人出一个公益广告脚本，”
    “到时候呢，会选出3个最好的脚本拍出来，在华夏各个电视台上滚动播放；”
    “但是呢……我这人让我指导指导拍摄还可以，但是你让我写个脚本，那简直是要了我老命了；”
    “本想就这么认怂就算了，但是好死不死地有几个老不死的同行，在酒桌上很是挤兑了我一把；”
    “这不，为了我这张老脸，就只能找你过来帮忙来喽……”
    杨铸挑了挑眉，自己的事情还一大堆呢，哪有心情参合这事？
    正想找个理由推辞；
    张大导也算是个人精了，眼见杨铸的神色不太对，立马开口；
    “杨导，咱俩也算知根知底的了，去年你给【银酌玉器坊】拍的广告我可是看过了，那就是妥妥的公益广告的感觉，”
    “而且我也打听过了，这种东西对你来说，也就是随手一弄的事；”
    “反正就一句话，直说了吧，你愿不愿意帮老哥我这个忙？”
    “不求别的，能让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别看我笑话就成！”
    杨铸有些牙疼的眦了眦嘴，这个老狐狸，眼神够好啊，我才寻思找个什么借口呢，这就把我嘴给堵上了。
    于是换了个笑脸：“老哥开口，我怎么可能不帮呢，我就是想问问，这广告有什么主题没有；”
    “主要就是担心，我这两把小刷子，万一碰上我不擅长的主题，那就完全使不上劲，这不怕到时候丢了老哥你的脸么。”
    张大导哈哈一笑：“这次没什么主题，上头也只是想做次尝试，只要能打动观众，劝人向善就行！”
    杨铸无奈，只得点头：“成，这事我接了，到时候写的不好，别骂我就行！”
    张大导嘿嘿笑道：“这哪能呢，杨老弟你出手，上面通过不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杨铸似笑非笑地抿了一口茶：“那可不一定！”
    然后有些不太习惯地抿了抿嘴，这铁观音香是香了，但对他这种老茶客而言，委实没什么茶味。
    …………
    “第二件事呢，是这样的；”
    “今年呢，我打算再开一部武侠剧，还是查庸先生的，叫《笑傲江海》；”
    “这部剧呢，刚立项不久，正在挑演员，”
    “我知道老弟你在挑演员和调教演员这一块非常有一手，”
    “所以呢，我打算请你……”
    话还没说完，杨铸赶紧伸手打断；
    “老哥啊，不是小弟不肯帮你，而是小弟最近真的脱不开身啊；”
    “老哥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上有部电影正要开拍，手里一堆事呢！”
    张大导有些好奇：“不是听说你把所有演员都送到各地去封闭式培训了么？”
    “而且听说要培训个大半年，是吧？”
    杨铸点点头。
    张大导一摊手：“那不就结了么？”
    “你这边，说投资，投资早早的就到位了，一分钱没差你的；”
    “说演员，演员早就定好了，而且都有人按部就班地培训着；”
    “说场地和特效，我听说你在龙腾魔工那边待了足足一个月，想来也基本敲定地差不多，就等验收了；”
    “说与各部门协调，我听说这事都是姓刘那个女人管着的；”
    “都是做导演的，我倒是想知道，老弟你……这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可忙的？”
    说道这里，张大导一脸玩味地盯着杨铸。
    杨铸无语，早知道娱乐圈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但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透明到这个地步；
    想了想，叹了口气：“老哥，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有件事你可能不是很清楚；”
    张大导露出意外之色：“什么事？”
    杨铸指着自己鼻子说道：“你大概没打听到一件事，那就是……”
    “我，也是这部电影的重要演员之一，也需要跟着一起培训；”
    “只不过我是导演，需要处理手里的一些事，等办完了，我就得赶回去，跟着其他演员一起，乖乖地接受培训了。”
    张大导一脸不可思议：
    “你？”
    “当演员？”
    “还重要角色？”
    “老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杨铸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等影片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张大导挠了挠头：“成，我相信老弟不至于骗我；”
    然后右手抵着腮帮子，有些烦躁地说道：“那这事有些麻烦了。”
    杨铸有些意外：“没了张屠夫，老哥你这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物，莫非还吃不了猪肉不成？”
    张大导叹了口气：
    “老弟，我也不瞒你，”
    “我最近这几年，搞的都是查庸先生的翻拍剧；”
    “虽然ip大，但是招来的骂声也不少。”
    杨铸点点头，心想你何止是骂声不少，到最后简直是人神共愤了好不好。
    “本来呢，上一部的《神鹰侠侣》成绩挺好，上面和我背后的公司也多有赞誉；”
    “所以我立项《笑傲江海》的时候，很容易就通过了，给的预算还比我想象中的多；”
    “可是……我自家人知自家事；”
    “上一部《神鹰侠侣》的成功，除了选对女主和一些重要角色外，老弟你的调教至关重要；”
    “这不，除了郭襄这个角色外，观众一致好评的刘菲菲、万静、杨芮；哪个不是你调教出来的？”
    “我本来还寻思着，你当下应该有些时间，凭咱哥俩的交情，你肯定能帮上一把，这样这部剧就稳了一些了；”
    “但没想到，你现在走不开身……”
    “哎~！老哥我心里有些发慌啊……”
    说着，脸上一脸唏嘘。
    杨铸默然，他当然知道如果这部戏拍砸了，等待张大导的是什么结果；
    娱乐圈从来都是捧红踩黑的地方，尤其资本大量进驻后，这种情况更是严重；
    如果张大导这部戏拍砸了，虽然凭着他的江湖地位不至于吃冷饭，
    但是话语权必将极大衰落，从而被资本方架空和绑架，成为他们捧人和吸金的工具；
    至于会对张大导的个人名声产生多大的危害，甚至没办法继续掌镜……
    whocare！？
    ……………………
    想起对方怎么说也给了自家小白兔一个颇重的角色，更是自己小徒弟的娱乐圈领路人，
    杨铸有些不忍，仔细估算了下自己的时间安排，估计至少能挤出34个月的时间来，这些时间，应该能做点什么；
    什么？你说杨铸难道不需要跟着那些演员封闭培训么？
    额……杨大官人难道会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是个“高级演员”了，压根底不需要跟着培训了么？
    杨铸思考了片刻，抬起头来：“老哥，这样，从今天算起，我大概能挤出3个月左右的时间；”
    “深入帮你调教演员呢，那是不可能了；”
    “但是，给你在选角和道具化妆上提提意见，还有给选出来的主要演员稍稍讲讲戏，应该还是可以的。”
    张大导大喜，他原本也没奢望杨铸能真正帮他深入调教演员，不说人家手里也有事，就算真没事，他也不好意思张这口啊——人家现在也算当红小炸鸡，还是电影圈的，论及咖位，不比自己低，把人家揪过来干副导演的活，这像话么？嗯，估计他这部电影出来后，就要比自己高不少了，就更不可能做这事了。
    欣喜之后，张大导又有些犹豫了：“那……老弟，你自己的事呢？不是说你也需要进行培训么？”
    杨铸一副无奈的样子：“老哥你都开这口了，小弟我还能说什么？到时候辛苦一点，突击培训呗！”
    “如果到时候达不到目标，大不了再把开机时间延后几天呗。”
    张大导感动的无以复加，做导演的，当然知道这开机时间一延迟，那就是无数的钞票在燃烧；
    当下狠狠一拍大腿：“老弟，你这份情老哥承了！以后有什么需要老哥我出马的，只管直接说！”
    顿了顿：“听闻老弟你喜欢喝茶，刚好这家私人会所的老板也是我一铁哥们，里面很是有些好茶，”
    “这样，我做主了，让他送你一斤古树老班章，单株的！”
    杨铸大喜，心想，就冲着这一斤茶，这个忙帮的也值了。
    当下搓了搓手：“那还等什么，让你哥们赶紧给我换上一壶老班章，嗯，新班章也成；这铁观音喝的我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时间紧迫，就在这随便点点什么东西，咱就开始吧！”
    张大导感慨，这小老弟这么雷厉风行，怪不得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在娱乐圈混出这些成就。
    当下赶紧招呼老板换茶，又随意点了些茶点；
    等到东西上齐之后，张大导说道：“那咱就从选角开始吧，你帮我参谋参谋！”
    杨铸拿起一块龙须酥放入口中，点点头：“成！”
    张大导掏出一块pad，点了几下，递给杨铸，然后搬着凳子凑了过来：“所有演员的资料都在里面了，我都归了类。”
    杨铸接过来一看，果然按照角色姓名密密麻麻地放着数十个文件夹；
    他先点开“任盈盈”的文件夹，里面的资料很少，只有七八个word文件躺在那，
    点开第一个文件，果不其然，那个带着酒窝的大龄姑娘出现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注脚，上面还写着“拟用”两个字。
    杨铸皱了皱眉，又点开其他的文件，都是些还蛮有名气的女演员，不过从整体气质和长相来说，跟“任盈盈”这个角色差别还是蛮大的；
    又点开“令狐冲”的的文件夹，这次的资料多了一点，但也没多到哪里去，点开了几个，杨铸不是很满意地摇摇头，到最后又看见了那张标注了“拟用”的那略显木讷的脸，杨铸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捏了捏眉心，侧头看着张大导：“老哥，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
    张大导看着杨铸不太好看的脸色：“老弟，你说。”
    杨铸喝了口茶，浓冽的滋味暂时驱散了他的烦闷：“老哥，我想知道，你这男女主角，究竟是根据什么来选的？”
    “是的确你认为他们就该是这幅样子，还是资本方的意见？”
    “是参考了他们的知名度？还是依据各大台购片主任的喜好？”
    张大导听到最后，有些意外：“老弟，没想到你还门清啊？”
    顿了顿：“嗯……其实我主要考虑的是那些购片主任的喜好；”
    “你也知道，这电视剧拍出来，毕竟是要卖钱的，”
    “跟你们电影不同，你们的观看者和购买者都是观众；”
    “而我们的观看者虽然也是观众，但买家主要是各大电视台；”
    “用当下时髦的话来说，你们是b2c，我们是b2b！”
    杨铸一乐，看不出来啊，张大导也会用电商术语了。
    张大导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而你应该知道，其实对于我们来说，电视台权利最大的，就是那些购片主任了；”
    “他们一句话就能决定你这部电视剧能不能卖出去，卖多少钱。”
    “所以别看老哥我平日里人模人样的，面对那些一线电视台的购片主任，依旧只能陪着笑脸，不敢得罪他们；”
    “而这些购片主任，虽然听说上面下了指示，说是要调整这个岗位的男女比例，但是目前依旧是男性居多；”
    “这些制片主任年级一般都在四五十岁，审美呢，嗯……跟咱老百姓不太一样。”
    “整体来说，我目前选女主，第一要务就是符合他们的审美观，让他们看得舒心；”
    “当然，其中也免不了有些人情世故在里面。”
    “选男主呢，要的就是他们不反感；”
    “至于与原著的匹配度、演技什么之类的，反而不是第一要务。”
    “这么解释，老弟你能懂吧？”
    杨铸苦笑着点点头，难怪后面各大电视台由一帮子中年大妈坐上购片主任这个位置后，小鲜肉横行，闹了半天都是这个理啊；根据购片主任的喜好来选角色，华夏电视剧界也是惨的一批了。
    当下说道：“老哥，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再这么妥协下去，你以后还打不打算继续掌镜了？”
    张大导苦笑道：
    “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要知道，我也是需要吃饭的啊。”
    杨铸默然，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老哥，你如果信得过我，就重新选男女主角和其他重要角色，务必让这部戏拍的精彩；”
    “至于那些制片主任的事，我自有办法搞定。”
    张大导有些疑惑：“老弟，你怎么搞定？”
    杨铸笑了笑：“老哥，你还没发现么？华夏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这一领域的舆论权重也越来越高了；”
    “这年头，传播个正能量固然难上加难，但是想要捅出点篓子来，确是再容易不过了！”
    张大导想起了什么，吸了一口冷气：“老弟，你是打算……”
    杨铸笑着点了点头：“要是那些购片主任按正常程序来，自然再好不过；”
    “但是，如果想故意刁难，或是闹什么幺蛾子，我有的是办法整他们！”
    张大导有些举棋不定：“这样干，会不会后果太严重了。”
    杨铸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后果”是什么，笑了笑：
    “老哥，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肯定知道这帮子人都是出了名的贱骨头，”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能拍出好的作品，又表现出足够的【杀伤力】，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为难你？”
    张大导沉思良久，终于一点头：“成，老哥我豁出去了，听你这一回！”
    杨铸耸了耸肩，轻飘飘地说：“放心，老哥，你不会后悔的。”。
    张大导撮了撮牙，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希望不会后悔……”
    ps：昨天吃了药，昏睡了一下午，今天凌晨4点过就起来补作业，肚子好饿的说。

 滴一百一十五章、苗子

    “吱~~~！”
    一辆越野停在了魔都戏剧学院门口，
    张大导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有些皱眉：“老弟，你真的确定这里能找到你想要的角色？”
    杨铸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试试呗，谁让你资料库里的那些女演员都一脸风尘气。”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毕竟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貌似真的有点乱。
    张大导挠挠头：“这不能怪我啊，现在娱乐圈里的女演员不都那气质么。”
    杨铸左瞟瞟，西望望：“我当然没有怪老哥的意思；”
    “只不过任盈盈这个角色，气质一定要犀利，同时还要具备娇蛮与温婉两种可以转化的面孔，关键是古装扮相还不能违和；”
    “所以……既然你的资料库里没有，我手上也暂时没有可以放出来的人，那就只能在学校里找了。”
    张大导作为老熟客，径直带着杨铸往办公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可是帝都电影学院不是更好么？那里的学生基本功更扎实。”
    杨铸点点头：“可是不得不承认，魔都这边学校的平均颜值更高一点，电视剧的女主嘛，颜值肯定是首要因素；我们先选，如果真没有合适的，我们再去帝都找合适的苗子。”
    张大导点点头，认可这一说法。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张大导熟稔地跟着一位主任打了招呼，吹了一会儿牛之后，便把一堆堆花名册放在了二人面前；
    “张导，这是我们学校所有表演系女同学的资料了，您慢慢看。”
    张导也不客气，叫上杨铸，两人便闷头翻了起来；
    “嗯……这个叫王小辰的女孩子长得不错啊，老弟，你看看？”张大导咦了一声，随后把几张钉在了一起的纸递给了杨铸；
    杨铸一看，是一个素颜的姑娘露着八颗牙齿笑着，样子很是有些清纯；不过看着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不是跟胡哥演《大好时光》的那一位么？
    仔细琢磨了一下：“暂且作为备选吧，一会儿召在一起看一看，照片毕竟不能作准”
    张大导点点头，把她的资料放在一边。
    …………
    “嗯……这个叫刘姝锦的姑娘也还可以，应该可以试一下蓝凤凰这个角色”张大导喃喃自语，
    杨铸抬头瞟了他一眼，张大导立马拍了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蓝凤凰这角色已经给了你手下的柳艳了。”
    杨铸点点头：“不过，先把这人的资料留下来吧，万一以后有什么合适人家的角色呢？”
    ………………
    “嗯……这个叫赵齐的姑娘不错，不过五官和气质太过现代化，可惜了……”
    张大导有些遗憾地说道。
    杨铸有些头大，这老哥干活的时候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如果年轻个几十岁，倒是不妨让他参加一下各大综艺，cos一下唐僧。
    ………………
    “嗯？”
    杨铸忽然瞳孔一缩。
    “蓝烟？”
    杨铸盯着照片上那熟悉无比，但是明显青涩了许多的脸孔，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死宅必备的那一部《3d蒲团》里的女主么？
    看了看她下面的简介，嗯，应该就是她无疑了。
    杨铸有些踌躇，说实话，蓝烟的五官是没的说的，古装扮相更是可端庄，可诱惑；
    自己还记得她一开始还曾经被邀请到沙俄去发展去的，也貌似获得了一些奖项；
    只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以后会走上那条路，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背后资本搞的鬼，也有可能就是她为了出名也不好说……
    犹豫了一下，这姑娘的五官和气质不管是演任盈盈也好，蓝凤凰也罢，相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给她妆画老一点，演个宁中则也不是多大事；
    再说，这部电视剧是张大导的，又不是自己的电影，在乎这么多干嘛。
    于是，杨铸毫不犹豫地把蓝烟的资料放在了待选的那一堆里。
    ………………
    三个小时后，两人有些头昏脑胀地收住了手脚。
    各自把手中的一小叠资料交换了观看一下，然后张大导把它们合在一起，交给了另一位老师，嘱咐了几句。
    一个小时后，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二人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小会议室。
    走廊外面，站着七八个或眼熟、或不曾见过的脸孔。
    入座之后，张大导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拿起资料按着顺序叫了起来：
    “1号，王小辰同学，请进来！”
    一个有些青涩的姑娘走了进来，向着二人鞠了鞠躬，然后有些磕磕巴巴地介绍其自己来。
    杨铸一边在纸上书写着数据，一边看着这张跟记忆略有些出入的脸庞，心想，这姑娘现在挺自然挺纯的啊，怎么跟后来影视里的形象出入这么大？到底是后来整容了还是得罪化妆师了？
    经过一番考教与现场表演之后，这姑娘可能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紧张，有些沮丧地离开会议室。
    她一走出门，张大导就迫不及待地朝着杨铸小声问道：“老弟，怎么样？”
    杨铸拿起纸：“外形80分，气质86分，形体82分，表演67分，台词56分，文化77分……”
    念完了一串评分后：“整体来说，马马虎虎，主要是目前的气质比较清纯，长相也比较可爱；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情况下，可以考虑让她演小师妹。”
    说完后，有些好笑地看着张大导：“怎么，老哥，你相中这姑娘了？”
    张大导点点头：“嗯，主要是娱乐圈里有这种气质的姑娘太少了，偏偏古装剧里又有不少清纯的经典角色，所以我有点想把她签到我们公司。”
    杨铸笑了笑：“老哥，你可想好了，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再有清纯气质的姑娘，你要是没有把她保护好，过不了一两年，就会跟其它女星没什么两样。”
    张大导点点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暂且把这事抛在一边，叫道：“下一位！”
    ……………………
    面试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考核的细节多啊，
    因此，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面试了4个人；
    在这过程里，杨铸不发一言，只是一直盯着视镜女生的动作和表情，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
    ………………
    “下一位，蓝烟！”
    随着这穿着t恤牛仔裤的姑娘有些拘束地走进来，两人眼前一亮。
    这姑娘比杨铸想象中的要高一些，即便是略显宽大的t恤也遮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当然，最吸引两人的是那张立体感很强的脸，上面的五官标志无比，依旧清澈的眼神与那略显狐媚的眼型搭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两人略略大量了一番后，一如既往地按照程序给她进行考评测试；
    轮到表演的时候，一直修炼闭口禅的杨铸忽然出声：“演一段古代大家闺秀的日常。”
    张大导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蓝烟却没多想，略一思考，便收敛了神态，脑袋略略低垂，开始演了起来。
    杨铸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动作不规范，表情也有些刻意，但整体的气质倒是出来了。
    演完后，杨铸再次出声：“嗯，你现在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苗疆人，以用毒著称，来一段你挑衅敌人的表演。”
    蓝烟这次思考了足足一分多钟才动起来，只见她微微侧身，双手比了个招式，下巴朝着杨铸点了点，嘴角露出一个略带着仇视和挑衅的笑容，眼睛里的不屑配上那有些狐媚的眼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十多分钟后，杨铸看了看自己纸上的数据，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好的苗子啊。
    温和地对着她说道：“你先出去等消息吧，不要离开。”
    蓝烟有些懵懂地哦了一声，迈着依然有些拘束脚步离开，直到快出门口，这才品味出这句话的意思来，面露惊喜地回头看了看二人，便有些激动地不断鞠躬，然后把门带上。
    张大导凑了过来：“老弟，相中了？”
    杨铸叹了口气：“外形86分，气质89分，形体92分，表演85分，台词75分，文化87分……”
    “最重要的是，可塑度88分！”
    “你说，我能不心动么？”
    张大导点了点头：“确是是个好苗子，很有记忆点，但是貌似我这部剧里没有合适她的角色啊。”
    杨铸笑了笑：“蓝凤凰这个角色不是很合适她么？”
    张大导一惊：“你打算让她演蓝凤凰？那你手下的柳艳怎么办？”
    杨铸一脸无所谓：“既然有了更合适的演员，柳艳就暂时不演呗，为了保障老哥你电视剧的效果，我就吃点亏吧。”
    张大导哈哈一笑：“老弟果然仗义！”
    杨铸先是嘚瑟自吹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严肃：“老哥，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张导看到杨铸这幅样子，连忙正经下来：“你说。”
    杨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哥，这蓝烟是个好苗子，我比较看好，有点想签她；”
    “但是呢，你也知道，我这人吧，挑人首重心性；”
    “这些年轻姑娘现在看着老实巴交，但进了娱乐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想老哥你趁着这次选角，先把蓝烟签到自己公司，”
    “我看了看，她现在正好大三，那么我们就以一年为限，在这一年里，你帮我多帮她接戏，不需要什么重要的角色，手上有活就行，主要是积累经验。”
    “在这期间，你帮我挡住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别让她被迫做一些我不愿见到的事，如果有你不方便出面的，打电话给我，我来搞定；”
    “但是，如果她主动的话，你也别拦着她。”
    “等一年后，我再来看看她的情况，如果达到我签人的标准，那就麻烦老哥把她的经济合约转给我；”
    “如果真的堕落了……那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吧！”
    张大导皱眉：“老弟，咱娱乐圈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做演员的，名利心就重，这种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诱惑？”
    “你这样弄下来，搞不好就会让一颗好苗子弄废了，你当真不心疼？”
    杨铸摊摊手：“就看她能不能过这一关了，挺过来，以她的条件和潜力，我手上有大把的电影角色正等着她；”
    “挺不过来，我也没必要在自己身边弄一个人添堵，我这人还是有些许心理洁癖的。”
    张大导摇摇头，有些无奈：“成！这个忙我帮了！”
    看了看表，时间耽误了不少，张大导说：“还有两个人，咱们继续吧！”
    ………………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学生走了出去，张大导有些疲惫的地揉揉眉心，对着杨铸说道：“还剩最后一个了，老弟，看来今天女主是没戏了，希望帝都能有合适的吧。”
    杨铸有些诡异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说不准这最后一个正是我们需要的人呢？”
    张大导看着一脸笃定的杨铸，笑了笑：“希望吧……”
    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期望。
    “下一位！”
    随着一阵带着力度的平底皮鞋声传来，一个带着自信表情的女生走了进来，朝着两人略一鞠躬，便用着不徐不疾的声音介绍起自己。
    张大导看着面前这个五官有些深邃的女生，竟然跟记忆里某个他很欣赏的关姓tvb女星重叠了起来……
    照常进行一轮测试后，张大导和杨铸低声交流了一阵，盯着这个女生：
    “你叫……江书影？？”
    江书影很干脆地点点头。
    “你以前演过古装剧没有？类似的舞台剧也成。”张大导仔细琢磨这这张脸。
    江书影很干脆地摇头：“没有，我在学校里的小剧场里，演的都是近现代剧。”
    语气却一点没有沮丧的样子。
    张大导有些好奇：“感觉你很自信啊，要知道，我们过来是挑古装剧的角色，嗯……也包括女主。”
    江书影先是眼睛放光，然后露出很自信的笑容：“我在学校里的表演课成绩一直在前列，也很勤奋，所以，我自信我能演好任何跟我特质相符的角色，包括古装剧，包括……女主角！”
    张大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侧头对着杨铸说道：“老弟，怎么看？”
    杨铸看到这已经最后一个人了，便懒得继续走什么程序了，
    拿起纸念到：“外形83分，气质81分，形体82分，表演70分，台词73分，文化89分……”
    也不管对面江书影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最后念道：“可塑性……62分。”
    念完，有些玩味地看着她：“这个成绩，在一众面试的女生中，倒数第4；”
    “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竟然敢说出【我能演好所有角色，包括女主】这句话的？”
    江书影脸色微微涨红，有些不甘地说道：“这不可能，我在班上的成绩一直很好，不可能才倒数第四！”
    杨铸无视地笑笑：“你在班上排第几，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按照我的评分标准，你的成绩很差。”
    “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讨论了，你就说说，你能怎么个演好所有角色法？”
    江书影也不管对面坐的是谁，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努力学习，努力演呗！”
    一旁的张大导听到如此朦胧、如此唯心的答案，不由得乐了。
    江书影看到张大导脸上揶揄的笑容，有些急了：“我们老师说过，当演员，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勤奋的态度和学习能力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1%的天赋加上99%的汗水罢了，”
    “所以我相信，以我的学习能力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演好任何与我特质相符的角色的。”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第一，我们不是你的老师，不知道你究竟努力与否，所以对我们而言，这只是你的单方面说辞而已；”
    江书影小声嘟囔着：“你们可以去问老师啊。”
    杨铸不理会她，继续说道：“第二，所谓1%的天赋加上99%的汗水这一句话……”
    “你们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后面一句？”
    江书影摇摇头。
    杨铸笑道：“后面一句是：但是这1%的天赋远远比那99%的汗水更重要！”
    江书影脸色垮了下来，一脸沮丧，估计自己是没戏了。
    正自心里难受的时候，却听到杨铸拉了个长音：“不过嘛……”
    “你那刁蛮的气质，和那马马虎虎能看的五官，倒是与剧中的女主有些匹配；”
    “这样吧，既然你说自己学习能力强，又肯吃苦，那就给你个机会，就看你自己想不想把握了；”
    “我们给你1个月的实习期，中间会对你进行系列培训；”
    “一个月后，如果你的演技和表现能达到我们的要求，那么恭喜你，你就是女主；”
    “如果达不到要求，那么很遗憾，你还是乖乖回来继续上课吧。”
    “怎么样，敢不敢？”
    江书影一开始听得难受，心想，什么叫“马马虎虎能看的五官”？
    老娘怎么也是朵系花好么？
    但是听到后面杨铸肯给自己个能当上女主机会，顿时兴奋的快蹦了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张大导诶，素来主产电视剧演员的魔都影视学院，有几个学生不想出演他的戏？
    因此，哪怕只是所谓的“实习”，她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哼哼，就凭借老娘的学习能力，我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女主角！
    杨铸和张大导看着如同斗鱼一般鼓着腮帮子给自己打气的江书影，
    对视了一眼，
    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ps：其实娱乐圈里真的有不少被埋没的好苗子；
    蓝燕就是其中一只，当初对她很感兴趣，于是便搜索了她在沙俄主演的悬疑爱情片《蝴蝶之吻》看了，在里面的表演堪称惊艳，把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主演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咳咳……再加上《3d蒲团》里她演的古装扮相一开始也蛮端庄的；
    所以，我对她的评价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好苗子；
    只不过后来路子走错了，这才被掩埋掉，到后面的演出也逐渐变得僵硬和模式化，委实让人扼腕。
    咳咳，再次呼吁各位书友不中的这个角色。

 第一百一十六章、谁是杨铸?

    帝都、腾华影视，
    张大导看着那刚走出去的背影，有些拿捏不准；
    “老弟，你让陈昆来演林平之倒也马马虎虎，”
    “但是你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来演令狐冲……这靠谱吗？”
    “刚才你也看见了，虽然这个叫胡哥的年轻人外形还算不错，表现的也很听话”
    “但是你看他那演出来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令狐聪的潇洒，分明是个吊儿郎当的痞子好不好，还带着一丝傻气。”
    杨铸笑了笑：“老哥；包括女主在内，这些还没出校门的小年轻你还真指望他们一来就能演出角色的神韵啊？”
    “只要基础形象和气质吻合，这种白纸般的新人最好调教不过，”
    “放心，有我在，最多2个月，就能把他们苟的七七八八。”
    张大导点点头，自家这个小老弟在这一块还是很让自己佩服的。
    想起了一件事，张大导咧了咧嘴：“老弟，你那广告脚本我报上去了，已经过了初选了，知道这个消息后，那几个老不死的脸色特别有意思。”
    “嘿嘿~！要是真能被最终选中，拍了出来，我就天天打电话给那些老不死嘚瑟，看到时候气不气得死他们！”
    杨铸撇了撇嘴：“老哥，你就先别乐了，我估计我那cf不太可能被选中，你还是留点分寸吧，免得到时候被打脸。”
    张大导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也是，你那脚本太……那个啥了，我也估计上头不会选中，可惜了。”
    杨铸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这些新人从明天起就要陆陆续续开始培训了，我这边时间有限，不可能重头盯到尾，”
    “这样，你派一个指导导演在我身边，帮着我一起分担点任务，这样就算我走了，他也能在后续的拍摄过程中拿捏住这些演员的基调。”
    张大导先是狂喜，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老弟，这可是你的绝活，这样做……合适么？”
    杨铸一脸无所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玩意又不是多高深的学问，再说，既然答应了老哥你，那就尽可能把事做的漂漂亮亮。”
    张大导乐的直搓手，嘿嘿笑个不停。
    ………………
    三天后，
    “杨导，这是您的茶，里面泡的是景迈，条件有限，只能拿缸子给您泡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眼镜男毕恭毕敬地把一个保温茶缸放在杨铸面前，然后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拿出一个小本和水笔，时刻准备着。
    杨铸打开喝了一口，满意地看了看身边这个被指派过来的名叫保书贤的副导，也不说什么，眼睛盯着面前紧张准备着第一次“剧本朗读会”的演员们。
    现在这些演员的日常是早上进行礼仪培训、下午则是召集起来读剧本和由杨铸进行角色讲解；晚上则是进行台词发声训练。
    不一会儿，随着杨铸敲了敲桌子，“剧本朗读会”正式开始。
    胡哥首先站了起来，先把剧本放在一边，先对一个中年男子说：“李哥，辛苦你了”；
    然后对着旁边一个女星说道：“何姐，麻烦你了。”
    那个圆脸可爱的女星正是从tvb请过来的前世界体操冠军何美甜，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了，但是看起来跟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并无别无二样；
    只见她毫无架子地回了个礼，然后跟着胡哥走到前面；
    三人拉了椅子坐下，酝酿了一小会，便对起戏来。
    只见“田伯光”侧头扫了了扫胡哥，忽然哈哈一笑：“你不是劳德诺，劳德诺是个糟老头子，哪有你这么年轻潇洒？”
    何美甜闻言，身子微微一抖，先是有些害怕似的扫了田伯光一眼，然后怯生生地打量起一边的胡哥起来，眼中写满了好奇。
    胡哥一副酒鬼上身的模样，先是拿起桌上的“酒碗”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然后咧嘴笑了一下：“不错，我不是劳德诺。”
    “田伯光”拍了一下桌子，略显兴奋地说道：“是了，你是华山令狐冲，也算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胡哥有些自得地笑了笑：“岂敢，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见笑的紧！”
    田伯光身子往前一近，脸上露出笑容：“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既然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在下让给你便是。”
    然后露出一丝自傲：“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
    ……
    这段表演足足持续了4分钟才停下来。
    表演完了后，杨铸并不直接发表意见，而是看着其他一堆演员，开口问道：“大家看了这段表演，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一时间，众人眼睛瞅来瞅去，却无一人发言；娱乐圈是个名利场，谁愿意得罪人啊？
    杨铸看了他们的反应，也懒得计较，直接点名：“江书影，你先来。”
    江书影微微一犹豫，便站了起来：“我觉得令狐冲演的太浮夸了，潇洒的感觉没演出来，反而更像个痞子。”
    杨铸点点头：“嗯，还有么？”
    江书影想了一下，微微摇头。
    杨铸也不为难她，继续点名：“蓝烟，你来说。”
    蓝烟站起来，略有些紧张地四周望了望，然后声音带点犹豫：“我，我觉得，他们三个的表演风格差异有点大，放在一起违和感有些强。”
    杨铸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
    又接连点了好几个演员的名，得到了一堆不同的答案，杨铸这才望向场中三人，开口道：
    “我来总结一下吧；”
    “你们三个的问题主要有两点；”
    “第一，就是蓝烟说的，表演风格不统一，或者说，表演尺度不统一；”
    “胡哥的表情过于夸张，放得太过；何美甜的表演略显含蓄，李xx的表演过于模式化；”
    “你们要记住，《笑傲江海》是一部张力和冲突感极强的小说，所以，你们全体演员的表演，都要围绕着【放七分，敛三分】的要求去做；”
    “每个人物要经得住品，既要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看出角色的亮点，又要然观众能感觉出来这个角色的内心世界，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第二，你们对于自身饰演的角色的理解程度不够，演出来没有灵气；”
    “首先还是胡哥，令狐冲的核心是【洒脱】，而不是你以为的潇洒，”
    “所谓洒脱，就是心中自有一套略微不同于世间礼法的普世价值观和行为准则；”
    “对于心中认为该做的事，搭上了姓名也要去做，觉得不该做的事，打死了也不肯去做；”
    “这种气质，在骨不在皮，需要用大量的冲突性细节和小动作来表现，而不是光凭着一张脸就能演出来的，所以……克制住你的脸部表情幅度，多用微表情，多用肢体语言。”
    看到胡哥依旧一头雾水的样子，杨铸解释道：
    “就拿刚才来说，刚才面对田伯光对你的夸赞，你的内心台词是【这是我应当做的，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所以，你对应的外在表现是，脸上露出应付般的微笑，然后身子后仰微侧，做出回避的动作，眉眼之间要表现出不以为然。”
    “而到了田伯光想要跟你结拜兄弟的时候，你则需要表现出一刹那【被冒犯的愤怒】的表情，眉角之间多一丝不屑。”
    “这些动作，都是表现出你这个角色【原则】的重要细节，几个镜头下来，观众就会发现，哦，原来令狐冲是个这么有原则的人啊，算得上个真君子了。”
    “有了这种印象，再配上你平日里不拘小节和略显放荡的行为的，观众就会产生印象冲突，【洒脱】二字，便会被你诠释出来。”
    胡哥顿时恍然大悟，虽然具体怎么演，他依旧有些没谱，但是大体思路是有了。
    而其他演员也是大有收获，一些有着上进心的，纷纷想着自己的角色该怎么演了。
    说完胡哥，杨铸对着李xx说：“你的田伯光也是如此，心中自有一套与世俗相悖的价值观和准则；”
    “每一次表演前，先给自己设计好一句内心台词，再来对应着表演。”
    “记住，忘记所有的表演套路，想明白了后再演。”
    李姓中年演员毕竟经验丰富，很快便理解了杨铸的意思，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最后，杨铸对着何美甜说：
    “你的表演大致没什么问题，主要就是缺了一丝投入感，”
    “与他们不同，你现在更多的是通过小动作来演，”
    “但是毕竟少了一丝灵动和真实；”
    “所以我希望你能带入角色中，多一些角色共鸣。”
    何美甜想了想，认真地答应了。
    杨铸指点完了后，喝了一口茶：“继续！”
    ……………………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过，
    随着一波波的演员上台，连续有些不入眼的表演让杨铸脾气渐渐火爆起来，毒舌的被动技能被触发，
    几乎所有的演员被骂的狗血淋头、脸色苍白；一些戏份重点的女演员，比如杨敏娜、蓝烟、江书影等，更是在下面抱着剧本流泪，却是一声也不敢吭。
    保书贤算是见识了这位主的脾气了，这里面好歹也有一些有些名气的影星，其中更是有几个算得上前辈的资深演员，但在杨铸嘴里，这一帮子演员就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只配在边边角角打混的废柴。
    嗯……好像这位主刚才扫了我一眼，不行，不能被他抓住把柄开骂！
    于是，保书贤赶紧操起水笔，在小本本上飞快地记录起来……
    正当杨铸杨铸勉强压了压火气，打算让演员们继续的时候；
    “哐~！”
    房间大门被狠狠推开；
    “谁是杨铸！？”

 第一百一十七章、戒训

    会客室里，杨铸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睛都懒得瞟对面那个身影一眼。
    对面的女人看到对方竟然这么无视自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快要爆炸的胸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杨铸仔细地把茶缸口边的一根茶梗挑了出来，丢进烟灰缸，这才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什么？”
    许琴脸色难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呢？”
    杨铸一副茫然的表情：“许小姐，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琴见他装疯卖傻，也懒得兜圈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你要拿掉我女一号的角色？”
    杨铸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许小姐是不是喝高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张导去啊，我只是个临时副导演而已。”
    顿了顿：“要不，我把张导叫过来，让他跟你好好聊聊？”
    许琴哼了一下：“张导今天去道具公司去了，眼下根本回不来。”
    “而且……你少在那装傻！张导在电话里说了，他说选角这一块全部是你在负责。”
    杨铸顿时心里暗骂，什么去了道具公司暂时回不来？
    这个张大导，分明是是怕这个女人跟他撒泼，故意把她推到自己这儿来的。
    这也忒不仗义了！
    知道自己跑不了，杨铸干脆认了：“没错，选角的事情都是我在负责。”
    许琴冷笑一声：“很好，你总算承认了。说吧，凭什么拿掉我女主的位置，当初可是张大导求着我出演的；”
    “现在倒好，这还没几天呢，就翻脸不认账了；有本事，当初就别来求我啊！”
    杨铸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不爽；面无表情地说道：“许小姐，你跟张大导之间的事情，麻烦你们自己沟通去，你朝着我撒气也没用。”
    “我只知道，既然张大导让我全权负责选角的事情，我就只能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许琴身子往后一靠，轻蔑地扫了一下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人：“你区区一个选角副导，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然后缓了缓语气：“张大导既然让我来找你，那明摆着就是打算依旧用我做女主，只不过是他面子上抹不开，让你顺坡就驴而已，你说说你，还副导演呢，一点眼力界都没有！”
    杨铸愕然，然后有些好笑，我怎么不知道那老哥有这层意思，这大姐怕是以为我年轻好忽悠是吧？
    于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摸出手机来：“许小姐稍等，我问问张导。”
    许琴看见杨铸一副准备拨号的愣头青样子，脸色一变，按住了他的手；
    杨铸惊诧莫名地看着她；
    许琴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先不急给张导打电话，你先说说，凭什么摘掉我的女一号？”
    杨铸一副很奇怪的样子看着她：“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你不合适啊。”
    许琴脸色更加难看：“我哪里不合适了，容貌？气质？体型？经验？名气？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
    杨铸为难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真说？”
    许琴从牙龈里咬出两个字：“真说！”
    杨铸挠了挠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其实吧……你这些方面都不适合。”
    许琴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双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声音尖了几分：“你在玩我！？”
    杨铸仿佛被吓了一跳，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哪敢玩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然后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宅男，板着指头数道：“先说容貌，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保养的再好，演个少妇应该还成，但是演一个少女，这违和感也太强了，观众又不是瞎子，女主角年纪这么老，瞬间就会出戏。”
    年级这么老？许琴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
    “接下说气质，许小姐演那种轻媚或者甜媚的角色很合适，比如少奶奶啊、外室啊、情人啊之类的；”
    “但是这部剧的女主是魔教圣姑，不大不小算个高手，那种心狠手辣、干净利落的江湖女子气质，你完全没有的。”
    外室？情人？许琴胸口仿佛一团火堵着，烧的难受。
    “还有体型，十七八岁的江湖少女应该是非常苗条的，而许小姐你的身材……嗯，嗯；有些过于丰腴了，观众一看，呀，这明明是个少妇的身材，怎么就演起少女来了，羞与不羞？”
    “您说说，这得多让观众看得难受啊？”
    胖？少妇？许琴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还有，你以前压根底没有演过武侠剧，学招式、吊威亚之类的可辛苦了，而许小姐你又是出了名的娇娇女，我怕……”
    “够了！！！”
    杨铸还没说完，许琴就又是砸了一下桌子，尖锐的声音直接要撕裂杨铸的耳膜。
    这个在帝都圈颇有些名气和影响力的女人此刻面色铁青，仿佛随时就会扑上来撕上杨铸一嘴。
    杨铸恍然味觉，依旧苦口婆心地说：“其实，我们都是为许小姐你好啊，你想想看，要是你非要演这个女主，到时候肯定一片骂声，影响这部剧的收视率倒是小事，这不是怕败坏了你原本就不高的观众缘么？”
    “我说够了！”许琴再一次尖声叫到，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扭曲。
    看到杨铸终于闭嘴，许琴抬起有些哆嗦的手指着杨铸说道：“很好！很好！很好！”
    “我算记住你了，娱乐圈就这么大点地方，迟早有再碰面的时候，我们走着瞧！！”
    说完，仿佛逃一般地踩着高跟鞋，哆哆地快步走了出去。
    杨铸看着她有些仓惶的身影，嘴角撇了撇，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嗯……还是怼人最是有益身心健康啊，
    现在心情果然舒畅了许多……
    ………………
    “哗~~~~”
    杨铸反身把门带上，
    看到杨铸再次回到小教室，原本瘫在椅子上的演员们仿佛瞬间下面自带弹簧似的，瞬间坐的规规矩矩，
    原本窃窃咬耳的人，也在0.1秒之内，变成了比幼儿园同学还乖的小学生。
    杨铸扫了扫一众面色各异的演员，尤其是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江书影，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板着脸：“继续读台词！”
    然后侧首问保书贤：“现在该轮到哪一幕了？”
    保书贤赶紧操起画满了水笔线的台词本，扫了一眼，说道：“该对五霸岗令狐冲与任盈盈二次相遇的戏了。”
    杨铸点了点头：“胡哥、江书影，到你们的戏了，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胡哥身子一紧，咬着牙，脸上带出一丝慷赴国难的坚决，走了出来，惹得下面一阵轻笑；
    江书影则是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轻轻咬着嘴唇：“杨老师，我……还需要对台词么？”
    她当然知道刚才怒气冲冲找杨铸的女人是谁，也知道这部剧一开始是张大导想让那个女人来女主角的；
    在她想来，那么大一个腕在得知自己的角色被抢了，如果忍气吞声也就罢了，但对方这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那自己这个“试用期女主”九成九没戏了，无比丧气之下，故而有此一问。
    杨铸眉头一挑：“还问我要不要对台词，你要演的任盈盈难道是个哑巴么？”
    然后略带着一丝刻薄：“我是让你们自己设计点小动作，你倒是学得挺快啊，直接把任盈盈设计成一个哑巴，你这么能，你咋不去些剧本去呢！？”
    底下又是一阵轻笑。
    江书影却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她惊喜地说道：“杨老师，你的意思是……还打算让我演？”
    杨铸没好气地说：“你要不想演也成，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回魔都去，我绝对不会吱上一声！”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江书影乐的连嘴巴都合不上，要不是杨铸给她的印象太可怕，她直接能在原地跳起来。
    看着欣喜若狂的江书影，杨铸觉得有必要给这些演员敲一下警钟，当下拍了拍手，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杨铸灌了一口茶：“刚才，许琴小姐过来，究竟为的是什么事，我想大家也都心里有数；”
    “我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她想要争取女主角的要求，被我驳回了！”
    底下的演员虽然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听到杨铸亲口承认，依旧心里一凛；许琴是什么级别的腕儿，他们都清楚，这么一个比他们至少高了三五个级别的演员说驳回就驳回，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家不由得看向杨铸的眼神大为不同了。
    “其实你们可以仔细想想，这个故事告诉你们了个什么道理？”
    “很简单，那就是……演员只有演技是真的，其余的名气、腕儿大小之类的，都是虚的！”
    “在好的导演眼中，你们所有的演员都是工具人，只有好用与不好用之间的差别，没有什么狗p的名气大小的差别！”
    “我和张导为什么驳回许琴的请求，很简单；她演不出任盈盈的感觉！”
    “所以，我奉劝大家，趁着你还有机会，抓紧时间锻炼演技，别整天光顾着白日做梦，想着怎么上位，怎么出名；”
    “就算你走狗屎运，出了个小名，没有扎实的演技做基础，过不了两年，你就得滚出娱乐圈，做个吉祥物卖火锅去！”
    “同样的，就算你暂时不出名，只要你有扎实的演技做基础，你就能一辈子吃这碗影视饭！”
    “嗯……指不定老了后，官方还得给你颁一个什么终身成就奖之类的奖杯，到时候，你们就是名正言顺的老艺术家了。”
    底下又是一阵轻笑，不过眼前活生生的例子，也让一些有些浮躁的心沉了下来，
    是啊，不管明星怎么风光，在导演和投资人眼中，也就是个工具人而已，哪一天没用了，立马就弃之如履，
    还是杨老师说的好，老老实实锻炼演技，一步一个脚印地提升自己的“使用价值”才是正道。
    告诫之后，胡哥、江书影正式开始对戏，
    估计是江书影由于之前许琴的事在一直胡思乱想，导致准备工作根本没做好，神情动作不到位不说，连台词都忘得七七八八，
    气得杨铸足足骂了她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杨铸直接就是一巴掌呼过去了。
    不过估计是吃了定心丸后心情大变，这姑娘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脸色青白，但愣是没有哭，这也算是不大不小一个奇迹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烧烤

    “胡哥，帮个忙，把这箱木炭抱过去！”
    “李哥，火生好没？好饿啊。”
    “还有一个烧烤架子呢？放在谁那了？”
    “酒水和饮料我放在树下了啊，谁想喝就自己拿。”
    “车上好多折椅，我一个人搬不了这么多，来两个人帮忙”
    ……
    杨铸很没形象地靠着一棵树，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这二十多个演员在忙东忙西；
    今天是“团建日”，连续三周的高强度培训已经让许多演员吃苦不迭；
    ——肉体上的疲惫还好，但是每天下午的对戏环节，委实让这些演员鸭梨山大；
    要知道，他们的杨老师似乎找回了遗忘已久的毒舌天赋，每天都骂他们骂的不亦乐乎；
    要不是本身演员就是个要求大心脏的职业，这里的一大半人都需要做心理辅导了。
    鉴于这些演员疲态尽显，保书贤小心翼翼地提出“适当休息放松一天”的建议，原本做好了牺牲准备的他，没想到杨铸竟然答应了。
    于是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后，终于达成共识——来一场自给自足的野外烧烤。
    看着这一群仿佛过年般兴奋的男男女女，杨铸毫无自觉地犯疑：“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兴奋，莫非以前没有烧烤过的么？”
    ………………
    “敏娜，想喝什么饮料，要不要来一罐黄啤？”一身t恤的蓝烟蹲在饮料箱子旁，转身问道。
    “啤酒算了，不喜欢喝；矿泉水就好。”拍打着身上灰尘的杨敏娜随口说道。
    蓝烟皱了皱鼻子，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这位新交的同龄好友。
    随手拉开拉环，美美地喝上一口啤酒：“你这人，长得老成也就罢了，怎么口味都和我妈似的？”
    杨敏娜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喝酒啊，苦死了。”
    正打算劝劝自己这个有些口无遮拦的朋友少喝点酒的时候，忽然扫到了远处坐在树底下的杨铸，然后碰了碰蓝烟。
    “蓝烟，好像杨老师没有椅子，是坐在地上的。”
    蓝烟看了看：“好像是这样的，要不……你去给他送椅子去，也算拍拍他马屁。”
    杨敏娜缩了缩身子：“还是你去吧，我不敢。”
    蓝烟瘪了瘪嘴：“平日里，我看杨老师骂你骂的最少，你都不敢去，谁敢去？”
    杨敏娜苦着脸：“可是我真不敢去啊，杨老师好吓人的，要不，你陪我去？顺便给杨老师送瓶水去。”
    ………………
    杨铸舒服地靠在树上微微打盹，这种好天气如果不睡觉，简直天理难容。
    正自享受着那种昏昏欲睡的绵软感，忽然，一个带着三分怯意的声音在身旁传来：“杨老师，给您椅子。”
    杨铸一惊，瞬时睡意全无，往旁边一看，却是杨敏娜和蓝烟两人站在一旁，而杨敏娜更是乖乖地把折凳打开，放在了杨铸身边。
    “哦，是你们啊，怎么没去烧烤？”杨铸回了回神。
    “那边还在手忙脚乱着呢，连火都没有升好，估计一小时内别想吃到东西”蓝烟嫌弃地说道。
    杨铸看了看她手上的啤酒，微微皱眉，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控制一下酒瘾，喝酒太多会对嗓子不好。”
    蓝烟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与杨敏娜面面相觑，杨老师今天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就过去了？
    杨铸看着她俩的表情个，一头黑线：“现在又不是培训时间，再说，要不是看在你们暂时还是我的学员份上，我说都懒得说你。”
    杨敏娜迅速听出了不对：“杨老师，你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后就不教我们了？”
    杨铸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心说这姑娘够敏锐的啊，于是点点头：“我最多还教你们1个月，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二人听了，先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却有些纠结起来。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怎么，舍不得，被虐上瘾了？”
    蓝烟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又不是受虐狂，谁会上瘾啊？只不过杨老师你虽然脾气差了一点、毒舌了一点、稍微没人性了一点，但是教的东西还是蛮有用的，至少比我们老师强多了。”
    杨铸黑着脸：“我说，这位姑娘，你确定你是在夸我么？”
    两人看着杨铸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
    杨敏娜看着今天的杨老师确实跟平日里很不一样，便胆子大了几分，问道：“杨老师，你不是副导演么？我们的戏还没开拍呢，你就要走？”
    杨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实不相瞒，我就是一个临时工，张导拉我过来，就是挡子弹背黑锅的，等风头一过，我就要被炒鱿鱼了。”
    “啊？”两人一惊，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她们迅速想到了许琴，难怪当时杨老师这么硬气，原来是张导专门招来背锅的。
    “那……杨老师，你不是就没饭碗了？”
    “我之前也进过几个剧组，要不要帮你问问？”
    杨敏娜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铸看了看这位未来的“师母专业户”，没想到这姑娘还有点同情心的嘛；
    摇了摇头：“用不着，有另外一个剧组早就等着我了，这事一完，我就过去打杂。”
    蓝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酒精刺激，当场就开口：“打什么杂啊，你这身本事去打杂未免也有些糟蹋了；这样，我问你，你去那个剧组一个月能挣多少？”
    杨铸一时没明白这姑娘什么意思，想了想，伸了个指头。
    “1万？不高嘛！”蓝烟瘪了瘪嘴。
    “这样，到时候你也别去那个什么破剧组，我出钱，让你当我的……还有敏娜的私人演技老师，每个月给你2万！”
    “但是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就是你金主了，不准再像之前那样骂我们！”
    杨铸有些惊奇，每个月2万？这可不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能承担的费用啊，想到另一个世界里自己偶然看到的信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家里很有钱？”
    蓝烟一脸无所谓：“还算有点臭钱吧，反正让家里支持一下，你的工资还是开的起的。”
    这时候，杨敏娜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怎么能让蓝烟你一个人承担呢，这样吧，我也摊点，我每个月出五千。”
    杨铸看着两人像分猪肉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地清清楚楚，有些好笑地打断了她们。
    “我说，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出来混江湖的，首重一个义字，我都答应去那边剧组了，自然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到剧组，他忽然有些想念小白兔了，这一别就是快2个月，自己身边没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蓝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嗤鼻一笑：“我看，杨老师你不是讲义气，是那个剧组中有你心中的女神吧？”
    杨铸嫌弃地看了看她，心想，这世上，除了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小倩姑娘，还有谁敢自称是自己的“女神”？
    不过看着二人一脸八卦的样子，还是装出一副猪哥样：“是啊！是啊！那剧组里有我最喜欢的木偶娘，还有刘菲菲呢！”
    杨敏娜一惊：“杨老师你是要去《诛仙》剧组？”
    杨铸吓了一跳，这姑娘竟然知道？她不会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在剧组里挂的依然是六千来世这个称号，目前除了圈里的少数一批人外，应该没人知道那家伙是自己才对，而杨敏娜作为一个三流新人演员，更不可能知道了。
    还没等杨铸开口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蓝烟就一脸兴奋地问道：“杨老师，你是要去那部号称5亿投资的电影剧组啊！？”
    杨铸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向万静要个签名？我超喜欢她。”
    杨敏娜也开口：“是啊，我也很喜欢她，杨老师能不能也帮我要张签名，嗯……如果有可能的话，陈道敏老师的签名我也很想要。”
    杨铸有些奇怪：“杨敏娜要陈道敏的签名不奇怪，但是剩下的，你们不应该是要刘菲菲的签名么？”
    蓝烟嗤笑一声：“我要刘菲菲的签名做什么？”
    “她除了长得漂亮一点，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倒是万静，作为一个女演员，她的演技简直太棒了，而且出道短短两年就达到这样的水平，我简直崇拜死她了！”
    杨敏娜也开口：“是啊，前一久上映的《生化危机》，我看到她抱着女儿，任凭女儿撕咬的那一组画面，我简直呆了，这演技比那些大前辈们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我真的难以想象她这么年轻就达到这个水平。”
    杨铸有些自得，看不出，自家的小白兔还是有些识货的粉丝嘛，当然主要还是自己调教的好。
    当下应了下来：“没问题，每人两个签名，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寄过来。”
    杨敏娜和蓝烟仿佛找到了话题，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无非就是一来惋惜杨铸不能继续当他们的老师，二来就是羡慕万静的资源和演技，随后便有些自怨自艾起来。
    杨铸看在两人这么欣赏自己家小白兔，又貌似有些热心肠的份上，犹豫了一会，
    开口说道：“杨敏娜，蓝烟，我这里有几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两人看了看杨铸一本正经的样子，纷纷点头，这位杨老师，虽然性格极为恶劣，但是这几周处下来，她们还是非常认可他的能力和见识的，不然也不会想着自掏腰包，打算让他继续教自己。
    “先说杨敏娜，”
    “我知道你肯定因为自己长相比较老成，多少有些不自信的；”
    杨敏娜脸上一红，的确如此，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任何扮相出来，都感觉是个中年妇女，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哪怕她的演技其实不错，但依旧处处碰壁，在进《笑傲江海》剧组之前，她直接就没有接到过一个稍微像样点的角色。
    “你的演技呢，其实在电视圈的年轻一代里已经算不错的了；”
    “但是你的主要问题在于你对自身的定位问题；”
    “简单来说，以你的外形条件，根本不适合演花旦，”
    “但换个角度来想，你为什么非要演年轻少女呢？”
    “要知道，花旦虽然最吸引观众眼球，但是它作为女主热门，竞争最激烈，荧屏寿命也最短；”
    “我要是你，我就专攻戏份重的配角，老老实实地当一颗常青树，”
    “而且我看过你的试妆照，虽然你的少女扮相有些惨不忍睹，但是你演中青年妇女，尤其是师母这一类的角色，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简直是合适地不能再合适了。”
    “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就专门找这种角色来演，这样的话，去视镜绝对一试一个准！”
    “这样的话，你的这碗饭至少可以吃到60岁；”
    “中间等你30岁左右，心态和演技成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去都市家庭剧里饰演女一或者女二了。”
    “遇到好的剧本，指不定还能捧回来一座百花奖。”
    听了杨铸的建议后，杨敏娜有些纠结，低头沉思起来。
    杨铸也不去管她，转过头来对蓝烟说道：
    “蓝烟，你的外形条件很好，演技基础也不差，算得上一颗好苗子；”
    蓝烟一喜，这算是跟杨老师认识以来，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好听的话了，简直可以做成标本珍藏起来。
    “但是……”
    蓝烟脸色一垮，就知道不会有这种好事。
    “你的性格有巨大的隐患，一个不好，指不定就前途皆废！”
    蓝烟睁大眼睛盯着杨铸，有这么夸张么？
    杨铸看她的表情，笑了笑：“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娱乐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还太年轻，根本不懂。”
    顿了顿：“根据我这段时间对你的观察，你应该是个争强好胜，但是又比较叛逆的女孩子。”
    “你的气质和日常礼仪非常不错，我又听说你精通四门外语，想必是生长在一个富裕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吧？”
    蓝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铸，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记得我连同学和老师都没告诉吧？难道真是仅凭观察就得出来的推论？这也太厉害了吧？
    顿时收起了刚才的不在意，认真听了起来。
    杨铸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估计你接受的教育，培养出了你争强好胜、老子必须争当天下第一的性格；”
    “你们魔都人老一辈的那些喜好攀比、物质化严重的不良之风我也有所了解，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喜欢这样的生长环境，”
    “虽然你平日里努力装作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但如果不出所料，你在自己成长过程中，肯定逐渐厌恶起自己的这个家庭环境，到后面，直接转化成严重的叛逆情绪，对吧？。”
    蓝烟更是惊骇，这都能看得出？
    “你这些性格呢，如果放在其它行当，或者你自身的条件没有那么优越，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是在娱乐圈，你这些东西带来的只有危险！”
    “很简单，你有好胜心是好事，控制得当，不断鞭策自己，我敢断言，7年之内，你就会成为一线明星；”
    “但是……如果你控制不了呢？是不是这种好胜心就会变成虚荣心，永远只会记得你曾经很优秀，把时间都花在了自我yy的满足上，却忘了擂实基础，苦练演技？”
    “到时候，如果你看见你的同学，甚至学妹们都开始崭露头角，当上了大明星，而你依旧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你会怎么做呢？”
    “你是不是会想，凭什么她们能出名而我不能出名？”
    “无非就是她们的资源比我多，机会比我多呗！”
    “这时候，虚荣心作祟的你，是不是打算走歪路，打算凭借自己的傲人资本，给自己拉来更多资源？”
    “但我说了，你现在根本不懂娱乐圈，娱乐圈是一个不允许失败的地方；”
    “当你付出了尊严，拉来了你想要的资源，但却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浪费了这次机会的时候，你猜那些人会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一个人破罐子破摔是很容易的事，到了那时，你会不会因为叛逆心理，付出更严重的代价，用于争取第二次机会，甚至……去当艳星也在所不惜？”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可以告诉你，按照咱们国家的现实情况和政策趋势，你的演艺路子就全毁了，再也没有站起来的那一天；”
    “别忘了，哪怕是舒旗，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找回来她失去的东西……”
    蓝烟听得脸色发白，虽然她自认为不至于会如杨铸说的，走上艳星的路子，但是现在的她，的确因为自身条件和演技远超同龄人，而产生了自傲和看不起别人的想法；
    一点也不笨的她，甚至能够想到，如果真有身边人一个个超过她，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因此，杨老师的前半段推测，完全有可能发生，毕竟自己内心深处确实有些不太在意所谓的社会伦理道德。
    “那……杨老师，我该怎么做？”蓝烟的声音有些干涩。
    杨铸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中略微舒了口气，你现在听进去了就好，这样的话，就算你以后真的受不了出名的诱惑而自甘堕落，我心里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
    当下淡定地说：“很简单，静下心来，打磨演技，3年内不要想着出名，不要想着走捷径，认真对待任何一个角色，哪怕是死尸！”
    “只要你坚持的下来，以你的条件，三年后必然会闯出自己的名号。”
    “你现在应该才23吧？三年后也才26岁，正是女星的当打之年！”
    蓝烟先是有些向往，然后有些不乐意地说：“我今年22，杨老师你把人家说老了一岁！”
    杨铸无所谓地说道：“22和23岁有区别么？不都是菜鸟么？”
    蓝烟瘪了瘪嘴，心想，对我们女人来说，差别大了好么？
    正当她打算回嘴时，胡哥一脸兴奋地朝他们喊道：“杨老师，赶快来，可以开吃了！”
    杨铸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喊道：“帮我留一盘鸡屁股！”
    然后三步并成两步，朝着下面跑去，
    只留下杨敏娜和蓝烟二人在后面发呆……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阉割过的广告

    端午临近，天气逐渐热的让人烦躁……
    赵林有些烦躁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冰糕含在嘴里，斜躺在沙发上，
    自己卧室的空间太小，又没有空调，跟个桑拿室似的，
    哎……还是等晚上稍微凉快点，再去碰自己心爱的电脑吧。
    无聊之下，想了想，摸出许久未摸过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走马观花地换着台玩，
    忽然……
    “嗯？”
    这个“华夏知名导演公益作品特别放送”是什么鬼？
    嗯，张大导的作品？
    赵林顿时来了兴趣，放下手中遥控器，盯着电视屏幕看了起来……
    ………………
    画面1：一个如木偶般的青年男子端正地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目光略有些呆滞地盯着看着窗台上的绿植；背后的衣架上，露出一截白大褂。
    画外音：“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患上抑郁症的群体之一。”
    ………………
    画面2：身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盯着面前的女患者，机械地说道：“毛囊炎，用碘伏稀释后每日清洗三次就可以了，没必要开其它药。”
    女患者一脸怀疑与不屑地看着他，然后站起来：“我还是挂个专家号吧，小医生就是不靠谱！”
    男子微微蹙眉，看着她离开，却什么也没说。
    画外音：“对于患者来说，我们只是个服务人员而已……”
    ………………
    画面3：一个中年男医生把处方单递给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母亲，
    “7000一支的免疫球蛋白？”年轻妈妈一脸不可以思议地看着男子，
    然后面露惊怒之色：“你这是乱开药，你这是讹诈！我要投诉你去！”
    看着妈妈怀中那呈现轻度昏迷的小女孩，男医生原本木偶似的脸上，挤出一丝哀求：
    “孩子得的是【川崎病】，必须要赶紧注射免疫球蛋白，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脸上再度出现木然：“如果你要投诉，请给孩子注射完免疫球蛋白后再投诉，好么？”
    年轻妈妈愤怒的脸上露出不屑，不理会男子的话语，抢过病历本，抱着孩子逃也似的走了。
    男医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悲哀与沮丧，
    掏出兜里的工资条，上面写着“应发4000元，投诉扣款1300元，实发2700元。”
    看着工资条，男子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笔，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画外音：“每天面对的，永远是来自患者的质疑……”
    ……………………
    画面4：手术室灯灭，一个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脱下帽子，露出中秃的脑袋；
    正当他略略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护士急急跑来，把手中的资料夹板递给了他，
    秃头医生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一张抢救床被迅速推了过来，医生旋身再度走进手术室。
    时针指向凌晨3点17分；
    手术室的灯熄灭，秃头医生虚脱的身子走了出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朝电梯方向挪去，而每挪一步，身子伛偻几分，到最后，上身与地面呈90度，仿佛一个百岁老人……
    画外音：“每天面对的，永远是十几个小时的身体透支……”
    ………………
    画面5：手术室灯灭，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医生出来，遗憾地对着一群焦急的家属摇摇头；
    一个家属顿时瘫软在地，另一个家属则是对着医生狠狠骂了起来，最后，直接一拳朝着医生的脸上挥去……
    嘴角淤青的医生，看着被劝走的家属的背影，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缓缓缩坐了下来；
    原本木然的脸上，慢慢地出现一丝内疚和悲戚，嘴巴大大地张开，五官挤做一团，无声地痛哭着……
    画外音：“每天面对的，永远是无能为力的绝望……”
    ………………
    画面6：医院大堂里，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放在地上，一个女人伏在上面，装模作样的哭天喊地，几个面容狰狞的人朝着秃头医生和另一个中年医生狠狠推搡，医生眼中隐含怒色，却依旧努力对着他们解释着什么。
    旁边，几个记者拍来拍去，一个护士满脸焦虑对他们解释：“我认得他们，他们是职业医闹，今年已经在我们医院出现了四五回了……”
    记者充当不闻，一脸兴奋地把话筒对准一个一脸横肉的男子，不断地在做着采访。
    最终，中年医生一脸痛苦地对着这群人点点头，看着兴高采烈离去的人群，他与秃头医生苍白的脸上，双眼空洞而绝望……
    画外音：“每天面对的，永远是来自世界的恶意……”
    ………………
    画面7：手术室外，一张抢救床被急匆匆地推来，
    床上躺着的，正是先前出现的横肉男子，他写满痛苦的脸上，充斥着惶恐和不安。
    秃头医生认出了他，怔怔看着男子发呆；
    横肉男子看向秃头医生的眼中显出哀求，
    秃头医生眼中露出自嘲和悲哀，有些无力地挥挥手，护士迅速将男子推进手术室……
    “哐”……，
    随着手术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屏幕黑了下来。
    字幕：“请尊重每一个医生，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一以救人为目的的职业群体……”
    ………………
    赵林怔怔看着画面落幕，手上的冰糕化了都毫无察觉，只是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另一侧，张大导乐呵呵地打着电话：“老弟，你那广告今天上了，看了没有？”
    电话里，杨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都被阉割了1/3的内容，有什么可看的？”
    张大导扯了扯胡子，有些无奈：“那不是你那一开始的脚本里，有着太多不适合播出的内容么，”
    “比如黑恶势力的介入、比如无良媒体的推波助澜、比如医药行业的暗箱操作；到最后，你甚至还映射上面了，这哪能过得了啊？”
    “现在人家肯让我们修改了部分内容后播出，已经是人家大发仁慈了好不？”
    杨铸在电话里嗤笑一声：“我谢谢他们了，被阉割了这么多内容，我宁愿没被选上，也最好别播出，这哪是给我面子，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好不好？”
    张大导苦笑：“老弟啊，老弟，你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对了，你现在到哪儿了？你这一走，我这边还真不太习惯啊。”
    “哦，那就慢慢习惯吧，怎么说也是你的剧组啊。”
    “嗯，好像已经到了巴蜀螺髻山了，不跟你说了，我要下车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下了车，杨铸看着两个多月没踏足过的螺髻山，惬意地吸了口空气；。
    嗯……诛仙剧组的同志们，
    你们伟大的六千导演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开镜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三个月时间过去，
    巴蜀某个自建的村庄场景，
    一众人进行简单的开机仪式后，便准备开镜了；
    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在内，有些紧张，心中不断在求着各路神仙保佑：这可是5个亿的大制作，希望开镜第一场能顺利，给这部戏赢个好兆头。
    杨铸看着连着小白兔都有些神神叨叨的，不由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剧本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脑袋：“干什么呢，你一个鬼王宗的人求什么佛，拜什么上帝？”
    小白兔放下合十的双手，摸了摸脑袋，有些委屈：“boss，这不是紧张么，这可是国内少有的超级大制作啊，开机第一场很重要的说。”
    杨铸一边吩咐龙腾魔影的工作人员和特效化妆师给三十多名群演加紧做最后一次检查，一边对小白兔说道：“放心，有刘老师在，第一场肯定没问题。”
    不远处的陈道敏有些酸酸地哼了一声，原本以为这么具有象征性的第一场戏，杨铸会让自己这个影帝来演，没想到他想都没想，直接点名让刘老哥上；
    这到底是瞧不起自己，还是如他所说，刘勋的演技当真比自己强？
    看了看这位半年没见的老哥，
    嗯，比半年前瘦了一些，不过精气神更好了，瘦攫的脸上没怎么化妆，只是给他加了两条长长的白眉毛和胡须，这些东西与他那略显苦相的面容合在一起，竟然意外地起范儿；
    “杨导，道具和群演都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可以开始了。”一个副导演走了过了。
    杨铸点了点头：“ok，各机位最后一次检查；点火，记得控制风扇风向，不要让烟雾遮挡镜头。”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道具人员说的。
    顿时，数十间做旧过的茅草屋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升起；
    不到20分钟，便烧得只剩下土墙和几座茅草屋里，刻意留着的木梁；
    随着杨铸一挥手，一群早就被排练过十多次的群演，画着特效妆，也不怕热，熟练地躺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摆出早已设计好的姿势，
    有的将五指抓入泥土里，身子如侧躺的弓虾；
    有的将身子折成对角，担躺在粗竹竿上；
    有的则是正面仰天，脸上露出“临死前的哀嚎”；
    顿时，满地的“干尸”完美地呈现凶杀现场，虽然没有半点血迹，但各种诡异姿势和痛苦的面容，让人看了瘆得慌。
    看到差不多了，杨铸对着刘勋喊道：“刘老师，拜托了！”
    刘勋微微吸了一口气，对着导演点了点头。
    杨铸坐回导演椅：“ok，《诛仙》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随着大型摆臂动了起来，刘勋迈着外八字，以一种迅疾而并不匆忙的步伐走到了镜中；
    只见他走到几具“干尸”面前三米处，脚步顿时缓了下来，瞳孔微微收缩，身子略略做出防御姿势，
    眼睛一瞟，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瞳孔才恢复了正常，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只见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干尸”，略带苦相的面容上，双眉耷拉了下来，五官微微皱起，配上那平和的双眸，顿时，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破画而出；
    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点着戒疤的脑袋微微低垂，用一种低沉的叹音说道：“阿弥陀佛……”
    特写镜头中，那参差不齐的牙齿与微微颤抖的嘴唇合在一起，竟然让摄影师觉得：高僧，这才是得道的高僧……
    杨铸手一挥，早早就位的小童星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出充满刻意压制的低沉嘶哭和抽噎，
    刘勋侧耳一凝，脸上和身体再度露出戒备，但转瞬即逝，
    然后，用着与他年龄完全不匹配的矫健步伐朝前走去，
    只不过，双眼余光依旧时不时地扫过身边的“干尸”，仿佛随时做好了迎接袭击的准备……
    “cut！”
    “ok，非常好，这条过了；刘老师，辛苦了！”杨铸满意地看了看镜头中回放的画面，对刘勋翘起了个大拇指；
    刘勋则是微微喘着粗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刚才那短短二十多秒的镜头，看着是很简单，但是每一个动作必须调动起所有的肌肉配合，那刻意表现出来的矫健，更是给年纪偏大的他带来了不少负荷。
    不过还好，总算自己没丢人，不枉了导演的看重。
    一旁观摩的小白兔盯着这个瘦瘦的老人，眼中全是佩服，演了这么久的戏，她当然知道这种“入微”表演有多难，虽然刚才的镜头难度并不算很高，但见微知著，这几下也足以看出刘勋的实际表演水平了。
    另一边的陈道敏则脸色有些严肃，拿自己跟刘勋对比了一下，发现如果自己要演这个角色，所展现出来的动作幅度会远远大于这位老哥，同样的效果却需要更多的大幅度肢体语言来辅助，有些落於下层不说，关键是这个角色的“静”字精髓便再也演绎不出来；
    怪不得那个小子这么看重刘老哥，这演技没得黑；
    再想起当初杨铸那小子在自己面前展现的那演技，貌似作为对手的三派掌门里，自己的演技完全不占优啊；
    想到这里，陈道敏忽然觉得牙很疼……
    ………………
    略微休息了5分钟，拍摄继续，必须要趁着这些屋子的火没有完全熄灭，把这一段长达5分钟的镜头拍完，不然又要重新搭建烧一遍，中间耽误的时间和预算就多了去了。
    “《诛仙》第一场，第二镜，action！”
    随着杨铸的一声令下，稍事休息的一众群演立马按照当初的姿势，重新躺了回去。
    刘勋，走到了一身布衣的童星小磊面前，
    只见原本跪在两具“干尸”旁边哑声抽泣的小磊，仿佛感觉到了前面有人，猛地一抬头，哭声一收，原本泪眼摩挲的眼中立马露出防备，死死盯着面前的刘勋；
    “cut！”
    杨铸摸了摸下巴，有些犹豫；
    按理说，这位九岁的小朋友表现的不错了，表情也算到位，把一个孩子失去双亲的悲戚和无助演了出来；
    但是……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前面刘勋演的那么好，足足可以打90分，到了这里却直转急下，配上小磊一个70分的表演，中间的落差让杨铸很是难受；
    于是也不去管人家是不是个孩子了，走到小磊面前，对他说道：
    “小磊，刚才的表演有几个地方需要加强；”
    “第一、你刚才哭的时候，有些不太生动，你可以试试坐在地上，双臂抱膝，把头埋下去哭泣，”
    “记住，这时候你一定要咬紧嘴唇，多用鼻息抽泣；”
    “第二，你哭的时候，控制一下身体的肌肉，让它微微发抖；”
    “第三、你感觉前面有人的时候，不要一下子抬起头来，而是迅速先把头抬到露出眼睛的位置，中间有个0.2秒的停顿，然后再松开你身体，做出防御的表情；”
    “第四，你表现出防御表情的时候，增加一个动作，用于增加你这个角色的记忆点，那就是迅速侧滚一下身子，手摸着地上的石头，但是咱们蓄而不发，给人的感觉是，但凡对方露出对你不利的动作时，你就可以操起石头狠狠砸去；”
    “记得，这时候的眼神一定要凶狠，凌厉！”
    讲完戏后，小磊在认真思考自己该怎么演，
    一旁的刘勋则是有些皱眉，对方只是个孩子，导演要求这么多，能做好么？
    有些出乎意料，小磊毕竟是童星出身，才cut了2遍，第三遍便很容易地过了。
    不过一旁观戏的其他演员则是有些愁眉苦脸，虽然剧组早就传言，说杨导对于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但眼下这一瞧，还是有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连对一个孩子都要求这么苛刻，轮到我们的时候，不得被折磨死啊？
    ………………
    或许是真的有天赋，小磊过了第一场戏后，表演也来越有味；
    镜头里，他使劲咬了咬嘴唇，眼睛微微提溜一下，仿佛做了一个巨大决定，
    噗通一声，竟然直接重重跪下，声音铿锵：“请大师收我为徒，习得神通，为我父母和草庙村全村乡亲报仇！”
    然后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小白兔看得有些不忍，这得多疼啊，这孩子，一点都不在乎身体么？
    磕完响头后，小磊再抬起来时，脸上满是坚毅，眉宇眼之间却充满了仇恨；
    刘勋看着这张充满仇恨的小脸，瞳孔一缩，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有些欣喜的笑容，但转瞬即逝；
    他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峰，满是悲天悯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叹息道：“此处为世间第一仙派——青云门范围，老衲却是不便插手。”
    忽然，刘勋仿佛若有所察，眼睛朝着天空某个方向瞟了瞟，斜侧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犹豫什么，
    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沮丧，垂头不语的张小凡，刘勋眼睛微微一咪，瞳孔如针，苹果肌上挑，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陡然间竟多了几丝邪意，
    半秒钟之后，这丝邪意才隐去，重新变回了那个慈悲的和尚，
    他平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不过……老衲既然在这尸骸满地之处遇到了你，便是与你结下了一份因果。”
    微微闭目，轻叹了一声：“我佛门最讲因果，虽然我鉴于某些原因，不能收你为徒，但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然后咬了咬牙，从脖子处解下一个紫铜色的林珑小球，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梵文：
    ……
    连续近5分钟的表演，场中一老一小两个人竟然没有丝毫停顿，整个画面流畅无比，
    刘勋偶尔眉宇之间泄露的邪气与算计，小磊憨厚脸上不时出现的仇恨、刚毅与充满的小算盘的小动作，都让围观的演员们大开眼界。
    “cut！”
    “很好，这条长镜头过了！”杨铸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让孙健和另一个配角入场，拍完另一组镜头后，宣布：“今天的拍摄任务完成，收工！”
    ………………
    晚上，被拉出来陪吃烧烤的小白兔有些心不在焉；
    杨铸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小白兔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今天被打击到了。”
    杨铸好笑地看着她：“我说过，刘老师是我极为佩服的一个人，他的演技比绝大多数影帝都要来的牛逼，你犯不着跟他比，人家几十年的戏剧和演戏积累才走到这一步，你才哪儿到哪儿啊？”
    小白兔依旧有些提不起精神：“对于刘老师，我是彻底服气了，这辈子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能赶上他的水平，我就很满足了。”
    “但是……那个小磊，他才多大啊，演的就这么好了，以后怎么得了？”
    “哎……想想也挺打击人的，亏我以前还自以为自己的演技算是不错了，现在看来，一个小孩子都快赶上我了。”
    杨铸笑了笑：“小磊嘛……其实童星是个优势，但也有着巨大的危机，就看他们能不能不迷失自己了，不过我看这孩子心智比较坚定，坚持走下去，又是个明日之星。”
    “你可要抓紧喽，别真被人家比下去，那就当真丢脸丢大发了！”
    说到这个话题，杨铸想起另一个世界那一批惊爆人们眼球的小戏骨们，有感而发：“不过说真的，咱们国家现在有表演天赋的未来一代是越来越多了，要想像以前那样，光有个造型就能演电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喽。”
    “这也算给你提了个醒；当演员的，尤其是电影演员，必须要有着强烈的危机感，一旦哪天你的演技原地踏步，或者套路定型了，你被赶超下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小白兔心有余悸地点点，狠狠压了压自己的胳膊，一副岛国漫画元气少女的模样：“boss桑，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演技征服整个星辰大海！”
    杨铸听着如此中二的台词，脑门一头黑线，狠狠给了她一个爆栗：“这种台词太羞耻了，早就让你少看点漫画！”
    小白兔捂着脑袋，使劲揉来揉去，委屈巴巴地说：“当初是你让我看的啊，说是漫画中的一些表情很有张力！”
    杨铸语塞，咳了咳：“可是我没让你学漫画中的中二台词啊！”
    小白兔瘪了瘪嘴，对着面前的烤蘑菇狠狠撕咬起来；
    杨铸看着她奶凶奶凶的表情，忽然有些意动，凑近她的耳朵说了几句。
    小白兔脸色绯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杨铸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发现就发现呗，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随时曝光的。”
    小白兔有些犹豫：“可是这样子，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人家会以为我是抱着你大腿上位。”
    杨铸嗤笑一声：“我算什么大腿，一只菜鸟导演而已。”
    小白兔嗤地一笑，白了他一眼：“敢拍5亿投资的电影，你还叫菜鸟导演，你这简直是在开地图炮嘛！”
    然后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boss，我想等哪天，我的演技得到观众的真正认可了，我再公开我俩的关系好不好？这样大家就不会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了。”
    杨铸摸了摸下巴：“嗯……万静女士，莫非你是打算那个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再来公开咱俩的关系？
    小白兔没好气地轻轻拍了拍他大腿：“还奥斯卡，我能哪一天拿到个金马奖就谢天谢地了！”
    然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好不好嘛，boss，我也不需要什么奖不奖的，只要哪一天，观众们都觉得我演的还不错，我们就官宣咱俩的关系。”
    杨铸无所谓地耸耸肩：“无所谓了，反正没名没分的，吃亏的是你。”
    小白兔皱了皱鼻子：“反正最大亏我已经吃了，也不在乎多吃一点了。”
    杨铸看了看桌山的空盘子，邪笑着盯着她：“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了，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站起来结了账，然后慢悠悠地上了车；
    小白坐上副驾驶座，小脸通红地诺诺道：“先……先说好了，你不能折腾的太狠，明天还要拍戏呢。”
    杨铸邪邪一笑：“这个嘛……要看你表现了。”
    小白兔脸色更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双手死死抓住安全带，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仿佛是不屑，又仿佛是撒娇……
    ps：昨天拔牙了，深深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即便是打了麻药，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感依旧让我毕生难忘（或许是因为拔的是下牙床臼齿的原因？那牙根我看了，足足有5cm长）
    从昨天到现在，这股疼痛一直伴随着我，连带着脑后门都在抽搐；总之，这两天状态极不好，连带着更新也不稳定，大家见谅。
    嗯……其实最痛苦的是，一周之内，医生威胁说道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然引起感染有可能危及生命，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我依旧可耻地妥协了，
    呜呜~~~没有辣椒的日子，叫我怎么活！？

 第一百二十一章、反差萌

    今天是室内拍摄，
    没办法，寻景导演实在是找不到符合杨铸要求的这幕场景，只得上特效；
    不过杨铸也并不担心，以龙飞魔工现在水平，还有自己提供的数个真实场景的全方位、全时段照片做样板拼合，他们如果还是做不出来自己想要的场景的话，那么也该集体下跪谢罪了。
    当刘菲菲化好妆走到镜头前时，旁边众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惊叹；
    只见她一身由道袍演变而来的仙侠长裙，浑身青白相间，无端添了三分清冷，却又并不显得高高在上；
    腰身一件缂丝制成的束腰，将其身姿衬托的更加婀娜的同时，配上梳成有些类似飞天样式的发髻和同为缂丝制成的束发冠，整个人增加了两分端庄和雍容；
    脸上并未添着太多妆容，只是扫了扫粉，让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而平滑的额间，一滴泪型的朱砂点在其中，就是这道朱砂，让原本有些清冷过头的刘菲菲多了五分娇艳，不再一副随时飞升的九天玄女模样……
    杨铸看了看稍微有些紧张的刘菲菲，满意地点点头，这身装扮可是自己花了近一个星期琢磨出来，一切以“素”为主，但只有刘菲菲这种级别容颜和她独有的气质能穿出这种“三分仙、三分娇、三分艳、一分呆”的效果来，
    其她女星要想碰瓷模仿……哼哼，等着看笑话吧！
    ………………
    “菲菲，你管理一下面部表情，进入下状态，3分钟后正式开拍！”
    刘菲菲站在绿幕前的一块石礁上，赶紧调整呼吸，开始沉浸道角色里；
    没一会，她就调整好了，对着镜头打了个姿势。
    “ok，《诛仙》第11场，第一镜，action！”
    镜头里，潘月明眉头紧皱，神色有些茫然地走到一棵树下；
    忽然，他神色一动，猛然抬头望向前方，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手脚也随之轻了下来；
    一旁的摄影师迅速地凑近，从树叶缝隙间拍摄到了刘菲菲半个身影；
    潘月明凝眼看了一下，旋即整个人一松，想了想，再度眉头一皱，小心后退了两步，就欲离开；
    正当他想缩走，石礁上的刘菲菲轻轻叹息了一下：“我原本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人知晓的……”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潘月明的方向看去……
    “cut！”
    杨铸皱了皱眉：“菲菲，你刚才的声音太有烟火气了，你现在的角色状态是一个依旧未曾与外界接触过的状态，声调提高，但是保持声线平直，把那种空洞感演出来！”
    刘菲菲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再度打出一个ok的手势；
    杨铸抬起喇叭：“各部门注意，3分钟准备，这条重来一次”
    ………………
    《诛仙》第11场，第4镜，action！
    刘菲菲装作盯着天上月亮的小脸上，五官逐渐放松，不再一副木偶的样子，凭空多了几分生动；
    仿佛不经意间扫过潘月明那愁苦的脸蛋，脸上微微露出些许好奇：“此处风景如此秀丽，师兄为何心情郁郁？可是雪琪打扰到你了？”
    潘月明摇摇头，隐隐露出不愿意多讲的样子：“师妹勿要多想，是我自己凡根未尽，心台布尘，故而生忧生烦，与你并无半点干系。”
    “凡根未尽？”刘菲菲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师兄，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潘月明脸色略略胀红，正要发怒，刚一侧头，却发现刘菲菲脸上满是探讨学问的认真。
    当下平复了下气息：“师妹，莫非你自门中长大，未曾经历过尘世？”
    刘菲菲略显落寞地摇摇头：
    “并非如此，我亦生于凡世，自打我从记事起，便与外婆在山中独自生活，”
    “只是不知为何，外婆甚少与我说话，每每是二人独自静坐一整天；”
    “八岁时，便被我师父发现，带回了小竹峰修行，”
    “除我外婆与师父、掌门师伯外，哦，还有师兄你，除此之外，我再也未曾见过第五个人，”
    “所以……凡世之人，我并无过多接触，尘世之事，我并不了解，更不知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师父说过，【凡根未尽】乃是修行五蠹之一，为求修行精进，必须磨砺心剑，斩蠹消垢；”
    “所以，望师兄教我！”刘菲菲又是一个躬身。
    潘月明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你连你小竹峰的师姐妹们都未曾见过？”
    刘菲菲有些许落寞：“我修行之法特殊，每隔半个月只能出来一次，且都是在深夜而出，月落则归；故而虽然师姐们知道有我的存在，但却缘锵一面，未曾相见过。”
    潘月明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原本我以为自己算是不幸了，却没想到你也是可怜人。”
    刘菲菲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师兄，我有师父，我不可怜啊！”
    潘月明的脸色很精彩，有讶异，有无法理解，有怜悯，还有……一丝羡慕；
    ………………
    “cut！”
    “很好，这条过了！”杨铸满意地点点头。
    刘菲菲长长舒了口气，趁着灯光师重新调整位置，有些雀跃地跑到杨铸身边：“师父，刚才我演的不错吧？”
    杨铸看她一副讨食吃小猫的样子，有些好笑：“嗯，刚才演的不错，但是……”
    刘菲菲顿时紧张起来：“师父，但是什么？”
    杨铸看着她：“但是后面几个镜头才是这个角色在这一场戏里的重头，你一定要演出反差来，这样才会瞬间抓住观众的心；”
    刘菲菲看了看剧本，有些难以理解：“可是下面的镜头师父说过，不允许有大的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啊，就是一场纯对话而已，怎么才能演出反差来？”
    杨铸摸了摸下巴：“有没有听说过【反差萌】？”
    从未关注过岛国漫画的刘菲菲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铸想了想：“【三无少女】听过没？”
    小仙女依旧摇头。
    杨大官人咂了咂嘴，这小徒弟太过老实听话也不行啊，她读书的时候就没有偷偷看过漫画么？
    于是耐心解释起来：“所谓【反差萌】，就是指你这个角色做出一系列与自身形象完全相反的行为和语言风格出来，营造巨大反差，从而使得观众觉得你这个角色很可爱；”
    “而所谓的【三无少女】，则是指沉默寡言、缺乏面部表情、难以被窥知心理的内心封闭的少女；”
    “你这个角色在这一场里，需要表现的精髓，就是把这两者掺杂在一起。”
    小仙女苦着脸，自家师父讲的好难理解，自己完全听不懂啊。
    看着自家徒弟一副学渣的模样，杨铸叹了口气：
    “好吧，为师就直接告诉你怎么演吧，要靠你自己领悟，估计等电影下映了你都没明白过来……”
    小仙女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附耳聆听；
    “我刚才说了，你这个角色在这一场戏里，最重要的就是营造反差萌，”
    “怎么营造呢？很简单，我给你的台词不是都是那种看着就特深沉，特能装x的么？”
    “你可能会觉得，这种台词放在刘老师、陈老师的角色上，没有半分违和感，但是放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就感觉特别违和是吧？”
    小仙女点了点头，这些台词好是极好的，但是放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别扭。
    杨铸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让你说这些台词，就是想要营造出反差萌来；”
    “你想想看，分明是一个屁大点年级的少女，却一本正经地说着大道理；”
    “分明是对方的伤疤，你却认认真真地给人家剖析，从一种完全理智的角度来妄图安慰对方，”
    “分明是对方问出一个明显具有攻击性的问题，你却仔仔细细思考后，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每一种行为，如果放在正常角色身上，都会引起观众的不适，要么觉得太装，要么觉得太傻x，要么觉得太高高在上；”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少女呢？如果你是眼神懵懂，根本听不出对方语气里的恶意呢？如果你是用一种学术研讨的态度，认认真真地跟对方探讨这些话题呢？”
    “想一想，观众看到这种纯净无垢的角色，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样，非常严肃地探讨各种深沉话题，他们还会厌恶你么？”
    “不！他们不会，他们反而会觉得你这个角色太可爱了，太萌了，完全生不起恶意。”
    “但是其中的表情尺度和声音控制一定要把握好，不然就是忒让人讨厌的那种，这一块你就得好好琢磨了。”
    “角色有了这种基础调性，在后面剧情里的一系列行为，才会合乎逻辑，这个角色的一言一行才会充满冲突感，形象才会越来越丰满，从而成为一时经典……”
    刘菲菲恍然大悟，仿佛开了窍似的，蹲在一边苦苦思考，这场戏究竟应该怎么演；
    杨铸也不去催她，直到半小时后，看见她站了起来，这才拿起话筒：“各部门准备！”
    ………………
    “《诛仙》第11场，第7镜，action！”
    潘月明脸上有些尴尬，咳了咳，侧过头去，转移了话题：“好吧，所谓凡根未断，就是我会怀念那些死去的双亲和乡亲，忘不了仇恨，忘不了我曾经的无忧无虑，忘不了曾偷过的隔壁王婶的梨，忘不了过年时母亲给我买的糖葫芦，也忘不了我跟同村小狗子互相往脸上抹的泥……”
    说道此处，潘月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中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刘菲菲垂头，皱起好看的眉毛，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猛一抬头，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是说怎么感觉师兄你气息不稳，散而不凝呢，原来是整日里为了这些事散乱心智啊。”
    接着露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表情无比认真：
    “师父说过，【童子智少，愈少越完；成人智多，愈多越散】；”
    “所以师兄，你应该摈弃杂念，好好修行了！”
    潘月明脸上涌出一阵愤怒：“难道我父母和全村乡亲的惨死也是杂念！？难道修行就是我青云门弟子的全部？”
    刘菲菲面上闪过一丝愕然，然后转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形骸非亲，况乎身外之长物？大地亦幻，况乎境内之微尘？”
    “对于我等修行中人来说，凡尘中人，其寿不过区区数十年，弹指即过，早些晚些，也不过是化作一捧尘土罢了，师兄你又何苦如此在意？”
    潘月明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哼，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一副悠哉哉地讲大道理！”
    “嗯……”刘菲菲垂眸认真思考了几秒钟，正视潘月明：
    “师兄，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些事情，我依旧不会如你这般；”
    “我等修道之人，当顺应天地意志，不强求，不拒绝；不回避，不留念；”
    “天若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迓（ya，四声）之；天若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若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潘月明神色有些崩溃，愤愤道：“你师父就整天教你这些？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爬起身子，逃也似地走了；
    待在原地的刘菲菲，则是略略歪着头，看着他仓惶的背影，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cut！”
    “非常完美，这条过了！”
    杨铸满意地看着一脸雀跃的小仙女，心想，本官人收的这个小徒弟，还是蛮有悟性的嘛……
    顶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杨铸童鞋,请开始你的表演

    依旧是室内，
    几个工作人员踩在梯子上，认真的操控着面前的小黑箱子，细细的“雪花”从中间喷射出来，下方的地面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雪白。
    一身青黑缂丝道袍的杨铸坐在一处整块青石雕刻的桌前，上面摆放着一座刻满星图的青铜钫（fang，大型方状盛酒器。）和一个青铜双耳杯；
    只见他脸上三缕长须，带着通天长冠，咋眼看去，竟然也有了几分仙气，只不过此刻他脸上依旧带着痞痞的不耐烦，倒是颇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
    身后，坐落着一座用泡沫雕刻的石窟，咋一眼看去，仿佛斜插入地的剑鞘。
    嗯，这座石窟肯定要经过后期加工，不然也太low了点；
    一众演员，不管今天有没有戏的，纷纷跑过来围观，不管他们心里信不信自家导演会演戏，吃吃瓜总是好的，
    其中更是有些曾经被折腾的要崩溃的演员，用充满恶意与期待的眼神看着场中的杨铸，不求别的，只要能让这只魔王出出糗，自己那半年的罪就不算白受！
    嗯……如果到时候允许拍照就更好了，简直可以当心理干预道具啊！
    ………………
    张林有些战战兢兢的坐在导演椅上，看着演员已经就位，
    伸出头，对着杨铸一脸讨好地说道：“杨导，那……就开始？”
    杨铸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开始了，
    张林这个临时主导演脖子缩了回去，咬了咬牙，就要喊“开始”，却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发干，手脚都有些哆嗦；
    再度伸出头，苦笑道：“杨导，还是你下令吧。”
    已经进入了状态的杨铸闻言，差点没一口没憋上来；
    狠狠瞪了张林一眼，开口喊到：“场记计数，《诛仙》第19场，第一镜，5个数后开始！”
    “三、二、一，action！”随着场记打板，各个机位开始缓慢移动了起来……
    镜头里，杨铸全然没有刚才的痞气，危襟正坐在石凳上，左手扶着右袖，右手行云流水般地拿起长柄漆勺，在青铜钫中舀起一勺浊白的酒液，缓缓注入青铜双耳杯中，
    一套动作正规正据，但配上那肢体的韵律，却又飘逸非凡；
    出乎大家意料的，杨铸此刻的表情却与手上的动作形成巨大反差；
    只见他平视的眼睛瞳孔散乱，有些空洞无神，仿佛压根底没去看自己的酒液是否有洒出；
    眉头微锁，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
    半晌后，杨铸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神光，单手拿起双耳杯轻轻嘬了一口，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皮微耷，神情有些许落寞……
    忽然，饰演水月大师的配角出现在他面前；
    杨铸似有察觉地抬头，刚开始抬头的一瞬间，表情未变，双眼瞳孔迅速收缩，绽出精芒；
    接着，令所有人合不拢嘴的情况出现了，
    正当杨铸的头抬到45°，余光正好能看到眼前之人的时候，他双眼中的精芒迅速消失，瞳孔恢复正常，
    然后，在头抬到60度的时候，原本落寞的脸部表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解，重组成一幅温文尔雅的脸孔。
    打量了眼前之人两眼，然后用一种中平雄浑的声音问道：“水月师妹来我藏剑峰，可是有何要事？”
    水月原本肃穆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盈盈施礼后说道：
    “昨日见田师兄收了张小凡为徒，师妹心中甚是羡慕；”
    “正巧前些日子下山，遇到一个女童，资质甚是出众，便带了回来，”
    “今日冒昧拜访掌门师兄，便是打算告知掌门师兄一声，然后便要正式收徒了。”
    杨铸眼珠略略转动，然后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师妹既要收徒，收了便是，为何要特意告知于愚兄我一声？”
    水田脸上的笑意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些许压抑的兴奋：“我觉得，还是让掌门师兄看上一眼比较好。”
    说罢，反手把藏在身后的女童一揽：“雪琪，前来拜见掌门师伯。”
    一个容然俏丽可爱的七八岁女童乖乖地跪下磕首：“雪琪拜见掌门师伯。”
    杨铸见了女童，脸色大变，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惊骇失神的样子，竟然是呆住了；
    水月看着杨铸这幅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疯狂而得意的笑容，也不理会，径直带着女童转身离去，
    只有那个女童时不时地好奇回望那仿若石雕的“掌门师伯”；
    “cut！”就在此时，杨铸开口；
    然后跑到镜头前看了看镜头回放，感觉还可以，便点了点头，又跑回原位；
    ………………
    “场记计数，《诛仙》第19场，第二镜，5个数后开始！”
    “三、二、一，action！”
    镜头里，杨铸半晌后才仿佛回了神，咧开的嘴角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双目却空洞茫然，仿佛神智依旧在另一个世界里游荡；
    缓缓回了回神，脸上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伸出略有些颤抖的右手一招……
    “cut！”
    “上道具！”
    道具人员把一副画卷送到了依旧保持不动的杨铸手中；
    ………………
    “场记计数，《诛仙》第19场，第三镜，5个数后开始！”
    镜头里，一卷有些破旧的画卷出现在杨铸手中，上面布满了灰尘；
    他脸上露出一种糅合了期望与害怕的神情，眼神有些躲避，但最终还是略有些哆嗦地打开了那卷画，动作之轻柔小心，仿佛生怕损坏这幅画卷一丝一毫似的；
    随着画卷展开，一副笑语盈盈少女的画像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与刘菲菲有九分相似，却也跟刚才那个女童有着七分相同；
    杨铸脸上露出无限温柔，眼中却透出无限哀伤，右手轻轻靠近画中女孩的脸庞，却仿佛极为胆怯，怎么也不敢摸下去……
    “cut！”
    “这条过了，准备下一场！”杨铸看了看回放，随口对着工作人员吩咐道。
    这时候，一旁看热闹的小白兔、林师兄妹和刘菲菲围了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boss……你以前演过戏？”小白兔一脸好奇地问道。
    杨铸恢复了那痞痞的样子，任由工作人员帮他取下胡子，随口回答：“没有啊，我之前唯一能跟演戏搭上边的，就是小学二年级六一儿童节的大合唱。”
    “杨大大，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听说你也没去参加演员培训啊。”林图一脸不可思议。
    “切~！我是导演好不好，既然能指点你们演戏，自己出马演个角色不是手到擒来？”杨铸嗤笑一声，脸上却全是嘚瑟。
    “哼~！他肯定是私底下偷偷练习过了，指不定是从去年就开始练了，不然不可能演成这样！”林可染气鼓鼓地说道。
    自己累死累活地练习演技，结果演出后被各种挑刺，这家伙平日里懒得跟猪一样，结果一上场就惊爆眼球，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铸心情不错，也懒得怼她，于是盯着她上下打量，不断地摸着下巴，仿佛在盯着一个猎物似的。
    林可染莫名紧张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杨铸邪邪一笑：“我私下苦练演技二十多年，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嗯……我在想，是不是该杀人灭口了！？”
    众人一头黑线。
    小仙女噗嗤一笑：“师父，你才多大啊就苦练了二十多年的演技，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戏精？”
    杨铸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不带骂人的啊！”
    正自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张林忽然走了过来：
    “杨导……”
    “你戏本上不是写着这一段完了后，你会舞套剑，唱首歌的么；”
    “所以……”
    “您是不是忘了？？”
    张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铸咳了咳，脸上一红，其实他倒并不是忘了，只是今天吃瓜群众有点多，他嗓子委实算不上多好，就想着别出丑了，直接把这一段掐了，反正也不影响剧情；到时候再去找个嗓子好点的人唱出来，配到电影里去算了。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鼓噪起来，尤其是跟杨铸铁熟的那几个，他们可是知道这货的写歌水平，妥妥的一绝，
    而今竟然是有杨铸亲自下场一展歌喉这么一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过他唱歌是什么样的。
    被一堆人鼓怂，杨铸有些下不来，只得悄悄使了个眼色，众人顿时明了；
    等十多分钟后，那些吃瓜群众走了七七八八了，杨铸才让工作人员再次给自己贴上胡子，
    然后从地上的包里取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
    张林很有眼界地接过u盘，插入一个音响；然后跑过去把大门一关……
    杨铸等工作人员就位后，先是补拍了两个动作，
    然后拿起一把造型古朴的剑，开始踩着八卦，缓慢而充满韵律地舞动起来，
    在杨铸舞动剑身的一瞬间，音响里开始穿出一阵雄浑大气的音乐，
    极短的前奏后，杨铸张口，略显沙哑和干涸的男声传出：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遍，细雪纷纷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山巅云如雪，几轮春光蔵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
    “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念；”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遗笑忘川一千年，几回知伊返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
    歌曲很短，只有三分钟左右，
    但一众人仿若电触，曲风的雄浑壮瑰自不用多说，偏偏歌词极尽奢华和缠绵，有几句更是沁入了大家心扉；
    而杨铸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好，但那有些沙哑的烟嗓演绎出来，多了一丝苍凉，更有种说不出的哀伤与留恋：
    “倾我一生一世念……”小白兔两眼发光，有些痴了
    “醉里不知年华限……”林图神色有些复杂；
    “几轮春光蔵枯颜？”柳艳有些难受；
    “清风不解语？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念？”林可染喃喃自语；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刘菲菲心里有些堵；
    一时间，一群人各有神色，看向杨铸的眼光，也是复杂无比……
    ps：这首歌是《云荒.只如初见》，其实这才是我古风的入坑曲（貌似暴露年龄了。）
    虽然是由“中华一番”的插曲“万里の长城”填词而来，但是当初这词是当真惊艳到我了。
    另外，小楼童鞋是我最佩服的古风填词人，改她的词，我压力贼大，并且也改的一点都不好，如果各位书友有更好的句子，我立马更改，
    还有这首歌也是小楼为数不多自己下场唱的歌曲之一，虽然她声音有些沙哑，气息比不得专业歌手，但这首歌的味道我认为是唱出来了；
    就跟喝茶一样，“茶无绝品，适口为珍；”这句话一样使用于听歌，大家各自喜欢就好。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一百二十三章、卡壳的小仙女

    树林里，
    身上略显狼藉的潘月明躬身问道：“多谢前辈搭救，不知前辈究竟是何人，但请告知在下。”
    脸上虽然恭恭敬敬，但垂下的眼睛里却带着三分防备。
    一袭黑袍的陈道敏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潘月明，嘴角扯出一丝略带调侃的讥笑：“你不知我是何人？”
    潘月明眼中的犹疑之色更重，咬了咬牙，身子躬的更低：“晚辈确实不知前辈何人，还请示下！”
    陈道敏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嘴角的讥讽更浓：
    “儒门发现了糊涂，取名叫中庸；”
    “墨门发现了糊涂，取名叫非攻；”
    “佛门发现了糊涂，取名叫忘我；”
    “你们道门发现了糊涂，取名叫逍遥；”
    “嘿嘿~！世间万物，糊涂最难，有些事问的太细便是无趣；”
    “而有的事……明明知道却偏偏要去问上一遭，便更是无趣了……”
    说完，陈道敏悠哉哉地理了理袍子的边缘，用一种闲庭般的步伐开始离去，边走边说道：
    “你们青云门，凡事都弄的太清楚，无趣的紧；”
    “偏偏出了你这么一个假装糊涂的小子，却又忽然无趣的有意思起来……”
    “cut！”
    杨铸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陈道敏先跑来了：“杨导，重来一条，刚才我又不自觉带上我的老习惯了。”
    杨铸点点头：“嗯，陈老师，记住，你现在是鬼王，语气节奏和小动作以干练和锋锐为主，不要再带上那种闲云野鹤的潇洒感。”
    陈道敏点头，应了一声；
    这小子，在片场简直是个暴君，这几日脾气越来越不好，连带着自己这个老前辈都敢甩脸色，昨天连刘菲菲这么乖的小姑娘都被骂哭了，简直不当人子！
    但没办法，当演员的，在片场天生矮上导演一头，况且当演员的没演好，被骂被甩脸色，谁也掰不出半个理由出来。
    哎……看样子，又要请全体人员喝肥宅水了，陈道敏哀叹一声，有些灰溜溜的跑回镜头前，准备重拍一遍了。
    …………
    杨铸坐在镜头后面，心里颇烦；
    一开始拍摄非常顺利，各个演员表现的都很好，自己差点以为可以在一个半月内拍完了；
    谁料到剧情推动到一半的时候，作为女一号的小徒弟竟然卡壳了；
    而卡壳的原因也让他非常无语，竟然是她看着潘越明的眼神，没有半分爱慕欣赏之意；
    这下子就让杨铸抓头了，陆雪琪与张小凡的感情线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与那些专门浪费胶卷拍男女主角的情节不同，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关系到后面剧情的逻辑自洽的；
    一旦演不出来，观众看到后面就会觉得特别别扭。
    不过对于此，他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说教吧，眼神动作是有了，但那神情完全不对味；
    你说让她自己悟吧，这丫头对男女感情就是一张白纸，连爱情都没看过两本；
    你说逼吧，这两天已经骂哭了她好几回了，但依旧是屁用都没有；
    哎……总不能让她现在随便找个人谈恋爱吧？
    且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就算来得及，估计事后也会被刘妈提着菜刀追杀八千里。
    “呼……”杨铸头疼的紧，靠在导演椅背上使劲地揉太阳穴。
    “boss……别心烦了。”小白兔特意拿了一瓶冰镇后的乌龙茶过来，希望这瓶镇了一晚上的饮料能给他消消烦。
    杨铸拿过乌龙茶，一口气灌了半瓶，心头的火才勉强压了下去。
    随眼一瞅：“那个小丫头呢？怎么，不敢出现在片场了？”
    小白兔心中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火爆脾气，两天骂哭人家三回，人家哪有胆子出现在你面前？估计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会手脚发抖了。
    当下想了想：“要不……我今天的戏暂时压一压，去跟她交流交流怎么演？”
    杨铸哼了一声：“这么多准备工作都做了，你说不演就不演啊？”
    小白兔顿时不敢说话。
    杨铸深深吸了两口气：“算了，耽误就耽误了，谁让她是女一号呢，”
    “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要是她还没有进步，你们两个的帐一起算！”
    小白兔张开嘴，欲哭无泪，这怎么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让那个完全一张白纸的小仙女演出脉脉含情的表情，简直比登天还难好不好？
    不过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刘菲菲事实上的师娘，那个炸药男就那么一个徒弟，自己不上心也说不过去；
    至于连坐追责……听天由命吧！
    哀叹一声，小白兔一脸赴死表情，施施然而去了……
    ………………
    第二天，
    杨铸不满地看着面前仿佛小鹌鹑的刘菲菲：“还没开演呢，你紧张什么？”
    小仙女一哆嗦，颤颤巍巍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对……对不起！”
    看着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杨铸扶额，
    半晌后，他才挤出一丝笑容：“菲菲，不要紧张，只要你正常演，师父不骂你好不好？”
    小仙女面色苍白：“好……好的。”
    心里却说：师父，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过了足足十分钟，刘菲菲的情绪才总算控制了下来。
    杨铸拿起扩音器：“各部门准备！”
    “《诛仙》第61场，第6镜，第13遍，action！”
    石洞里，
    潘月明脸色有些青黑，喘着粗气，从粗大的道具蛇身里挖出一枚蛇胆；
    略一犹豫，便丢给了旁边有些萎靡的刘菲菲。
    刘菲菲看着面前的蛇胆，抬起微微发青的的小脸，神色虽然平静，但眼睛中有掩饰不住的讶异：“为什么要给我？”
    潘月明艰难地笑了一下：“你是我师妹。”
    刘菲菲认真地看着他：“可是我修为比你高，还能撑两个时辰，可是你……”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最多只能撑两刻钟了。”
    潘月明咧了咧嘴，没有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只是催促了一遍：“吃吧，刚挖下来的蛇胆，解毒效果最好。”
    刘菲菲看着他，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可是我吃了，你很有可能再也等不到第二条蛇的蛇胆了。”
    潘月明有些艰难地侧了侧身子，微微喘着粗气：“我看这石窟里本来也不太可能有第二条琴蛇；”
    刘菲菲脸色变了变，眼中的不解之色更浓：“那你还把蛇胆给我？”
    “师傅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你……不怕死么？”
    潘月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啊……整天就师傅来师傅去的，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么？”
    刘菲菲不语，眼中却出现了一丝迷茫；
    潘月明见状，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我……自然也是怕死的；”
    “可是我后来想了想，我这人自小不幸，父母和全村乡亲都死于非命，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进了青云门，好不容易有个怜我疼我的师姐，她却喜欢上了旁人；”
    “在师姐眼中，我只是个跟着她屁股后面转悠，需要她保护的小弟弟，”
    “在师母眼中，我只是个爱闯祸，整天需要她帮忙收拾尾脚的顽童；”
    “在师父眼中，我只是个进门十年，却依旧只在意动期打转的没出息弟子；”
    “而在师门眼中，我只是个用数百条人命换来一丝机缘的累赘……”
    “从公来说，我实力低微，只是因为掌门师伯因为愧疚，不得已收入门下的小弟子；远远比不上你这位千年一出的天之娇女对宗门有用；”
    “从私来说，你有个疼你的师父，还有许多亲你爱你的师姐；”
    “而我……如同一粒角落里的尘埃，在世上早已了无牵挂，即便是我去了，想必也是无人发觉；”
    “不，也许师姐若干年后会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弟……”
    说到此处，潘月明虽是笑着，脸上却满是自怜与悲戚，只有提起师姐时，脸上才会闪过一丝温柔。
    刘菲菲怔怔看着他，眼神逐渐泛出一丝怜悯，这丝怜悯逐渐演变成一丝温柔，
    半晌，她才有些艰难地开口：“不，这世上终究还有另一个人会在乎你的……”
    她抬起头看着潘月明，眼中的神色……
    嗯……好吧，她就这么仿佛关爱残障人士的一直温柔着。
    “导演，可以停了么？”潘月明有些不确定地举手；
    对面的小仙女早就因为下面演不出，五官皱在一起，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了。
    “cut！”
    杨铸无奈地瘫倒在导演椅上了。
    “师……师父，对不起，我还是没演出来。”小仙女小心翼翼地走到杨铸身边，声音里带着颤音。
    杨铸看了看她煞白的小脸，无奈地摇了摇手，继续瘫在椅子上。
    “师父，要不……要不你骂我吧”小仙女见到杨铸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急的快哭了出来。
    “不骂你，这不是你的错。”杨铸有气无力地安慰道。
    整个片场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所有人就在那等着，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开玩笑，自家导演连骂都不肯骂了，这完全是要终极爆发的苗头啊，这节骨眼上，谁敢冲火山口？
    ………………
    足足半小时，杨铸忽然眼睛一亮，要来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中间还不时停下来苦想，仿佛要把那些字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似的。
    一众工作人员见到自家导演这幅样子，纷纷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有解决办法了。
    小仙女见状，也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师父这样子，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好办法了吧？
    向来对自家师父信心爆棚的小仙女有些好奇，走了过去，想要看看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杨铸嗖地一下把纸藏到身后：“你现在不能看，看了就没效果来。”
    刘菲菲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更加好奇了。
    杨铸叫来了几个副导和龙飞魔工的技术人员，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这才散去；
    工作人员开始在绿幕前开始搭建起什么东西起来；
    而化妆师则是走过来，给杨铸换装和化妆，另一个化妆师走来，给刘菲菲重新换妆；
    足足一个半小时后，场中的布景才完成；
    刘菲菲仔细看去，仿佛是一个通往高出的石阶，其余的却看不出什么来；
    一身道袍有些破烂的杨铸招了招手，示意刘菲菲过来；
    “菲菲，为了你能入戏，我可是又加了一截戏，”
    “嗯……是加在结尾处的，我来和你搭戏；”
    “你记住了，一会儿你和我一起走那道石阶，全程你用押送魔王的态度盯防着我，然后右手不要离开你的剑；”
    “记着，从踏入第三道石阶开始，你一定要背对着镜头，不要被拍到你的脸，听到没有？”
    小仙女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心里愈加好奇，这么简单的一出戏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把两片美瞳放入杨铸眼中，
    瞬间，杨铸双眼便变成了充满杀意和魔性的血红色，照了照镜子，发现中间的黑色瞳孔没受影响，杨铸点了点头；
    示意张林再度坐上导演椅后，杨铸便闭目酝酿了一会，然后打了个ok的姿势；
    “《诛仙》，结局加场，第一镜，action！”
    随着场记人员的打板，杨铸的气场随之一变，
    他身子略略前躬，身上的肌肉绷紧、颤抖，仿佛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
    脸上的肌肉不断轻微痉挛，但又瞬间恢复，周而复始，仿佛在用莫大毅力锁着心中的那头恶魔；
    赤红的双眼，瞳孔不断地收缩，杀气外泄，仿佛疯魔；然后又迅速地回归正常，流露出一丝悲哀和解脱……
    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吃力地踏上第一阶“石梯”；
    转头望了一眼身边如临大敌的刘菲菲，杨铸眼中的疯狂之色稍减，回归正常的神色中，多了一丝缅怀；
    随着踏入第二台阶，杨铸疯狂的时间逐次递减，而恢复正常的时间逐渐增多；
    再一次看向刘菲菲，脸上多了许多如水温柔，眼睛却恍惚起来，仿佛飘入另一个世界；
    在踏入第三台阶时，杨铸忽然开口了，用一种苍凉而写满怀念的语气，念了一首诗……
    三分钟后；
    小仙女失魂落魄地走了下来，小脸上满是红晕；
    一旁观摩的众人也是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后，林图率先回过神来，侧头看了看内含一丝春水，时不时偷偷瞄上自家师父一眼的小仙女，
    又看了看一脸嘚瑟，却对自家徒弟偷看视线一无所知的杨大官人，
    一丝忧虑涌上心头，
    应该，不会吧……
    顶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回家

    刘菲菲仿佛开了窍，一下子找到了感觉；
    接下来的拍摄，势如破竹，文戏部分竟然没有需要重拍超过三遍的；
    一个月后，电影终于杀青，这个进度有些超出了杨铸的想象；
    仔细想来，这么大投资的电影，正式开拍竟然只用了不到两个月便杀青，这效率，在国内也算得上是快枪手了吧？
    一顿丰盛无比的杀青宴后，被折腾了大半年的演员们，总算可以躲回自己熟悉的小被窝里扎纸人了……
    ………………
    帝都，
    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的杨铸站在家门口，正打算冲进去睡他个天昏地暗，
    结果刚一打开门；
    “嗯~~~~~~”
    一阵说不上感觉的臭味传来，虽然并不浓烈，但这滋味……够挑战人的嗅觉神经的。
    循着味道来源处寻去，
    打开冰箱，却见保鲜室里的番茄、南瓜、黄瓜等蔬菜，全部烂成了一滩黑泥；
    杨大官人扶额，当初从张大导剧组“逃亡”的时候，走的太匆忙，竟然忘了处理一下冰箱里的东西了。
    已经累的不想动弹的杨铸想都没想，直接摸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
    小白兔挂了电话，脸上的神情有些诡异，对着还在收拾房间的柳艳说道：“师妹，走吧，去做苦力去。”
    柳艳抬头，满脸的问号，
    小白兔没好气地说：“boss大人有令，找人去帮他清理房间。”
    柳艳有些莫名其妙：“打电话给家政公司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让我们去？”
    小白兔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是因为……boss家中的案发现场有些不堪入目，不好意思请家政。”
    顿了顿，跑过去搂了搂柳艳的肩：“本来boss只叫了我一个人的，可是我一个娇弱女子哪里干得了那么多活，师妹……你就帮帮我，帮我分担点嘛！”
    柳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不是个娇弱女子似的。”
    小白兔讶异地看着她：“你不是平日里自称女汉子么？”
    柳艳撇了撇嘴：“那只是自称好吧？”
    挺了挺胸，骄傲地说道：“你见过这幅模样的女汉子么？”
    小白兔顿时眼红，扑了上去，狠狠探出魔抓……
    打闹了一番后，小白兔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下了楼，柳艳则是死死把胳膊护在了胸前，跟在后面。
    “咦？师姐，你去药店做什么？”柳艳好奇地问道。
    “买口罩啊！”小白兔理所当然地说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估计boss房间里现在处于中度生化污染，进去后记得小口呼吸。”
    柳艳一头黑线，有这么夸张么？难不成是卫生间水管炸裂？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有些发黑；
    “咦？不是要去boss家么，你往生鲜超市走干啥？”
    小白兔掏出手机，一边看着信息，一边在菜架上扫来扫去，没好气地说道：“那个黑心的资本家懒得出门，让我们带点菜上去帮他做饭，最可恶的是，竟然指定了菜品；”
    “啊~啊~！”
    “这个禽兽，竟然想吃回锅肉！？”
    “还有红烧排骨！？”
    “竟然全是这种油腻的菜品，简直不可原谅！就不知道体谅体谅这边还有两个需要保持身材的美女么？”
    小白兔有些抓狂地大呼小叫，很是吸引了店内的一众大爹大妈；
    柳艳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姐，抱怨之前，请先擦掉你嘴边流出来的口水……”
    ………………
    一番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劳作后，小白兔取下口罩，皱起鼻子闻了闻，然后又打开空气清新剂在各个角落喷了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躺在沙发上眯眼的杨大官人，有些无语地说道：“boss大人，我也算佩服你了，刚才这屋子里臭成什么样了，您老人家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躺在沙发上打盹？”
    杨铸懒懒地哼了一声：“闻久了，也就不臭了。”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要是哪天你厕所管道炸裂了，您老人家依然能这么淡定，该吃吃，该睡睡，我才是真的服了你。”
    杨铸嘿嘿一笑：“这有什么，想当初我小的时候，每逢过年，一群小伙伴经常偷了家里卤好的鸡爪啊猪蹄什么的，怕被父母抓住抽条子，于是便跑到公厕里一起分享；”
    “老式的公厕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没有水冲的那种，一排人蹲在坑位上啃鸡爪，嘿嘿，味道贼香~！”
    “嗯，当时还搞了几次家庭卤菜品鉴大赛，最后一名可是要被鄙视的。”杨铸一副怀念的模样。
    小白兔听到杨铸描述的场景，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
    杨铸看着她的小脸，顿时来了精神，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把发酵后大便的味道稀释几千到1万倍，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你们女人常用的香水味道；”
    “所以……就算厕所水管炸裂，你把它想象成香水浓缩液就成了，指不定还能感觉到迪奥的香味哦……”
    小白兔脸色煞白，再也忍不住，跑到厕所的马桶里呕吐起来。
    杨大官人见状，顿觉神清气爽，身体里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嗯……把自家小白兔叫过来，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杨大官人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想到……
    ………………
    “师姐，你身体不舒服？”柳艳看着脸色发白的小白兔，有些关切地问道。
    神色委顿的小白兔摇了摇头。
    “哦，你师姐她是在尝试休克减肥。”杨铸夹起一片五花肉，美滋滋地嚼着。
    小白兔有气无力地朝他丢了个仇恨的眼神。
    “不错，柳艳你的手艺快赶得上小餐馆的大厨水平了；”杨铸扒拉了几口米饭，称赞道；
    柳艳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客套一下；
    杨铸接着说：“就算你哪天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开个苍蝇馆子也饿不死你。”
    柳艳额头一道黑线，这算是赞扬？？
    杨铸看了看她有些僵硬的笑容，有些奇怪：“放心，到时候我会经常光顾的！”
    柳艳呵呵，使劲控制自己即将爆裂的青筋，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这是赞扬，这是赞扬！
    足足十秒钟后，她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好的，到时候一定多备一点杨总喜欢的菜单。”
    杨铸有些疑惑的侧了侧头，刚才好像听到了磨牙声？
    心满意足地连啃几块排骨，杨大官人看到一筷子都没伸过的小白兔，关心的问道：“万静，你怎么不吃？”
    小白兔挤出一丝笑容：“我不饿。”
    心里却恨不得咬上他两口，老娘为什么没胃口，你不知道么？
    杨铸扫了扫桌上的菜，恍然大悟：“哦，你肯定是嫌弃这些菜太油腻了，所以没胃口。”
    想了想，夹起一只买来的五香鸡爪放在她碗里：“吃这个，这玩意没什么肉，吃起来也不腻。”
    小白兔怔怔盯着碗里的鸡爪，脑中不由自出出现了老式公厕里，那一堆堆的黄褐之物，
    顿时抑制不住胸口的翻滚，再次跑到厕所里狂吐起来。
    杨铸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趴在马桶上的位置，对着柳艳说道：“你师姐她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柳艳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厕所”这两个词，
    强制忍住自己爆棚的吐槽欲，
    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她在尝试催吐减肥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有杀气!

    办公室里，刘妈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杨铸，有些想不通，这小子昨天才回到帝都，今天就急匆匆地把自己叫来是为了什么；
    “刘女士，现在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到了！”杨铸满脸正经，语气激昂，一副组织上做战前思想工作的模样。
    刘妈虽然也跟杨铸打了不少交道，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时不时抽抽的样子：“杨先生有话请直说。”
    杨铸嘿嘿一笑：“是这样的，这部《诛仙》拍完后呢，我在脑子里过了过，如果想要完美展现剧情效果的话呢，140分钟是跑不了，就算去掉一些边角，130分钟也是必须的，所以……”
    “你懂的。”
    刘妈听了后直皱眉：“你是想让我去说服各大院线，让他们接受这么长的版本？”
    杨铸点点头。
    刘妈经过近一年的锻炼，早已不是当初对电影行业一知半解的门外汉了，对于一般的电影，院线只肯接受90分钟以内的拷贝，
    对于口碑好的大片或者特别看好的电影，这才愿意接受120分钟以内的拷贝；
    至于120分钟以上……
    除了上面压的任务，几乎没有任何院线愿意接受这么长的电影；
    无他，利益使然而已，
    想想看，引进90分钟的电影，院线每块荧屏至少也能排播8次，而120分钟以上的电影只能排播6次，
    更何况别忘了，院线的高峰观影阶段是晚上6点到11点半，播三轮的90分钟的普通电影和播两轮120分钟以上的电影，中间的收益差别，可不是看着这么简单。
    ………………
    “我回去尝试沟通，但是……你最好别有太大期望。”刘妈对杨铸说道。
    杨铸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呵呵一笑：
    “忘了给你说了，菲菲这部电影里的角色，其魅力是跟电影时长呈正比的；”
    “在我的评估看来，如果是140分钟的完全版的话，菲菲的表现力是a+级；”
    “如果是130分钟的话，那就是a级；”
    “但如果是90分钟的阉割版本的话，表现力最多是略略超过b级，也就跟一般电影的女主角差不多。”
    刘妈陡然变色，声音都尖锐了不少：“当时你怎么不说！？？”
    杨铸一脸纯良：“我以为你能拉到5个亿的投资，怎么都能搞定这些小事的。”
    刘妈死死咬住牙根，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小子的脸皮；
    拉5个亿的投资跟挑战院线的潜规则是一码事么？
    你以为院线就只靠着卖爆米花和票房分账赚钱？
    刷数据也是他们……
    额，不好，有只螃蟹在旁边晃来晃去，眼尖的刘妈立即停止自己想下去。
    ………………
    “好~！我会尽力的！”刘妈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杨铸；
    百里行九十九里半，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了，在这紧要关头，她怎么说也不可能妥协，大不了到时候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
    杨铸看着她不住跳动的青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嘛，大家都是为父为母的，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使力；
    “放心，这部电影里，菲菲的表演很出彩，到时候你不会失望的”杨铸笑的很惬意。
    刘妈当然知道，几次探班，她自然看得出自家女儿在造型、台词、人设上有多受优待，
    再加上自己观摩的几场戏，菲菲的表现可谓是让她眼前一亮，跟之前的那部《武功之王》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
    要不是以为这个，你以为凭她的性格，会面对着杨铸步步退缩？
    想到自家女儿很有可能凭借这部电影大放光彩，刘妈胸中涌动的气息才总算平复了下去。
    “对了，菲菲那丫头呢，怎么今天没来？”杨铸聊完正事，这才注意到小徒弟竟然没有跟着自己的母上大人，这可是稀罕事。
    “菲菲回来后，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今天就没过来了。”刘妈眉头有些皱起，脸上笼上了一层乌云；总觉得自己女儿回来后，神情有些怪怪的。
    “哦，连续折腾了大半年，也够她受的了，让她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杨铸没多想，谁还真是个铁人啊？
    刘妈瞧了瞧杨铸，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菲菲在剧组里……有没有跟谁走得很近啊？”
    杨铸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好像没怎么听说，如果非要说的话，好像也就跟万静、柳艳、林可染她们走的比较近吧。”
    刘妈皱眉，仔细看了看杨铸，发现他并不是在装傻，这才有些无奈地说道：“我问的是，她有没有跟哪个异性走的比较近，或者相处的时候，表现的有些不正常。”
    杨铸这才明白刘妈的意思，心想这娘们够过敏的啊，自己女儿才离开自己的视线半年，就整天胡思乱想，
    那个小丫头才多大，连爱情小说都没看过两本，屁都不懂，这就担心她“早恋”了？
    心里有些好笑，脸上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哦……异性啊，让我想想；”
    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番，然后一锤腿：“想起来了！”
    刘妈顿时摈弃凝神；
    “嗯，菲菲在剧组的时候，好像跟刘勋老师接触的比较多；”
    刘妈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有，跟陈道敏老师接触也挺多。”
    刘妈有些犹疑，但是终究没放在心上；
    “嗯，其余的嘛，跟林图接触的也不算少；”
    刘妈神色一凝，但想了想，大华投资的太子爷听说已经有对象了，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地来招惹自己，旋即有些轻蔑的笑了笑。
    “哦，对了，她跟潘月明演的是对手戏，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蛮长的，好像也挺谈得来！”
    刘妈闻言，瞳孔一缩，
    潘月明？？
    那个口碑极差的“渣男”？
    想起娱乐圈里那么多“因戏生情”的明星，不由地心乱如麻；
    自己不怕那些所谓的“金主”、富二代和高干子弟，却最怕这种对自己背景一无所知的小瘪三。
    但是……潘月明年级比菲菲大不少，又离过婚，自家女儿应该不会看上他吧？
    但旋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年头，单纯的少女最容易被那些中年男人哄骗，老牛吃嫩草的事情还少么？
    自己女儿根本没有什么跟异性打交道的经验，那个潘月明想必也是嘴上蜜里调油的渣男，菲菲一时不察，被哄的神魂颠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刘妈顿时再也坐不住，魂不守舍地跟杨铸道了个别，匆匆忙忙地走了；
    杨铸看着刘妈那充满杀气的背影，
    肚子里笑开了花；
    哼哼~！老潘啊老潘，你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佛系青年么，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丫的对着这老女人，还能佛系的起来不？
    嘿嘿，以刘妈的行事方式，在没彻底查清真相之前，是不会动用最后手段对潘月明进行毁灭打击的，更何况这种本身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敲打和试探，肯定是少不了的；
    嗯……至于会不会对潘月明的精神造成永久性创伤，
    管它呢！
    生活无聊，这几个月就权当看戏找乐子吧！
    ………………
    某处房间，
    正在抱着吉他随意拨动着的潘月明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
    “阿嚏~！阿嚏~！阿嚏~！”
    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的老潘，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阳；。
    “莫非是空调开太大了？”
    某个无辜的受害者，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有龙虾吃的一天

    一个星期后，
    杨铸也懒得管刘妈究竟是不是真的能搞定院线了，直接把剪出来的140分钟版本的影片丢给龙飞魔工；
    赵昊看到丢过来的原片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拿错版本了；
    杨铸很淡定地告诉他，就按照140分钟的版本加特效就行；
    一时间，这个眼镜男看着杨铸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尊金灿灿的大佛。
    杨铸嘚瑟地翘起二郎腿，反正预算足够，又不是自己的钱，不花白不花，那就可劲造吧！
    但只有一个要求，最多三个月，所有的特效必须做好！
    赵昊一脸鸡血地保证，从今天起，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扫地阿姨，吃住就全在公司了；哪怕熬光所有头发，也绝对保证在三个月内把所有的特效不打一丝折扣地做出来！
    ………………
    手上的任务分出去后，杨大官人便恢复了混吃等死的生活状态；
    每天不是抱着他宝贝的“沙漠之舟”泡茶喝，就是小试牛刀，整天对着跑来蹭茶喝的林氏兄妹怼来怼去；
    “boss，今天的中午饭是什么？”围着围裙的小白兔走过来问道。
    嗯……自从上次在员工公寓里见识到了柳艳和小白兔的手艺后，每逢工作室没事，这两位可怜的艺人就沦为厨娘了，
    为此，杨铸还非常大方地从林大太子的腰包里掏了两大万，在办公室改造出了一小间厨房；
    什么，你说为什么要从林大太子兜里掏钱？
    很简单啊，这货整日来蹭好茶喝，不得贡献点大米啊？
    “嗯……米豆腐怎么样？”杨铸又在奇思妙想。
    小白兔面无表情地说：“帝都的水做不出来米豆腐，再说，贵州粳米、稻草灰、大铁锅，我们都没有，根本做不出来。”
    “双椒辣子鸡怎么样？我上次吃过一次，辣的好过瘾！”林大太子两眼放光。
    柳艳可怜兮兮地在一旁说道：“林总，我现在不能吃辣的……”
    林大太子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存在感极弱的“歌手”。
    “哼~！那些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香煎大澳龙，再配上怀石料理！”林可染高高举起手。
    杨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求求你放过这两小只可怜的艺人吧，她们的厨艺补贴只有2000元/月，”
    “如果她们有能力去做怀石料理，早就转行去做岛国料理店的大厨了！”
    “再说，一只大澳龙多少钱？你这个只会蹭吃的家伙就饶过我干瘪瘪的钱包吧！”
    林可染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你现在怎么也是个有些名气的导演了，就算不算《诛仙》，赚的导演费加票房分成加起来没有三千万也有两千八百万了，怎么请我们吃个龙虾还这么扣扣搜搜的。”
    杨铸一脸愕然，朝小白兔看去：“万总监，我的私人账上有这么多钱？”
    小白兔有些无奈：“boss，你就从来不去看你手机短信的么？光《生化危机》，您老人家的票房分成就有3100多万，当时钱一到工作室账上，我就给你划过去了的。”
    杨铸心想，每天那么多垃圾短信，不是推销保险就是各种卖房卖理财产品的，谁耐烦去看啊。
    于是露出惊奇的表情：“原来手机还可以看短信啊，我以为手机只能用来打电话呢！”
    众人无语，您老人家还能装的再假一点么？
    林可染露出嫉妒的表情，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拢共才两万块呢，加上两部电影的片酬，现在自己的卡上拢共也才200多万，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就三千多万了；
    于是说道：“你都这么有钱了，一只龙虾不是小意思？干脆每人一只龙虾吧！”
    杨铸一脸惊恐：“想都不要想！还每人一只龙虾，你干脆杀了我吧！”
    顿了顿，脸上一副肉疼的表情：“这样吧，我就出回血，请你们吃一顿湖底捞火锅！”
    想了想，追加了一句：“先说好，涮羊肉不能超过八盘！”
    林可染被噎的一口气没上上来：“你这人这么这么抠？吃你点龙虾怎么了？”
    杨铸切了一声：“知足吧你，我一年拢共也就敢去消费三次湖底捞，这都超预算地请你们吃了，你还要怎地？”
    “要知道，我每个月的生活预算，拢共也就4000大洋！”
    柳艳在一旁小小地惊呼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就4000块？”
    难怪她惊讶，在帝都，4000元的生活标准也就是刚毕业大学生的水平。
    杨铸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我有什么办法，我就大华投资的一个基层小员工，公司每个月就给我发6000块的底薪，这不每个月还得还2000的房贷么。”
    林可染额头的青筋鼓了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基层小员工？咱要点脸成么？
    柳艳则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杨总，不是你刚赚了3000多万么，怎么不过得好点？”
    杨铸哀叹一声：“那些钱可不敢动，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啊！”
    小白兔脸上一红，甜滋滋地垂头不语。
    林可染则是嗤笑一声：“哟，3000万娶个老婆？我们杨大导看中了哪个一线大明星，说来听听？”
    杨铸看了看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表情，心中有些不爽；
    于是撇撇嘴：“忘了说了，我不是赚了3100万么，其中3000万是存着以后娶老婆用的，”
    “剩下的100万，则是等你以后穷的快上街要饭的时候，打算支援你的。”
    林可染狠狠呸了一声：“你才会穷的上街要饭！”
    杨铸哼哼一笑：“本来你乖乖地当个混吃等死的大小姐，倒也也不至于上街要饭，但你好死不死地听了某人鼓怂，非要展现展现自己的商业投资天赋……那就很不好说了。”
    “某人”脸色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说道：“杨大大，我妹妹在投资这一块，还是很有天赋的，应该不至于你说的这么惨吧？”
    杨铸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某人的妹妹：“就她，还叫有天赋？趁着你爸还能动弹，你们老林家赶紧找个儿媳或者女婿来培养培养，”
    “要不然，等你爸一退休，大华投资落在你们兄妹手中，十年之内，必然玩完！”
    林可染仿佛一只发怒的小母狮：“你这乌鸦嘴！你才玩完！”
    杨铸笑了笑：“听说你年初的时候，很是笃定地申报了几个项目，让魔都分部战资了两家网站，还有不少的交叉持股？”
    林可染听起对方谈到这事，像一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扬起下巴：
    “没错，三个都是南极熊集团旗下的，一个是主打交友的视频网站，模式有点像油库；一个主打c2c的电商平台，模式有点像大盗网；”
    “就在上周一，这两家网站的数据报表已经出来了，仅仅半年时间，视频网站的估值就从27亿上升到了39亿；电商平台的估值更是从103亿上升到了169亿！”
    “别的不说，就从绝对值来算，我这次投资，怎么也算得上出彩了吧？”
    杨铸听完后不为所动，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盯着林可染看，看的她心里发毛；
    过了半晌，杨铸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林大小姐，我算服你了，我也服你爹了。”
    林可染有些炸毛：“你什么意思！还有，你扯上我爹做什么！？”
    杨铸撇了撇嘴：“我不服你爹不行啊，想想看，跟南极熊集团下面的子公司进行战略投资，这么大的事，总归需要得到你爹的同意才行，是吧？”
    林可染点点头：“那是自然，我爹他不反对。”
    杨铸用一种关爱残障人士的眼神看着她：“所以喽，我必须要佩服你们父女两。”
    看到林可染脸色涨红，就要发飙，杨铸压了压手，示意她听完。
    “首先，咱们大华投资的战略投资的基本框架和条款，我是熟悉的，想必跟南极熊麾下的这两家子公司签的合同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尤其是追投条款和荆棘条款，是吧？”
    林可染点点头。
    “所以，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上市，至少十年内，大华投资无法抽身，是这意思吧？？”
    林可染又点点头。
    杨铸喝了口茶：“所以……这就是我说你完全没有投资天赋的原因。”
    几人听的一头雾水，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一点逻辑？
    杨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拿出小仙女上次送的雪茄，让小白兔帮他处理，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首先，这种战投项目跟一般投资不一样，是需要跟庄和充当打手的。”
    “所以，摸清楚项目前景和盈利模式就至关重要。”
    “可能你们当时觉得，南极熊集团是做网络初世代社交平台出身，本身有海量的用户，可以分流到这两个项目上，让他们茁壮成长，是吧？”
    林可染点头。
    “然后，我估计他们会给你大吹特吹什么生态圈，什么闭环之类的商业模式是吧？”
    林可染惊讶地看着他，这都知道？
    杨铸笑了笑：“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看本质，而别去听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林可染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安，而这家伙接下来说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杨铸接过小白兔炮制好的雪茄，悠哉哉地抽上一口后，说道：
    “在互联网行业里，你们首先要明白，目前的盈利来源只有四种；”
    “第一、广告；”
    “第二；电子商务；”
    “第三；游戏；”
    “第四、用户付费。”
    “你别管以后南极熊是不是会形成闭环的商业生态圈，我们就你投的这两个项目来说；”
    “首先是你那个山寨油库的视频交友网站，你想过两个问题没有？”
    “第一，它在十年内，能有什么看得见的、稳定的、输入量足够的盈利模式。”
    “通过后台大数据甄别更详细的用户信息，从而在上面分类打广告？”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种玩法，哪怕只以这个项目的收支平衡为目标，铺天盖地的广告介入量也足以让它在三年里被玩死！”
    “把它变成第三方游戏接入端口？”
    “这种形式的网站，如果不是主推自己的游戏，它在保证客户粘度的情况下，又能推荐几个游戏？又能获得多少抽成？”
    “如果是自己研发的游戏，盈利大头依然是开发游戏的另一个子公司，你又能分到多少羹汤？”
    “第二、这种类型的项目，你们想过后期需要追加的费用没有？”
    “别忘了视频和图片可不是文字，随着手机像素越来越高，每张上传的照片和视频的容量也越来越大，如果项目没推起来还好，如果真推起来了，光每天新增服务器的需求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别忘了随着数据的增多，安全、大数据甄别、算法在内的一些后端服务所产生的人工费用也是贼大的一笔开支。”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推的越好，你们需要亏追的钱越多！”
    “至于最后能不能上市，或者上市后脱手的钱能不能弥补你们亏追的钱和基于成本，那就要看天意了；”
    “一句话，当项目正式运行一两年后，别人就很容易摸透你的老底了，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
    “如果说第一个项目至少在引流和数据方面还算有些价值的话，第二个项目就非常可笑了。”
    “在互联网界，有句话，你们一定要搞清楚；”
    “越坦诚、越清晰的项目，就越能提高消费者的粘度；”
    “传统商业有一句类似的话，就是越清晰、越单一的定位诉求，越容易获得客户青睐。”
    “这几年互联网的爆发你们也看在了眼里；”
    “仅仅几年，大众从互联网上接触到的各种信息，可能就已经超过了他现实世界中，半辈子所接触到的信息数量；”
    “而随着互联网滚雪球式的发展，未来几年里接触的信息就会更多，”
    “想想看，那时候大家在海洋般的无数信息里，会产生怎样的选择偏好？”
    “那必然是越清晰、越直接的网络商业项目越容易被接受。”
    “所以，对于立足长久的互联网项目来说，坦诚，能大大降低组织交易成本；”
    “而你那个c2c的项目，在这一块简直经不起推敲。”
    “很简单，也许项目的出发点是好的，打算推动用户之间的进一步互动，并且通过提供一些小商机来提升平台关注度和客户粘度；”
    “可是，既然是c2c，按照咱们现在国情来说，监管这块必然不会很严，漏洞也是一大把。”
    “所以你想过没有，人的本质是贪婪的，”
    “当一个平台展示出能赚钱的商机，却又缺乏监管，这时候会发生什么？”
    “在犯错成本极低的情况下，必然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假冒伪劣产品会在短期内迅速增多，极大影响用户体验；”
    “第二，打着个人名义，实则是商家的群体数量会极大增加，通过自身的经验和实力，吃透你项目的算法，霸占优质商品橱窗位，最终让绝大部分真实的个人卖家销声匿迹。”
    “当这些情况出现常态化的时候，消费者也不是傻子，你猜他们会怎么看这个平台？”
    “他们对这个平台唯一的看法就是……这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平台。”
    “要知道，现在大家对于互联网上的商业行为还是非常谨慎的，一旦这种认知深入人心，不管你上面卖的东西好不好，大家都会下意识地产生防备心理。”
    “有了这种心理，你猜你的客户粘度会是个什么情况？这个项目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说，假如你选一个b2c或者b2b，甚至是f2c的项目，我都不会这么看低你……”
    “记住，现在是互联网的野蛮生长阶段，能解决大众的信任度问题的项目，才是有基本长远发展空间的项目，而监管机制这块，才是你忽略的重点。”
    ………………
    讲完后，杨铸悠悠地继续腾云驾雾；
    而林可染则是小脸煞白，她原本以为自己投了两个大有潜力的优质项目，为此还沾沾自喜，可是听完这个腹黑男的一席话，她才惊觉，自己是投了两个坑，还是深不见底，不得不跳的那种。
    一旁的林图脸色也非常不好看，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有些急迫地问道：“杨大大，那这两个项目有什么拯救的方法没有？”
    杨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第一个项目嘛，倒是有几分可能，但很可惜，项目主导权不在你们手上，说了也白说；”
    “第二个项目嘛……还是洗洗睡吧。”
    林可染猛然抬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急问道：“杨大大，你说第一个项目有几分可能，能不能告诉我，我试着与那边沟通一下。”
    杨铸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小脸，终究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说了也白说，也罢，我就告诉你吧，就当为你们开拓一下思路吧。”
    敲了敲桌子，林可染很自觉地端起公道杯，给杨铸的手工杯注上茶汤。
    杨铸满意地点点头：“很简单，通过做局引导的方式，付出巨大的时间和资金成本，把第一个项目变成团体优质主创内容和个人生活展现的分享平台；并逐渐打造和沉淀一批高质量的kol。”
    林可染有些疑惑：“你前半段说的，不是跟这个项目当初的初衷差不多么？”
    杨铸撇撇嘴：“咋一听差不多，但实际上差的海远去了。”
    “你们的想法无非就是通过一些小激励的方法，打算让这些个人用户自我创作优质内容，从而慢慢提升整个网站的作品水准呗。”
    林可染点点头。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全华夏，有多少用户能创作优质内容？又有几个人能才华横溢到持续输出优质内容？”
    “而且，如果只是被动地等待他们创作优质作品，要积累到一定量的情况下，必然要耗费不少时间；你想过其中的时机风险没有？”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你们暂时分三步走；”
    “第一步，肯定是蓄水引流；”
    “你们先拿出一大笔钱来，雇佣一大批摄影工作室或者爱好者组织，按照南极熊的原始大数据，分类拍出各种各样年轻人可能喜欢的精彩视频，搞笑类的、专业知识类的、炫酷类的、吃货类的……林林种种，把它们持续地、足量地投放到网站上去。”
    “这个过程一定要持续进行，少则半年，多则1年半；”
    “这样的好处是，一来可以保证大家点开网站后，能马上看到优质的内容，并且每天都有新精彩，从而提升初期的客户粘度；”
    “二来则是通过大数据收集，重新梳理和逐渐精确这些用户的真正喜好；”
    “三来是通过政策补贴，吸引大批工作团队入驻，持续输出优质类容；”
    “四来是让个体用户受到启迪，进行模仿、再创作，并逐渐真正参与到内容制作和共享的过程中来，并通过算法把他们的作品主动推送同类爱好者人群中去，通过点赞、留言互动等行为，提升他们的成就感和沉溺感；”
    “五来是持续地输出高质量视频作为壁垒，避免同类平台过来抢流量；”
    “等到主动的也好，被动的也好，有了足够多数量的高流量内容创作者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kol；这个平台的基层生态链就已经初步成型了，即便你们减少内容输出，观众们也有了足够的可看内容了；”
    “这个过程里，你们一定要把绝大部分精力用在kol群体的培养，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做传播的都知道，大众的价值形成都是从上而下的，只有依托于这些kol对用户的心理征服，你们才可能粘的住足够量的忠实粉丝。”
    “到了这时候，你们的蓄水工作基本完成。”
    “第二步，嫁接可控式广告盈利模式”
    “这时候，生态链就可以升级了，开始提升网站的商业价值；”
    “你们可以把这些kol当做人形商品橱柜，开始引入商家，进行植入宣传或者直接进行售卖”
    “因为这些kol有着比较多的忠实粉丝，所以转化率应该是比较可观的，在初期能够创造比较亮眼的成绩单；”
    “但是你们要注意，需要用政策的手段，控制商家的产品质量和这些kol的商业频率，不能竭泽而渔，特别是直接卖货；要知道，这些行为是很伤粉丝的黏性的；”
    “但是如果控制在一个合适的频率，粉丝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些kol也是需要吃饭的。”
    “与直接卖货不同，软性植入商家广告这种行为可以长期开展，前提是这些商家产品要资质齐全，并通过你们的审核。”
    “有了足够的利益驱动，不但会有更多的个人用户会更有积极性地创造优质内容，还会吸引大批商家的骚动；”
    “如此一来，你们就具备了足够的话语权，不再是传统网站的那种单纯乙方，最终被广告金主爸爸玩残废。”
    “第三步，完整生态圈打造”
    “做商业的都知道，有了足够的真实流量，做什么事都好做；”
    “等到你们的基层生态链初步稳固的时候，就可以尝试着打造丰富的生态圈了；”
    “这时候，你们最有价值的其实是层层精确后的客户大数据；”
    “有了这些比用户自己还精准的大数据，什么本地生活服务、什么出行住宿、什么旅游婚恋，都可以开始动了，保证他们会觉得，你比他们还懂自己。”
    “不过这个过程不能急于求成，需要稳扎稳打，要让客户逐步适应，毕竟惯性的力量是极为可怕的，一个不慎，反而对你们是个重大打击；”
    “嗯……按照年轻人的尿性来说，到时候一年增加一个版块是个比较合适的频率。”
    ………………
    听完杨铸的建议后，一众人等都是合不拢嘴，
    林大太子更是直接拍板：“杨大大，决定了，以后我和我妹有什么项目要做，一定先来问你！”
    林可染听到自家哥哥这么说，虽然心里一万个别扭，却也没有任何反对。
    杨铸则是不屑地撇撇嘴：“我才懒得参合你俩的事呢，区区6000元的工资就想让我干这么多活？你们算盘打得够精的啊！”
    心里却想着，要不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经常刷抖抖，打字都只擅长二指禅的自己哪里会懂这些，为了避免出出糗，打死他也不会再参合互联网的任何项目。
    为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杨铸瞅着林可染：
    “我说大小姐，意见呢，我是提了，听不听由你；”
    “倒是杀了我这么多脑细胞，您老人家总得表示表示吧？”
    林可染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打算让我怎么表示？”
    杨铸不屑的说道：“看你那副防贼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提什么要求？”
    “去！给我们每人买一条大澳龙来，每条不低于5斤，今天本官人打算来个一龙三吃！”
    林可染大怒：“姓杨的，你别过分！”
    “现在你让我从哪儿去弄5条5斤以上的大澳龙去！？”
    “最多每条3斤！爱要不要！”
    杨铸鄙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还大华投资的大小姐呢，5斤重的龙虾都请不起。”
    林可染死死咬住牙根，恨不得把他的脸挠个五彩缤纷；
    最终，杨铸一脸怜悯地看着她，打了个响指：“成吧，看在你都穷的要去讨饭的的份上，三斤就三斤吧！”
    林可染再也忍不住，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冲出了办公室。
    杨铸大骇：“你打算逃单？”
    林可染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我！去！买！龙！虾！”
    ……
    一旁的小白兔和柳艳愁眉苦脸地对视一眼，龙虾好是好吃了，可是……一龙三吃？
    boss，我们真的不是专业厨子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宕桑旺波

    柳艳童鞋最近的通告忽然多了起来，
    大半个月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香煎澳虾获得了老板的欢心，杨大官人竟然一口气又给她写了《泸沽寻梦》、《半壶纱》、《昔言》三首歌；
    上传到黑狗音乐和“古风涂画”论坛后，竟然大受好评，尤其是《昔言》和《半壶纱》两首，歌词韵味与柳艳略显沙哑的声音、火爆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让听众们更是涌起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少人引用了“哪个爱我真容颜”这句歌词，认为这是柳艳最真实的写照；并纷纷打卡表示对她的支持。
    在华夏歌坛很是有些青黄不接的时候，柳艳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出了四首传唱度颇高的歌，很是小火了一把。
    因此，不少综艺纷纷发来邀请，商演单子更是多如牛毛，杨铸挑了七八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综艺节目，让她参加；
    然后很直白地帮她推掉了所有商演，并直接在咸鱼工作室的官方围脖上发了一条“本工作室艺人概不接受任何商演”的信息，引来无数吃瓜群众的议论。
    ………………
    晚上，杨铸露着小白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充满恶意地对她笑了笑，
    小白兔脸上一红，乖乖地躲到卫生间里洗澡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小白兔如一滩烂泥般地枕在杨铸胳膊上，狠狠剐了他一眼：
    “当时就知道你这么积极地给师妹写歌肯定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你就是为了把她打发走，好来欺负我！”
    杨铸惬意地点了一根烟，捏了捏她脸蛋：“谁让你不肯搬出来？”
    小白兔白了他一眼：“搬出来做什么，天天晚上被你欺负啊？”
    杨铸哼哼一笑：“你跑得了一时，你还想跑一辈子？”
    小白兔闻言，脸上露出又甜蜜，又有些不敢确定的表情，弱弱地说道：“官人，你……真的想娶我啊？”
    杨铸翻了翻白眼，然后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一个爆栗：“不然你以为我费那么多精神给柳艳写歌干嘛，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的感受？”
    “当然，至于最后要不要娶某人，还得看她的最终表现，要是不乖不听话，哼哼，门都没有！”
    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弱弱地说道：“那……我算不算乖啊？”
    杨大官人摸了摸下巴：“嗯……现在嘛，勉强算乖，打个70分吧？”
    小白兔嘟嘴：“我都这么听话了，还只给打70分？”
    杨铸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你不肯搬出来，让我天天糟蹋的？”
    小白兔脸色发红，轻轻啐了一声：“荒淫无耻！”
    然后挥起小拳头奋力呼喊：“兽人永不为奴！”
    杨铸看着越来越有些中二倾向的小白兔，狠狠捏住她的鼻子：“早就说让你闲下来的时候，少用公司电脑打游戏，你看看你，现在哪一点还像个明星？”
    小白兔连忙瓮声瓮气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一定多多地读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杨铸看着这张可怜兮兮的小脸，顿时火气再度上涌，狞笑道：“你还兽人永不为奴？看我怎镇压你！”
    说完，便将她压在身下，小白兔脸色大变，求饶道：“boss，不，官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明天，明早上再来好不好？”
    杨铸露出森森白牙：“一点也不好……”
    ………………
    几天后，神色有些疲惫的刘妈终于出现在杨铸面前。
    “院线那边已经答应让步，但是，最终只接受了130分钟的版本；”
    “我已经尽力了……”刘妈略有些沮丧。
    杨铸倒是有些佩服起刘妈了，其实他当时虽然那么说，但是其实他早就做好了接受120分钟版本的准备，毕竟这已经是目前国内常规大片的时长极限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让院线接受了130分钟的版本，而且看她的样子，还很是有些愤愤不平，很显然，她是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让院线再退一步的。
    别看中间只差了10分钟的差距，其中的难度和刘妈的能量，外人根本难以想象。
    杨铸再一次八卦起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背景？
    不过好在杨铸也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非常旺盛的人，转眼间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那上映时间有变动没有，还是元旦上映？”杨铸问道。
    “这正是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刘妈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为了给这部电影争取到足够的片长，我动用了很多关系，也跑了一些部门；”
    “有些领导看了你初送上去的半部电影后，对这部电影也很感兴趣，觉得无论是特效还是剧情，以及里面的华夏文化元素，都让人眼前一亮；”
    “这才是我能逼迫院线让步的最重要原因，”
    “但是，作为代价，我们这部电影必须要把上映时间提前，十月初就要上映！”
    杨铸脸色一变，当场就想发飙，你妹，现在已经马上九月了，你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定下了十月初上映？
    这中间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时间，电影宣传的时间呢？拷贝生产需要的时间呢？
    为了多延长10分钟，你就打算把电影的票房全毁了？
    简直乱弹琴！
    刘妈见到杨铸怒气蓬勃的样子，很无奈地一笑：
    “杨先生，你先别生气，实际上，我也不想的……”
    “但是，就在前天晚上，某个经常打交道的领导忽然给我打了电话，”
    “他说，一位文化部的老领导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那半部电影，忽然萌生了一些想法，”
    “于是直接提出了建议，想让我们这部电影提前上映；”
    “你也知道，虽然说是说【建议】，但我不可能拒绝的；”
    “所以，哪怕我知道时间太仓促，这部电影的票房可能大受影响，但也只能答应。”
    “但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们也说了，会在宣传和监督上对我们做出补偿，甚至会在延长这部电影秘钥这件事上，也会做出一定干预……”
    “总的来说，就算这部电影的5个亿投资一分钱都收不回来，只要能让上面能记住我们，我们就不亏！”
    杨铸听到“延长秘钥”的时候，火气消了一大半，有了这个看似云里雾里的保证，事情就不算太糟。
    但是……一个文化部的“老领导”为什么会忽然指定一部电影的上映时间呢？
    这种小事，甚至完全不值得让人家听上一耳朵吧？
    嗯，十月……！？
    杨铸回想了下十月要上的电影，瞬间就明白了上头的意图了！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到底是应该感叹自己倒霉呢，还是要感谢上面看得起自己？
    刘妈看到杨铸的表情：“看来，你也猜到了。”
    杨铸点点头：“这多明显的事啊，谁还猜不出来似的，无非就是觉得国内难得有一部看的入眼的华夏元素大制作，想要狙击一下国外的大片呗！”
    “那你的意思？”刘妈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铸。
    杨铸撇了撇嘴：“如果只是你自己瞎捣鼓，换了电影的档期，我绝对转身就走，此后再也不会瞧上你一眼；”
    “但是，既然是上面打算狙击国外大片，想要抵挡一下文化入侵嘛……”
    “那有什么可说的，干就干呗，闹得好像谁怕谁似的；”
    “就算这部电影最终砸了，再拍一部继续死磕呗！”
    “本官人早就看那些洋鬼子不爽了，就算上面不发话，我迟早也要去怼一怼的！”
    刘妈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要这小子不发飙就好，说实在的，她还是有点怕这家伙喷自己一脸口水的；
    不过这个腹黑男竟然是因为要跟国外大片刚硬而放过她，她也是所料未及的，
    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愤青啊，不是说混资本圈的人都是没什么家国情怀的么……
    ……………………
    9月2号，
    《诛仙》的宣传正式开始，而且一上来就是用出了百米冲刺的劲，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诛仙》的信息，连华夏台的电影频道和经济频道都没放过；
    这使得圈内人都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玩的啊，这部戏的投资方和制片人都是极限运动爱好者么？
    不过，这部电影的宣传片，堪称亮瞎观众的钛眼，短短一周，便成了无数少男少女心中永恒的经典。
    魔都地铁站，
    下了班的吕莹痴痴地站在站内led屏前，要坐的地铁已经第七次从她身后缓缓离开，而她却仿若未闻，旁边十多个男男女女跟她一样，守在led屏边；
    “来了！”吕莹精神一振，两眼死死地盯住竖屏。
    屏幕里，
    一座燃烧着的村落里，躺着无数诡异可怖的干尸，一个男孩抱膝哭泣；
    镜头由下而上拉远，逐渐出现了恍若仙凡不辨的无限美景，最终定格在七座雄峻的山峰上，
    字幕出现：5亿巨资倾力打造，首部华夏仙侠钜制。
    ………………
    一袭缂丝道袍，双眼赤红的杨铸走在一条苍裂古拙的石梯上；右侧，一袭青白相间仙侠装，仿若仙人的刘菲菲手握一把湛蓝色的长剑，如临大敌地盯着杨铸，
    杨铸的眼睛恢复正常，有些怀恋，却又飘忽地看着她；
    画面一转，
    无数孔明灯在天空升起，说不出憨娇可人的林可染盯着天空中的孔明灯，笑靥如花；
    潘月明痴痴地看着一袭红衣的林可染，有些憨直与自卑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一袭道袍的齐昊，脚踩星点在空中腾挪，背后出现朱雀星图，稳稳落在林可染身边，两人羞涩而深情地对视一眼，两只手悄悄地握在一起；
    “那一天，我放飞所有轻灯，不为祈福，只为看见你的笑颜……”
    ………………
    三缕长须，神色有些落寞的杨铸走在一座悬空楼阁的长廊里，左手轻轻触摸一排刻满篆文和星图的青铜经桶，眼神中透出无限哀伤；
    佛国空间里，一袭劲袍套着长衫的潘月明，眼中带着仇恨的疯狂，身体被层层画卷似的佛像壁画包裹，挣脱不得；
    一脸慈悲的刘勋，对着潘月明合十施礼，一旁的万静却用一种满脸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石洞里，万静盯着熟睡的潘月明，像做贼似的用食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然后受惊似地缩了回去；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
    一脸绝望和凄楚的潘月明满额是血跪在大殿里，一步步后挪，每挪一步，重重磕下一个响头，余光中，瞥见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月光下，潘月明脸带戾气，回首嫌恶瞪了跟在后面的刘菲菲一眼，刘菲菲却一脸淡然，亦驱亦近地跟着他的背影，眼中，却露出自怜与温柔的目光；
    巨大的水麒麟操控身边的潭水，一道粗壮的水龙朝着一脸戾气，却口吐鲜血的潘月明击来，刘菲菲青白相间的身影瞬移般闪过，搭剑横于胸前，双臂相抵，水龙不断地在青碧色的剑身上化为水幕，鲜血汩汩地自刘菲菲嘴角涌出，她却一脸坚毅，死死苦撑，只是瞥向潘月明的余光里，露出满满的遗憾和留念；
    “那一年，我磕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
    刘菲菲清冷的脸上露出三分煞气，一个侧身，手中的剑带着雷霆劈下；
    柳艳面色如霜，脚踩着青白星点，光速腾挪，一剑刺出，背后星图浮出，“青龙亢”三个古篆出现；
    陈道敏身体扭成一个无比怪异的姿势，身后虚化出一个古拙的文字，一道赤金色的光矛射出；
    刘勋身处佛国空间，漫天的壁画上，无数的金色光点朝他涌来，最终化为巨大的嗔怒金刚，无数的梵文缠绕中，一掌向前拍去；
    道袍有些残破的杨铸，看着漫天各色神通朝自己袭来，脸上露出悲哀与无奈，眼中却涌出疯狂，瞬间变为赤红，然后嘴角露出不屑的狞笑，右手一招，一道青灰色的长影出现；
    陈道敏、刘勋、潘月明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杨铸傲然地站在他们身前，无视胸口刺出的一截剑尖，他缓缓转过身，赤色的血瞳看着眼中充满不解与迷惑的刘菲菲，脸上却露出一种莫名的哀思与解脱；
    石阶上，神色完全恢复正常的杨铸盯着依旧浑身戒备的刘菲菲，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轻轻挥了挥衣袖，负手走向石阶上一处古拙的石门走去；
    “那一世，我舍尽余生浮华，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石门刷的关上；
    字幕弹出：《诛仙》，10月1日，期待与你途中相见！
    这则预告播放完，饶是已经看过了数十遍，吕莹依旧觉得身子一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心里却暖暖的……
    ……………………
    小白兔艰难地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眼睛，神色迷离地看着杨铸：
    “boss……你这首诗太要人命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在拍摄这一段剧情时，旁边的人员不多，杨铸更是下了封口令，所以躲在宾馆里小白兔并不知晓。
    杨铸再厚脸皮也不好意说这种水平的诗是自己写出来的吧，关键是熟悉他的人也不信啊；
    想起那个世界这首何训田创作的《信徒》的歌词，竟然以仓央嘉措的名义而广为人知，而真正的作词者却甚少知晓，也不由地有些唏嘘；
    想了想，还是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延续下去吧，反正这个世界估计也不会有《信徒》这首歌了；
    于是说道：“这首诗呢，其实是我以前看完《仓央嘉措情歌》这本书后，将里面的一段演化了一下，改过来的，”
    “所以真正的作者应该是仓央嘉措，而不是我，可别弄混了。”
    小白兔想了想，顿时记了起来：“是清朝的那个六代达赖喇嘛？”
    杨铸点点头：“这位前辈虽然一生坎坷，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诗歌才华倒是真的令人眼前一亮，这一点，倒是跟后唐国主李煜蛮有相同之处。”
    小白兔眼睛亮了起来：“哇！他这么有才啊？我也要去买一本《仓央嘉措情歌》，说不准，我也能改一首如此令人惊艳的诗歌呢！”
    神色之间，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偶像。
    杨铸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好改的？人家仓央嘉措的原文是藏文写的，只有对藏文有很深研究的人才能品的出味道，”
    “《仓央嘉措情歌》这本书是他作品的汉语翻译版，虽然真实的意思差不多，但是其中的韵味却很难读得出了；”
    “所以，你与其想通过这本书来改诗歌，不如先去花上几年时间学好了藏文看原版靠谱些。”
    小白兔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有些八卦地说道：“我好像记得他是一个痴情种子，跟一个牧羊女有段凄美的爱情？”
    杨铸撇了撇嘴：“你是说玛吉阿米？”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探究这段故事的真相比较好，不然你会梦碎的。”
    小白兔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也知道了这个故事估计也是个被无限美丽化了的传说，甚至……真相可能很残忍。
    于是有些泄气的说：“当时我看到这则传言的时候，也有些将信将疑，你想想看，农奴社会下的藏地，一个达赖喇嘛，怎么会跟一个牧羊女产生爱情嘛！”
    杨铸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在我看来，与牧羊女玛吉阿米产生过那么一丝感情的是宕桑旺波，而不是仓央嘉措。”
    小白兔对这一段历史完全没有理解，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宕桑旺波又是谁？莫非这是一段三角恋？”
    杨铸没好气地给他敲了个爆栗：“都说了让你好好读书，整天只会钻进部落、联盟里，迟早有一天你要闹大笑话！”
    小白兔捂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杨铸撇了撇嘴：“宕桑旺波其实就是仓央嘉措的化名而已，但是在我看来，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格；”
    “那时候，仓央嘉措被选做六世达赖后，却发现整个藏地的权利都被下面人把持住了，他只能窝囊地当一个傀儡和泥塑而已，过着圈养般的生活，可谓是苦逼不已；”
    “所以你稍微研究一下他的生平，就会发现他是一个被压抑的，有权利欲的野心家；”
    “但是有段时间，他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偷偷溜出宫去，扮做富豪，整日里在拉萨城里勾三搭四，用的化名就叫宕桑旺波；”
    “那个牧羊女就是这时候被他勾搭上的，但是根据我看到的资料和传说里，我觉得这家伙虽然一开始只是图着玛吉阿米的姿色，但后来应该还是对她有着一些感情的；”
    “只不过后来仓央嘉措被逼着回去继续做他的傀儡，禁足于宫殿后，这丝感情也就灰飞烟灭了。”
    “所以我才说，我相对而言，更喜欢宕桑旺波一点，”
    “虽然他很是有些乱来，至少在这时候，他还是个有着一颗肯爱人之心的凡人，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政治机器和阴暗的权谋家。”
    “而他的大部分被传颂的情诗，也是在这个时候写的。”
    小白兔有些皱眉，听boss这么一说，她现在完全没有了解这位六世达赖喇嘛的欲望了，不管是仓央嘉措，还是宕桑旺波，她通通不喜欢……
    有些恹恹的她，看了看表：“boss，我要去参加节目做宣传去了；”
    “你好讨厌，这时候给人家讲什么真实的历史嘛，弄的人家都没心肠了！”
    杨铸有些无语，话题是你挑起来的，给你讲历史还是我的错喽？
    想了想，直接站起来，搂着小白兔的腰，狼嘴狠狠盖下，
    一分钟后，杨大官人带着邪恶的笑容：“现在不抑郁了吧？”
    小白兔脸上有些发红，乖乖地点头：
    “嗯，不抑郁了……”
    ps：哎，《那一天》这首诗改的好失败，哪位童鞋能帮帮我？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一百二十八章、诛仙 1

    经过了一个月的苦苦等待后，张越廷终于等到了《诛仙》首映日；
    挤在一堆早已等候在电影院休息厅中的人群，他擦了擦汗，这人还真够多的啊，
    瞧了瞧屏幕上各厅的排片表，十四个放映厅里，竟然有7个厅都是排着《诛仙》，他不由地有些咋舌，在《来自未来》、《星际战争》两部美国大片的同期夹击下，这部电影还能拿到如此高的排片率，背后的实力当真是不小。
    忘了说了，今天是国庆，也是《来自未来》、《星际战争》、《诛仙》三部电影同时首映的日子；
    看了看比平常电影贵了一截，高达39元的票价，张越廷只能祈祷，希望这长达130分钟的电影，真的值得上这票价吧，
    还有，也希望这部投资5亿的国产大制作，能够真抵得住好莱坞大片的攻击……
    跟随着一群人进入了13号放映厅，张越廷找到自己位置坐下，拿手扇了扇风，这秋老虎太厉害了，即便有着空调，他也仍旧有些热。
    三分钟后，室内灯光暗了下来，照常看了一波广告，画面一黑，电影开始了……
    ………………
    夜晚，
    一处燃烧着的村庄，四处横躺着刚刚惨死的村民，每个人的胸口，都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明显是利器所伤；
    诡异的是，地上并没有任何血迹，这些村民身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干尸迹象，仿佛这些血液被一只恐怖的怪物吸食殆尽。
    一双破旧的芒鞋出现在画面，随着镜头上拉，一个披着袈裟的瘦弱身影出现。
    看着一地尸体，刘勋那略呈苦相，但无限慈悲的的脸庞出现在观众面前，他一脸不忍地摇了摇头，
    仿佛发现了什么，俯身仔细观察了村民干尸般的遗骸上的伤口，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然后不断微微左右瞟动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戒备。
    隐隐间，一个充满恐惧与无助的小孩嘶哭声传来……
    刘勋侧耳一凝，然后极为矫健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未几，只见一个年约八九岁，一身布衣的男孩出现在刘勋眼前，只见他坐在两具尸体旁边抱膝抽噎，
    见到陌生人，小孩立即身子一侧，小手紧紧抓在地上的石块上，淳朴的小脸上，满是见到陌生人的惊惶与防备。
    而那死死咬着嘴唇，紧皱的眉毛，莫名添了几分坚毅。
    刘勋步伐缓了下来，扫了小孩一眼，然后一声轻叹：“阿弥陀佛！”
    小孩看他没有恶意，便松开了手中的石头，重新双手抱膝，盯着面前的尸体，咬着嘴唇，眼中充满悲戚。
    刘勋盯着小孩仔细看了一会，眼中露出一丝欣赏，
    抬起头来，远处一座巍峨冲霄的大山出现在刘勋视野，
    他两条长长的白眉死死纠缠在一起，仿佛在思考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然后，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很奇怪的微笑，像是嘲讽，又像是释然，然后瞬间即逝。
    当即闭眼盘膝坐下，一阵阵的佛咒从他嘴中念出，
    瞬间，刘勋及小孩和那些村民尸体出现在另一个次元空间，一条条仿佛佛门壁画似的图案出现，如同帷帐一样，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无数仿佛灵魂似的光点从村民尸体中脱离而出，最终化为彼此生前的模样，一脸陶醉与幸福地被吸入壁画之中……
    ………………
    看到这里，张越廷眼前一亮；这个特效做的很有意思啊，看腻了那些什么佛光啊、如来巨人之类的特效，眼前这一幕，反而让他觉得更有范儿。
    还有这个老和尚，虽然刚才的那个笑容觉得有些奇怪，但总体来说，身上的高僧气质当真是自己前所未见，
    要不是查过资料，自己差点就以为是导演请了个真正的得道主持来出演了。
    ………………
    等到刘勋睁开双眼，次元空间顿时如玻璃般破碎，两人再度回到现实；
    刘勋转过身子，和蔼地对着惊呆了的小孩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看着他一脸的慈祥，脸上逐渐放下了戒备：“我叫张小凡。”
    旋即，他咬了咬嘴唇，噗通一声跪下：“请大师收我为徒，习得神通，为我父母和草庙村全村乡亲报仇！”
    刘勋看着这张充满仇恨的小脸，又看了看远处的山峰，无奈叹道：“此处为世间第一仙派——青云门范围，老衲却是不便插手。”
    忽然，刘勋的耳朵动了动，眼睛朝着天空某个方向瞟了瞟，
    然后看着一脸沮丧的张小凡说道：“不过……老衲既然在这尸骸满地之处遇到了你，便是与你结下了一份因果。”
    轻叹了一声：“我佛门最讲因果，虽然我鉴于某些原因，不能收你为徒，但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然后咬了咬牙，从脖子处解下一个紫铜色的林珑小球，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梵文：
    “这样，这枚珠子乃我天音寺的秘宝，戴上后可罗汉佑体，诸邪不侵；”
    “现在老衲将此宝物赐赠与你，也算了了这份因果！”
    张小凡看着一脸慈悲的的刘勋，又看了看那微微闪着荧光的小球，面露孺慕之色，没去接小球，而是跪下磕了个响头：“小凡不敢受此珍贵之物，只求大师能收下我，哪怕做个小沙弥，每日侍奉于大师左右也好。”
    刘勋看着触头于地的张小凡，神色略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缓缓走了两步，缓缓把小球系在张小凡的脖子上，并轻轻地将小球塞进张小凡衣服里，贴身放好。
    张小凡抬起头来，无比失望地看着刘勋，
    刘勋面现无奈之色：“仙门之间，画地而治；道佛之间，更是泾渭分明；”
    “此处乃青云门治下，既然有邪魔作祟，青门中人少倾必然会派人查看；”
    “按照他们的习惯，见到唯一幸存的你，必然会收入门下，以作补偿；”
    “因此，老衲非是不愿收你为徒，而是不能收你为徒；”
    “否则……便免不了一番是非与争执；更有甚者，刀剑相见；”
    “老衲的苦衷，小施主可知晓？”
    张小凡露出失望之色，但还是很懂事的说道：“小凡知晓了。”
    刘勋点点头，开口说道：“此珠妙用甚多，但毕竟是我天音寺秘宝，佛道之间，成见颇深；”
    “为防青云门知晓此物是我赠送之后，对你少不了苛责，也对老衲上门问责；”
    “因此，你万万不可说出此物的由来！”说道最后，刘勋面色严肃无比。
    张小凡面露紧张与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刘勋不放心，一脸严厉地让他立誓，张小凡乖乖照做；
    刘勋脸上这才重归慈祥，看了看天空：“青云中人想必即刻便到，你在此地不动便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衲先走一步了，告辞！”
    说吧，不管张小凡无比留恋的神情，挥袖而去……
    此时，一双血红的眼睛躲在屋檐之后，死死盯着刘勋的身影，一阵阵隐含着压抑和痛楚粗重呼吸声传来；
    然后，咻地一下，消失不见；
    而正在疾走的刘勋，眼睛往黑影消失的方向撇了撇，然后再一次露出莫名的微笑……
    ………………
    “嗖”，“嗖”；
    夜晚的天空中，忽然两道流星呈“之”字形出现，不一会儿便落在了张小凡的面前；
    张小凡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穿青黑绡丝道袍的胖子道人和一个略瘦的布衣道人；
    胖子道人（孙健）皱着眉，看向一地的尸体，略有些滑稽的肥脸上，满是怒火；
    瘦子道人翻看了几具尸体，一脸凝重地在胖子道人耳边说了几句；
    孙健冷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对着张小凡说：“跟我回青云门，将此事禀亲身告给掌门师兄！”
    然后，瘦子道人提起张小凡，一个闪腾，便从地面消失不见。
    ………………
    空中，瘦子脚下虚幻出【南方朱雀.翼宿】的繁杂星图，然后身体斜倒，虚幻的星图与天空中的星星重叠，
    瘦子轻轻蹬着每一个星点，然后瞬间飘出极远的距离；
    被风吹得只能眯着眼的张小凡看着下方瞬间成为小黄豆的村庄，一脸惊骇，
    然后看着满天的星空和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无比巨大的山脉，表情逐渐变得向往……
    ………………
    看到这里，张越廷睁大了眼睛，这才开场短短3分钟，竟然就出现了两种自己从未看过的特效创意；而且都是很有冲击力，但却看得很舒服的那种，
    如果后面的特效镜头都是这个水平，哪怕剧情再烂，这门票钱花的也值了。
    ………………
    一座仙气盎然，却又威严无比的大殿中，站着数十个人；中庭内，张小凡一脸忐忑地跪着；
    “屠戮整个草庙村的凶手，你当真没见到他长什么样子？”上面坐着的道玄（杨铸）眉头微皱，轻轻捻着自己的下须。
    “是的，小子贪玩，在山神庙中玩累了才回到村庄，没想到……”
    “那时候，凶手已经杳然无踪了，小子并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张小凡一脸悲戚，下唇已经咬出血来。
    道玄（杨铸）面露一丝杀气：“此等手法，必是魔教中人所为，传我青云令，让正道各门协同调查此案，如有发现，必有重谢！”
    下方两个青云弟子领命而去；
    杨铸看向张小凡，眼中略微闪过一丝怜悯，轻声说道：“草庙村惨案既然发生在我青云门治下，我等追杀凶手自无旁贷，”
    “而你小小年纪，既然举目无亲，不如投在我青云门下可好？”
    张小凡叩首：“小子愿意。”
    一个一脸严肃的女道士上前三步，施了一个道揖后，出口反对：
    “掌门师兄，草庙村数百居民皆遭毒手，而此子竟然能独活；其中蹊跷之处甚多；未必不是魔教中人的算计；”
    “以本座之见，不如静待查明真相之后再收入门下不迟。”
    孙健出口：“胡闹！这孩子才多大年纪，又一直生在草庙村，能跟魔教中人扯上什么关系？”
    “再说，他就是一个凡人，等待查明真相后都多大了？”
    “待他年长几岁，完全已经错过了修行的年龄；不能得长生，进我青云门又有何意义？”
    女道士不去理他，而是对着杨铸再次作揖，脸色一正：
    “所谓【行小仁，则大仁之贼也】，”
    “我青云门为天下第一正派，震慑宵小；无数外道欲灭我青云而不可得；”
    “其中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我如今不过是防微杜渐罢了，”
    “此子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掌门师兄示下。”
    杨铸双眼微耷，眼睛在一脸肃穆的女道士和犹自愤愤不平的孙健身上环视了一圈，嘴角扯出一丝为难，最终用余光扫了扫跪着的张小凡，眼中闪出一丝怜悯和自责，开口道：
    “水月师妹，你为我青云门之安危披肝沥胆，此中苦心我自然清楚；”
    “但我青云门既以解救苍生为宏愿，自当庇佑芸芸众生，做事不能如此畏手畏脚；”
    “我等且将此子纳入门下，悉心教导；如若是如他所说，遭了此番无辜大难，数十年苦修后，觅得长生，自是还了我青云门的亏欠；”
    “如若当真心怀不轨……却也无妨，到时一剑斩杀了便是！”
    说道最后，眼睛微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形的威压让众人微微一凛，纷纷躬身称是。
    杨铸环视了一圈，见到无人反对，微微颔首：“既是我青云门亏欠了此子，自然不能敷衍了事，当纳其为二代弟子为是；”
    “只是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无暇抽空教导，不知各位师弟师妹何人愿意照料此子？”
    一众中年道士面面相觑，纷纷找理由拒绝，看得杨铸微微皱眉，眼中隐含不满；
    这时，一脸肃穆的水月上前施礼：
    “我道门虽不是佛门，却也凡事讲究因果；”
    “此子既然是田不易师兄从草庙村中救回，自是与田师兄有缘；”
    “况且大竹峰人丁稀少，为我七峰之最；近十年更是未曾有新弟子主动拜入门下，此子去了，倒也可以为大竹峰增添一丝人气；”
    “如此一来，有了这个聪明乖巧的徒儿，田师兄的脾气，应当不至于如此火爆；”
    “一举两得，岂不妙焉？”
    孙健环视一周，见众人脸上隐有笑意，脸色胀红，就要发怒，
    却见杨铸咳嗽了一声，看向孙健的眼中略有揶揄：
    “水月师妹此番言语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此子与田师弟有了些许因果……”
    神色一穆，低喝道：“田师弟！”
    孙健立即躬身施礼：“在！”
    杨铸说道：“张小凡这便入了你门下，务必悉心教导，不得轻慢！”
    孙健脸上老大不乐意，但掌门发令，只得躬身道：“是！”
    立起身后，看向张小凡的眼中却满是嫌弃……
    ………………
    山后某处高峰，稀疏细雪缓缓飘落，
    杨铸坐在一处整块青石雕刻的桌前独自饮酒，神情略有些落寞，身后的石窟仿佛斜插入地的剑鞘；
    忽然，水月大师的道裙出现在他面前；
    杨铸抬头，原本落寞的脸上迅速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水月师妹来我藏剑峰，可是有何要事？”
    水月原本肃穆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盈盈施礼后说道：
    “昨日见田师兄收了张小凡为徒，师妹心中甚是羡慕；”
    “正巧前些日子下山，遇到一个女童，资质甚是出众，便带了回来，”
    “今日冒昧拜访掌门师兄，便是打算告知掌门师兄一声，然后便要正式收徒了。”
    杨铸有些奇怪：“师妹既要收徒，收了便是，为何要特意告知于愚兄我一声？”
    水田脸上的笑意有些奇怪：“我觉得，还是让掌门师兄看上一眼比较好。”
    说罢，反手把藏在身后的女童一揽：“雪琪，前来拜见掌门师伯。”
    一个容然俏丽可爱的七八岁女童乖乖地跪下磕首：“雪琪拜见掌门师伯。”
    杨铸见了女童，脸色大变，瞳孔瞬间收缩成针，一副惊骇的样子，竟然是呆住了；
    水月看着杨铸这幅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疯狂而得意的笑容，也不理会，径直带着女童转身离去，
    只有那个女童时不时地好奇回望那仿若石雕的“掌门师伯”；
    ………………
    半晌后，杨铸才仿佛回了神，咧开的嘴角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双目却空洞茫然，仿佛神智依旧在另一个世界里游荡；
    缓缓回了回神，脸上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伸出略有些颤抖的右手一招……
    黑影闪过，一卷有些破旧的画卷出现在他手中，上面布满了灰尘；
    他脸上露出一种糅合了期望与害怕的神情，眼神有些躲避，但最终还是略有些哆嗦地打开了那卷画，动作之轻柔小心，仿佛生怕损坏这幅画卷一丝一毫似的；
    随着画卷展开，一副笑语盈盈少女的画像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与刘菲菲有九分相似，却也跟刚才那个女童有着七分相同；
    杨铸脸上露出无限温柔，眼中却透出无限哀伤，右手轻轻靠近画中女孩的脸庞，却仿佛极为胆怯，怎么也不敢摸下去……
    忽然，杨铸右手一震，画卷重新被卷好，静静躺在石桌上；
    狠狠喝下杯中的酒，杨铸轻轻一弹，酒杯便如流星般嵌入一块岩石中，
    右手一抖，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杨铸拿着剑，踩着一种玄妙的步伐，缓缓舞了起来……
    此时，一阵略显沙哑的歌声从杨铸口中传来，说不出的哀伤与留恋：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遍，细雪纷纷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山巅云如雪，几轮春光蔵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
    “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念；”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遗笑忘川一千年，几回知伊返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随着歌声开始，镜头忽然拉远，先是出现无数的凌空楼阁，再拉出仿若八卦盘一样的藏剑峰，然后出现仿若北斗七星的青云七峰，最后再次拉远，显出无比瑰丽而又充满仙气的大好河山，
    大大的“诛仙”二字出现在荧幕，
    随后出现一组组快进画面：
    柳艳、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以及五个年轻道人好奇地看着张小凡递茶拜师，
    田不易接过茶后，喝了一口，然后随意地把一本书籍和一把砍柴刀丢在张小凡面前；
    张小凡朝着一根墨竹狠狠挥砍，柴刀被狠狠弹飞，竹身却只留下一丝白印，
    一旁的小姑娘乐得哈哈大笑，然后拿起柴刀在竹子身上比划了一下，一刀砍出，竹子断作两截；
    看着小姑娘一脸得意的笑容，张小凡垂头，露出羞赧的笑容。
    张小凡和小姑娘做贼似的抱着一只野鸡走向火堆，画面一转，野鸡烤好，小姑娘撕下一只鸡腿，然后想了想，大方地递给张小凡，张小凡神色有些愕然，然后有些感动地接过了鸡腿，看着抱着翅尖吭的小姑娘，木讷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不远处，一个师兄正拿着骰子法宝施法，把烤鸡的烟柱遮挡住，双眼看着那只烤鸡，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竹屋外，柳艳蹑手蹑脚地侧听，然后推门而入，把张小凡露在外面，死死缠住的双脚分开，然后把被子给他盖好，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暗黑处，孙健看着自己妻子的身影哼了一声，然后走到竹屋窗户处，看着熟睡的张小凡，露出不满和嫌弃的表情，下一秒，却伸手试了试风向，然后走到另一侧，轻轻地将灌风的窗户关上，然后屁颠颠地离开……
    直到此时，音乐才结束，主线剧情正式开始；
    张越廷从那美妙的歌声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表，有些讶异地发现，这都过了9分钟了，影片才正式开始？
    虽然感觉前面埋下了不少线索，但是导演这个心脏可够大的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诛仙 2

    山间小路上，
    “师姐，等等我！”背着一捆墨竹的潘月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一袭红衣的林可染回过头，俏丽的脸上全是兴奋，看了看慢吞吞的潘月明，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师弟，我要去看齐昊师兄跟人斗法，谁叫你现在还没学会南七宿的腾空术？速度太慢啦，在后面慢慢跟来吧。”
    说完，臂上披纱一震，在空中幻化成南七宿的星图，脚上一蹬，踩着星点如同一颗红色流星消失在天边；
    潘月明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一丝沮丧，喃喃道：“是啊，谁叫我这么笨，到现在还没学会南七宿的腾空术呢。”
    ……………………
    一处水潭边，绘着无数星图和祥云图案的巨大广场；
    两道玄妙的立体几何形光芒擦身而过，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倒在地上，正当他想爬起来时，一截闪着青芒的剑尖稳稳地出现在他鼻前；
    身着墨绿道袍的男子露出一丝沮丧：“齐昊师兄，我输了！”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收了剑，躬身作揖，温和一笑：“李师弟，愚兄侥幸胜了半招，是你谦让了。”
    然后伸出右臂，把李师弟扶了起来：“再说，我道门求的是长生，斗法凶危，不足为凭，他日师弟在真丹大道上若有所得，不要忘了指点愚兄一下便好。”
    李师弟看着这张面如冠玉的脸上写满真诚，不由面露惭愧：“齐师兄虚怀若海，师弟拜服！”
    旁边，一众师妹盯着齐昊的脸看，双目闪动，写满了爱慕，只是碍于矜持，虽然扭扭捏捏，但无一丝花痴表现；
    这时候，一道红影出现在齐昊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撑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齐昊看个不停，
    齐昊有些尴尬，施礼道：“这位师妹，有何指教？”
    林可染一脸娇憨地说道：“没什么指教，就是看看齐师兄你啊。”
    齐昊有些不自在地扫了扫自身衣物：“不知愚兄我有什么可看的？”
    林可染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有些苦恼：“不知道，反正我很喜欢看你。”
    齐昊有些招架不住，匆忙施礼：“这位师妹，愚兄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说完，仿佛被猛兽追赶似的，匆匆离去，林可染并不阻拦，依旧双手撑着小脸，看着齐昊远去的身影，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向往……
    “师姐，齐……齐师兄走了？”潘月明跑到林可染身后，弯着腰气，喘吁吁地问道；
    “嗯，走了！”林可染转过头来，看了张小凡一眼；
    然后有些嫌弃地说道：“你看你，速度这么慢，还跑的一身臭汗，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跟着来的。”
    嘴上嫌弃，却从兜里掏出一块红色手绢，在他额头上擦了擦，然后不耐烦地丢给他：“臭死了，自己擦，记得洗干净还我啊！”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张小凡小心翼翼地捧着手绢，脸上露出傻笑，左右环视了一下，却如视珍宝地塞进了怀里，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朝着那道红色身影追去：“师姐，等等我！”
    ………………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此处参考《倩女幽魂2》蜈蚣精出场的音乐，没错，又是刘老师，哈哈哈！）
    隐约的佛唱响起，张小凡如从高空坠落，掉入一层毛毯似的佛像壁画中，壁画破裂，张小凡继续坠落，掉入第二层佛像壁画，再度破裂，如此周而复始……
    潘月明从睡梦中惊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了床，在竹窗口发了一下呆，然后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
    潘月明散漫地走在小道上，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大水潭，忽然神情一凝，透过树叶，水潭正中间的中心石礁上，背站着半截青白相间的倩影。
    正当他想缩走，一个有些空洞，但脆如黄鹂的声音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人知晓的……”
    随着那道倩影转身，皎白的月光沐浴下，一个梳着宫髻，清丽无双的脸孔出现在潘月明眼前，正是刘菲菲，只见她神色端庄而拘谨，眉头却轻轻蹙起，显得有些凌厉的眼中带着一种被打扰清净后的遗憾。
    刘菲菲朝着潘月明方向躬身抱剑施礼，用一种极为官方，但却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说道：“不知是哪位师兄在此？小竹峰陆雪琪偶经此地，贪恋此处美色，却不想此地有主，冒昧了。”
    潘月明走了出来，被这幅仿若天人的面容震的不轻，好一会儿后，他才挠挠头，有些木讷地说道：“这位师妹，无妨，你在那里赏月便是，我换个地方。”
    说完，便打算回身离去。
    刘菲菲再次躬身：“此处既是师兄赏月之地，断无驱主迎宾之理，雪琪自当离去……”
    说完，转身欲走；
    潘月明闻言，慌忙摇手：“这位师妹，真的无需离去，我只是心烦出来散心，哪里都一样，用不着为了我破坏你赏月的高雅兴致。”
    刘菲菲眉毛一皱，似乎并不认同潘月明的这番话，但扫了扫四周，又有些舍不得此处美景的样子，
    微一犹豫：“既然如此，雪琪就谢之不恭了，只是此地既然是师兄平日散心之场所，断无另寻他处之理，雪琪斗胆，请师兄移步此地，我只借用一角便可。”
    潘月明想了想，也没拒绝，一个纵身便落到了石礁上；
    与刘菲菲见过礼，便熟练地躺坐在一处凹缝里，双手枕头，盯着硕大的月亮发呆。
    另一边，刘菲菲盯着月亮的小脸上，五官逐渐柔和，多了一丝人类气息；不经意间扫过潘月明那愁苦的脸蛋，有些好奇地问道：“此处风景如此秀丽，师兄为何心情郁郁？可是雪琪打扰到你了？”
    潘月明摇摇头：“师妹勿要多想，是我自己凡根未尽，心台布尘，故而生忧生烦，与你并无半点干系。”
    “凡根未尽？”刘菲菲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师兄，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潘月明脸色略略胀红，正要发怒，刚一侧头，却发现刘菲菲脸上满是探讨学问的认真。
    当下平复了下气息：“师妹，莫非你自门中长大，未曾经历过尘世？”
    刘菲菲略显落寞地摇摇头：
    “并非如此，我亦生于凡世，自打我从记事起，便与外婆在山中独自生活，”
    “只是不知为何，外婆甚少与我说话，每每是二人独自静坐一整天；”
    “八岁时，便被我师父发现，带回了小竹峰修行，”
    “除我外婆与师父、掌门师伯外，哦，还有师兄你，除此之外，我再也未曾见过第五个人，”
    “所以……凡世之人，我并无过多接触，尘世之事，我并不了解，更不知凡根未尽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师父说过，【凡根未尽】乃是修行五蠹之一，为求修行精进，必须磨砺心剑，斩蠹消垢；”
    “所以，望师兄教我！”刘菲菲又是一个躬身。
    潘月明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你连你小竹峰的师姐妹们都未曾见过？”
    刘菲菲有些许落寞：“我修行之法特殊，每隔半个月只能出来一次，且都是在深夜而出，月落则归；故而虽然师姐们知道有我的存在，但却缘锵一面，未曾相见过。”
    潘月明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原本我以为自己算是不幸了，却没想到你也是可怜人。”
    刘菲菲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师兄，我有师父，我不可怜啊！”
    潘月明的脸色很精彩，有讶异，有无法理解，有怜悯，还有……一丝羡慕；
    咳了咳，潘月明侧过头去，转移了话题：“好吧，所谓凡根未断，就是我会怀念那些死去的双亲和乡亲，忘不了仇恨，忘不了我曾经的无忧无虑，忘不了曾偷过的隔壁王婶的梨，忘不了过年时母亲给我买的糖葫芦，也忘不了我跟同村小狗子互相往脸上抹的泥……”
    说道此处，潘月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中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刘菲菲垂头思考了一下，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是说怎么感觉师兄你气息不稳，散而不凝呢，原来是整日里为了这些事散乱心智啊。”
    接着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师父说过，【童子智少，愈少越完；成人智多，愈多越散】；”
    “所以师兄，你应该摈弃杂念，好好修行了！”
    潘月明脸上涌出一阵愤怒：“难道我父母和全村乡亲的惨死也是杂念！？难道修行就是我青云门弟子的全部？”
    刘菲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形骸非亲，况乎身外之长物？大地亦幻，况乎境内之微尘？”
    “对于我等修行中人来说，凡尘中人，其寿不过区区数十年，弹指即过，早些晚些，也不过是化作一捧尘土罢了，师兄你又何苦如此在意？”
    潘月明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哼，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一副悠哉哉地讲大道理！”
    刘菲菲认真思考了一下：“师兄，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些事情，我依旧不会如你这般；”
    “我等修道之人，当顺应天地意志，不强求，不拒绝；不回避，不留念；”
    “天若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迓（ya，四声）之；天若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若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潘月明神色有些崩溃，愤愤道：“你师父就整天教你这些？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爬起身子，逃也似地走了；
    待在原地的刘菲菲，则是略略歪着头，看着他仓惶的背影，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看到这里，张越廷差点噗嗤一笑，刘菲菲这一段的表演也太有意思了；乍一看是个“三无面瘫”，但随着对话展开，深沉的台词配上她那一副严肃认真装小大人的样子，竟然显得分外可爱；完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嘛。
    ………………
    厨房里，林可染做贼似地抱着一根大腿骨啃，乌溜溜的眼睛不时望着门外；
    庭院里，潘月明神情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右手却很随意地操起斧头往柴墩上一劈，
    “哗~！”
    木柴一分两半，他慢悠悠地把劈碎的柴放在一旁，又拿起一根圆木来一劈；
    忽然，他神色一动，赶紧朝着林可染使了使眼色，
    林可染立即紧张起来，一边朝着灶台走去，一边犹自张开樱桃小嘴，狠狠地撕咬着大腿骨上的筋肉，力道之大，直接把一张小脸扯得变形；
    最终，这块筋肉还是没扯下来，林可染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这根大腿骨，恋恋不舍地把它丢进大锅里；
    “师娘！”潘月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一身青色缂丝道袍的柳艳对他颔首，径直走进了厨房，
    正在凑着墙上一块脏帕子擦嘴的林可染听到潘月明的叫声，手上一顿，把帕子丢了回去，
    看着刚进门的柳艳，轻轻顿了顿腿：“娘！你吓死人家了，我还以为是爹来了！”
    柳艳没好气地捏了捏她兀自泛着油光的左脸：“难怪你爹整天骂你，都大姑娘了，整天就知道偷吃！”
    林可染瘪了瘪嘴：“谁让咱们大竹峰穷，一个月见不到一顿肉？”
    柳艳不去理她，对着院子里的潘月明瞪了一下眼：“小凡，你也是，整天纵容你师姐，她把肉偷吃完了，你们吃什么！？”
    潘月明脸色有些发红，挠了挠脑袋：“师姐这不是饿么，我少吃点就是了。”
    柳艳打开锅，嫌弃地看了一眼最上面那根被咬得不成样的大腿骨，也不嫌脏，拿起来咬了一口，便递给了林可染：“喏！自己咬的自己吃完，吃一半放在锅里算什么？想让大家吃你的口水啊？”
    林可染先是一脸欣喜地接过大腿骨，然后看着柳艳不断动的嘴巴，鼓着小嘴：“娘，你抢我的肉吃！”
    柳艳翻了个白眼，狠狠一巴掌拍到了她后脑勺：“吃你一口怎么了？走，跟娘出来，娘有事问你。”
    林可染一手拿着大腿骨放在嘴边吃着，一手不断在后脑勺摸来摸去，跟着柳艳走了出来……
    ………………
    一个僻静之处，柳艳咽了咽口水，又抢过女儿的大腿骨咬了一口，递了回去，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娘听说你最近经常去骚扰龙首峰的齐昊？”
    原本要哭要哭的林可染接过大腿骨，小脸马上回复正常：“没有骚扰啊，我就是经常去看他练剑而已。”
    柳艳翻了个白眼：“所以就蹲在人家三尺处，一脸花痴地看他练剑？”
    林可染想了想：“离得近才看的清楚啊！”
    柳艳一副无奈的样子：“你是想看人家练剑呢，还是想看齐昊这个人啊？”
    林可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想看齐师兄这个人啊，剑法有什么好看的。”
    柳艳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仿佛是释然，又仿佛是不舍，轻声问道：“那你就是喜欢你齐昊师兄喽？”
    林可染闻言，仔细想了想，脸上逐渐露出羞红：“好像是这样，我特别喜欢看见他的样子。”
    柳艳拿手指戳了戳她脑袋：“这么大个姑娘，也不知羞，喜欢人家不知道含蓄一点啊，整天蹲在人家面前，吓都把人家吓跑了！”
    林可染露出苦恼之色：“我当时只觉得我喜欢看齐昊师兄的样子，就那样做了，谁会知道我原来是喜欢上他了啊。”
    然后抱着柳艳的胳膊晃来晃去：“娘，那我该怎么办啊？”
    柳艳使劲地拍了拍她拿着大腿骨的右手：“放手，把我衣服弄脏了！”
    看到女儿放开自己的衣袖，柳艳整了整衣服，这才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喜欢，就大大方方地表白呗，”
    顿了顿：“我去了解了下齐昊那孩子，人不错，就是有些害羞，”
    “所以……对付这种人，就需要大张声势，动静越大越好！”
    林可染一脸好奇：“娘，怎么个大张声势法？”
    柳艳向她招了招手，然后附耳细语一番；
    林可染大大地睁着眼睛：“这能行么？”
    柳艳得意一笑：
    “哼哼，你爹当初就是靠这一招才俘获了你娘我的芳心的；要不然，就凭你娘的姿色，那轮得到你爹？”
    林可染先是一脸欣喜，然后狠狠摇了摇头：
    “不行，被爹知道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龙首峰的首座苍松师伯一向不对付。”
    柳艳双目一睁：
    “他敢！”
    “所谓上行下效，当初他就是用这一招对付你娘我的，现在我女儿想要追求自己的意中人，再用上这一招怎么了？”
    “他要是敢打你，你娘我就跟他拼了！”
    林可染闻言大喜，死死抱着柳艳的胳膊，一蹦一蹦的：“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柳艳洋洋得意了一番，然后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张小凡的？”
    林可染一脸莫名其妙：“小凡他怎么了？”
    柳艳声音轻了几分：“我是说，你在面对小凡的时候，跟……面对你齐昊师兄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不一样的？”
    林可染愕然：“娘，你想什么呢，我是把小凡当弟弟看的好不好？”
    柳艳讪讪一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望向底下那道依旧在劈柴的身影，神色有些担忧……
    ps：《诛仙》的剧情改的很累，写的很慢，偏偏剧情又很长，肯定是没办法一天之内写完的了，再加上上次《生化》的教训，我也不敢连续写作，不然身体扛不住不说，后面的剧情也不精彩。
    嗯，大概会34天内写完吧。
    另：征集龙套，或者直接影评文章，我估计会在剧情写完后的第三天写出相关内容，各位大神们可以在看完剧情后动笔。

 第一百三十章、诛仙 3

    “小凡，赶紧过来帮忙！”抱着一堆宣纸的林可染冲着潘月明叫到；
    潘月明赶紧跑了过去，把这厚厚一叠纸接了过来。
    “师姐，这些纸是做什么用的啊？”潘月明有些好奇。
    林可染一脸兴奋：“做飞灯用的，小凡，你会做不？”
    潘月明神色中满是怀恋：“当然会做了，以前在草庙村，每逢乞巧节，我们都会做飞灯来放。”
    说道这里，他的神情开始低落。
    林可染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背后：“别伤心了，你父母不在了，这不还有师姐我么！？”
    潘月明闻言，露出笑容：“是啊，还有师姐你！”
    神色，说不出的温柔……
    ………………
    “师姐，你怎么忽然想到放飞灯啊？”潘月明一边扎着细竹片，一边好奇地问道。
    林可染一边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边随口答道：“因为我要打算给某个人惊喜。”
    潘月明脸上先是有些愕然，旋即有些扭捏，然后声音微不可闻：“其实师姐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你能记住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就很高兴了。”
    林可染扭过头来，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弟，你刚才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潘月明有些慌张地摇头：“没，没说什么！”手上却更卖力了。
    林可染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皱起小鼻子：“古古怪怪的！”
    “赶紧的，你扎竹篾，我来写字和糊纸！”
    ………………
    晚上，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一处山门外。
    “师姐，咱们来龙首峰做什么？”潘月明背后背着一个硕大竹箱，仿佛一只扛着叶片的工蚁。
    林可染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脸上飞出两团红晕，然后不断吸气、呼气，这才对着潘月明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来示爱的啊！”
    潘月明顿时脸色涨红，手足无措，表情又是慌张又是惊喜，还带着些不知所措，扭扭捏捏地不敢看林可染。
    林可染一拍潘月明：“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飞灯拿出来！”
    潘月明一边在平地上按着某种形状摆放着孔明灯，一边神色紧张之极地望着林可染：
    “师……师姐，这种事，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说吧，还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师父和掌门师伯知道了，定然要责罚的。”
    林可染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大竹峰向来遵循【恪守赤诚，随心而为】的训旨，”
    “喜欢上一个人，跑过来示爱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不过你放心，我娘说了，师父他不敢责罚我们的；”
    “但是掌门师伯那边……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该受什么惩罚，我一人受着就是了！”
    潘月明眼中露出惊喜：“师娘知道这事？”
    林可染点点头：“当然啦，这一招还是我娘教我的，怎么样，别出心裁吧！？”
    潘月明害羞地低着头，诺诺着说道：“是很别出心裁。”
    然后抬起头，看着林可染，眼中露出坚决：“不过师姐你放心，如果掌门师伯降下责罚，我会陪着你的！”
    林可染大喜，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潘月明肩膀：“我就知道小凡你舍不得丢下师姐我一个人受难的！”
    ………………
    无数孔明灯在山门外升起，组成一只立体的喜鹊样子，
    林可染拿出最大的两只孔明灯，右手两指一搓，手上蹦出火苗，当这两只大大的孔明灯开始缓缓向上漂浮的时候，
    林可染脸上露出些许小儿女状态，然后轻轻一咬牙，从怀里取出两卷布帛，挂了上去。
    ………………
    山腰上的一处楼宇中，
    齐昊被外面的一阵隐约喧哗惊醒，眼中带着些许疑惑，起身侧耳静听了一下，门外一道朦胧的白光闪动，扣门声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说道：“齐师兄，快出来看！”
    齐昊犹豫了一下，翻身下了木榻，推开门走到了长廊，凝眼看去，顿时，眉头微微皱起；
    只见前方的天空中，无数孔明灯组成一只巨大无比的喜鹊样子，这只喜鹊昂首振翅，正自缓缓升起，“嘴尖”叼着一块长幅，上面写着：
    “小竹峰田灵儿致齐昊师兄。”
    “脚”部也挂着两卷长长的布条，上面写着：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齐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小步，脚下略略踉跄，脸上一片尴尬；
    眼睛朝下望去，却见一道红影在一圈灯火中翩翩起舞，看了一小会，他略有些闪避地移开了目光，然后又仿佛抑制不住似的重新凝目望去，
    嘴边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位师妹啊……”
    “田灵儿……”齐昊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多了几分矛盾，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翘起……
    ………………
    潘月明一脸苦涩地看着面前翩翩起舞的红色身影，
    灰败的脸上写满自嘲与失落，身子也伛偻了些，整个人显得委顿无比；
    眼睛却依旧痴痴地看着自家师姐那张全神贯注的俏脸……
    一会儿，随着夜空中闪过的星点越来越多，一声略带着怒气的中年男声喝道：“是何人扰我龙首峰清修！？”
    林可染闻言，身子一个哆嗦，然后停下了舞动；吐了吐小舌头：“完了，苍松师伯来了。”
    然后扭过头，对着潘月明说道：“小凡，你说齐昊师兄有没有看到我啊？”
    潘月明看着林可染有些羞涩和期待的脸庞，灰败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艰涩地说道：
    “会的，齐昊师兄一定会看到师姐的！”
    林可染大大松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天空，对着潘月明摆了摆手：“小凡，苍松师伯朝这边来了，你赶紧走。”
    潘月明看着林可染那略带焦急的表情，脸上的颓败忽然放消退了许多，轻声说道：
    “没事，师姐，就让我最后再陪你一段吧……”
    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却有种说不出的留恋……
    ………………
    书房里，杨铸小心翼翼地盯着红泥炉上的青色砂罐，用着很随意的口气说道：
    “师弟，你那女儿也未免有些太任性了吧？”
    然后右手轻轻抓了一小撮茶叶，想了想，又漏了几颗下去，将它投入了砂罐之内，嘴角挑出一丝好笑：“竟然跑到龙首峰上公然示爱，这……置我青云门风于何地啊？”
    语气却全是调侃，毫无训斥之意，侧垂的眼中，却仿佛闪过一丝追忆与羡慕；
    对面的孙健有些懒散地杵着桌子，一副不爽的样子：“灵儿那丫头，还有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了，主动跑去跟一个男人示爱，哼，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
    杨铸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是啊，我记得，某人二十多年前也曾经在小竹峰上用了这一招，从而抱得美人归，灵儿想必是受了此人的鼓怂。”
    孙健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哼哼几声。
    杨铸一笑，用竹勺从砂罐里舀了两勺茶汤，注入茶杯中，轻轻推到孙健身前：“尝尝，从朝阳峰那里讨来的雾翠茶，我这就只剩下二两了。”
    说完，自己率先轻轻抿了一口茶，闭上眼细细品味，脸上露出一种放空似的平和微笑。
    少倾后，他睁开眼，脸上表情开始略为严肃：
    “田师弟，我知道你面冷心热，平日里虽然颇为严厉，但却极是爱护女儿和门下弟子；”
    “你此番来寻我，我自是知晓你是为求情而来，”
    “但是，青云门身为天下第一大宗，门下上千弟子，自有一套门格法规；”
    “灵儿和张小凡此番行为，虽是率真可爱，却毕竟触犯了门规，”
    “因此，一番责罚定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灵儿和张小凡这般行为，不过是少年行性罢了，想必执掌刑罚的苍松师弟也不会过于追究，愚兄也自会说情，田师弟莫要过于担心。”
    田不易冷哼一声：
    “苍松师兄性子古板，向来信奉【恪守大礼，世无咎焉】那一套，委实有些可笑；”
    “我等修道之人，求的是修心，求的是洒脱，”
    “灵儿和小凡此番行为，虽然有些孟浪，但也无非是遵循本心而已，又能有多大错？”
    “因此，我此番来寻师兄，并不是为了他们求情，而是希望师兄能做主，召开七峰首座会，废了门内一些僵直古板的门规，还我道门一个【真】字！”
    “至于此次，灵儿和小凡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师兄犯不着委屈自己！”
    杨铸沉默了一会，立起身来，负手于后，看着孙健：
    “田师弟，我知晓你大竹峰一脉向来恪守一丝赤诚，随心而动，深得【真】字精髓；”
    “因而跟其它遵循礼制的六峰多有不合，认为他们僵直受缚，沉沦于凡，甚至跟儒门也相差不大了；”
    “但是，田师弟，你想过没有；”
    “我青云门自初代祖师立派之后，立下了【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以救济苍生为宗旨】，的宗训；”
    “这两句话，虽然听起来宏伟激昂，但要恪守，何其艰难！”
    “既然背负了整个苍生，也受到了世人的尊崇，便免不了被这份沉甸甸的责任所束缚，”
    “从此，便再也不可能如其它道门宗派一样，逍遥自在，遨游天际了；”
    伸手阻止了张口欲言的孙健，杨铸继续说道：
    “我知道师弟想说什么，无非是我青门所行所规，与道家原旨相差甚远罢了，”
    “可是师弟你想想，倘若我青云门只是个世俗的门派也就罢了，”
    “大家逍遥自然，言传众耳，悟惘随缘；就算济不了世，却也祸不了人间；”
    “可是，我们是修士宗门，即便是最低阶的弟子，也能随手斩杀数百凡人而自身不损，更不提你我这样的高阶修士，有翻山覆海之威；灭绝一地，只在弹指之间！”
    “初代青叶祖师曾说过，在修士界，有威有责而无拘者，谓之【魔宗】；有威有缚而无责者，谓之【佛宗】；有威有责而自缚者谓之【道宗】。”
    “如果青云门不用繁杂的门规戒律约束自己，自由放任，迟早有一日会成为第二个魔宗，彼时，将会是苍生的一场浩劫。”
    孙健默然片刻，兀自有些不服气：
    “那按照师兄所言，我们青云门还修什么道，礼什么三清？干脆改门换庭，入了儒门算了。”
    杨铸无奈地看了孙健一眼，仿佛看一个顽皮的小弟弟：
    “师弟莫要胡说，我青云门所行，虽然跟世俗儒家颇有相似之处，但实际颇有不同；”
    “儒家虽也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但其行其念，过于极端；”
    “试想无论你我，皆是由红尘凡人而来，既然天降六根，焉能没有喜怒哀乐，贪嗔与痴？”
    “是以在我看来，无论是儒家力求门下每个弟子的白玉无瑕，还是佛宗的清净六根，终究是个笑话；”
    “既然生于天地，吸纳万物供养，又怎么可能当真无暇的了，清净的了？”
    “而所谓仙与魔，也就是在那心台一线，长久压制天性，终究会有倾覆心墙的那一天，而我等修士之辈，一旦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其为祸之烈，对于凡人而言，实在无异于天灾！”
    “是以我青云门尤重尺度，尤重修心，死守心中一片赤诚，向来是修课第一要务；至于顽劣些或是古板通不通人情些，倒是无甚紧要。”
    “是以，你大竹峰一脉，自师弟以降，虽是略显放骸，但个个心性如赤子，愚兄心中甚是欢喜！”
    孙健脸上不由地露出些自得，有些傲娇地哼哼了两声：
    “那是自然，我大竹峰一脉，自然是与那些战战兢兢的木偶脸不同，”
    “超脱之后方显洒脱，这才是我大竹峰一脉的精髓！”
    杨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师弟莫要在胡言了！”
    “其它六峰走的是由外而内的路子，虽看似跟你大竹峰一脉由内而外的路数不同，但随着修行精进，终究还是殊途同归的！”
    孙健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第132章 诛仙（4）

    （一早上起来，发现有些书友狠狠批评了剧情，嗯……怪我没想清楚就用了这个名字，前面也没说清楚，这是一部除了部分设定和角色名字以外，不怎么和原著搭边的电影。姑且就当是我的自嗨吧，诸位诛仙迷勿怪，如果不是章节标题改不了，我就直接换个电影名字了。）
    胸口的珠子泛着微微的紫金色荧光……
    又是无边的佛唱，又是无尽地坠落，
    潘月明再度从梦中惊醒；
    他眉头微皱，看向窗外明月，下榻推开门，走了出去；
    再度来到了那个水潭，一袭青白的刘菲菲依旧在那赏月，木偶般的脸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雪琪见过师兄。”刘菲菲躬身施礼；
    潘月明却仿若未闻，行尸走肉般地靠着石礁坐下。
    刘菲菲见状，却也并未多说，施完礼后，便挺身而立，继续怔怔地望着月亮，眉毛逐渐微微蹙起。
    少倾，潘月明脸上的失魂落魄少了些许，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廖寂，
    仿佛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干的样子，侧头看了看那张清冷的脸庞，出口询问道：“雪琪师妹，为何眉头轻锁，可是也遇到什么心烦之事？”
    刘菲菲侧过头来，摇摇头：“并无什么凡心之事，只是有些不解。”
    潘月明有些懒散地问道：“哦？何事不解？”
    刘菲菲认真想了想：
    “我自八岁起，便常常观月，虽未厌烦，却也心境不动，”
    “可最近两月，我每逢出关，必来此观月，而后心生欢喜，仿佛景色生动了许多；”
    “是以我有些疑惑，为何是同一轮太阴，我却心境颇有不同？”
    潘月明有些好笑：“就这？这个也值得你苦苦思寻？”
    刘菲菲神色严肃：
    “师父说过，【人恒长静时，则尘心便减；人处意动时，则贼念自生】；”
    “而我近日观此明月，心觉生动，恐是道心不稳之征兆，”
    “此事事关重大，师兄何故如此轻视？”
    潘月明差点没笑出来，几番张嘴，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最终看到刘菲菲的眉毛微微竖起，这才平复了下胸腔气息，强自摆出以一种有些滑稽的严肃表情：“师妹多虑了，”
    刘菲菲神色微微放松，用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探寻似地看着潘月明，像极了一个好奇的孩童；
    潘月明咳了咳：“所谓境由心生，反过来，心也由境而动，这有何奇怪的？”
    “这里峰峦冷峻，得一【静】之精髓，偏偏潭水环伺，波光粼粼，更加风入松林，彼相应和，多了一份【动】之精髓；”
    “一动一静之下，景色观来平添三分生动，又有何奇怪？”
    刘菲菲听后，认真地品了品，脸色松了松，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不少，于是再度躬身：“多谢师兄解惑，雪琪受教了！”
    潘月明摆摆手，脸上却露出一丝怜悯：“这只是最粗浅的道理罢了，想必师妹平日里与外界接触颇少，整日只知道修行，故而有些过于敏感；”
    然后有些好笑地摇头：“什么事都能跟修行挂上钩，师妹你也算……”
    “嗯……修行的天才了！”语气中，多了一丝揶揄。
    刘菲菲却是一躬：“多谢师兄夸奖，师妹修行尚浅，对大道理解也只是流于皮毛，当不起天才二字！”
    潘月明看着刘菲菲那认真而惭愧的表情，有些瞠目结舌，仿佛不敢相信世间有此等单纯之人，竟然连话中的调侃都听不出来。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潘月明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刘菲菲却问道：
    “适才见师兄神色不宁，可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
    “多亏方才师兄指点，雪琪才未心生惑障，如有雪琪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请师兄示下。”
    潘月明看着刘菲菲认真的表情和眼中的关切之色，神色有些复杂，轻轻说道：“你跟你师父和师姐们，真的完全不像。”
    然后犹豫了一会，轻叹一声：“算了，跟你说了也无妨，反正你也见不到外人，就当给我自己释放一下郁气吧！”
    然后就将自己对师姐的仰慕和今天放飞灯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后，潘月明一脸自嘲地说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终究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师姐如此美丽与率真，也只有齐昊师兄配得上她了；”
    “而在她心里……我依旧只是个练气九层，实力低微，需要她处处照拂的弟弟罢了。”
    说完，潘月明脸上不由之主地出现了黯然与自卑之色。
    刘菲菲听完后，往日里木偶一般的小脸上竟然满是纠结，皱眉苦思，竟然半晌找不到一句安慰道话；
    最终她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师兄，陆琪委实有些愚钝，对情之一字实在无甚了解，无法劝说于你。”
    潘月明看着她有些自责和丧气的小脸，心情莫名好了许多，脸上的颓色也少了几分。
    刘菲菲看着他起色好了些，脸色一正，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师兄有大慧根，虽然此次遭遇情劫，但终究有勘破之日；”
    “过此劫难后，以师兄的资质，修为心性必将突飞猛进，窥视大道之日可期，何必自艾自怜，颓丧至此？”
    潘月明一脸惊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大慧根？资质？”
    “我一个修炼了快十年，至今还在练气九层打转的的废物，你竟然说我有慧根和资质，怕不是在嘲笑于我吧？”说完，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刘菲菲皱眉细细打量了他一下，认真地说道：
    “我等修行之人，无论怎么打磨自身，其目的终究是将自己作为介器，沟通天地之力罢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何师兄修炼十年，依旧只停留在练气阶段，”
    “但大竹峰一脉，向来以修心著称，心境有所突破后，修为必然突飞猛涨；”
    “刚才听闻师兄对我的劝解，应是对阴阳动静之道颇有些自己的理解，此乃三千大道之一，万万不可小觑了，难道这不是大慧根，不是资质？”
    “假以时日，师兄的修为必将远远超过我等，所以师兄万万不可消极沉沦，挥剑斩垢，打磨道心，方是正理。”
    潘月明摆了摆手，脸上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好了，师妹，你不用诓骗我，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最清楚，”
    “平日里，那些最粗浅的心法，我都琢磨的不甚清楚，你竟然还说我窥视到了阴阳动静之道，委实有些过火了些……”
    刘菲菲蹙起眉：
    “师妹怎会诓骗师兄？”
    “师傅说过，【有人一字不识而多诗意，一石不掺而多画意，一偈不参，而多禅意。】”
    “心法暂时的修炼顺畅与否，与师兄是否有大慧根，并无必然干系……”
    话还没说完，潘月明摆摆手，打断了她，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刘菲菲笑道：
    “不管如何，多谢师妹今日的安慰，愚兄心情顺畅了许多；”
    “告辞！”
    说完，便一个提身，离开了。
    刘菲菲看着潘月明的身影，眉头轻轻蹙起，眼中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委屈，喃喃道：
    “我并未诓骗于师兄啊，为何他不信于我？”
    少倾，她又侧着头，垂头轻轻品味：“田灵儿……？”
    ………………
    镜头快速推进，
    祠堂大门打开；原本嘟着嘴，揉着膝盖的林可染看着前方静静等候的齐昊，脸上顿时笑靥如花地朝他跑去，身后的潘月明脸上露出苦涩，转过头假装打量起身边的的木阁……
    潘月明满头大汗，在树下练习着步法，镜头拉近，却发现他的瞳孔有些散乱无神，脸上一片机械，
    忽然，他脚底逐渐涌出星光，踩过的地方成为一个个星点，最终汇聚成朱雀星宿的幻影，潘月明随之腾空而起，升至高空，他才回过神来，脸上先后涌出惊愕、惊喜的神色，然后扭头兴奋大呼：“师姐，我终于……”，看到树梢上林可染和齐昊握在一起的双手，他神色瞬间变得黯然，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深夜，柳艳和孙健先后从竹窗外打量了一下熟睡的潘月明，看着潘月明熟睡后依旧紧紧锁住的双眉，脸上各自有些担忧和唏嘘神色，二人走后，玲珑小球上发出一缕缕紫金色的光芒，仿佛烟雾一般渗入潘月明的双耳……
    月光下的水潭，刘菲菲依旧木偶一般地站在石礁上赏月，潘月明在谭边不断闪电般地腾挪、刺剑，最终，白虎的完整星宿图在他身后幻化而出，标注着【毕】字的一小组星序格外明亮；刘菲菲若有所感地朝着他看来，看着他剑上吞吐的一截白芒，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
    饭桌上，孙健放下碗筷，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半个月前，一个小宗门在南疆的云荒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窟，数十人进去后，却无一生还，”
    “后来，这个宗门剩余的人前去探寻，却只敢在石窟不深处搜索，最终，入洞百米处发现了十几具干尸，”
    “而那座石窟据说占地方圆数十里，深入底下部分更是不知几许，里面情况究竟如何，确是不得而知。”
    潘月明听到“干尸”二字，顿时脸色大变，眼中露出仇恨。
    孙健看了看他，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修行十年，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你这十年是修到狗屁股里去了！”
    潘玉明顿时一惊，站了起来，躬身施礼：“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
    柳艳则是不满地瞪了孙健一眼：“小凡自幼身世凄惨，全村皆为凶徒所害，如今听到疑似凶手的信息，激动之下心神失守，又哪里有错了！”
    “你这个当师父的，不出言安慰，却只会板着脸训斥，是何道理！？”
    孙健满脸涨红，摇头晃脑，却只得哼哼岔了过去，
    桌上林可染和几位弟子纷纷垂头低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孙健清了清嗓子：
    “掌门师兄知晓此事后，决定派人前去探查；”
    “但由于云荒位于南疆，那座石窟更是位于魔门第一大派【鬼王宗】的附近，”
    “其宗主鬼王乃魔门不世出之高手，平日里劣迹也不是甚多，故而我青云门不便派出长老级别的高手前往，以免让其误会；”
    “掌门师兄的意思，正好我们青云门十年一次的大比就在七日后，不如到时由胜出者领队，带领大比中表现优异的弟子，前去勘察；”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安全，又不至于让鬼王宗误会，可谓是一举两得。”
    说完，孙健扫了扫一众弟子：
    “我大竹峰人丁不旺，除去灵儿和小凡外，其余皆是修行超过二十年的，条件不符；”
    “因此，也只能让你们二人参加了，”
    “哎……你们二人，一个整日只知道玩耍偷懒；一个虽然身负血仇，却资质愚钝，修行甚缓；”
    “现在，只能希望你们二人不要输的太难看，落了我大竹峰的脸面……”
    林可染听了，嘟着嘴，满脸不服气，
    潘月明则是站了起来，躬身道：“师父对小凡恩重如山，徒儿拼了命，也定将不负师父厚望！”
    看着一脸坚毅认真的潘月明，孙健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吃饭，吃完后滚回去修行！”
    转身而走的脸上，却是嘴角挑出一丝笑容。
    ………………
    山脚下，一处巨大无比的青色擂台，仿佛竟有一里长宽，四周矗立着二十八尊青铜雕像，擂台边缘也描绘着由无数古篆、星图所组成的花纹；
    无数青年弟子源源不断地走过一座位于深潭边的拱桥赶向擂台，不少人在边走边交谈着；
    忽然，深潭水炸开，一头硕大无比的蓝青色麒麟露出了半个身子，溅起的水花将无数弟子淋成鸡汤，狼狈无比；
    麒麟鼻子里喷着粗气，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仿佛如人类一样，露出不满的神情。
    一众弟子顾不得狼狈，纷纷躬身施礼：“弟子罪该万死，打扰灵尊的清净了！”
    麒麟狠狠从鼻孔里喷了一口气，巨大的身躯这才缓缓没入深潭中……
    潘月明看着麒麟，脸上露出震撼：“我入门十年，虽是第三次见到灵尊了，但还是觉得震撼无比。”
    一袭红衣的林可染有些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灵尊可是自初代青叶祖师开山起，便一直守护我青云门的圣兽，别说你了，就是其它门派到访的宗主，哪一个不被震的战战兢兢？”
    说完，扯了扯潘月明衣袖：“赶紧走了！”
    潘月明哦了一声，跟着林可染向前走去……
    ………………
    巨大的青色擂台，被划成九个稍小的区域，上面写着“甲乙丙丁”等青色小篆
    苍松道人站在高台，大声宣布：“此次大比，突破区域者输，主动弃权者输……”
    潘月明在台下，手里捏着一块写着【戊】字的铜牌，死死盯着这块铜牌，他眼中露出一丝决然。
    “现在，青云门第十七代弟子门内大比，开始！”
    “甲组弟子上台！”
    随着苍松道人一声令下，九队十八人分别进入九个区域，
    等待站定后，区域周围亮出一道不断旋转着星图的薄膜，最终形成玄龟装，继而变得透明，直至微不可查……
    镜头快进，
    李师弟脚踏星图，呈一个“v”字形，手中长剑吐出长芒，迅速地朝一名男性弟子挥去；一道白线闪过，那名弟子被重重地击飞在薄膜上，倒地不起，李师弟身后浮现白虎星宿图——“白虎.娄击”四个小篆出现；
    “李缚凛，胜！”
    ………………
    林可染脚下浮出朱雀星图，手中长凌如蛇一般，呈之字形在空中不断地改变着轨迹，躲过无数剑芒，最终缠上了一名女弟子的脖子。
    林可染一脸傲娇的转过身来，与台下观战的齐昊对视一笑。
    “田灵儿，胜！”
    ………………
    潘月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剑，脚下踏着朱雀星图，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无视前方出现的剑芒白线，忽然一个急身，脚上猛然用力，速度快了几分，快速地腾跃，最终手上的长剑吐出长芒，向前挥去；对方眼中露出一丝惊奇，然后被击倒；
    潘月明看都不带看胳膊上的一道剑伤，转过身来看向那道红色身影，然后有些落寞地垂头。
    “张小凡……胜！”
    ………………
    在众人的惊呼声和窃窃私语中，刘菲菲走上了擂台，看了看对面有些神情恍惚的男弟子，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躬身施礼：“这位师兄，请指教。”
    男弟子这才慌慌张张地还礼，然后关切地说道：“这位师妹，我要出招了啊，请注意！”
    刘菲菲肃穆以待，却并没有拔出手中的剑，男弟子也不踩星图，轻飘飘地挥剑前刺，仿佛怕伤了她似的；
    一道青芒挥过，男弟子口吐鲜血地被击飞在地，昏死过去；
    刘菲菲脸上的疑惑更浓，收回右手，恭恭敬敬地施礼：“这位师兄，谦让了！”
    “陆雪琪，胜！”
    台下，水月大师的神情欢喜，而众人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不少女弟子露出不满之色。
    ………………
    不断的有弟子被击倒，太阳逐渐向西挪去；
    陆雪琪与林可染在擂台相遇，
    林可染神色防备地盯着刘菲菲，冷哼一声：“陆师妹，好不容易来到了八强，此时你依旧不肯拔剑么？”
    刘菲菲脸色依旧清冷，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不知是好奇还是反感的疑问，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就是田灵儿？”

 第133章 诛仙（5）

    林可染脸上露出疑惑，但戒备不减：“师妹有何事指教？”
    刘菲菲摇了摇头：“无甚，只是确认一下。”
    然后眼神锐利起来：“既然师姐有令，雪琪自当拔剑，师姐，请！”
    话音刚落，林可染便脚踩星点，红绫在空中折出无数轨迹，仿佛将刘菲菲上半身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刘菲菲抬头望向上空，双眉一横，身子微斜后，右手一道青碧色的冷帘挥出：“神剑御雷决.引！”
    顿时，无数密集的细小雷电从剑上闪现，然后天空中瞬间被引下一道粗大的青白雷霆，劈向对面的林可染。
    林可染脸色大变，漫天的红绫瞬间收缩防御，但依旧势如破竹地穿破层层红绫，一道带着电弧的强光闪过，她被重重击飞到空中，然后摔在地上，嘴角流血，就此昏迷过去；
    “天琊剑！？”
    “神剑御雷决！？”
    台上的孙健、苍松等人脸色一变，台下的众弟子也被这一击惊得脸色发白。
    杨铸更是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隐蔽地撇了水月大师一眼。
    齐昊一个飞身上台，搂起林可染，满脸焦急；
    刘菲菲看了一眼齐昊，转过头来，对一只脚已经踏上擂台，也是满脸焦急的潘月明说道：“师兄，你师姐无碍，我只使出了三成功力。”
    潘月明听了后，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失神地盯着齐昊和已经缓缓回过神的林可染发呆。
    ………………
    擂台上，两人施过礼后，潘月明状似疯虎，一剑接一剑地朝着对面的齐昊攻去；
    齐昊一脸纠结，不断轻松地腾挪或是出剑化解着潘月明的攻击，却自始至终没有出手还击；
    十几个回合后，看台上的孙健脸上难看，站起来大喝一声：“够了！”
    擂台上的两人顿时住手；
    孙健胸口急速起伏，对着杨铸说道：“此战，我大竹峰认输！”
    说完，一拂袖，转身离去。
    擂台上的潘月明看了看师父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下气鼓鼓盯着他的林可染，
    半晌后，颓丧地说道：“齐昊师兄，我输了……”
    台下一角，刘菲菲盯着潘月明，脸上若有所思。
    ………………
    “神剑御雷决.聚！”
    数道粗如手臂的雷霆无视虚化的玄武阵图，击在齐昊胸口，连带着他周围的青石地面也被击出一个大坑；
    齐昊单膝跪在坑底，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多谢师妹手下留情，愚兄输了！”
    苍松道人脸色有些僵硬，有些不快地看了刘菲菲一眼，然后略带无奈地宣布：“我宣布，少竹峰，陆雪琪为此次门内大比第一人！”
    ………………
    大殿上；
    刘菲菲看了看托盘上三颗青色丹药，朝着杨铸躬身施礼：
    “掌门师伯，这三清丹虽能精进修为，珍贵无比，但弟子早已发誓，苦琢道心，不假于外物；”
    “是以，雪琪能否用一个请求，替代这次大比的奖品？”
    杨铸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终究还是和蔼地说道：“你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刘菲菲抬起头：“掌门师伯，此番下山，弟子自有私心，除去探究南疆石窟之外，我也想在尘世历练一番，以求道心稳固；”
    “是以，雪琪斗胆，不与三甲同行，而另指一人结伴历练。”
    杨铸有些讶异地问道：“却是何人？”
    刘菲菲犹豫了少许后说道：
    “这人与弟子相识，听闻其身世可怜，满村亲友被屠戮一空，而凶手的手段与南疆石窟中的出现的手法颇有相似之处；”
    “此人，却是止步于八强的张小凡。”
    “万望掌门师伯垂帘，特许张小凡随弟子下山历练，手刃凶手，斩其心魔！”
    一旁的水月大师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死死地盯着刘菲菲；
    而杨铸闻言，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愧疚，轻轻叹道：“我却差点忘了十年前的那桩惨案了。”
    沉吟少许，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允了你这请求！”
    刘菲菲眉间露出一丝喜色：“多谢掌门师伯成全！”
    ………………
    野外小径；
    刘菲菲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脸淡然；速度却忽而略快，忽而略慢，诡异的步伐，配上那清冷的绝世容颜，竟然一下说不出来是仙是鬼；
    潘月明有些纳闷地问道：“陆师妹，为何你走路如此怪异，忽快忽慢的？”
    刘菲菲侧过头：“师父说过，【恒不亦持恒，持恒则易生怠】；”
    “而我修行的更是杀伐之道，所谓其疾如风，攻掠似火；”
    “所以就需要持续这样练习步伐，从而使得全身不得一丝懈怠。”
    潘月明一脸无语，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不累么？”
    刘菲菲一脸不解：“我等修士，岂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疲累？”
    潘月明扶额：“我是说，你整日就像一尊只懂得修行、练功的木偶，没有一刻得以放松，无喜、无悲、无怨、无怒；你这样活着不累么？”
    刘菲菲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傅说，【天地如熔炉，融砾而淬精】，如果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潘月明伸手打断了，只见他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别整天师傅说，师傅说的了，用你自己的话说！”
    刘菲菲停了下来，歪着头，苦苦思寻了一番，最终泄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迷茫的神情，仿佛是一个不知道家在何方的小女孩。
    潘月明有些不忍，打了个哈哈：
    “你师父教你的，都是些书本上的内容，虽然精奥，但终究过于刻板；”
    “我师父经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所以，读的书再多，不如自己历练体会一番！”
    看了看又开始沉思的刘菲菲，潘月明打了个响指：
    “说到修为，我不如你，但是要说到世俗历练嘛……”
    “你可比我差远了！”
    “走，愚兄我带你好好体味一番尘世百味！”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领路而去。
    刘菲菲微微侧着头，好像记起了什么：“咦？师兄刚才好像也是张口就是师父的啊？”
    嘴角微微撅起，仿佛很不服似的……
    ………………
    一座南疆集市，到处都是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凡人，正在卖力而笨拙地宣扬着自己的货物；
    一身布衣的杨铸一脸笑眯眯地走到一个汉子摊边，先是翘起大拇指，赞扬了他摊上的木雕，然后掏出钱买了一个，接着问了几句话后回到了刘菲菲身边：
    “这里是南疆边界，还需要继续赶七天的路，绕过焚云山，继续朝西南走，才能进入云荒。”
    刘菲菲好奇地看着被潘月明丢来丢去的木雕：“师兄，我看这木雕粗犷蛮鄙，就连青云门的童子，雕刻的也比它强上许多，你为何要买了此物？”
    潘月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你下山的时候忘了带地图，我何必花五文钱买下此物？”
    刘菲菲先是表情有些发窘，然后有些不明所以：“没带地图是师妹的不是，可是这与买下此物有何关系？”
    潘月明翻了个白眼：“不买点东西，你以为人家会那么好心告诉你云荒怎么走啊？”
    刘菲菲更是奇怪：“我观那摊主身上半点气劲也无，乃是个蝼蚁一般的凡人，又怎敢诓骗我等修士？”
    潘月明脸上闪过一丝不喜，但看着那双懵懂孩童般的黑眼珠，还是耐心解释道：
    “师妹有所不知，尘世间的凡人虽然力量微薄，处于生灵最底层，；但他们心思繁杂，诡谲之能，往往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大部分虽然畏惧修士的力量，但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在不情愿，或者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反戈一击，又或者诓骗一番；”
    “修士尚且心思莫测，何况这些在欲海中挣扎的芸芸凡人了；”
    “是以，与他们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光同尘；要想让他们口吐实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诱之以利！”
    刘菲菲有些明白，但是又有些不太明白地点点头，看着率先开路的潘月明，喃喃说道：“和光同尘？”
    这时，她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身子如弹簧般侧到一边，右手方要搭上天琊，却忽然停住，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
    却是一个衣衫略有些褴褛的老婆婆带着孙女，站在她身侧，用一种带着些许畏惧的眼神看着她：“这位……这位姑娘，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想要买点梨。”
    看着刘菲菲清冷的脸上略带一丝不明所以和好奇，老婆婆壮着胆子说道：“老婆子自家种的，可甜了！”
    刘菲菲想了想，从腰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略带着防备地低身将碎银放在篮中，然后拿了一颗梨，犹豫了一下，瞟了瞟街边一个将苹果在身上擦了擦，便张口咬下的汉子；
    有样学样，也将梨在袖子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仿佛梨当真很甜，刘菲菲眉头微微舒开，身上的防备身子松懈了些许，然后躬身微微施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老婆婆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足有拇指大的碎银，先是紧张地用袖口遮住碎银，然后与孙女面面相觑……
    ………………
    一座铺满青石板的南疆城市里，
    二人在一家酒楼里用餐，潘月明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快朵颐地啃着一根猪排；
    此时，一身翠绿罗裳的万静走进酒楼，环视了一眼，看到二人桌上的菜肴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子边坐下，也不管二人防备的神情，伸手便拿起一根猪大腿骨啃了起来；神情自然无比；
    刘菲菲有些疑惑地看着潘月明，凑过去，轻轻地问道：“师兄，莫非这也是凡间的习俗？”
    潘月明不答，只是看着万静那张仿佛小馋猫的脸蛋，眼前幻化出林可染坐在自己眼前，就这么温柔地盯着她充满油腻的嘴唇；
    万静三两口啃掉了大腿骨，瞟见潘月明痴痴的眼神，眉头一皱，像一只小野猫，奶凶奶凶地喝道：“看着我做什么，暂且吃你几块肉食罢了，本小姐自会补给你。”
    说完，便让小二再送上一盆猪肉来，正要从腰间掏出银两时，忽然脸色一变，像做贼似的扫了扫身后的老板和伙计，然后眼睛咕噜噜一转：“我观你二人必是外来修士无疑，你们可知这南疆的规矩？”
    二人疑惑地摇了摇头；
    万静看见二人摇头，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认真说道：“这个规矩便是，外来的修士，必须请本地的修士狠狠吃上一顿，以彰来客热情！”
    刘菲菲尚在将信将疑，潘月明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从来只听闻南疆这边热情好客，每逢远客而来，主人必将杀鸡宰羊，倾情招待，却未听过是要让客人来热情款待。”
    万静脸色有些尴尬，哼哼了两声：“那是凡间的规矩，我等是修士，自当与他们不一样。”
    潘月明看着万静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和有些心虚的脸孔，嘴角挂出温柔的微笑，咳了咳：“既是南疆规矩如此，也罢，这顿我请便是了。”
    万静闻言，大喜，又抓起一块猪肋大口地啃起来。
    潘月明皱了皱眉：“这位姑娘，吃慢些，小心噎到。”声音轻柔，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关切。
    万静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半个月没好好吃东西了，整日里采果充饥，肚子都要造反了！”
    刘菲菲有些疑惑：“我等修士，在外行走，就算身处荒野，也可轻易猎杀小兽，为何姑娘你却沦落至此？”
    万静脸上有些尴尬，先是打了个哈哈，然后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不会料理。”
    潘月明脸上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既然如此，你何必负气离家出走，早早回家才是正理。”
    万静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
    说完，便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起来；
    潘月明咧嘴笑道：
    “姑娘你身上衣服价值不菲，却身无寸银；独身在外，却并不通晓生存技能；”
    “像你这种富家女负气离家出走的戏码，在折子戏里都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了；”
    “所以……你猜我能不能看出来？”
    万静像泄了气的气球，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微微抱拳施礼：“鬼王宗碧瑶，见过二位！”
    手上还死死捏着那根猪肋排。
    刘菲菲和潘月明脸色微变，瞬间带出一丝戒备，但看着万静有气无力啃着骨头的样子，旋即又恢复了平常。
    刘菲菲犹豫了一下：“碧瑶姑娘，你既是鬼王宗出身，为何刚才不直接在店里霸食一餐，反而来寻我们呢？”
    万静翻了个白眼：“他们是凡人。”
    刘菲菲不解：“我知晓你们鬼王宗向来视凡人为蝼蚁，为何因为他们是凡人，你便不肯霸食呢？”
    万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我鬼王宗虽然信奉强者为尊，视凡人为蝼蚁，”
    “但是……在野外，别说狮子了，你见过哪怕一只豺狼会无聊到欺凌虫蚁么？”
    刘菲菲依然有些不解：“平日里自然不屑，可是刚才碧瑶姑娘不是饥饿窘困么……”
    言下之意，便是你都饿成这样了，还这么骄傲，让人有些费解。
    万静嗤笑一声：“强者恒强，恒守强者之心者更强！”
    “我鬼王宗虽然在你们外人看来行事肆无忌惮，对外动则灭门，对域下治民也有颇多苛刻之处；”
    “但我想说的是，我鬼王宗信奉极道，不管是善是恶，但凡正式弟子，莫不有一颗骄傲之心；”
    “既然跳出凡尘，成为了一只狮子，那便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规则，哪怕饿死，也不能低头觅食于尘土淤泥，”
    “否则，道心不稳下，势将退化成一只鬣狗，”
    “而所谓有其一必有其二，一退再退下，你将再度成为一只蝼蚁……”
    刘菲菲听完，眼中露出异彩，叹道：
    “怪不得你鬼王宗虽然身为魔宗，但我师父对你们却并无多少诋毁。”
    “如此骄傲，即便是为恶；恨或许有之，但也的确让人厌恶不起来。”
    万静一脸不屑：“何为魔？何为善？何为恶？”
    “你先弄清楚了再给我说！”
    说完，不理二人，埋头继续啃食了起来。
    而二人则是眉头紧锁，苦苦思寻起来……
    ………………
    中午，万静带着刘菲菲和潘月明来到了面摊；
    万静一边吃着面，一边对着二人说道：“先说好了啊，既然你们求我当向导，那么一路上就得听我安排，吃、住、行都得由我定！”
    潘月明看着她傲娇的表情，忍住笑：“是极，自当听从碧瑶姑娘安排。”
    一旁的刘菲菲则是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
    此刻，一袭黑衫的陈道敏出现在离三人十余米开外的混沌摊上，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后，递了一文钱给老板，要了碗馄饨；
    坐在摊上慢悠悠吃着馄饨的陈道敏侧脸看着正神飞色舞，对着潘月明和刘菲菲说教的万静，眼中露出一丝宠溺，脸上的兴趣之色更浓了；
    看见三人离开面摊，陈道敏长身而起，朝着外面走去；
    老板忽然开口：“这位客人，你还没给钱呢！”
    陈道敏转头，极为有趣地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掏出一枚铜钱轻轻放在他手上，转身离开；
    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细品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
    一处石山脚下的田边林荫；
    万静四处打量了一番：“嗯，此处应当是梵云山附近了，往东离此五百里，便是天音寺那群臭和尚在的地方；”
    说到天音寺，潘月明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一丝怀恋和孺慕。
    “不过这里够荒脊的啊。”潘月明看了看田中稀疏的禾苗，皱眉说到。
    刘菲菲凝眼认真看了看那些田中杂落其中的野草：“此地颇有些疏于打理，想必是人丁稀疏之故。”
    潘月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说法；
    万静确是嗤鼻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忽然，前方尘土有些嚣扬，一阵吹吹打打声传来；
    三人好奇地寻去，却见上百村民正在燃起一簇簇高香，叩拜着几尊佛像，那佛像跟平日里所见颇有不同，仔细看来，更像是真人雕塑，而非如来；
    “咦？这尊佛像与普弘法师好生相似！”潘月明又些讶异地看去，里面有一尊竟然跟刘勋有着六七分相像。
    “想必是天音寺的高僧们慈悲为怀，故而这些村民自发为其立生祠，香火朝拜。”刘菲菲猜测道。
    “想必如此了。”潘月明颔首，认可刘菲菲的猜测。
    万静确是嫌恶地看了看那几座雕像，撇嘴道：“怪不得此处如此荒脊。”
    待三人走近后，仿佛传染似的，村民停下了对佛像的跪拜，纷纷有些戒备地看着二人；
    镜头从这些村民扫过，只见他们个个瘦骨嶙峋，时不时扫向佛像的神情却虔诚无比；
    潘月明问一个老者，今天有何喜庆之事，如此兴师动众。
    老者告诉他，今天是向天音寺神僧祈福去灾的日子，只要心诚，神僧降下慈悲，便可福寿长伴，无病无灾。
    万静开口：“村中每月可是常常举办求子、求雨、驱虫、无涝等仪式？”
    老者一脸欣喜，误以为万静也是同道众人，于是细细交流起来，原来，每个月里，这些村民都会花上大半个月来进行各种祈福仪式，从求子到驱病，再到红白双喜，甚至连受了点皮外伤，也会进行祈福供奉；
    三人听的皱眉不已，刘菲菲问他，花这么多时间进行祈福，田中谷物无人打理，眼见即将挨饿，为什么不多分出点时间去劳作？
    老者先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然后说道，贫穷挨饿乃至各种厄运，都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和考验，只有虔诚地祈福，才能获得上天的原谅，从而派遣妙音寺的神僧来为他们解灾解难；十数年来，只要他们心诚，感动了上天，妙音寺的神僧们必然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大显神通，消除他们的灾厄。
    潘月明和刘菲菲看着他们虔诚的略显疯狂的眼神，皱眉不已，而万静则在一边冷笑不停，一副嫌恶的样子。
    不远处，一尊雕像隐隐发出一丝紫金色的荧光……
    ………………
    离开了村庄，万静才告诉他们，这是妙音寺聚集凡间香火愿力的手段，只要村里有僧人的雕像，他们便可以通过吸取凡人的愿力来增强自身修为，
    为了吸取凡人的信仰，除了整日宣扬那些改过的教义，用精神功法诱骗于村民外；他们还经常故意指示一些被收服的小宗派冒充魔教，在各个村庄作恶，然后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从而获得村民的好感。
    潘月明不信，说自己在其它地方并无听说此等事情；
    万静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说道，临近青云宗和其它大宗的地方，妙音寺自然不会如此放肆，只是很克制地吸纳香火愿力而已，但在偏远地方，他们就会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
    潘月明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口的珠子，与万静争吵了起来，
    最终，两人置气不理对方……
    ………………
    中间画面快速闪过，
    小路上，二人互瞪双目；
    火堆旁，两人像小孩一样争夺着烤好的兔肉；
    茶水铺里，二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而刘菲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
    云荒，一座巨大无比的石窟半埋似地立在荒野上；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没多久就发现了数十具干尸，死者症状与草庙村的村民颇为相似；
    忽然，随着一阵异响，遮天蔽日的车轮大红眼蝙蝠，亮出尖牙朝他们袭来，万静认了出来，这是吸血鬼蝠。
    三人一时间险象环生，刘菲菲使出神剑御雷决，杀了一波又一波，却丝毫不见蝙蝠减少，只能张起玄武盾苦苦支撑，
    危急时刻，万静不情愿地把身子扭出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身后浮现一个红色的水族文字，然后张口一啸，无数声波发出，顿时，蝙蝠大半被炸的粉碎，其余地也晕晕乎乎地飞走；
    惊魂稍定后，潘月明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何不早点使出这一招？
    万静却说，这招式太丑，要不是情况危机，她才懒得用，说完，便一脸不爽地先一步朝着洞里走了。
    潘月明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与刘菲菲讨论了一下，觉得洞口的干尸乃是蝙蝠所为后，继续朝前走，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万静的踪影。
    ………………
    二人走到一处蜂窝状的石壁时，无数拳头大的飞蚁扑来，刘菲菲又是几剑神剑御雷决劈出，但见效不大，危急时刻，潘月明扑在刘菲菲身上，打算用身体保护她，
    就在飞蚁即将扑倒潘月明背上的时候，胸口的珠子忽然绽放出紫金色的光芒，将二人包裹在内，飞蚁接触到紫金色光芒时，纷纷化为粉齑。
    劫后余生的潘月明盯着珠子，脸上露出感谢之情；
    而刘菲菲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问他为何要救自己。
    潘月明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你师兄啊。
    刘菲菲垂头，神色有些莫名……
    ………………
    二人继续前行，在路过一处巨石堆时，忽然一条长着犀牛头的四翼巨蛇蹿出，张口一喷，一团紫黑色的毒雾将二人笼罩在内，二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灰青了起来；
    “琴蛇！？”刘菲菲认出了这只怪蛇，奋起全身力气，六道神剑御雷决连续劈出，顿时，将琴蛇击成重伤，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无比委顿；
    琴蛇受伤后，变得更疯狂，潘月明急忙扶起刘菲菲，冲到了旁边一个小石窟里，把刘菲菲放在地上；
    琴蛇追赶而来，潘月明拔剑，以伤换伤，最终在洞口将剑插入被琴蛇雷霆劈开的肉孔，连挑数十剑，活生生地把琴蛇七寸处剥成白骨；
    喘息了一下，潘月明吃力地掏出蛇胆，递给刘菲菲，说是可以解毒；
    刘菲菲问他，他修为更浅，中的毒更深，为什么要把蛇胆给自己。
    潘月明苦涩地说道，自己是一个无人挂念的普通弟子，更是青云门的累赘，而刘菲菲是青云门的一代天骄，无论如何考虑，都是救刘菲菲更划算，
    更何况自己是个男人，更是师兄，万万没有只图自己性命，却将师妹放任不管的道理。
    刘菲菲看着他，脸上的清冷逐渐融化，眼中更是露出糅合了怜悯和心疼的神色，忽然出手制住潘月明，把蛇胆给潘月明喂下。
    解开禁止后，潘月明有些羞愤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菲菲反问他，你不是总说让我别总是师傅来师傅去的，为自己活一次么；这就是自己想要做的事，距离毒发还有两个时辰，能做两个时辰的自己，够了。
    ………………
    正在潘月明一边气哼哼地撒气，一边却有些六神无主的时候，
    一脸不爽的万静闻声找了过来，看到脸色灰青的刘菲菲，她幸灾乐祸地狠狠嘲讽了一番；
    潘月明正要发怒，却看见万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问她，是否有办法可以救刘菲菲；
    万静一副不以为许的样子说道，小事一桩，不过刚才潘月明喝骂她，让她很不高兴，需要磕头认罪才肯救刘菲菲；
    潘月明二话不说，跪地磕头起来；
    万静顿时慌了神，连忙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赶紧掏出一堆小香囊，手忙脚乱地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瓶，倒了一颗药丸送入刘菲菲口中；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刘菲菲，万静说道，服药后只需要昏睡一个时辰，便可解毒。
    潘月明认真道谢。
    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骨子里性格这么倔，为什么肯为刘菲菲给自己下跪？
    潘月明把刚才的事情讲了，并说道，自己是个男人，也是师兄，救自己师妹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反过来竟然被她救了，他觉得自己亏欠甚多，因此别说下跪，就算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万静先是鄙夷地啐他一口，说他是看不起女人；接着却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想不到你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潘月明苦笑，对她说，自己身世孤苦，这一辈子对自己好的人也没几个，除了师父师母以及师姐外，就只有刘菲菲了。
    在万静的好奇打听下，潘月明只得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跟自家师姐的事情告诉了她；
    万静侧头想了想，问他：“所以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会不生气，就因为我跟你师姐的性子有点像？所以你跟我吵架的时候，最后总是千般忍让？”
    潘月明有些尴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万静并没有生气，只是说，没想到你对你师姐还挺痴情的，所谓看朱成碧无非也就是这样了；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潘月明有些好奇，问她，你不生气？
    万静很好奇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至情至爱是一种宝贵的品质，这种事，你该觉得骄傲，而不是觉得羞于启齿才对。
    潘月明愕然，然后看着万静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与她轻声闲聊了起来……
    ………………
    深潭处，三人不断腾挪，青白色的雷霆、紫色的光矛、青白色的剑芒轮番攻向潭水里的夔牛，最终，夔牛吃痛下，身子朝着深处隐去。
    万静舒了一口气，笑道，如果不是这头夔牛尚未成年，我们三人都要葬身此地；
    其余二人也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三人跃过深潭，来到一处巨大的石墙，上面雕刻一个巨大的人像。
    万静仔细看了看，有些吃惊地说道：“血修罗？”
    二人连忙询问，万静告诉他们，血修罗乃是千余年前的一位魔道巨子，更是炼血堂的开山始祖，功法犀利，一时无两，只是后来与青云门的开山祖师一战败北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然后想了想，用比较确定的口气说道，我们一路走来，虽之探索了一小块区域，但却遇到了鬼蝠、魔火蚁、琴蛇、蛊雕等异兽；深潭中，更有夔牛这等洪荒异物；估计此处乃是血修罗当初饲养各类异兽的地方，或是用于研究武巫术的地方；
    刘菲菲点点头，说道，听闻你们魔宗擅长于融合异兽，以助威力，想必是从血修罗一脉遗传过来的了。
    万静点点头，有些嫌弃地说道，武巫术里还是厉害了，可是变成怪模怪样的异兽，难看也难看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忍受的下来。
    二人看着万静，捂嘴轻笑；
    正当三人转身打算离开时，万静忽然咦了一声，死死盯着雕像的手指，对着有些疑惑的二人说道，血修罗据说是六指异像，为何此处左手是五指？
    仔细对比雕像双手研究了一番后，又拿着自己的指头比划了一下，纵身朝着石壁的某处腾去；
    在一处仿佛再寻常的不过的石头凸起处按了按，雕像额头处忽然裂开一道石门；
    三人腾空进了石门，却只见小小的石室里，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万静小心翼翼地打开，却是一卷厚厚的兽皮书；
    随意翻了两页，她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对着二人说道，这是血修罗的《血经》心法，乃是魔宗之物，希望二人不要觊觎，让她带回鬼王宗。
    潘月明和刘菲菲二人对视一眼，说道，既然是魔宗之物，而青云门与鬼王宗虽然不是同道，但也不是死敌；他们没有抢夺的道理。
    万静眉开眼笑，看着潘月明不断点头。
    ………………
    三人出洞之后，正在商量午餐吃什么，忽然几声佛号，一阵紫金光芒闪过，七八名慈眉善目的和尚从远处的天边腾空而来；
    对天音寺颇有好感的潘月明先是与几位和尚恭恭敬敬地见礼，万静却悄悄往后挪了几步；
    为首和尚寒暄过后，说道，当初血修罗作恶多端，残害无辜，此处乃是他的隐秘巢穴，其中所留之物，定是祸乱之源，希望三人能把石窟中的所得之物交给天音寺，永久封存。
    潘月明和刘菲菲面面相觑，神色有些犹疑；
    而万静则是直接反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是血修罗的巢穴？
    一众僧人脸色微变，为首的僧人不答，只是说：自然知晓。
    三人脸露狐疑，几番口头争执后，为首的僧人闪过一丝焦虑，最终说道，此物事关天下苍生祸福，只有得罪了；
    说完，众僧嘴中念出经文，紫金色的光芒从身上渗出，
    瞬间，三人被拉进佛国空间，无数的佛像壁画将三人死死缠绕，动弹不得，眼见就要神智失守；
    忽然，数道金红色的光矛刺入佛国，空间碎裂；
    然后二十几头形态不一的异兽朝着一众僧人冲来，扑杀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为首的和尚脸色大变，结出手印，正要再次凝出佛国空间，一道金红色的光箭从他脸颊擦过，带出一道深刻见骨的伤痕；
    和尚瞳孔一缩，远远望去，却见一身劲装的林图正从一个诡异的身体姿势里恢复过来，带着一丝张狂，盯着他；
    为首的和尚脸色有些犹豫，最终一咬牙，捏碎了手串上的一颗佛珠；
    林图的神情变了变，弹指间，来到了三人面前，扶起了万静，对着刚刚回过神的潘月明和刘菲菲说：你二人速速离去！
    二人看了看苏醒后一脸不爽地朝着林图拍打的万静，放下了心，对视了一眼，脚踏星图，飞身离去；
    远边，又是十余道紫金色光芒出现，潘月明脸色有些难看，对刘菲菲说，分开走，速速将此地情况告知掌门师伯。
    刘菲菲脸露担忧和不舍，但最终点头答应，与潘月明各自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第134章 诛仙（6）

    未几，潘月明便被三个和尚被追到，对方不由分说，一道紫金色光芒后，一条佛像壁画凭空出现，朝着潘月明裹去；
    潘月明只得停下脚步，脚踩星点，浮出白虎星图，与三人战在一起；
    一阵激烈的打斗后，潘月明身上多了几道伤痕，身子也被一条壁画裹住，正当危急之时，一道微微泛红的暗金色光流如巨浪般袭来，瞬间把三个和尚灭为粉齑；
    潘月明看着前面一脸怒而不威的陈道敏，神色复杂，但迅速恢复了过来，躬身施礼，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陈道敏笑笑，不以为意地就要离开，
    潘月明请教他姓名，陈道敏颇有兴致地转过身来看他，用调侃似的口气点评了下他们青云宗，最终点出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潘月明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想必尊下便是鬼王了，不知碧瑶姑娘与你什么关系？
    陈道敏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说她是我女儿。
    随后便再也不去理会潘月明，悠哉哉地离去……
    ………………
    远处，万静撇着嘴，不耐烦地将怀里的兽皮书丢给陈道敏；
    周围，零零散散地躺着几句残缺不全的僧人尸体，那些异兽身子一阵涌动，逐渐变成了人形，恭恭敬敬地朝着陈道敏施礼，然后站在一侧；
    陈道敏瞧了瞧手中的兽皮书，没去翻看，而是有些皱眉地看着转身欲走的万静，问她又要去哪里。
    万静嘟着嘴，说跟你们在一起没意思，她要去找潘月明和刘菲菲玩；
    陈道敏有些苦恼地盯着她，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潘月明；
    万静想了想，告诉他，是的，自己喜欢上了重情重义的潘月明；
    陈道敏抚额，又是头疼，又是无奈地摆摆手，告诉她，如果抢个夫婿都抢不到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万静笑靥如花，摇着陈道敏的胳膊狠狠撒了一番娇，
    旋即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半路上，她想了想，然后回头招了招手，林图立即一脸喜色地跟了上去……
    ………………
    青云门，
    大殿上；
    潘月明和刘菲菲站于中央；
    座上的杨铸脸露不虞，轻轻捻着胡须，眼中偶有疑惑露出：
    “这天音寺为何如此急迫地想要抢夺《血经》？”
    “这血修罗，厉害是厉害了，可这心法与他们佛宗完全无用啊？”
    一旁的水月大师站了出来：
    “师妹偶或听闻，天音寺这数十年内正打算在尘世修筑小千佛国，”
    “这佛国神通，最要紧的便是信仰之力；”
    “我又听闻当初血修罗有一门神通，可以构筑特殊空间，极大削弱对手的意志力；”
    “或许……他们是想习得这门神通，配以他们的神音洗脑之术，让大量的凡人成为他们的信徒，从而提供天量信仰之力？”
    杨铸闻言，沉思了一会，嘿嘿冷笑道：“好算计，好个天音寺！”
    “如此一来，那些整日里只会祈求礼拜的凡人，噩噩不知终日，却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和区别？”
    “他们也不怕惹下天大因果！”
    话语中，带着森森杀气！
    忽然，一个道童走进大殿，躬身施礼后，说道：“禀掌门，妙音寺普智禅师求见！”
    众人神情一凛，杨铸更是皱眉：“普智添为妙音寺四大神僧之一，此刻他来作甚？”
    想了想，对童子说道：“引普智禅师进来。”
    ………………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站在大堂，对着杨铸和一众青云首座侃侃而谈：
    “道玄掌门，不瞒各位，我天音寺欲求得《血经》，的确是为了在凡世构筑小千佛国；”
    “自魔宗在贵派祖师手中受到重创后，曾经延喘千余年，”
    “但最近这三百年间，又在死灰复燃，这与凡人所提供之根基，有着极大牵连；”
    “那尘世凡人，终日里在欲海挣扎，多欲亦多嗔；”
    “多欲，而生恶邪念，其中甚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其为助力，平添许多魔宗的麾下走狗；”
    “多嗔，而生血光灾厄，稍有相左，便拔刀相向，更是魔宗吸纳弟子的首选；”
    “就像一滴墨能染黑一缸水一样，”
    “这些情况如果不得已抑制，恶者愈恶，善者也将趋于恶；长此以往，这尘世，便成了魔宗的的魔宗，而你我等正道名门，将再无生存之根基；”
    “我天音寺之所以构筑小千佛国，甚至为此不惜自毁清誉，”
    “乃是为了抑控凡间众生的恶念，使其不再多欲多恶，”
    “所谓一世痛不如一时痛，剐腐肉而全其身，”
    “那些凡人即便其日常生活有所损伤，但以天下大局计，以万事太平计；些许牺牲，也是值得的。”
    说完，和尚连叹几声，脸上一脸圣洁，仿佛割肉饲鹰的佛陀一般。
    ………………
    杨铸听完普智的说词后，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普智禅师，道玄非是诋毁于你天音寺；”
    “而是在我等看来，那魔宗虽然多有暴戾，却行度之间自有法则；”
    “他们乃是继承上古【巫】之法度，讲究遵循本心，回归野性；同级竞争，弱肉强食；”
    “所以，观其域内之民，虽居无华屋，衣无华服，酷刑上千，劳役繁多；”
    “其中虽多有桀骜与粗鄙，不喜诗书，盲从宗老；更兼长日斗殴不断，以力为美；却战战兢兢，无有一刻敢松懈，但凡有天灾，无人莫敢不聚力焉，否则，将会赢来魔宗的严惩；将【自食其力，抱团取暖】这八个字演绎得淋漓精致；”
    “是以，对众生而言，他们的教义未尝不是一种可探之路。”
    “而贵寺……”
    “虽也被称作名门正派，但其治下之民，消极而怠，每日里只会礼佛祈祷，荒废田间；”
    “固然是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然最痛心的是，整日浑浑噩噩，不求于己，诸事指望着你们这些神僧；”
    “长此以往，又有何资格被称为生灵？”
    “偏偏你们为了抽取其香火愿力，推波助澜这些凡人的怠懒之心，更使得其变作一具具行尸走肉。”
    “你们口口声声普度众生，却又何时曾经正眼瞧过这些蝼蚁？”
    “因此，在我看来，你天音寺不如魔宗甚多矣；”
    “而如果说我要担心，担心的却是你天音寺的小千佛国，而非魔宗的壮大！”
    普智听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抬首：
    “道玄掌门，莫非这数十年以来，你青云门逐渐边缘化我妙音寺，乃是有意为之？”
    杨铸颔首：“不错，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我们之间没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普智听完后，垂首不语，最终叹了一口气：“也罢，此物乃我天音寺住持，普泓大师敬献的礼物，贫僧献礼之后，自会跟各位师兄好好商议，看能否改变一下治下的策略。”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了道童。
    杨铸抚须称善，眼中却闪过一丝讥诮。
    木盒放在案桌上，杨铸并不打开，只说：“礼已经送到，普智禅师请回吧。”
    普智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一旁的水月却说道：“掌门师兄，何不打开看上一眼，我青云门也好回赠同等价值的礼品，万万不可让其他门派说我青云贪图小便宜。”
    杨铸瞟了一眼她，略一思量，点头道：“也好。”
    杨铸刚一打开木盒，一道紫金色的刺眼光芒溢出，一道巨响后，殿顶被炸开了半个洞，杨铸也浑身是伤，狠狠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狼狈无比；
    就在此刻，普智忽然飞身而近，掌中凝出光芒，隐隐半只佛手出现，狠狠地朝着杨铸胸前印下，
    一旁的苍松道人脸色大变，一道青光出现在他手上，然后脚踏星图，整个人顿时进入了子弹时间，最终狠狠一剑刺在了普智肋下，瞬间多了个巨大的血窟窿；
    谁料普智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身子依旧朝前飞去，最终一掌印在了杨铸胸前，杨铸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普智看见杨铸竟然并未气绝身亡，双手一操，略显虚弱地搂着杨铸一个腾挪，滚在了大殿上，旁边就是刘菲菲和潘月明，
    他看了潘月明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一边使出柔骨术，将杨铸四肢紧紧锁死，一边嘴中念着佛咒；
    顿时，潘月明胸前的珠子绽放出刺眼的光芒，一阵熟悉的佛唱在潘月明脑中出现，他眼睛迅速地变得空洞而无神。
    “杀了道玄！”已经被鲜血染满了全身的普智一声地喝，潘月明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刺去；
    “噗！”一道白芒穿过杨铸和普智的身体，将二人穿了个对穿；
    普智吐着血，有些得意地狂笑，最终倒地而亡。
    普智一死，潘月明胸前的珠子便不再发光，整个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
    残破的大殿，一群人在手忙脚乱地救治杨铸，另一群人则是拿剑指着跪在地上的潘月明；
    一脸惊惶与无助的潘月明盯着急怒交加的孙健，又看了看一脸不可置信的林可染和柳艳，接着看了看一脸关切和焦急的刘菲菲；
    最终低下头，涩声说道：“弟子不查，中了妖人的奸计，请师傅责罚！”
    一旁的苍松冷冷看着手中的小球：“哼！可夺人心智的噬魂珠！？”
    一旁的水月大师板着个脸：“当初此子上山的时候，我就说必有奸计，果然，藏了十年，够深的啊！”
    孙健脸上怒气更添几分，狠狠一脚将潘月明踹到在地。
    然后也不顾自身颜面，朝着苍松和水月，先是辩解了一番弟子是中了妖人奸计，并非真的想要刺杀掌教，然后躬身请求他们饶过潘月明；
    刘菲菲也下跪，哀求水月放过潘月明，换来的却是水月厌烦的冷哼。
    但无论孙健和刘菲菲怎么求情，二人不为所动，只说潘月明此番大罪，必须先逐出师门，再处以极刑；
    几番哀求无果后，孙健一咬牙，就要下跪；
    潘月明双目欲裂，大喊道：“师父，弟子认罪！愿意接受极刑！”
    然后流着泪，对着孙健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弟子不肖，万万不敢让师父遭受此等屈辱！”
    接着，跪着朝大门后退，每退一步，就朝着孙健和柳艳狠狠磕一个响头；
    不多时，殿内多了一行血迹，潘月明额上也早已血肉模糊；
    孙健老泪纵横，死死憋住哭声，侧头不忍再看，旁边的刘菲菲和大竹峰众人也是脸色凄楚，眼泪滑落而下……
    ………………
    正当苍松将潘月明废除修为，宣布了逐出师门的决定，正要处以极刑时，
    一个道童匆匆来报，说是鬼王宗之女和左护法前来拜山；
    苍松冷哼一声，说道：“处理了这个叛徒再接见鬼王宗的来客！”
    却看见万静和林图已经急匆匆地从台阶上赶了上来；
    万静亮出了代表鬼王身份的鬼王令，对苍松说，自己已经和潘月明私定终生，既然青云门已经将潘月明逐出师门，她便代表鬼王宗把潘月明收入门下，并代替鬼王赐其炼血堂堂主的身份，如果青云门胆敢处死潘月明，鬼王宗必然与青云门开战，到时候天下生灵涂炭，都是青云门自己种下的因果。
    听了万静的威胁，苍松脸色难看，但也有些有些犹豫；
    水月大师却站了出来，说青云门既然立下了担当天下苍生的宗训，行事之间，法度就是第一要务；连刺杀掌教的罪名都可以赦免，青云门以后有何脸面约束群雄？
    说完，水月就是一剑朝着潘月明刺下，万静出手拦下这一剑，
    水月大怒出手，一招便将万静击伤，
    林图见状，仿若怒虎朝着水月攻去，却被苍松拦下，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水月见状，脸上杀机毕露，冷哼一声，拔剑使出青龙亢朝着潘月明刺去，喝道：“我倒要看看鬼王宗是否有这个本事救下张小凡！”
    眼见凌厉的剑芒就要将潘月明化为粉齑的时候，一道迸着紫色流光的身影挡在了潘月明身前；
    剑芒之后，紫色的屏障被击得粉碎，万静那水绿色的身影也缓缓倒了下来，
    众人被惊呆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潘月明更是眼眶欲裂，眼角都流出血来；
    水月也是脸色难看，眉头紧紧锁起，竟然一时没有再出手；
    林图仿若雷亟，丢下苍松不管，扑到万静身边，颤抖着伸出右手，探了探她的气息，然后脸色煞白；
    呆了一小会后，林图用森冷而仇恨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仿佛要牢牢把他们记下来，然后轻轻把万静的身体抱了起来，打算离开时，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走到潘月明身边，捏碎他身上的绳子，将他夹在右臂下，然后理都不理众人，就这么径直离开；
    身后，一众人脸色各异，水月脸上阴晴不定，最终眼睛微微眯起，正要拔剑出手时，一阵虚弱的轻咳传来，
    却是重伤的杨铸虚弱地站在大殿门口，他用一种略带愧疚和唏嘘的眼神盯着林图腋下的潘月明，虚弱地叹息道：我青云门毕竟亏欠了张小凡在先，既然他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这一份因果就算是了了。
    说完后，用一种艰涩难懂的眼神盯着水月看了一小会，然后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略显艰难地转身离去……
    ………………
    十年后……
    云荒石窟，深水潭；
    周边布满了写满了水书文的阵法，当初那只巨大的夔牛被一群人围住，无数金红色的的光链将其死死缠住，最终哀嚎一声，缓缓被放倒在地；
    一身劲，套着装长衫的潘月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中的瞳孔竟然泛出淡淡的血红色，平添了几分疯狂和冷厉；
    脸上多了一道伤疤的陈道敏走到他身边，负手而立：“你想好没有，究竟是融合夔牛的神通，还是玄鸟的？”
    “这十年，你立下的功勋最多，因此你先选，剩余的那只给逸才。”
    潘月明看着陈道敏多了几分戾气的脸孔：“融合哪只异兽可以帮我杀了水月？”
    陈道敏沉思一会，摇了摇头：“你目前修炼《血经》已有小成，再加上武巫术，如果一对一，杀水月并不算难；”
    “但是，水月向来呆在小竹峰，真的想要杀她，就避不开一个人……”
    “道玄！！”
    说到这个名字，陈道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眉头略略皱起；
    “十年前，我鬼王宗第一次攻打青云门，虽多有死伤，但终究是占了上风；”
    “直到那个人出现……”
    陈道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眉角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来的怪异，仿佛是兴奋，仿佛是佩服，又仿佛是恐惧：
    “嘿嘿，不得不说，你那掌门师伯的实力当真是世所罕见，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一人一剑，便将我等击退；”
    “青云门……天下第一的称号果然并非浪得其名！”
    潘月明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他已不是我的师伯，我已经被逐出了青云门。”
    仿佛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潘月明看着旁边围观的几个和尚，脸上露出厌憎之色，眼中也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
    “鬼王，你当真要跟妙音寺那群和尚合作？”
    陈道敏看了看那些和尚，嘴角露出不屑：“什么合作，这些被青云门压的四处逃窜的豖鼠之辈也配和我合作？”
    “与他们达成临时同盟，只不过是驱使他们帮我们分担压力罢了。”
    “狮子如果打不过另一头狮子，但又必须对方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暂且退化成一只狼，成为狼群中的狼王，驱使狼群一拥而上，待那头狮子力竭之时，再狠狠扑上，咬断它的喉管！”
    潘月明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可是就算咬死了那头狮子，你也只是头狼王。”
    陈道敏脸上露出一丝唏嘘，看了看潘月明和身旁的林图：“这不还有你和逸才么？”
    “等咬死了狮子后，我就只能期望你们两个能成为新的狮子了……”
    潘月明露出一丝冷笑：“鬼王，你老了！”
    陈道敏脸上露出一丝痛楚，嘿嘿笑道：“是啊，六根扰我心，当我女儿离我远去，当父亲的却发现自己没办法独力为她报仇的那一天，我就老了！”
    潘月明闻言，眼中闪出浓浓的愧疚，手指已捏的发白，沉默一会，忽然再度岔开话题：“这只夔牛与我和碧瑶有缘，我就选它吧！”
    说完，便朝着那只巨大的夔牛走去，路过林图面前时，他转过头来，用一种带着不屑和厌恶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去；
    林图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道敏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微笑：“逸才，赶紧去把那只玄鸟的精血吸了吧吧，用力别太狠，将养五年，它又可以为他人提供精血。”
    林图应了一声，但却没有挪动脚步，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一咬牙，躬身道：“二十年来，宗主待逸才如同子侄；因此，逸才有件事，必须告知宗主知晓；”
    仿佛使出浑身力气，林图艰涩地说道：“实不相瞒，逸才乃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道敏抬手打断，他转过身，看着正在夔牛身上吸取精血的潘月明，幽幽说道：
    “这万丈红尘，芸芸众生便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
    “谁也不知道自己因在哪里，果在哪里；谁会和谁相遇，谁会和谁相知……”
    “有些事，我不问，你不说；这是距离；”
    “我问了，你不说；这是隔阂；”
    “我问了，你说了；这是信任；”
    “你不说，我不问；这是默契；”
    “而有的事，我没问，你却说了；这便是依赖了……”
    说完，陈道敏扭过头来，欣慰地看着林图：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视你如己出，而今天，你也终于视我为亲父……”
    “我甚是欣慰啊……”
    林图听完，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失声哽咽起来；
    陈道敏望着林图额头上的鲜血，眼中竟然露出罕见的温柔……
    ………………
    一处村庄里，最后一名村民倒下，一柄石剑插在他胸口，随着村民化为一具干尸，剑身上的裂纹微微闪过一道红光……
    镜头拉远，凶杀现场竟然跟当初草庙村的一模一样，上百具干尸形状各异地躺着；
    黑影躲在屋檐下，双眼的血色逐渐消失，他看了看遍地的尸骸，嘿嘿的笑了起来，最后竟然化作一阵夜枭似的惨笑，声音里，说不出的苍凉……
    ………………
    青云门大殿；
    苍松道人面含怒色：
    “掌门师兄，就在昨日，又有一村庄全体村民被屠戮，死法又是跟当初苗堂村的一模一样！”
    “这已经是今年以来，第十一次了，再抓不住凶手，我青云门被天下耻笑不说，治下之民人性惶惶，早晚有搬离殆尽的一天！”
    杨铸捻着胡须，沉吟道：“却是如此；不过我观这凶手行踪诡秘，甚是难查，实力想必不弱；须得派出一名实力高超、心思缜密的高手前往调查；”
    “如今我青云门内，我自然需要坐镇门内，以防鬼王宗再次来袭；苍松师弟需处理门内各种事物，脱不开身；”
    “不妨这样，水月师妹实力高强，身为女子，心思也颇为缜密，想必有水月师妹出马，那贼子定然在劫难逃。”
    “水月师妹，此事关系到我青云门的脸面，不知你可愿为愚兄解忧？”
    水月大师站于阶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却沉默不语。
    这时候，孙健站了出来，主动要求接过这一任务，
    任凭杨铸百般劝说和婉拒，他依旧坚持，只说当初张小凡犯下大错，自己这个师父必须做点什么来将功补罪。
    最终，杨铸无奈，只得答应，只是嘱咐他，务必注意安全，发现贼踪后，不要轻举妄动，立即发信号通知门内长老。
    看着孙健离开的背影，水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
    深夜，书房里；
    水月坐在杨铸对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也不知，不知田师弟此行是否能够安然无恙呢？”
    “他嘴上说是带功赎罪，心里怕是依旧割舍不下那个张小凡，想要为他寻的凶手，以便填补自己的愧疚之情；”
    “但他想过没有，万一那个凶手是个不世的高手呢？”
    杨铸依旧稳稳当当地煮茶，分了一杯给水月；
    然后紧紧盯着她的脸庞，沉声说道：“水月师妹，你应当知道我今日执意让你接下这个任务的目的所在。”
    水月脸沉如水，只是喝茶，并不接话。
    杨铸叹了口气：
    “水月师妹，我不管你当初跟脚何处，但你进门至今已经有三百余年了吧？”
    “这么多年来，你难道对青云门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知晓你恨我，恨不得拿剑杀了愚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却是我负了你；”
    “因此，不管当初我继任大典上你捣乱也好，平日里冷嘲热讽也好，我都没放在心上；”
    “就连你寻了一个跟颜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童来，甚至还偷了她的天琊神剑和神剑御雷真诀传授于陆雪琪，就是为了让她更像颜盈，好来揭开我伤疤，”
    “这……我也忍了！”
    “但是，当初你明知道空智不怀好意，还故意挤兑我，让我深受重伤，”
    “以及你故意杀死鬼王宗之女，挑起两宗之间的大战，”
    “近日更是将青云门山门阵法的破解之法偷偷告诉了妙音寺；”
    “这个，我无法再忍；”
    “如果你真的恨不得我死，等我找到下一任掌教，传位之后，自然会站在你面前，引剑自戮。”
    “但是，我现在毕竟还是青云门掌教，任何危害青云门的行为，我都无法坐视！”
    “三百年了，当初同辈亲传弟子，只剩下你、我、苍松师弟和田师弟四人；”
    “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本是想让你接下任务，然后乖乖回到你的妙音寺去，从此不再见面，也算全了我一番私心。”
    “但是，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田师弟接下了这个任务，”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田师弟的！”说到这里，杨铸低沉的声音里透出无边的惶恐和愤怒。
    水月大师闻言，却哼哼地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田师弟究竟会被谁害死，我……还是你！？”
    然后脸上涌出一丝疯狂：
    “不错，收下陆雪琪，让她完全复原吕颜盈，好整天戳你的伤疤，是我的主意；”
    “故意杀死鬼王之女，送出青云门护山大阵的破解之法，也都是我做的；”
    “我甚至连你把弟子萧逸才，潜伏在鬼王身边二十年的事情都传了出去。”
    “可这究竟怪谁！？”
    “想当初，我万般讨好与你，连女儿家的脸皮都不要了，只求你能正眼看我一眼；”
    “可是你呢？你一心痴恋吕颜盈，为了那个心中根本没有你的女人，三番两次拒绝我师父的提亲，最后更是当着全派弟子的面，撕了我的示爱书；让我成为青云门上下的笑柄，从此抬不起头来；”
    “从那一天起，我就恨你，恨你道骨子里，恨不得挖了你的心，吃了你的肉！”
    “所以，一切能让你痛苦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你不是依旧放不下吕颜盈么？”
    “好，那我就找一个跟吕颜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整日在你面前晃荡！”
    “你不是发下宏愿，想要光大青云门，救济天下么？”
    “好，我就毁了这青云门，让它灰飞烟灭，我看你有何脸目去见你仙逝的师父！”
    杨铸面容苦涩：“要报复我，何须如此麻烦，你把我的秘密公诸于天下，不就可以了么？”
    水月轻蔑一笑，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感：
    “你想的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水月站了起来，凑近杨铸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告诉你，青云门的掌教不是那么好当的，既然当了这个掌教……你就别想着解脱！”
    “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一步堕入阿鼻地狱！”
    说完，眼中绽放出快意的疯狂，转身离去；
    而杨铸，呆呆坐在原地，脸色灰败，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第135章 诛仙（终）

    夜里，
    潘月明迈着缓慢的步伐，扫过村里的干尸，眼中露出疯狂的仇恨之色，
    他轻轻翻动着干尸，看着上面的伤口，有些疑惑地蹙着眉；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警戒地抬起头，却见是刘菲菲站在不远处；
    十年未见，刘菲菲不再如当初的木偶脸一般，虽然清冷依旧，看见是潘月明，她脸上的谨慎瞬间消失，眉宇之间却生动了起来……
    潘月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人不是我杀的。”
    刘菲菲点点头：“我知道。”
    却一刻也舍不得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似的，眼神却越来越温柔……
    ………………
    两人缓缓在小路上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十年来各自的种种，彼此的身影越离越近；
    忽然，潘月明聊到了万静之死，怀疑当初，以水月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收不住剑，是故意杀死万静的；
    刘菲菲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点点头，承认是自己师父故意杀死万静，以全青云门脸面的。
    潘月明神色变得扭曲，状若癫狂地质问刘菲菲，在你们小竹峰一脉看来，难道脸面就这么重要，可以为此杀死一个无辜的善良之人么？
    到最后，更是拔出剑来，抵在了刘菲菲喉间；
    刘菲菲却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充满愧疚地看着他；
    僵持了一会，潘月明终究不忍下手，狠狠撤了剑，憎恶地看了她一眼，恨恨地转身离去；
    刘菲菲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不舍和患得患失的表情，然后银牙轻咬，仿佛下了一个决定，迈着坚定的步伐跟了上去；
    途中，任凭潘月明怎么说话难听，刘菲菲依旧趋步趋近地跟着；
    潘月明最终大怒，冷笑着问她，你之所以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担心我这个魔门中人滥杀无辜？
    刘菲菲摇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十年前，我眼睁睁地碧瑶离去，却无能为力；”
    “十年后，我怕我一转身，连你也不见了……”
    语气中，充满着无助；
    看着潘月明的脸上，写满赤裸裸的依恋；
    潘月明看着刘菲菲，神色复杂，冷哼一声后，转过身去，仿佛不情愿地说道：“那就跟紧点，别跟丢了！”
    刘菲菲闻言，仿佛得到了一个大人承诺的孩子，满脸欣喜地小跑两步，并肩与潘月明走在一起，不时用羞涩的眼神偷偷瞟着他；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潘月明嘴角划出一个幅度，再也不见脸上的冷厉，仿佛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张小凡……
    ………………
    一座村庄内，又是遍地干尸，
    一道黑影慢慢地靠近面前吓瘫了的村民，轻轻一送，石剑便插入他胸口，瞬间将他变成干尸；
    忽然，一声怒喝，孙健踩着朱雀星图从天而降，
    黑影转过身来，孙健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你？”
    ………………
    正在路上走着的潘月明，远远看到村庄的火光，脸上一变，飞快地纵身赶去，刘菲菲紧跟其后；
    一脸戒备的潘月明在燃烧的村庄里仔细搜寻，
    忽然，他脸色大变，直扑而去：“师父！？”
    只见孙健脸色黑青地靠墙而坐，胸前一个创口正诡异地被一道黑气缠绕；
    孙健艰难地睁开眼，看见是潘月明，脸上挤出一丝师父的威严，轻轻哼了一声：“你来了啊。”
    看着潘月明的眼中却充满了愧疚和宠溺。
    潘月明六神无主，一边拼了命地往孙健伤口灌输功力，一边双目垂泪，咬牙切齿地问道凶手是谁？
    孙健闻言，看了看胸前那只努力抢救这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为师这伤好不了了，你不必多费功夫；”
    “在为师心里，你从未被逐出师门，你依旧是我大竹峰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张小凡；”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
    “就不要为我报仇，也不允许为我报仇！”
    语气中，充满不容置疑。
    潘月明一脸无法理解，追问为什么；
    孙健不答，望向天空的眼中露出怜悯与愧疚之色，轻轻叹息：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也当真苦了他了……”
    然后阖上双眼，就此长逝。
    潘月明用颤抖的双手轻轻碰了碰孙健的身子，似乎想要把他唤醒，几番无果之后，他死死抱住孙健肥胖的身躯，哭的撕心裂肺……
    ………………
    青云门外一两里处，乌压压地聚着上千人，
    前首，潘月明横抱着孙健的尸身，站在陈道敏、林图的身边，
    陈道敏微微皱着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潘月明；
    潘月明如同一个木偶，机械地说道：“我要先送师父遗骸归山，再来和你们会和。”
    然后转过身，杀气腾腾盯着众人：“一会与青云门决战，但凡敢伤大竹峰一脉者，我定杀不饶！”
    众人面面相觑，看见陈道敏并未发话，只得躬身应允；
    潘月明说完后，头也不回，抱着师父的尸身，朝着青云大门走去；
    一旁的刘勋满脸慈悲，对着陈道敏合十说道：“令婿重情重义，委实难得；鬼王有福了……”
    言语间，竟然颇多感慨；
    陈道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田不易已死，大竹峰一脉余者不足为道；”
    “普泓禅师，你现在装这好人，却是无甚必要。”
    说完，也不去看刘勋脸色，看着潘月明沉重的背影，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
    青云门山脚大门，几个青云弟子拦在他身前一脸紧张防备之色；
    忽然，杨铸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让他进山，众人不得阻拦！”
    潘月明犹豫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躬身施礼，然后迈开脚步，进了山门……
    ………………
    大竹峰，
    潘月明眼睛扫过熟悉的竹屋，
    扫过一袭红衣，却已做妇人打扮的林可染和她身边的齐昊；
    扫过满脸难以置信的几位师兄；
    最终眼睛落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柳艳身上；
    潘月明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孙健的尸身交给师兄，
    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柳艳磕了三个响头：“师娘，不肖弟子张小凡，护送师父仙骸归山！”
    言语中带着颤抖。
    脸色苍白的柳艳先是把潘月明扶了起来，细细盯着他的脸：“小凡，你瘦了，这十年来，你师父和师娘都想你的紧。”
    “我和你师父，还有你师兄师姐，都在盼着你回来……”
    潘月明忍受不住，眼眶微红，哽咽道：“徒儿知道……”
    叹嘘了一会儿后，柳艳的双眉逐渐竖起，眼神凶厉：“小凡，可知道谁是杀死你师父的凶手？”
    潘月明摇头：“小凡寻到师父时，他尚留一口余气，想必是见到了凶手真面目，但却不肯告诉我是谁，还叮嘱我不准给他报仇。”
    柳艳沉思了一下，追问道：“你师父生前可说了什么？”
    潘月明便将孙健最后说的几句话告诉了柳艳；
    柳艳有些疑惑，细细品味着：“不准你报仇？还说这些年来也当真苦了他了？”
    重复几遍后，她忽然身子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有些难以置信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嘴角露出惨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
    几番挣扎后，柳艳仿佛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踉跄着走到孙健尸身旁边，精气神委顿无比，
    她先是将大竹峰首座的铜印从孙健摸出来，喝令林可染接任下一任首座之位；
    在泪眼朦胧的林可染接过铜印后，
    她眼中充满回忆与怜爱，轻轻抚平孙健依旧有些紧皱的眉毛，喃喃说道：
    “你倒好了，再也不用被这些俗事烦乱心智，也不用担心再被我揪耳朵，抢了你茶壶了；”
    “可是……”
    “千山暮雪，你又怎舍得留下我一人只影单飞？”
    “嘿嘿，我大竹峰一脉向来从心而为，如今灵儿他们既然长大成人，我也终于可以任性一回了……”
    说完后，她忽然拔出长剑，划过脖颈，尸身扑倒在孙健的身上，像极了两只交颈而欢的鸳鸯……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抱着二人尸身痛哭不已；
    悲怆之下，潘月明跪下又是重重磕了九个响头，抬头看着刚才师娘望去的方向，正是杨铸所在的藏剑峰；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潘月明眼中抑制不住地露出杀机，瞳孔中的血色，更浓了几分……
    ………………
    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潘月明回到了山脚外，
    陈道敏皱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色：“午时已到，擂鼓攻山！”
    顿时，上百面具有水族特色的巨大铜鼓被抬了出来，鬼王宗的人以一种仿佛祭祀巫舞的动作敲击着这些铜鼓；
    随着上百面不断发出紫色的声波，巨大到包裹着整个青云门的大阵浮现无数星图和篆文，与之抗衡，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只透明的玄武；
    此时，刘勋为首的一众僧人出手，只见佛唱之下，无数的佛像壁画贴上青云大阵某处，然后化为无数闪着金色的梵文，印在了上面，
    几轮紫色声波后，印了梵文的阵法薄膜如玻璃般碎裂，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陈道敏看了看依旧有些没回复过来的潘月明，拍了拍他肩膀：“我们先进去，你好点了再过来！”
    说完后，大手一会，乌压压的一群人朝着前方攻去，
    有的踩着水书文字凌空飞翔，有的化作一只只巨大的异兽在地上奔袭……
    ………………
    青云门内，到处横躺着各色尸体，天上地下，无处不充斥着惨烈的厮杀，几乎每一秒，都有青云弟子或是鬼王宗的人落地身亡；
    潘月明神色冷峻，没有理会周围的厮杀，径直朝着藏剑峰方向走去；
    经过当初大比擂台处的水潭时，水麒麟正拦在路上，将地上一名口吐鲜血的鬼王宗门徒一脚踩死后，它转过头来盯着潘月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却没有立即攻击；
    潘月明看了看它身后通往藏剑峰的道路，微微犹豫后，便向前走了两步，浑身肌肉膨大和蠕动起来，最终化为一只巨大的独角夔牛与它战在一起；
    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潘月明所化的夔牛被九道粗大的水柱狠狠贯穿身体，砸在地上，潘月明也瞬间被打回了本体，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正当水麒麟再一次喷出水柱，袭向潘月明时，一道青白身影闪过，刘菲菲挡在了潘月明身前，用天琊剑挡下了这一击，自身也是受伤颇重；
    正当水麒麟大怒，想要将面前二人杀死之时，
    一声佛号后，刘勋出现，他瞬间把水麒麟拉入佛国空间，无数的光点开始在他身上凝聚，
    此时，千里之外，无数的村民体内涌出光点，源源不断地像刘勋涌去，涌出光点后，这些村民委顿不堪，神色也变得痴呆无比；
    一小会，刘勋便凝出半尊佛祖法相，一击便将水麒麟击成重伤；
    看见水麒麟口吐鲜血，带着仇恨和虚弱的目光沉入水潭后，刘旭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脸慈悲对着刘菲菲称了声“师侄。”
    此时，水月大师也来到了刘勋身边，称了声师兄后，便掏出一丸药丹塞进刘菲菲嘴里，犹豫了一下，又给潘月明塞了一颗；
    半晌后，潘月明醒转，看着刘勋，冷笑连连的脸上带着丝毫不掩饰的仇恨；
    刘勋叹了一口气，先是对当初噬魂珠的事情表示歉意，
    然后给潘月明说，他们妙音寺认为，修士是凡人修炼而来，而作为天下的根基，凡人心性是不可捉摸的，
    正是由于凡人的多欲和自以为是，才会逐渐演化成修士界各种完全不同的门派理念；修士界所有的杀戮和纷争，其本质上都是这些自以为是而引起的；
    他担心随着强大修士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终究会毁了这天下；
    于是苦思良久，终于决定推动小千佛国计划，通过控制和催眠的办法，将这些蝼蚁的心性扼杀；
    他相信，进行千年左右的驯化后，这些凡人将变得完全可控，即便偶尔出现一两个【异端分子】，也会在凡人阶段就会被旁边人揪出，并消灭掉；
    如此一来，没有了那些不安分的凡人作为活水，修士界的纷争也会随着各个好斗门派人员的减少而逐渐平息下来，最终呈现一片祥和；
    而当初之所以把噬魂珠给潘月明，原本是以为杨铸会因为愧疚而将他收入自己门下，好在杨铸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行刺杀；
    因为青云门是天下第一门派，所辖治民最多，但他们却从【道法自然】为由，来不干涉这些凡人的行为，也从不强制凡人信仰平和的道门教义，任其自由发展，
    对凡人无所求的同时，却偏偏以守护者自居，动则以拯救苍生的名义为他们提供帮助；
    因此，青云门辖区内的凡人里，有着【不安分】思想的人最多；
    是以，他们认为，青云门违反了【有所得，必有所出】的天地至理；
    这才是天下最不稳定的因素，也是阻碍修士界和平的最大障碍，完全是好心办坏事，甚至比鬼王宗为首的魔宗更令人难以接受……
    ………………
    听完刘勋的一通说辞后，潘月明不为所动，只是轻蔑地说道：
    “我尚是一介凡人时，世间便有一种说法，”
    “那就是【盛世佛门，乱世道门】；”
    “其中道理，普泓大师自己去悟！”
    “我之所以攻打青云门，乃是为了私仇，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天下大道，你也犯不着给我啰啰嗦嗦半天；”
    “如果当真要为了苍生，我第一个灭的就是你们妙音寺！”
    “哼！蝇营狗苟之辈也配谈什么苍生为念！？”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着藏剑峰走去；
    身后的刘勋，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脸上也瞬间变得阴冷……
    ………………
    青云门大殿外，
    苍松和一众青云弟子持剑盯着无数异兽和鬼王宗弟子，一脸戒备；
    而陈道敏、刘勋等人看也不看苍松等人，只是盯着大殿，眼中露出浓浓的忌惮；
    杨铸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请鬼王、普泓大师、水月师妹等人入殿一叙！”
    刘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陈道敏却是一脸傲然，率先走去，随后水月也是脸色复杂地跟上，
    刘勋眼珠子一转，恢复了慈悲模样，也走了进去，
    ………………
    座上，杨铸显得有些神情恹恹，脸色也有些苍白；
    扫了一眼进来的十多个人，他站直了身子，走了下来；
    林图忽然上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弟子不肖，已经决定跟随鬼王左右，不能再侍奉于您了。”
    杨铸看了看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无妨，当初把你送进鬼王宗，主要是怕魔宗暗地里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既然你肯投效鬼王宗，至少证明他们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
    “既然不是大恶之人……”
    “所谓能脱俗便是奇，不合污便是清；”
    “天下大道三千，你择其一而行，又有何错？”
    “反过来说，倒是为师亏欠你甚多……”
    林图流泪，又磕了三个响头，退到了陈道敏的身侧。
    ………………
    陈道敏盯着杨铸，忽然一笑：
    “道玄，我观你神情郁郁，可是眼见青云门倾覆在即，暗自神伤？”
    杨铸淡淡一笑：
    “古来大圣大贤，寸针相对；世上闲语，一笔勾销；”
    “鬼王乃一世豪杰，毅尔不群，何必妄做藏针妇人？”
    陈道敏脸色一正，微微躬身致歉：“是某孟浪了！”
    “只是不知在这兵戎相见之刻，道玄掌教邀我等入殿，却为何事？”
    杨铸神情有些缥缈，轻轻叹一口气：“只是想与鬼王攀谈几句，好让我能想清楚一些事罢了。”
    陈道敏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杨铸看着他，面容略显愁苦，：
    “昔日误饮中山之酒，一醉千日；今世之昏昏逐逐，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
    “有人醉于朝，有人醉于野，有人醉于生死梦幻；”
    “不知鬼王……醉于何处？”
    陈道敏傲然：“大丈夫在世，自当醉于朝！”
    杨铸轻轻舒了一口气，盯着陈道敏的眼中却隐隐藏着一丝希翼：
    “我知你鬼王一脉，传自上古巫觋，遵从丛林之道；”
    “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青云门覆灭，你取而代之后，将如何治理新域下之民？”
    鬼王看了看他，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你是说你青云门的域下之民？”
    杨铸点点头。
    鬼王宗笑的有些狰狞：“我女儿是在你青云门被杀的，你青云门上下千余条人命我自当收下，可是那些域民既然受了你青云门的庇佑，也算是沾上了因果；”
    “杀呢，我是不会杀他们的，但是作为惩罚，他们将成为我南疆子民的奴人，三代而尽！”
    杨铸皱眉：
    “我与青云门各位首座就罢了，勉强说得通；”
    “千余弟子何辜？那些凡人与你女儿的死有何干系？”
    “你也是一方霸主，焉能如此意气用事，迁怒他人？”
    “听闻鬼王性子骄傲，心无余垢，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陈道敏冷笑两声：
    “无垢？”
    “嘿嘿！自从我女儿身死道消，我这个当父亲的却败挫而归的那一天，我的念头便不通达了；”
    “还谈什么无垢！？”
    神色间，颇有一些落寞，少倾，他又叹了口气：
    “你说的也对，既然骄傲了，那就继续骄傲下去！”
    “不管是那些凡人也好，你青云门的普通弟子也好，对我而言，都是蝼蚁；”
    “就算当不了狮子，一只狼王也不至于跟这些蝼蚁计较！”
    “今日，我如果覆了你青云，我自会饶过那些普通弟子和凡人；”
    “如果他们想要报仇……”
    “哼哼，我等他们三十年！”
    杨铸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欢喜：“如此，我便谢了鬼王了！”
    说完，轻轻一笑：“如此，便请鬼王赐招！”
    ………………
    大殿里，鬼王变身为一只陆吾，与杨铸战在一起；
    杨铸长剑连刺，虽然使出了“子弹时间”，但十几个回合后，被陆吾一掌击在胸口，重重在地上砸了个深坑；
    陈道敏化为人形，一脚踩在杨铸胸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杨铸吐出一口鲜血，却微笑道：“是贫道败了。”
    说完，闭上双目，引颈等死。
    一旁的水月却愤怒地冲了上来，指着杨铸鼻子骂道：
    “道玄，你这个懦夫！”
    “为了消弭你心中的愧疚，你竟然故意放水，想一死了之！？”
    “我告诉你，你做梦！”
    “等你死后，我会发动天音寺的所有力量，灭了青云所有残存弟子，”
    “还会放出诛仙剑，吸干你青云治下所有域民的精血！”
    杨铸猛然睁开眼：“你敢！！”
    陈道敏面色难看，狐疑地看了看杨铸，然后朝着水月低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水月面色疯狂，眼中露出浓浓的讥诮：
    “这位青云门掌教，平日里一副道风仙骨，怜悯世人的样子；”
    “背地里却是个被诛仙剑夺了神智，整日里杀戮凡人，吸取精血的怪物！”
    “那诛仙剑名为青云镇派之宝，却是把不折不扣的魔剑，自从千年前受损之后，便无时无刻需要精血来饲养修复，而上一代青云掌门就是被诛仙剑**血吸的身体虚弱不堪，最终被魔念夺脑，被道玄亲手杀死！”
    “现在，不光是你女婿的双亲死于道玄手中的诛仙剑下，就连他最疼爱的田师弟，也没能逃脱！”
    “而他，现在分明是愧疚之后，存了必死之志，你杀了他，反而是成全了他！”
    众人脸上变色：“诛仙剑！？”
    潘月明更眼中露出疯狂的仇恨，拔出剑来，就要把杨铸刺死。
    水月却出手，格开了他的剑：
    “他现在不能死！”
    “我要在他面前，先把青云上下弟子屠戮一尽，让他痛苦无比，这才一剑杀了他！”
    “哼哼，道玄啊道玄，你三百年前为一个女人活着，三百年后为她的一句话活着，从来都没有真正做过你自己；”
    “我现在倒想看看，屠戮了整个青云门弟子后，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还有没有脸面去见那个女人！”
    众人色变，陈道敏更是沉声说道：“我已答应了道玄，不伤青云普通弟子性命！”
    水月轻轻一笑：“要想遵循承诺，那也得你能站到最后才行！”
    话音刚落，佛唱声起，鬼王、林图、潘月明等鬼王宗的人被拉进了佛国空间，刘勋正一脸阴邪地看着他们，身上无数光点涌来，凝成一尊完整的佛陀法相，一掌将三人压在底下，
    正值三人苦苦抵御的时候，水月右手提起杨铸，把他拉到了殿外，大声喝道：“道玄战败，鬼王有令，不放过任何一个青云弟子！”
    随着一阵胜利的欢呼，鬼王宗和妙音寺的人发起了疯狂的猛攻，刹那间，青云门死伤惨重；
    杨铸一脸狂怒，眼角睁裂，渗出血来；
    水月一脸癫狂地把脸凑到杨铸身边：“道玄，好好欣赏吧！”
    这是，刘菲菲赶了出来，跪在水月面前磕头，请她放过青云弟子和潘月明，
    水月只是一脸阴森地欣赏着杨铸脸上的愤怒，并不理睬；
    忽然，半截青云弟子的尸身摔倒杨铸身边，鲜血撒的他半脸都是；
    杨铸怔怔看着那具青云弟子的尸体，眼神变得疯狂，瞳孔也逐渐变得血红；
    “种其因，食其果；水月师妹，你准备好了么？”杨铸的声音忽然变得生冷而空洞；
    水月脸色大变，狐疑地看着杨铸；
    杨铸咧嘴一笑，说不出来森然和疯狂：“诛仙，剑来！”
    随着杨铸的一声轻喝，藏剑崖上的那座石窟里，一阵抖动后，一道灰芒冲上天空，转瞬出现在杨铸手里，
    却是一把状似八面棱身的石剑，剑身上，布满了丝丝裂纹；
    诛仙剑在手后，无数的微弱血芒从剑身裂纹注入杨铸体内，他的精气神瞬间一变，更加凌厉，也更加疯狂……
    杨铸疯狂的赤瞳盯着水月神情大变的脸孔，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手中剑一挥，无数的灰线闪过，水月变成了一颗颗指拇大小的方形干肉粒……
    ………………
    诛仙在手后，杨铸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无数鬼王宗和妙音寺的人在弹指之间便成为了一具具干尸，就连在杨铸眼前出现的青云弟子也不例外；
    殿内，刘勋忽然脸色一变，对被压在法相掌下的几人说道，道玄已经拿到了诛仙剑，威力无匹，水月已经被杀，只有集合全部力量，才可能打败道玄；
    因此他建议，先放下彼此的争端，他愿意听从鬼王的号令，一切按照当初的约定行事；
    短暂犹豫后，几人答应了刘勋的要求；
    从佛国空间出来的几人赶到大殿外，已经是尸横遍野；
    几人连忙出手，却纷纷被杨铸一剑击伤，于是鬼王下令，集成山海大阵，
    顿时，无数的异兽汇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水书文字，鬼王站在金红色的水书文字上，凝出一把彷如实质的巨大光斧，朝着杨铸劈去；
    杨铸横着诛仙抵挡了这一记光斧，脚下犁出深深的脚痕，足足被击退了数十米，却毫发无伤，陈道敏大骇，
    一旁，数十个和尚聚在一起，刘勋在中间，一阵佛唱后，无数的香火愿力被引来，刘勋再度将杨铸和鬼王宗众人拉入佛国空间，只见漫天神佛图案下，一尊巨大无匹的佛头站立其中，而杨铸等人站在佛陀的指头上；
    一段惨烈而精彩的大战后，杨铸虽然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却将鬼王宗的异兽屠戮一尽，佛国空间的那尊佛陀法相也被击的粉碎；
    刘勋、陈道明、林图、潘月明等人吐血扑倒在地，刚出佛国空间的杨铸则是一剑挥出，天音寺数十个僧人全部毙命；
    这时，刘菲菲咬着牙使出御雷真剑诀，引着天雷向杨铸袭来，杨铸一开始毫不在意地挥出诛仙，在剑尖即将刺破刘菲菲胸口的瞬间，却陡然停了下来，却见杨铸眼中露出挣扎之色，赤红的双瞳变为了正常，然后立即被血色重新掩盖；
    两次之后，刘勋发现了端倪，不顾潘月明反对，让刘菲菲加如战团，果然，杨铸每逢攻击刘菲菲时，总会留下破绽；
    身上伤势越来越重的杨铸，在众人最后一次围攻时，忽然不理会刘菲菲来袭的天琊，任凭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先是一剑将刘勋劈成两半，接着又是将陈道敏削去头颅；
    当他再一次举剑向着重伤的潘月明劈去时，刘菲菲脸色聚变，一个扑身挡在了潘月明身前，杨铸眼中再次出现挣扎之色，死死盯着刘菲菲，脸上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惊魂未定的刘菲菲看到杨铸发呆，直接一剑朝着他胸口刺去；
    杨铸握着诛仙的右手挥动，眼见就要将刘菲菲斩于剑下，他的左手却忽然狠狠一击，将右手的诛仙轨迹击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天琊刺入胸口，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诛仙脱手后，杨铸虽然依旧赤红着双瞳，但每过几秒，就会恢复一下神智；
    他艰难迈着脚步，先走到重伤的苍松身边，把身上的掌门令牌丢给他，让他继任掌教；
    然后让刘菲菲押送自己回藏剑峰，自己要以身饲养诛仙，用全部的精血来修复诛仙剑，说诛仙今日吸了这么多人的精血，再加上自己的，就会恢复如初，再也不会侵饶神智了，
    虽然自己会被吸尽精血而亡，但自己犯了如此大错，也算是最后一次赎罪了；
    ………………
    此时，《万里の长城》的纯音乐响起，
    一个浑厚男声念起了《那一天》；
    在藏剑峰石窟外的石阶上，刘菲菲警惕地看着杨铸；
    眼生逐渐恢复正常的杨铸则是温柔如水地看着她的脸庞，
    眼中却幻出吕颜盈的样子，那是一个跟刘菲菲一模一样的女子，看着她的巧笑倩兮，看着她过往对自己的一颦一笑；看着青涩的自己盯着她的背影露出憨直而自卑的笑容；
    宛若十年前的潘月明……
    最终，杨铸走到了石门里，无限留恋却又解脱的看了刘菲菲一眼；
    然后；
    啪的一声，
    石门关上。
    全剧终……
    ps：改的很烂，很多剧情没去细化，不然当真是太长了，实际上，就哪怕是现在的剧情，也超过了150分钟，
    自嗨的作品，各位看看就好，别较真。

 第136章 不算愉快的茶话会

    《诛仙》上映后，已经过了三天，得益于较高的票价，票房来到了3.1个亿；虽然将另外两部好莱坞大片压在了身下，却并没有获得碾压式的胜利，
    无他，电影太长，虽然排片率蛮高，但观影人数受到限制，再加上那两部电影也是蛮精彩的，三方的实际观影人数竟然没有太明显的差距；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在华夏特效大片这块插了旗，暂时遏制住了好莱坞电影的汹汹来势。
    正当各类娱乐杂志和网络对这部电影议论纷纷的时候，杨铸却再一次来到了魔都。
    ………………
    某个英伦风格会所，
    杨铸看着那4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有些不满地瞥了瞥林雄；
    这就是你所谓的“打算上船的几个老伙计”？
    足足一个小时了，这群家伙把自己晾在一边，不是兴致勃勃地在聊英伦的期货概况就是在谈最近超火的美国cdo（担保债务凭证），大有打算“学习改良”后引进华夏的意思。
    说好的《生化危机2》和后续的文化输出计划呢？
    眼前这幅模样，分明是把自己看做一个工具小虾米啊。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费精神。
    杨铸隐蔽地打了个哈欠，身子往沙发后靠了靠，使出咸鱼必备的绝技——“睁眼盹”，开始跟周公聊起天来……
    “杨铸，来，说说你的看法？”
    不知过了多久，林雄忽然对这杨铸说道。
    杨铸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从迷糊中醒来，脸上不动声色，严肃地点点头：“嗯，各位说的很有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林雄更是一头黑线，
    他咳了咳：“杨铸，我们是在问你，现在国内的经济趋势这么好，我们打算向美国学习，结成同盟，打算共同启动cds（信用违约互换）项目，并与中小银行合作，让他们开放面对本土各个小微企业开展贷款项目时，我们向银行买入cds合同；”
    “这样一来，既可以获取可观的利益，又大大支持了各地小微企业的发展，也算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想必上面不会反对，还能给上面留个好印象；”
    “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为这个项目创作一个剧本，拍出来后让更多人知道这个项目，为这个项目推广贡献一份力量？”
    ………………
    杨铸听完后，心里冷笑不止，这些老狐狸，还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所谓cds，大体讲来，就是银行为了收利息，向个人/企业放贷，但放出去的贷款总会有收不回来的风险的，
    那么这个时候，x公司出面，向银行推销信用违约服务，为这笔贷款承担风险，即便是到时候个人/企业因为破产原因还不上贷款了，这笔钱也会由x公司赔付给银行，可以说是让银行稳赚不赔；
    但是这种服务也不是免费的，银行每一笔享受这种服务的贷款都需要向x公司支付一定的保险费用，
    这种服务就叫cds，整体来说，这是一种信用风险保险，咋一眼看上去，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
    以资本方的尿性，怎么可能就这么单纯去这么玩？
    如果不出意料地话，这些家伙肯定会向美国学习，把各种cds和其它风险投资项目打包，形成一个新的投资商品，让规模教小的金融公司认购，使其成为下线，而这些小金融公司则会有样学样，把这个“礼包”与其它产品再度打包，形成一个超大“礼包”，随便改个名字，摇身一变成为“明星理财产品”，兜售给普通大众，让他们成为下下线。
    这种玩法，如果华夏的经济情况一直稳定的发展，那还好，最多也就是在数据上添几个泡沫；
    但是，经济环境一旦受到冲击，或者是社会商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从上游的贷款企业开始，就会层层暴雷，到最后炸的连自己妈都不认识。
    至于让自己拍一部这种深度广告植入的电影？
    呵呵，杨铸又没疯，这种事，自己可不想在黑名单上挂名字。
    ………………
    想了想另一个世界的次贷危机，虽然这个世界还没有真实发生，但从杨铸日常收集到的信息来评估，估计也快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窝老狐狸，杨铸一点也不见外地把放在林雄面前的大熊猫抽了一根出来，点燃。
    一众人纷纷皱眉，脸带不喜，这小伙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杨铸吸了一口后，敲了敲桌子：
    “我只说几句话；”
    “第一，林董把我叫来，主要是来聊《生化危机2》和文化输出方面的后续计划的，其余的事我不感兴趣；”
    “第二，你们想推cds，我没意见；但是，请别拉着我一起找死。”
    “第三，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在政策松绑的公关这一块，你们的钱不是稀缺资源，我的idea才是；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端正自己的态度，别弄错了自己的位置。”
    杨铸话音刚落，几人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要不是林雄在场，他们能立马拂袖而去，即便如此，也纷纷投来了轻蔑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你是哪根葱？”
    林雄一开始也是心中有些不喜，但想了想，自己跟杨铸虽然只处了几天，这家伙虽然油滑的紧，但是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在这种场合，不至于瞎放炮。
    于是问道：“杨铸，其余的先不说，你不看好这个cds项目？”
    杨铸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看不看好不重要，这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就行。”
    林雄皱眉，这小子估计心里不爽，话里带着枪火味呢。
    于是声音和蔼了许多：“杨铸，你也算是大华投资的半个老人了，好歹也叫过我几声伯父，我们大华投资在这事里面也有参与，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给我说说？”
    杨铸看了看自己的塑料伯父一眼，有些不太好当众驳了他面子，于是看了看那四个不知是什么董的人一眼，开口说道：
    “我当然不看好在华夏推cds；”
    “原因嘛，很简单……”
    “首先，cds由华尔街发明以来，迅速在西方世界流行开来，至今也有不短的时间了；”
    “但一直没有大规模在华夏铺开，只有零星几个小公司偷偷摸摸的做，其中的原因你们想过没有？”
    一个秃头老头正要开口，杨铸伸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们想说，西方各国的cds主要针对的是个人的房贷业务，而你们打算针对小微企业的发展资金，两者性质不一样。”
    “但是我想说，你们心底真的不清楚么？”
    “华夏上层诟病的是cds的多层下线的运作模式，而不是cds本身；”
    “所以，你以为换个上游名目就能骗过人家了？”
    “幼稚！”
    “在咱们华夏，现在等当上公务猿的，没几个是傻瓜；”
    “而能够做出决策的高层，毫不客气的说，眼界和知识储备绝对比在座的各位高上一层；”
    “所以，别再用几十年前的眼光看待他们，把他们当傻子；”
    “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这个项目的最大收益点在于让大众买单？”
    “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这其实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自从股市被各个资本弄成割韭菜的菜园子开始，华夏高层就对各种金融项目和信用产品充满戒心了，”
    “在上面扬起鞭子赶着资本羊群走上正道时，你们却别出心裁地想要继续啃韭菜；”
    “在我看来，你们这么干，别说让上面给你们解绑了，不弄只烤全羊来请客就算好的。”
    “所以我说，你们要找死可以，别拉上我，我还打算过我的小日子呢！”
    那个秃头有些不以为然：
    “可是美国和欧洲做的很成功啊，cds运行了十多年了，也没出什么乱子；”
    “有了西方的成功经验，我们再改良一下，上面应该不会反对才对，毕竟我们也是在客观上帮助了那些小微企业；”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开口说道：
    “今年，我国的m2（广义货币）已经达到了61万亿，比去年增加了16%；”
    “这已经是第十六年增幅超过10%；”
    “如此庞大的m2，我们开拓一个新的投资理财项目又能有什么风险？”
    “我看小杨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杨铸笑了笑：“ok，我一个个地回答你们的问题；”
    对着秃头男子说道：
    “首先，各位都是大人物，看一个项目，应该从战略的、整体的角度来问题；”
    “确实，如果cds项目大面积推开，以咱们国家现在的经济活力来看，只要利益设计合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超过股市和普通基金，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理财产品；”
    “但是……这东西当真百利而无一害么？”
    “刚才我们说到有【成果经验】的美国，那好，我们就从美国来看这个项目；”
    “你们手里应该都有数据，最近这十年来，以三万美元为基线，美国人民的负债率从40%不到，飙升到60%70%之间；”
    “这是个很恐怖的数字，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会让美国内部爆炸。”
    “但你们想过没有，高达60%以上的超过三万美元的负债率是怎么来的？”
    “如果从表面上来看，是美国人喜欢铺张浪费，喜欢今天花明天的钱而造成的；”
    “但我们不是吃瓜网民，当然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说到底，就是华尔街为了吸血，一边大力鼓吹透支性的消费理念，一边推出各种数据漂亮，但是泡沫化严重的金融产品，”
    “这样一来，美国人一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预期收益，一边就放开手脚使劲消费；”
    “其中，以cds为代表的的cdo系列理财产品就是代表之一；”
    “为了利益最大化，华尔街把cds与其它不良资产打包起来，弄出形形色色的理财产品，售卖给大众，在初期，的确帮助了一些企业度过了难关，也给买它的人带来了丰裕的回报；”
    “但资本都是贪婪的，随着cds【礼包】里填充的东西越来越多，由于里面充斥着大量的不良资产，没过两年就变成了一个拆西墙补东墙的数字游戏；”
    “稍微有脑子的就知道，泡沫毕竟是有破碎的一天的，一旦破碎，二十多年前的岛国就是榜样。”
    “我们都知道，欲望这种东西，一旦跑了出来，想要降服住，那就比登天还难；”
    “美国人民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华的生活，习惯了买两只股票或者理财产品就能舒舒服服过日子的他们，想要回归以往的勤勤恳恳，何其艰难？”
    “要知道，人是可以维护自己的【果实】而做出一切疯狂举动的，小到游行，大到内乱都有可能；”
    “因此，美国政府为了不让社会发生大规模动荡，不得不被华尔街绑架，哪怕年年巨额举债和赤字，继续把这个泡沫继续吹下去；”
    “但是，哪怕底子雄厚如美国，经过这几十年来的卯吃寅粮，也有些扛不住了，”
    “当美国自己撑不下去的那一天，要么对外割韭菜，要么任其爆炸，要么……对外战争，转移矛盾。”
    “最近美元的国际地位变化和美国的对外政策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这，就是cds及其运作模式的危害，一旦大面积铺开来，它会在生活模式、心态层面上对大众产生极为负面的影响；”
    “因此，上面是绝对不会支持这种有可能由下及上的绑架项目；”
    “毕竟……咱们国家追求和平崛起，”
    “不太可能跟华尔街绑架的美国一样动不动往波斯放放烟火；”
    “又或者，去金融洗劫一下东南亚……”
    杨铸说完，秃头男有些脸色难看，杨铸说的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只不过他一直只从经济层面和民生层面来看待这个项目，却没有将国家战略与社会形态这块串起来，
    虽然华夏跟美国的国情完全不一样，杨铸的言下之意也有点危言耸听，但是华夏几十年一直奉行谨慎治国的态度，【防微杜渐】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而已，自己到时候真把这个项目报上去了，上面同不同意是两说，但看待自己这群人的眼神，那必然是带着阶级属性了。
    ………………
    跟秃头男说完后，杨铸喝了口水，转过来看着那个中年妇女，
    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的问题其实有点……那个啥，但我也一并说了吧；”
    “的确，最近十多年来，我们国家的m2增发数量都在10%以上，而且还是复式计算的；”
    “但是，你想过没有，国家为什么要增发如此多数量的m2？”
    “原因很简单；”
    “第一，是咱们国家持续高速发展，撑得起这么多的m2流通，也想通过这些m2货币来大力促进国内的经济活力；”
    “第二，上面是想用这些m2货币刺激内需消费的，由此反作用于那些实体企业，维护和优化我国实体工农业生态链；”
    “我前面说了，人是有趋利性的，如果cds项目真的大范围推开了，包括居民储蓄在内的m0必然会大量涌入这个项目，”
    “我来问你，没有足够的m0做杠杆基线，m1、m2怎么办？”
    “你这算不算扰乱社会经济秩序？”
    “还有，国家之所以增发这么多m2货币，还配发了这么多政策，其重要目的就是扶持实体企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发展和升级，”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打好基础后，挤出经济中的泡沫；”
    “而你却反其道而行，想要从实体企业里抽血；”
    “胆子够肥的啊……”
    中年女人脸色有些发黑，虽然刚才杨铸给秃头男说的那一席话就让她知道这个项目的另一层风险大到让他们无法接受，但杨铸竟然这么给她扣帽子，实在有点让她难堪。
    短暂的三分钟沉默，林雄首先叹了口气：
    “杨铸说的对，不管这个项目到最后会不会被上面批准，在这个敏感时间段内，我们是坚决不能碰的；”
    “一旦碰了，我们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因此，我提议，放弃这个项目。”
    其余四人犹豫了一会，虽然脸上有些不甘，但还是纷纷点头。
    经过了杨铸这一番发言后，众人看待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总归是重视了许多；
    接下来，无论其余四人怎么挑起话题，杨铸总是推脱不答，就算是谈到后续的文化推广项目，杨铸也只是说自己没想好，弄的几人有些下不来台。
    这小子哪里是没有想好，分明是闹了情绪，不愿意跟我们说而已。
    又是一个多小时后，这场不知所谓的茶话会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散场了。
    林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了看杨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沉声说道：
    “杨铸，你给伯父交个底，你是不是打算下船了？”
    杨铸一脸愕然的表情：“怎么会？林伯父，你想多了。”
    林雄神色微微缓和：“那你刚才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连后续的文化推广项目都不肯聊？”
    杨铸笑的很真诚：“因为我很不爽他们啊。”
    林雄顿时无语，额头垂下一排黑线……

 第137章 你胆子太大了

    林雄家，茶室里；
    林雄一边烧着水，一边看着略有些惫懒的杨铸：
    “杨铸，现在你可以给伯父说说你下面是怎么打算的了吧？”
    “我听林图说，你对下一步怎么走，已经有想法了。”
    “你放心，如果想法可行，而大华投资又实力允许的话，我们牵头，今天那几家，最多只能注资跟随而已，不会把话语权让出的。”
    杨铸翻了个白眼，心想林大太子怎么这么长舌，自己前一久才随口聊了聊，这边就知道了；
    说好的父子不和呢？
    但是既然人家话都说开了，自己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反正就当是漫天吹牛而已。
    于是笑了笑：“伯父既然问了，小侄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
    “其实总体而言，就无非是走出去、乱敌心智、饲己敌肉、十一个字而已；”
    林雄皱了皱眉，不是在聊如何推广文化产业项目，好让上面给自己松绑么？
    这是什么跟什么？
    杨铸见状，笑了笑：“我一直都在说，要从整体来看问题；”
    “当初我们的初衷，无非就是想做出点贡献，好让上面给我解绑而已；”
    “但伯父，如果有可能，最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仔细想想，以大华投资为例，上面为什么要给我们画这么多红线？”
    “其根本原因，就是资本的逐利性所产生的双刃效果和国家求稳求平的诉求产生了冲突；”
    “可以说，在国家财政三本账上的数字越来越好看的现在，我们这些资本机构对于上面来说，已经逐渐有了一些鸡肋的意思；”
    “甚至在许多领域，自由过甚的资本，已经逐渐成为一小块毒瘤；”
    “所以，上面对我们才会划了那么多红线，就是希望我们在一些地方不要过分；”
    “但是，不追求高利润高回报，那还叫资本么？”
    “所以，既要保持大华投资的丰厚回报，又要符合上面的要求，单凭双方退让，是走不了多远的；”
    “因此，我们为何不换个角度看问题，”
    “某些东西，在华夏本土不行，华夏之外呢？”
    “损害国家的利益不行，那我们为国家输入利益呢？”
    林雄顿时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杨铸指了指已经沸腾的水壶，示意他泡茶，然后开口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们先从大环境讲起，然后再来聊我们大华投资的角色定位，最后再来聊我们要做的事情；”
    ………………
    “首先，我们华夏作为经济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短短几十年，就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这导致了美国和西欧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对我国的敌意和抵制，华夏威胁说再度尘嚣甚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华夏想要进一步得到发展壮大，一来是提升我们自己的软硬实力；二来，则是要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争夺更多的世界话语权。”
    “实际上，自从去年开始提出南亚桥头堡政策就能看的出来，我们国家对发达国家的贸易增长速度已经达到一个瓶颈，必须大力开拓以前未必多重视的新市场了，”
    “甚至为了开拓这一市场，会在其它地方做出让步，从实质上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拆东墙补西墙；”
    “但是……美欧那边，当真没有潜力可挖么？”
    “不！并不是，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没有话语权，外加他们明里暗里的抵制，导致我们除了最低端的产品外，其它的再也进不去了而已。”
    “所以，上面才这么重视文化输出，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通过争夺民智影响力来实现争夺话语权的目标；”
    “只要我们围绕着这个目标去做，在不违反底线的情况下，上面绝对只有支持，而没有反对的。”
    ………………
    “好，既然明白了上面需要什么，接下来就要讲我们大华投资以及那些拉动的盟友，可以扮演什么角色，还有可以做什么了；”
    “我们既然是资本方，那就尽可能不要违背经济学的原则，保留自己的趋利性和适度贪婪，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动力嘛！”
    “那么我们可以做什么，扮演什么角色呢？”
    “我们有个值得学习的对象，那就是美帝的那头金融鳄鱼；”
    “把自己变成一只灰手套，在世界通用规则的框架下，为国家争取足够的利益；”
    “当然，我们跟那头鳄鱼不一样，他是一击致命，为美帝输送血肉的同时，也招来了无数仇恨；”
    “而我们，则是要变成一只蚊子，在那些对我们抱有敌意的国家，悄无声息地突破他们的意识防障，顺便吸吸血。”
    “咱们不是在海外有着还不错的院线基础么，”
    “我的想法，就是利用影视+金融手段的办法，来让大华投资做到这一点。”
    林雄心里有些痒痒：“怎么个做法？”
    杨铸喝了一口他泡的肉桂，嗯，虽然刚入口有些不习惯，但是从口腔表现来看，确实是好茶，看来这个塑料伯父今天出血了嘛。
    满意地咂咂嘴，这才这才说道：
    “这个计划分三个步骤重复进行；”
    “有句话说的好，既然撒哈拉沙漠的人民没有穿鞋的习惯，那我就给沙漠洒满玻璃渣好了；”
    “所以呢，第一步，就是通过影视作品以及延伸的舆论诱导，在美帝这个头号对手境内播撒恐慌，”
    “什么金融危机类的、民族歧视类的、末世类的、战争类的、题材，轮番给他上；”
    “反正这些题材我们都以事实或者科学依据为基础，炮制出一个逻辑自洽的剧本，”
    “反正美帝人民都喜欢看这些题材的电影，只要剧情看的有些真实，再加上舆论诱导，最后在加上一些pr事件，不愁掀不起浪；”
    “在美国，什么破事都能跟股市扯上关系，稍微有点负面新闻出来，股票就铁定大跌。”
    “所以呢，第二步，就是借壳在美帝的股市上割韭菜；”
    “我的建议，既然咱们是【素材】提供者，那就集中大部分力量，以买空为主；”
    “今天咱们不是聊到cdo和cds么，”
    “正巧，我看着美国在这块的盖子已经有点捂不住了，大面积崩盘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崩盘，不妨多收集点资料，请上几个真正的专家，咱们凑在一起分析分析，好卡住时间点上映；”
    “所谓事后诸葛是个屁，事前诸葛才叫牛！”
    “咱们先拍一部关于华尔街和cdo相结合的金融危机片子，这种事关预言性质的电影，又是美帝人民最关心的金融，只要宣传得当，到时候铁定受欢迎；”
    “等到上映时，要么美帝已经爆发金融危机了，要么即将爆发，”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咱们的好处不言而喻，既可以转票房，又可以狠狠割一波韭菜；最重要的是，这两者互为催化剂，不愁不见效。”
    “所以第三步，就是预案；”
    “买空这种事情，时间节点很重要，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伤筋动骨；”
    “所以，当片子拍的差不多了，如果还没爆发危机，就需要炮制一些事件，”
    “就拿我们刚才说的那部影片来说，在美帝本土请几个专家写几篇关于cdo危机的文章，再请上几波本土临时演员，以cdo受害者的名义轮流上法庭告上一告，再通过媒体大量曝光，这事就算不爆，导火索已经埋下了；”
    “等电影上映后，咱们再暗地里鼓动鼓动几场游行示威，按照美帝人民的尿性，绝对会有更多参与者进来，到时候，再来上几期深度探索的专题节目，这事基本上可以确定盖不住了；”
    “嘿嘿，到时候，我这边赚票房，你那边割韭菜，岂不是大赚特赚？”
    “最重要的是，等危机过后，美帝人民的生活水平肯定大受影响，”
    “那么咱们华夏物美价廉的各种民生类产品就可以大行其道，充斥着美国家庭的每个角落了，说不定还可以以此为契机，反过来促进咱们国家工业升级，摆脱【世界初级加工厂】的称号；”
    “所谓纠缠过甚就等于把住了你的命脉，”
    “当美帝人民的吃穿住行都靠着咱们的商品的时候，你猜他们敢不敢随意跟我们翻脸？”
    “当美帝都不敢跟我们随意翻脸的时候，咱们的话语权是不是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说到这，杨铸笑眯眯的看着林雄：“如果到时候这事真的做成了，在上面眼里，你的功劳绝对不是区区一堆传统的文化项目能比拟。”
    ………………
    林雄听的有些口干舌燥，眼睛里绽出精光，狠狠地喝下一口茶汤润嗓子；
    但随即，他就提出一个疑问：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风险也不小；”
    “别的不说，你怎么就敢确定美国那边的盖子捂不住了？”
    “关于cdo的数据我看了，虽然这两年的数据很难看，但是以华尔街和美国政府那边的做派，肯定会拼命放水填坑的。”
    “这几十年来，美国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要不然，就凭华尔街那帮子人的性子，美国早就在十多年前暴雷了。”
    “如果到时候真的买空，但美国那边却把盖子压上了，那我们就真的伤筋动骨了。”
    杨铸笑了笑：“第一，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待现在的美国，如果这事暴雷，美国那边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压上盖子了；”
    “很简单，以前美国的国债多少？现在多少？”
    “你觉得一个国债数量都快赶得上自己一年gdp，信用评级年年面临挑战的国家，有可能填上这个高达数万亿美元的大窟窿么？”
    “何况，美国一些官员早就想挤掉自己的经济泡沫了，说不定到时他们还会乐观其成。”
    “第二，金融危机与其它类型的危机不一样；”
    “所有金融产品的生存土壤在于民众的【信心】，”
    “当民众信心十足时，哪怕再多的泡沫也不会让股市崩溃，从而给华尔街和美国官员拆东墙和转移矛盾的机会；”
    “但是……如果民众的信心在较短时间内出现断崖式下滑时，哼哼，上帝来了也救不了美国。”
    “很不幸，我们充当的就是让美帝人民信心崩溃的催化剂……”
    林雄听完，点了点头，沉思良久后，才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
    对着杨铸苦笑道：“杨铸啊杨铸，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我需要跟上面汇报一下，”
    “毕竟，这种行为有可能给咱们国家带来巨大的政治风险……”
    杨铸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
    ………………
    晚上，杨铸并未在林雄家里吃饭，推说有事要急着回帝都，便离去了；
    林雄在门口看了看杨铸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小花园里发呆；
    大半个小时后，林图回来了，正要进屋，林雄却把他叫住。
    一头雾水的林图乖乖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自己老爹想对自己说什么。
    林雄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跟杨铸相处了这么久，对这个人，你怎么看？”
    林图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爹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
    “他这个人吧，虽然平时里看着有些不着调，但是为人还是很讲义气的；”
    “只要你入了他的法眼，有好处他绝对不会忘了你；”
    “还有，他能力是极强的，无论是商业还是创作，以及拍电影，水平绝对上游；”
    “最重要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人江湖气息有点重，所以也非常讲原则，答应你的事情就会认真去做，你也根本不用担心他在后面给你使绊子；”
    “跟他相处，可比跟其他人有意思多了，也有安全感多了。”
    林雄皱眉，自己这个儿子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抓不住重点，废话一哐啷，不过还好，也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沉默了一会，他才盯着自己的儿子：“我听说，可染好像对他有意思？”
    林图大骇，这不是他们兄妹两的秘密么，怎么会被老爹知道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林雄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地说道：“你爹我又不是瞎子，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不知道啊？”
    林图舒了一口气，这事扯不到自己身上就好。
    旋即解释道：“爸，你不用担心，可染她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过去的。”
    林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并没有反对啊！”
    林图一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杨大大有女朋友了的啊！”
    林雄笑了笑：“我知道，那个叫万静的小丫头嘛。”
    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林图，林雄略有些得意地说道：“你以为这事有多机密？只要我想知道，这华夏还真没多少事情能瞒过我。”
    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事没什么，有女朋友怎么了，又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也能离。”
    “我想知道的是，你觉得，杨铸有没有可能跟可染在一起？”
    林图一脸懵逼，自己老爹是打算来一出强婚强嫁？
    咽了咽口水：“爸，根据我观察，杨大大好像对可染没那意思，人家感情也挺好，”
    “何况……杨大大好像对可染有些不太喜欢，要不是因为她是我妹，估计话都懒得跟她说几句。”
    林雄顿时不高兴了：“我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又活泼可爱，更是堂堂大华投资的大小姐，他姓杨的凭什么这么瞧不上可染？”
    林图觉得这个话题很难回答，只能和稀泥：“爸，感情的事情说不准的很，况且杨大大这人有个性的很，你说的这些，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林雄有些不爽，又数落起林可染来：“这个可染也是，早就跟她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整天鼻孔朝天，嘴巴得理不饶人，这下好了，人家连看都不稀罕看她一眼，我看她以后怎么办！”
    林图苦笑连连：“爸，感情的事情，就看缘分吧，这种东西，外人插不了手的。”
    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爸，你不是以前对杨大大感官不好么，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他和可染的事来了？”
    林雄咳了咳，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两都不成器，但凡你们两个能出息一点，我也不至于为我退休以后的事情发愁！”
    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图在原地目瞪口呆，合着老爹的意思，是想让杨铸当自己的妹夫，然后好接管大华投资？
    嗯，当妹夫这事嘛，自己是不反对的，到时候还能正大光明地占杨大大的口头便宜；
    只是，按照自己对杨大大了解，
    自己老爹这一番心思，估计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哎，究竟是被逼着去学管理，自己顶雷去当下一任大华投资掌门呢，
    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使出浑身解数帮自己妹妹攻略杨大大，好让他替自己受罪呢？
    林大太子站在花架下，苦苦思寻，烦恼不已……

 第138章 码字而已

    “一对j。”
    “要不起。”
    “同花顺，我只剩下最后一张了哦。”
    “要不起。”
    “地主老爷，你又输了！”
    小白兔兴高采烈地撕下了一张纸条，贴在了杨铸脸上。
    杨铸一脸郁闷地吹了吹自己脸上的十几张纸胡子，又看了看小白兔那干干净净的脸蛋，没天理啊，自己好歹也曾经在电脑上有着三千局+的斗地主经验，怎么今天就输的这么惨？
    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小白兔和脸上仅仅挂着两张纸条的柳艳，杨铸狐疑地低下了头，看了看桌子下方，
    嗯，貌似没有多余的牌，应该不是出老千了，莫非自己家的小白兔今天上厕所没洗手，这才运气逆天到了这种程度？
    “咳咳，本官人有点口渴，要不……喝茶去？”不想再被凌辱的杨大官人打算转移战场。
    小白兔愤愤不平：“boss，我看你就是耍赖，还有，我们说好了的，中午之前不准撕掉纸条！”
    杨铸翻了个白眼：“本大官人说话算数，不撕就不撕！”
    小白兔先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了一下自家boss脸上的战利品，这才得意洋洋地烧水去了；
    一旁的柳艳抿嘴偷笑着，这段时间处下来，自己这个老板貌似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嘛。
    三人正自懒洋洋地喝着茶，天南地北地胡吹着；
    忽然，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林雄带着林氏兄妹走了进来。
    看见满脸贴着纸条的杨铸，林雄一愣：“杨铸，你这是……？”
    杨铸微微有些尴尬，然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在揣摩新角色呢，最近对长须古装男蛮有兴趣的，打算啥时候再客串一把。”
    林雄看了看那一堆胡乱贴在太阳穴和颧骨的纸条，眼角抽了抽，好吧，我暂且信了。
    杨铸一边引三人入座，一边狠狠地瞪了正偷偷地把纸条藏起来的柳艳一眼；然后哈哈一笑：“林伯父，您可是大忙人啊，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能劳烦您从魔都跑到我这工作室来？”
    林雄也是哈哈一笑：“这次来找贤侄呢，主要是三件事。”
    “第一呢，就是恭喜贤侄的诛仙大卖，这才一周多，票房就已经7.9个亿了，更是逐渐把另外两部好莱坞大片逐渐压了下去，也算是为我们华夏的电影争了口气。”
    杨铸客套的地呵呵着，当初《生化危机》从全球票房来说，可比《诛仙》高的多，也没见这位塑料伯父跑过来恭喜，这种暖场话听听就算了。
    “第二呢，那天贤侄给我说了那番话后，我第二天就去拜访了一位领导；”
    说到这，林雄眼睛扫了扫一边的小白兔和柳艳，却是断住了。
    二人被林雄眼睛一扫，很自觉的起身离开，杨铸皱了皱眉，也没出言挽留。
    二人离开后，林雄就不再那么端着了，神情亲近了不少，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就在昨天，那位领导给我回话了。”
    杨铸关切地问道：“上面怎么说？”
    林雄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那位领导转达的原话是：【华夏支持每一家正规企业进行合理合法的商业运作；对于任何正常的商业行为，不会强加干涉，但也不会允许任何违反宪法和国际法的行为。】”
    杨铸轻轻咀嚼了几下，笑道：
    “林伯父，恭喜了，你现在真正出现在上层的视野里了。”
    然后脸色有些认真：
    “还有，严格按照上面的指示，咱们一定要把【正规】、【合理】、【合法】这三点做好；”
    “我估计吧，咱们现在就要开始布局了，用一批外围公司的名义注册点肉鸡信托公司，注册地点全部放在英属泽西岛、卢森堡、安道尔这些信息紊杂的地方，”
    “然后由这些肉鸡信托层层交叉持股，最终控制一些美国小公司，股权结构树最起码要有3层以上的遮蔽，这样好方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抽离；”
    “然后就要开始大量收集一些美国的真实案例，作为电影的素材，上面既然说了要【合理】，咱拍出来的电影就要经得住推敲，不能让美国官媒那么容易地带节奏；”
    林雄点点头，赞许地看了杨铸一眼：
    “嗯，跟我想的一样，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全都是最外围的金融公司，最近我会操控他们的盈利曲线，让这个项目的初始资金和账目经得住查；然后由他们注册7家肉鸡信托，交叉持股后，最终控制住50家以上的美国小公司，目标是房屋中介、保险分销商、小媒体、负债率超过警戒线的小工厂等；”
    杨铸看了自己的塑料伯父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这老狐狸，对玩pr也很有一手嘛，暴雷的、点火的、助燃的，全部都想到了。
    正当两人嘿嘿冷笑的时候，林大太子弱弱的问道：
    “爹，为什么要给我们自己的外围公司做盈利曲线啊？”
    “还有，为什么要去泽西岛这些地方注册这么多肉鸡信托公司？”
    “咱们不是在美国和爪哇国有现成的信托公司么？他们在美国都有业务，直接用他们来操控不是更好？”
    看着笑吟吟的杨铸，林雄有些挂不住脸面，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儿子：“住口！我回去后再给你解释！”
    林大太子脖子一缩，喏喏着不敢说话了。
    林雄转过头来，有些讪讪地说道：“我这个儿子整日里心思都不在这一块，说的这些话，让贤侄见笑了。”
    杨铸笑了笑，不以为意，林大太子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
    林雄咳了咳，脸上有些为难，最后才开口：
    “第三件事呢……”
    “有些不好开口。”
    杨铸眉头一挑，这个老狐狸，莫非打算弄什么幺蛾子？
    脸上却笑的很真诚：“林伯父，咱们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就是。”
    林雄罕见地递了根烟过来，见杨铸接过点上；
    这才脸上摆出认真的表情，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
    “这几天，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贤侄这个计划，发现有个巨大的难题，”
    “那就是……”
    “这个计划并不是干一票就走，而是一个长期的破壁和渗透工作；”
    “所以，需要大量的影视作品进行内容输出，”
    “并保持一个足够高效的频率对美国和其它西方国家的民众进行心智冲击；”
    “但是，拍电影是个周期极长的事情，如果全部都是贤侄来拍的话，这个出片速度肯定达不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可是这几年我也接触过不少导演，不管是出名的还是有潜力的，前前后后几十位了，也投资了不少他们的作品；”
    “结果发现，你让他们拍文艺片或者都市剧，又或者单纯的武侠剧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让他们我们现在想要的那种具有心智破坏力的电影，我觉得没戏；”
    “这几天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发现，我们现在缺的不是好导演，而是一个好编剧；”
    “但是我们要求的这些电影的内容，不是一般编剧能写出来的，他必须要对西方国家的情况极为了解，又要具有极强的专业知识和科学理论，使得电影逻辑自洽，这才能跟我们的后手结合起来，达到预期效果；”
    “你也知道，我们华夏目前的编剧地位不高不说，还偏科严重；符合条件的人不好找，而且我们暂时也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你最适合，你作为计划倡议人，最了解我们想要什么；”
    “而且从知识储备来看，你不仅对金融这块很了解，生命科学这一块的知识也很有自己的见解，再加上我们提供的国外社会资料，足够让剧本逻辑自洽了。”
    看了看沉思的杨铸，林雄略显小心地说道：
    “贤侄，不要嫌弃伯父说话难听，”
    “你拍的所有电影，我都让一些专业人士看了，”
    “给出的评价是，电影立意深刻，调教演员很有一手，但是……镜头的处理水平却只能算中等。”
    “所以，我的想法是，既然你最有优势的地方是创意和调教演员，为什么不把你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却非要自己现场掌镜呢？”
    “要知道，现场掌镜非常累不说，拍摄工作还极为漫长；”
    “所以，为了这个项目，我的想法是，我们不妨请来一批水平不错，听话，但名气不是很高的导演，成立一个专属导演小组；”
    “你做这个导演小组的负责人，也就是总导演；”
    “你出剧本，定演员，让他们完完全全地按照你的意图去拍，到最后，还有最终剪辑权，等于是把他们变成你的工具人，最后的导演名字依旧挂你的名；”
    “放心，每一部电影，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除了导演费外，你依旧有着票房抽成。”
    杨铸看了看这个塑料伯父一副担心自己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本身就只点了“中级导演”的技能树，掌镜水平肯定比不过那些大导啊，这是事实，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还有，你以为我愿意去苦不拉几地一拍就是几个月啊？
    要不是有那该死的系统任务，我第一部电影尝鲜后，就压根底不想碰那些机器。
    于是脸上很是纠结犹豫了一番后，这才叹气说道：
    “好吧，就听伯父的意见，我就先挂着这个总导演的名，试试再说；”
    “不过既然是人家拍的电影，虽然只是个工具人，但咱们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辛辛苦苦把电影拍了出来，结果连名字都不让人家挂，这哪成？”
    “干脆这样，把人家的名字挂在导演栏，我挂监制就行了。”
    “如果中间有我自己感兴趣的电影，我自己拍就是了，反正写剧本和审片也不需要花多少工夫。”
    林雄没想到杨铸竟然一下就答应了，很是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要废上好大一番口舌的。
    当下欣慰地点了点头：“贤侄以大局为重，我这个做伯父的当真欣慰的很。”
    顿了顿：“不过，现在还真需要在导演那一栏挂你的名字，那些导演现在还没什么知名度，而你不一样，在美国那边已经小有名气了，不挂你的名字，到时候院线不认新人的账不说，电影的宣传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杨铸想了想：“好吧，那这样，把我的名字和掌镜人的名字一起挂在导演栏；”
    “双导演……看着怪就怪一点了，等人家逐渐被观众熟悉了后，再按照我前面说的来，咱做人得讲原则是不？”
    林雄想了想，反正只要不影响计划的进行，杨铸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于是点头答应。
    接下来，林雄问道：“那这第一波，你打算上几部电影呢？”
    杨铸想了想：“咱们毕竟在美国的根基还是比较弱，一下子拍太多，又大规模上映的话，院线那边不乐意不说，还会引起美国那边的政策反弹，”
    “最重要的是，我估计明年下半年左右，美国的经融危机就会暴雷，我可不想被那边重点关注，然后冠上个【间谍】的帽子。”
    “所以，第一波只出两部电影，一部是重中之重，就是那部关于美国经融危机的电影；”
    “另一部也是早就计划好了的《生化危机2》，我会在里面把美国高层与外星人关联在一起，从而形成阴谋说，让美帝人民再疑神疑鬼一点，如果能给经融危机里的美帝人民制造点恐慌，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图忍耐不住好奇：“杨大大，你是打算把小说里的蜥蜴人和光明会元素加紧去？”
    杨铸点点头，又摇摇头：“光加蜥蜴人的，光明会太敏感，我怕引起反弹，对计划不利，要知道，那群穿小围裙的人可是势力不小。”
    林雄皱了皱眉，什么蜥蜴人，什么小围裙，怎么自己完全听不懂？
    自己这个便宜侄子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是什么？
    但这些无所谓了，
    他笑着对杨铸说：“贤侄，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把导演组的人员再筛一筛，然后让他们过来跟你见个面；”
    “等我把美国那边的真实案例收集好之后，就要辛苦你动笔了。”
    杨铸笑了笑：“码字而已嘛……有什么辛苦的？”
    然后脸上露出很真诚的笑容：“林伯父，我知道您是大忙人，手里的事情一大堆，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
    “有事的话，您走您的，以咱们的关系，犯不着那么多繁文琐节……”
    林雄一头黑线，这小子，这算是赶我走么？
    我在这小子眼里，就这么不待见？
    叱咤商场二十余年的林雄，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第139章 浮躁

    林雄轻飘飘地走了；
    杨铸看了看依旧留在原地的兄妹俩，有些惊奇地对着林大太子说：
    “咦！？”
    “林大太子，你竟然没有乖乖地跟着你的父上大人走，不怕到时候被他抽皮带？”
    林图额头一黑：“还抽皮带，我爸有那么夸张么？”
    杨铸嘿嘿一笑，拿手机发了条信息，让小白兔和柳艳回来——快到饭点了，厨娘跑了可不行。
    发送完毕后，杨铸才撇了撇嘴：“就知道你肯定拿我当挡箭牌，好在帝都玩几天。”
    林图叫屈：“什么叫玩几天？我明明也是大华投资帝都事业部的成员好不好，待在帝都不是很正常么？”
    杨铸嗤鼻：“切，今年你去公司的次数有超过一个巴掌的指头没有？”
    林图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对了，杨大大，你最近看了网上关于《诛仙》的评论没有？”
    杨铸弹了弹依旧贴在脸上的纸条：“没怎么注意。”
    林图有些无语，这么大投资的电影，您老人家这么不上心的么？
    “最近关于《诛仙》的话题很火啊，网上弄了个最受欢迎的角色排名；”
    “第一名呢，肯定就是刘菲菲了，大家都说她真正把那股出尘感演了出来，但同时超级可爱的，不少女观众表示，恨不得把她做成公仔，揉在怀里好好疼爱；”
    “第三名呢，是陈道敏老师，网上的评价是他把那股骄傲劲演的淋漓精致，也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原有形象的经典角色；”
    “第四名是林可染，第五名是刘勋老师；”
    “嘿嘿……你猜第二名和第六名是谁？”
    杨铸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第二名肯定是老潘啊，第六名嘛，估计是我演的道玄真人。”
    林图得意的笑了笑：“杨大大，没想到，你也有猜错的一天；”
    “第六名是水月大师，网上说她把女人那种因爱成恨的疯狂，演得入骨三分，不少人都表示，不敢轻易跟自己的女友提分手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杨铸有些难以理解，观众的口味……当真有些摸不准，
    就刚才说的那几人，别的不说，刘勋老师竟然排到第五去了，这个排名也能信？那些人眼睛不好使么？
    人家那瞬间极正到极邪之间的气质转换，牛到爆了，你在娱乐圈给我找出第二个人来给我看看？
    于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意思是第二老潘；而我的道玄，则是排名垫底喽？”
    林大太子诡秘一笑，然后对自家妹妹使了个眼色。
    林可染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上话题：“不是，潘月明第七，你排名第二。”
    杨铸这回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排名，老潘演的这么好，竟然只是第七？这个男主也够失败的。
    林可染看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以为他不信，有些发急：
    “是真的，网上说，虽然你演的道玄是最终boss，手上人命无数，最后连陈道敏老师都死在你手里；但却是个值得可怜，值得可敬的人。”
    杨铸微微点头，这个评价，勉强也算中肯。
    于是提起精神来开怼：
    “我只是觉得，就你那演技，角色喜好度竟然也能排到第四？”
    “说实在的，哪怕是水月大师排第四我都想得通。”
    “你演的如此无胸无脑，任性刁蛮，完全将田灵儿这个角色毁了，只怕是那些有着受虐倾向的男观众和田园**才会给你投票！”
    林可染大怒：
    “什么叫无胸无脑，任性刁蛮？”
    “我那叫天真烂漫，性格率直好不好？”
    杨铸嗤了一声，懒得跟她争辩；林可染则是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恨不得用目光在杨铸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林图有些头大，连忙岔开话题：
    “杨大大，不过这部电影的内容在网上很有争议啊。”
    “有些观众表示，电影里美女这么多，但是感情戏却少的可怜，严重不满；”
    “还有有些观众表示，这电影里的角色正邪不分，没有清晰的价值观；”
    “也有许多观众说，除了特效惊艳外，根本看不出这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看的一头雾水，说你拍的狗屁不通。”
    “更有一些观众认为……”
    林林种种说了五分钟。
    杨铸听完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最终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咱们这些观众啊，爆米花电影看多了，也未免跟着有些浮躁了；”
    “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么，为啥看了这么多年的情情爱爱还没看够？”
    “这么大的投资，这么大的特效投入，就为看一男二女在谈恋爱，你觉得合适？”
    林图耸耸肩，说实话，在他看来，也觉得仙侠电影融入太多的爱情元素，就跟硬科幻片里融入大量格斗动作一样，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林可染则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观众就好这一口。”
    杨铸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予搭理，然后继续说道：
    “至于说到正邪不分……”
    “哼哼，这世界哪来那么多非黑即白？”
    “只有那些对这个世界和社会一无所知的人，眼中的世界才是二元对立的。”
    “嘿嘿，看来咱们目前的观众，未成年人不少啊。”
    “至于说看不懂这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
    “我是真的有些头疼了，我拍的真的有这么隐晦么？”
    杨铸询问似的看着林大太子。
    林图耸耸肩：“我觉得已经拍的很直白了啊；”
    “无非就是表述将三种理念，分别映射三种政治制度；”
    “外加融入小我与大我的冲突，告诉大家这个世界不是二元的；所有人物的主观判断和行为，都是立场所决定的，就看你自己怎么取舍而已；”
    “最后嘛，无非就是通过台词，稍微讲述了一下道家文化，含蓄地告诉大家，【太上忘情】的基本概念而已。”
    看了看有些受刺激的杨铸，林可染有些不忍，出言安慰道：
    “杨大大，你也别丧气，还是有不少专业评论家很认可你这部电影的。”
    杨铸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林可染，然后苦笑道：
    “我并不是因为网友的批评而生气，”
    “在我看来，就算这部电影失败了也没什么；”
    “而是……看着这些网友的态度，我有些惶恐。”
    兄妹俩面面相觑，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铸看了他们一眼，轻轻吐了口气，说道：“现在的人们，太过青睐多巴胺了。”
    杨铸先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接着说道：
    “撇开几十年前的老事不谈，就拿咱们国家这二三十年来说；”
    “从华夏与世界接轨开始，咱们国家就一直遭遇着西方的文化入侵，由于咱们过去的一些动作，导致我们传统文化的根断的彻彻底底，因此在巨大的经济和文化落差潮压下，咱们一开始可谓是输的彻彻底底；”
    “从下至上，无数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被击得粉碎，在溯源不得的情况下，不得不全面向西方学习，即便是心中疑惑，在文化这一块，也只能里里外外把西方那一套学了遍。”
    “可以说，咱们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是在【德先生】和【费先生】的影响下长大的；在这两位先生的带领下，美国的【奶嘴计划】很顺利地渗透到了我国，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慕洋犬。”
    “到最近这几年以来，随着因特网、智能手机的迅速普及，【信息紊乱】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而大数据这东西也开始展现威力；”
    “每一个年轻人，在网上历经数年的【信息紊乱】冲击后，对世界的看法和对自己所学到的知识产生了深深怀疑，”
    “在加上大数据的定向推送，让每个人在网上都只看到自己喜欢看，或者愿意看到的内容，尤其是关于哲学思考方面的；”
    “再加上袭来的信息碎片化大潮，短短数年时间，这些年轻人就会视野越来越狭窄，走不出【定向推送】给他们画的这个圈子；”
    “在这种情况下，一边是自己的知识链没有形成闭环，产生辩证的世界观；一边是越来越狭窄的知识获取渠道和大数据如同【贴心保姆】似的提供的被取悦的快感；”
    “因此，许多人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懒惰，也越来越固执；到最后，直接容不下任何与自己喜好相冲突的内容，因为他们已经懒得去思考了。”
    “到最后，自我意识的欺蔽下，他们就会产生【老子天下第一，不入我法眼就是你有问题】的想法。”
    “这，才是这么多人不满意这部电影的重要原因之一；”
    叹了口气，杨铸继续说道：
    “知道为什么咱们国家一直被西方社会戒备和抵制么？”
    “因为咱们国家是目前唯一还在使用象形文字的国家，”
    “因为咱们国家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自发性的【文明国家】”
    “这里说的文明国家不是狭义上的文明，而是指，我们国家存在根基是【华夏文明】，”
    “而其它国家，本质要么是【民族国家】，比如欧美和其它大部分国家。”
    “要么本质是【宗教国家】，比如中东。”
    “我们国家在欧美那群人开来，最不能理解，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在我们国家里，没有严格的民族区别和宗教区别，只要你在精神上认同华夏文明，你就是华夏人，或者是华夏圈的人；”
    “这种国家存在形式，解决了国外最头痛的民族和宗教冲突，但却偏偏有着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是以，不说欧美那边，就连许多周边国家都视我们华夏为洪水猛兽；无他，华夏文明的包容力和同化能力太强了，咱们老祖宗就是凭着这一套才稳稳地傲视世界数千年。”
    “可是如今……”
    “如果这些被视为【未来】的年轻人，逐渐变得浮躁，静不下心来接受新的，有价值的东西；”
    “逐渐变得不愿意思考，慢慢变成思维和情绪被操控的木偶；”
    “逐渐从根子上摒弃了华夏文明的内核，变得更具有排斥性；”
    “长此以往，三代以后，咱们这个国家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知道，【虚怀若谷】才是咱们华夏文明的根子，其余的什么礼义廉忠孝和其它的东西，只不过是它的衍生物和外在表象罢了。”
    林氏兄妹听完，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这种事情，知道了又怎样，远远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
    良久后，林可染看着表情依旧恹恹的杨铸，心中莫名有些疼，
    开口说道：“杨大大，不要灰心，我们会支持你的！”
    杨铸虽然有些疑惑今天这位大小姐怎么态度跟以往都不一样了，
    但是，还是有些感激地对她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140章 第六次危机

    中午，见自己boss心情不好的小白兔和柳艳，使出浑身解数，弄了一盘辣子鸡、一盘蒜香排骨、一盘麻辣牛肚；让杨铸这个重口味的肉食动物好过了一番嘴瘾，
    第二大脑的心满意足下，狠狠赏赐了一波多巴胺，杨大官人总算心情好转起来。
    吃完饭，林可染自告奋勇地煎起茶来，杨铸有些心疼地看着砂罐里的八达山古树，很想对她说，普洱又不是绿茶和白茶，不适合拿来煮；
    但是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又想起早上人家对自己表达的善意，终究忍了下来；
    算了，就当领略普洱的另一番滋味吧。
    分茶之后，杨铸品了品，果然，这么一煮，哪怕是古树，那股涩味依旧让人直皱眉头，要不是涩味化的还算快，他直接就能吐了出来。
    不过还别说，八达山的茶本来就比较苦，经过这么一煮，滋味更浓，苦味更持久；除了涩味重一点，其实也蛮对像杨铸这种老茶客的口味的。
    “感觉怎么样？”林可染有些期待地看着杨铸，无视了皱眉苦脸的其他人；
    “嗯，别说，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杨铸点点头。
    林可染莫名的就有些欢喜起来。
    林大太子有些受不了这味，半天后才缓过来，为了不再被自家妹妹戕害，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杨大大，今天早上说的，其余的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说到西方国家之所以戒备我们，其中有条原因竟然是因为我们是现今唯一使用象形文字的国家，”
    “这个……我就有点闹不明白了，这个理由有点不沾边吧？”
    杨铸笑了笑：
    “日不落有个研究华夏的专家，叫马丁.雅克；他说过一句我很认可的话，”
    “那就是【华夏从来不止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文明伪装成了国家的存在】；”
    “你仔细翻翻世界通史，同为四大文明古国的其它三个国家有什么共同特点？”
    林大太子挠了挠头，一下子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杨铸也不为难他，径直说道：
    “这四个国家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有着专属于自己的象形文字，或者是根据象形文字变形的楔形文字。”
    “华夏的文字根基是象形文字，在其基础上又发展出了表意文字；在学术界，它是高度发达的一级文字，也是目前唯一通俗使用一级文字；”
    “至于英、法、德语之类的，都属于【表音文字】，在学术上，是比汉字低了一级的二级文字。”
    “许多人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文字对文化/文明的重要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不约而同采用了象形文字的四大古国会发展出如此高度的文明？为什么西方国家会因为方块汉字对我们抱有这么大的戒心？”
    “因为，文字的级别，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文明的上限；同等发展周期，同等发展环境下，使用一级文字的国家/文明一定会比使用二级文字的国家.文明强大许多。”
    四人有些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中间的逻辑是什么。
    杨铸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
    “很简单，两个原因”
    “第一，汉语每个字的信息包含量远远超过以英语为代表的的二级文字，因此它的学习和沟通效率也远远超过那些二级文字；”
    “你们在看繁体汉字时，是不是感觉就像看一幅画，哪怕是认不得这个字，读不出音来，也能大体猜得出来它想表达什么？”
    四人点点头。
    杨铸说道：“这就是汉字的牛叉之处！”
    “有句话叫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同样适合汉字；”
    “华夏文字一共有近十万个，但是常用的也就一千个左右，而如果你能熟练使用三千个汉字，他们组成的文字信息就能满足你99%的需求；”
    “而英语呢，目前有60万个单词，除了极少部分外，每个单词都单独指一个意思，并且，牛津词典每年以10003000不等的速度，在收录新的单词；”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同等阅读能力下，如果美国人要花上一分钟，看完整段数百个单词，上千个字母，才能明白这段话的内容，而我们可能只需要花上几秒钟，看完三五十个字就能明白它想说什么了，而如果我们接受的古人的教学方式，这段话甚至可以控制住十个字以内。”
    “信息接收速度的差异，必然导致个人能力成长速度的差异；”
    “因此西方人总是会说我们华夏人聪明、狡诈、能力强，其实无非是我们现在的信息储存量比他们高的外放表现罢了；”
    “当一个国家所有成员的能力成长速度都超过另一个国家时，哪怕这个成长速度只高上10%，都能量变引起质变，何况繁体汉字带来的成长增幅要远远超过10%；”
    “这时候，你猜那些西方国家会不会害怕？”
    “如果你还不能理解的话，你就想象是lol里两个盖伦裸装pk，一个每级增长10点攻防血，另一个每级增长30点攻防血；最多猥琐发育三五级后，第二个盖伦哪怕不适用技能，也能活生生地把第一个盖伦砍死。”
    众人点头，这才明白汉字的威力。
    杨铸抿了口茶：
    “第二，繁体汉字的综合素质培养能力。”
    “这里说的综合素质，可不是你们平时理解的狭义上的综合素质；”
    “它是指能极强地锻炼每个人的意志力、情绪控制力、以及审美能力；”
    “首先说意志力和情绪控制的锻炼；”
    “以前写字，都是用毛笔悬空而挥，要求坐姿正、凝全神、下笔准、不停断，用力稳；”
    “真正练过毛笔字的人都知道，这个过程堪比站军姿；”
    “而要想把字拿出去见人，没有个三五年功夫根本不可能，其后更是要苦练终生；”
    “由于在写字过程中，人必须随时全神贯注，调控全身的肌肉和精神力，长期如此锻炼，意志力的韧性和情绪管理能力必然得到极大增强；”
    “所以你们仔细观察，真正的书法爱好者和练过三年以上毛笔的人，他绝对不会如此浮躁；”
    “而我们都知道，除非是真正的专业人才；一个人踏入社会后，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做事的态度和心性的坚韧度，而不是大学里学的哪些皮毛知识。”
    “再来说审美能力；”
    “记得马先生说过一句话，随着人工智能的突破和发展，未来三十年后，如果年轻人在哲学、文学和美术艺术上有着一技之长，那么可能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这句话，我是认可的，”
    “如果当真有人工智能大范围参与社会做工的那一天，量子计算机必然已经得到了普及应用；下至扫地炒菜做账本，上至科学研发做试验；这些机械的、理性化的工作，都会将由机器人代替；”
    “而我们人类呢，在ai还没有真正成为【人】之前，除了极少数的管理岗位外，也只就这些创意型的工作可以去干干了。”
    “因此，即便西方国家想要【去全球化】，但在这种历史性的技术革新浪潮下，也不得不让ai大面积介入社会做工；”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们打算战争；不然他们必然需要在文化产业这一块与我们直面竞争，用以给他们的国民保留一块生存的土壤；”
    “这时候，繁体汉字的另一层威力就显现出来了；”
    “要知道，在华夏传统里，琴棋书画是并列的，【书】和【画】更是一体；”
    “因为繁体汉字本来就是象形文字为基础，所以看起来本身就是一幅画，书法练到一定阶段，更是需要写出自己韵味才算小成，这时候，再去作画也是水到渠成；”
    “而我们都知道，艺术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韵】了，不然梵高的涂鸦也不会被人视为珍宝，而那些画的栩栩如生的素描则无人问津；”
    “而且，如果我们每天都面对着各种如同画一样的、韵味各异的数十种形体的繁体汉字，在这种氛围培育下，我们的艺术审美基线是不是要比西方国家高？”
    “而且，所谓【触类旁通】，我们有近十万个繁体汉字，我们在深入学习繁体汉字的时候，在看那些反映生活、自然、行为、原始哲学的象形素材的时候，是不是有更大的几率触碰我们脑中的某根弦，从而诞生一些哲学或者文学感悟？”
    “嘿嘿……”
    “想想看，本来我们的知识信息接收速度就比西方人快了，如果我们的各项综合素质和根基还比西方人高，时间稍长，你让他们怎么混？”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因为汉字而忌惮我们！”
    ………………
    杨铸说完，几人有些瞠目结舌，貌似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偏偏又觉得这些完全是在开脑洞，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起来。
    杨铸yy之后，很是得意了一番，但旋即又叹了口气：
    “可惜……”
    小白兔看了看自家boss有些沮丧的脸，开口问道：“boss，可惜什么？”
    杨铸挠了挠头，然后偷偷摸摸地瞟了瞟四周，没发现蟹钳，这才说道：
    “咱们华夏自有史书以来，到现在，文化正遭受第六次危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林氏兄妹摇了摇头，小白兔则是举起手来：“前面五次我听你说过，可是怎么现在又遇到第六次危机了？”
    林大太子顿时虚心请教：“万静，前面五次是什么啊？”
    小白兔微微回忆了一下，然后背了出来：
    “第一次文化危机呢，在始皇帝统一六国后，因为形成了大一统国家，没有了时局刺激；同时由于始皇帝不喜欢太多派系学家的手伸到朝堂上来，所以百家争鸣的局面戛然而止，不过boss说过，这次危机不算严重，顶多是各派学说由朝入野而已；”
    “第二次文化危机呢，是西汉的“独尊儒术”，从此以后儒家一枝独秀，把百家的生存土壤几乎挤没了，华夏成了儒家的【一言堂】，没有了当初的活性；不过还好，儒家并未斩尽杀绝，后来也吸纳了不少其它学派的观点，这次危机也不是特别严重；”
    “第三次文化危机呢，是南宋崖山之殇，十万子民硬着骨头跳海自尽后；华夏璀璨的文化被腰斩，那些所谓的继承者奴膝元朝后，腰杆子却也站不太直了，这种风气下，以至于明朝的文人成为社稷的一大毒瘤；”
    “boss说过，虽然岛国人的那句【自宋以后，再无华夏】说的很难听，但严格来说，还是沾了些边的；”
    “崖山之殇，对华夏的文化打击是非常严重的。”
    “第四次文化危机呢，则是满清入关，在驯奴手段下，华夏的文化也不可避免地患上了软骨病，被人从下面狠狠割了一刀，从此各种糟粕层出不穷，更有文字狱和烧毁四库全书这种文化惨案；这次危机，对华夏文化的打击完全不亚于崖山，甚至尤有过之。”
    “第五次文化危机呢，大家也很清楚，1840年列强扣门到建国前这段时间，这时候，全华夏都都患上了严重的自我怀疑症，开始了全盘否定自我和全盘尊夷的进程；”
    “其中，作为华夏文化根基的汉字都差点被废掉，改成全拉丁文，boss说，要不是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写了那篇《同音文》，指不定汉字还真的要被废掉，从这一点来说，大众虽然对赵元任先生所知不多，但是其功劳足以闪耀史册。”
    “这一次的危机，对我们华夏文化简直是要了大半条命，从此西学东渐，我们的文化自豪感荡然无存，从【蔑视蛮夷】变成了【仰望洋大人】，开始了长达百余年的文化自卑。”
    小白兔说完后，林氏兄妹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只不过没有归纳而已。
    杨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终究故意跳过了某次更严重的文化危机，开口道：
    “第六次文化危机呢，就是现在了，”
    “我们现在已经被西方的各类文化产品和理念包围，在某些外来势力和带路党的努力下，我们连呼吸中都带着西方的味道；”
    “与此同时，我们年轻一代的一些人已经有逐渐香蕉化的倾向，而整个社会的中坚层依旧理所当然的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中坚层的香蕉化比年轻一代更严重；”
    “许多人竟然对自己国家的历史和传统文化一无所知，更是把胡编乱造的清宫狗血剧当正史看，”
    “整天动则国外名著、西方哲学、欧美经济理论挂在嘴边，简直可笑；”
    “文化基因不同，社会运行潜规则不同；西方的那一套，不管是文学也好，社会研究报告也好，市场经济理论也好，哪一个能在华夏的土壤上真正站稳脚跟？”
    “在行为学上，如果当真那些经验能有用，咱们就不会数着羊，却越来越精神了；”
    “在管理学上，如果当真那些理论有用，当初那些运用了超m模型、jit模式的中小公司就不会连自己的内裤都卖了；”
    “在市场经济学上，如果欧美的那些理论能有用，当初全球no1的麦肯锡咨询也就不会在收了一群金主的重金后，连番失败，最终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华夏了……”
    “这样的案例多不胜数，但是可笑的是，至今国人依旧不愿清醒，依旧迷信国外所谓的【权威】；”
    “哎……”
    “说到底，还是没有文化自信惹的祸；”
    “因为没有文化自信，一些人攀比成风，就为了那满足那可笑的虚荣心；”
    “因为没有文化自信，一些人整天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上流人士】，还在网上胡吹海吹；聊起包包、化妆、奢侈品和娱乐圈八卦比谁都精通，感觉是掌握了了不得的技能似的；但你问她点历史和文化常识全然不知；”
    “问她华夏第一个皇帝是谁，她告诉你是雍正；”
    “问她【昨夜雨疏风骤】是谁写的，她告诉你是她的爱豆；”
    “问她四大发明是什么，她告诉你是智能手机、面膜、整容术和美颜相机；”
    “这种事……要不是你亲眼所见，你敢相信！？”
    “更别提什么视汉服为奇装异服啊，什么国外的空气充满着自由的味道啊，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拿到一张美国绿卡啊这些令人作呕加悲哀的事了；”
    “但偏偏……”
    “我们的传承已经断的七七八八；”
    “我们的学习机构依旧在朝着西方抛媚眼；”
    “我们的舆论环境依旧急功近利，不少企业依旧拿着半截饵料钓红眼鱼；”
    “就连我们文化的根——汉字，都已经被狠狠剪了一刀，不复当初的模样；”
    “当【亲不见】、【爱无心】、【产不生】、【面无麦】的时候……”
    “我们的文化复兴，何其艰难……”
    “在外部环境趋于紧张的时候，如果我们内部依旧是如此扭曲和混乱的话，”
    “稍有不慎，便是弥天大乱；”
    “因此，我们也只能通过各种手段和文化作品，希望能让大众看到华夏文化的闪光点，”
    “也希望通过国内外现状对比的方法，让大家开始反思，逐渐找回文化自信，逐渐扭转这些扭曲的价值观……”
    “同时，为了给我们赢得足够的【自疗】时间，我才会跟林董事长讲述我的那个计划，让我们的主要对手身上起火，无暇外顾……”
    ps：这友的疑问后的一些感慨，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许多地方不敢摊开讲，也一时讲不完；大家就姑且当我水了一章吧。
    一家之言，不用往心里去，见谅！

 第141章 应付

    连雨不知夏去，一晴方觉秋深。
    帝都连续下了几天雨后，终于放晴了，于是杨铸终于可以在不影响翼豫地区工厂开工的同时，欣赏到那蓝森森的晴空；
    不得不说，临近中秋的太阳当真是晒得舒服，不过当真是一层秋雨一层凉，自己应当加层衣服了。
    正当杨大官人如同一个小老头煨在窗前一边晒太阳，一边卡着手提写剧本时，一颗小脑袋忽然探了进来：“师父！”
    杨铸看见自己有段时间没见的小徒弟，笑道：“你个小丫头，总算想起来看你师父了？”
    小仙女嘿嘿笑道：“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宣传么？”
    杨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少来，拍完戏后，至少有三个月的休息时间，也没见你过来给师父谢安。”
    小仙女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有些躲躲闪闪地拿着右脚画圈圈；
    杨铸一看她这动作，反射性地有些头大；这丫头，莫非又有什么事情求自己？
    安排角色？
    不对，《诛仙》还没下画呢，哪有这么急的，况且杀青的时候这小丫头不是放言半年内不会再接任何戏么？
    难道是写歌？
    也不对，这丫头的嗓子也就敢在ktv里吼两句，以她对自己的了解，绝对不敢在选择了电影演员这条路后还敢分心的。
    那会是什么呢？
    杨铸狐疑地看了看她，嗯，这件灰色薄连衣裙穿在小丫头身上还是蛮好看的。
    大官人瞟了两眼，有些唏嘘，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的小徒弟也是个大姑娘了。
    恍惚中，杨铸竟然有了一种女儿长大了，可以嫁人了的感慨，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舍。
    小仙女看见杨铸看着自己发呆，不由自主地害羞起来，心里却也多了几分窃喜。
    “诺，师父，这是我给你熬的粥；”
    “最近几个月，我在家里没事，就自己学了点厨艺，您尝尝？”
    刘菲菲跑到门口，从地上提起一个小保温箱，然后放到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个浅粉色kity猫的小粥煲，打开盖子，又取出了同样颜色的筷勺盒，放在了杨铸面前。
    杨铸汗了一个，貌似这个粥煲也是保温的吧，您老人家把它放在保温箱里是几个意思，双重保温？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杨铸往后缩了缩，这丫头的手艺能放心不？
    该不会是前一久拍戏的时候骂她骂的太凶，今天故意跑过来投毒吧？
    小仙女看见杨铸一副相信不能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师父，这粥我在家练了一个多月了，味道很好的！”
    杨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玩意完全看天赋的，你要真没天赋的话，练上一年也白搭啊。
    而且江湖传言，你小丫头完全就没下厨做过菜，你叫我怎么敢相信你手艺？
    不过看着自家小徒弟带着期待的眼神，杨铸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凑，好歹是徒弟的一片心意，自己就喝上一两口，意思意思吧，大不了到时候买点蒙脱石散来备着。
    “花胶瑶柱粥？”
    杨铸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这种女明星超爱喝的粥，你还敢说不是拿我来试菜！？
    拿出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嫩黄嫩黄的蛋丝、白黄白黄的肉柱，以及深油黄色的肥厚花胶出现在杨铸眼里；
    嗯，看起来材料还不错，尤其是这花胶，这种厚度的好货可不太常见啊。
    轻轻尝了一口，
    咦？味道还真心不错，超级鲜！
    呼啦哗啦刨了两口，杨铸有些惊奇地问道：
    “丫头，你是用什么高汤熬的，怎么这么鲜？”
    刘菲菲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是拿土鸡、猪大腿骨、还有鱼骨一起熬的高汤，足足费了我一晚上的功夫呢！”
    杨铸恍然，怪不得，翻了翻粥，上面除了微微的米油外，几乎见不到其它成分的油汤；
    “你是用纱布一层层过滤去掉高汤的油的？”
    刘菲菲笑嘻嘻地说：“我们家的锅比较小，勺子晃不开高汤上面的油，所以就只能用纱布洗干净后，一层层的过滤了，废了人家好几条纱布呢！”
    杨铸满意地点点头，自家这小徒弟当真用心了，果然孝顺！
    粥煲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装的粥也不算少了，杨铸喝完后，觉得独自暖洋洋的，身体里微许的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小仙女一本得意地收着粥煲，杨铸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来：
    “你妈妈呢？怎么没过来？”
    刘菲菲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找我妈妈有事？”
    杨铸摇摇头：“没，就是好奇，在离开剧组后，你妈妈竟然让你一个人外出，也算稀罕事了。”
    小仙女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嘴：“人家已经成年了好不好？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还是把我当小孩？”
    杨铸没好气地给她翻了个白眼：“就算你小丫头七老八十了，在师父眼里，你依旧是小孩！”
    小仙女嘟着嘴，哼哼了两下，这才说道：“我妈妈这两天在跟岛国和棒子国那边谈引进《诛仙》的事情，根本没时间陪我，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找师父你了。”
    杨铸有些好奇：“是你妈妈找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小仙女有些无语：“师父，你都从来不关心自己电影的票房么？”
    “《诛仙》到目前为止上映了18天，票房已经将近16亿了，”
    “这么好的成绩，人家肯定会找上门来啊，反正跟欧美那边不一样，东亚和东南亚都属于半个华夏文化圈，对这些仙侠电影很感兴趣的。”
    杨铸讪讪地笑了笑，自己还真没关心过票房，不过这个成绩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啊，自己以为到下画的时候，能到15亿就不错了，刚好是保本后小赚的状态。
    想到就算不延长秘钥，这部电影后面的12天也是纯赚，还有海外的进账，看来到时候分账，自己的账户上又能多上一大笔钱，足够自己天天吃烤鸡屁股了。
    想到此处，杨铸心情大好：“来，菲菲，师父请你喝茶！”
    刘菲菲本来是想翻白眼的，到了师父的地盘，喝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怎么还用上了“请”字了。
    直到看见杨铸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最里面取出一饼棉纸已经破烂的不行的七子饼，刘菲菲才有些惊讶的轻呼了起来，这模样……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古董茶”？
    杨铸看着自己小徒弟惊讶的表情，得意一笑：“这可是藏了三十多年的普洱，早就生转熟了；就算称不上古董茶，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刘菲菲有些好奇地问道：“师父，这茶你是从哪儿弄到的？存了三十多年的普洱，可不好找啊。”
    杨铸贼兮兮地笑道：“是你师父我跟陈老师打赌，他输给为师的，足足两饼哦！”
    接着，便把当初比演技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嘚瑟的不行。
    小仙女看着自家师父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地一乐：“师父，你还真够坏的，陈老师不得心疼死啊？”
    杨铸一边小心翼翼地撬着茶，一边哼哼笑道：“那是，陈老师送茶过来的时候，那个眼神啊……你是没看见，就差点抱着这两饼茶哭了。”
    小仙女哈哈笑了起来：“那好，我有机会也去找两饼生转熟的普洱给师父你送过来。”
    杨铸大喜，连夸自己这个徒弟收的值，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送了出来；
    刘菲菲也是乐开了花，自打认识师父以来，第一次被夸成这样，弄的自己都差点不好意思了。
    杨铸洗了两道茶之后，分了一杯给刘菲菲，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己的手工杯，欣赏了一下那油亮棕红的茶汤，轻轻抿了一口；
    嗯，醇厚无比，再也没有了半分涩味，初入口，口感与熟茶略似，但稍稍在舌腔一滚，那股属于生茶的苦润感就出来了，嘴巴一呵，与空气接触后，两颊瞬间清凉无比，津液止不住地分泌了出来。
    “好茶！”
    “估计是布朗那一片的，但具体是哪个山头的，就有点分不出来了。”
    杨铸神出窍外，像个老学究一样摇头摆脑，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着这杯茶汤，足足花了一分钟，才把手里的那杯茶品完。
    刘菲菲只是感觉这茶挺不错，但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师父这种仿佛服了五石散一样的迷醉。
    看到杨铸总算恢复了正常，刘菲菲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师父，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杨铸有些奇怪：“什么事，弄的这么犹犹豫豫的。”
    刘菲菲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那首诗，究竟是不是师父你写的？”
    杨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诗？”
    刘菲菲有些急：“就是那首《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啊。”
    杨铸哦了一声：“那不是我写的，是仓央嘉措写的。”
    刘菲菲瘪了瘪嘴：“师傅骗人，我托人问了，仓央嘉措根本没写过这首诗。”
    杨铸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妮子肯定早就从小白兔那里打探过消息了；
    先是暗地里嫌弃了小白兔大嘴巴一番，然后搬出来以前的说辞：“原作者的确是仓央嘉措，只不过我n年前把它翻译了过来，胡乱改了改而已，于是便成了这样子了。”
    刘菲菲压根底不信，自己探得消息后，立马就去买了本仓央嘉措的诗集，翻遍全书，也没见到哪一句跟这首诗有关系。
    当下追问道：“师父，那你是根据哪首诗翻译过来的啊？”
    杨铸差点忍不住翻白眼，我哪知道，我又没有仔细读过仓央嘉措的诗集。
    于是随意敷衍道：“时间有点久，我忘了，好像是情诗十九，或者是情诗九？记不太清楚了。”
    反正当初杨铸为了查资料，有点印象的也就那么一首诗，记得后面是当真带“九”的。
    刘菲菲认真想了想：“情诗十九？”
    “浮生一刹逝如电，画楼辜负美人缘；未知来生相见否，陌上逢却再少年？”
    “不对啊，这首对不太上。”
    “那就是情诗九？”
    “嗯……我记得好像是：欲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这首也不对啊！”
    看着满脸写着怀疑的小徒弟，杨铸有些崩溃，合着您老人家这么闲，竟然都把仓央嘉措的诗集背下来了啊？
    有这个时间，你做点啥不好，比如……帮为师我找找两饼好茶之类的？
    于是咳了咳：“我都说了，这个时间有些久了，我当真记不起来了。”
    “或许，当初是我从很多首诗里胡乱挑了几句，然后随便揉在一起，”
    “你知道的嘛，师父我填词的时候，经常要从乱七八糟一堆书里翻句子的嘛，或许是记错了，不是从仓央嘉措诗集里改出来的，而是其它诗集里改的。”
    小仙女瘪着嘴，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杨铸；
    杨大官人头大无比，这丫头又来这一招了，大小姐，你已经成年了好不好，别动不动就一副小孩子赌气的表情成不成？
    十几秒后，杨大官人终于败下阵来：“我的乖徒儿，我说的是真的，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为师？”
    小仙女一副本姑娘看破你的样子，哼了哼：“这么好的诗，师父你为什么畏畏缩缩的不肯承认是你做的？”
    杨大官人心想，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不清楚？
    且不论自己脸皮没厚到那个程度，就算自己真的不要脸皮了，承认这首诗是自己写的，
    那以后自己还想不想有半分钟清净了；各种诗歌协会、文学协会分分钟找上门跟你讨教你信不信？
    想了想，伸手叹道：“乖徒儿，为师向来不骗人的；”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初我是真的根据仓央嘉措的作品改了一首诗，就是那首情诗十九的后两句；”
    “不信，我念给你听听？”
    看着自家徒弟又是狐疑，又是好奇的眼神，杨铸有些麻瓜，随意胡思乱想了一阵，管她了，先应付过去再说吧，心中默念一声：“谈笑靖女士，对不起了！”
    然后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苦苦回忆的样子：
    “额……好像是这样的；”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
    欢喜……”
    刘菲菲听完后，脸上先是有了一丝迷醉；
    半晌后回过神来，脸上虽然恢复平静，但心中的狐疑之色更浓了；
    师父所谓“改”的这首诗，虽然咋一听跟仓央嘉措情诗十九的后半段有那么一丝关系，但稍一品味，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分明是一首全新的作品。
    不过看了看自己师父脸上略略发虚的表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差点忘了，自己这个师父超级无敌怕麻烦，
    肯定是不愿意出名后被各种人找上门来打扰，这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应付人。
    感觉自己看破了真相，刘.柯南.菲菲乖巧地一笑：“师父果然厉害，经过你这么一改，仓央嘉措的这首诗更有味道了呢。”
    心中却在暗笑，师父估计以为自己在美国长大，对华夏的诗词这一块不熟，以为随手就能忽悠过去吧。
    杨铸哈哈一笑，随口胡扯了几句，让她不要乱传，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暗地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这个小徒弟是美国长大的，应该对诗词这一块不是很熟，不然自己就露馅了。
    同时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再【作诗】，就tmd是孙子！！！
    忽然，杨铸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菲菲，有件事我建议你赶紧处理了。”
    小仙女见自己师父表情有些认真，于是赶紧问道：“师父，什么事？”
    杨铸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赶紧把你的国籍改回华夏来！”
    小仙女：？？？？

 第142章 反向割韭菜

    好容易放晴了一天，帝都再度变成灰蒙蒙的；
    杨铸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刚送过来的资料；
    送材料过来的林大太子坐在另一边，情绪不高地抠着自己领带夹；
    杨铸看了几页资料后，这才发现了林图的不对劲；
    “林大太子，怎么了，莫非是跟你们家的司马青措闹别扭了？”杨铸开口问道。
    林图有气无力摇摇头：“不是，我跟青措的关系好着呢。”
    杨铸看了看他神情，有些明白了：“怎么，你这个项目投资人又被反向割韭菜了？”
    林图郁闷地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去年4月不是投了一个当下很火的o2o项目么，结果就在前几天……哎不说了，你也想的到的。”
    杨铸乐了一下，o2o项目？又刚好过去一年半，人家这时间卡的够准的啊。
    当下问了句：“投了多少？”
    林图闷声闷气地说道：“天使轮加a轮，一共投了1.9个亿。”
    杨铸哦了一下，也不算投的很多，看来林大太子这些年的诸多失败经验，已经让他不敢再放开手脚了，这也算好事。
    林图郁闷地说道：
    “杨大大，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你以前在大华投资投项目的时候，成功率都在90%以上，而我呢，做了快三年，总共也就成了4笔。”
    杨铸笑了笑：“你也不用太过揪心，你失败率这么高，跟你有没有天赋没有太多关系；”
    “而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才这么容易被反向割韭菜。”
    林图有些不能理解：“跟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杨铸笑了笑：“因为你是大华投资的太子爷啊，所以许多投资人会遇到的事，你反而不会遇到，因此，这才会造成你根本摸不清被投项目里面的坑坑道道。”
    林图满脸问号：“？？？”
    杨铸哈哈一笑：“咱们大华投资本质上是资金母公司，寻找投资项目是底下的相关工作人员去做的事，也就是大家口头里的【投资人】，是吧？”
    林图更加疑惑，这么简单的事情，杨大大为什么要提起？
    杨铸不管他，继续说道：
    “实际上，一般的工作人员，也就是投资人，因为他们毕竟是打工的，所以就有了被被趁空间；在与项目接触过程中，那些创业者难免会使出各种诱惑或者手段，来为自己争取各种利益，甚至与投资人勾搭起来，一同牟利；”
    “不管这些投资人最后有没有同流合污，但是遇到的多了后，自然也就知道这些创业者的一些手段和项目书上面的猫腻，”
    “有了丰富的经验后，再去寻求新项目，肯定会避掉那些坑，投资的成功率也就自然而然逐渐高了起来；”
    “而你，作为大华投资的太子爷，出去跟那些创业者谈的时候，人家肯定不会傻到会来贿赂你，你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识到这些创业者种种的手段，”
    “而你整天不在公司里，下面的人想拍你马屁，或者旁敲侧击给你提供建议的机会都没有，你丫的投资的失败率居高不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林图听的眉头皱起：“你的意思是，那些创业者在故意坑我？”
    杨铸嗤笑一声：“多稀罕啊，就只允许资本占便宜，就不允许创业者在投资方身上割块肉？”
    “这年头，市场竞争这么激烈，老老实实做事多难啊；遇到你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投资人，有现成的便宜不占，对创业者来说，简直天理难容。”
    看到有些傻掉的林大太子，杨铸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吧，看在你这两年整天跟着我厮混的份上，本官人就大发慈悲，稍微给你讲一讲那些创业者的手段，好让你以后不要再跳坑；”
    “不然，你年年投资成功率垫底，我脸上也没有光彩。”
    林大太子连忙打起精神来，就算自己对投资这事不感兴趣，但年年垫底，谁还没能有点自尊了？
    杨铸把手上资料放好，点了一根烟，轻飘飘地说道：
    “许多人呢，认为资本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这其实就是个笑话；所以你作为资本界的一员，一定要戒掉这种蜜汁自大，”
    “要知道不少创业者和项目，就是专门坑你这种人的。”
    “在他们眼里，钱就是最终目的，从用户手里割也是割，从投资人手里割也是割，”
    “在白嫖党即将一统天下的现在，老实讲，割投资人的韭菜可比割用户的韭菜容易多了！”
    “这些人整天逢人就跟你讲梦想、讲情怀，你这种幼崽估计一个小时就能被忽悠晕；”
    “嘿嘿，什么狗屁的梦想、情怀，假不假？老老实实地说为了名声和金钱不就完了么？”
    ““记住一点，但凡给你大讲特讲这些东西的人，你最好赶紧远远地躲开；”
    “这种虚伪又装b的人，很容易遭雷劈，你要是坐到他旁边，被老天爷误伤就不好了。”
    先是吐槽两句，杨铸继续说道：
    “这两年，互联网创业项目大火，大华投资这段时间貌似也以投注互联网项目为主，那我今天就主要给你讲讲互联网项目里面的猫猫道道。”
    “首先，你要明白互联网项目割投资人韭菜主要是在哪一个环节，”
    “我们从头捋起，”
    “正规的投资人做投资，是有明确利益诉求的，”
    “资本的钱通过专业的投资人的手，投给创业公司，其目的是用于公司的运营和增长，以获取更大的市场份额与业务规模，然后在下一轮估值中让公司的股权变得更值钱，从而实现让自己获利的目的；”
    “至于这个变现的方式是通过割下一轮融资，骗下一轮接盘的资本；”
    “还是上二级市场割散户的韭菜；”
    “或是通过被收购来割大公司的凯子，”
    “或者强制创业者对赌，靠业绩来吃自己人，”
    “对于资本方来说，就不重要了，反正只要有人接盘就行；”
    “嘿嘿，是不是特别像击鼓传花的传销？”
    “如果创业公司一切顺利，大家一起发财上市割散户，那自然大家高高兴兴的称兄道弟。”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这条路实在太难了，”
    “绝大部分中小企业，都挺不过创业后的头三年，可以说，成功率低的可怕，说是万里挑一都是高估；”
    “这种情况反过来影响一些实力弱的投资人，绝大部分投资人投的第一期资金，就是他们投的最后一期资金，因为投出去的项目都死光了；”
    “所以，在一些创业者看来，既然好好做公司不容易成功，那干脆做点容易做的事，”
    “比起骗贼难搞的用户，还是骗骗几个跟你一样的，什么都不懂的投资人比较容易；”
    “尤其是大量投资人都不太懂，也不太专业的互联网项目，”
    “因为对于互联网项目来说，在【法务】、【税务】这些投资人熟悉的战场也就罢了，在【网络推广】、【互联网战略布局】、【人才结构】、【技术壁垒升级】等更复杂的业务场景，许多投资人其实是完全不在行的；”
    “在这种情况下，创业者要想坑你们这些投资人的钱其实并不困难；”
    “嘿嘿，本官人见过不少互联网创业者，他们的创业项目虽然都屡次失败了，但他们自己却越来越有钱；还在公开场合哭着诉说：【创业不易，不忘初心】；”
    “然后……扭头就进了会所，去支持线下高端服务业去了。”
    “这种精神……”
    “嗯，委实令人动容啊！”
    说完了这些，杨铸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
    “互联网项目创业者怎么割投资者韭菜的呢？”
    “在一般人想来，以为他们会把投资人的打来的钱转到私人账户上，然后溜走；”
    “这种想法其实非常蠢！”
    “因为投资人是分批打钱的，而且打钱也是打在对公账户上，”
    “如果创业者胆敢把对公账户上的钱转到自己私人卡上，税务部门和法务部门会非常开心地请你去吃牢饭。”
    “我就曾经见过几个小项目的创业者，傻到这样干，”
    “结果就是，这些人进去捡肥皂后，他们的家人朋友，含着泪，瓜分了他的钱，然后咬着牙、流着泪，在会所里肆意挥霍着，从此过上了痛苦的快乐生活。”
    “嗯，这个场景，不得不说，非常温馨感人啊！”
    “所以呢，聪明的创业者，就会把坑钱这种行为本身，掩藏在真实的业务逻辑中；”
    “业务是正当的，逻辑是流畅的，资金流是隐蔽的；”
    “总之，一切咋眼一看，一点毛病都没有；”
    说到到这，杨铸想起了另一个世界里“扇贝去哪儿了”这场游戏；实际上之所以有许多投资人骂他们，不是骂他们造假，而是骂他们水准太差，显得投了他们的自己跟弱智一样可笑；
    讽刺的笑了笑，杨铸继续说道：
    “ok，开始讲重点！”
    “那么这些互联网项目如何用合情合理的方式把投资人的钱花掉，然后隐蔽地将其中一些钱集中收回在某几个人手中呢？”
    “最常见的方法主要有五种。”
    “第一、耗材采购；”
    “这个是最常见，也最不容易露馅的方法；”
    “开公司必然是要有办公采购耗材需求的；”
    “纸张、办公桌、水笔、kt板、卫生纸、椅子、投影仪等等，统统把价格涨上一截；”
    “当然，这些东西虽然能做手脚，如卫生纸等也能长期刮油水，耗材量也能操控，即便是创业者指定某家有猫腻的供应商，但毕竟金额不大；”
    “所以重点来了；”
    “既然是互联网项目，不玩有用没用，高端的设计电脑总要有几台吧？每台好几万的服务器总得弄上一两台吧？”
    “还有业务接待用品，为了公司业务的门面和业务的顺利开展，一套名贵紫砂壶茶具、一两斤名贵的茶叶总得准备吧？”
    “上面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以一个30人的小公司为例，光办公耗材第一期能刮下10万左右的油水；”
    “后面的纸张、资料打印、水笔、其他耗材、茶叶等带来的细水，办公耗材每个月也能刮个1万左右。”
    “知道为什么卖茶的、复印的、卖纸的，为什么从账面看来毛利率这么惊人么？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专门为这些采购人员服务的，里面的猫腻多着呢。”
    “尤其是耗材公司，许多公司的亲戚或者他本人，就在里面有股份，许多就干脆是把股份直接送给这些负责人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耗材行业会流传那句【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和甲方的关系】这句话？”
    “曾经有一家知名的，全国布局的o2o公司，一切耗材都是指定的某供应商采购，外面市价1块钱的东西，那家供应商的报价是2块，后来直接涨到了3块，持续了正正五年；”
    “虽然这家公司从都到位都在赔钱，但是不妨碍创业者和管理层赚了大钱；”
    “不过做的太过明目张胆的话，很容易被察觉，最终被送进去捡肥皂，所以一般初创的公司，不会像我刚才说的那家一样明目张胆；”
    “嗯，整体来说，办公耗材这块虽然这些不是坑投资者的大头，但也够恶心人的。”
    ……………………
    “第二、宣传物料”
    “这一块，其实跟办公室耗材的模式差不多，只不过这块物料的用量更大，吃的钱更多；”
    “如果你有那个时间去看看，就会发现，这些物料的供应商报上来的价格虽然正常，但批量采购没有明显的单价降低，也就是说，吃的是批量优惠的价差；”
    “或者更聪明一点，在采购量上做文章，【开源节流】同步进行，原本只需要1000份物料，但是采购了3000份或者5000份，多出来的采购量，嘿嘿，要么完全就只是账面上的数字，要么就是多出来的物资是缩水版的，比如彩色变成黑白，铜版纸的克数进行削减，该镀膜的不镀膜等等；”
    “不要小看每张纸只拿了1毛钱或者几分钱，但是长期下来，积少成多，吃的钱可真不少；”
    “不然为什么在营销推广中，物料的贪腐向来被称为重灾区？”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块，投资人根本没法查，投资人这么忙，怎么可能天天盯着你？”
    “还有，就算你去查，你怎么查？”
    “如果你跟我一样，曾经做过兼职，发过传单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人在意你的传单发了多少，发给了谁，甚至你偷偷把大量的传单丢到垃圾桶里也没人管，”
    “是那些管理层当傻，不知道你的小动作么？不是，因为他们在上游早就赚到了足够的钱了，谁也不会在乎传单发了多少这点小事的。”
    “所以你知道这几年为什么涌出这么多o2o公司么？”
    “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走到大街上，到处是各种乱七八糟公司的地推么？”
    “因为o2o需要大量地推啊！”
    “这么多地推，光吃物料这块就能赚多少？”
    “至于公司倒不倒闭之类的……嘿嘿，对创业者和高层来说，重要么？”
    “反正这些钱都是你们这些投资人买单，不这么做才是傻瓜！”
    “正是因为这些方法太好来钱，所以不少创业者硬是编出来了不少侮辱智商的项目；”
    “今年不是共享单车挺火么，人家就接着来了共享篮球、共享板凳、共享电棍，甚至还有共享电脑的；说实在的，这丫的不就是网吧么。”
    “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的奇葩项目，就是要趁着你们这些投资人，对互联网这玩意还没有彻底搞懂之前，赶紧地骗几个傻瓜，然后吃物料采购这块肥肉。”
    “嘿嘿，你们这些投资人也够傻，一辆号称定制版的烂单车，成本260，这你也没看出问题来？”
    ………………
    “第三，人员招聘”
    “前面说到物料，既然物料上可以赚钱，那人呢？”
    “你丫的太年轻，没接触过hr这一行，”
    “你只需要知道，招聘本身就是个很容易出现贪腐空间的领域；”
    “首先是吃空饷，”
    “前两年外卖大战的时候，全国范围内都出现了吃空饷的行为；”
    “今年刚掀开的共享单车大战也肯定跑不了；”
    “许多城市的运营岗位，一直有人在领工资，但实际上这些人并没有来上班，”
    “这些人是城市经理用假身份证入职的，工资呢……全流入领导的口袋了；”
    “还有些规模稍大的公司会请外包岗位，也会存在大量的吃空饷行为，明明只有200人干活，但是外包付了500人的钱出去；”
    “但是在给投资人看的计划书里，却写着，为了不浪费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我们必须要在1周内完成品牌馆的搭建，所以需要500人三班追工；”
    “嘿嘿，这种情况下，你能说什么？”
    “至于把自己亲戚招进来，拿工资或者挂靠吃空饷的，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就在三年前，我见过一家创业公司，把自己快八十岁的奶奶招进来当仓库搬运工，还瞒着不肯宝贝，为的就是拿退休金和补贴；嘿嘿，这完全是把投资人当傻子看啊！”
    “除了吃空饷，招聘这一块也有其它吃钱的手段；”
    “现在互联网公司，招人特别喜欢走猎头，知道是为什么么？”
    “因为猎头要收费，只要有收费，只要成本不透明，其中就有操控空间；”
    “一般来说，创业公司每通过猎头成功招聘到一个人，都要给猎头公司一笔猎头费用；”
    “一般是年薪的15%到30%之间，看岗位的稀缺性和猎头难度来定；”
    “由于现在互联网挺火，所以从业人员的工资水平挺高，所以这是一个很客观的数字，不黑一把，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十年寒窗；”
    “那么如何操作呢？”
    “首先，要和猎头公司的人达成一致，”
    “一般合作协议都是正常的，只不过私底下会有返点；”
    “比如合作协议上写的是猎头费用为年薪的25%，私下协商的数字是15%，那么其中的10%就可以流入私人腰包了，”
    “说白了，就是阴阳合同；”
    “当和猎头公司达成一致后，就要在候选人这里动动手脚了，”
    “如何动手脚？很简单，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就是原本没有猎头费用的人，挂到猎头公司那边去吃费用；”
    “第二种，把其它猎头公司推介过来的人，挂到有回扣的猎头公司名下；”
    “中间过程非常容易，只需要把这个人的简历透漏给有回扣的猎头公司就行了；忽悠那个人过来面试的事，完全不需要你自己张口；”
    “第三种，调整候选人的年薪，在不违反常理的情况下，把候选人的年薪尽可能做高，这样总体的回扣数字也会增加；”
    “互联网从业者的高工资中，有多少是为坑投资人而吹出来的泡沫？”
    “嘿嘿，那些猎头公司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现在有许多奇葩事，许多互联网行业的高端求职者落选，不是因为你要的薪水高，而是你要的薪水太少了！”
    “对于创业者和高管来说，同样的岗位，不同的薪水，它创造出来的【利润】是完全不同的；”
    ………………
    “第四、广告投放”
    “这个才是黑投资人钱的大头业务；”
    “不管是不是互联网公司，谈到黑钱，广告投放是绕不开的；”
    “尤其是以电梯、写字楼和公交站牌这些传统广告为坑人之首；”
    “因为这些广告根本没有办法量化效果，”
    “这些形式的广告，对于广告公司来说，成本极低，但价格却是死贵死贵的，因此向来是吃亏口的重灾区；”
    “一笔百万级的广告投放，能返利返到30%以上，”
    “而如果你是长期客户，大额投放；返利返到50%以上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人家成本就在那放着；”
    “除非是才成立的菜鸟，不然每一家广告公司都有专门的预算，来应对甲方的吃拿卡要，这个你随意找个业内的人都能问的出来，我就不多说了；”
    （说到这，各位书友，你们小区电梯里的广告，按照道理，物业卖出去是要给业主钱的，因为大家买房的时候，已经公摊面积付过钱了，理论上这里面的收益是可以分的；
    不过嘛……哈哈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让你添堵的！）
    “线下广告坑人，那么线上广告会好点么？”
    “嘿嘿，很不辛的告诉你，并不会，并且让你被坑的更惨！”
    “这些初创公司，都会给自家的网站、app或者公众号来投放广告拉新；”
    “只要有拉新投放，就一定会有刷量；”
    “在现在，刷渠道注册量是一个被默许的行为，简单来说，就是用机器人和接码平台来注册有效账号，然后算钱；”
    “说到这里，给你个建议；”
    “有一些有经验的投资人，在做风险排查的时候，有一个简单的否决条件，”
    “就是如果一家公司的注册节点，没有注册反欺诈产品的话，那么这家公司就不值得看了；”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注册用户】里面，有多少是真人，有多少是机器人；”
    “甚至这些企业都不一定真的知道；”
    “如果是更有经验的投资人，直接会看手机的型号分部以及注册来源；”
    “有几个特定的手机型号和来源是可以直接干掉的；”
    “嘿嘿，当然现在技术不断地发展，互联网的知识也在不断普及；”
    “这些手段，也只能骗骗你这种什么都不太懂的沙雕投资人了；”
    “现在稍微手段高明点的创业者，基本都是通过积分墙来操作，纯人工操作、刷单众包、做兼职啊等等手段来发挥大家的智慧和力量，然后开开心心地分钱；”
    “你只需要知道，对于一家创业公司而言，刷量简直是必修课，不仅仅只是为了回扣，更是为了数据好看，能够从投资人那里继续骗钱；”
    “两个公司，一个日活一百，都是真人；另一个日活一万，但都是机器人；”
    “你猜像你这样的沙雕投资人会怎么选？”
    “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投后者，因为你们这群沙雕投资人的逻辑是：再怎么假，总归也得有点真的吧？”
    “嘿嘿，有需求就有市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你们这群沙雕投资人反向刺激了这些破事的发生。”
    林图听到杨铸又在嘲讽自己，有心想反驳，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东西的确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很想说，杨大大同志，貌似你也是咱们投资圈的一员吧，你刚才不是顺道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但是，长期被杨铸淫威所迫，他是在不太敢说出这句话。
    …………
    “第五，也是最后一块，营销预算，”
    “这个营销预算，特指花在市场推广中的非广告预算；”
    “简单来说，就是搞拉新或者营销活动时，送出去的各种优惠券、实物、可以提现的各种虚拟货币等等；”
    “这部分预算，是当前比较流行的洗钱路径；”
    “尤其是随着裂变营销的火热，这类支出会越来越多；”
    “你只需要记住，每一个瞎搞裂变营销的公司背后，都是一群如你这般沙雕投资人流的眼泪！”
    “先说实物，”
    “想什么注册送什么东西；或者注册后1元可以买什么东西；或者消费满多少送什么东西之类的，”
    “这类实物的数量和价格，本身就是有操作空间的，价格就是原本批量采购的，所以其中的猫腻嘛，我刚才也说过了的；”
    “而且送出去的数据往往也是不可信的，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调整后台来凑单，原本送出去500个，硬生生地改成送出去几大千个；”
    “多【送】出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利润】了；”
    “你们这群沙雕投资人，如果不懂业务和数据，最好就别去碰这类公司；”
    “除了送实物之外，还有一些市场上比较紧俏特惠商品，比如低于市场价300元的鸭梨手机；”
    “创业公司只要和供应商串通，直接可以通过【假发货】来完成利益交换，”
    “跟上面的手段一样，明明只卖了100个特惠商品，却通过调整数据的形式，发出去一千个包裹；那多出来的900个包裹，就又是一笔利润；”
    “而且你还不好查，因为人家发出去的虽然是空包，但都有正规的物流单号，上面的货品名也写的规规矩矩；”
    “今年某宝清理c店的刷单，然后爆出来的瓜你都知道吧，那些c店用的就是【假发货】的形式；”
    “反正从现在来看，大部分的低价牛奶、低价手机、半价爆款之类的，用的都是这种手段。”
    “总而言之，如果你继续想投电商和生鲜类的项目的话，这一块你必须懂，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实物外，他们搞的什么优惠券、虚拟货币，乃至各种话费奖品等等，”
    “如果按照常规操作，这些东西是需要发给用户的；但实际上，他们的确发了，但是发给那些用户，就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
    “有的公司会专门养一批官方假号，来专门接受这些礼物，然后再用把它们变现；”
    “而且最妙的是，现在不是网络羊毛党很猖獗么，正好可以拿来背黑锅，到时候跟你们这群投资人一起痛骂羊毛党，让你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至于一些比较懒的公司，就直接把假发货和假补贴一起发了，然后与供应商形成闭环；当真是把你们当瞎子看！”
    “嘿嘿，不得不说，这些人，不去混币圈，简直是浪费！”
    林林总总说了大半个小时，杨铸终于有些说累了，然后大手一挥：
    “好了，今天先说一部分，反正按照你的脑容量，说的太多，你也记不住，今天就这样吧！”
    把心不甘情不愿的林大太子赶回去看书补课后，
    杨大官人这才重新拿起那堆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第143章 讲剧本

    今天咸鱼工作室分外热闹，估计创下了开办以来访问人数最多的记录；
    一边，是林雄及林氏兄妹和另一位经济学专家霸占了杨铸的办公室，正仔细地研究那部关于经融危机的剧本；
    另一边，则是杨铸与两位“导演组员”坐在茶桌面前相互寒暄，
    至于小白兔和柳艳嘛，自然而然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泡茶的泡茶，打杂的打杂；
    一阵客套之后，杨铸对着一位三十五六的“组员”调侃道：
    “杨肖导演，你这名字咋一听之下，可是吓了我一跳啊；我还以为是明教的光明左使上门来找我麻烦来了，莫非令尊也是武侠迷？”
    杨肖哈哈一笑，原本略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挠了挠头：
    “这都被杨导看出来了，当初我爹就是看了查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后，才想着这个取这个名字的，要不是镇上管户籍的那位同志不喜欢看小说，随手写下了【肖】字，我估计我就真成了光明左使了。”
    “后来我爹还一度想给我改回来，有段时间还想给我换成【杨过】；要不是我妈拿鞋底抽他，指不定我现在叫什么名字呢！”
    三人哈哈大笑，氛围轻松了许多。
    杨铸又看了看另一位年纪差不多，梳着马尾巴的胖胖“艺术家”，嗯了一下：
    “杨进导演，杨肖导演，再加上我这个叫杨铸的家伙，看来林董是打算弄一个杨家班啊。”
    那两人又是咧嘴笑了起来。
    这时候，柳艳把另一本剧本复印好了，轻轻放在三人面前；
    杨铸见气氛也差不多了，于是脸上的神情逐渐地正经了下来：
    “杨进导演、杨肖导演；你们二位以前的作品我都看过了，虽然知票房和名度并不高，但是客观来说，你们的画面分割、镜头语言、色彩运用，还有节奏把握这几块，做的的确不错，至少比我强多了。”
    二人连忙不敢，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娱乐圈向来只看成绩，虽然二人年级稍长，出道时间也比杨铸长了许多，但是对方毕竟是目前炙手可热的六千来世啊，如果人家再出一两部热度高一点的电影，拿上一座有些分量的奖杯，自己就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人家为“杨大导”了；
    因此，听到杨铸肯定他们的拍摄水平，又谦虚地称自己比不上他们，二人心里虽然惶恐，但也乐的有些找不到北。
    “嗯……想必林董也说了这部电影的重要性了，我也相信二位的掌镜水平；因此，我只提一个要求，那就是严格按照剧本上的内容来拍摄，不允许随意改动，每拍摄5分钟的素材后，必须发给我进行审核；”
    “另外，如果有想法，必须跟我沟通后，获得我的允许，这才能依着你们的想法去拍！”
    杨铸再三强调这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导演是个极具个性的职业，所以许多导演在拍摄的时候，任性的很，就算表面上老老实实地按照剧本走，但往往会在镜头语言和画面分割这一块夹杂私货，到时候如果拍出来是一些似是而非的镜头，那就不甚美妙了。
    两人早就被人再三强调过，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依旧点了点头。
    杨铸看了看他们的表情，感觉应该并不是敷衍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示意他们可以开始看剧本了：
    “这部《生化危机2》，二位先仔细看一下剧本和一些概念手绘，然后在心里模拟一下怎么去拍，咱们现场选将，沟通之后，谁合适谁挂帅。”
    “还有，二位以前都是拍都市剧和武侠剧出身，虽然我知道你们前面做了些功课，但剧本里面的有些设定和背后的科学逻辑可能依旧不是很熟悉，如果遇到不了解的地方，咱们现场沟通。”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翻开剧本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种面向全球的大片，能把名字挂到导演一栏，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不敢矫情和马虎。
    ………………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二人才把剧本看完，又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
    杨进有些疑惑地问道：“杨导，为什么你会在剧本里把一些美帝高官和重要的人士设定为蜥蜴人啊？”
    “而且，这个蜥蜴人竟然不是外星人，而是地球原居民，样子不算恐怖不说，完全这个跟时下流行的外星人元素有点相悖啊。”
    “更有些闹不懂的是，这些蜥蜴人竟然就这么赤裸裸地站在一群人之间，一点伪装都没有；只有女主用第三只眼能看到，其他人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异类；我怕到时候观众看不懂中间的逻辑啊。”
    杨铸笑了笑，只怕不是人家看不懂里面的逻辑，而是你看不懂里面的逻辑吧？
    于是开口说道：“首先，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最主要是拍给美帝人民看的，他们那边的情况跟我们国家完全不同，不要以华夏观众的标准去衡量他们；”
    “其次，所谓【功夫在诗外】，里面许多的东西，是需要我们的后手去扩散的，并不需要一次性在电影里讲的很清楚。”
    “ok，回到刚才你的那几个问题。”
    “嗯……我刚才说了，美帝那边情况跟我们华夏不太一样，那边的人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非常感兴趣，并且民间有着数量极多的同好组织。”
    “《生化危机2》里面关于高官和重要人士是蜥蜴人的设定，来自于一篇在美帝流传甚广的采访——《莱瑟塔档案》，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
    二人摇了摇头，二人平时即便有时间，看的也是关于文学、历史和哲学方面的书，哪有精神去看着这种荒诞的都市传说？
    杨铸看他们摇头，也不奇怪，华夏向来缺少科幻的成长土壤，他们这个年级的人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是一篇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访，虽然经过各方评估后，认为里面泰半的内容是假的，但是里面有些内容还是蛮经得住推敲的。”
    “首先，关于蜥蜴人的设定，就是根据这篇报道里女主【莱瑟塔】的描述而来；”
    “简单来说，就是蜥蜴人是由恐龙演化而来，6500万年的大浩劫后，恐龙并没有完全灭绝，存活下来的恐龙们开始了多达二十多条的演化分支，许多分支灭绝了，但也有几支存活了下来，”
    “其中一支便是蜥蜴人，他们在4，000万年前开始演化，最后于1，000万年前演化完成，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宗教和科技，是一个居住在地底世界的高度发达的明文，其个体能力和科技水平远远超过我们现在的人类。”
    “这个论调很站得住脚跟，既然科学已经证实了，现在地球上的鸟类和我们常吃的鸡，都是恐龙的后裔，那么凭什么在树状演化线的自然界中，就不允许有那么一支恐龙后裔演化成高等文明？”
    “还有，人类区区几百万年的历史，就诡异地演化到现在这个文明程度，且抛开里面的疑点不谈，人家几千万年的演化，凭什么不能出现更高等级的文明？”
    “当然，里面的种种疑云和逻辑悖论，有着另外的推测和引线，我在这部电影里也埋下了许多隐线和提示，是为下一部做的伏笔，我们稍后再谈。”
    杨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事实上，关于蜥蜴人的传说，许多美帝人民是深信不疑的；”
    “20世纪80年代末，南卡罗来纳州的某处沼泽路边，发生了一起蜥蜴人袭击事件，受害者详细地描述了蜥蜴人的样子，并且作为另一位受害者——他的汽车，上面也清晰地留下了许多被拍凹下去的指印，沼泽旁边，更是留下了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巨大脚印；”
    “与此对应的，还有许多蜥蜴人目击证明，这些新闻，虽然后面被美帝官方封锁，并辟谣；但是官方的说词完全无法让美帝人民信服；于是，关于美帝想要遮掩某些真相的传言逐渐流传开来。”
    “更重要的是，这几年，网络上流传了三段视频，更是让全美人民哗然；”
    “一段是美帝某个超级出名的甜歌手的，一个是观海总统的贴身保镖的，一个是日不落女王的；”
    “这三段视频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不经意间，他们都露出了完全符合蜥蜴人的某些特征，两位女士是不经意间露出了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瞳孔特征，某女王更是被目击到露出了那位保镖则是在某个角度，露出了蜥蜴状的脑袋。”
    “于是，【美帝与蜥蜴人合作】、【欧美上层和名流都是蜥蜴人】等传言尘嚣甚上，甚至引发了不少恐慌，但任凭美帝如何辟谣，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我之所以引入蜥蜴人的设定，就是要再度唤醒美帝人民的某些记忆，好让这部电影的【可信度】更高些。”
    ………………
    “至于你你刚才问的，为什么一般人看不到蜥蜴人的样子，只有女主用第三只眼才能看到；这里面有着两个设定；”
    “第一，便是根据《莱瑟塔档案》里面说的，蜥蜴人有强大的精神力，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刺激人类的大脑皮层，从而让人们产生幻象；”
    “但实际上，这一论调有着太多bug，很容易被反驳，”
    “所以我的理解是，蜥蜴人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但是他们并不是通过直接刺激大脑皮层来使人们产生幻象的，”
    “而是通过精神力先塑造一个力场，这个力场，通过一种特殊的波动，向外散发出持续的欺骗信号，从而使得人们无法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即便是那些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会因为这些信号的【量子纠缠】作用，同样看不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第二，为什么女主角第三只眼能看到那些蜥蜴人？”
    “这里面涉及到人类的探知手段、松果腺的推测，以及一些量子理论；我们也会在后手里大量宣传；”
    “首先，你必须知道，我们人类现在的探知手段，主要是依靠各种感知蛋白给大脑的反馈，这种探知手段，在自然界是极为低级的，与我们人类在自然界生物链的霸主地位严重不匹配；”
    “事实上，我们人类目前仅仅只能探知5%不到的宇宙间物质，对宇宙共振的感知度更是低到近乎于没有，而那些我们看不起的其它动物，在这块可谓是把我们远远甩开。”
    “嘿嘿，这里面的东西，可谓是细思极恐。”
    “在剧本的备注文章里也说过，我们人类的松果腺，也就是【第三只眼】，是我们人类退化的最严重的、退化的最不符合道理的器官；”
    “所以我的推测就是，其实这退化的最严重的的【第三只眼】，才是我们人类最有效，最有价值的感知器官；”
    “物质被感知的基本特质是【震动】，所以在我的设计里，【第三只眼】就是通过震动和接受震动波来感知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台功能强大无比的精密雷达；”
    “知道为什么科学界无比头疼量子力学里的【双缝干涉】试验，最终只能得出个【光具备波粒二象性】这种让人感觉充满bug的理论么？”
    两人摇头，量子力学对他们而言太遥远，这些东西虽然听过，但是他们却从来没仔细想过中间的缘由，方正科学家怎么说，他们怎么信呗。
    杨铸略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
    “你们其实主要需要思考，为什么用人眼观察和观察仪分别做这个实验时，得出来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用人眼观察时，没有任何干涉条纹；但用观察仪观察时，却出现了干涉条纹。”
    “所以我开了个脑洞，之所以用人眼观测时的结果跟不用人眼观测时的结果截然不同，”
    “主要就是因为人直接观察时，人脑内的松果体对其产生了某种【力】的相互作用，使其呈现【光】的特质；”
    “要知道，全球各地的神话传说里，这只【第三只眼】可向来是力量和智慧的象征，其中肯定有一些现今无法理解的奥秘，也许它本身就是蕴含了科学界一直追求的那种【大一统的力学原理规则】也说不定；”
    “现在，虽然松果腺极大退化，但这一组织毕竟还存在着，因此会对所有观测目标进行一定的【作用力】或者说是【束缚力】，因此这一实验才会出现两种结果。”
    “ok，我们回到电影本身，之所以女主能看到蜥蜴人的本体，其本质上就是因为女主与普通人不同，因为部分基因锁被打开，她的松果体基本已经发育成熟，已经到了外显的地步，因此可以无视蜥蜴人力场产生的欺骗信号，直接看到他们的本体。”
    “因此，在拍摄电影时，你们的镜头和对演员的表演要求，一定要考虑到这些细节，表情尽量做到生动，动作细节设计必须合理，不然到时候跟特效结合的比较生硬，会影响观众的沉浸感。”
    二人一边听着，一边在本子上做笔记，额头都隐隐渗出汗来。
    半晌后，杨肖再次提问：
    “杨导，你在剧本的最后，忽然写到，随着美帝高官按下了一个按钮，月球背后的某处风化严重的基地里忽然升起一个仪器，然后绽放出一道强烈的蓝光，那些蓝光华为无数的光离子，然后地球上的那些正常人忽然如同呆滞了起来，然后眼神暗了下去，仿佛机器人一般静止不动；”
    “与此同时，那些蜥蜴人脸色大变，纷纷坐上了仪器回到了地底世界，并且一个蜥蜴女性还破口大骂，说你们这些试验品，当真是做奴隶做上瘾了么？”
    “杨导，我想知道，这几分钟的镜头究竟埋下了什么伏笔，感觉不仅仅是【外星造物论】这么简单，我觉得里面还涉及到了蜥蜴人的立场和我们人类本身的一些其它隐藏线索；”
    “《生化危机》既然是一个肯定不止2部的系列电影，如果我们不清楚下一部的走向和主题的话，我怕到时候这部电影拍出来，有些地方会跟后续电影产生格格不入感，这样就不好了。”
    杨铸赞许地看了看他，然后开口解释：
    “不错，杨肖导演这个顾虑很有必要，虽然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说太多，但大体讲一讲后续的一些设定和文章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你们应当清楚，我们人类在地面上，是永远看不到月球的背面的，而且至今没有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月球背面全图像公诸于世；”
    “并且，美帝在初次登月成功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一场公诸于世的登月行动，”
    “虽然他们的说法是因为经费和其它问题，放弃了登月，但是民间有着各种说法，甚至有自称nasa的员工现身，说他们其实后续又有好几次登月，只不过由于发现了一些不能公开的秘密，所以秘而不宣罢了。”
    “所以，我在第二部就埋下了隐线，提出了【外星造物说】，月球背面的基地就是蜥蜴人的死对头，【毕宿五】留下来的观察基地，蜥蜴人之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地走上地面，占领全世界就是因为他们；”
    “而西方世界的大部分人类的祖先，就是【毕宿五】当初通过基因调剂而制造出来的【生物武器】，那阵蓝光，就是毕宿五人发出的可以控制西方人dna底层逻辑的物质，那些人一旦观测或者接触到那阵蓝光后，就会进入【待机状态】，使得那些朊病毒即便是侵入了人体，也无法作用于人体。”
    杨肖脑袋有些晕，这不是生化电影么，怎么又出来了外星人，里面还有股浓浓的智能ai感？
    等他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杨铸这才说道：
    “谁告诉这是一部单纯的生化恐怖电影？”
    “既然咱们的目的是给美帝人民制造恐慌，单纯一个尚未发生的病毒潮是翻不起多大风浪的，”
    “要制造恐慌，就要从根子上制造恐慌，咱们这部电影，是计划在那部预言性质的经融危机片后面播出的，既然上面同样挂着我的名，有了第一波的操作后，美帝人民肯定对这部电影的信任度大大提升，那造成的后果……”
    “嘿嘿，反正美帝向来是西方各种理论和学说的试验场，有了这种土壤，到时候不愁不会牵动全局，开始真正的混乱。”
    “ok，我们继续回归正题，”
    “你之所以觉得最后一些镜头有种浓浓的人工智能电影感觉，这是没错的。”
    “事实上，就在这几年，世界那些顶级量子力学和脑科专家已经发现了，人类脑组织有着太多的令人惊恐的秘密；而且，人的大脑运行模式，竟然跟科学家们预想中的量子计算机的运行原理极度相似。”
    “首先，科普一下，大脑最然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但是与普通人想象的不同，其实大脑的结构异常简单，就是一层可以接受各种生物电信号的脑皮层加上无数的长长的，不相连的神经元细胞而已；”
    “而且，大脑的应激反应和主观信息传达过程极为诡异，右大脑受到刺激后，却是由全然不相干的左大脑里的神经元细胞发出对应的生物电反馈；”
    “这种现象，像极了量子力学里的【量子纠缠】；”
    “而且，你如果对人的大脑有一些了解的话，就会发现，人体大脑的神经元细胞自出生后，数量永远不会再增加，”
    “而且你研究它的运行原理，跟我们计算机里面的cup是不是特别像？”
    “因此，一种虽然没有经过证明，但在科学界被无数人相信的说法诞生了，”
    “那就是，如同我们在科幻小说里描写了无数次的【人工智能人】一样，我们人类，其实也是被创造出来的生化工具，只不过是演化到一定阶段，产生了自我意识，然后自以为自己是一个自然演化出来的生命而已。”
    “至于这种设定跟《生化危机》这个系列电影的联系在哪嘛，其实很简单；”
    “如同著名的机器人三大定律一样，我们人类被创造出来后，在dna里也被植入了相关程序，如果一旦发生了违规造物主道德意愿的行为，比如同类相食；那就需要被【格式化】，重新回归最原始的【素体】。”
    “我的设想中，朊病毒就是执行【格式化】的一种小程序；”
    “要不然目前没法解释这种极为特殊的病毒，它既是蛋白质本身，却通过自我折叠的方法来产生病毒性，从演化的角度来讲，完全讲不通嘛；”
    “唯一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它也并不是自然产物，而是造物主特殊制造的。”
    “女主之所以成为例外，一个是因为她体内没有【prnp】基因，另一个则是因为她并没有主动吞食同类，在两种程序机制叠加上，她才躲过了一劫。”
    杨肖听的有些脸色发白，当导演的人，向来自有一套逻辑，并且很容易发现别人的言下之意，他张开嘴，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杨导，你刚才说……那些丧尸是被【格式化】的素体，言下之意就是……？”
    杨铸欣赏地点了点头：“没错，按照理论来说，那些丧尸，刨除那恐怖的外表不谈，那种疯狂、贪婪和毫无理智，才是我们人类最原始，最真实的样子！”
    “怎么样，这种理论一旦扩散开，那些信了的西方民众发现，其实自己才是【不正常的疯子】，会有什么反应？”
    “即便是不怎么相信，在舆论的操控下，也必然会埋下心智不宁的种子，随着后续的电影攻击，也迟早有崩溃的一天！”
    一旁泡茶小白兔，再也经受不了如此重口味的探讨，跑到厕所里，再一次呕吐起来……

 第144章 阳谋？

    肖和杨进如同备考前的学生，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需要在一周内，写出详尽地拍摄计划书，交给杨铸这个考官，然后由他判定由哪一位掌镜《生化危机2》这部电影。
    两人刚走一小会，窝在杨铸办公室的几人便走了出来。
    林雄毫不客气地坐到茶桌前，指名道姓要尝一尝陈道敏输过来的老茶，
    杨铸有些恨恨地瞟了他一眼，终究乖乖地把自己的好东西贡献了出来。
    一杯茶下肚，几人的情绪高涨了不少，
    林雄再度摸出那本关于金融危机的剧本，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杨铸，你这个剧本里，虽然对于贷款逾期数据和金融泡沫的数据写的很清楚，”
    “但是对于华尔街的证券公司、私人银行和各级承包商的运作流程描写的却着墨不是特别多；”
    “反而是把危机爆发后，民众的各种冲突和自救、暴行等动机、行为描写的极为细致；”
    “这样去拍……会不会把这部电影的专业性降低的太多，导致美国观众不会放在心上？”
    杨铸笑了笑：
    “林伯父，这么写，自有我的考量；”
    “第一，估计你也想到了，如果在什么事都没发生前，就把华尔街各种见不得光的运作流程写的太清楚，那等于是把我们完全立在了他们的敌对面；”
    “到时候这部电影能不能顺利上画不说，就连后续我们的其它作品，也会遭遇抵制；”
    “第二，我一直都说，功夫在诗外，我之所以把各种数据和对应的分析在影片里写的如此详细，就是为了我们运作后手时，显得这部电影完全站得住脚；”
    “即便是观众初看这部电影，品不出危机感也无所谓；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采取后发宣传、营销的方式，扩大这部电影的争议性和影响力，从而补上我们预期的票房；”
    “第三么，我一直都在说，我们的计划是持续性的，拍这部电影，除了想要提前引爆美国的经融危机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为美国民众到时候的动荡提供一个行为指导，说句直白点的话，就是告诉那些美国人，当危机来临后，你该怎么去祸乱作妖，以此来稍微【弥补】一下你的损失；”
    “有了这个开头，配以后续作品，我们才可能逐渐地让美帝人民的内部矛盾激化；”
    “要知道，经融危机可遇不可求，而且它终究会过去的，只有从美帝的社会根基层面下手，才能真正地把这把火点起来。”
    说完后，林雄竟然没有再问杨铸什么，反而是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旁边的那位经济学专家，眼中颇为惊讶和佩服。
    杨铸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五十多岁的微胖老头，这位来自复旦大学的马教授，莫非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计划？
    马老师微笑着看了看杨铸，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唏嘘还是佩服的叹息：
    “杨导，原先我还不确定，但是我看了这本剧本，刚才又听了听你们在外面的谈话；”
    “我才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你对美国社会的本质逻辑，了解的很清楚啊！！”
    说完这两句话，马教授对着依旧有些迷糊的林氏兄妹解释道：
    “杨导刚才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从美国的社会根基层面下手，才能让美国真正地无暇外顾；”
    “我们看问题，不能光盯着经济层面，要知道，经济学的根基是社会学，社会学的根基是行为学，行为学的根基，则在于个体的普世价值观和哲学体系。”
    “刚才结合杨导对两部剧本的一些阐释，分明是直奔着打击美国人民的普世价值观和哲学体系去的；”
    “如果我没猜错，杨导的后续电影，肯定会趁着这次金融危机的契机，采取：破—乱—分—疑—乱—崩的节奏，不断冲击美帝的基层价值观和哲学体系，从而达到我们的最终目的。”
    杨铸惊异地看了看这位马教授，当真是牛人，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了？
    马教授先是对杨铸点点头，又看了看依旧一头雾水的林氏兄妹，耐心解释起来：
    “要明白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就必须大致了解美国社会文化的根基；”
    “我知道，现在网上许多流言都在调侃美国，说他们只有区区两百多年的历史，完全是个文化荒漠，全都是欧洲罪犯和流氓的后代之类的，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吧？”
    林氏兄妹点点头，心想，网上说的更难听的都有呢，这些算什么。
    马教授摇了摇头：“战略上藐视对手是没错的，但是如果全民都是这种论调，委实不是一件好事。”
    “从表面上来看，美国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历史遗迹，没有巍峨的庙宇，没有什么名胜古迹，社会上也没有浓浓的文艺气息；”
    “但你要说美国没有文化，或者说他是个文化荒漠，那只能说明你对美国毫无了解；”
    “实际上美国的文化，是综合、继承了欧洲近代各种先进思想的产物，”
    “你可以把它当做是各种近代先进思想的鸡尾酒试验场；”
    “其中包括洛克的【主权在民】，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约翰穆勒的【代议制立法结构】，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论】等等……”
    “事实上，最初美国因为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肘制；反而是最纯净地执行了这些欧洲近一代思想家的理念，并将其落到了实处；”
    “实际上，如果你仔细研读美国的【宪法】和【独立宣言】，就会发现，这两样东西，其实本质上就是这些理念的糅合表现；”
    “随着两百多年来，这些思想的哲学因子，已经牢牢地刻在了美国人民的基因里，构成了一种与世界绝大部分国家不太相同的【隐性文化】；”
    “这些思想的哲学因子，就是美国社会文化的根基，它构成了美国人民的普世价值体系；”
    “也就是美国的以【科学】为基床，真正以【个人】利益诉求为核心，辅以保全【团体】利益的价值观。”
    “而杨导想要做到的，就是披露美帝社会现实与这些思想基则的相悖之处，从而刺痛那些【装睡】的美国人民，使其怀疑、否定自己的普世价值，最终崩溃，形成持续性骚乱，进而埋下一堆堆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种。”
    “如果是在911事件以前，杨导的这套做法可能见效甚微，美帝人民只是单纯地当做一个有趣的故事来看，”
    “可是按照美国现在的社会氛围来看，杨导的这一系列手段，说不定真的有成功的可能。”
    林图依旧有些听不懂，脑袋里一锅粥似的乱着；
    杨铸有些可怜地看着他一副学渣的样子，开口接道：
    “马老师的意思，就是虽然美国国内虽然一直存在着各种隐患，但是在以前几十年里，由于美国一直是地球唯一的超级大国，经济和军事独霸蓝星，美国人民也从来没在本土上遇到多少真正的刺痛，所以，这些隐患并没有被放大，从而引起社普世价值层面的大规模反思；”
    “而事实上，美国以前一向是州政府的权利大于联邦政府的权利，由于有着高度自治权，每个州的人民都享受着【原教义皿主】带来的种种福利和好处，许多矛盾被这些霜糖裹住了；”
    “但是，自从911以后，美国的联邦政府开始以【应付突发事件】为由，立法通过了一些列措施，将许多原本归于州政府的权利收归于联邦政府；”
    “在联邦政府集权的这些年里，虽然打着【应付突发事件】的旗帜，但是实际上在不断巩固自身的权利和控制力，侵害了州政府的利益，”
    “于是，以珍珠港为例的各种【阴谋论】在社会上悄然出现，开始诱导民众开始反思，妄图重新回归以往的权利分配法则；”
    “同时，原本散漫的美帝人民由于有些无法适应这种相对激烈的生活环境变化，再加上自身利益受损，逐渐不满意起来，一些原本藏在水下的矛盾开始浮现；”
    “但是，事关权利分配，联邦政府的官员及其身后的集团怎么可能那么天真地随便因为点【民意】就认输？”
    “于是便出现了联邦政府的【集权】vs州政府的【夺权】之间的拉锯战；”
    “在这一过程中，随着美帝国际地位的下降和经济疲软，民众的生存环境逐渐【恶化】；”
    “于是，原本刻在他们基因里的【自私】被放大，”
    “整个美国逐渐进入了【社会达尔文】状态，也就是说，整个美国全方位进入了丛林法则；”
    “在这种状态里，由于利益的争夺，美国各个不同特征的群体之间的矛盾开始激化，虽然没到暴雷的程度，但是彼此心智间的隔阂逐渐加剧；”
    “医疗福利、种族歧视、隐私权侵犯、产业重心争夺、社会支配权争夺、阶层矛盾，贪腐；意识矛盾等等之类的矛盾逐渐尖锐；”
    “在这种氛围下，我们才有了可趁之机；”
    “要知道，这时候的美国人民，如同我们国内的某些人一样，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的，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至于是真是假，是否经得住严密推敲……”
    “嘿嘿，who care！？”
    “就像我们要拍的《生化危机2》一样，即便许多人不会相信蜥蜴人的存在，也不会相信他们跟美国联邦政府之间有着什么py交易；”
    “但是他们依旧会胡思乱想，把这一剧情影，这一设定影射到某一个他们自以为看破的【真相】里去……比如【沙俄】；”
    “总之，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和【伙伴】们，能够顺理成章地假如这场暴乱狂欢的理由而已。”
    “在后续过程里，我们逐渐【摆事实】，【讲道理】，用一些真实事件为基础的电影，分批把他们赖以生存的的那些哲学因子一一驳倒，从而逐渐让美国社会的普世价值体系崩溃；”
    “嘿嘿，种种负面buff叠加下，你猜……到时候美国还有没有精力四处伸手？”
    林图可林可染倒吸一口凉气，这招……如果真的行得通，那可真的够狠啊！
    但是……
    林图有些不太确定：
    “杨大大，不是说美国的真正权利是被那些精英阶层所把控么？”
    “美国的精英举世闻名，如果真的发生大规模骚乱，他们应该会站出来发声，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阻止这些事情吧，到时候岂不是只能隔靴搔痒？”
    杨铸笑了笑，还没等他说话，马教授就接口道：
    “林先生，你的这个顾虑不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在我看来，几率不大，而且即便他们站出来，效果也不会明显。”
    林图疑惑地看了看他；
    马教授继续说道：
    “首先，美国的阶层矛盾在于阶层固化；最主要就是集中在精英阶层和和普通民众上面；”
    “那些精英阶层受着最好也最苦的教育，构筑着自己最有能量的人际圈子，毕业出来后，随意进出着世界五百强的集团公司；”
    “而那些普通民众呢，只能把孩子送到免费，但毫无质量可言的公立学校，享受着快乐教育，毕业以后，只能去当最底层的蓝领工人，或者去从事着各种灰色职业，如果没有走大运，一辈子毫无出头之日；”
    “到时候的骚乱规模不大，话题不敏感还好，普通民众可能由于一些隐性利益考虑，就此罢手；”
    “但是……一旦骚乱上了规模，或者话题度敏感，那些民众绝对不会听精英阶层的发声的，反而会觉得，这又是个阴谋！”
    林图点点头。
    马教授继续说道：“同时，西方社会目前存在着两个真实无比的社会黄金法则；”
    “正是因为这两个法则的存在，我才敢断定，你的担心几乎不会成为现实。”
    这下，不光是林图，林可染和林雄也好奇地看着他，目中全是虚心请教；
    马教授有些享受地看了看他们的目光，这才说道：
    “第一，【达克效应】；”
    “根据多年调查，西方社会里99.9%的人，在一些常识类的知识范围内，存在着近20%的知识盲区；”
    “地理；历史、政治、医学、数学、艺术、军事、哲学等方面；”
    “这里的知识盲区，指的是，他会对20%的常识内容一窍不通；”
    “比如至今有些人相信地球是平的，太阳围着地球转等等；”
    “虽然我们觉得难以理解，但这却是是真实存在的。”
    “而所谓的【达克效应】，就是指，你越无知，你越是意识到你在这方面的无知，并且坚信自己才是对的，有些人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编造出一堆看似逻辑自洽的理论出来；”
    “在这个【自证】过程中，他们会努力说服更多的人来加入自己的阵营，使得自己的声量加大，同时具象化自己的观点；”
    “如果运气好，甚至会诞生一个全新的【社会流派】；”
    “嗯……说句不太官方的话，我甚至怀疑当初美国流行的【重金属派】就是出于这种效应的产物，撇去他们的音乐创作理念不谈，他们xd、滥交、暴力、充斥着反zf和社会言论，其实说到底，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初的某句话是对的。”
    “这种情况在美国的基层群众和黑人群体中特别常见，也是特别值得利用的一种混乱源。”
    “回到我们的计划，当我们的电影和后手能挑起美国的骚乱的话，肯定有不少人由于达克效应发挥自己的脑洞，编造出更多的阴谋论和另一套【成体系】的论点，”
    “随着他们不断地拉人入伙，美国着火地方可不止我们点的那几处了，随着事情发酵，这些难辨真假的论调越来越多，最终形成洪***英阶层对此也绝对束手无策；”
    “到那时，如果美国联邦政府想要采取强制措施，那他付出的隐性代价，绝对不小，我们也乐得其见！”
    “况且，那些州政府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联邦政府轻易得逞？不添柴火就算好的了。”
    林可染有些疑惑：“马老师，你说的隐性代价是指什么？”
    马教授笑了笑：
    “911以后，美国联邦政府强制监听公民的电话和邮件，这事你知道吧？”
    “虽然有许多公民表示理解，但是依旧有非常多的人认为这是政府严重侵犯了他们的隐私权，是毒裁的表现，严重违反了美国宪法；”
    “随着时间发酵，再加上其他事件的刺激，民众间逐渐流传出【美国旗帜已经开始更换颜色】的说法，并对美国未来表示悲观；”
    “这一意识形态的变化，也间接加速了美国达尔文社会状态的形成。”
    “这就是美国这个国度，政府采用与其文化基因相悖的强制手段后，所产生的隐性代价。”
    解释完了后，马教授继续说道：
    “第二条发展，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从众法则】；”
    “人，毕竟是社会属性的生物；”
    “哪怕在美国这种已经进入社会达尔文状态的国度也同样适用；”
    “哪怕美国的精英阶层知识再丰富，自信心再强；”
    “当他见了旁边的人都在用很肯定的语气怀疑美国在做些见不得阴谋的时候，”
    “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一个人，两个人对他这么说，他肯定会一笑而过，甚至会发出反驳；”
    “但是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都这么说呢，他会不会产生怀疑？”
    “到最后，一万个人都这么说的时候，99%的精英层肯定会彻底否定自己的判断，最终跟那些人一起来讨伐政府的【阴谋】。”
    “所以，群体事件向来是各国最头疼的事情，”
    “无他，从众法则在里面作祟而已，”
    “而这一法则，刻在我们灵魂深处，除非有大毅力之人，否则不会因为你学识的多少而改变！”
    “其实杨导的本意，就是不断利用这些原理，先利用金融危机在美帝身上撕开一道小口后，再持续不断地把这道伤口撕大，最终让它重伤而已……”
    一伙人听完，看向杨铸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杨铸则是毫无所觉，异常欣赏地盯着这位胖胖的教授看个不停；
    知己啊！
    杨大官人站起身来，把手伸了出去：“马老师，没想到你对社会学竟然也如此精通，改明个咱俩好好聊聊？”
    马教授也伸出手来跟杨铸握了握，笑道：“不学社会学，那还谈什么市场营销和经济学？”
    “倒是杨导，年级如此之轻，竟然在这块也如此有造诣，倒是让我颇为惊讶！”
    一旁的林可染看见这一老一小在这里互吹，有些不爽，开口道：
    “就算想的再好有什么用？”
    “马老师能看出来，我相信到时候美国那些专家也能看出来，到时候随手一掐，我们不是前功尽弃？”
    杨铸和马教授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马教授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事实上，杨导这一套手段，更多的是阳谋；”
    “只要美国现在的经济法则和审核制度没有发生大变，那些人就算看出来其中的计算，除了在舆论这块跟我们打阵地战外，也无可奈可；”
    “而如果他们肯因为我们区区的几部电影，就大改自己的社会运行法则……”
    “嘿嘿，那我们这点损失，也全然值得了！”
    林可染有些无语，仿佛是明白了，却又仿佛没怎么明白。
    丫丫的，跟这些腹黑男聊天，真累…………

 第145章 亏了

    《诛仙》终于下映了；最终本土票房来到了22.3亿。
    按照目前在岛国、棒子国等地的市场反应来看，外围票房怎么也能再凑个八九亿；
    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
    而同期的两部好莱坞电影，《来自未来》票房为8.9亿；《星际战争》稍好一点，票房为10.8亿；
    但是对比当它们的前辈们，这个数字可谓是远远低于发行方的预期，再加上由于【三国激战】产生的持续而高昂的宣传费用，和被分出去的超高比例票房，这两部引进电影可谓是基本上没在华夏赚到什么钱；
    杨铸和刘妈商量了一下后，并没有延长秘钥；
    做人要知道分寸，既然在把两部同期好莱坞压下去的同时，还能获得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成绩；那就不要贪得无厌了；
    真以为上面的这个允诺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
    那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按照《诛仙》现在的票房跳水率来看，即便是再延长一个月的秘钥，配上追加大笔的宣传费用，最多也就能再收割个六七亿的票房而已；
    为了这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票房，去浪费上面的一个允诺和来之不易的人情，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
    连续忙了十多天，杨铸这边总算清净了下来；
    《生化危机2》已决定由杨肖掌镜，主演万静，其余演员由他自己选，最终由杨铸过目；
    《第二次萧条》则是杨进掌镜，所有的演员依旧如此操作；
    就在昨天，接到了电影拍摄计划表的小白兔泪眼汪汪地看着杨大官人；
    不仅仅是即将又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他了，更重要的是，她由于剧情需要，又双叒要去进行特训了；
    嗯……是格斗动作的速成训练，
    为了不让动作看起来软绵绵或者发力感别扭，她不但需要学习格斗姿势，同时还需要锻炼自己的爆发力和肌肉控制力。
    自从出道以来就特训不断的小白兔终于有些崩溃，
    在某个晚上，狠狠咬了身边的男人一嘴，无比委屈地哭诉：“这种年年【备战高考】的日子，我究竟还要过多久？”
    杨铸揉着肩膀的小牙印，龇了龇牙：“没办法啊，这些都是一个演员应该会的啊；”
    “前面的戏曲、古代礼仪、声乐，都是基本功，好处你自己也看到了；”
    “至于后面学的柔术和格斗嘛……”
    “你要这么看，学了格斗以后，哪怕是样子货，出门在外也安全了许多，国外可不比国内，有些时候哪怕你摆出个架子，说不定也能救你一命！”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包里那些新买的防狼喷雾剂和电击器是做啥用的，”
    “先别说你那些东西过不了海关，就算你到美国再买上一套，真到了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些东西指不定还没你随意比划几个姿势好使；”
    “毕竟，对于美帝人民而言，我们是会功夫的【神秘东方人】！”
    “不过话说回来，你胆子够小的啊，这离开拍至少有一两个月时间呢，不管有用没用的，你就东西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
    “怎么滴，想要出国之前为祖国的市场繁荣再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啊？”
    小白兔有些脸红，嚅嚅的说道：“这不最近一直在看美国的新闻，心里有些紧张么？”
    的确，以前还没怎么关注，连续看了好几天新闻的小白兔同学才发现，美帝的社会治安远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黑帮组织多如牛毛，犯罪率向来居高不下，枪击案更是屡屡发生；.
    而性格内向的黄色皮肤，则是处于生态链的最底层；在治安稍差点的地方，不管白皮肤还是黑皮肤，日常的歧视不说，没钱的时候，更是经常把他们当做提款机。
    想到这些，小白兔只能点头，在那些地方，多点保命手段总归是有必要的，虽然已经聘请了当地的安保人员，但谁能保证，到时候就没有意外发生呢？
    要知道，各个剧组，尤其是美帝之外的剧组，可是本地黑帮眼中的肥肉啊！
    不过过了一会儿，小白兔忽然死死盯着杨铸，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忽然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学这么多东西！”
    杨铸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明摆着的事么，就这，你还需要现在才明白？”
    小白兔恨恨地说道：“其它那些东西自然是为了演员的必修课，”
    “可是……你让我练柔术和肌肉控制，根本是不安好心！”
    “哼！荒淫无耻！”
    杨铸一愣，然后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起来；
    柔术嘛，好处他自然是体会过了的，
    但是这个肌肉控制，自己倒还真没想那么多；
    于是，某只决定再次体味体味柔术魅力的饿狼，顾不得小白兔的求饶，狠狠一口咬下……
    ………………
    一个多星期后，
    自从小白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后；
    杨铸也再度回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整天混吃等死；
    没想到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呢，林可染便时不时地以“讨教”的名义过来蹭茶喝，到最后竟然几乎是天天都来。
    本着“投以木瓜，报以琼琚”的态度，杨铸一开始还是蛮用心地跟她分享自己的各种论点，
    结果很快就发现，这位大小姐跟本就是闲着无聊，过来混日子的，于是便逐渐敷衍了起来；
    没想到这位童鞋发现杨铸整日里天南地北地胡吹乱侃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来劲，开始跟他聊些八卦见闻，才过了几天，竟然颇有几分狗肉朋友的味道；
    今天，这位狗肉好友非要拉着杨铸出来，说是自己的一群朋友有约，让他陪着自己过去。
    杨铸一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脱，直到林大小姐允诺自己会偷偷“扫”一些家里的好茶后……
    ………………
    “就是这？”坐在明黄色的三叉戟副驾上，杨铸一脸兴趣缺缺地看着面前这个位于某知名皇家园林公园深处的古式院落的会所；
    “是啊，这是小谷子他们新找到会所，据说里面别有洞天呢！”林可染看了看上面的金边牌匾，又看了看那朱漆金钉大门，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了。
    杨铸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
    这地方他以前听闻过，以前是某个王爷的府邸，算的上帝都明面上比较有名的高端会所，
    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商务接待，来这里纯粹只为显摆和聚会的话；
    他只能说，林大小姐的这群所谓的朋友，都是些还没遭受社会毒打的雏儿。
    进门后又开了一截，把车停在了一个广袤无比的露天停车场，杨铸看了周围看一水的名车，一边想着啥时候弄辆二八大杠停在这里显摆一下，一边随着林可染不缓不急地往前走去。
    路过了几处早已变得有些味道不正的殿堂，林可染扎进一道略显偏僻的小道，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被栅栏围起来的地方；
    林可染从包里取出一张小卡片递给了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人家在便携式查询机上一扫后，便恭恭敬敬地领着二人入内了。
    进去了后，杨铸才发现，这丫的其实就是个湖心岛，景色嘛，也算是不错，除此之外，他也没觉得这地有什么稀罕的。
    走到一处有着诸多大型玻璃的古式建筑屋，二人走了进去，里面早就有七八个年轻男女在嘻嘻哈哈地谈笑着。
    杨铸扫了扫，嗯，外面看不出来，面积挺大的，至少也有着300平米，里面也是极力复原辫子王朝的皇室风貌，到处黄灿灿的一片，配上一堆红木家具，倒也有那么点意思。
    见到林可染进来，一群人纷纷过来打招呼，这位大小姐也非常熟稔地跟这群小伙伴们咋呼了起来。
    “这位是？”一个身材还不错的二世祖瞥了瞥杨铸，向林可染询问道。
    “哦，他是我一个朋友，平时死宅的厉害，今天带他过来见识见识人间的无限风景；”
    “不然再这么缩在屋里不动弹的的话，我怕他早晚要得抑郁症.”林可染笑嘻嘻地解释了一下。
    杨铸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小丫头怎么可能理解“宅”之一字的无上奥义，那是一种无比贴近自然之道的生活态度，懂么！？
    那个二世祖听闻林可染颇有些亲密的介绍，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杨铸，然后一副绅士模样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谷璋，家父【和光集团】的古凌志；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杨铸差点没笑出来，谷璋？鼓掌？
    你父母当初给你取名的时候怎么想的？
    不过看了看他眼中隐隐的那种对于【敌军】的不爽，心下有些好笑地看了看林大小姐，然后一脸傻气地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然后用着略带紧张的语气说道：
    “你好，我叫杨铸，我是大华投资的一名普通员工，平日里主要给大小姐打打下手。”
    林可染听到杨铸的满嘴胡话，隐蔽地抽了抽嘴角，这个咸鱼男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朋友？
    谷璋闻言，皱了皱眉，虽然搞不清楚林可染为什么会带这么一个人进来，但眼中的别样情绪消散的七七八八，依旧很绅士地客套了两句。
    与神色各异的一众人纷纷打了招呼，杨铸便一副很拘谨地样子坐到了房间靠门的一角；
    看着继续笑闹在一团的众人，杨铸笑了笑，心说这一票子二世祖至少基本礼仪还过关，没那种鼻孔朝天的的情况出现；
    不过事实上，这才是华夏富二代的常态；除非是乍然暴富，找不到北的那种，不然这些人不管情不情愿，都要被逼着接受精英教育，或者随着自己的父辈出入各种社交场合；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表面的基本礼仪总归是要做的到位的；
    至于网上小说写的那些脑残富二代……
    看看就行，别当真，那种人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比例低的可怜；但凡在这圈子混上几年，城府嘛，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的；要不然，按照华夏国情，指不定哪天就蹦跶不起来了；
    ………………
    杨铸舒舒服服地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忽然，门口被打开，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女声传来：“哟，这不是我们的杨大导么，怎么在这干坐着？”
    杨铸睁开眼，却发现是拢共没见过几次面的司马青措，穿着一身宋代汉服，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
    有些不爽地瞟了她一眼，然后扫了扫一众惊愕的脸庞后，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原来是司马大小姐啊，您也来了？”
    司马青措先是一惊，然后有些怀疑地打量起面前这个人起来，莫非是自己认错人了？
    这时，一个圆脸的年轻女人有些好奇地问着憋着笑的林可染：“可染，他不是你手下的员工么？怎么又成什么大导了？”
    还没等林可染回答，杨铸就抢先说道：“那是司马小姐取笑我的，我就拍了几部不入眼的小电影而已，还大导呢，就是用dv瞎拍的！”
    司马青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腹黑男口气不小啊，还小电影？
    你在华夏找出几部真实投资超过5个亿的“大电影”出来给我看看？
    不过看着杨铸的神情，她估计也明白了这家伙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图啥，但心中终究看在林图的情面，再加上自己心中隐约有些忌惮，不敢开口捅破这张纸；
    那个圆脸女人来了兴趣：“我挺喜欢看电影的，你都拍过哪些电影？我看看自己有没有看过。”
    杨铸想了想：“嗯……”
    “《一碗炒饭引发的惨案》，看过没有？”
    圆脸女人听着这个山寨味浓浓的名字，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
    杨铸脸上露出微微的失落：“那《岛上的两个女人和六个男人》看过没有？”
    众人听着这个充满着歧义的名字，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圆脸女人脸上有些不自然，赶紧摇了摇头；
    杨铸脸上很失望，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那……《他们都疯了》这部电影你看过没有？”
    “可好看了，我还花了好几千块，请人做了点特效！”
    众人忍不住咳了出来，几千块的特效？那不是比五毛钱特效还要差几个档次么，那玩意也能叫电影？
    圆脸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再揭杨铸的伤疤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而林可染和司马青措则是看着一脸备受打击模样的杨铸，面容诡异地对视一眼，差点没憋岔气。
    司马青措到来了后，屋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不多时，司马青措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茶艺，获得了一番吹捧后，端着一杯茶，走到了杨铸身边；
    众人也不在意，在他们想来，无非是两人认识，而且司马青措刚才“伤”了杨铸面子，过去安慰一下而已，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手段常见的很，不足为奇。
    杨铸刚刚进入浅睡眠状态，就忽然闻到一阵香风，立时睁开了眼，
    看见是青马青措后，他面色如常，但却有些嫌弃地往后挪了挪，
    司马青措轻轻把茶放在了杨铸身侧，然后皱眉问道：“你几个意思？”
    杨铸一脸茫然。
    司马青措眼睛扫了扫身后，看见无人注意后，这才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这么遭人嫌弃？”
    杨铸摸了摸鼻子：“你身上的杀虫剂喷的太多了，我鼻子有点经受不住。”
    司马青措额上隐有青筋**，她强自压着声调，恶狠狠地说道：“什么叫杀虫剂！？我这喷的是香奈儿5号！你懂不懂欣赏？”
    杨铸侧眼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同情：“你有狐臭？”
    司马青措差点崩溃，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才有狐臭！”
    杨铸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看着她：“没狐臭你喷什么香水？”
    司马青措看着这只钢铁直男，一口气差点没上上来：“喷点香水怎么了？我是女人！！”
    杨铸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然后拿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却什么也没说。
    司马青措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杨铸，你几个意思？”
    杨铸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叹息【素华斋】空有皮囊，而且后继无人呐！”
    “可惜了我的那些配方了。”
    语气里说不出来的惋惜。
    司马青措冷冷地说道：“少在那上纲上线的，我喷点香水，怎么就惹您老人家这么多埋汰了？”
    杨铸嗤笑一声：“知道为虾米欧美人会发明香水这种玩意么？”
    司马青措皱了皱眉，她大概知道这个腹黑男想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杨铸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是因为欧美人体味重，而且在近现代以前，非常不讲究身体卫生，再加上他们的基因里，狐臭的显性因子比例比较高，极容易出现狐臭，这才发明了香水这玩意来喷在自己身上！”
    “说到底，西欧发明香水，就跟咱们古代发明发油这东西一样，本质上都是遮羞的东西！”
    “所以，但凡真正讲究的场合，看见你喷香水，或者抹发油，都会对你投来怜悯或者嫌弃的眼光；”
    “在真正懂的人眼里，你喷这么浓烈的香水，要么说明你有狐臭；要么说明你压根底就是肤浅的女人！”
    司马青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杨铸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鄙视自己。
    好不容易压下胸口的上涌的那股怒气，司马青措冷笑着说：“全华夏、全世界的女人都在喷香水啊，有本事，你也去怼她们啊！”
    杨铸一脸嫌弃：
    “第一，我只说喷香水喷的太浓有问题，并没有说喷香水本身有问题；”
    “第二，且不论女人这种生物是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即便是全世界的女人都如此肤浅，那又关我屁事！”
    “要不是因为看在我在素华斋有点股份，而且你既是素华斋的继承人，又是林图的女人份上，我说都懒得稀罕说你！”
    司马青措差点肺没气炸，合着您老人家是看得起我，这才怼了我这一通？
    “哼哼，多谢您老人家的看得起，小女子承受不住！”
    “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
    司马青措阴阳怪气地抛下话，然后气鼓鼓地离去了……
    过了一会，林可染这才找了个理由脱身，坐到了杨铸身边，不无嗔怪地埋怨道：
    “杨大大，你又怎么怼人家青措了？”
    “即便不看在她是我未来嫂子的份上，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您老人家能不能嘴下留德？”
    杨铸哼哼了几声：“平时也就罢了，但今天……”
    “你看看你哥的女人，身为素华斋的继承人，穿着高定版的汉服，却喷着能当杀虫剂使的香水，我不喷她，简直天理难容！”
    林可染有些糊涂：
    “这是哪跟哪？”
    “你别管人家是什么身份，穿什么衣服，喷点香水怎么了，这不是社交礼仪的一方面么？”
    杨铸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还社交礼仪？”
    “你们当真懂这四个字？”
    林家大小姐闻言，莫名地紧张了起来，认识这毒舌男这么久，自然知道这是要怼人的前奏，连忙四下打量起自己的穿着起来，别到时候被牵连进去，那就极不美妙了。
    杨铸看了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额头一黑：“别看了，你没问题！”
    林可染这才舒了一口气，旋即有些好奇地问道：“青措哪里做的不对了，让你这么不爽？”
    杨铸再一次嫌弃地瞥了远处的司马青措一眼：“哼哼，作为素华斋的继承人，如果到时候真让她走到台前，按照她这水平，我怕到时候丢人都要丢到国外去！”
    顿了顿，杨铸解释道：“如同每个山头的茶都有着自己的茶韵一样，每一个完整的文明，都有自己的一套审美和礼仪规则；”
    “比如说你，你今天穿的虽然比较随意，但整体来说，走的是西式路子，所以哪怕你身上的香水喷的也比较浓，我也没说你什么。”
    “但是你哥的那个女人不同，她既然是素华斋的继承人，又穿着高定版汉服，那她就等于一小只华夏文化的代言人，自然要按照华夏的审美和礼仪标准去评价她。”
    “哼哼，你想想看，如果你在一个正式场合，看见一个岛国人身穿和服，却脑袋上扣着个【文明帽】，你会是什么感觉？”
    林可染略一思索，嘴角忍不住有些好笑：“那肯定是非常滑稽了，动不动，西不西的，活像一个小丑！”
    杨铸点点头：
    “就是这个道理；”
    “你哥的那个女人，明明穿着代表华夏的汉服，却喷着能当杀虫剂用的西式香水；”
    “在私底下也就罢了，如果在正式场合，是要被人家耻笑的，就像我们看到那个带着文明帽的岛国人一样；”
    “到时候，人家只会觉得，现在的华夏文化很可笑，素华斋也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幌子品牌罢了。”
    “事关我自己的利益和身为华夏人的脸面，这东西我也能忍！？”
    林可染这才明白，为何这个毒舌男刚才为什么怼自己的发小；
    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开口替司马青措辩解：
    “你好好跟人家说一下不就行了？”
    “至于动不动就怼人家么？”
    “再说，华夏古代女子要么鲜花香薰，要么择草入浴，这才窃得那一丝幽冷之香；”
    “按照现在咱们国家的生活习惯，你让人家怎么达到这种水平？”
    “大不了，我跟她说说，以后喷的淡一点就是了。”
    杨铸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喷的再淡也有问题，西方的香水不管前调和后调怎么变化，终归脱不了酒精这种基质；”
    “别去听信那些广告和营销号的忽悠；有了酒精，那出来的味道永远是刺鼻而媚俗的，跟华夏古代文化的内含严重冲突！”
    林可染有些无语，这家伙，有些时候就是太较真，偏偏还能给你扯出来一大堆道理，
    当下有些无奈地问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不喷香水，然后天天在屋里点一根檀香熏染吧，这也太为难人家了。”
    杨铸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这位酒肉朋友：
    “早就让你们多读书了，你们非不听，整天就知道瞎玩厮混，这下出洋相了吧？”
    “谁告诉你古代只能靠你说的那些方法产生香气的？”
    “眉墨、口脂、银香球、胭脂膏、香囊、香印、香扇……”
    “吞服的、画脸上的、洗发的、抹的、染的、佩戴的、手里拿的，应有尽有；”
    “哪一样不可以利用植物香气产生冷香感？”
    “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按照一定组合搭配，所产生的复合自然香感，又岂是区区一瓶香水能比拟？”
    “至于这些东西最关键的制香工艺……”
    “别的就不说了，《黑楼梦》里，清清楚楚地记着十三种制香工艺；”
    “她素华斋家大业大的，请不起一群专家专门一一试验啊？”
    “我看，完全是她们没有这个意识，活该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像样的相关多元化子品牌！”
    林可染先是愣愣地听着杨铸的大发厥词，最后却是眼睛越来越亮；
    听完后，她直接脸上露出狂喜：
    “杨大大，你真的太有想法了！”
    “前段时间，【黑楼菜】被复原了，说明里面关于工艺的内容应该都是可信的；”
    “如果当真你说的那些可以替代香水、口红的东西被复原出来；”
    “这可是数千亿的市场规模啊！”
    “按照目前的复古风越来越烈，这些东西肯定有巨大的市场；”
    “只要占据5%，不！3%的市场份额，这就是一个妥妥的聚宝盆啊！”
    “到时候，咱们大华投资参活进去，这些系列的产品一旦被研发出来，并被证明有有一番魅力后，咱们就可以趁着【复苏】的舆论大潮，使劲地推广一回，五年内，绝对能抢夺3%的市场份额；”
    “而且，随着咱们华夏电子商务的发展，国际化肯定也是未来的潮流，”
    “所谓【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咱们还可以狠狠割一波国外的韭菜……”
    yy了足足五分钟，林可染这才一脸激动地找她的发小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杨铸有些牙疼的抽了抽嘴，
    好像自己又在不经意间又给素华斋找了条发财的新路子？
    丫丫的，亏了，应当收点咨询费的……

 第146章 偶遇

    吃了一顿丰盛无比，但刀功多于火功的菜肴后，
    杨铸终于有些忍不住屁股底下的刺痛，随便找了个理由撤了；
    虽然林可染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位闷骚男肯定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了，要是强留的话，指不定这家伙会发飙，只得随他去；
    而对于司马青措来说，虽然刚刚得到了令人眼前一亮的的意见，但是她委实没有勇气再让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晃荡了，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会拿起菜刀往他头上砍去。
    至于其他人……
    对于他们来说，杨铸完全是个挂件好不好，留或去，对他们有半毛钱影响？
    ………………
    站在公园门口，看了看扎堆往里面挤的大爷大妈们，又想了想刚才那堆玩过家家似的年轻人；
    杨铸一下子有点脑子犯抽抽，莫非自己刚才在会所里一直会犯困，是因为最近最近一直在和一群中老年人打交道的缘故？
    心里一阵恶寒，自己当下还年轻呢，可不能未老先衰！
    至于哪里最能找回“年轻”的感觉……
    杨铸想都没想，打了个车，直接杀往四里屯。
    ……………………
    与此同时，帝都某处出租屋；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老娘了！”
    “娜娜，你看看这混蛋导演发来的短信，竟然暗示我这几晚陪他，就可以拿到女二的角色；”
    “我呸！也不看看他什么货色！”
    “一个狗血无比的小投资民国剧，能不能播出还是两码事呢，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老娘身上！？”
    杨敏娜有些好笑地看着抓狂的蓝烟，安慰道：
    “那说明我们家蓝蓝长得漂亮啊，不然人家才懒得动这种心思。”
    蓝烟立马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神情：“那是，不是老娘自吹，从笑傲剧组出来了有三四个月了，也辗转了六七个剧组，就没有哪个剧组的女演员能赶得上本姑娘姿色的。”
    杨敏娜摊了摊手：“所以你才会经常遇到这种烦恼啊，像我，人家看都懒得看多看我一眼好不好？”
    蓝烟先是搂着杨敏娜的肩膀安慰道：“那是人家有眼无珠，咱们的娜娜，虽然长得老成了一点，但也绝对是个贤淑的美人坯子！”
    杨敏娜不去理她，只是有点发愁：“咱们签到张大导名下的经纪公司也有大半年了，可是自从笑傲剧组出来后，那边只给我们安排了几个小剧组的小配角；”
    “蓝蓝，你说是不是张大导其实不怎么看好我们，只把我们当做某种意义上的特型演员啊？”
    “比如我，整天就演女主角的妈；而你，每部戏都是花魁之类的角色。”
    蓝烟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估计如此了。”
    “这样下去，我们的戏路会越来越窄，到最后除了演花魁和妈妈桑，再无别的出路。”
    “啊啊啊啊啊！”
    “本姑娘千辛万苦地学了这几年表演，可不是就为了演一个花魁配角的啊！”
    狠狠地发泄了一通后，蓝烟一搂杨敏娜的肩膀：“娜娜，陪我逛街去！”
    杨敏娜抚额，这家伙，一旦心情不好就去购物，大包小包地拎回来，拿钱花的自己都看的心疼。
    当下劝到：
    “蓝蓝，咱就别整天买东西了好么，咱们一个月顶多能窜三部戏，到手的也就一万五块左右，”
    “你这出趟门，最起码也要花上个五六千，以你逛商场的频次，片酬根本经不住你花啊！”
    蓝烟却一脸无所谓：“怕什么，这不还有你么？”
    “实在不行，我让我妈给我打点过来。”
    杨敏娜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个就叫有家里有钱，所以任性？
    ……………………
    两人走在三里屯的街上，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纸袋；
    蓝烟身子像没有骨头似的，软软靠在杨敏娜身上：“娜娜，累死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杨敏娜嫌弃地用肘子杵了杵她：“谁让你发疯，一逛就是三小时不停歇的？”
    蓝烟毫不在意，身子继续赖在杨敏娜的肩上，脑袋却四下打量着可以休息的地方。
    “咦？”
    蓝烟忽然站直了身体，碰了碰杨敏娜：
    “娜娜，你看看，那人……像不像杨老师？”
    杨敏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处咖啡店的露天凉棚里，杨铸正萎靡不振地托着腮帮子打盹，明明是咖啡店，桌子上的一杯咖啡却动都没动，旁边的一杯奶茶却喝了一大半；
    如果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时不时出来的服务生，看着这家伙的眼里，充满了不善，估计要不是看在他已经掏钱的份上，直接就要动粗了。
    杨明娜噗嗤一笑：“是杨老师！”
    “他怎么会在这？该不会是来这家咖啡店砸场子的吧？”
    ………………
    杨铸正迷迷糊糊地打盹，忽然，眼前一暗，然后肩膀被拍了拍，一个貌似有点熟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喊道：“杨老师？”
    杨铸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蓝烟和杨敏娜笑吟吟地盯着他；
    “咦，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杨铸有些惊奇地看了看她俩；
    然后四周看了看：“你们的笑傲竟然都拍完了？”
    蓝烟有些无语地说道：“杨老师，我们只是配角而已，三个月前我们的戏份就已经拍完了。”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过来，询问二人需要点些什么，两人随口要了一杯拿铁和一杯卡布奇诺；
    服务生退下后，杨敏娜才好奇地问道：“杨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烟立即接嘴：“是啊，杨老师，按你的性子，不是应该泡在茶馆里，听听小曲什么的么？”
    说完，便捂嘴笑了起来。
    杨铸一头黑线，是啊，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会犯傻跑到这里？
    不过想想看，自己也才二十八岁，在这些小年轻眼里，竟然已经到了需要挤茶馆的年龄了么？
    当下有气无力地说道：“手里面没事，过来体会体会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呗……”
    蓝烟还在欣赏着杨铸的囧样，一旁的杨敏娜却有些担忧地问道：
    “杨老师，”
    “您现在手里面……没活？”
    蓝烟反应了过来，立即有些诧异地问道：“杨老师，没剧组要你了？”
    杨铸额头露出三根黑线，这怎么说话的？
    不过，貌似自己确实没再跟组了，这种说法也不算错，于是一脸悲痛地点点头。
    两人眼中露出同情的神色；
    蓝烟更是愤愤不平地瘪瘪嘴：
    “杨老师，你的水平我们都看在眼里，那些剧组瞎了眼了，才不要你！”
    “哼！我算看明白了，娱乐圈就这德性，一切都看关系，不看能力和潜力；”
    “你别伤心，等到时候我们在剧组能说上话了，一定让导演把你请过来；”
    “放心，这一天不会很晚的。”
    杨铸听着这位童鞋仿佛很有自信的样子，有些疑惑；
    这剧本不对啊，当初不是跟张大导说好了，只让她演一些小角色么，怎么就敢随意放这种黄腔？
    于是杨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现在……在剧组里很有地位？”
    两人神色垮了下来，蓝烟一脸自嘲：“能有什么地位啊！”
    “喏，我使劲地在站街女、花魁这些角色里折腾，顶死了也就是个女七八号；”
    “娜娜稍微好一点，偶尔能上个女五号左右，整天不是演女主她妈，就是演男主他阿姨。”
    杨铸略略放下了心，这才对嘛。
    当即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了，可是就在不久前，我已经决定转行做编剧了。”
    两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道：“杨老师，你疯了！？”
    难怪她们这种反应，在华夏影视圈里，除非是知名文学作品改编，作者自己承担编剧这个角色，要不然……编剧这一行简直处于生态圈的最底层，比平常的脑力民工还不如。
    因此，在她们看来，杨铸从一个能力极强的副导演转行去做编剧，简直是自暴自弃的最好表现。
    看着两人的表情，杨铸苦兮兮地说道：“那能怎么办，现在都没剧组肯要我了。”
    杨敏娜有些怀疑地问道：“可是你当初不是去了《诛仙》剧组么？”
    “这电影是近年来少有的大制作啊，而且票房成绩很不错，别的不谈，就凭你在诛仙剧组的精力，也不太可能会有剧组拒绝你啊？”
    杨铸一时有些语塞，但瞬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你们不知道，《诛仙》剧组里大牌很多，有背景的人也不少；”
    “而我这个人呢，性子有些拧巴；我在剧组里的时候，因为调教演员的事情，很是得罪了一些人，所以……”
    杨敏娜点点头，这位杨老师的性子她们是领教过的，可谓是火爆无比，要不是因为他教的东西的确很有用，当初那些“学员”们早就造反了；
    《诛仙》剧组里的那些大牌演员可跟她们这些小虾米不一样，那脸面可是第一位的，管你教的好不好，但凡让我难堪，你就是我的死敌；
    因此，这位杨老师因为这些事，被人家明里暗里的报复，也是完全说的通的事。
    一旁的蓝烟却有些狐疑地盯着杨铸，倒不是她不相信对方给出的理由，而是纯粹因为直觉，感觉事情不太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杨铸的脸孔隐隐有些熟悉，仿佛在大荧屏上见过他似的，但是无论怎么想，依旧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过了一会，她放弃了思索，跟着杨铸一起吐槽起来：
    “这个年头，想要好好拍个戏怎么这么难？”
    “杨老师你是不知道，我最近两个多月进了6个剧组，竟然有4个剧组的导演、副导演、制片人什么的想要潜我，我当时恨不得就抡起大巴掌呼过去！”
    “你说说，我招谁惹谁了，整天怎么就尽遇到这种破事！？”、
    杨铸笑了笑，看了看她的桃花眼；心想，你怎么招惹的别人，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美女这东西，向来是稀缺资源，哪怕是在娱乐圈，高分美女也是不多的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各项评分都在水准之上，却又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那些人自然蠢蠢欲动了。
    在他们眼里，娱乐圈的小白菜迟早也要被拱，早点下手，指不定还能吃道头汤。
    于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你怎么不考虑考虑？”
    “万一你答应了她们，弄了个女主女二什么的，指不定就一炮而红呢？”
    蓝烟嗤笑一声：
    “就他们那德性？”
    “且不论一个比一个丑的突破底线，就算我真有这个心，就凭他们的那点导演水平，那可怜兮兮的投资额，能捧得红我？”
    杨铸盯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你的意思，如果遇到一个能捧得红你的大导，或者一个大投资的剧组，你就会答应了？”
    蓝烟认真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虽然我并不特别反感这种事，但是……”
    “我怕娜娜到时候看不起我！”
    “所以，大不了就一直当个龙套呗，反正也饿不死我！”
    说完，她搂了搂杨敏娜的肩膀：
    “杨老师，你可不知道，娜娜不但长得老成，连许多想法都跟那些老古董差不多了。”
    杨敏娜黑着脸看着她，合着这意思，自己从里到外都是个老女人喽？
    杨铸有些意外看着她，没想到她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对抱大腿这件事不反感，
    但同时更意外她竟然因为杨敏娜的关系而拒绝这种事。
    当下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就这么在乎杨敏娜的看法？要知道，娱乐圈很多时候是机会不等人哦，如果到时候真有个大金主看上你了，你还会因为她的原因拒绝么？”
    蓝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杨铸，不知道这位素来冷厉的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八卦，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你当我真的有多稀罕那些机会么？”
    “再说，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了娜娜这么一个朋友，我可不希望被她看不起！”
    杨铸耸耸肩，以后这姑娘会变成什么样不好说，但至少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杨敏娜这个朋友的，所以，这些话暂时可以相信。
    一旁的杨敏娜也有些感动，安慰她道：
    “我们现在拿不到好角色、好剧本无所谓，”
    “实在不行，我们拼命攒钱，到时候自己投资，自己当制作人，自己当导演，给我们自己拍一部戏；”
    “现在行内不是有一些前辈已经这么干了么，人家也是演员出身，到最后还不是拍了好些大受欢迎的电影？”
    “只不过，要想这么干，你就千万不能再这样花钱大手大脚了！”
    蓝烟听了，眼前一亮：“对啊！我们可以自己筹钱给自己拍电影啊！”
    说完，眼睛发光地现场yy起来，还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仔细地算了起来，时不时地跟杨敏娜咬耳朵。
    这时候，服务生把两杯咖啡送了上了，看了看这两位美女似乎没有立即喝的意思；
    扫了扫杨铸面前那杯早就冷的可以浇花的咖啡，服务生忍不住提醒道：
    “本店咖啡都是由意大利的专家精心调制而成，请各位最好不要浪费……”
    服务生虽然看着是对杨蓝二人说道，眼睛却隐隐瞥着杨铸；
    言下之意，就是杨铸点了不喝的行为，极为不尊重人，他现在很不爽。
    杨铸好笑地看了看这位年轻的服务生，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康宝蓝”，转头对服务生说：
    “这样，小帅哥，你跟你们的咖啡师说，我对这杯康宝蓝很不满意，”
    “不是对奶油不满意，而是对里面的咖啡不满意；”
    “既然你们的咖啡师是来自意大利，那就让他拿出真正的手艺，再给我来一杯纯正的浓缩咖啡吧；记住，跟他说，别再敷衍我。”
    服务生似懂非懂地下了单，然后走到吧台跟一个胡子老外低估了几声。
    蓝烟有些奇怪地通过玻璃，看着那个胡子老外如临大敌的样子，转过头来看着杨铸：“杨老师，为什么那个咖啡师会这么紧张？”
    杨铸笑了笑：“因为我让他做浓缩咖啡啊，还特别强调别再敷衍我。”
    一旁的杨敏娜很好奇：“杨老师，我只知道你对茶很有研究，没想到你对咖啡也这么精通，看那咖啡师紧张的样子，就跟要上考场一样。”
    杨铸哈哈一笑：“我哪里懂什么咖啡，那是不爽那个服务生，专门吓唬他们的。”
    二人一头雾水，不明白里面的因果关系。
    杨铸也懒得解释，只是跟她们说道：“你们记住，但凡想要装b或者想要刁难一家有点格调的咖啡店时候，你只需要一脸淡定地让咖啡师认认真真地给你来一杯浓缩咖啡，然后在喝的时候皱皱眉，品了一口后放下，然后一句话不说就成！”
    两人愕然：“这样不会出问题？”
    杨铸嘿嘿笑道：“绝对不会出问题，最多到时候拿着腔调，说上一句【这杯咖啡……与我的口味不太相符】就成！”
    “记住，中间的停顿一定要略长。”
    “基本上，到了这时候，咖啡师就会一脸惭愧地退了回去，甚至会以为你在顾全他面子，对你感激不尽，直接连咖啡钱都省了下来。”
    两人目瞪口呆，这也可以？
    连忙追问是什么个道理。
    杨铸慢悠悠地说道：“因为浓缩咖啡与你们小女生爱喝的拿铁和卡布奇诺不同，它是极为考验咖啡师功底的一种饮品。”
    “如同喝茶一样，浓缩咖啡的【研磨】、【水粉比例】、【水温】、【压力】、【萃取时长】、【填压力度】等等，每一道工序都会对最终成品的口感产生影响，而精确操控每一道环节，最终呈现一杯相对完美的浓缩咖啡，其中的难度堪比登天，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根本泡不好这么小小一杯浓缩咖啡；”
    “而且，光目前咱们华夏开的这些咖啡店的设备来看，光【研磨】这一道程序，就卡死了99%的咖啡店；”
    “就算真撞了大运，有了一位水平过关的咖啡师，也有了一套极为讲究的机器，你依然可以评判他泡的浓缩咖啡不符合口味；”
    “因为喝浓缩咖啡这事，跟喝茶一样，评价是极为私人的，”
    “对于那些大师泡出来的浓缩咖啡就跟评价普洱生茶一样，你可以说，基础口感不错，但是茶韵不是我喜欢的；”
    “因此，对于稍微懂行，但是水平在大师级以下的咖啡师来说，刚才教你们说的那句评语，等同于为他们遮脸面；”
    “而对大师级以上的咖啡师来说，你则是在用一种探讨的语气告诉他，咖啡是好咖啡，但是其中的某些口感表现，自己并不欣赏。”
    “至于到底是那些地方不欣赏，浓稠度、刺激感过强或者过弱，你随便找个理由忽悠就行。”
    两人再次化身三好学生，认认真真地把这一席话记载了脑子里，
    在娱乐圈，装b、撕逼简直是日常必备，这种可以用于忽悠人的知识，不认真学习一下，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至于那位可怜的咖啡师……
    杨敏娜有些怜悯地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那位小心翼翼操作着弹簧瓣杠杆咖啡机的外国男子，
    谁让你的服务生得罪了向来眦睚必报的杨老师呢。
    而蓝烟则是一脸兴奋而期待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现场欣赏一下那位咖啡师面容窘迫的画面……

 第147章 实验？

    晚上，两人跟杨铸一起，随随便便吃了一顿家常的晚餐；
    “杨老师，下午那个咖啡师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蓝烟叼着半个红烧狮子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杨铸嘿嘿一笑：“那地方本来就是忽悠年轻人的饮料店，什么国外请来的咖啡师，就是个噱头而已，能有什么水准可言。”
    杨敏娜一旁乖乖地吃着饭，听着两人的絮叨，只是笑笑，并没有插进去话。
    “对了，杨老师，我想过了，如果我能凑出300万左右来，你说能不能拍一部电影？”蓝烟半试探地问道。
    “也不需要什么大场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都市故事就成，类似于我们的毕业作品。我和娜娜不要片酬，哪怕没什么影院肯上也无所谓，反正可以放在网上播；”
    “我们就想试试看自己的水平，看究竟能不能演好别角色，如果以后再有机会试角，至少自己还有个作品能证明自己能尝试新的角色。”
    蓝烟认真地说道，似乎真的想要拼一把。
    杨铸看了看她，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
    “首先呢，三百万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是够了，并不是每部电影都需要投入海量资金的，那些号称上亿投资的电影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我想你们也清楚。”
    “但是，不管我赞不赞同你们这么干，你们想好你们拍什么样电影了么？”
    “拍什么内容的电影？”
    “反应现实题材的严肃电影？还是轻松愉快的爆米花电影？”
    “剧本大纲、角色定位、角色特点、台词风格、场地选择、群演预算、道具预算、以及拍摄风格、请谁来掌镜和剪辑，这些事情都想好了么？”
    “如果我是你，就先弄一个剧本过来，先琢磨琢磨自己跟这个剧本的匹配度，在这个角色上能否有突破，或者这个角色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再来考虑这部电影要怎么拍，镜头和场地道具要到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最后才来定投资额。”
    “等你把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摸清了，你才能有个大致评估，这笔钱，值不值得你往里面砸。”
    蓝烟略微思考一下，才有些沮丧地说道：“是啊，连剧本都没有，说这些都是空的。”
    “可是，一个稍微好点的文学作品，它的改编权，就要好几十万了，而且早就被其它公司买下了；”
    “学校里的编剧专业那些同学，我之前也看过他们的作品，怎么说呢，某些地方或许很不错，但是总感觉差了点能打动我的意思。”
    “而其它在影视圈混的编剧，我们又不熟，剧本从哪儿弄，这个问题可愁死我了！”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个好剧本，我宁愿不拍！”
    杨铸笑了笑，并不搭话。
    初入娱乐圈，多碰点壁，对蓝烟这种性子的姑娘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一旁的杨敏娜忽然开口：
    “杨老师，你之前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不是对每个角色把握程度都很深么？”
    “而且动则以全局的角度给我们讲述这个角色该怎么演，怎么与其它角色在整体上形成互动的，以及角色的表现程度需要拿捏到什么份上，都讲的一清二楚。”
    “所以，我一直都感觉，杨老师你应该对剧情把控这块很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你不是说你打算转行做编剧了么？”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干脆就聘请你为蓝蓝创作一个剧本了，费用嘛，你尽管开口，只要不超出我们的承受能力就行。”
    蓝烟这才恍然大悟：“对啊！我差点都忘了，杨老师你现在转行做编剧了！”
    杨铸一头黑线，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下午的随口忽悠；
    平白为自己招来了这么一档子事，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下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只是打算转行而已，别看我那时候讲的头头是道的，但其实之前从来没有写过剧本，万一到时候写出来的剧本烂的发臭，岂不是害了你们？”
    蓝烟则以为是他谦虚：
    “杨老师，你就别谦虚了，我觉得你能成！”
    “以你的能力，以及对我俩的了解，就算整个剧本需要打磨，也肯定能把我俩的角色写的出挑；”
    “对于我们来说，这部片子里面的角色能让人眼前一亮，让别人知道我们不只是能演师娘和花魁，这就够了！”
    杨铸沉思起来，如果只是单纯写个剧本的话，倒也不算什么，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
    他忽然想起个问题，对着杨敏娜说道：“杨敏娜，你刚才一直说让我给蓝烟写剧本，却只口不提自己，莫非你不打算出演？”
    杨敏娜点头：“嗯，我还是继续拍我的电视剧好了，跟蓝蓝不同，演电影……我暂时还没这个水平。”
    蓝烟有些急：
    “娜娜，你傻啊，演电影跟演电视剧能一样么？”
    “听我的，你也掺和进来，到时候万一哪个电影导演就相中你了呢？”
    “到时候，你就是电影咔了，说出去多威风啊！”
    杨敏娜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
    “不了，我还是继续演我的电视剧吧；”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没那么多的雄心大志，能够演好电视剧我就很高兴了；”
    “而且，以我的水平，如果真演电影了，肯定也是个票房毒药，到时候挂着【电影演员】的名号，却不得不回电视剧圈去发展，那就很难堪了。”
    “你跟我不一样，你天生就是吃电影这碗饭的，外形条件好，演戏也有天赋，只要时机合适，你肯定会一炮而红的。”
    “况且，就算你哪一天运气不好，电影圈里找不到活了，这不还有我这个混电视圈的小虾米能让你蹭吃蹭喝，顺便帮你拉拉角色么？”
    听完杨敏娜的解释，蓝烟虽然有些气鼓鼓的，却也不再劝她了。
    一旁的杨铸用着略带欣赏的眼神看着杨敏娜，心说，这姑娘不但长得很贤淑，这性子也够为他人着想了。
    什么自己水平有限，不敢演电影什么的，那只是忽悠蓝烟这种才出道的新人的鬼话而已；
    嘿嘿，双女主的电影，怎么可能有单女主的电影对蓝烟裨益大？
    ………………
    “想好拍什么题材的电影了么？”
    “或者说，你想通过这部电影达到什么效果？”
    “是单纯的提升演技，还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固有形象，想要讨一波观众缘，或者是想拍一部有那么点深度的电影，让自己有点热议度？”
    饭后，三人随便找了个饮吧，杨铸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西瓜汁，开口问道。
    蓝烟异常纠结，不是拍个小成本电影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选择题？
    杨老师说的这些，自己都好想要，可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演员，一辈子能做好其中一条，那就非常不容易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她终于彻底放弃：“杨老师，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帮我选吧，反正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关于发掘演员特质这块，你比我们专业的多，我们都听你的。”
    听着蓝烟近乎于耍赖的一番言辞，杨铸差点气笑了，
    让我做主？
    这算怎么回事？
    万一要是效果不满意了，或者观众反馈差了，你这是打算让我来负这个责任？
    嘿嘿，偷肉挨打的事有人做，偷屎挨打的事，傻子才去做！
    当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这部电影既然是你们出资发起的，那你们肯定要承担最主要的责任，别的暂且不说，大方向这块，必须由你们拿主意！”
    一旁的杨敏娜似乎看出了杨铸的顾虑，与蓝烟咬了咬耳朵，这才说道：
    “杨老师，你多虑了，蓝蓝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我们又非常信得过你，这才请你帮她拿个主意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老师，我们怎么也算是你的学生，请你相信，我们刚才的请求，并没有任何算计在里面。”
    杨铸看了看杨敏娜的真诚表情，以及一旁不断点头的蓝烟，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似乎自己多虑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相对比较相信杨敏娜一点，要是只有蓝烟自己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全信的。
    点了点头，杨铸算是应承下了这事，然后开始思考起来，一方面是在思考如何才能让一部三百万的小制作电影对蓝烟的效用最大化，另一方面，则是想着如何才能不至于自己这个老师在学生面前丢面子。
    思考了一会儿，他忽然冒起了个念头，自己这段时间不是在布置对外的【攻击计划】么？
    为什么不能拿这部小成本电影尝试一下【防御计划】？
    略略过了一下脑子，感觉完全可行，于是盯着蓝烟开口说道：
    “这样，你先去洗手间，把妆全部卸了，然后我看看你能走那些路子。”
    、
    蓝烟虽然有些不情愿把花了自己一个半小时才画好的妆废掉，但她也知道，电影镜头和电视剧镜头对演员的脸蛋要求完全不一样，不看素颜的话，根本没法看出来你适合什么类型的角色。
    于是带着点小委屈，施施然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素面朝天的蓝烟走了回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杨铸笑了笑，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女人怎么想的，仿佛不化妆比不穿衣服还没有安全感。
    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嗯，除了肤色略微苍白了一点，黑眼圈明显了一点，其它的倒没有太大变化，毕竟还年轻，底子在那放着。
    最重要的是，完全素颜后，蓝烟的那股狐媚感竟然减下去了三分，清纯感却多了几丝；
    杨铸左看看右看看，又让她随意扎个马尾来看看，
    果然，扎了马尾以后，这个年纪的蓝烟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她那隐隐约约的狐媚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那种“青春无敌”美态的欣赏。
    杨铸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开口说道：
    “还是那句话，你的基础条件很好，可以尝试很多种角色路线；”
    “但在我看来，既然要把这三百万效用最大化，那就不妨大胆点，尝试一下一些敏感题材，这样的话，你的形象很容被颠覆，演技也能直观地表现出来，”
    “同时，说不定还能狠狠在电影圈刷一波存在感，从此真正踏足电影圈，”
    “而如果你走点运，这种以题材取胜的电影多一点社会影响力的话，恭喜你，你可以勉勉强强称为【电影咖】了！”
    蓝烟听得有些小激动，不过很快就有些犹豫：
    “杨老师，敏感题材的电影如果拍好了，自然是很容易加分，“
    “但是，怕就怕到时候会遇到一些外界的强力干预，”
    “就在前年，那部非常有名的电视剧，《蜗牛屋》不是才播到一小半就被下令腰斩了麽？”
    杨铸笑了笑：“《蜗牛居》当时的情况算是个特例，它被腰斩，原因很多，你们只看到了它的题材敏感，却没有看到了它实际上触犯到了各个地产商和一大堆市政钱袋子的实际利益；”
    “有句话说的好，利益都是分软硬双层面的，如果你只侵犯了我软性利益，那咱们还可以斯斯文文地来一场君子战争；但是如果你触犯到了我硬性利益，那对不起，我只能不择手段了！”
    “所以，同样是拍敏感题材，其中也有许多讲究的，你看张国师他们，这个尺度就掌握的很好，他早期的许多电影，既在某种程度上唤醒了大众对一些社会不好现象的重视，又不至于让上面觉得下药太狠，从而做出一些强硬手段；”
    “因此，咱们如果掌握好尺度，你担心的那些事，暂时不会出现。”
    蓝烟想了想，点点头，认可了杨铸的说法，当初张国师的《夏菊打官司》、《百里走单骑》等电影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拿那么多奖，而他拍的更精彩的《活的》这部电影，却遭遇了各种干预，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尺度”二字。
    于是她问道：“杨老师，那你打算写一个什么题材的剧本？尺度的游标卡在什么程度？”
    杨铸想了想：“所谓【教育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道能显示公平的防线】，那咱们的题材，就选择教育这块得了。”
    “至于尺度的游标，虽然这几年关于教育话题的讨论一直很热，并且上面也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但为了稳妥起见，咱们明着把板子打在老师身上，但实际上却把这个板子打在【教育理念】上，说白了，就是捧【严肃教育】，而批判【快乐教育】；”
    “这样，既能让更多的人看懂教育的真正价值，也能引起人们的反思，上面看到了，也因为这里面涉及的是【理念之争】，没有涉及到更进一步的内容，对我们不会有太多干预”。
    两人虽然不知道杨铸具体想要把剧本的尺度卡在哪个标准，但也算听出来，他并没有打算把这部电影写成“禁片”，心中不由得微微舒了口气。
    “那成，我俩谢谢杨老师了，等这部电影大放光彩了，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蓝烟明显陷入了一种类似于“传销狂热”的状态，要是不知道实情，还以为是这部电影已经票房大卖了呢。
    看着yy着的蓝烟，杨铸脸上不经意露出诡异的微笑，
    仿佛一个科学狂人发现了一只让他极为感兴趣的小白鼠似的……

 第148章 亲信

    “杨老大，你确定让我掌镜？”张林嘴巴有点哆嗦，；
    那样子仿佛就是一个中了五百万彩票的彩民，差点就能让人给他上氧气罩；
    由不得他不激动，一大早，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大官人跑到他的皮包广告公司，当着秦兴的面，直截了当地问他想不想掌镜拍一部他自己出剧本的小成本电影；
    开玩笑，眼前这人是谁，目前炙手可热的六千大大啊，自己一个广告导演，能掌镜他写出来的剧本，那可是前辈子烧了多少柱高香才能换回来的福报！
    至于你说他不是一个广告导演么？
    嗯……
    广告导演怎么了，这年头还不能允许一个广告导演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看着即将进入缺氧状态的张林，
    杨铸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
    “我说老张，你有点定力好不好？”
    “《诛仙》这么大投资你都兼了三十多场镜头的导演，区区一部300万投资的小成本电影怎么就让你变成这熊样了？”
    张林嘿嘿傻笑着，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想着，大哥，拍诛仙那三十多场的时候我就是个道具人好不好，那也能被称作导演？
    又叮嘱了他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后，杨铸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
    某处茶室；
    杨铸一脸恭敬地指着张林：“这位是张林，张导，是当初《诛仙》剧组的联合导演组成员之一，虽然挂着副导演的名号，但那部电影，有近1/6的镜头都是张导拍的。”
    张林看着一脸奴才相的杨铸，屁股有些刺痛，仿佛椅子上长了倒刺，
    大哥，您这表演也太浮夸了吧，事后会不会因为不爽而找我麻烦？
    况且，什么叫有1/6的镜头都是我拍的，你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吧？
    蓝烟和杨敏娜有些不可置信，又满是惊喜地盯着大刺刺坐在那的张林；
    这才和杨老师分开了几天，杨老师就搞定了导演人选？
    说实话，当初只是出于客套，才随口请杨铸帮她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导演的；
    在她们心里，一开始的打算是回母校拉一个导演系的同学就行了，没想到这边竟然来了位“大咖”？
    嗯，或许在导演界，张林的资历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两位初出道的小杂鱼来说，能在5亿投资的电影里掌上几十个镜，那绝对是妥妥的大咖了。
    两人有些惶恐地跟张林打了招呼后，寒暄了几句。
    蓝烟忽然感到自己的脚被碰了碰，隐蔽地一侧目光，却是杨敏娜从桌子下递给了给她手机，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张林的千度千科，上面的资料果然写的跟杨铸说的一样，看照片，面前这人的确是本尊。
    确认了信息后，两人的神态更加卑微，同时也有些暗暗吃惊，自己的这位杨老师，能量不小啊！
    “哈哈哈，我这人，性子比较直，也喜欢提携后辈；这不，在《诛仙》剧组的时候，我就觉得小杨的行事风格很入我的眼，”
    “所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没有直接拒绝，结果……我一看递过来的剧本，嗬！好家伙，这剧本很对我的口味啊！”
    “所以，我就直接应承了下来，至于导演费这一块，我也听小杨说了你们的情况了，既然是帮忙，我又比较喜欢这本子，那导演费就意思意思得了，给10万就成！”
    张林一副性情中人的样子，差点没在心里给自己颁一尊小金人。
    蓝烟和杨敏娜对视一眼，心底大大地放下了块石头，她们一直在担心，像张林这种拍过大制作电影的“大咖”，即便是卖个人情答应掌镜了，那导演费肯定也不会低；
    虽然不太清楚导演这一行的行情，但在她们想来，七八十万总是需要的吧？
    结果这位“大神”竟然只要10万的导演费，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要知道，即便是个刚毕业的小有才华的导演，怎么也得收个三五万的导演费吧？
    嗯？
    慢着！
    两人同时想起来了，这位大神貌似是在说……
    他是被杨老师的剧本打动？
    意思是……
    两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杨铸。
    杨铸咳了咳，从自己的解放包里取出三本已经装订好的剧本，递给了她们和张林，
    然后不无自得地说道：“五天前咱们分开后，我脑子里关于这部电影的构思便如泉涌，每一秒都停不下来，所以，我就赶了几个通宵，终于把本子写了出来；”
    “本来心里还有一些惶恐，怕自己第一次写剧本写不好，结果昨天拜访张老师的时候，他竟然赞不绝口，我这也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了。”
    张林在一旁努力地维持着微笑，杨老大，你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哪里像赶了几个通宵的样子了？
    还有，什么叫我看了后赞不绝口？
    我压根底就没看过剧本，而且是今天早上才被你临时通知过来领角色的好么？
    有些怕露馅，张林只能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至于嗯什么，鬼才知道！
    看着面前两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剧本，张林先是装腔作势了一番，看到她们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也立马拿起剧本，翻了起来……
    ………………
    “嘶……”
    半个小时后，张林凭借着多年锻炼出来的极速阅读，率先看完了剧本，然后非常牙疼的抽了口气；
    隐蔽地瞥了瞥一副“纯良”模样的杨铸，心中不断在寻思：
    杨老大找我来拍这部电影，到底是想捧我，还是打算拿我来顶缸？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剧本来拍的话，自己的第一步电影作品，该不会就是自己最后一部影视作品了吧？
    但是看着杨铸一脸淡定的模样，张林又有些不太确定，杨老大这人很重义气的啊，应该不会这么坑自己吧，或许他自有自己的打算？
    就在张林反复地纠结时候，蓝烟和杨敏娜也终于看完了剧本；
    蓝烟犹疑不定地说道：
    “杨老师，这本子倒是挺好的，但是……”
    “你真的确定到时候这片子能过得了审，拿得到龙标？”
    杨铸有些感慨的笑了笑：“当初我写出这本子后，也有这种疑问，本来是打算先跟张老师看上一眼，再来重新打磨一下，把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修改掉的；”
    “但是张老师说，这个本子他挺中意的，让我不用去改，”
    “至于龙标，张老师自然会帮我们搞定；而过审的事，张老师也会在其中出力，尽可能地让这部电影少被剪点镜头。”
    蓝烟和杨敏娜大喜，杨老师这意思，是在说，这位张导演不但可以搞到龙标，还能保证这部电影能过审？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位张导演可真是在“扶贫”了，简直一揽子解决她们所有的后顾之忧；
    区区十万导演费算什么，就冲着这两点，要价100万都不算为过！
    张林听完杨铸的话后，本来下意识地就像使出否定三连的；
    丫丫的，杨老大，你可不能坑我啊，我一个小小的广告导演，哪来的本事去弄龙标去？
    更别说让这种题材的电影过审了；
    不过转念一想，杨老大既然放出这话来了，那肯定有解决的办法，自己这个道具人就别瞎操心了。
    于是，某个拍广告出身的张导演，一脸云淡风轻地享受着两人射过来的敬佩和崇拜的眼神，然后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告诉她们，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解决了当下最主要的难题，两个小姑娘开始叽叽喳喳地商量起细节来，从预算到场地，再到群演伙食等等；
    杨铸看了看表，想起自己约好了《生化危机2》那边要远程定主要演员，有些不耐地对张林使了个眼色；
    张林收到杨铸的示意后，立马咳了咳，两个小姑娘立马停了嘴，茶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蓝烟同学、杨敏娜同学是吧，既然让我当这个导演，那些拍摄团队、灯光、道具、化妆、场地、群演等等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好好地琢磨剧本，想着怎么演好就成！”
    “你们放心，整体预算绝对不会超过300万，也绝对不会出现敷衍了事的情况！”
    两人听着张林信誓旦旦的保证，脸上乐开了花，这哪里只是找了个导演啊？
    人家分明是连着制片人的活一起干了，对于她们这种菜鸟新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张林狠狠享受了一把两人磕头虫似的感谢和阿谀之词，旋即便推说自己有事在身，另外有些事情要找杨铸，便起身与杨铸一同离开了。
    看着张林和杨铸消失的背影，蓝烟有些感慨：
    “杨老师果然办事靠谱啊，竟然只用了10万就给我们找来了这么一尊大神，这下好了，除了演戏，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了。”
    杨敏娜点点头：“是啊，杨老师这人平时虽然很严厉，但也是个热心肠呢，为了请动张导演，他肯定做了很多努力，说不定还托了许多人情！”
    蓝烟赞同地说道：“那肯定，不然人家那么大个角，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答应来当我们这部电影的导演？”
    “看来，杨老师是真把我们当成学生了，没想到出了社会，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言语中，颇有些感激。
    ………………
    上了车，非常自觉坐到驾驶位上的张林一脸谄媚地看着杨铸：
    “杨老大，今天我的表现还可以，没有露馅吧？”
    杨铸给他翘起了个大拇指：“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顿了顿，张林小心翼翼地问道：“杨老大，那接下来怎么个议程？您给指点指点？”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懒洋洋地说道：
    “老张，你的那些心思我都知道，”
    “多的你暂时不要打听，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好好干，这次亏不了你，如果走的顺，指不定你就不用跑回去继续拍广告了；”
    “什么龙标啊，过审啊，我来搞定；”
    “至于上面的干预和惩罚，你把心放回肚子里，绝对不会出现，就算真有点什么事，这不有我扛着么？”
    张林得到了杨铸的保证，大大地松了口气，发动了车，专心地当起了司机起来；
    出了停车场，张林忽然想起来件事：
    “杨老大，现在其他的事还好说，可是拍摄团队这块，那些老伙计不都去拍你的《生化危机2》去了么，我这边一下子没有骨干，不好攒组啊！”
    杨铸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的事，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还当什么导演？”
    “还有，攒这个组的时候你要上点心，能力、品性都缺一不可，把你拉出来，可不是打算干一票就走。”
    张林大喜，差点连方向盘都没把好：“杨老大，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我跟着你一直开副本？”
    杨铸听着张林激动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先是帮他稳了稳方向盘，然后才没好气地说道：
    “丑化说在前头，虽然风头你去出，但是你要是敢不按照我的要求和剧本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拍，那你自己滚蛋！”
    “还有，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到时候，但凡剧组里你招来的人犯了我的忌讳，轻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重则……你自己也乖乖给我回去拍广告吧！”
    听了杨铸的告诫，张林苦着脸，第一条好办，乖乖地当个工具人没什么不好的，就当跟着杨老大学基础了。
    但是第二条……
    一般的工作人员也就罢了，那些手里面有点权的副导们，有几个不吃腥的啊？
    就算一开始自己狠抓思想工作，但谁敢保证他们抵得住别的诱惑？
    真要到时候出点什么事，自己岂不是白白地遭受连坐之灾？
    难不成……
    杨老大是在暗示我，自己也要向他学习，把那一套“毒舌+酷罚”的管理体系搬到自己的新团队里来？
    嗯，应该是这样了，
    结合刚才的那番暗示和自己看到的剧本，杨老大肯定在布局；
    既然是在布局，自己这条暗线是要打算长期运作的，
    这么一来，团队的执行力和纯净度就很重要，
    按照杨老大的性子，宁杀错，不放过，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外界不知道，他们还不清楚？
    光《生化危机1》和《诛仙》拍摄过程中，就有二十多个手脚不干净或者偷懒的工作人员被杨老大扫地出门；与他们一起的还有2个选角导演，而他们被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想要通过权色交易，把送上门的女演员，安插一个拢共没几句台词的小女配而已。
    感觉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张林，虽然感到身上鸭梨山大，但却感到一阵阵兴奋感袭来，看这架势，如果自己真的通过考验，成为杨老大的亲信，自己出头日子，可就为时不远了！
    仔细看看杨老大身边的人，除去他旗下的万静等三名艺人不说，林图、潘月明，哪个不是短短两三年时间就闯出偌大的名声？
    就连玩票性质的林可染和当初杂鱼般的孙健，不也是在圈里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还有“龙腾魔工”，就因为杨老大看他们老大赵昊顺眼，不但大笔大笔的特效单子砸下去，让他们肥的流油；更是经常与他们探讨特效未来的发展趋势，时不时地提供一些创意，短短两年时间，人家从一只半死不活的小杂鱼，一跃成为国内前三甲的特效公司，现在别的电影想要找他们做特效，不但压不了价，就连订单，都需要排队取号；
    想清楚了此中关节，张林手脚都有些飘了，恨不得自己有台时空穿梭机，立马穿到2年后去看看一身光鲜的自己……
    副驾驶座上的杨铸，则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貌似很严肃的张林，这车子开的弯弯扭扭的，直接在马路上玩s线，这货当初的驾照是怎么考的……

 第149章 神秘的私人基金

    日子有一天没一天地往前走着，转眼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生化危机2》剧组那边已经开始正式拍摄了，从传过来两小段毛片来看，效果还不错，
    只是杨逍表示，自己还从来没有大规模拍摄“无实物”镜头的经验，对着后面大批量的绿幕镜头，自己有写信心不足；
    杨铸很无所谓地对他表示，拍绿幕镜头就像给自己老婆交公粮一样，脑子里多幻想一下，就能进入状态了，一两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呗，反正别把那些演员当人看，你一个镜头让他们拍个几十次，谁敢跟你bb？
    最后，杨铸特意交代，除非涉及宗教和民俗禁忌，不然不准给那些国外演员任何特殊待遇，哪怕是伙食，全部按照剧组工作人员的习惯，该上米饭的上米饭，该给茶饮的给茶饮；自己不习惯地，让他们下镜后自己掏钱出去吃去！
    杨逍自然知道杨铸的意思，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决不允许剧组的人员患上软骨病。
    挂了视频通话后，杨逍如同一个模拟考过关后的高中生一样，略略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剧组里正在画着妆的万静，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再调整调整剧组的伙食口味？
    听说人家是湘南人，应该很喜欢吃辣吧，
    嗯……让工作人员去附近的唐人街看看，有没有相对比较地道的湘菜或者川菜馆子？
    至于那些外国佬吃不得辣？
    管他呢，这是华夏剧组，吃辣是华夏特色！
    不习惯的话，自己掏钱买汉堡去！
    ………………
    对比《生化危机2》，《第二次萧条》剧组这边却是无聊的全员数蚂蚁——剧组还没开工呢。
    倒不是杨进这边工作不力，而是这部剧的重中之重其实并不在电影本身，而是在于事前的py交易。
    事前的利益捆绑工作没有完成，你让剧组怎么定演员？没有演员，你怎么开机？
    “这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有合作意向的投资机构，你看看。”林雄坐在椅子上，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这段时间他带着自己儿子和专家团全球各地飞，着实让他的身子有写吃不消。
    杨铸拿起面前这厚厚一本的投资意向目录，认真地翻了起来；
    林图在一旁也是累的不轻，有气无力地说道：
    “杨大大，你出的那招，当真靠谱么？”
    “自从我们让人放出了对赌协议，那些资本机构动倒是动心了，可是……万一我们完不成怎么办？”
    杨铸嘴角挑了一下，《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本身的投资金额是没多少的，但为了拉更多的美帝本土势力来为以后的动作保驾护航，让各大资本掺和进来是极有必要的。
    但是，区区千万级的投资份额哪里能吸引到那些真正有势力的资本机构？
    于是，杨铸想了个损主意——票房对赌；
    大意就是电影放出67%的份额吸纳投资方，设立1亿美元的资金池；
    投资方需要为电影宣传、舆论、院线这块提供必要的支持，如果电影上映三个月后，票房超过3亿美元，则各方按照相应的比例抽取票房分成；
    如果三个月后，票房没有超过3亿美元，则华夏方一分不取，将自己33%份额的票房抽成按比例赔偿给各投资方，资金池里的1亿美元，也将赔付给各大投资机构。
    这样一来，各大投资机构哪里还坐得住？
    只需要投入区区几百万美元（含宣传和公关费），少则几十倍收益，多则上百倍收益；
    无论这电影是赚是亏，他们都稳赚不赔，这种好事从哪里去找？
    顿时间，各大资本纷纷朝着这家来自华夏的“傻子公司”投来了橄榄枝；
    不少人在私底下嘲笑，这家公司为了拿到美国的院线资源，也是不惜成本了；真以为一部电影就可以打开美国的电影市场，然后从里面捞钱？
    嘿嘿，数十年前的岛国就是你的榜样！
    ………………
    杨铸还没回话，林雄就黑着脸喝骂道：
    “林图，怎么你现在看问题的目光还这么肤浅？”
    “这部电影是赚是陪，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拉这些有能力的资本方入局，好让他们充当我们的保护伞！”
    “要知道，如果目标达成，我们最大的收益是来自于股市，”
    “如果运作的好，上百亿美元的获利，那是妥妥的；”
    “真要是能达成目的，区区几亿美元算什么，再搭进去几亿美元我都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林图缩了缩脖子，嘟囔着说道：
    “可是爸，你也说过，不能把别人都当傻子，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馅饼，美国那边就没人看出蹊跷来！”
    “到时候，万一人家出工不出力，或者暗地里使些手脚，那咱们不是鸡飞蛋打，两头都讨不了好？”
    杨铸笑了笑：
    “你说的对，美帝那边聪明人很多，那些投资机构的人更是精的跟猴一样，因此，我们扔出这么大一个馅饼，肯定有人看出了问题。”
    “可是……我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就算看出问题又怎样？”
    林图有些不解，杨铸耐心解释道：
    “美帝那边的国情跟咱们国家不一样，它的国家基层经济运作逻辑是【自由经济】；而上层的政经核心是【寡头集团】；”
    “你可以把那些【寡头集团】看作是我们国家宋代以前的【门阀】；”
    “【门阀】是啥德性，你这么喜好华夏历史，应当了解吧？”
    林图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华夏古代的门阀究竟是怎样一个毒瘤，“有家无国”，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杨铸眼中笑意更浓：
    “所以呢，咱们这么玩，从明面上看，从底层逻辑上来讲，是在遵循美国的【自由经济】原则，大义上站得住跟脚；”
    “但是咱们毕竟后面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这时候，就需要那些手眼通天的美国资本机构为我们遮掩了，不然就会出大问题；”
    “我刚才说了，美国的上层政经核心是寡头集团，这些家伙们，为了利益，让他枪毙美国总统都行，何况区区的帮我们遮掩痕迹了。”
    “这些挂着各种名号的投资机构，其实就是这些寡头集团的主要吸血腔器之一；”
    “所以比起你的担心，我更在乎我们是否能钓到有价值的寡头集团！”
    林图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杨大大，可是你不是经常说，一个大型集团的决策者，最起码遵循的原则就是【富兰克林分析法】么？”
    “为了区区几亿美元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就……”
    所谓的“富兰克林分析法”，就是一种类似于天平衡量似的利益得失分析法，将做得到的利益和可能带来的危害分别写在左右两边，如果得少余失，则放弃；如果得多余失，则去做。
    杨铸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杠杆，我能翘起整个地球，”
    “这句话，你当真明白其中的意思么？”
    林图有些犯楞，不知道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杨铸脸上的笑容很诡异：
    “你刚才也说了，那是大型集团决策者的思维逻辑；”
    “可是，对于那些资本机构的负责人来说，他们真的是【集团决策者】么？”
    “不，他们只是那些寡头集团手下的大头兵而已；”
    “既然是大头兵，他们遵循的就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要知道，这些投资机构本身，也是有着非常严酷的业绩指标的；”
    “一句话，能源源不断带来利润的，那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如果不能满足上面的胃口，那对不起，分分钟滚蛋，上街要饭还是xd卖身，随你自己的便！”
    “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亿美元的肉，足够他们暂时化身为狗，为我们做我们想要他们做的事情了。”
    “这就是阿基米德杠杆的第一个【力点】；”
    “等到我们电影上映了，后手使出来了，美国开始乱了；”
    “这时候，种种连锁反应出现了，如果乱的暂时不厉害，我们可以通过拉他们一起掺和进股市做空，让出一部分利益，从而在我方一侧的天秤上加码；”
    “在有足够的利益，而美国状况【暂时可控】的情况下，他们身后的集团，哪怕心里不爽，一番衡量下，也会跟我们继续纠缠在一起，一起先吃肉再说；”
    “要知道，力点是可以随时变化的；这就是阿基米德杠杆的第二个【力点】；”
    “如果到最后，种种相互催化下，美国状况完全失控，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这时候，这些集团，哪怕我们一分钱不给他们，他们也必须帮我们遮掩到底，”
    “因为，在富兰克林分析法基准选择下，他们无法承担此事曝光带来的后果，”
    “到了此时，你猜阿基米德的这根杠杆，能不能让地球颤一颤？”
    林图听完，总算明白了杨铸当初为什么坚持要弄一个看似风险极大的对赌协议出来了；
    果然……如杨大大一直说的，功夫在诗外啊！
    ………………
    跟林图解释完了后，杨铸花了足足两小时才看完那厚厚一本“目录”；
    琢磨了好一会儿，他又从头开始翻起，挑挑拣拣弄出了几张纸出来，递给了林雄。
    “林伯父，这是我觉得可以深入接触一下的几家机构，您掌掌眼？”
    林雄接过那四张纸，仔细看了看，前面三家没什么问题，一家是魔根跟脚的，一家是纸加哥集团跟脚的，一家是加州集团跟脚的；
    但是最后一张，他就有点摸不准头脑了，这一张，竟然是一家神神秘秘的私人基金，详细资料几乎没有，只写了个打算认购20%项目股份的意向说明。
    要是换在正常情况，林雄几乎看都不会看上这张纸一眼，但是既然是杨铸单独挑了出来，那里面的意味就很值得说道了。
    “贤侄，这个私人基金……有什么说法么？”
    杨铸笑了笑：“林伯父，我的意思是，为了保证这个饵具有足够的吸引力，我们总共只选择三家注资；”
    “前面三家，里面的【纸加哥集团】麾下的投资机构作为备选，毕竟它背后代表的是农业资本的利益，我怕他们到时候可以用到的地方不多；如果条件谈的比较顺利的话，就让它出局；”
    “而最后一家私人基金……我们一定要让他入局，哪怕一开始他的条件并不优渥，我们也绝对不能放过它。”
    林雄有些琢磨不定：“这家私人基金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莫非……这家私人基金是那两个【组织】的口器之一？”
    杨铸摇了摇头：“我也不敢肯定；”
    “但是，在这种各大资本一拥而上的时候，依然敢向我们递单子，而且上面的信息写的如此模糊的，肯定不简单；”
    “伯父你也知道，在美国，除了各个隐秘组织以外，一些专门从政的世家，也有类似的口器组织；”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我们的本次计划，都是远比前面的几家更有价值；”
    “所以，伯父不妨多跟这家私人基金多接触几次，打好客情关系，能大体知晓他身后的背景最好；我相信我们表达足够的诚意，他们应该会把一些外围的信息告诉我们的；”
    “说不定，我们还能靠着这家私人基金把火点的更旺一点！”
    林雄盯着杨铸，总感觉他知道点什么，但是他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了，知道有些秘密如果本人不想说的话，最好别去问；
    自己既然决定相信杨铸，有些事还是别去追根刨底比较好。
    当下点点头，立即摸出电话，安排下一轮的工作安排。
    杨铸则是把桌子上的那张纸摸了回来，怔怔盯着上面的那家私募基金名字，
    嘴角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
    呵……
    还好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过这家私募基金的名字；
    嗯……当然不是正面新闻了。
    那个世界里，2012年9月11日，轰动全球的“班加西事件”，背后就是这家私募基金做的手脚。
    想起那个世界在利比亚丧生的大使和熊熊燃烧的领事馆，还有那迟迟6个小时不见动静的grs队员和周围的美军；
    杨铸笑的更欢快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私人基金后面的大佬是谁，但有了他的加入，似乎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有趣呢……
    坐在对面的林图盯着杨铸，有些好奇；
    杨大大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笑的如此猥琐，以及……淫荡？
    莫非是又想出了什么坑人的新招数？
    想到这里，林大太子总觉得身上有些冷飕飕的，心里不断默念阿米豆腐，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希望杨大大不要打算坑我就好……

 第150章 上船

    接下里的几天里，身边的人忙的脚不沾地，杨大官人却一副退休老工人的模样，整日里摸鱼；
    除了偶尔需要审一审片外，竟然就除了泡茶、养壶，再无其他事烦扰，日子可谓是过得如神仙般一样。
    除了……吃饭。
    ………………
    “好饿！”
    杨大官人瘫靠在椅子上，使出全身力气掏出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14：37。
    眼睛下意识地扫了扫办公室，自家小白兔远赴美国拍片去了，柳厨娘这几天也被拉去做综艺了；
    没有厨子可以剥削的日子好苦恼！
    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呢？
    哎，算了，下楼到最近的餐厅足足需要走538米，好远的说，实在不想动弹。
    要不点外卖？
    可是一想起手机外卖软件上那密密麻麻的照骗，杨铸就觉得没心肠；
    大脑可是人体最耗能量的器官，真要是点开了那邪恶的外卖软件，估计还没决定选好哪一家呢，自己就会因为身体能量耗尽而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要不，还是撑一撑吧，等到饿到了极限，肾上腺激素开始分泌的时候，自己就会有力气下楼吃饭了。
    猛灌了几杯茶，打算学习大熊猫的杨大官人发现，貌似更饿了……
    嗯……
    自己该不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因为“懒”而被饿死的穿越者吧？
    或许应该再挤出点力气，打电话给吉尼斯纪录，让他们过来公证一下？
    浑身软绵绵的杨大官人懒悠悠地胡思乱想着。
    ………………
    下午三点，刘妈带着女儿走进咸鱼工作室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杨大官人八爪鱼干一样仰躺在椅子上的身姿；
    刘妈皱了皱眉，轻轻敲了敲桌子，
    杨铸使劲睁开眼睛，看见是她，便重新耷拉上眼皮；
    刘妈没好气地瞥了瞥他软绵绵伸着的双腿和无力耷着的双臂：“杨先生，你这是在练功？”
    杨铸有气无力地回道：“不用管我，我这是在减少身体能量消耗。”
    小仙女听出了师父的虚弱，不由地担心问道：“师父，你生病了？”
    杨大官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好的很。”
    小仙女有些急：“可是为什么师父你看上去这么虚弱啊？”
    杨大官人嗬嗬了两声：“这是饿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杨大官人略略来了点精神，再度睁开双眼，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家小徒弟：“要不，你用我手机，帮我点份外卖？”
    刘妈和小仙女不约而同地扫了扫杨铸放在茶桌上的手机，对视一眼，脑门一头黑线……
    …………
    半小时后，
    看着呼啦啦刨着鸡油饭的杨铸，刘妈忍不住皱眉：“你是说，你从昨晚上道现在都没吃东西？”
    杨铸从嘴里扯出一根骨头，头也不抬地回道：“是啊，回到家后就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然后就懒得起来动弹了。”
    刘菲菲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师父，你最近一定很忙吧，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己身体啊，你看你，累的连下去吃饭都没力气了。”
    杨大官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小徒弟：“没有，我最近很闲啊，就是因为太闲了，这才懒得下楼去吃饭的。”
    母女二人忍不住抽了抽嘴，因为太闲，所以懒得去吃饭？
    这是什么鬼逻辑！？
    “杨先生，你今年好像也28岁了吧？”
    “也该找个女朋友来照顾你的生活了。”
    刘妈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她实在有些担心，按照这货的德性，哪一天就真的忽然被饿死，这样的话，自己好多预想就要落空了。
    杨铸很想说一句，我有女朋友啊，只不过跑到美帝的地盘上拍戏去了；
    不过貌似小白兔很不愿意现在就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忍住不说，只是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了。
    小仙女也是嘟着嘴：“是啊，师父，没有人照顾你，我怕你哪天真的被饿晕过去都没人帮你送医院。”
    杨铸额头一黑，你个小丫头，就不能盼你师父点好？
    还送医院，你怎么不说直接送太平间？
    狠狠瞪了自家不成器的小徒弟一眼，杨铸这才放缓了吞咽的速度，朝着刘妈问道：“刘女士，今天忽然到访，有什么事？”
    刘妈笑吟吟地说道：“这不是好久没带囡囡过来拜访你这个师父了么，可不能让人说她忘了你这个师父。”
    杨铸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小仙女，这不半个月前才过来孝敬了自己一盅粥么，怎么就好久没来拜访了？
    小仙女则是小脸有些发窘，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上次过来，根本没敢告诉自己妈妈，现在忽然提起这茬，她只希望自己师父别露馅就成。
    好在杨铸只以为刘妈说的是官方客套话，也没往心里去，听着刘妈一阵接一阵的恭维、感谢之类的言语，他有些心里发腻；
    自己好歹也算是刘菲菲递过茶的师父，两家相交也一年多了，你丫的就不能少点迎来奉去之词？
    看着杨铸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刘妈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了，咳了咳，这才说道：
    “其实呢，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跟杨先生打探打探。”
    杨铸听到刘妈总算进入了正题，刨掉了最后两口饭，随手将饭盒递给小仙女，伸手示意刘妈继续；
    刘妈看着自己女儿乖乖地接过饭盒，走向小厨房，心里不无吃醋，自己都舍不得这么使唤囡囡呢。
    收了心绪，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铸，问道：“我听说，最近大华投资在海外有大动作？”
    杨铸脸色勃然一变，沉声说：“你听谁说的！？”
    刘妈看着一脸严肃，眼睛微微眯起的杨铸，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一下子板起脸来竟然还蛮唬人的。
    不过她也知道为什么杨铸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所谓“事不密，必有失”；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的，这么大的事忽然走漏了风声，换做自己早就破口大骂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乖乖说了出来：“是前几天，我拜访某位老领导的时候，他侧面提了两句。”
    杨铸双手交叉，立在桌子上，心中思绪急转；
    自己的计划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属于阳谋，但好歹也等那几家投资机构入了毂才能勉强算得上初具雏形；
    如果这事的风声现在就走漏了，指不定人家一番评估下来，就不上钩了；
    要知道，但凡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舆论流传，人家就很有可能故意装傻不下去了。
    当下冷声问道：“那边怎么跟你说的，具体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刘妈看着杨铸冷冰冰的眼神，心中压力更甚，咽了咽口水：
    “那位老领导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先是表扬了我们《诛仙》电影的成功，在电影文化阵线上树立了一个榜样；”
    “然后说，你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很有爱国情怀；”
    “然后提了一句，说大华投资最近在海外有大动作，问我知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然后老领导想了一下，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
    最后，刘妈有些弱弱地看着杨铸：“嗯，就这些了，那位老领导也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动作，我也没敢继续问下去。”
    杨铸先是略略松了口气，没传出来具体的内容，那就还算好；
    但旋即想到刘妈口中的那位老领导说的内容，分明就是知道了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的，不由地心中鬼火猛蹿；
    狠狠一拍桌子：“林雄这个混蛋，是不是长舌妇转世啊，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他这么能，要不要转职去说相声啊，爷到时候保准给他送花篮！”
    刘妈听着杨铸当着她的面喷林雄，嘴巴不由地抽了抽，这年轻人，脾气果然火爆的很啊，再怎么说，林雄名义上也是你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又是你长辈，这样子好么？
    杨铸没法不生气，在他看来，自己当初只不过是冲着跟林图的交情，给林雄这个老狐狸出了个相对两全其美的主意；
    结果这个老不死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转手就把自己“出卖”给了上面，怪不得他最近这么重自己的意见，稍微重要点的事都来个电话咨询一下；
    闹了半天，是故意把自己捅给上面知道，然后放低姿态，为他自己找个备用的背锅侠啊！？
    我tmd就知道，这种千年老狐狸，就该远远地躲着，压根地就该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事已至此，杨铸迅速地盘算得失起来；
    当下这个计划如果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还成，自己还有可能继续苟在一边，安安心心地当条咸鱼；
    但是如果这个计划但凡达到了70%的效果，那自己必然走进上面的视线，到时候，肯定有无数推不掉的麻烦事找上自己；
    倒不是杨铸不想出力，而是……咸鱼属性的他，非常不喜欢走到台前，又特别讨厌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好不好？
    你妹的，这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成与不成，自己都讨不了好。
    狠狠发了一通火，杨铸情绪微微平复了一些，盯着刘妈问道：“这事，你没跟谁说吧？”
    刘妈有些无语，我虽然的确是个女人，但我并没有长着三寸长舌好不好？
    当下回道：“放心，我谁都没透露，我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么？”
    杨铸点点头，那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估计上面只不过是看在刘妈跟自己的关系比较近，又想要把事闹的更大点，所以点了她一句，打算让她上船而已。
    当下盯着刘妈思量起来，上面既然有这意思，自己肯定不可能不让这个女人上船，但是上到哪一步，自己得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刘妈看着杨铸盯着自己久久不发话，心中也有些不淡定，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杨先生，那位老领导的意思，我估计你也看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你的意向如何？”
    说完后，她感到有些不妥，这样子很有些以势压人的味道，如果给这个年轻人心里埋下了极度不爽的种子，对自己而言，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于是赶紧补了一句：“当然，一切以杨先生的意思为准，你觉得我该上船，我就上，拿出所有家底任凭你指挥；”
    “如果你绝对我不该上船，我二话不说，绝对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你我两家的关系也绝对不会产生任何隔阂；”
    “既然那位老领导都说了是大动作了，那肯定是无比机密和敏感的，我一个妇人家，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杨铸听完，不由得笑了笑，要不然怎么说这个女人长袖善舞呢，这话说的漂亮，连带着自己刚才些许的不爽都消的干干净净。
    想了想，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杨铸还是觉得把事说清楚比较好，上不上船，由她自己决定。
    于是将整个计划的大体内容向她全盘托出。
    说完后，杨铸给了她五分钟时间思考，这才说道：“这个计划，大风险与大收益并存，谁也不敢保证到时候效果怎么样，或者是会发生什么事，上不上船，刘女士，你自己决定。”
    刘妈咬了咬牙：“虽然我现在拿的是美国护照，但我终究是个华夏人；”
    “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这种机会数十年难得一遇；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错过？”
    “且不论收益如何，就冲着这计划可能为咱们国家争取几年到十几年不等的发育时间……”
    “这事，我掺和定了！”
    杨铸不由地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如果她说的话中，哪怕有一半是真心实意，也足以羞煞当下80%的“企业家”。
    刘妈看着杨铸有些惊讶的眼神，笑了笑：“杨先生不必如此惊讶，虽然我是一介女流，又拿着美国护照，但我的祖父和父亲一辈可是……”
    话没说完，杨铸便伸手打断了她：“这些事情不必告诉我，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徒弟的母亲就行了。”
    刘妈心里有些失落，对方这态度，分明是不愿跟自己纠缠过甚，只愿意保留跟自家囡囡单纯的师徒关系而已。
    要是换以前，别说自己主动托底了，哪怕对方主动问，她也最多只是打个哈哈；
    但现在不一样了，且不说这一年多以来，自己见识了这个年轻人各方面的才华，早就把他当做同龄同地位的人平等看待；
    单说人家随随便便下几道饵，就把整个大华投资从上到下当小弟指来喝去的使唤，这份能耐委实让她自叹不如；
    更何况，从那位老领导的语气中来看，分明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也很看重他的这个计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刚刚走进上面视野的年轻人，在上面心目中的分量，至少比自己可要重上一些的。
    因此，她此刻想要借机托底，摆明了把自己的资源展示出来，任凭对方挑选和使用，以便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最终实现真.利益捆绑；
    在她心里，哪怕是自己囡囡递了拜师茶，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依旧是极不牢靠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师如半父”那一套，谁还认？
    不过既然对方不接茬，自己也不好意思穷追猛打，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打了个哈哈，把这事翻篇。
    “嗯……刘女士，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
    “你自己评估一下，能做到就上船，不能做到，那这事你还是忘了比较好；”
    “我知道你的资源很丰富，如果要上船，少不了调动其他人的资源；”
    “但是呢，这事前期的保密工作非常重要；”
    “因此，你不但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就连你筹集资金和组建外围团队，也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出异样来。”
    “否则一旦出问题，这事你就必须背锅！”
    杨铸很认真的对着刘妈说道，“稳”和“密”是这个计划初期最重要的两个因素，如果不能切切实实地做到这两点，哪怕是跟刘妈翻脸，哪怕是给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刘妈上船。
    刘妈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这样，杨先生，我先筹一个私募基金，只对后面的人许诺投资回报率，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人参与到具体工作中来，哪怕是查账和监管这些动作也决不允许掺和，这样的话，源头的保密性就有了；”
    “然后，我这边和大华投资协商，把所有工作流程分成两个系统，各司其职，类似于流水化工序，这样的话，大华投资那边的信息安全性也有保障；”
    “不过按照我这边的资源来看，我最好不参与海外基金组织的交叉运营，以注资和收购美国的【火苗】机构为主；”
    “接下来，我再天南地北地收购几家小不相干的基金公司，人员撤掉一半，以新人填充进去，规避执行团队溯源信息的风险；”
    “将所有的业务板块化拆分，只让他们负责其中一块业务，由我居中直辖下令，并且按周期轮换彼此的业务内容；”
    “这样的话，对于那些中下层员工来说，他们工作的具体内容就更摸不着头脑了，想要摸出事情的藤脉来，就更加难上加难；”
    “最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会申请特别立项，让某些信息机构介入，监控我这边和大华投资国内所有参与这次计划机构的信息往来。”
    “杨先生，初期这么做，应该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规避风险了，你觉得呢？”
    杨铸点点头，这个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最主要的是，她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可谓是帮了大忙了：
    “嗯，大体和我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既然你能申请调动信息监管机构，最好连着私募基金背后的金主也一并监控了，”
    “要知道，没人是傻子，那些金主们更是极为关注国内外大事的蛛丝马迹；你这一开始就弄的神神秘秘的，难保有人会脑洞大开，猜出我们的计划，到时候满世界炫耀，那可就不美了。”
    刘妈有些为难：“本身私募基金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是违规的，想要特别立项申请监控的话，程序上根本走不通。”
    想到这事的敏感性，她咬咬牙：
    “这样吧，咱们不走程序，我私人聘请一些网络安保高手，对那些金主进行信息监控，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如果到时候人家发现了不对，大不了我站出来承认，该翻脸的翻脸，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
    杨铸有些咂舌，这女人够狠的啊，私人信息监控可是大忌，法律层面暂且不去说它，如果这事没有暴雷还好，但是一旦暴了出来，刘妈在圈内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连带着，自身的资源也会毁掉一大半；
    这年头，有点身家地位的人，谁还能没有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想了想，人家态度这么端正，也不能让她冒这么大风险，于是说道：
    “这样吧，私人监控这事可以做，但是你不要出面，让林雄那个老狐狸出手，他在东南亚那边的窝子多的很，操作起来的风险比你小很多；就算暴雷，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哼哼……敢卖我，不出点血怎么行？”
    刘妈一边感慨于这个年轻人的眦睚必报，一边却不由得心生感激；
    私人信息监控这事，说实话，太容易暴雷了，别说那些身家丰厚的金主们往往都有自己的信息安保组织替他们提供专属服务，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尾巴；
    就算这事没有被安保组织抓尾巴，指不定那些找来的黑客啥时候就在网上炫耀一番，那可就坏菜了，
    要知道，许多当黑客的人都是鹤立独行的，其中不少人还特别爱炫耀，经常在一些暗网上晒战绩，普通大众肯定是看不到，但是圈内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自感激间，又听闻杨铸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知道你肯定在一些商业的信息安保机构有人脉，到时候隐蔽地打声招呼，让他们对那些金主的vip服务别那么尽心尽力，最好是每天按一定规律放个口子，让大华投资那边的人可以乘虚而入。”
    刘妈秒懂，知道为了安全性，大华投资肯定要动用自己内部的信息安保力量了，既然肯在大华投资任职，那技术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却也绝对不会特别顶尖，如果不想法子放水的话，指不定没过几天就要被抓尾巴；
    想了想，凭借自己的政府关系，托人不黑不白地这么交代一下，肯定没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应下了此事。
    接下来，刘妈问到了一个她一直关心的问题：“杨先生，既然我要上船，那么我想知道，你们这边需要我筹备多少资金？”
    杨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以为你能忍住呢，没想到终于还是现在就问了出来，当下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按照我的估计，这块蛋糕是很大的，按照我对你和大华投资体量的评估，应该是你们能投多少都不会爆仓；”
    “但是呢，既然想上船，跟大华投资肩并肩作战，那投的太少也不合适，林雄那个老狐狸会有意见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少不能低于这个数……”
    说完，杨铸伸出了两根指头。
    刘妈看了，舒了一口气：“二十亿？这个简单，不过会不会有些不够？”
    杨铸翻了个白眼：“二十亿？你对得起这个千窄难逢的机会么？”
    “两百亿，个人账下的，最好是换算成境外美元！”
    刘妈吸了一口凉气：“两百亿！？这么多？”
    转而有些狐疑：“大华投资也注资这么多？”
    杨铸笑了笑：“大华投资肯定没那么多，他们是专门的资本机构，要是他们账上有这么大体量的资金流通，那肯定很容易被抓住尾巴，对他们而言，风险太大！”
    “不过……你这边就没这个问题了，你这边是私募基金，属于游资范畴，大批量热钱涌入美国股市买涨买跌，在正常不过了，美帝那边每年都会发生n起，谁也不会在意，”
    “就算是事后美帝那边溯源复盘，也只会以为你们走了狗屎运，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政治风险。”
    刘妈点点头，认可了杨铸的说法，不过两百亿的个人账户资金，最好还是境外美元，一下子筹那么多钱，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一个大蛋糕放在面前，却担心自己嘴巴太小的窘境；
    思考了一下刘妈问道：“我会努力地筹钱的，这笔钱最迟什么时候到账？”
    杨铸想了想：“综合评估而言的话，最好是在2个月内筹集完毕；”
    “美帝那边的金融危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提前暴雷，太晚入场的话，我怕你只能喝汤。”
    刘妈盘算了一下，两个月，时间应该够了，只不过自己又要选金主的品性，又要考虑资金的独立性，这两个月，只怕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再遇上这一回的机遇，累就累点了，还真能让自己忙趴下不成？
    刘妈咬咬牙：“成！两个月内，我一定按要求把这两百亿凑出来。”
    杨铸笑了笑：“刘女士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这样，我现在就给林雄那只老狐狸打电话，让他赶回来跟你现场协商一下，尽快把合作协议定了。”
    “不过你也帮我提醒一下他，以后关于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不要再打电话、远程视频了，连带着发邮件也绝对不允许；”
    “就他手下那些信息安保专家的水平，确实有点不够看！”
    刘妈点点头，应下了。
    随即，她见识到了这个年轻人暴躁，先是拨通电话后足足半小时的喷口水，一句脏话没说，但却直接能让人心脏病气出来，她都能想到电话对面的林雄究竟是怎样一个水平。
    喷到神清气爽后，杨铸才充分发挥华夏语的高深莫测，隐蔽地把自己要上船这事说了出来，并且暗示这是上面的意思，让他明天赶紧飞回来，快速把合约签订；最后才用隐语吓唬他，他的信息专家不顶事，国内其它部门已经注意到他的异像了，要不是刘妈出手帮他拦下，指不定这事就要闹乌龙了。
    看着杨铸挂了电话，刘妈有些感激地看着杨铸，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挣分，不管有的没的，好让林雄那个老狐狸感觉自己先欠下一份大人情再说，同时隐蔽地暗示他，上面对他独自操盘的能力抱有怀疑，因此打算让刘妈上船，好弥补他的短板；
    至于林雄那个老狐狸信不信，管他呢，你以为他有那个胆子直接去找那位老领导求证不成？
    见主要的事情已经谈定，刘妈急着回去赶紧落实方方面面的事情，便径直起身告辞了；
    她也知道，杨铸其实不怎么待见她，更不喜欢那些有的没的场面话，索性不如直来直往来的痛快。
    果然，杨铸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讲，径直起身把她们送到门口，只是对着一下午没机会张口的刘菲菲说道：“有时间记得来看师父，嗯……最好带着饭来，不然你就只能看见师父我的尸体了。”
    本来嘟着嘴，情绪不算高的小仙女闻言，噗嗤一笑：“师父，我长这么大，像你这么懒的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杨铸翻了个白眼：“这叫懒么？这叫把身体每一个细胞的能力，都贡献给了祖国伟大的事业好不好；”
    “吃饭这种小事，太耽误你师父我为这社会创造价值了！”
    看着自己被逗笑的小徒弟开开心心地陪着自己的妈妈进了电梯，杨铸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貌似那小小一盒鸡油饭并没有吃饱，
    要不，找个烧烤摊吃鸡屁股去？
    看了看窗外依旧悬着的太阳，杨大官人有些苦恼，貌似现在也太早了，想占位都没地方给你占啊？
    楼下，刘妈长长舒了一口气，秋风吹过，她感觉背上有些发凉，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背上竟然出了薄薄一层汗；
    想了想那个年轻人嘴巴里说的那个计划，刘妈不由地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有些不得了。
    先是嘱咐一下女儿，让她一个字都不允许对外说，
    刘菲菲乖乖地答应了，就算她再不懂事，也知道今天下午师父和母亲聊的东西，是绝对见不得光的。
    刘妈看了看乖巧的女儿，又抬头看了看一下分不清在哪儿的咸鱼工作室，犹豫了一小会，对着刘菲菲说道：
    “囡囡，这段时间妈妈会很忙，把你一个人丢家里，妈妈很不放心；”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没事多来看看你师父，跟着他多学点东西；”
    “嗯……还有，你这个当徒弟的，来的时候也帮他带点饭，”
    “不然我担心他真的会被饿死。”
    刘菲菲噗嗤一笑，又想起了自己师父瘫在椅子上的八爪鱼造型，点头答应了；
    想到这段时间可以“正大光明”的来看自己师父，小心脏莫名其妙地雀跃起来，
    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挂出了一抹微笑……

 第151章 小仙女的暗黑料理

    “师父，我做的肉龙就那么难吃么？”小仙女委屈巴巴地盯着杨铸……
    “肉龙”也叫“懒龙”；是帝都、津门、冀州等地流行的一种小吃；
    简单的来说，发好的面擀成超大饼，再在上面均匀的抹上一层肉馅，卷起来再上锅蒸熟；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大上n倍的肉夹馍，一般都是配着稀饭吃。
    可是……
    杨大官人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这一条半月形的超大号“蚕宝宝”；好家伙，这玩意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公斤吧？
    瞟了瞟自己这个不知道是太实诚还是太缺心眼的小徒弟，杨铸委实有些无语，你家师父虽然有些好吃懒做，但怎么也算不上饭桶吧？
    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能一顿吃上个两三公斤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
    杨铸弹了弹有些硬邦邦的面皮，面无表情地说道：
    “果然是死面，小刘童鞋，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酵母的么？”
    “这么硬，刚才差点差点没把我的牙磕断了。”
    小仙女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我看网上说，死面配上多多的鸡蛋，吃起来才有嚼劲，那些放了酵母的软面神马的，都是邪典。”
    杨铸抚额，这小丫头整天看的什么论坛？
    用筷子小心翼翼地从切下来的那块肉龙夹层里，挑出几块馅来；
    “这是什么东东？”
    “小龙虾肉。”
    “这个呢？”
    “火腿丝，宣威的，是存了五年的老火腿呢。”
    “额……这个呢？”
    “这是师父你最喜欢吃的凤尾肉啊！”
    小仙女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师父，这么具有辨识度的食材都辨别不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师父你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啊！”
    杨铸木然地放下了筷子，只想呵呵两声，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心头好不错，
    但是……
    大姐，人家肉龙只需要用猪肉或者羊肉的肉末做馅就可以了好不好？
    你这乱七八糟弄的一大堆是什么鬼？
    你玩“创新”也就罢了，难道你事前都不带尝一下的么？
    小龙虾肉、老火腿、鸡屁股、还有那切的贼细的鲍鱼丁，这些东西混在一起，那滋味……
    啧啧，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
    杨铸看着一脸不甘的小仙女，终究还是含着泪把切下来的那块肉龙吃完了；
    然后，用无上的毅力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狠狠灌下。
    “呼……挺过来了！”
    杨大官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在鬼门关前逃了一遭。
    自己这个小徒弟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对厨艺痴迷起来，
    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的按部就班的话，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总有享清福的那一天；
    但是，这丫头不知道在网上中了什么邪，以“创新”和“复古”为名，明目张胆地开始点起了“暗黑料理”技能树来；
    跟刘妈分别以来的这小半个月，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可谓是吃足了苦头。
    小仙女看见自己师父神色委顿，悄悄地切了一小块肉龙放入嘴里，使劲嚼了嚼，
    然后……苦着脸说道：“额……好难吃，又失败了！”
    杨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废话么不是，你这段时间但凡【创新】的菜，哪道不是失败的？”
    小仙女鼓着腮帮子，不甘地说：“可是前天我做的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很好看啊！”
    杨铸翻了个白眼，想起那只火腿上埋着的24个豆腐丸子就觉得牙疼：
    “人家查庸先生书里的这道菜只是yy的好不好，你自己也试了啊，齁咸！”
    “白瞎了那整只火腿了，快十年的老火腿啊，你来煲汤不香么？”
    小仙女不服气地瘪着嘴：“我大前天做的【胭脂鹅脯】做的也很不错啊，那可是黑楼菜呢！”
    杨铸抽了抽嘴角：“您老人家基础做法倒是没问题了，可是你那红曲粉放那么多，且不论那股怪味；整个鹅脯都快成红色塑料了，谁看了敢吃？”
    “还有，人家顶多放几片本土苹果就够了，微酸微甜刚好合适，可是你足足放了2只红蛇，还渎了那么久，光只有闷甜，完全没有了那种清爽感好不好？”
    小仙女喏喏说道：“那不是觉得红蛇卖的比较贵，觉得可能用它做出来的菜更好吃点么，谁料到它不适合做菜啊？”
    然后挺了挺小胸脯：“可是我觉得那道【胭脂鹅脯】还不错啊，甜甜的，鲜鲜的，很合我口味啊！”
    杨铸无语，好好一道黑楼菜，被你做成甜品，也是没谁了；
    总之，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额……乖徒弟，告诉为师，明天你打算弄什么菜？”杨铸有些忐忑的问道。
    小仙女想了想：“我最近在论坛上看见很多网友在晒diy的【仰望星空】，用鲤鱼头、草鱼头和鲢鱼头等等插在馅饼上，可有意思了；”
    “所以我也打算弄一道专属于我自己的【仰望星空】，”
    “嗯……我打算用鲷鱼头、东星斑鱼头、星点东方鲀鱼头、黄姑鱼头等做一道亚洲海鲜版【仰望星空】！”
    杨铸闻言，胃不由地开始痉挛，还“亚洲海鲜版仰望星空”！？
    这道全球知名的日不落暗黑料理就已经足够让世界人民望之生畏了，您老人家还打算继续把它进一步发扬光大，弄成连灵长类生物都不敢靠近的【生化食品】不成？
    于是立马义正言辞地说道：“徒儿啊，你看你最近一直沉迷于厨艺，这样很不好！”
    小仙女迷惑地看着自家师父，心想这不是因为你太懒，我这做徒弟的怕你被饿死，这才苦练厨艺的么，怎么就又不好了？
    杨铸咳了咳：
    “菲菲啊，你毕竟是个演员，有句话说得好，三日不开腔，一辈子就上不了台了；”
    “所以呢，即便是你现在没有合适的剧本，但是演技这块也别落下；”
    “虽然你自己目前没有上镜的机会，但是可以去观摩学习其他剧组演员的表演，触类旁通啊！”
    小仙女想了想：“可是我认识的演员前辈们，目前都还没有开工啊，而且，贸然去其它剧组观摩，很失礼的。”
    杨铸哈哈一笑：“没关系，为师有个朋友正在导戏，我正好是编剧，我带你去观摩观摩，指不定对你有帮助呢。”
    小仙女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师父：“师父，你不是导演么，现在监着【生化危机2】和【第二次萧条】这两部电影，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的参与，你怎么还有精力去写剧本，当编剧？”
    杨铸一脸沉痛：“哎……徒儿啊，你是不知道，为师穷啊！”
    “你看，帝都的物价一日三涨，要是不赶紧打份杂工，找点外快，我就只能天天吃清水面条了！”
    小仙女疑惑地扫了扫茶架上那一罐罐好茶和茶台上的那几个名家壶，
    不应该啊，师父不是有票房抽成的么，连上《诛仙》目前返回来的分成，怎么也有几千万的存款吧，怎么又穷的只能吃清水面了？
    杨铸看着自家这个小徒弟疑惑的眼神，脸上微微一红，也觉得自己卖惨卖的太夸张了，
    于是咳了咳：
    “为师呢，虽然有那么一丁丁继续，但是那些钱是不能动的，”
    “你也知道现在帝都的房价有多夸张，我得攒钱买房子啊！”
    “我现在的那个房子跟狗窝一样大小，这那成？”
    “师父都快成剩男了，没有个稍微像样的房子，现在哪个姑娘肯嫁你？”
    “你也不希望师父找不到老婆，自己没有个师娘跟你唠嗑吧？”
    小仙女瘪了瘪嘴，很想说，现在就挺好的，用不着有个什么师娘之类的奇怪生物的啊；
    但这话终究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哼哼地说道：“没有房子就不跟你好，师父，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杨铸嘿了嘿，自己这个小徒弟毕竟年级还太小，不太懂得现在这个社会绝大部分女人的心态；
    本想用股市买卖的道理向她形容一下男女之间的本质关系，但想了想，这孩子这么单纯，还是别玷污她的心灵比较好；
    于是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小仙女看着师父一副对待小朋友的神色看着自己，撅着嘴巴，生了会闷气，
    但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样，对着杨铸说：“师父，可是我现在不太敢出现在公众面前啊，会被人认出来的，好烦的说。”
    杨铸点点头，这倒是个麻烦，
    自家这个小徒弟，演戏水平不算强，但人气当下却高的可怕，就在一个月前，这个脑憨憨自己一个人跑到商场里买东西，结果立马被人认了出来，瞬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粉丝围的水泄不通，足足被缠着写了上百份签名，这才在保安的保护下逃了出来；自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忽然想起了什么，杨铸说道：“你的头号粉丝不是送了你一样宝贝么，你戴上它不就可以出门了么？”
    ………………
    杨铸嘴里的“头号粉丝”指的是龙飞魔工的头号道具师，那个资深宅男自从在《诛仙》剧组见到刘菲菲后，便惊如天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诡异之处在于，此人宅是宅，但与岛国“咸湿宅”截然不同的是，他从来不骚扰刘菲菲，一开始更是连话都不敢跟她说，只是时不时地用一种膜拜女神的虔诚目光盯着刘菲菲，一开始把小仙女看的是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后来但凡是刘菲菲需要吊钢丝、上道具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报名当试验品，直到安全性和舒适性没有任何问题才让她上，让刘菲菲颇为感动，一来二去倒也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就在1个月前，那位资深宅男知道刘菲菲上街不便后，利用下班时间，花了足足半个月时间做了一个“人皮面具”寄了过来。
    说是面具，其实说白了就是利用《生化危机》的特效道具技术做的头套，只不过做的更逼真而已；
    当初小仙女献宝似的把这个头套显摆给杨铸看的时候，杨铸也差点吓了一跳，除了肤色稍微不太自然之外，但凡你站在三米外看，绝对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
    听闻自家师父打算让自己戴上那个头套，小仙女稍微有点不乐意：“师父，那个头套逼真是逼真了，可是我一个人弄的话，好麻烦的说。”
    “而且，它的透气性依旧不是很好，戴的时间长一点，脸上很难受的！”
    杨铸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谁让你化妆的？你一个小丫头，脸上化什么妆啊！”
    “只要脸上没妆，戴起来的感觉就会好很多，”
    “再说，现在马上中秋了，气温也早就降下来了，不会像以前那么遭罪！”
    “实在不行，你就当它是保暖防风装备了，指不定你一个冬天坚持下来，脸上皮肤会更嫩！”
    小仙女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师父直男癌晚期，没救了；
    什么叫化妆？
    自己明明只是涂了点bb霜而已，最多也就是嘴上抹了点口红！
    还有，什么叫“保暖防风装备”？
    脸上皮肤不透气，很容易起小红点好不好！？
    不过想着自己终于能够出去透透气了，心中不由地雀跃不已，
    什么带头套难受之类的，大不了就忍一忍呗，多大点事！？
    当演员的，谁还没吃点苦？
    杨铸看着自己小徒弟两眼放光的样子，像极了过年时一个可以外出放烟花的小孩；
    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米豆腐，自己总算不用担心明天会食物中毒了……

 第152章 编剧杨老师

    第二天，杨铸带着自己徒弟晃荡了三个小时才来到了张林的剧组；
    看了看这处已经靠近廊坊地域的小学，杨铸点点头，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学校，既没有那种国际范的脱离现实感；也跟平日里大屏幕上的破烂山区学校截然不同，至少观众看了，不会觉得刻意卖惨；
    打了个电话，张林立即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杨老……”
    “额，小杨，你怎么过来了？”
    张林差点习惯性地把“杨老大”三个字叫了出来，临到出口，这才想起来杨铸之前特别交代的话，这才临时改口。
    杨铸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刘菲菲：“今天就过来转转，顺便让我的学生临场观摩一下。”
    张林看了看站在杨铸身后足有两米远的刘菲菲，心头有些疑惑，杨老大什么时候又有学生了？
    而且看这姑娘，感觉年纪不大，长得也只是中人之姿，却一脸木木的表情，毫无一个学生该有的拘谨，跟杨老大站在一起，完全不像是师生关系，反而倒像是一个监工；
    但是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杨铸的私事，于是很识趣地带着两人往拍摄现场走去。
    站在自家师父身后的小仙女则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以免被人看出脸上的破绽，一边看着这位曾经合作过的导演一脸“我是大佬”的样子，一边则是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一到现场，杨铸立马进入了“角色状态”，非常主动地向工作人员讨来了两个小马扎，脸上带着略微拘谨和客套的笑容，与小徒弟坐在一旁，仔细地看着里面工作人员忙来忙去。
    素面朝天，一身白衬衣配着牛仔裤的蓝烟也看到了杨铸，本想过去打个招呼，但耐不住化妆师正在给她捯饬，而且马上就要开镜了，于是只能远远地露个笑脸，然后立马紧张地抄起台词本，抓紧时间再背一遍。
    小仙女看了看这位清纯中带着魅惑的女主，又有些敏感地扫了扫她的“立体地形”，本能地有些排斥：“师父，这位演员是谁啊，跟你很熟的样子。”
    杨铸笑了笑：“她叫蓝烟，魔都艺术学院的，算是师父的半个学生；虽然年纪比你大一点，但按辈分来说，也算是你的师妹。”
    然后把当初的事情略微说了一遍；
    小仙女瞥了瘪嘴：“师父，照你这么说，那你教过的演员还真不少，如果都叫你老师的话，那辈分岂不是乱套了？”
    “还有，如果到时候你看中了谁的话，是不是也打算收她为徒弟？”
    杨铸好笑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虽然有头套遮着，但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丫头肯定一副棒棒糖被抢的小孩子模样；
    于是用指头轻轻弹了一下她脑门：“别乱想，就算学生再多，我也只有你一个徒弟；”
    “况且，你以为我是谁，哪有那么容易收徒弟的！？”
    “最起码要外形、品性、潜力达到我的标准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眼缘；”
    “再说，为师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收了你这个徒弟，光教你一个，就把我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哪还敢想不开，再收一个徒弟？”
    小仙女装模作样地捂着脑门，听着师父这么贬低自己，先是很不服气地哼哼了几声，然后听闻杨铸完全没有再收徒弟的想法，不由地莫名开心起来：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的品性、潜力和外形都是万里挑一？”小仙女万分期待地看着自家师父。
    杨铸听着自家徒弟眼里写满了“快来夸我啊”的字眼，额头一黑，说好的矜持呢？
    于是冷哼一声：“品性嘛还不错，其余的一塌糊涂！”
    小仙女顿时被打击的不轻，气鼓鼓地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观摩起场中的表演起来……
    ………………
    “《一线生机》第42场，第6镜，action！”张林拿着扩音器，范儿十足地喊道。
    校长办公室里，一名老戏骨貌似和蔼地盯着推门而入的蓝烟；
    “蓝老师来了，请坐，请坐！”
    说完，主动地给蓝烟倒了杯水，然后语气一转：
    “蓝老师，这个星期又有几个家长打电话给我，强烈反对你们四年级2班搞的那些举动，认为极大地伤害了孩子们的心灵和学习热情；”
    “你作为班主任，是不是要从大局方面综合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地急于求成啊？”
    “步子可以放缓一点，一步一步地来嘛！”
    蓝烟静静地看着面前水杯里晃动的波纹，眉头皱了皱，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校长，眼中带着一丝坚毅，语气却微微有些软弱：
    “黄校长，这些孩子们已经四年级了，再过一年半就要上初中了，我们可以慢慢来，但是……他们等不了，也没有时间再等我们慢慢来了！”
    黄校长有些不悦，略微不耐地说道：
    “蓝老师，我们当初聘请你来授课，是因为你的老师说你在【素质教育】这块很有自己的见解和心得；”
    “而我们期待的，也是一位能给学生带来丰富多彩教学课程的老师，”
    “可是半个学期过去了，我很失望！”黄校长的语气愈加严厉；
    “我看到的，只有一个拼命压榨学生课余时间的老师，”
    “我看到的，只有一个经常给学生灌输违背教学大纲，甚至错误内容的老师，”
    “我看到的，只有一个在四年级2班里，以成绩为导向，独裁而拔苗助长的班主任！”
    蓝烟脸色涨红，眼中露出不甘与些许愤怒，少倾之后，她微微平复了下气息，耐心地解释道：
    “黄校长，首先，我觉得您和我，对于【素质教育】这个词的理解上，有着一些偏差；”
    “我在研究生期间，做过大量的社会调查和数据分析；”
    “对于我而言，【素质教育】绝对不是让这些普通学生玩闹似地画几幅画、踢上几场足球、开几堂轻描淡写的奥数课、学学吹笛子这么简单；”
    “【素质教育】是要看学生基础的！”
    “对于那些家境好的学生，自然可以尝试着挖掘他们的一些潜在长处或者兴趣爱好，甚至为他们量身打造一些专门辅导课程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对于那些家境一般，却又暂时没有显性爱好的学生，这么做，只能是害了他们！”
    “咱们做教育的，讲究的是量才施教、因人而异；”
    “可是……”
    “对于这句话，可能大部分人都理解错了，或者是只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
    “马兹洛需求理论大家都学过，人的第一需求是生存需求，然后才能上升到安全需求，接着才是自我价值实现等精神需求；”
    “刚才的那句话，是需要结合马兹洛需求理论来理解的！”
    “咱们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工薪家庭，他们目前学习的第一要务，是要保证能夯实足够的知识基础，从而顺利进入一个教育水平有保障的初高中，”
    “最后通过目前国内唯一能相对保障公平的高考，从而获取生存和阶层上升渠道的门票。”
    “您也知道，咱们国内现在的教育环境是【两头弱，中间强】；”
    “初高中的教育水平可谓是全球首屈一指；”
    “可是小学和高校的教育水平和环境……一言难尽；”
    “所谓在其职，谋其事；”
    “我现在既然是个小学教师，更是4年级2班的班主任，那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学生在他们人生的起跑初段就走歪路，甚至人为地给他们设置障碍！”
    蓝烟话还没说完，黄校长就脸色不虞地伸手打断了她：
    “你的意思是，我们学校在带学生们走歪路？”
    “我们的设置的那些素质教育课程，是在给孩子们设置障碍！？”
    蓝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是的！”
    然后不管黄校长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真正的【素质教育】，是帮学生们提炼和锤炼以后在社会上的立足以及阶层上升的核心竞争竞争力；”
    “它可以是某项技能，也可以是自己的某项天赋，当然，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心智的锤炼！”
    看着黄校长略有些疑惑的表情，蓝烟详细解释道：
    “黄校长，您也是社会经验丰富的栋梁之才，看问题肯定不会如那些家长们肤浅；”
    “您应当知道，对于条件不同的家庭来说，家长们对孩子所受到的教育要求是不一样的；”
    “那些物质富裕而家长思想层次不高的家庭，很可能他们孩子的起点就是普通人的终点；因此，他们对于孩子教育的要求就是，别让孩子受委屈，快快乐乐地度过自己的学生生涯，如果能发现孩子的一技之长，给家长们长长脸就更好不过了，就算混出个酒囊饭袋，也没什么；”
    “说白了，就是把学校当成是托儿所，那些蜻蜓点水的素质教育课程，在他们眼中，无非是给孩子的另一种【游乐课】，”
    “因此，他们当然反对我搞的那一套强压学习制度；”
    “因为，他们压根地就不明白教育的本质；以他们的物质条件，也不需要去了解教育的本质；”
    “在他们看了，只要自己的孩子玩的开心就好！”
    “可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那就截然不同了……”
    “虽然他们大部分也依旧不明白教育的本质，但是，咱们做老师的，必须要为这些孩子负责！”
    顿了顿，神情激动的蓝烟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咱们都知道，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精细化，孩子们其实在学校里学的绝大部分知识在出社会后都用不上；”
    “这也现在某些无知的人整天鼓吹【上学无用论】和【快乐教育】的理由；”
    “但是，事情真的如此么？”
    “咱们的九年义务教育，真的没用么！？”
    “他们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教育，无论是应试教育还是真正的素质教育，追求的本质，无非是三点罢了；”
    “第一、正确的普世价值观塑造；”
    “咱们华夏不同于世界绝大部分国家，撇开国家复兴的国民素质要求不说，咱们国家的运行潜规则是【道德体系】；”
    “在国内，无论走到哪，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规范都是一个人融入社会的基本切点；”
    “而普世价值观的塑造，除了不断重复的课程教学外，学习和成长氛围才是最重要的；可以说，以咱们华夏现在的情况，孩子们离开了九年义务教育，这一块绝对会出大问题！”
    “而我，之所以在语文课、历史课上经常讲一些超纲、甚至有些忌讳的小知识，无非也是希望这些学生长大后，随着自己知识的增多，自己的信念基础不会被轻易动摇罢了！”
    “第二、最基本的逻辑能力和审美能力锻炼；”
    “咱们为什么不断强制学生们做数学题，做论述题，背诵古文诗词？”
    “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孩子们形成最基本的逻辑能力和审美能力；”
    “逻辑能力自然不需要多说，在这个商业为主的社会，缺乏最基本的逻辑能力简直寸步难行，可能连找份工作都极为困难；”
    “可是不避讳地说，咱们华夏自古以来，对逻辑能力的锻炼都比西方弱，理性逻辑应用环境也与潜在运行的道德体系有些相悖；”
    “整个社会基础如此，那怎么办？”
    “那只能通过强制学习，逼他们锻炼出最起码的【反射性逻辑应用能力】呗！”
    “再说审美，”
    “黄校长自然知道，随着西学东渐的情况加深，咱们国家的【审美缺失】成为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毫不夸张地说，这直接影响到了这些孩子以后从事设计、美工、服装、园艺、影视动漫、文字内容创作等等各个领域的发展深度；”
    “这里面对许多孩子以后生存环境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第三点，也是目前应试教育和真正的素质教育最大的差异点——心智锻炼！”
    “您也知道，咱们国家之所以会出现读书无用论，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因为出现了大规模的【职场归零】现象；”
    “这也是家长们整天逼着我们学校开展快乐教育的重要原因；”
    “但是……”
    “他们难道没有设身处地想想，最近这几十年，世界的科技和经济发展的这么快，社会的经济业态几乎三年一颠覆，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学以致用】专业？”
    “看问题要看本质，既然这个社会最基本的运行逻辑就是【变】；”
    “那么【求术，不求道】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因此，情商、抗压能力、学习能力、知识的灵活运用、辩证分析能力、社会逻辑归纳能力、行动力和毅力，这些基层素养，就成为了学生们踏入职场和社会的最重要素质；”
    “可以说，这些能力的均值或者长板值，完全决定了这些学生未来的生存能力和阶层上升能力；”
    “而在这些心智能力里，其实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毅力和心理抗压能力才是最基础，最重要的能力；”
    “而传统的应试教育，虽然对这些能力也有锻炼，但却缺乏足够的针对性，更多地是希望把这一块的教学使命赋予高校；”
    “只可惜……咱们国家高校，的确让大家失望了，也正是如此，传统的应试教育才会背上那么大的黑锅，”
    “在我看来，着实有些冤枉，每个阶段的教育都有其自己的使命，传统的应试教育在当初社会环境下，最主要的目的的是让学生们跃入视野更宽广的龙门，即便是行事有些极端，却又哪里值得如此口诛笔伐？”
    “在我看来，素质教育没错，它是对传统应试教育的有益改良，但是现在那些肤浅的、无原则的【素质教育课程】，却是开错了！”
    “我刚才说过，每个教育阶段都有着自己的教育使命；”
    “小学低年级是开人智，”
    “小学中高年级是锻炼基层素养；”
    “初中是开视野和开始填充知识广度；”
    “高中是将中低层知识夯实，让自己有能力跳龙门；并形成自己【感知世界】的雏形，”
    “高校是理论知识与初级应用结合，在加深学生知识深度的同时，通过学校【半社会氛围】的精确诱导，让他们形成初步的生存能力和逻辑自洽；”
    “因此，我之所以在四年级2班引入【荣誉升降制度】和【一堂课老师制度】，并形成【高压学习环境】，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学生们的那些基层素养！”
    说完后，蓝烟看着脸色犹疑不定的黄校长说道：
    “现在的孩子们生长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心智成熟的很早，”
    “以我的研究，适当加入成人世界的规则，对他们并无坏处；”
    “更何况……”
    “以他们的心智成长速度，不在五年级下学期之前就锤炼出基本的心智素养，我怕到时候就迟了……”
    黄校长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脸上露出弄弄的纠结和烦恼之色，最终还是挥了挥手，示意蓝烟回去……
    “cut！”
    张林脸上眉飞色舞，这段长达6分钟的长镜头一气呵成，台词和演员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看的他是过瘾无比；
    正想喊过了，却忽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位在，于是装作环绕一周，看到杨铸不动设色地给他打了个手势，这才略略舒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这条过了！”
    场上的蓝烟顿时一口气松了下来，她这段戏可是私下里练了足足大半个晚上，刚才看导演没有立即说话，还以为哪里出问题了呢；
    心中的那股气一泄，整个人就觉得手脚冰凉，浑身软绵绵的，顾不得别的，先懒懒地走到自己的休息椅上，整个人萎靡了起来……
    一旁的小仙女则是心里有些复杂，在她看来，蓝烟演的其实并无太多的过彩之处，唯有背台词的功底让她眼前一亮，
    嗯……还有说台词的情感注入，这块的确比她强；
    哎……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估计自己回去后又要师父逼着炼台词发声了，好苦恼的说。
    不过，这个剧本是师父写的？
    感觉胆子略大的样子，这还没到高潮部分就这样了，后面的内容该不会犯忌讳吧？
    嗯，不过自家师父就是鹤立独行，这种题材的电影都敢拍，简直帅毙了……

 第153章 搭戏

    陆陆续续拍了五六场之后，剧组终于收工了；
    杨铸看了看时间，竟然才下午五点过，不由地有些皱眉，这也太儿戏吧？
    不满地盯着张林，这是拍戏，不是过家家；
    不要求你两班倒，每天拍到凌晨三四点，但你怎么也得拍到晚上九十点种吧？
    正在指挥剧组人员的张林不经意间看到了杨铸皱起的眉头，心中一哆嗦，差点就想立马跑过去解释一番，但看了看周围蚂蚁一般的工作人员，只得作罢，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打起字来。
    没过一会，杨铸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摸出来一看，只见张林发来了一条消息：
    “杨老大，学校有规定，为了安全着想，下午六点以后，剧组人员不能留在学校里。”
    杨铸释然，这几年社会风气不太好，有些心理bt的人逐渐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学校，尤其幼儿园和小学；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作出这种决定，完全可以理解，看来自己是误会张林了；
    于是回了条信息，然后瞬间看见张林的神色轻松了下来。
    “走吧，咱们回去！”杨铸对着自己的小徒弟说道。
    刘菲菲点点头，起身正要离开，蓝烟却走了过来：
    “杨老师，你要走？”
    杨铸点点头：“是啊，我就过来观摩一下，看你们拍的挺顺利，我就放心了。”
    蓝烟有些犹豫：“杨老师，能不能耽误你一个晚上，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请教你呢。”
    杨铸有些狐疑：“出什么事了？”
    “莫非是剧组里出了什么幺蛾子？或者是你这边遇到了什么困难？”
    蓝烟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她这个女主角自从正式开拍以来，觉得压力好大，
    虽然剧组事务张林导演安排的井井有条，气氛也算和谐，但是她拍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味，
    怎么说呢，似乎张林导演对她没什么要求，许多镜头她觉得自己演得中规中矩，似乎可以表现的更好，但导演却却毫不犹豫地过了，
    这种情况与她在杨铸和张大导相处时截然不同，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张大导总会让她自己琢磨一下，再来一条；
    而这位杨老师则是会毫不犹豫地臭骂一顿，然后指出她的种种不足，让她再来上n遍，直到演的基本达到他的标准，超出她自己的预期才作罢；
    虽然跟张大导合作有些折磨人，在杨老师手下上课更是痛苦，但对于一个演员来说，终归是能对自己表演出来的东西有信心；
    但是……
    张林导演这种行为，则是让她无比惶恐，
    感觉是一个学生，辛辛苦苦做了一张试卷，老师却没有给她打分，只告诉她这次成绩及格了，至于多少分，有没有错误，错在哪，一概不说，这种行为简直要了人命。
    杨铸听完后，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张林是拍广告出身，虽然跟了自己几部剧当副导演，但终究还尚未形成自己的电影逻辑；
    你让他调教几个临时演员或者小配角或许没问题，但是但凡对于超过70分的表演，他就没什么指导能力了，或许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有些不对味，但你让他指出来哪里不对，或者是哪里需要怎么演，对不起，他现在做不到。
    ………………
    晚上，廊坊一个循规循距的饭店，蓝烟看着一旁抱着驴肉火烧啃着的杨铸，莫名的有些好笑，却又觉得心安，
    这么多天了，总算有个“娘家人”在自己身边，自己这个异地备考的学生，心里也忽然有了着落了。
    “来，柳妹妹，尝尝这边的特色【一锅鲜】，我里面今天点的是小鱼仔哦，等铁锅壁上的烙饼熟了，浸一浸汤汁，可好吃了！”蓝烟对着远远离着自己坐着的刘菲菲热情地说道。
    化身为“柳依依”的小仙女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下喉咙，看着那只小铁锅里逐渐冒出的浓香，心中异常抓狂，怎么办，自己也好饿的说，可是脸上套着那玩意，你让我怎么张口吃东西啊？
    一旁的杨铸毫不犹豫地伸出了筷子，从锅壁上揭下一条长长的小烙饼，放在鱼汁里浸泡了一下，然后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底焦面嫩，筋道里带着焦香，果然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羊汁锅的！”
    小仙女看着自家师父大快朵颐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嘴，有你这么当师父的么，没看见你可怜的小徒弟都快被饿死了么？
    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徒弟的怨念，杨铸抬起头，从装着凉菜的盘子里夹出一颗花生米，放入嘴里，对着蓝烟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别管她，她最近需要节食来保持体形，顶多就能吃点花生米。”
    蓝烟可怜地看着委委屈屈夹着一颗花生米，小心翼翼往嘴里放的小仙女，感叹道：“当女演员真不容易，连吃个饭都要掐着卡路里计算。”
    小仙女听了，更加委屈，自己现在哪里需要节食，分明是被自己师父坑了，直接不敢张嘴吃稍大一点的东西好不好？
    看了看自家徒弟一副快哭出来样子的，杨铸心情大好，一筷子又是夹起两片酱驴肉塞入嘴里，嚼的是啪啪作响，一脸享受地说道：“嗯，来冀州一趟，不多吃点驴肉火烧和酱驴肉，可就白瞎了！”
    小仙女听着师父故意刺激自己，恨得更是牙痒痒，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认真学几道暗黑料理去给臭师父尝尝了……
    ………………
    宾馆里，杨铸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对着蓝烟说道：
    “说说看，这部剧里有哪些地方想不太明白，或者说拿捏不准的？”
    蓝烟也不客气，直接抛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
    “杨老师，对于女主的心气神，我总觉有些拿捏不住，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
    杨铸点点头，今天他也看出来了，蓝烟的表演之所以让他觉得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完全就是因为在那场戏中，看不出一丝更亮眼的表演。
    沉吟一下后，杨铸开口叹道：
    “有哲人说过：【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且大胆地去走自己的夜路！】”
    扫了扫有所触动的蓝烟，杨铸说道：
    “这就是女主最核心的特质；”
    “但是，她既然是个老师，又出身在高知家庭，这种执拗的特质只能很含蓄的通过细节来暗示和表达，因此，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你就需要通过更直观的外放表演来触动他们；”
    “为什么我在剧本里给女主有一个【俯瞰】的关键词？”
    “就是因为女主的生长环境、知识储备和教学理念，导致她比一般的老师和家长视野更高、更远；”
    “我是希望当观众看完大部分剧情后，可以通过女主的系列俯瞰姿态来直观感受到她的核心特质的；”
    “这是一种不经意间传达出来的精气神，也是你目前几乎没有演绎出来的东西；”
    “嗯……怎么说呢，表演上都讲究通过一系列的细节来塑造和丰满人物的特质；”
    “女主的【俯瞰感】也是如此，但是因为她毕竟是个老师，这种姿态会并不凌厉，甚至会换成另一种状态表达，尤其是面对学生和家长的时候；”
    “如果非要选一个合适的词来具象传达女主的俯瞰敢，”
    “我觉得用掺杂着无奈的怜悯感比较好；”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
    “要知道，怜悯是对另一个人最大的否定方式之一！”
    “如果你把自己带入了那个【人群中，那个有责任心的高个子】的角色，那你这种感觉就自然而然地演绎出来了。”
    点到即止，杨铸并没有很详细地说下去，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小考验，如果蓝烟真的如他之前所评估的那样，很有悟性和潜力的话，她自然会琢磨出自己的表演方式出来；
    如果琢磨不出来的话，很抱歉，那他以后只能另选他人作为自己的“棋子”；
    要知道，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以后需要他乱的事肯定多如牛毛，怎么可能有精神随时盯着一个演员演戏？
    而一旁，不仅是蓝烟陷入了深思，连一旁的小仙女也咬着指头琢磨了起来……
    五分钟后，蓝烟猛地抬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杨老师，我找到感觉了！”
    “哦？这么快？”正在揉着肚子消食的杨铸有些惊讶。
    “杨老师，能不能咱俩对一场戏，你帮我掌掌眼？”蓝烟有些期待地看着杨铸。
    杨铸耸耸肩，点头答应了，
    蓝烟兴冲冲地从行李箱里拿出剧本，递给杨铸：“杨老师，您选一段吧。”
    杨铸接过剧本，随手翻了几页，指着上面说：“那就来女主跟中年教师在办公室里对话的这一段吧。”
    蓝烟点点头，开始准备起来；
    本想着递回剧本的杨铸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不需要看剧本？”
    蓝烟摇摇头：“剧本我早就背下来了，杨老师，你拿着对台词就行。”
    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寻找状态了。
    杨铸看了看手上也算厚实的一沓剧本，不由自主侧头打量了身边的小徒弟一眼；
    小仙女看着自家师父看着自己，吐了吐舌头，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缩，心中有些惴惴，怎么办，自己这个根正苗红的徒弟被比下去了，师父会不会嫌弃我？
    杨铸才懒得管自家徒弟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悠悠地拿着剧本，看了起来。
    三分钟后，蓝烟睁开眼睛：“杨老师，我准备好了。”
    杨铸点点头，然后进入状态；
    只见杨铸用一种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蓝烟，开口说道：
    “小蓝啊，虽然你是研究生毕业，但毕竟还年轻；”
    “是不是……过分高估了老师所承担的教育角色？”
    蓝烟平静的看杨铸，一言不发，充满询问的眼中，却带着一丝了然，仿佛明白了杨铸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杨铸看着蓝烟的眼睛，有些掩饰尴尬地咳了咳：
    “小蓝啊，我知道你有一腔热情，想要把每个学生都培育成才；”
    “但是，我们身为教育工作者要明白一点，”
    “学生教育的首责是父母，其次是学校，最后是社会；”
    “一个学生能不能教育好，未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在他们5岁的时候就已经基本决定了。”
    “咱们华夏有句老话，不是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么？”
    “这是很有科学依据的；”
    “因此，你在他们读四年级，也就是他们九、十岁的时候才使力，想着改变他们；”
    “难喽……”
    说完，杨铸仿佛惋惜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隐约露出一种前辈看毛头小子的讥讽和不以为然。
    蓝烟听了后，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是笑还是无奈的诡异表情，像极了看着一个无知顽童，然后瞬间隐去；
    最终却只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然后开口说道：
    “嗯……”
    “白老师，或许我们之间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有些许不同；”
    “咱们国家教学工作者学到的理论，基本都是以西方的研究为基础，双方文化氛围和社会逻辑不同，我认为他们的那些东西，至少对于我们国家而言，是有些许偏颇的；”
    说到这，蓝烟虽然脸上依旧挂着谦恭的笑容，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立的更直，眼中也逐渐露出一种笃定的自信：
    “我一直认为，教育虽然是一个重结果的工作，但我们教育工作者却应该重过程而不重结果；”
    “诚然，按照您所说，西方的研究表明，孩子5岁时，如果不能培养其享用终生的能力雏形，那么这个学生已经固化了，哪怕老师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
    “他们那边讲究孩子的独立性，也赋予孩子们足够的权利，可以随时投诉控告老师，那些老师跟他们之间的关系，纯粹是付费交易关系而已；”
    “在我看来，他们的这个5岁理论，只不过是因为老师没有权利去强力介入学生们的学习生活，又处于保护自身，不得已之下，得出来的结论而已，说白了，有很多逃避的心理在里面；”
    “但是，咱们华夏跟西方的教育环境截然不同，虽然已经不再如古代一样师如半父；但是咱们的社会氛围目前是允许老师相对强力地介入学生们的学习生活的；”
    说到这，蓝烟不由自主地表情严肃了些许，却又仿佛在努力维持自己脸上谦恭笑容：
    “白老师，您是教历史的，应该知道其实历史的走向，偶然多过必然；”
    “同样，学生们的人生观和核心能力塑造，也有很多的偶然性；”
    “也许一个重压下的突破，一次成功，一次开口，一次感动，一次合作，就能让他们真正开始觉醒。”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我相信，就连你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和经历；”
    “所以我一直笃定，我们做老师的，最重要的就是努力给学生们创造一个持续能激发他们潜力的教学过程；”
    “哪怕在这个过程里，我们充当着那些学生们眼中的恶人，只要不违反法律和社会伦理，我觉得都值！”
    此刻的蓝烟庄严的有些许像一个殉道者，但转眼间，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却带着一种隐约的不屑：
    “至于咱们国家许多教育工作者喜欢把这个5岁理论挂在嘴边；”
    “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幼儿园老师和家长的一种懒政行为而已；”
    “说到底，他们终究还是把自己定位为知识付费的服务者，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
    杨铸闻言，脸色极为不自然，眼神中有些惊惶和心虚，然后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小蓝，你太过理想主义了！”
    “人家父母，兢兢业业九、十年，把孩子培养成这种货色；”
    “你觉得你一周10小时不到的接触，并且面对的是一个四十人的班级，”
    “能把一个人培养成什么样子？”
    “如果真能做到你说的那样子，你还当什么老师，大把大把的工作机会摆在你面前，何至于一个月领着两三千块钱的工资！？”
    说到这里，杨铸的脸上的神情回归自然，隐隐露出一丝得意：
    “哼！”
    “小蓝啊，听白老师一声劝，你这种救世主的心态，要不得！”
    “从个人层面上来说，容易拉低自己的期待值，变相降低自身教育满足感，遭遇几番打击后，很容易对教师这份工作失去热情；”
    “而且，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去重新读一读教学心理学；”
    “要知道，现在咱们国家，教育从来不只是老师和学生双方面的事情，”
    “你毕竟还年轻，社会上和职场上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蓝烟看着一副教导后辈样子的杨铸，脸上的谦恭笑容终于淡的微不可查，
    “社会？”
    “职场？”
    蓝烟轻声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却露出一丝悲哀和怜悯，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俯身继续写着教学备案了……
    “ok，这次不错！”
    “大体来说，细节表达没什么问题，”
    “控制到最后，才露出那种怜悯的眼神，程度和时机刚刚好，一下子把原本看似圆润的女主内心世界点出来了！”
    蓝烟听闻，大大舒了一口气：
    “哪里，还是杨老师点拨的好，尤其刚才跟我搭戏，在你演技的刺激下，我才会临时心里一动，把这个压抑和反弹的程度控制住的。”
    这话倒不是她恭维，而是她的确没想到，这位杨老师不但调教演员有一手，自身的演技竟然也如此出众，完全把她这段时间遇到的老戏骨们秒杀了。
    不过……
    想到他竟然因为有人故意报复，只能转行做编剧，心里不由地无比惋惜；
    自己一定要赶紧出名，或者是再筹集一部电影，到时候把杨老师拉进来给自己演对手戏，
    跟杨老师搭戏简直是一种蹦极般的刺激和享受啊！
    蓝烟默默地在心里立下了雄心大志……
    而一旁的小仙女则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办，自己这个徒弟还没有随手一搭的小剧组演员演技水平高，师父会不会心里不爽，回去后给自己安排一系列地狱式试炼？
    陷入了无尽恐慌里的小仙女抠着食指的指甲，头套里的小脸微微泛白……

 第154章 没有野心的隐喻

    第二天，本来打算吃了早点就走了杨铸却被蓝烟苦苦挽留：
    “杨老师，你再呆一天好不好？”
    杨铸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经找到状态了么？”
    蓝烟苦着脸：“杨老师，基本感觉是找到了，可是对于剧本最后一场戏，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场戏，我还是不太有把握啊！”
    “要不……我跟张导演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把最后一场戏调到今天来拍，”
    “有杨老师在场，我心里也踏实一些，到时候，如果我演得不对味，下场后您给我个眼神，我就舔着脸求张导演再让我重拍一次，”
    “您看可以么？”
    杨铸皱皱眉：“可是你这样是打乱了张导演的拍摄计划啊，他能答应？”
    蓝烟脸上露出了些许鬼马的神情：“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了，张导演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般我的请求，他都会答应的！”
    杨铸眼角抽了抽，张林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点当导演的自觉！？
    当下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你先跟张导演商量一下吧。”
    看着摸出电话拨了出去的蓝烟，杨铸心想，要是换成自己掌镜，哪个演员敢这么嘚瑟地提这种无理要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过一会，蓝烟挂了电话，一脸雀跃地说道：“我就说吧，张导演很好说话的，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杨铸脸色有些发黑，点了点头：“成，你去准备吧，我再留半天，看你演完那一场再走。”
    心中却想到，看来是需要给张林这个混球上上思想工作课了，你丫的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副导？知不知道什么叫马善被人骑！？
    ………………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各型各色的“家长”，
    嗯……有一小半都是剧组工作人员，连杨铸此刻也被拉了壮丁。
    “各部门准备！”
    “《一线生机》第167场，第1镜，action！”
    随着张林的一声令下，各位“家长”们都按照事前的交代，摆露出各自的神态出来；
    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带上些许不耐烦，有的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蓝烟缓缓走到讲台，脸色略微苍白，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连带着神光也消失大半；
    她用一种机械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缓缓打开，然后放在讲台上，使劲用右手擦了擦，仿佛要把上面的字擦掉一样。
    沉默了几秒，蓝烟扫了扫台下神色各异的家长们，捧起那张纸，用空洞的语气念了起来：
    “尊敬的校领导，家长们，你们好。”
    “我是冀廊小学四年级二班的班主任，蓝烟；”
    “对于三天前，我班赵秀珍同学的事情，我感到万分抱歉；”
    “我不该……”
    念到此处，蓝烟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台下脸上写满得意与轻蔑的一个女人，眼中的的疲惫逐渐散去，转而化为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我不该放松对赵秀珍同学思想教育的监管，”
    “我不该因为顾忌赵秀珍同学性别，而放松对她的言语鞭笞；”
    “我更不应该因为孩子们的年龄还小，就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不会沾染社会上的一些恶习！”
    “在此，我对各位校领导和各位家长作出深刻检讨，”
    “并决定服从学校安排，辞去老师一职！”
    台下一片哗然，家长们交头接耳，坐在后面的校长和几个老师神色复杂，脸色难看。
    刚才那个女人勃然变色，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蓝烟，尖声喝道：
    “你的意思是我家孩子撒谎，我们大家都冤枉你喽！？”
    说完，她转过身子，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家珍珍，今年才9岁！这么小的孩子，又是女孩，怎么可能撒谎！？”
    众人脸上都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蓝烟仿佛解脱似的脸上却笑了笑，眼中却露出些许悲哀：
    “谁告诉你年纪小的女孩子就不会撒谎的？”
    “早就有数据表明，孩子们4岁以后，就已经会撒谎了，”
    “而且……随着父母关心程度的下降，孩子们撒谎的频率呈直线上升趋势，年纪呈下降趋势。”
    那个女人神色有些扭曲：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们家长喽？”
    “你作为一个老师，不但不想着好好教育孩子，反而尽找些有的没的理由推卸责任！”
    “我们交钱把孩子送到学校，是让你们帮我们把孩子教育成才的！”
    “再不济，也要保障孩子们的童年过的开开心心的；”
    “可是你倒好，平时一堆的作业和任务布置一大堆，孩子们晚上做作业做的是哇哇大哭；”
    “而现在，出了点事更是污蔑我们家孩子撒谎；”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还是个女孩，你把这盆污水泼到她身上，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出了社会后，你让她怎么找工作！？”
    蓝烟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推卸责任？教育成才？”
    缓了缓，她才继续说道：
    “首先，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是推卸责任；这个社会的竞争越来越残酷，如果各位家长真的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那么……从他们开始会说话的那一刻起，就要让他们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承担相应的责任了，而不是以孩子年龄小为借口，一味纵容。”
    “只有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对他们的奖惩尺度，他们才会在踏入社会前，真正的形成一个健全的、有韧性的人格！”
    “所有无尺度的温室环境，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就拿赵秀珍同学的这件事来说，如果她事后能勇敢面对，并且挺过来，我相信对她的人生收益远远大于无忧无虑地十几年学生生涯！”
    说完，蓝烟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扫了扫台下的家长们，语气轻飘飘的：
    “至于说教育成才……”
    “我很了解各位家长此刻的心理，”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是当科学家和学者的料，与其把精力投入到那些枯燥无味的基础课程上，大学毕业以后当个996的打工仔；不如好好挖掘一下孩子们在其它方面的特长，以后指不定能成为赚大钱的明星、歌手、画家……”
    看了看一些脸上略显窘迫家长，蓝烟的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我出身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母亲是研究社会经济学的专家，父亲更是经常给各大企业提供战略咨询服务；”
    “所以，耳濡目染之下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对各位家长说，”
    “你们的许多看法，很片面；你们的许多想法，很肤浅！”
    “究其原因，就是你们对于孩子们的教育观过于功利，”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坏就坏在，你们对这个世界的经济运行本质一无所知；连带着，对自己孩子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懵懵懂懂。”
    “但凡你们中间有那么一两个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至于对我这个班主任这么口诛笔伐了！”
    说到这，蓝烟的脸上露出浓浓的讽刺，眼神也锐利起来。
    刷刷刷，蓝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科斯定理】，这个最贴近世界经济运行本质的理论，听过没有？”
    台下的家长们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那个女人也坐了下来，眼神有些飘忽；
    蓝烟笑了笑，仿佛站在大学讲堂里，轻轻把粉笔丢在盒子里，身姿很悠闲地晃走了两步：
    “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社会在交易成本为0的情况下，无论在开始时将财产权赋予谁，这个财产权最终都会流向最能发挥其价值的人手中，实现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资源倾斜是动态混沌的，存在着明显的虹吸现象！”
    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家长们，蓝烟扯了扯嘴角：
    “里面牵扯到许多其它的宏观理论，我就不展开讲了，我就拿你们平时能接触到的事情做例子；”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做对外出口贸易的，有做电商的，有自己开小摊的，也有在公司打工的；”
    “做对外出口贸易的，现在是不是会发现，哪怕你们厂家的价格比你们优惠一大截，但是外国买家依旧会跟你们的贸易公司合作，而很少会绕过你们，去跟厂家签单？”
    “那是因为【科斯定理】作用下，综合时间成本、公关成本、人力成本、机会风险成本等等，你们是买家的最优化选择！”
    “做电商的，是不是发现，那些小的平台哪怕给的激励政策更多，流量分配比例再向你倾斜，但带给你的中长期收益依旧比不过那些成熟的、有信誉的大平台？”
    “那是因为【科斯定理】作用下，消费者基于安全性、消费惯性、信息横向获取率、退换货风险等等原因综合考虑，那些大平台使他们的最优化选择，”
    “哪怕这些大平台并没有给你们有任何激励政策和流量倾斜，在这个消费者最优化选择的平台里，你们依旧能获得很好的中线长收益！”
    “那些在大公司打工的，为什么往往会发现，自己在公司做了几年，却发现自己的工资有些时候还赶不上那些新招的员工，甚至在有机会时，除去空降之外，那些新员工往往比你们还更容易得到升迁？”
    “那是因为对于boss而言，从人才流失成本、可替代成本、潜力挖掘成本等等考虑，那些新员工才是他们的最优化选择！”
    “直白点说，就是你在公司里可有可无，你能做的事，别人一样能做，甚至做的更好；”
    “但让你往上升，boss却看不到你有往上升的价值，甚至带来的升职隐形风险大过炒你鱿鱼的风险，人家凭什么不去选一个可能风险与机遇五五开的新人？”
    “而这，却是绝大部分人，包括你们的孩子，遇到或者即将遇到的问题！”
    “毕竟，从目前的社会数据上来说，每100个人里，只有13个人，是有着成为真正精英的潜质和能力的。”
    看了看台下若有所思，却又不甚明了的家长们，蓝烟眼中再次出现一丝怜悯，继续说道：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这些目前社会的中坚层，核心生存素质缺失造成的；”
    “如同大家都知道的木桶理论，决定你价值的，往往是那块最短的木板；”
    “而我之所以给你们的孩子们布置那么多作业，发放这么任务，包括强迫他们去做他们一开始非常不愿意做的事情；”
    “其本质上，就是要锤炼出他们的核心生存素质！”
    “我布置那么多作业，并且会经常会对错误之处出言讽刺，就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抗压能力；”
    “强迫他们当10分钟的小老师，就是要锻炼他们的深入学习能力、逻辑能力和沟通能力；”
    “逼迫他们每天极速跑，就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毅力韧性；”
    “而这些能力，才是他们以后踏入社会后的真正立身之本，”
    “不管以后他们机遇如何，具备并固化了这些能力，他们在技能上的短板，就可以缓慢生长，不断提升他们的价值上下限，从而塑造无限可能！”
    “我刚才说了，这个社会的资源配置最终都会流向最能发挥其价值的人手中；”
    “在这个阶层逐渐固化的现在，在这个极有可能再无野蛮生长的机遇浪潮的年代；”
    “我这个当老师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上升通道没有完全锁死之前，给学生们锤炼出成为精英所必须的核心素质，让他们更有可能成为那1%3%的人群中的一员！”
    说完后，蓝烟眼中露出悲哀之色：
    “许许多多华夏的老师们，拼尽全力地想通过教育，把这个社会的交易成本往高处抬，”
    “而你们……却肆意地狂笑着把它往0处掰；”
    说道这，蓝烟的声音略有些干哑：
    “我的父亲常说，【生当庆幸偶遇一两人，或为慈目长者，或为风雷严师】。”
    “也不知道，若干年后，世上只有慈者而无严师，是幸与不幸……”
    说完后，蓝烟扫了一眼台下家长，不再说话，登登登，迈着脚步，径直出了教室，脸上的的表情却再也绷不住，眼泪破眶而出……
    “cut！”
    张林一脸兴奋，本想喊过，但是瞬间想起来昨晚上杨老大给自己发的信息，连忙摸着下巴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
    半晌后，他才对着有些忐忑的蓝烟说道：“这段差了点意思，你自己琢磨琢磨，稍后再来一条！”
    蓝烟顿时有些哆嗦，自己觉得刚才演得挺好的啊，怎么向来“温和”的张导演竟然不满意，而且也不告诉自己哪里有问题？
    隐蔽地瞟了瞟不远处的杨铸，只见他只是微微了点了点头，却没有什么动作，心下稍微安定了少许，
    从杨老师的反应看来，自己的表演基本上没什么差错，只是不够惊艳，有点对不起压轴的这场戏，那么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语气？语速？眼神？肢体小动作？节奏？
    蓝烟苦苦思寻了起来。
    张林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蓝烟，还有旁边神色有些讶异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那些人脸上分明写着：“果然不愧是张导演，这么精彩的一段还不满意，果然要求就是高！”
    心下不无得意，杨老大的法子果然好，这么高深莫测一装，绝对能让那些不服管教的演员们憋出翔来！
    杨铸看了看张林的表情，有些好笑，希望你再接再厉，最后成为娱乐圈闻风丧当的张.墨镜吧！
    ………………
    折腾了五六条后，这条总算过了；
    杨铸也不耽误，跟蓝烟稍微聊了两句，开车离开了；
    车上，刘菲菲小心翼翼地扯下头套，狠狠地吹了吹冷风，这才问道：
    “师父，刚才那段戏你为什么要安排蓝姐姐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扯出那个学生撒谎的事啊？”
    “这样的话，那些观众肯定会很反感这个角色，会认为她不知轻重的。”
    杨铸笑了笑：“我当然知道；”
    “但是，这样拍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很容易惹起争议啊，也方便后面为这部电影提升热度。”
    “况且，综合考虑，我真的不认为这种处理方式有什么不对，”
    “别忘了，这是小学，面对的是还没有完全形成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小学生，”
    “如果针对的是那些世界观不完全，但虚荣心畸形的中学生，这种行为才不可取；”
    “不过话又说回来，新闻里那些中学生动则受不了打击和刺激，做出种种极端行为，很重要的原因，不就是他们小的时候没产生相应的抗体么？”
    小仙女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家师父的想法依旧有些极端，但想着师父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也就不多嘴了；
    过了一小会，小仙女又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师父，我有些不明白，这部电影明明是部关于教育的电影，为什么你会在最后面加上那么一大段关于社会经济学的内容？”
    “这样子，会不会让观众看的别扭？”
    杨铸笑了笑，这个问题不止刘菲菲第一个提出来，张林和蓝烟，以及杨敏娜都提出过类似的疑问。
    “菲菲啊，你要知道，进电影院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未婚者占据大部分；”
    “对于这些人，教育这两个字，要么离他们已经太遥远，要么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式；”
    “如果全篇只是讲单纯的小学教育问题，哪怕拍的再好，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对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值得嬉笑怒骂一次的情绪商品而已；”
    “顶多三个月，这些观众就会把观影感悟忘了个七七八八，更别提什么改变不改变了；”
    喝了口胡辣汤，杨铸继续说道：
    “人都是趋利性的生物，如果不能刺痛观众们的普世价值观，或者是给他们带来利益性关联思考；”
    “那么这部电影跟普通的爆米花电影也没什么区别。”
    刘菲菲仿佛有些明白了：“所以师父你是想通过教育来隐喻一些社会问题，最后这一段戏才隐约地点明用意？”
    杨铸点点头。
    刘菲菲有些疑惑：“可是会不会太含蓄了点？我怕大部分观众看不出你用意啊！”
    杨铸笑了笑：
    “咱们国家的观众们特讨厌说教，这种类型的电影你要拍的太露了，他们就会集体逆反，反而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这种东西嘛，看缘分，反正也只是一部三百万投资的电影，原本也不敢有什么野心。”
    看着貌似云淡风轻的杨铸，刘菲菲总觉得，自家师父的情绪有些低沉……
    再想起这部电影莫名其妙地叫《一线生机》，刘菲菲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自家师父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真的好难懂……

 第155章 你咋这么恨美帝？

    时间悠悠，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早在半月前，杨铸就受不了自家小徒弟的暗黑料理荼毒，打发她去上课去了，
    然后整天窝在办公室里养养壶、喝喝茶，晚上再去撸点串，生活过得不亦乐乎。
    这一天，杨大官人正小心翼翼地夹着盖碗里的茶叶一片片地在茶盘上铺图案时，一阵特殊铃声忽然响起，
    杨铸手上一抖，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即将成型的“二师兄”，放下镊子，拿起了手机；
    对面，林大太子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
    “杨大大，田里的麦子好像有成熟的迹象，最近天有点热，我爸觉得是时候可以请那些联合收割队的人过来割麦子了，现在就想问问你，你那边有什么意见没。”
    杨铸秒懂，但却皱了皱眉毛，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回道：
    “时间有点对不上啊，我怕到时候忽然降温，割下的麦子晒不熟，那就坏菜了，这样吧，你先让你爸别急着请收割队的人来，我明天去地里看看。”
    林大太子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杨铸放下电话，打开了手提，然后翻墙看了看美国的一些财经新闻和专题文章，开始思索起来。
    ………………
    下午，杨铸跑到美帝领事馆去面签，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由地头大不已；
    为了少露点马脚，杨铸不能用大华投资的名义走绿色通道，只能以个人名义搞定签证，弄得是麻烦的要死；
    先把手机等物品存在门口的小店，拿着护照领了号，排了足足四个小时的队，才过了安检来到鉴证官面前；
    这个有些消瘦的外国佬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铸：“去美国的目的？”
    杨铸耸耸肩：“去旅游。”
    签证官微微打探了杨铸一眼：“谁负责你的旅费？”
    杨铸有些无语，这么弱智的问题也问的出来？
    当下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自己。”
    签证官似乎有些不满杨铸的态度：“你目前有工作？工作内容的内容是什么？”
    杨铸面无表情地回答：“目前在广告公司做策划，”
    然后不等签证官询问，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具体工作内容是广告创意制作，主要针对的客户群体是国内一些快速消费品；目前月薪10k，这里是我的在职证明。”
    杨铸拿出秦欣公司开的工作证明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继续用鸟语说道：“会说鸟语，跟普通人沟通没问题；”
    “计划在纽约玩上一个星期，参观参观华尔街，然后去逛逛好莱坞，接着就回国了；”
    “所以……签证官先生，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问的么？”
    这个美国佬脸色有些不悦，到底你是签证官还是我是签证官？你丫的这么老油条，把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你让我说什么？
    于是打开杨铸的护照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很遗憾，我不能给你盖章。”
    杨铸眉头重重挑起：“为什么？”
    签证官看着杨铸：“从你的衣着上来看，我认为你收入水平造假，你的真实收入应该远远达不到你所说的那样，因此我怀疑你有非法移民倾向。”
    杨铸大怒，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看清楚了，这是绿豆牌的夹克，华夏名牌；”
    再微微拉开夹克，指着里面的衬衣说：“这是369的衬衣，也是华夏名牌；”
    然后抬起自己的脚，指着鞋子说：“这是单星牌球鞋，更是几十年的华夏牌子；”
    “你告诉我，你怎么就看出来我收入造假的！？”
    签证官不置可否，毫无感情的瞳孔里貌似有着隐约的嘲讽：
    “不好意思，我对你们华夏所谓的名牌毫不了解，在我看来这什么都不能说明；”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月收入有10k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穿一件奈克或者艾迪达斯的衣服？”
    “你们华夏人不是以穿这些真正的名牌为荣么？”
    杨铸冷冷地看着他：“我是华夏人，穿华夏的名牌有什么错？为什么非要穿你们美国的牌子？”
    “而且傻子都知道那些牌子是在我们华夏西莞代加工出来的，我为什么要为那几块破布标志多交几百块钱的智商税？”
    签证官耸耸肩：“诺，你看，我又多了一条拒绝你的理由，我现在充分怀疑你有着极端主义倾向，为了我们国家的安全，我不能给你盖章！”
    杨铸气笑了：“这是在华夏的领土上，你竟然因为一个华夏人全身穿着华夏品牌的服装就认定我又极端主义倾向？”
    签证官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在华夏领土上又怎样，这里是美国领事馆，从国际惯例来说，这里等同于我们美国的遣国领土！”
    杨铸冷嘿嘿地瞧着他：“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希望你不会因此后悔！”
    签证官眼中闪出一丝恼怒：“很好，你很有勇气！记住了，我叫约翰，约翰.克劳德，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按下响铃，呼叫下一位唯唯诺诺的华夏人进来。
    杨铸眼中冷光更甚，也不言语，连护照也不拿，就让它放在签证官面前的桌子上，径直走了。
    约翰看了看杨铸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旋即不以为意地收回了眼光，有些嫌弃地把杨铸的护照丢在桌子抽屉里。
    ………………
    出了领事馆，杨铸从小店里取回自己的手机，走了两步，拨了出去：
    “喂，小图，你现在给那家私人收割队打电话，就说我要看看他们的机械质量；”
    “在帝都羊圈，有一个看大门的杂役，叫约翰.克劳德；”
    “你给他们说，如果两小时内，能够让这个人卷铺盖走人，我们下一步就带他继续玩下去，”
    “如果做不到，很抱歉，他们割完手上的这批麦子就可以回家了！”
    对面的林图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
    “杨大大，现在就告诉那家私人收割队我们后面还有活，会不会出问题啊？”
    “我怕到时候他走漏风声就不好了。”
    杨铸冷冷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这家私人收割队我有了解，他跟其他的几家联合收割队不同，早在投标前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它是绝对不会透漏风声的；你按照我的话去说就行！”
    “记住，告诉他们只有2小时，过时不候！”
    对面的林图听到杨铸如此坚持，只得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在犯嘀咕，怎么杨大大听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啊，只恨现在通话都需要收住马脚，不能说的太明，不然倒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铸挂了电话后，也不急着离开，就在路边的一家饮料店点了一杯烧仙草，悠哉哉地喝了起来。
    结果不到1小时，就见那个约翰换了身衣服，有些狼狈地走出了领事馆，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
    杨铸挑了挑眉，嘴角滑出一个弧形，看来，那家私人基金后面的势力，比自己想的更有能量；
    要知道，美国在华夏、熊俄、岛国这些国家派驻的领事馆工作人员的行政等级虽然不高，但权限却远远超出自身的行政等级；尤其是华夏，这几年能在华夏领事馆干活的人，背后几乎都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正当杨铸琢磨着如何用好这把刀子时，又是一阵铃响，
    杨铸接通电话，却听到里面一个有些华夏语说的有些僵硬的女声说道：
    “您好，杨先生，很抱歉让您有了一场不愉快的体验；”
    “您的护照签证已经审核通过，请问您现在在哪，我这就给您送过来。”
    杨铸嘴边的笑意更浓，这服务很到位嘛，当下说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挂了电话。
    不多时，一位脸上有些雀斑的年轻美国女人恭恭敬敬地把杨铸的护照和签证放在了他面前；
    正打算和杨铸套套近乎的她，却愕然地发现，这位颇有些神秘的华夏男子，拿了东西便径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连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就很疑惑的她，非常想要动用一些暗线查一查这人的背景，但想起领事刚才严厉的戒训和警告，身子不由地抖了抖，立马打消了刚才升起的念头……
    ………………
    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折腾，杨铸总算到了纽约；
    一下机，便跟着林图钻入了接他的车子；
    “哟呵，林伯父，你这大忙人也来接我啊，小侄有些惶恐啊！”
    “该不会是前面又有什么坑等着我去跳吧？”
    一进车门，杨铸便看见了副驾驶座上的林雄，虽然浑身软绵绵的难受的要死，但依旧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怼了起来。
    林雄略有些尴尬，知道这小子还为前一久把他卖给上面的事情生气，但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打了几声哈哈，随便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把气氛圆了回来。
    杨铸现在实在没有精力跟他继续怼下去，只得把身子靠在座位上，假寐了起来；
    心中恨恨，这只老狐狸，分明是看准了我长途飞行后状态极差，这才摆出了低姿态亲自过来接我，
    不过人际交往还是需要拿捏点尺寸的，既然人家一副赔罪的姿态，哪怕你现在状态不佳，怼不了人家几句，但只要你开口，下车之后，这事也只能翻篇了。
    迷迷糊糊中，杨铸感觉到车慢了下来，耳边传来无数的喇叭声，微微睁眼，却发现车子被无数洪流堵在了市区干道上。
    林图看见杨铸睁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道：“纽约这边车比人多，主干道上一天起码六七次堵车高峰期，咱们运气不咋地，又遇上了，没有个一两小时别想到酒店。”
    杨铸点点头，看了看窗外那些无数狂躁直按喇叭的司机，还有一些人直接在车里砸方向盘；心想，这破地方的路怒症患者比咱们国内的还多啊。
    感觉稍稍恢复了点力气，觉着一两个小时光在车里干坐着也挺无聊的，于是开口问道：
    “你们电话里说的征兆是怎么回事？”
    听到杨铸提起这个话题，林图顿时来了精神：
    “杨大大，这段时间我们买了不少信息资料，结果发现许多危机即将爆发的迹象；”
    “首先是银行的cds（信用违约掉期）的担保费从去年5月份的2.5%上调至3.5%，也就是杠杆率从40倍降到了30倍不到，这等于直接告诉我们，银行已经对这些cds的信心大幅度下降；”
    “其次，我们购买并调查了100个cdo套餐里信用评级为3a级的房产抵押贷款债券；结果溯源后发现，这100个3a贷款券里关联的十万三千多个个人债务，有接近78%都是3b级的垃圾债务资产，真正达到3a级的只有不到700个；”
    “等同于市面所有标注3a级的房产抵押贷款债券，实际上全都是泡沫，还都是发着恶臭的那种；”
    “按我们评估，最多再过35个还款周期，这些名为3a，实则3b级的债务资产就会出现大面积坏账；”
    “最后，我们发现了这来自十三个州的房产抵押贷款债券，竟然发现里面的房产重复抵押贷款比例已经高达23.7%；也就是有23.7%的人同时将一所房产抵押给最少35家银行，从而实现暂时的资金流动平衡；”
    “这不就等于是咱们国内那些小年轻以卡还卡么？还是需要刷光一张卡还另一张的那种！”
    “所以，我们大家合计了几次，觉得暴雷时间最多不会超过3个月，因此，趁着那些大庄家还没有动作，开始做空，大量买入cds，要不然，要是杠杆再次下调，咱们的损失就大了。”
    杨铸知道他们的想法，此次调集大量资金来美国做空，主要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在股市做空，也就是事先向券商“借”出自己预算内份额的某些公司的股份，其目标自然是早就定好的那些“次级抵押贷款公司”；
    比如，杨铸他们付出一定费用后，向券商“借”出某次级抵押贷款公司1000万股股票，租期三个月，然后转手在股市卖掉；以目前市价40美元/股来算，就是转化成4亿美元；
    然后过了三个月，这只股票因为危机，掉到10美元/股，到时候，杨铸他们只需要在股市里再花上1亿美元元买入1000股，再还给券商就行了，不计算手续费的话，中间净赚3亿美元；
    这就是股市里的“做空”，
    当然，如果你运气不好，三个月后人家股票涨到60美元，那你也得乖乖花上6亿美元从股市里买1000万股，还给那些券商，中间亏损2亿美元。
    第二部分，则是靠着买入cds来做空，这也是杨铸他们计划中资金使用的大头；
    这一部分稍微有些复杂，因为cds其实本质上是一种保险，因此，赔付的杠杆率就很重要，
    如果那么你找好目标后，按照原来的2.5%金额的担保费与银行对赌的话，花上2.5亿就能为100亿的债券买上保险，一旦这些债券出了问题，借贷者无法还贷，形成坏账的话，那与你签订cds协议的银行就需要赔付你100亿美元，就算其中有25%的债券没有发生坏账，抛去成本，你也能赚上70多亿美元；
    所以，当林图他们知道那些银行cds的担保费上涨到3.5%的时候，才会这么急；
    要知道，在当下，cds的担保费是不固定的，今天上涨到3.5%，明天就能涨到35%，中间一出一进，获利空间差别巨大不说，到了一定的风险程度，银行就压根就不跟你对赌了。
    但另一方面，肯跟你签订cds对赌协议的银行，大多数都是私人小银行，鬼才知道他们到时候实际的可赔付资金究竟有多少；
    长着蚊子肚，却张着蛤蟆口的家伙世界上到处都有，如果到时候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赔付，那就好玩了，而且一旦进入破产后的资产清算阶段，对于杨铸他们而言，是极为不利的，他们可不敢耗上一两年来等你清算完资产后再赔付。
    因此，选择对赌银行更是重中之重，其中的风险性，要远远大于股市。
    ………………
    这边林图刚说完，林雄就递来了厚厚几沓资料：“这是这几个月收集的资料，你先看看。”
    杨铸费力地将这估计有着五公斤的资料接了过来，放在腿上，然后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了出来。
    对于林图刚才说的房产抵押贷款债券溯源这块的信息，杨铸略略翻过就作罢，这东西目前知道个大概就行了，他关心的是别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后，杨铸总算大致地翻看完了这些信息，捏着眉心思考了起来；
    “你们关于cdo这块的信息都是从那些小型的私人银行那边买来的？”杨铸问道。
    林图点点头：
    “那些银行巨头们的内部信息很难弄到，而且我们怕打草惊蛇；”
    “再说，这些小型私人银行虽然从运行逻辑上来说，都属于cds/cdo的外线，但同样的，他们比那些银行巨头和投行们更接近市场一线，因此，他们的信息对我们而言，更有价值；别忘了，这条生态链再往下，那就是房屋中介了。”
    杨铸点点头，的确，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信息获取越靠近市场一线越好，
    但是……
    杨铸问道：“房利美(fannie mae)、房地美(freddie mac)这两个金融机构的内部信息你们搞到没有，尤其是他们的可融资金评估？”
    林图摇摇头：“我们没有去弄，一来是怕露出马脚，”
    “二来……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按照现在收集的信息来看，三五个月里，危机肯定爆发，有没有这两个机构的信息已经无关重要了。”
    杨铸冷哼了两声：“我看你们是飘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氏父子闻言，对视一眼，
    林雄沉声问道：“贤侄，有什么不妥么？”
    杨铸懒洋洋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说，在证券和金融市场，民众的信心比实打实的资金更重要；”
    “从数据上来看，大规模贷款预期肯定就是最近三五个月的时间；”
    “但是……单纯的大规模贷款逾期就真的会立马引发金融危机么？”
    “哼哼……”
    “你们真以为美帝整天打着【皿煮】、【滋油】的旗号，就真的所有领域完全奉行自由市场那一套了！？”
    林雄一惊：“你是说……？”
    杨铸点点头：“没错，既然是买空，我们就不得不把房利美、房地美，以及华尔街投行们的自发性捂盖子的缓冲时间考虑进去！”
    说完后，杨铸摸摸下巴：
    “《第二次萧条》剧组那边快杀青了，”
    “看来，这部片子还真的很有可能成为一部预言电影！”
    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微笑：
    “这段时间，林图先当下我的司机，我要去做一下实地调查，那些小银行的数据，毫不客气地说，至少掺了一半的水分，我估计实际情况要比他们给的数据上恶劣的多！”
    “早入场固然会亏了一大波，但是晚入场了，却只怕是连汤都喝不到！”
    “还有，咱们的燃油计划也差不多可以筛选和寻找目标了，”
    “这把火，如果不把这破落地方烧个半熟，简直对不起我折腾的这十几个小时！”
    林氏父子看着杨铸扭曲的表情，面面相觑，
    又有哪个不开眼的美国人惹到他了？
    要不，这眦睚必报的腹黑男咋会这么恨美帝！？？？？

 第156章 潜伏

    半睡半醒地休息了一晚上后，杨铸总算恢复了大半精神；
    吃过了早点后，杨铸侧头问道：“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么？”
    林大太子点点头：“都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
    “不过，杨大大，你弄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杨铸站了起来，打了个手指：“走吧，林大司机，车上再跟你解释。”
    ………………
    一辆半旧不新的车子在纽约外围区域缓缓行驶着；
    杨铸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硕大的袋子，顿时一股混合着汗臭和霉味的气息铺面而来，
    开着车的林图脸色一变，左手赶紧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杨大大，你要这些又脏又臭的衣服干什么？”
    杨铸嫌弃的看了看这几件闪着油光的衣服，但没什么犹豫，便开始换起了衣服：
    “因为我要去调查最真实，最有价值的信息啊。”
    林图不解，看了看瞬间就有些流浪者模样的杨铸：
    “装成流浪汉就能拿到最真实，最有价值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手里的信息不足以作出入场判断？”
    杨铸拧开了小盒子，将里面白色鞋油抹在头上，然后双手不断地在脑袋上揉来揉去，没过一会，头发便成了一绺一绺的：
    “哼哼，那是当然，你自己也是做金融的，应当知道，除了最终boss和核心业务部门主管手里的那张表以外，其余的报表上的数字有多假。”
    林图有些犹豫：“可这里是美国啊，他们这边各个机构的数据就算有些水分，但也不至于跟咱们国内的那般，完全不可信吧？”
    杨铸打开一个小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灰尘撒在头发上，然后搓了搓；顿时，头发变得灰扑扑，仿佛半年没洗头似的；
    听闻林图的疑问，杨铸嘴角露出不屑：“在我看来，美国这边对外给出的数据，比咱们国内的公司给的数据还不可信；”
    “至少咱们国内公司的那帮子财务造假的家伙们手段还有些稚嫩，能够从报表上大致摸出个脉络；”
    “而美国这群老油条，假账做的可谓是登峰造极，对外给出的数据直接让你尾巴都抓不着。”
    林图明白杨铸的意思，不管是看账本也好，看数据也好，不管这些数字是真是假，如果你的目光只停留在数字本身，那就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
    这些数字的意义在于你能够通过诸多的细分数字互动和变化趋势，看出背后的市场和公司运营曲线来，从而与自己的分析模型相结合，判断出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而美国这边很明显是此中高手，或许给的数字没有一半以上是真的，但是细节的数字互动却按照一定逻辑全部打乱了的，让你根本看不出背后的真相。
    可是……
    林图有些疑惑：“杨大大，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扮成一个流浪汉。”
    杨铸仔细地在脸上涂抹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了，对于这个社会最有价值的信息来源点几乎一无所知；”
    看了看一边认真开车，一边侧耳聆听的林图，杨铸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美国的民众们绝大部分都是巨婴性格吧？”
    林图点点头，美国基层人民心理承受上下阈值低，思维逻辑层级简单，心态两极分化严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杨铸继续说道：
    “所以，客观的来说，美国人民里，思维单纯的热心肠不少，更有许多公益事业爱好者；”
    “在这群人里，有那么一撮人，他们把自己的爱心献给了美国的流浪汉群体；”
    “美国流浪汉公园驱赶现象不是挺严重么，他们就集合了一群志愿者，专门去找那些空置房，然后安排流浪汉入住，并教他们如何应付警察和社区工作人员的检查。”
    “而咱们的目标，就是找到他们，并加入他们，从而获取最全面、嘴真实的废弃房源信息，”
    “然后针对性溯源，就可以很容易知道美国的房贷断供程度究竟到什么什么地步了；”
    “哼哼，你们那些房贷逾期数据并不能真实说明什么问题，美国那些投行和金融担保机构可以想方设法地捂盖子；”
    “但是断供就截然不一样了！它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坏账，按照美国资本机构的规则，它是绝对不会为这种情况捂盖子的；”
    “所以……”
    “哪怕我们只拿到了纽约半个城区的房屋断贷基数、位置、每月的递增数、断供户主的职业信息，再代入我们的数据模型中去计算，基本上就定判定我们什么时候入场！”
    林图这才明白杨铸的意图，不由地大喜：“如果这能拿到这些数据，那我们完全就可以安坐钓鱼台了！”
    不过转瞬间，林图就有些疑惑：
    “可是，你说的那些公益组织，他们有那么大能量么？”
    “要知道，纽约可是很大的啊，他们能提供多少空房信息？”
    杨铸笑了笑：
    “别小看这些公益组织，要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在校大学生和研究生，美国的大学可跟我们大学不一样，那是真正的教、研一体的大学；”
    “只要有个好老师，无论是社会类、金融类信息、it信息类、甚至工业基础材料类信息，只要他们有心，都会相对比较容易地弄到；”
    “而且，咱们要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属于社会研究类的信息，是最不敏感的信息，就更容易弄到了，指不定那些老师还非常欢迎这些学生们研究这些问题呢！”
    “还有，据我所知，虽然这些公益组织单个的能力有限，但数量不少，而且已经有部分进行合作和信息共享了，只要你这个【热心公益】的华裔年轻人打入组织内部，再来小小的注资一下，推动完全版信息共享，拿到完整的纽约市空房和断贷信息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图这才完全放下了心，先是讨教了下自己到时候的说辞，然后开始在社区小道两边仔细寻找起来；
    “咦？”
    林图放缓了车速，指着一处仿佛是空弃的临街仓库的房子问道：“杨大大，你看看，这上面画的标志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记号？”
    杨铸扭头看去，只见那间房子的右下角用喷漆喷着一个宣转纹，宣转纹上方画着两只角；
    “嗯，应该是，不过好像里面没有人，不符合咱们今天的要求，继续找！”
    林图点点头，继续朝前开去，不一会就又遇到了好几个类似符号，杨铸盯着那几间仿佛有人生活迹象的空房子，示意林图在前面找个不被注意的地方停车。
    停了车，一脸污垢和油光的杨铸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大袋子，里面的家伙什吭铛作响；
    一边陪着他走着的林图有些担心的问道：“杨大大，你这样做，会不会被警察驱逐和殴打？”
    杨铸摇摇头：“只要联系上那些公益组织的人，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他们会帮我提供或伪造我以前在这里租房或者居住的证明；”
    “要知道，美国的法律规定，只要你能证明你在这座房子合法居住过，警察就没有权利赶你走；”
    “至于查这些缴费证据的真假……那不是这些警察的事情！”
    林图这才放心，却又有些汗颜，自己一伙人来美国好几个月了，结果对于这边的社会情况还没有杨大大了解的多。
    正寻思间，只见杨铸给他使了个颜色，然后自己瞬间变得身姿有些伛偻，眼神变得麻木和空洞，整个人的肢体动作也变得仿佛慢正常人半拍；
    林图先是暗地里给杨大大的演技竖了个大拇指，看了看那没有拉死的卷帘门，然后装出一副小心翼翼防备的神情，伸手一拉，脑袋往一间小仓库似的房间里探去：
    “哈喽，有人么？”
    连问了两句，里面都没有声响，正当林图以为里面没有人时，忽然几声哐啷的声响，一个略显消瘦的长胡子白人有些紧张地探出了半边身子，眼神里全是戒备：“你们是谁？”
    看见一副正常人打扮的林图，他急匆匆地从甲壳虫一般的夹克里掏出几张纸：“我以前住在这，你们不能赶我走！”
    看见这个流浪汉眼神里的躲避与掩藏不住的惊惶，林图暗暗舒了一口气，估计是找对地方了；
    然后对他温和地笑了笑，伸手示意他不要紧张，接着一侧身，露出了身后模样看着比这个白人凄惨了数倍的杨铸；
    “不用担心，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林图把仿佛虚弱和麻木地像一个木偶的杨铸轻轻推到他面前……
    …………
    “嘿，伙计，你应该请我喝【悲力】的，【千威】味道太淡了；”
    “嗯，我现在比较喜欢喝口味重一点的啤酒！”
    这个名为杰弗逊的白人流浪汉看着林图，露出黄森森的牙齿，使劲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原本有些忐忑的情绪，也在酒精的刺激下迅速平复下来：
    “你是说，你也想要想加入【流浪者之家】组织？”
    林图点点头：“是的，我当初在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当时并没有加入他们；”
    “直到我开始工作了，才发现……”
    林图看了看坐在一边，表情麻木，只是啃着汉堡的杨铸，继续说道：
    “嗯……”
    “你知道，我们华夏人很看重乡土之情的，我无法忍受我的同胞流落街头，连饭都吃不饱；”
    “但是，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只能求助于类似于【流浪者之家】这样的公益组织了。”
    杰弗逊耸了耸肩：“好吧，看的出来，你是过来留学的，你跟华夏街中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然后看了看饿死鬼投胎的杨铸一眼，对他说：
    “伙计，你怎么会饿成这种样子？”
    “要知道，我们虽然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医保，但是吃的可从来不发愁；”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救济站】么？虽然排队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但是东西可不算差；”
    “还有，你难道不知道你可以去打烊的面包店门口转转么，那些老板都会把卖不掉的面包放在门口的桶里；”
    “嗯……顺便说一下，我喜欢吃拖鞋面包，我喜欢那股酵母味和软软的感觉，最讨厌吃长棍面包了，硌牙齿！”
    杨铸木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用一种空洞的语气说道：
    “去救济站？”
    “你是想让我继续排上2小时的队，然后领了东西被那些黑皮垃圾抢走么？”
    “他们根本不饿，只是想要从我身上获取快感！”
    “还有，你不知道同样是流浪汉，他们也有小团伙的么，我经常走上五条街，但却不被允从桶里许取走任何一条面包，包括你最讨厌的长棍面包！”
    杰弗逊闻言，皱起了眉，苦苦思寻道：
    “是杰森那群混蛋？”
    “或者是艾迪那帮子人？”
    连续说了好几个名字，他最终苦恼的放弃：
    “好吧，我也不知道是哪群混蛋，毕竟，美国现在的流浪者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很难避免发生。”
    嘟嘟囔囔半天，杰弗逊转过头来对林图说：
    “嗯，上帝说，降下一道雷把美国人全部劈死，至少有一半不是无辜的；”
    “很高兴，看样子，你领过来的这个伙计看样子不是什么恶棍；”
    “我很愿意联系【流浪者之家】，让他们帮忙给这位伙计安顿个地方。”
    “至于你，他们愿不愿意接纳，就需要你跟他们聊了。”
    林图有些疑惑：“听你的意思，你们并不是无条件接受流浪者，还需要评估？”
    杰弗逊翻了个白眼：“那是当然，伙计！”
    “这个世界的恶棍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什么人都施以援手？”
    “你刚才也听见这位伙计说什么了，流浪汉群体里可不全是好人！”
    林图耸耸肩：“好吧，我认为他们做的对，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帮助！”
    “那么你怎么联系他们，我的这位同胞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帮助？”
    杰弗逊说道：“很简单，看见门口的那个标志了没有，只要我在上面做个记号，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了；”
    “他们一般每个星期六会巡视一次，所以如果美国没有被外星人大举入侵的话，这个星期六他们就会过来。”
    然后苦苦思寻了起来：“嗯……今天星期几来着？我记得上次在商场门口偷看电视是星期几？”
    林图一头黑线，拿起手机来看了看：“今天星期四，也就是说后天我的同胞就会得到帮助，而我也可以在那时候跟他们聊聊？”
    杰弗逊有些羡慕地看了看林图手中的手机，点点头：“是的，不过我建议你早点来，最好早上10点钟就到这，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等多久。”
    一旁的杨铸默默啃着面包，心里吐槽：“你丫的是不是对【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十点钟，太阳都能把屁股烤熟了，你也好意思说“早”？？”
    林图算了算时间：“没问题，那就后天见！”
    跟杨铸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杰弗逊说道：“那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这位同胞了；”
    “到时候，我再请你喝酒，一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悲力】！”
    杰弗逊大喜：“没问题！这伙计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全力照顾好他，这两天，就让他睡我的【纸皇宫】吧！”
    杨铸看了看角落里那几块硬纸板搭起来的“纸棺材”；
    嘴角抽了抽，你丫的想象力够丰富的啊，就这几片破纸也能yy成“皇宫”？
    林图走了后，杰弗逊立马凑了过来，一脸贼兮兮地从角落里翻出半本书，递了过来：
    “看在你同胞要请我喝酒的份上，我请你欣赏我的宝贝！”
    杨铸接过这皱巴巴的半本书，额头一黑；
    “花花兔子”？
    翻了翻出刊日期，还是八年前的……

 第157章 流浪汉的一天

    在略显阴冷的房子里裹着废报纸睡了一晚上后，
    第二天一大早，杨铸终究还是抵不住肌肉的僵冷，早早地醒了过来；
    有些艰难地爬出杰弗逊的纸壳“皇宫”，杨铸活动了几下身子，总算将肌肉里些许的乳酸挥发了出去；
    “哗啦啦！”
    杨铸拉开了半扇卷帘门，杰弗逊顿时被惊醒，只见他用着僵硬但充满求生欲的姿势滚了一圈，抬起头，努力地睁着惺忪的双眼，警惕地抬头四下张望着；
    看见是杨铸拉开了卷帘门，杰弗逊这才泄了一口气，软软地趴在地上，然后不无恼怒地说道：
    “杨！你是想吓死我么！？”
    杨铸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很抱歉打扰到你的清梦了，但是，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杰弗逊有气无力地把自己的长长胡须从嘴巴旁边挪开，然后鄙视地看了杨铸一眼：“我的天啊，你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杨铸顿时好奇，连忙请教；
    杰佛逊估计很久都没有跟人畅快地交流了，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还没睡饱，爬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是非常歧视和仇恨我们这些流浪者的么？”
    “年纪大点的还好，只是认为我们像一群老鼠，污染了他们的街道，分薄了他们的福利，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喝醉酒的时候对着我们口吐芬芳而已；”
    “但是……”
    “一些年轻人，尤其是公立学校的那些高中生，对待我们就远远不是这么温柔了；”
    “知道么，这些半大小子，荷尔蒙分泌过剩，易怒易躁，时时刻刻不在想着证明自己无所畏惧的【勇气】；”
    “所以，我们这些流浪者往往就会就成为他们猎取的目标，就像非洲某些原始部落，成人礼需要猎杀一头狮子那样；”
    “知道么，他们经常会几个人组成一队，拿着棒球棍，找到落单的流浪者就一拥而上，狠狠地暴打一顿，”
    “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我曾经有一个聊得还不错的伙计，就是这样被他们狠狠暴打了半个多小时，落下了终生残疾，现在他只能用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匍匐前进；”
    “嗯，像极了在沙滩上冲锋的士兵！”
    杨铸紧紧皱起眉：“这么残忍？”
    他只知道袭击流浪汉的行为在岛国某些地方比较盛行，但没想到美国也这么严重；
    杰弗逊仿佛自嘲似的笑了笑：
    “残忍？”
    “no！no！no！”
    “那位老伙计应该感谢他们手下留情，”
    “知道么，更早以前，这些混球会围住我们，不断往我们身上扔烟花，把我们衣服上的油脂点燃，然后看着我们如同人形火炬般的哀嚎求饶；”
    杰弗逊目光复杂地抖了抖身上闪着黑色油光，仿佛甲壳一样的外套：“这些充满油脂的衣服可以有效帮助我们抵御寒冷，可是遇到那些混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让火着的更大一点！”
    “运气好点的，当场被烧死，一了百了；运气不好的，全身一半以上的皮肤被烧毁，然后忍受几天的痛苦后死去；”
    “我以前见过好几起，都是在公园深夜里发生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这么渴求一个住所？”
    杨铸呆了呆，美国公立学校这一撮学生丧心病狂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开口问道：“警察呢，他们不管么？”
    杰弗逊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杨铸，杨铸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这话有问题，连忙掩饰道：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少数族群的人会遭到这种待遇，可是你们是白人啊，也会被这样对待？”
    杰弗逊耸了耸肩：“别这么二元化地看待这个国家；”
    “对比你们这些少数族裔，我们这些流浪者才是真正的边缘人士；”
    “知道么，在我们美国流传这样一句话：【没有选票，就没有价值】！”
    “你们这些少数族裔，至少还能算得上【票仓】；只要你们争取，那些政治家和精英们无论如何，也会给你们最起码的尊重和保护；”
    “但是我们这些流浪者们，是没有投票权的，所以在上面人的眼中，我们完全是可以扫进火化场的垃圾；”
    “再加上我们国家极为重视隐私，除去商场之类的少部分地方外，公众场合是不允许设立摄像头的；”
    “所以……你猜那些警察会不会费上那么多力气，去查一个可能连身份都无法辨识的流浪者是怎么死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杨铸，杰弗逊加了一句：
    “嗯，顺便说一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在争取自身权益这方面，那些好吃懒做的黑皮们做的最好；而你们亚裔和拉丁裔，则完全没有这块的意识；”
    “说实话，我实在有些弄不懂你们这些亚裔是怎么想的，美国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现在连那些黑皮都可以肆意欺辱你们了，你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铸无法反驳，心里有些发堵；
    但他知道，别的亚裔是什么情况他或许不是很清楚；
    但是华裔这一块，情况远远没有杰弗逊以为的那么简单，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程度，完全可以再写一本《三国》了。
    ………………
    既然已经被吵醒，杰弗逊也只得嘟囔着爬了起来：
    “好吧，杨，作为这附近五条街的【主人】，我带你出去遛遛弯。”
    杨铸欣然答应，他正想好好亲自评估一下纽约的现状，有这么一个导游作陪，是极好的事情；
    要知道，他特意选的这块地方属于【布朗士区】，虽然也有全美知名的贫民窟，但终究是普通工薪阶层占大多数，算得上最适合做纽约【民生标尺】的地方了；评估出来的数据在趋势上也更有代表性。
    为了让杰弗逊这个导游更卖力，杨铸做贼似地从衣服胳膊上的破口处掏啊掏，然后摸出几张绿油油的钞票：
    “嘿，伙计，为了感谢你的热情，我决定，拿出我以前存下来的仅有积蓄，好好招待你一番；”
    “嗯……请你喝啤酒怎么样？”
    “要知道这里足足有43美元，2美元一罐的啤酒，可以喝到饱了！”
    杰弗逊眼睛都绿了，狠狠拍了几下杨铸的肩膀：
    “我的上帝，杨，你太慷慨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杰弗逊的朋友了，最好的朋友！”
    看着差点把嘴巴咧破的杰弗逊，杨铸憨厚地笑了，笑的仿佛比他还开心……
    …………
    走出小仓库，看看天色也就八点左右的样子，虽然汽车开始多了起来，但街上的行人却少的可怜，只有偶尔一两个晨跑的人从杨铸他们身边经过。
    有了巨大期盼的杰弗逊显得很兴奋和踊跃；
    指了指街边虽然空无一人，但明显亮了整晚灯的一排商店，杰弗逊说道：
    “嘿，杨，你知道么，那些狗娘养的政客竟然以【安全】为理由，鼓励那些傻缺老板24小时开灯，而这么多年下来，这些老板竟然也按照他们说的做了；”
    “我的天啊，这些混蛋难道不知道，整个纽约商店一晚上浪费的电费是多少钱？”
    “要知道，纽约的商业用电可是13美分/度，整个纽约有多少商家？”
    “一年下来，光晚上浪费的这些电费，起码也有十几亿美元！”
    “挤出这部分商业成本，能够提供多少就业岗位？”
    “这些狗娘养的，整天就知道添那些电力集团的屁股，完全就没想着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做点什么！”
    杨铸心里换算了一下，13美分/度？差不多是9毛钱/度了，这可比华夏的5毛/度的商业用电高了一大截；
    当下有些好奇：“杰弗逊，感觉你跟我以前接触的美国人不太一样啊，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杰弗逊一开始有些默然，但很快就释怀，哈哈一笑：
    “我以前是当中学老师的，”
    “在皇后区的一家社区公立学校，教历史。”
    杨铸一惊：
    “老师！？”
    “那你怎么会成为流浪者？”
    杰弗逊哼了哼：
    “因为我被学生举报，说我有种族歧视，”
    “于是我便被赶出了学校；”
    “而且因为我的社会档案上有这一条纪录，所以我一直找不到工作，到最后，只能当流浪者了。”
    看着杨铸有些怪异的眼神，他赶紧解释道：
    “我并没有种族歧视，是我的学生诬告我！”
    “嗯……你也知道，我们美国的公立学校，是学生给老师打分，以此来决定老师的薪资待遇和奖金的；”
    “所以公立学校的老师们对学生都很放纵。”
    “而那些社区公立学校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简直就是个放大版的幼儿园；”
    “可是我那时候还很年轻，我还一直想着多让学生们学习点知识，这样对他们以后踏入社会有帮助；”
    “于是我就比其他的老师们要求更严格一点，上课的纪律要求的更严一点，至少不能允许台下有太过分的动作；同时不按时完成作业的学生，我会扣他们的成绩分；”
    “这样弄下来，我的学生们对我很不满；”
    “然后又一次，我在课堂上讲南北战争的历史的时候，给学生们说，北方的工业资产阶级在获取胜利后，并没有如他们承诺的那样，给黑奴们真正的自由和土地，虽然废除了奴隶制，但却换了个方法在继续压榨着黑人，并且通过引入欧洲的白种人至上的舆论，挑起了全社会对黑人的歧视，埋下了今日种族歧视的祸根。”
    “于是便被我的学生举报了……”
    杨铸细细品了品，讶异地说道：“这段话没问题啊？”
    杰弗逊苦笑了下：
    “是的，这段话在学术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我的学生说，我用了【黑奴】两个字，是明显的种族歧视！”
    “而校方大概是因为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吧，怕惹麻烦，于是便将我炒了。”
    杨铸目瞪口呆，这也可以！？
    不由地在心里啧啧称奇，如果美帝没有私利学校，全都是这种货色的公立学校，那就好了；
    最多30年，这个蓝星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就跟厕所一样，四处爬满粪蛆了……
    ………………
    走了一会，总算遇到了一家开门的面包店，用食品券换了几个面包后，两人便四处乱晃荡了起来；
    临近郊区，杨铸远远看见了一群扎堆的木质小别墅，不少的别墅墙壁角落画着有些眼熟的图案符号，于是开口问道：“这些花了符号的别墅也是空的？”
    杰弗逊看了看：“嗯，有些是空的，有些是已经有流浪者入住的，有些则是原主人还在的。”
    杨铸顿时来了精神：
    “哦，能给我介绍介绍么？”
    “要知道，我们华夏可跟你们美国不同，你们这边是穷人住别墅，有钱人挤公寓；而我们那边只有有钱人才能住别墅；”
    “如果到时候【流浪者之家】能安排我住在一间别墅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杰弗逊看了看一脸向往的杨铸，一脸讶异地挑了挑眉：
    “杨，很难想象你竟然以前在美国呆过几年；”
    “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平民别墅有着巨大的安全隐患么？”
    “你看这些低矮的栅栏，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功能，完全是个装饰品；”
    “还有，如果你走近看，就会发现那些门都是用薄木板做成的，随便拿点什么工具就能破开；”
    “如果住的是普通人还好，至少可以报报案，让警察来处理；”
    “可是如果住的是流浪者，是在屋里发臭了都没人来理会；”
    “说实话，对于我们流浪者来说，我住的那种临街小仓库才是最安全的。”
    杨铸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但眼中依旧露出向往的神色：
    “好吧，我的朋友，我受教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介绍一下，要知道，在我们华夏，无数人的终极梦想就是拥有一套这样的别墅。”
    杰弗逊耸耸肩：“那好吧，我就给你介绍一下。”
    他指着一处只只画了半边螺旋纹图案的别墅说：
    “这个图纹代表着这间房子虽然卖出了，但里面是空的；”
    “嗯，我记得这间房子的屋主好像是个维修工人，因为资金出了点问题，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入住。”
    然后指着一处只画了全部螺旋纹的别墅说：
    “这个图纹代表着这间房子的主人因为长期断贷，而被强制收回，房主也被驱逐，但银行并没有成功将其再次售卖出去”
    “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个舞女，我见过她，曾经住过一段时间，不过被驱赶出去半年了，房子竟然也没有新主人入住，我觉得，这一处房子至少还得空上个一两年，是个相对不错的住所。”
    接着指着一处画了螺旋纹，下方画了两只脚的别墅说道：
    “这个图纹代表着这间房子有主人，但是有被驱赶的风险，可以作为持续关注的目标；”
    “嗯，这间房子的主人好像是个普通白领，我见过几次保险公司和银行的人上门，想必应该是有经常性的逾期吧，估计逾期的时间还不短，不然那些人最多只是给你发发警告函和罚单，绝对不会亲自上门；”
    在接下来，指着只画着一个圈的别墅说到：
    “这是代表没有人入住过的房子，很有可能是没有卖出去，”
    “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入驻这种房子，风险太大。”
    最后，指着几间画了螺旋纹，上面画着不等数量触手的别墅说道：
    “这些图案，就代表着里面已经有流浪者入住了，”
    “因为这种地方有着一定的安全隐患，所以一般都是安排几个人一起入住，上面有几条触手，就代表有几个流浪者入住；”
    “嗯，那种用小草替代触须的，就代表孩子，这种情况，一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所以上门拜访的时候要注意，别吓到孩子。”
    杨铸有些惊讶：“还有孩子当流浪者？”
    杰弗逊耸了耸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随着这几年的经济恶化，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工作，”
    “其中有不少人因为还不起房贷，一家人都被赶到了大街上；”
    “而且，有许多家庭是自愿成为流浪者的，然后以收购废品为生；”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另一种的自由生活方式，我觉得挺好；”
    “只不过，这种类型的流浪者基本不在【流浪者之家】这种组织的帮助范围之内就是了。”
    杨铸默默数着这一片数量不小的木质别墅和上面的图案，竟然发现，光在自己视野里的，就足足有6个画了完整螺旋纹的别墅、8个画着圈的别墅，而画着半螺旋纹的，更是高达11个，三者相加，占了可观测范围内的50%还多；
    心中不断计算着四者的函数关系，然后开口问道：
    “杰弗逊，这边的别墅群有多少别墅？基本都是这样子的么？”
    杰弗逊想了想：
    “这边有多少的别墅我没数，大约有个两百间左右吧？”
    “我们现在看到这些都是相对靠近路边和市区里的，住的人不算少；”
    “如果你往后走，就会发现，至少有将近三成的房子是没卖出去的，晚上黑压压的一旁，瘆人的很！”
    杨铸在脑中模拟了一下这里在纽约地图上的位置和附近的经济枢纽辐射圈，再配以附近的产业类型构成和人流走向等信息；
    足足一分钟后才抬起头，
    嘴角，开始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丝笑意……
    杰弗逊看见杨铸有些发呆的样子，连忙问道：“杨，怎么了，不舒服？”
    杨铸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我的朋友，我现在心情很好；”
    “走，我请你喝酒去！”
    杰弗逊大喜：“我知道有家便利店的老板是允许流浪者买酒的。”
    于是连忙屁颠屁颠地开始带路了……

 第158章 这看脸的世界

    两人喝了酒，又陆陆续续闲逛了两个住宅区以后，看着太阳开始落山，这才开始往回走；
    按照杰弗逊的说法，流浪者最好追逐着阳光生活，一旦没有了阳光的庇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潜伏在黑暗中的人性之恶给伤害到。
    杨铸非常顺从地听从了他的建议，并且在回来的路上在那家愿意卖他们酒的商店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又买了几罐啤酒和一大袋零食。
    絮絮叨叨半晚上后，两人早早地就睡了。
    ………………
    第二天，杰弗逊破天荒地早早起来：“嘿！杨，赶紧起来了！”
    杨铸正在纸堆里返神，闻言懒洋洋地睁开双眼：“我的朋友，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杰弗逊有些做贼心虚地把地上的几个啤酒罐和捧在怀里，然后用脚将卷帘门挑开：“赶紧帮忙，把这些啤酒罐和零食袋子处理一下。”
    杨铸不明所以，但看着他有些如做错事的孩子般惊惶的表情，也只得照做，两人进出几趟，把昨晚上制造的垃圾大致处理掉以后，杰弗逊脸上的紧张才慢慢消了下来；
    杨铸好奇的问道：“老兄，出什么事了么，你怎么这么紧张？”
    杰弗逊东问问，西嗅嗅，然后将卷帘门拉的更高：“忘了告诉你了，【流浪者之家】组织有明确规定，他们援助的流浪者不得酗酒，否则将不再予以援手；”
    “额……你也出来一下，把衣服解开，狠狠扇几下，这样身上应该就没什么酒味了。”
    杨铸看着如同一只大灰蛾一般解开衣服不断扑腾双臂的杰弗逊，有些好笑：
    “拜托，老兄，我们拢共才才喝了6灌啤酒，这个也能叫酗酒？”
    “还有，这都过去了快十个小时了，酒味早就散的一干二净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杰弗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在九点左右，距离他们喝完酒的确有不断的时间了，但依旧催促着杨铸跟着他一起跳“灰蛾舞”：
    “嘿，杨，你要相信我，杰芙那个小娘们鼻子比狗还灵，我敢打赌，她能闻出你上个月身上的酒味；”
    “你要不跟着我这么做，他们拒绝给你提供援助，你可不要后悔！”
    杨铸有些无奈，只得照做，于是街上两个流浪汉如灰熊跳舞一样转着圈圈扑腾衣服，倒是颇为引人注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帮子闲极无聊的人玩什么行为艺术呢。
    “杨大……，不，杨铸，还有杰弗逊，你们在做什么呢？”林大太子的声音传来；
    只见他站在一辆半旧不新的雪佛兰车前，一脸惊奇地看着扑腾着胳膊的两人。
    “嘿，伙计，你来的这么早？”
    杰弗逊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问道：
    “现在几点了？”
    林大太子摸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十一分。”
    杰弗逊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凑近衣服闻了闻，似乎觉得差不多了，狠狠地再扇了几下，这才拉起了衣服。
    ………………
    十点过五分；
    小仓库里，多了一男一女两个美国年轻人；
    跟杰弗逊叽叽咕咕一通沟通后，那个穿着牛仔衬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走了几步，来到杨铸身前打量起他，略有些圆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杨，你好，我是你的新朋友杰芙，也是【流浪者之家】的成员；”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杨铸扫了扫杰芙身后的年轻男子，有些呆滞的脸上露出一丝害怕，身子仿佛神经反射般地往后缩了缩，犹豫了一下后，终于点点头。
    杰芙看见杨铸的表情，先对身后的年轻男子埋怨了一句：“莱恩，你吓着我们的新朋友了！”
    那个名为莱恩的年轻男子仿佛收到了天大的委屈，无奈地耸耸肩，然后退了几步，与一旁的林图交谈起来。
    看见莱恩离开，杰芙仿佛幼儿园老师一样，先是做了几个调皮的表情，幽默了几句，然后才进入了正题：
    “杨，我能知道你来美国几年了么？”
    杨铸想了想，然后犹豫了一下：“四年了。”
    杰芙继续问道：“那我能知道你做了多久的流浪者么？”
    杨铸装出思考的模样：“大概快一年了吧。”
    杰芙露出了个鼓励的微笑：“很好，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你看，我们是可以如朋友般交谈的。”
    接连问了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比如是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今年多大了，哪国人等等；
    杨铸也很配合地逐渐增加回答的流畅度，心里却有些警惕，这姑娘是学心理学的？
    如果不出所料，接下的问题就要开始增加敏感度，到了实质性的内容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个相对简单，但敏感性逐次递进的问题后，杰芙问道：
    “我能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杨铸早就打好了腹稿，看着一直关注自己眼神和面部表情的杰芙，用一种逐渐放开怀抱的神态说道：“我以前是做帮厨的。”
    杰芙看似温和而随意，却没给杨铸留下什么思考时间，追问道：“是在哪家餐厅？”
    杨铸脸上露出些许自留恋，毫不犹豫地杜撰了唐人街一个莫须有的餐馆名字，他知道对方是不会去查的，对方需要的只是自己的反应表情罢了。
    果不其然，杰芙做出一副很讶异的表情：“xx中餐馆，我去过那；那里的饭菜很好吃；嗯，我喜欢吃华夏菜；可是你怎么会丢了这份工作？”
    杨铸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沮丧地说道：
    “因为我有一次在饭店外与一个有着种族歧视的醉鬼发生了口角，最后还产生了肢体冲突，”
    “而好死不死，那个醉鬼还是本土帮派的一个小混混；”
    “后来那个混混带人几次来找茬，虽然老板出血找人来做了调停，但我还是被老板炒了鱿鱼。”
    杰芙看着杨铸略显颓败的眼神，面露怜悯之色，作为经常跟社会学学生厮混在一起的她，自然知道华夏街虽然看着很繁荣，但私底下的社会生态环境混乱无比；
    虽然经过观察，已经基本排除了杨铸的危险性，但她依旧按例追问道：
    “可是据我所知，虽然帮厨的工资远远没有厨师高，但是在美国，华夏菜很受欢迎啊，你们华夏餐馆生意都好得很，你的收入应该都还不错吧，只要你不乱花，身上的积蓄应该足够你找到另一份工作，怎么会当了流浪者？”
    杨铸仿佛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会，最终长长吐了一口气：
    “因为我没有美国公民id，除了华夏街，没有人会接受我的；”
    看着略略有些讶异的杰芙，杨铸苦笑道：
    “没错，我是偷渡者。”
    “每天都跟别人挤在老板的家里，早上跟同事们挤着老板的面包车上班，晚上同样地挤着面包车回老板家睡觉。”
    “我来美国这四年，几乎就没走出过华夏街，”
    “所以，当我被老板炒了鱿鱼，又没有办法回国，四处找工作碰壁后，除了等待将身上的积蓄花光，成为一个流浪者，我还能做什么？”
    杰芙倒并没有奇怪，华夏街、岛国城、棒子城以及仙人掌城这些地方，蛇头盛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果警察肯去突袭检查，这些地方至少有1520%的人既没有有效护照，也没有美国公民id，这些心怀“美国梦”的人，来到这里后，就只能当牛做马，被自己的同胞们管控和剥削，虽然远远比不上当初黑奴的悲惨，却也活得清贫和压抑无比。
    接下来，杰芙询问了杨铸有没有xd、酗酒的经历，杨铸一一否认；
    首先向杨铸表现出自己的歉意后，杰芙让跟林图聊得正嗨的莱恩过来，解下杨铸的衣服，看看手臂和腹部有没有针孔；
    虽然有些惊异杨铸作为一个流浪者，为什么身上的皮肤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干褶褶的，但旋即以人种不同和个人体质差异给自己交了份答案。
    看见杨铸温顺配合的样子，杰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自己只是排查一下被救助者的危险和隐患，又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fbi；
    于是毫不嫌弃地伸出了右手：“杨，恭喜你，你通过了我们的审核，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我们会在明天下午之前，给你安排一个适合的住所，并且给你提供相应的培训和资料，让你应对那些警察。”
    杨铸适时地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然后犹豫地说道：
    “感谢你们的善良！但是，能不能就把我安排在这周围附近？”
    看了看一旁的杰弗逊，杨铸喏喏地说道：“我和杰弗逊相处的很好，如果可以，我不想离我朋友太远。”
    杰芙笑了笑：“很高兴你能跟杰弗逊成为朋友，我相信，你们两在一起，绝对不会孤单的。”
    “至于你的要求，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这附近空出来的临街铺面和房子还有许多。”
    杰弗逊听到杨铸如此“依恋”自己，不由地眉开眼笑：
    “杰芙小天使，你放心，有我在，杨会很安全的！”
    杰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杨铸说道：“杨，杰弗逊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被他带成一个酒鬼，要知道，作为流浪者，一旦喝醉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看着一旁有些嘟囔着不服的杰弗逊，杨铸重重地点头：“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事实上，我并不喜欢喝酒。”
    杰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口的弗莱走去，弗莱看到她过来，立即兴奋地对她喊道：“嘿，杰芙，我决定了，要做林的引荐者，他是一个真正的温和的向善者，而且他不愧是有着两年多社会经验的人，他给我提了许多意见和想法，我觉得特别棒！！”
    “哦？”
    杰芙打量了几眼虽然穿着比较朴素，但是那气质却颇有些与常人不同的林图，
    看着他那虽然略显阴柔，但五官颇为俊俏的脸蛋，原本眼中的一丝怀疑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水般的春眸：
    “林，能给我说说么？”杰芙笑靥如花地说道，很有几分花痴的模样。
    一旁默默观察的杨铸见状，不由地暗自舒了一口气，然后无声的呸了一声：
    这狗曰的看脸的世界……

 第159章 打探

    杨铸自从离在杰弗逊不远的一处临街空商铺住了下来后，整日里就拉着他的新朋友东瞧西逛逛，还整天问东问西的，仿一个焕发了新生的好奇宝宝，
    杰弗逊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华夏朋友有些好奇心过甚，但“神秘的东方人”嘛，性格再古怪点也没什么；
    再加上自己好像有些喜欢上了这种可以随时“显摆”的感觉，过了两天后，在杨铸有意无意地撺掇下，杰弗逊竟然开始热衷于带着杨铸四处串门起来……
    ………………
    “嘿！老杰瑞，看我带来了什么？”杰弗逊对着一个帐篷大声地打了声招呼，
    一个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邋遢的男人从缝里探出个脑袋，先是跟杰弗逊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脸防备地看了看他身旁的杨铸，
    杨铸自然明白他在防备什么，先是侧开身，露出月亮照射下密密麻麻的一街帐篷，然后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害的表情，这个男人才犹豫了一下，最终把拉链全部打开，把两人引进这个只有2平米的帐篷里面。
    有些艰难地入座后，杰弗逊先是毫不见外地把一个装了一半废铜烂铁的塑料桶使劲挪了挪，然后一脸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朗姆酒，得意的晃了晃；
    被称为老杰瑞的男人大喜，赶紧从帐篷角落的袋子里掏出几个有些瘪了的纸杯，然后一脸渴望地看着杰弗逊；
    杰弗逊嘿嘿一笑，也不拿姿态，就这么扭开了酒瓶盖子，顿时，一股混合着酒精和焦糖味的香气弥漫了出来，老杰瑞先是贪婪地滚动了下喉结，然后想起了什么，连忙一个侧身，将乱堆的两件衣服堵在了帐篷的几条小缝隙边。
    杰弗逊嘿嘿笑道：“老伙计，你也太小心了，今天晚上月亮这么大，那些家伙不敢这么沉不住气的。”
    老杰瑞没理他，先是侧耳听了一小下，发现没什么异常后，这才有些艰难地啊哦了几下，用有些艰涩的声音说道：“最近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发生了好几起斗殴事件，酒又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小心点总没错。”
    杨铸听着他仿佛口吃一般的说话节奏，有些讶异，杰弗逊对他解释道：“老杰瑞自从当了流浪者以后，很少说话，在这么下去，我估计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舌头这东西。”
    杨铸了然，从杰弗逊手中拿过酒瓶，咕咚咚地给老杰瑞面前的纸杯到了半杯酒，接着才给自己两人倒了一些。
    杰弗逊先是介绍了一下杨铸，然后举杯：“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你了，看到你活的好好的，我很高兴，为了友谊！”
    杨铸和老杰瑞也举起杯来：“为了友谊！”
    然后抿了一口，杨铸感受着舌尖那劣质的香精味和火辣辣的烧灼感，有些不太习惯，这个狗曰的林图，也不知道买瓶稍微好点的朗姆酒，这玩意跟掺了焦糖香料的工业酒精有什么区别？
    几口酒下肚后，老杰瑞的情绪高涨了起来，说话也顺畅了许多：“杰弗逊，今天怎么会忽然跑我这来！？”
    杰弗逊指了指杨铸：“喏，我这位好奇心重的华夏朋友想要多认识几个美国朋友，刚好他的一位新加入【流浪者之家】的朋友今天又弄来了一瓶酒，我这不想着你是最喜欢喝朗姆酒的，于是便过来了。”
    老杰瑞顿时对杨铸刮目相看，自己也曾想要寻求“流浪者之家”的帮助，但是因为自己有酗酒的爱好，外加曾经有暴力纪录，因此被拒绝了；
    而眼前这个亚裔年轻人竟然能让向来反感酒精制品的“流浪者之家”的成员主动送酒给他，这关系得好成什么样才会这样？
    杨铸看他仔细打量着自己，笑了笑：
    “我们华夏人跟你们对于酒的观点不太一样，我们从来没有法律明文规定说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事实上，在我们国家，酒是一个很重要的文化象征，有不少地区在孩子们还很小的时候，嗯……大概几个月大的时候吧，就会拿筷子沾点酒给他们品尝；”
    “而在重大节日里，哪怕孩子没成年，家长也会让他们陪着自己喝点酒；”
    “正是因为我们从小就很容易接触到酒，在我们国家，真正称得上【酗酒】的行为不多，对醉酒后的自我约束力也比你们高的多，所以对社会秩序的危害程度并不严重；”
    “反倒是你们国家，正是因为法律约束的很严，对未成年人饮酒的惩罚也很重要，大家才会对酒的好奇心这么重，一旦成年后就会大喝特喝，很容易染上酒瘾不说，由于自身对酒精的抗体很弱，很容易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两个国家对待酒的态度不一样，我朋友会私底下送我酒也不足为奇，因为他很相信，以我对酒的克制力和醉酒后的自我约束力，不会出什么乱子。”
    老杰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的，很多东西就像弹簧，一开始压抑的越狠，放开约束后反弹就会越猛！”
    仿佛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的话匣子逐渐打开，围绕着酒和酒文化很是做了一番沟通；
    半个小时后，杨铸看着老杰瑞已经有些微醺，便开始引入正题：
    “老杰瑞，听说你以前是个微电设备检修员，后来是因为连续六次超长逾期房贷，这才被强制收回自己的房产，不得不流落街头的？”
    “可是我听说，在你们国家，微电设备检修员的工资不低啊，怎么就会连续这么多次超长逾期呢？”
    与华夏不同，在美国，由于法律的保护和从业人员的稀缺，微电设备检修员、水电工等技术性蓝领工种收入虽然比不得华尔街那些做金融的骗子，但也远远超过那些普通的办公室白领了；
    尤其在纽约这种超级大都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微电设备检修员，每个月工资起码6000美金，再加上设备更换折旧等环节可以卡油水，每个月到手的起码能有7000美金，在收入中位数为4000美元的美国，算得上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了；
    老杰瑞打了个酒嗝，然后郁闷地说道：
    “那是因为一开始听了那些房产中介业务员的鬼话，两年的时间里，就给自己贷款在布朗士区买了5处房产；”
    “一开始，我每段时间看着房价不断地上涨，其上涨幅度超过贷款利率一大截，心里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很不错的理财手段；”
    “可是就在两年半前，我们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差，老板打手一挥，开始裁员，我因为年龄比较大，于是被炒了鱿鱼；”
    “原本我也没怎么过于担心，毕竟名下有着这么多房产，虽然地理位置不好，远不如那些市中心的公寓值钱，但随随便便卖一套，怎么也能撑个两三年；”
    “谁料，当我拿着自己补偿金把其中最便宜的一套房产的贷款补完，然后挂到房屋中介售卖的时候，连续将近2个月没有卖出去；”
    “你要知道，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换在5年前，只要有房子挂出了，不管地理位置多偏僻，总会被一抢而空，很多时候要运气好才抢得到；”
    “后来才得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纽约地段不太好的房子非常不好卖，我挂的那几家中介虽然偶尔有人咨询，但都不满意它的地段和价格，”
    “那时候，我的积蓄早就已经空了，名下还有4处房产需要还贷款，每年更有高昂的物管费和保险费要交，于是只得降价出售；”
    “没想到，我先后降了3次价，甚至跌倒了当初购买价的80%，依然没有人购买；而我又马上面临着房贷的逾期，最后不得已，只能以当初够买价60%的价格将房子直接卖给了中介；”
    “天见可怜，为了那处房产，我连上利息总共付出了将近25万美元，到最后，还到我手里面的只有不到10万；”
    “接下来，我不断寻找工作，不断地失望而归，而每个月的房贷依旧是一大笔开支；”
    “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的所有积蓄全部被掏空，只能偶尔打打零工和靠着回收一些废品来给自己增加一些微不足道的收入，而逾期时间越来越长；”
    “就这样，我再一年前，因为名下的绝大部分房产因为逾期时间过长，逾期频次过多，被银行收了回去，就连我一开始的住所也被强制收回，只能露宿街头！”
    说到这，老杰瑞狠狠灌了一口朗姆酒，脸上却露出一丝赌徒般的疯狂：
    “不过我还有希望，有一处房产虽然被拿去抵押债务了，但是那家私人银行却在今年年中找到我，跟我说，只要我能在一年内付清60%的本年度应缴贷款，也就是1万美元；他们就可以把房子退还给我，并且将每月贷款额度降低，贷款期限放长！”
    “我算了算，按照我每天捡废品的收入来看，只要运气好，能多弄点可以二次处理的重要汽车配件和电子元件，我就有把握把那60%的应交贷款给交了，”
    杨铸听完，心里有了大致评估，这是美国对外贸易逐渐以高精尖技术产品和金融为主，从而产生的“去工业制造化”现象的投影；
    这种战略重心转移，会严重形成“头部聚焦”效应，从而引起相对畸形的经济结构重组，使得大量资源和社会购买力集中在那1%—10%的社会阶层中，而基层的消费能力在不断萎缩，时间一长，整个社会资金的内部循环流动性就会被大大削弱；
    按照经济学的说法，就是大部分m2货币和越来越多的m0资金涌入金融圈和少数的高精尖产品领域，从而使得整个美国的血液循环能力越来越弱；
    再加上美国对外吸血能力减弱和贸易逆差导下的国外各种性价比高的产品入侵，本土居民的内需经济已经明显无法维持足够的岗位数量和收入质量，出现老杰瑞的这种情况就不足为怪了；
    杨铸对比一开始拿到的资料，
    按照1：3：3：2：1的美国普通居民收入群体粗犷划分来看，这个老杰克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当初那30%的中高收入的人群里，虽然只是里面的下限边缘，但他的情况很有借鉴意义；
    毕竟，当初的老杰瑞可是属于优质借贷人，他这一类人的逾期/断供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反应那些次贷借款人的真实处境；
    而将这部分人的统计抽样指数代入相应的数学模型里，可以使得最终数字的弹性空间阈值更小；
    于是开口问道：“你所认识的同事和朋友里面，你这种情况多么？”
    老杰瑞眼睛有些醉眼朦胧：
    “你知道的，纽约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我们大部分人的圈子其实很小，在同一个圈子里，大家往往都会做类似的选择；”
    “所以，我身边的同事大部分都和我一样，几乎把所有的储蓄和信贷额度都用来做投资了，像我这样一开始就贷款买好几套房产的不在少数；”
    “不过现在么，那些还在工作的同事们依旧在努力偿还着贷款，但随着经济的不景气，好像大家越来越困难，而那些已经被炒鱿鱼的同事们，除了几个运气极好，找到了新工作的外，大部分如同我一样，要么回老家，要么沦为流浪者。”
    说完，老杰瑞仿佛想起了什么，瞬间又充满自信地说道：
    “不过我相信，这些困难总会过去的！”
    “你看，我们的美元依旧是世界最坚挺的货币，我们的经济增长点依然十分强劲，我们的股票指数一直在走高！”
    “而收音机里也说了，源源不断的世界买家来到美国，大肆购买美国的固定资产；其中，房产正是最炙手可热的项目之一！”
    “只要我能保有这套房子的所有权，找到一个愿意接盘的买家，那我就能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杨铸默然，老杰瑞所说的“收音机的新闻”，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错；的确有全世界各地的买家因为各种目的到美国来购置房产，有投资的，有想要合法移民的，有躲避风险的，等等不一而足；
    而首当其冲，就是华夏国内的那些散户们……
    但这时候，恐怕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美国地产现在的坏账产生速度和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引资功能；
    只不过……
    杨铸看着虽然沮丧，但依旧坚信自己能够渡过此劫的老杰瑞，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半以上的逾期/断供的美国人依旧对美国的房地产保持这种乐观状态，那么那些资本机构完全可以通过发散利好消息和诱导民众间的切尾交易，来把这个盖子捂地更久；
    嗯……
    看来这个时机判断，玄妙的很啊，自己是不是应该跟林雄老狐狸合计合计，弄点什么旁门左道的办法？
    想到这，杨铸想起了另一个世界，把“大鹿茶”弄的身败名裂的“昏水公司”；
    果然，还是要用最笨的办法，弄到最真实的数据，才最有评估价值啊！
    略有些得意间，杨铸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老杰瑞问答：
    “老杰瑞，你说当初有家私人银行不但不完全没收你的房产，还主动找到你，愿意给你更宽松的还贷条件？”
    老杰瑞有些感慨：“是啊，感谢上帝，原来在美利坚，还是有好人的！”
    杨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问道：“能告诉我那家银行叫什么么？”
    ………………
    十多分钟后，杨铸和杰弗瑞有些头晕的钻出了帐篷；
    两人很自觉地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路过一个路灯杆子的时候，喝多了的杰弗瑞终于忍不住，哇哇地吐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感觉好了些，看了看不断给自己抚背的杨铸，
    他忽然笑了笑：“杨，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么？”
    杨铸手中一顿，转瞬露出茫然：
    “我以前是个帮厨啊！”
    “至于现在么，勉强算是个菜鸟流浪者！”
    杰弗瑞笑容有些奇怪：“一个帮厨可不会整天拐弯抹角地打听这些关于房地产坏账的信息；”
    看着有些讶异的杨铸，他自得地笑了笑：“别忘了，我以前可是老师，你这几天的小动作可瞒不过我！”
    杨铸盯着他，眼中开始闪烁不定起来……
    ………………
    正当杨铸思考着如何把这个谎圆过去时，
    杰弗瑞却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悄声问道：
    “华夏特工？”
    “是打算来组织一次大暴动么？”
    杨铸一头黑线，瞅着杰弗瑞：“你009电影看太多了！”
    手中却捏了把冷汗，虽然说的不算准确，但也相差不远了；
    杰弗瑞微微有些失望，旋即又来了精神：“联合国人权组织的秘密调查员？”
    杨铸呵呵：“你觉得联合国敢来调查美国？”
    杰弗瑞有些无趣地撇着嘴，偏过了头去。
    杨铸却来了兴趣：“杰弗瑞，你身为一个美国人，怎么看上去却这么希望美国遭点乱子？”
    杰弗瑞醉意上涌，有些放肆地大声嘶喊道：
    “去tmd的美国！”
    “曾经，我曾很爱我的祖国，”
    “但是，你现在瞧瞧，这个充满着蛀虫，充满着虚伪的国家到底爱不爱我！？”
    声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口哨声：“老兄，说的好！去tmd的美国！去tmd公平！”
    杰弗瑞仿佛一个凯旋的将军，得意地转身绕了一圈，做了一个脱帽礼，
    然后猛地拽住杨铸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杨！我这几天把你当做了朋友，你不可以欺骗我！”
    “所以……”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铸看着他有些惊惶和逃避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

 第160章 其实，我们是在拍纪录片

    第二天一大早，林图就急匆匆地赶到了杨铸的“住所”处。
    “你是说，那个杰弗逊已经发现了你的不对头？”
    杨铸点点头，仔细地把那个硬币般大小的信号发生器纳入袖口破洞里的去：
    “是的，不过还好，我已经相对成功地忽悠住了他，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图有些好奇：“你是找了个什么理由应付过去的？”
    杨铸脸上露出了个有些诡异的微笑：
    “我跟他说，其实我们是想拍一部关于流浪者的纪录片，”
    “你就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也是制片人；”
    “而我，则是潜入流浪者群体的导演，”
    “之所以假扮流浪者，目的是为了体验一下流浪者的艰辛和危险，外加挑选一部分值得采访和纪录的人选。”
    “至于这部纪录片的名字，叫做【被泡沫挤出来的流浪者们】”
    “主要就是纪录那些因为经济泡沫破碎，而倾家荡产的的流浪者们的遭遇。”
    “我告诉杰弗逊，第一期的采访对象就是因为地产泡沫而不得不流落街头的流浪者。”
    林图目瞪口呆：“这个理由也可以？”
    然后有些疑惑：“他信了？”
    杨铸耸了耸肩：“是的，他信了；”
    “在美国，这种潜入式的纪录片拍摄方法并不罕见，再加上杰弗逊并不觉得他们流浪汉群体还能有什么其他价值，于是基本相信了我这个说法。”
    林图先是舒了一口气，然后皱眉：
    “既然暂时没出什么问题，那咱们就走吧；”
    “换个区域，咱们重新找一个公益组织潜入；”
    “只不过一来二去，又要耽误几天功夫。”
    杨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走？”
    林图盯着杨铸，有些难以理解：
    “不走的话，难不成你真想拍一部关于流浪汉的纪录片？”
    “要知道，我这几天跟【流浪者之家】的成员们沟通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大部分流浪汉都有着危险人格，而且敏感区域的心态都脆弱的很，一旦发现我们在欺骗他们，暴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杨铸笑了笑：
    “当然，我这几天跟着杰弗逊到处拜访其他流浪汉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这个问题了；”
    “你不觉得这是一群很有价值的群体么？”
    “有着大量而有效的一线信息，同时又能提供足够的观测信息；”
    “同时，如果挑动的到位，还很容易造成远超常人的社会破坏力；”
    “毕竟他们现在一无所有，是真正的【无产】；这些人疯起来，可是真正的没有顾忌可言。”
    “嘿嘿，这像不像武侠小说里的【丐帮】？”
    “一无所有，人数众多，信息灵敏，容易被挑动，有着足够的暴力因子。”
    “所以……”
    “我为什么不真的拍一部纪录片么？？”
    “一方面，可以正大光明地以采访为名，获取我们想要的信息，作为评估的权重参数；”
    “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在拍摄这档纪录片中的串联行为，让这群流浪汉逐渐形成真正的群体意识和组织脉络；”
    “再通过纪录片的播出，让流浪汉群体的负面情绪有一个凝聚点，也就是给他们的失败找一个【敌人】；”
    “相信我，绝大部分人在失败之后，是不会找自身的主观原因的，而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人身上。”
    “流浪汉群体更是如此，当他们有了一个统一的逃避失败的借口之后，就会形成群体性的攻击意识；”
    “等咱们需要烧火的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鼓怂一小堆人宣泄乱砸一番，其他人肯定有样学样，最终形成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林图怦然心动，思量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疑问：
    “按照你的想法，倒是可以一试；”
    “拍摄团队，以及播出平台的话，这个很容易搞定，反正美国都是制播分离，再加上各个电视台所属的政治阵营不同，私底下运作一下，不愁播不出来。”
    “可是，只是一部纪录片的话，真的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么？”
    杨铸有些无语：
    “我说林大太子，你怎么现在想问题还那么机械僵化？”
    “一部纪录片，是可以分为n多集的，”
    “一集达不到效果的话，那就拍10集；”
    “地产冒沫这个主题拍完的话，就拍证券泡沫，证券泡沫拍完的话，就拍制度；”
    “人际六维理论听过没？”
    “只要我们有杰弗逊这样的带路党，能够给我们提供精准的采访人群，我一天能给你排出两集来！”
    “毕竟这种纪录片难是难在素材的收集，而不是在拍摄手法上！”
    林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是纪录片拍出来，以这些流浪汉的现有条件来看，他们也无法收看啊，这样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杨铸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给你弄的这个人设是干嘛的？”
    “你以为你这个【流浪者之家】成员是个空壳子，就只能用于获取数据？”
    “你不知道以【关爱流浪者】之名，弄一场大型公益活动，然后把各个同类型的公益组织串联起来？”
    “你不知道以【公益捐赠】、【丰富流浪者精神文明】的名义，搞上几百台黑白电视免费发给那些流浪汉？”
    “嗯……14寸的就行，反正又不贵；”
    “但是记住，不能捐赠那种5寸的便携式掌上电视，这样不方便他们的群体聚集，也不利于他们的群体情绪统一；”
    “至于电的问题，很好解决，每台电视配一个蓄电池和太阳能发电板，再来一支一电子逆变器，这些东西除了太阳能发电板以外都不贵；”
    “至于信号和频道收费问题，我们只需要把这档纪录片投在那两个可以免费收看的频道里不就行了？”
    “反正我们只是想让他们持续观看我们的这档纪录片，积累足够的负面情绪就行了；”
    林图忽然想到了什么，抽了一口冷气：
    “你这是打算学习先辈们，弄一场……用意完全相反的【诉苦大会】！？”
    杨铸得意地点点头：
    “商界和文化界经常说，二十年一轮回；”
    “咱们这个世界啊，不管壳子怎么变，其实本质上就那些东西，”
    “所以，先辈们的那些知识和手法，该到重新上台的时候了！”
    林图默然，与杨铸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货下手真的狠。
    脑中稍微推演了一下，美国的经融危机已经成为必然，到时候本社会本来就动荡的厉害，如果再加上这么一群失了控的流浪汉……
    林图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只希望到时候美国官方真的查不到自己这伙人的身上吧，不然一辈子就只能呆在国内了。
    正想着，杨铸忽然问道：“那些杰芙跟你关系怎么样？”
    林图看着表情有些幸灾乐祸的杨铸，苦着脸：
    “那个杰芙是个好姑娘，心性很好，也很热情，对于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很容易地从她嘴里得到。”
    “事实上，她和我一起，已经成功地说服了她们学校的一个社会学研究生展开关于纽约地产泡沫的论文调研了，相关的导师如你所猜测，也很支持我们。”
    “可是……她好像喜欢上我了，天天粘着我。”
    杨铸哈哈笑道：
    “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以前祸害的姑娘还少了？”
    “实在不行，你就笑纳了，反正人家长得也不算差，当做是来一段异国的浪漫之旅呗！”
    林图摇摇头：“不一样的，国内以前那些姑娘，是些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
    “可是杰芙……”
    “虽然国籍不同，但她真的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善良，最有爱心的一个姑娘，”
    “她对这个世界抱有如此大的善意，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喜欢上她了？”
    林图摇摇头：“如果真的喜欢上了，我肯定会接纳她，司马青措家和我老爹那边自然会给个交代，”
    “可问题是，我真的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单纯就是出于对于善良的欣赏啊！”
    “这种好姑娘，如果欺骗了她的感情，那我还是人么？”
    “何况，对着她，我总觉有些心虚，完全提不起肉欲之情。”
    “嗯……这种感觉有些怪，我一下说不上来。”
    杨铸瘪瘪嘴，无非是被圣母的光辉照耀下，生不起任何亵渎之心呗，有什么说不上来的；
    不过还好，这货没被美帝姑娘拐跑就成，要不然自己对着林雄那个老狐狸就没什么心理优势了。
    想了想，对着林图说道：
    “这样吧，既然你在【流浪者之家】组织里已经认识了不少人，那就把杰芙送过来，让她做这部纪录片的露脸主持人；”
    “所有的声音和露脸，都是她的事！”
    “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所有人都最好不要在任何公开资料里留下痕迹；”
    “刚好她对流浪汉的情况很熟悉，对于大量出现流浪汉现象的背后原因肯定有自己的思考，所以问出来的问题和解说词，也肯定更有针对性和深度，让她做主持人，再合适不过了。”
    林图狠狠一拍手，这招好啊，又可以让杰芙充分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又可以让自己免于尴尬，更是把自己一伙人藏得深深的；
    想想看，到时候如果流浪汉群体真的对美国社会造成了眼中冲击，国家机构肯定要调查，结果一看，是【流浪者之家】这种公益组织因为爱心而无意之间造成的恶果；
    他们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允许民间的公益组织关爱弱势群体吧？
    那不闹翻天了？
    何况，有各大绿色组织的种种案例在前，【流浪者之家】和杰芙也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风险。
    “成！就按杨大大说的办！”林图重重点了一下头。
    “为了把我们撇的清清的，我会说服【流浪者之家】，用他们的名义做出品方，同时以我们收购的美国企业的名义赞助这部纪录片，”
    “同时也不给国家带来任何麻烦，我觉得，我们所有的捐赠物资都不能是国产品牌！”林图想了想，追了一句。
    杨铸满意地点点头，心中甚慰，
    这货总算逐渐开窍了……

 第161章 敲定

    随后的几天，杨铸安安静静地当了一回观众。
    自从林图拉来了一小组拍摄团队和一家小工厂的【赞助资金】后，很容易就说服了【流浪者之家】组织，开始了这档有着公益性质的纪录片拍摄进程；
    他们很慷地分享了自己手里的流浪者数据，并且激动地表示，会努力推动其它的同类组织加入进来；
    他们认为，美国流浪者数量激增的背后原因太多，无论如何，这部纪录片一定要全面、深刻地把这些背后的原因给观众们展现出来，并且呼吁社会上的人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这些流浪者，
    并且纷纷表态，单纯一两集，是无法把这这些问题交代的清楚的，一定要拍上个二三十集才行，如果林图拉来的资金不够，他们愿意把自己的生活费挤一挤，并且进行社会募捐，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纪录片拍成一部深刻而经典的传奇！
    看着这群年轻人各个绽放着圣洁的光芒，一副恨不得饿着肚子卖血的样子，
    杨铸摸了摸鼻子，
    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
    “艾玛，你是说，你当初是被那些地产中介工作人员，通过恐吓性的话术，最终让你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贷款买了三处房产的？”杰芙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问道，眼神中却抑制不住地露出愤怒。
    一个拉丁裔女性流浪汉情绪有些激动：
    “是的，当时我在经营者一家裁缝铺，铺子很小，可是我日子过的很不错；”
    “后来他们找到我，用很笃定的语气说，根据他们接到的消息，美国政府很有可能在近期进行大规模的社区人口检查，我们这些还没拿到美国公民id的人，都属于非法入境，最终只能被遣返；”
    “他们还说，虽然与法律规定不符，但是如果我能在他们那购置总金额超过50万美元的房产，哪怕是这个金额有70%都是贷款，那么就可以在警察检查前，为我出具一份资产证明书，证明我符合投资移民的条件，这样就可以顺利躲过检查，并拿到美国公民id了！”
    “于是我为了那个可笑的美国梦，拿出所有的积蓄，又向地下钱庄借了1万美元，这才凑够了这三处房产的首付；”
    “后来呢？”杰芙脸上闪过不忍之色，但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只能接着剥开对方的伤口。
    拉丁裔女流浪者脸上露出一种带着麻木的愤怒：
    “后来？后来根本就没有警察过来检查，”
    “那些骗子！他们欺骗了我！”
    “我去质问他们，结果他们竟然笑着给我说，他们得到的信息是【有可能进行检查】，都说了是可能了，谁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真的检查。”
    “我忍住愤怒，要他们给我开具资产证明，好让我拿到美国公民id；”
    “结果他们却说，当初这条约定，是建立在警察检查的前提下才能成立的，而现在警察并没有过来检查，所以这条约定作废！”
    “上帝啊，他们就是一群骗子！一群恶棍！我诅咒他们！”艾玛流着泪，大声的说道。
    “后来经济开始恶化，我的裁缝店生意越来越不好，而我每个月需要还贷的压力又如此巨大，为了这些债务，到最后，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裁缝店转了出去，好用这一笔资金进行另一笔生意的赌博；”
    “结果……你看到了，我失败了；”
    “房产全部被没收，自己也只能流落街头，一年前，我的孩子得了流感，却因为我付不起那高昂无比的医疗费，最终只能在我怀里死去……”艾玛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专属于流浪者的绝望与麻木。
    杰芙强忍着泪水，继续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双方当初的沟通协调过程啊，成为流浪者以后的生活细节啊，比如身边有没有类似的受害者啊之类的。
    足足过了半小时，杰芙才结束了这次采访纪录，对着镜头说道：
    “现在的美国，人们为了赚取金钱，为了卖出一套房子，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欺骗、诱导、恐吓、甚至直接暴力威胁，都屡见不鲜，而政府对这些严重违反道德的行为，却视而不见；”
    “我所接触的流浪者里面，如同艾玛一样的人不在少数，比她遭遇更过分的，也有许多；”
    “我们下一集，将会继续采访一位流浪者，用他亲身的经历，告诉我们，那些无良的资本家们，是怎样的用暴力手段，将一个原本幸福知足的青年，变成一个任人欺凌的流浪者的。”
    关了摄像机，杰芙抱着艾玛狠狠哭了足足五分钟，完全不嫌弃对方身上的恶臭和油污；
    临终，杰芙把摄制组准备的甜品和饮料、御寒衣物等东西送给了艾玛，然后又掏出身上仅有的17美元，塞在她手里，这才红着眼与感动地不能自已的艾玛惜惜道别。
    杨铸跟在后面，心中颇为满意；
    有了杰芙的加入，又打着【流浪者之家】的名号，许多事情迎刃而解；
    只要她出马，这一片被采访的流浪汉无不知无不言，差点连小时候几岁尿床都主动交代出来；
    而这姑娘也很有当主持人的些天赋，在迅速消除了面对镜头的不适后，落落大方起来，整天手里拿着一本问题合集，从社会、税率政策、经济、民生等各方面切入，不断地引导着被采访者说出自己的故事和遭遇，却又不会使得每个采访者说的内容过于雷同。
    至于杰弗逊……
    嗯，这位童鞋已经化身为专职外联人员，不断地利用人际六维理论，拿着小本子，带着他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去寻找和挖掘值得被记录的流浪者，作为拍摄素材的有益补充。
    而杨铸每天看着他带回来的详尽素材小本上面的信息，结合着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提供上来的数据，心中对计划里的切入时间有了大体的把握。
    …………
    几天后，一身普通人打扮的林雄，在林大太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空置的木屋别墅，然后仿佛自己是主人一般，很自然地推门而入。
    杨铸正懒洋洋地靠在木墙的窗户旁边，晒着太阳，看见两人进来，只是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地板，示意他们坐下。
    林雄看着有些翘裂的木板，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房间，只得非常不习惯地在杨铸身边盘膝坐下。
    刚一坐下，鼻子里就闻到杨铸身上那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和隐隐的霉味，林雄下一子没忍住，差点落荒而逃，但想着杨铸这小子为了那个计划，做出这么大牺牲，再臭也得忍了。
    杨铸看着林雄那瞬间掩饰不住的不适合嫌弃感，心中颇有些不喜，
    丫丫的，要不是你这个老小子当初拿到的数据没什么价值，老子至于这么委屈自己么？
    “《第二次萧条》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杨铸问道。
    “中间虽然有些波澜，但好在我们那些护盘手给力，现在已经通过了美国这边的审查，一刀没砍，只要跟那些院线谈好时间，随时可以上映了。”林雄眉间有少许得意。
    “大概能上多少块屏幕？”杨铸听完，并没有什么意外，在形形色色题材都有的美国，又有本土资本护航，如果这部电影还能被砍镜头，那他真的可以考虑以后不再跟这只老狐狸合作了。
    林雄想了想：“大概能有个6000块左右，与我们达成合作的那三家资本，在西海岸那边的影响力似乎有些不足，在电影没取得开门红前，那些比较重要的院线似乎不太愿意腾出屏幕来。”
    杨铸摆摆手：“无所谓，6000块够了，只要到时候能形成一定程度的泛传播就可以了。”
    “嗯……林图早就已经把那十几个公益组织的数据传了回去，而昨天我也已经把自己得出来的层级加权参数和时间加权参数让他转告给了你们；”
    “所以，你们计算出来了暴雷的时间范伟没有？”
    林雄来了精神：“昨天算到了凌晨三点过，不过总算有结果了。”
    杨铸神情也正经了起来，沉声问道：“结果怎么说？”
    林雄潜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我们算出来的时间段，最早3月23日±1天，最迟4月19日±1天，”
    “到了这个时间段，那些华尔街的家伙们无论怎么捂盖子，除非是联邦政府不惜伤了本源地开仓放水，不然必定暴雷！”
    杨铸想了想，这个时间段跟自己初略评估出来的时间应该相差不大，
    虽然与另一个世界的八月份才大规模爆发的时间相差甚远，但是自己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乱的很，许多细节很截然不同；另一个世界的很多记忆根本不足为凭，
    所以，杨铸毅然地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那些经济学家算出来的数据！
    当下不容置疑地对着林雄说道：
    “现在已经马上十二月了，立即安排下去，《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安排在1月份上映，最好是在1月底上映，”
    “这样的话，配上我们的后手，等到危机爆发时，这部电影的发酵度刚好到达顶峰；”
    “这一个多月内，电影宣传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不用太刻意，按照好莱坞正常的步骤走就行，免得事后让人抓尾巴。”
    然后对着林图吩咐道：
    “《被泡沫挤出来的流浪者们》这部纪录片目前已经拍了7集了，按照现在的素材库丰富程度来看，拍个20集，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为了卡时间线，下周就可以开始上映了，记住，电视台和电台同步播出，毕竟除去纽约外，还有不少地方的流浪者有收音机，咱们要把效果最大化。”
    “这段时间你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把免费放电视机等【公益活动】加快速度完成，你今天回去后就跟各个公益组织的负责人打招呼，让他们帮忙，把这些东西落实下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定好规则，如果哪个流浪者收到了电视机，却在一个星期内无法笼聚10人以上的同伴一同分享观看的话，那就要把电视机收回来，重新分配！”
    “哼哼，如果不能产生群体效应，我们捐这么多电视机干什么，真当我们是慈善家啊？”
    林图重重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去落实。
    交代完林图后，杨铸看着林雄，沉思了一下：
    “至于切入时间……”
    “我上次告诉给你的那家私人银行，还记得么？”
    杨铸口中的银行，就是“大发善心”，给老杰瑞放宽还贷条件的那家。
    林雄点点头：
    “那家银行我查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银行，没有多少背景可言；”
    “而且我发现，他们在不断放宽对借贷者的还款条件，还给出了一些减息政策；”
    “所以，他们应该是看出来次贷金融圈的危机了，”
    “但是他们很可能依旧心怀幻想，想着美国股市的大盘依旧往上走，对应的，美国的这些固定资产现在遇到的困境只不过是【技术性调整】而已；”
    “嘿嘿，明明看出了问题，却选择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也不知道说他们傻好呢，还是说他们聪明好。”
    杨铸一笑：
    “很正常，美国的世界地位在那放着，美元的世界地位也在那放着，”
    “自从1912年以后，美国再也没有遇到过海啸般的经融危机；”
    “而他们习惯了以股市作为晴雨表，在他们感知里，只要美股大盘没有腰折，哪怕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他们手里的固定资产依旧只会蹭蹭蹭往上升值，”
    “最多就是直线型上升和螺旋形增值之间的区别罢了；”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头部银行们没看出来不对劲？”
    “说到底，终究是惯性使然罢了，嘿嘿！”
    先是发了几句感慨，杨铸总归是进入了最重要的环节：
    “鉴于其实大部分银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头，”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调整我们的思路，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思考什么时候切入来使得利益最大化的问题，而是我们如何才能顺利吃到这块肥肉的问题。”
    说到这，杨铸不得不吐槽一下这个世界完全变形的cds，在另一个世界，cds是按年交保费的，而现在这个世界，cds早早出现了十多年不说，而且竟然是按单个业务流程为时间周期交保费，也就是说，如果买入的是房贷业务方面的cds的话，每个月都需要重新缴纳相应比例的保费。
    如果是按照另一个世界的cds规则，杨铸他们只需要在一年内分批买入足够的cds协议就可以静等吃瓜，哪里需要这么折腾？
    心中吐槽完了后，杨铸继续说道：
    “因此，我们的【捞工分】计划需要小步前进，不能一下子把资金放出去，”
    “要不然，他们心里有警觉，不肯与我们签订cds协议，那就麻烦大了！”
    “我建议，股市那边按步进行，但是cds这块，我们从1月份中旬开始进场；”
    “咱们手里面不是有着200亿华夏币，也就是将近30亿美元的资金是专门来吃这块肥肉的么？”
    “1月份，咱们先分批签订5亿美元的cds协议，分散到我们各个外围基金组织的名下后，这个数量虽然不小，但不足以惊动鱼群，当月3.5%的保费就当我们出的公关费了，这些钱是必须要出的；”
    “然后第二个月，我们在续持5亿美元cds的基础上，追加10亿美元，当然，各个外围基金组织需要互相动态增减一下，”
    “这时候，一些头部银行肯定会注意到这笔资金，从而追查来源，但他们发现是这些已经有了【先例】的基金组织后，虽然会怀疑我们看出了次贷金融的危机，但是由于前面我分析的原因，他们最多只会认为我们是一群一厢情愿的傻瓜罢了；”
    “最后，到了第三个月，也就是我们评估出来危机爆发期，我们把后续的15亿美元追上，这时候，金融界早就流传着我们的笑话了，那些银行只会认为我们是一群红了眼的赌徒，各个都巴不得把cds协议卖给我们呢，指不定，还会给我们降降保费，嘿嘿……”
    说完了大致计划后，杨铸皱了皱眉：
    “可惜，美帝这边的房贷业务结算期基本都是在每个月的5号，”
    “与我们计算出来的4月19日±1天的底线期，有着半个月的时差；”
    “虽然我们可以通过司法介入的手段，强行查询cds协议上那些购房者的断供和逾期情况，从而强制要求对方赔付，但这对我们的风险系数太大；”
    “所以，如何人为的缩短这半个月，通过大势来获取我们该有的利润，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
    林雄听完，眉头紧皱，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他承认杨铸说的很对，一下子涌入这么多资金买cds，肯定会引起警觉，拒绝签订cds协议的可能性接近100%；
    但另一方面，虽然有60%的可能性危机会爆发在4月5号以前，但是依旧有40%的可能性会在4月5号之后暴雷，这种失败几率，对他而言，未免也有些太高了；
    至于杨铸说的通过人为干预，把危机爆发时间提前15天……
    老实说，这个难度未免也太大了，你要说提前个5天把雷引爆还有可能，要知道，对手可是绑架了美国联邦政府的华尔街啊；
    于是忍不住问道：“贤侄，你……真的有把握？”
    杨铸看着满脸写满怀疑的林雄，不屑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想说，要不咱们把这笔资金投入到股市里去，虽然杠杆小了些，但是胜在相对稳妥，是不是？”
    林雄被说破了心事，却也没有脸红，正想好好劝劝杨铸，
    却看见他脸上写满讥讽和不耐烦，但偏偏没有紧张和不自信，
    于是脑中迅速地转动起来，忽然，想到杨铸如此看重流浪汉群体，甚至不惜和林图两人一同打入内部，再联想到美国的社会调查报告，
    顿时灵光一现，手脚有些冰凉：
    “你莫非是想……”
    杨铸看他盯着自己泛着油光的衣服，一脸惊骇的样子，
    心道，果然是老狐狸，猜出自己想要干什么了，于是点点头。
    看到杨铸点头后，林雄腿肚子都有点抽筋，完全没有解出谜题的喜悦，
    只是不断在心里狂呼，
    这小子疯了！
    这小子疯了！
    自己呢？
    自己该怎么办……

 第162章 你怎么来了？

    时间很快进入十二月份，
    杨铸每天走走停停，兜里揣着一叠标注着各个流浪汉聚集点的地图，然后看着无数神态各异的流浪汉小堆扎在一起，围着那古董似的黑白电视，或津津有味，或不时咒骂地看着那两个免费台的各个节目，心中涌起隐隐的兴奋感；
    自从《被泡沫挤出的流浪者》这档半解说式纪录片以一周2集的频率播出后，这部视野清奇的节目很快就被纳入流浪汉们必看的节目，就杨铸的观察来看，随着节目内容的深入，大部分流浪汉的反应，已经从一开始的麻木到逐渐身有所感的愤怒了；
    现在杨铸需要忧虑的，不是这帮子人点不点的起火，而是他们会不会提前“自燃”的问题了；
    不过……
    不得不说，节目里那些集合着各个公益组织心血的解说词，确实不容小觑，要理论有理论，要数据有数据，再加上杰芙那自带圣光的含泪控诉，完全营造出了一种“地狱在美国”的感觉。
    现在，除去流浪汉群体外，已经有不少社会人士关注上了这部“烂西红柿”评分高达8.9的纪录片，网上更是有不少人自发性地讨论起美国的种种问题起来，其中基层群体占了多数；
    这种情况可是罕见的紧，要知道，这可是娱乐至死的美国！
    在以前，除了某些依旧保留着天真属性的大学生，或是以此为生的社评家，有几个基层民众会热衷于深入讨论美国的社会问题？
    ………………
    某天，杨大官人正懒洋洋地躺在公园的长凳上眯眼，不得不说，在这大冷天，晒太阳简直是一种会让人沉迷不可自拔的享受。
    半睡半醒间，杨铸仿佛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心中有些警觉，于是猛地地睁开了眼，
    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红着眼圈，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
    “boss……”
    “你怎么成这样了？”
    杨铸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伸出右手挠了挠脑袋：“这个……你怎么来了？”
    小白兔瘪着嘴，一个猛扑，把杨铸死死抱住，全然不管他身上的酸臭味，然后抽噎起来。
    看着那张真情流露的小脸，杨铸这段时间越来越阴厉的心顿时软化了不少，
    撇了撇自己乌鸡爪子一般的双手，略一犹豫，杨铸还是把小白兔环肩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半晌后，杨铸才在小白兔耳边龇牙咧嘴地说道：“你先松开手，就算你不怜惜我的腰，这么多人看着，这种情况也不适合上新闻啊？”
    小白兔先是抬起脑袋，用依旧发红的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双手，退了一步，低头数起蚂蚁来；
    原来，这外表差异甚大的一男一女相拥的诡异的风景，早就引来不少路人注目，看见两人分开，路人纷纷露出微笑，各自移开视线；一些年纪稍大的，则是先鼓了鼓掌，然后才移步走开。
    看见旁边的路人都散开后，两人这才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聊了起来；
    “你的电影拍完了？”杨铸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白兔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这个甲壳虫一般油光闪亮的男人：
    “半个多月前就拍完了，但一直没敢杀青，只是给演员们放了假；”
    “杨肖导演一直联系不到你，给你发的那些电影片段又没有意见反馈，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做了；”
    “现在，他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呢，没有你的点头，他根本不敢拿去做特效。”
    杨铸看着脸上写满“你根本不关心我”委屈字样的小白兔，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这段时间手里的事太重要，以至于都忘了这事，
    虽然早在刚到美国的时候就急匆匆地交代过，两部电影只要严格按照剧本拍就行，但是《生化危机2》跟《第二次萧条》完全不一样，
    后者只需要演员表情到位，台词严格按照剧本的要求来就行了，但是《生化危机2》除了这些以外，更加看重特技和打斗效果，演员镜头前的无实物走位和肢体动作的契合度就尤为重要了，
    偏偏杨肖对这两块一开始都没有什么经验，虽然成长的很快，在脑中模拟了一趟后，觉得目前拍的这些镜头没什么问题，但终究少了一些信心，需要杨铸点头认可后才敢杀青。
    “ok，这一两天我找个时间过一下，然后给他一个答复。”杨铸想了想，说道；
    反正自己前期的铺垫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剩下的，就只是随时监控和见招拆招了，其余的时间，也可以腾出来做点别的事，
    比如说，过过片，陪陪自己这个女朋友瞎逛逛，吃吃豆腐神马的。
    想到这，杨铸一脸邪笑地凑近小白兔，想要品一品这张许久没有触碰过的朱唇。
    结果还触碰到目标呢，小白兔先是皱了皱鼻子，然后拿着两根食指死死堵住了鼻孔：“臭！”
    于是杨铸华丽地败退……
    ………………
    纽约某个四星级酒店，
    几个服务生见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一个场面；
    一位身着不菲的亚裔女住客，毫不避讳地挽着一个脏臭无比的流浪汉，登登登地走了进来，然后把一张信用卡丢了过来，报了一串尺码数字，让他们代购三套行头，还特意交代了品牌，丢下足足三百美金的小费后，才继续挽着那个流浪汉进入了电梯；
    看着女人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衣服沾染的污渍，
    几个服务生饶是见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场面，依旧面面相觑，这是玩哪一出？
    莫非现在的女人，口味都这么重了？
    还是说，那一个流浪汉，其实是个巨富，只是来玩一趟“体察民情”的把戏？
    足足在浴室里洗漱了一个多小时，杨铸才恢复了原样，穿着一身浴袍走了出来。
    “你不该给那么多小费的，你个败家婆娘，三百美金，足足可以吃上两千串鸡屁股了！”杨铸愤愤不平道。
    小白兔听闻boss叫自己“败家婆娘”，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欢畅；
    “好了好了，出门在外，总得给咱们华夏人争点面子不是，三百美金，就当给你买个门面了！”
    “再说，美国哪来的烤凤尾肉给你吃？”
    小白兔振振有词，然后拿着新买的衣服在杨铸身上比来比去，最终选定了一套：“知道您老人家不喜欢国外货，这不，专门让服务生给你买的华夏牌子，也算难为人家了，就冲这，三百美金给的不亏。”
    杨铸看了看“黑豆”牌子的衣服裤子和“黑蜻蜓”牌的皮鞋，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那条绣满“福”字的红内裤，额头有些发黑：“你就这审美？”
    小白兔用仿佛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
    “这不是在国外么，当初林图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找你的时候，我隐隐听出他语气里有些不安，”
    “再看到你扮做流浪汉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在做一些有风险的事情，”
    “所以，就给你买了这条红内裤，万一真的能驱驱邪，保保平安呢？”
    杨铸心想，果然是有人故意叫你过来的，应该是那只老狐狸的主意，估计是怕自己后面动作太大，又不敢通过上面来压自己，怕自己与他撕破脸皮；
    故而让小白兔过来陪自己，也算是提醒一下，自己不是一个人，还得为别人考虑考虑，做事留点退路。
    虽然对老狐狸的心思不以为然，但是对于小白兔的关心，却很受用，于是便毫不避讳解开浴袍，穿上了内裤；
    看着早早转身避过去的小白兔，杨铸嘿嘿笑道：“躲什么，你以为你以后少的了这一遭？”
    小白兔满脸通红，轻轻啐了一口：“不害臊！”
    杨铸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不由地食指大动，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恶狠狠扑了过去……
    ………………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了酒店，小白兔拿出手机，不断地找着有什么让自己满意的餐厅；
    抽空看了看一脸憋闷的杨大官人，小白兔撒娇式地摇了摇他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杨铸一脸生无可恋：“万恶的姨妈巾！”
    小白兔想笑又不敢大声笑，使劲咬了咬嘴唇：“反正你也没亏啊，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杨铸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今天是生理期？”
    小白兔露出无辜眼神，脸上一副委屈巴巴：“谁知道你今天想要来真的啊，以前不都是只是手上占占便宜就完了么？”
    杨铸想起当时这个小妮子毫不反抗，也毫不惊慌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一个爆栗：“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笑话！”
    小白兔捂着脑门，嘟着嘴反驳道：“哪有！？”
    眼中却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
    “boss，我有点想不通，林董说你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怎么你那时候还是会继续冒充流浪汉呢？”
    小白兔看着面前的酸菜猪肘有些发愁，也不知道boss怎么想的，选什么不好，偏偏要选一家德国餐厅，这么肥壮的一只肘子，看着就腻，怎么下口啊？
    杨铸用叉子叉起一根烤香肠，塞入嘴里，他还是蛮喜欢吃德国的烤肠的，里面的瘦肉极多，肥肉极少，尤其是这家号称原汁原味的【图林根红肠】，墨角兰香料的味道极为浓郁，虽然盐味稍重了点，但细细咀嚼后，却很有些别样风味。
    看着小白兔用刀叉把猪肘里的一块瘦肉挑了出来，然后很有创意地把它放在原本配着香肠吃的酸卷心菜叶子里，然后一口咬下；
    杨铸想象着那种酸爽，打了个冷栗，回答道：
    “任务完成？”
    “不存在的，后面的事情还一大堆呢！”
    “至于我会为什么继续当流浪者……”
    “你不觉得，身为咸鱼的我，跟流浪汉这个职业很匹配么？”
    小白兔看着自家boss仿佛找到人生新大门的兴奋模样，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哪根筋又犯抽了？
    杨铸刀切了一块猪肘皮下来，放入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想想看，可以正大光明地混吃等死，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还能保证每天都饿不死，”
    “一个地方呆腻了，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另一个地方，看不同风景；”
    “除了晚上睡的地方差一点，人身安全性没有保障一点，没什么条件洗漱以外，简直太完美了！”
    “不过，等咱们回国后，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决定了，以后我也要成为一个有生活质量的流浪汉！”
    “如果非要喊一声slogan的话，那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华夏第一流浪汉！”
    小白兔看着自己boss一副中二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羞耻，赶紧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要不然，真的没有脸出去见人了……

 第163章 袋鼠肉派

    晚上，杨铸拿着小白兔的手提电脑，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把杨肖那边传送过来的源文件接收完毕；
    看着画面里一众人在绿幕前仿佛傻子似的做着各种无实物表演，杨铸却没有任何的取笑，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杨铸才拿起小白兔的手机，给杨肖打了个电话，先是表扬了他，说他拍的不错，其次是把剪片的权利交给他，让他严格按照剧本的意图，自己剪一版出来，如果到时候杨铸看了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直接送到龙腾魔工那边去做特效了。
    电话那边的杨肖狂喜，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宗竟然把剪辑权交给了自己，心情激动下，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焦躁情绪一扫而空，只觉得自己那些阵亡的头发简直物超所值。
    挂了电话，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白兔：“这部电影你在旁边给杨肖同志帮了不少忙吧？”
    小白兔嘿嘿一笑：“你看出来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瞎子，以杨肖从未接触过这种大规模的无实物镜头的情况来看，哪怕他再有天赋，也决计不可能把这么多无实物的打斗镜头拍的这么契合；
    唯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一个经验老到的导演在旁边指导他，要么是有一个有着较为丰富的此类表演经验的演员在一旁辅助他；
    而杨肖那边的工作团队什么情况杨铸心知肚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万静这个出演过《生化危机1》和《诛仙》两部特效电影的“资深”演员在一旁帮他了。
    小白兔站了起来，讨好似地给杨大官人捏肩：
    “杨肖导演人挺不错的，尽心尽职不说，对待工作人和我们这些演员也挺好，人也没什么架子；”
    “所以呢，看到他拍这些需要用到大量特效的无实物镜头一筹莫展时，我有些于心不忍，便好心地给他提了点意见。”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铸的脸色：“我这样，应该不能算是拔苗助长吧？”
    她当然知道杨铸跟林雄商谈之后，决定拉出一只“工具人导演”团队，虽然名义上不好听，但是这批子人要拍的基本都是面向全球的大片，这种机会对国内许多真正的大导来说都是难得机会，更何况是这些或许有能力，但默默无闻的小导演了；
    因此，为了保证拍摄效果，这些导演必然需要通过考核，能者上，弱者下；
    所以，自己的插手，到底算不算帮杨肖作弊，她也没底的很。
    杨铸不轻不重地给她脑门来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只怕不是于心不忍，而是被那一顿顿的湘菜哄得开开心心，所以才出手帮他的吧？”
    小白兔揉着脑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小半年来，一到饭点，整个剧组上空便萦绕着浓浓的辣椒味，上至杨肖，下至那些美国群演，无不吃的愁眉苦脸，要知道，正宗湘菜的辣度比双庆火锅更要猛上三分，对那些不习惯吃辣的人来说，这种美食，堪比另类的酷刑了；
    所以在这过程中，遇到了好几次抗议，甚至有美国的演员提出威胁，说是如果不更改菜谱，他们就要罢演，结果杨肖愣是顶住了压力，大手一挥，爱演不演，造成的损失，一切按着合同走，这才把这几次骚动镇压了下去；
    虽然在华夏演员和工作团队里，这事很是给杨肖涨了几分威望，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在讨好某位吃的眉开眼笑的姑奶奶呢。
    看着隐隐有些不安的小白兔，杨铸哼了哼：“我只是找工具人而已，又不是找天才导演，只要他们基本功过关，又肯乖乖听话，找谁来帮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白兔听到杨铸这么说，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自己没好心干坏事就可以。
    于是狠狠地给杨铸脸上盖了个红印，
    杨铸捂着脸上的红章，恶狠狠地扫了扫小白兔越见婀娜的身姿，咬了咬牙：
    “你就趁着你亲戚到的这几天尽管地放肆吧，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小白兔毫不为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第二天，感觉自己被算计的杨铸正打算找到林雄那只老狐狸，狠狠地使用一番嘲讽技能的时候，
    却发现，被包下来的度假庄园里，那只老狐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林氏兄妹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嗯……
    杨铸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酒肉朋友：“你怎么会过来了？”
    林可染隐蔽地扫了扫杨铸身边的万静，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嘴角一翘：“我过来度假啊，你们都跑到美国来了，我一个人在国内无聊死了！”
    杨铸微微皱眉，林雄那只老狐狸几个意思？
    这大小姐跑过来，不是纯粹添乱么，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而且这种敏感的档口，竟然允许自己的女儿跑到美国来凑热闹，他就不怕到时候出点什么意外，一窝子被扣？
    林可染仿佛看出了杨铸的疑惑，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旋即落落大方地说道：
    “我就纯粹过来度假，最多过完圣诞节就要回国，你不用担心我添乱；”
    “再说，好久没见到万姐姐了，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万姐姐玩的！”
    说着，便很自然地搂住了小白兔的胳膊，亲密地仿佛一对真的姐妹花一样；
    一旁的林大太子看着自己妹妹脑袋靠在小白兔身上，鼻子却隐蔽地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中囧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妹妹，老爹只是让你过来“盯防”一下，你要不要做的那么夸张？
    偷偷瞟了瞟杨铸，发现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两姑娘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却好像没有发现自家妹妹的心思和小动作；
    心中略微舒了一口气，还好，杨大大是个钢铁直男，对于女人这档子事迟钝的很，要不然，夹在中间的自己，就真的只能跳河了；
    不过转念一想，越发不看好自己老爹的计划，按照杨大大的德性，如果不是万静和他之间感情破裂，外加自己妹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表白，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变成自己妹夫。
    脑子里胡乱吐槽着，林图终究不敢让自己妹妹在杨铸面前露出破绽，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杨大大，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刚好庄园里的大厨昨晚上准备了一些袋鼠肉，现在正在做着袋鼠肉派，这可是袋鼠国的传统美食，你有兴趣尝尝不？”
    肚子里本来就有些饥饿的杨铸闻言，不由地食指大动：“哦？袋鼠肉要想做好，那还真需要点功夫，我一会得试试这厨子的水平。”
    一旁的小白兔露出不忍的神情：“袋鼠肉？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们也吃，好残忍！”
    旋即又有些疑惑：“袋鼠不是袋鼠国的国宝么，吃它的肉会不会犯法？”
    杨铸嗤笑一声：“袋鼠还可爱？你知不知道在袋鼠国，这种性格暴烈的玩意已经是当地的最大生态危害之一，每年都会有不少居民被它袭击受伤？”
    林可染搂着她的胳膊，甜甜地说道：
    “说袋鼠是袋鼠国的国宝，只是咱们华夏人一厢情愿的民间说法而已，实际上，在袋鼠国，这东西并不受待见；”
    “而在他们国家，袋鼠是可以有计划地捕杀，然后把它们的肉食用或者出口的，这东西只要有合法程序，压根底就不犯法。”
    “只不过，袋鼠肉里面的铁元素含量极高，如果烹饪不得法的话，膻腥味极重，而预处理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现在的本地居民一般都懒得自己做，大部分都出口到欧美了；所以咱们国家的人一般都以为袋鼠是不能吃的；”
    “实际上，袋鼠肉如果烹饪得法的话，超级好吃的！”
    小白兔看着一脸献宝，又仿佛炫耀自己的见识的林可染，脸上微微一笑：
    “哦？长见识了，那我就要好好尝一尝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呢。”
    看着落落大方的万静，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自己见识少而自卑的模样，林可染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
    四人坐在草坪上的遮阳伞地下，胡天海地地瞎吹着，没多久，厨师带着几个服务生把几个盘子端了上来；
    揭开盖子后，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混合着黄油味迎面扑来；
    小白兔看着面前一个被放大了n倍的蛋黄派模样的东西，心说，这就是袋鼠肉派了？
    然后略一观察，碗状的被烤的焦褐皮料上铺着两层黄色和绿色的馅料，正中间的旋涡里，盛放着一滩酒红色的汤汁；
    嗯，黄色的馅料应该是土豆泥了，
    绿色的是什么？
    青豆泥？
    心中大致判断出来是什么东西后，看着只有刀叉的餐具，心里却有些犯难，这么多汤汁和外铺的馅料，如果全用刀叉切割的话，几下子下去，盘子里就全是一片碎渣和“淤泥”了，倒人胃口不说，关键是……会不会给boss丢人？
    别看刚才林可染表现的跟她亲如姐妹似的，但作为女人，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神情里那股审视与不服，
    自己与林可染以前虽然比较熟悉，但由于双方身份上的差异，其实并没有多亲密；而今天对方忽然对自己这么亲热起来……
    哎，这是给自己下战书？
    心中隐隐猜到林可染心思的小白兔有些惶恐，自己才不要在这妮子面前丢人！
    正自犹豫如何对盘中美食下手的小白兔，却忽然看见杨铸很随意地连叉子都不用，唰唰两下，直接用锋利地餐刀像切披萨一样，将袋鼠派切了一块出来，
    然后就这么用手捏着外面的皮料，把这块袋鼠派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接着两眼放光：“不错，不错，这馅料处理地不错，腥味去的很干净，肉的酥烂程度也正好，厨师是袋鼠国的？”
    林图摇摇头：“是法国的。”
    林可染则是不满地说道：“杨大大，哪有你这样直接拿手吃的，人家都是用刀叉一点点地切，这道菜，最考刀叉功夫了！”
    杨铸鼻子里一哼，不屑道：
    “少把那套法国人的臭毛病带到这里来，按照他们那套装模作样的吃法，东西才吃到一半，肉就全冷了，那还怎么下口？”
    “人家袋鼠肉派最正宗的吃法，就是我这样，直接拿手吃！”
    说着，把咬了一口的袋鼠肉派伸到盘子里，再沾了点红酒汁，然后送入嘴中。
    林可染侧头看着一旁的厨师，眼中发出询问，
    那个法国佬先是辩解了一下：
    “我们的馅料经过特殊处理，冷了也不会腥的，而且袋鼠肉全都是瘦肉，冷了后不会凝出油花，影响口感；”
    “事实上，我们法餐里面有许多冷汤菜品，它们才是厨艺的最高结晶，我们改良后的袋鼠肉派，就是借用了冷汤的思路和做法，其实冷了以后，别有一番风味的。”
    厨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这位先生的说法也没错，直接用手就食，的确是袋鼠肉派最原始、最正宗的吃法；”
    “可是……”
    “您不觉得这样有些过于粗鲁了么？”
    “享用美食，应当是一件优雅而充满情调的事情……”
    杨铸懒得管他，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那好，咱们按节令点餐，这样，你给我们现在做一份长臂虾汤，常温的就好，我会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优雅而充满情调的！”
    厨师脸上露出些许愤怒：
    “先生，您这是强人所难！”
    “长臂虾汤是我们法餐菜谱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光高汤的熬制和准备，就需要24小时以上，”
    “就像你们华夏的佛跳墙一样，怎么可能现在就做的出来？”
    杨铸耸耸肩：
    “你们既然可以依照自己的审美和习惯给袋鼠国的袋鼠肉派做改良，并且制定一套新的用餐规则；”
    “那为什么不可以按照我们要求，改良性地做一道极速版长臂虾汤？”
    “反正那熬制高汤的二十几种海鲜很好买，而且现在正是长臂虾最肥美的季节；”
    “随随便便熬一个小时的高汤，不就成了？”
    厨师脸上更加愤怒：“先生，您这是在侮辱我们的传统和厨艺！”
    杨铸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在言语间，对我用最正宗的方法吃袋鼠肉派的行为表现出不屑？”
    “你这算不算是对这一传统进行了侮辱？”
    厨师顿时哑火，刚才他的确在语气中对杨铸那“粗鲁而原始”的进食手法有些许轻视，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出来了；
    哑了几秒钟，厨师愤愤不平地说道：
    “反正，今天时间不够，我是绝对不会做长臂虾汤的！”
    “要么，您今天预定，我明天给你奉上这道无上美味；”
    “要么，您可以向庄园投诉，让他们炒我鱿鱼！”
    说完，脸色有些僵硬地抚胸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了。
    林图不满地看了一下离开的厨师：“一会我就去投诉他！”
    杨铸则不以为意地再次切下一块袋鼠肉派，放入嘴里：“为什么要投诉人家？”
    看着林氏兄妹讶异的眼神，杨铸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脑子铁憨憨的高卢公鸡其实挺可爱的么？”
    林图有些疑惑，怎么今天杨大大这么好说话了？他的性子不是眦睚必报么？
    一旁的万静看出了这位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太子爷的疑惑，撇了撇嘴：
    “林总，什么可爱不可爱，boss这话这纯粹就是忽悠你的罢了，这你也信？”
    看着林图投来的疑惑眼神，小白兔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咱们这位boss大人啊，是标准的愤青，”
    “所以，他的日常行为和所思所想，别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就行；”
    “依我看啊，他纯粹就是看在对方是法国人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罢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合着这意思，哥们我就不是正常人了呗。
    而林图则恍然，虽然近几年华夏民间对法国颇有微词，但事实上，法国算是整个欧洲，对华夏最友善的国家了；
    除去是欧洲最早与华夏建交的国家不说，这么几十年，法国也明里暗里给华夏输送了不少技术和投资；
    虽然中间因为美国的干扰，有许多功败垂成的案例，但无论怎样，即便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法国政府对华夏的看重，是明眼人都瞧在眼里的。
    而事实上，华夏开放以来，对法国的回报也是肉眼可见的，不然你以为就那群天性慵懒，又民族矛盾深重的高卢公鸡们，怎么可能勉强维持着现在的高福利？
    至于法国民间对华夏人逐渐出现的排斥舆论和行为……
    呵呵，这个世界的行为轨迹哪有人们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里面的暗手多着呢！
    小白兔跟着自家boss有样学样，用手拿着派往嘴巴里塞，感受到味蕾上的兴奋跳动，不由惊呼：“这袋鼠肉味道好像牛肉，但是更滑嫩，更鲜甜！”
    一旁冷眼相观的林可染则是有些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戳着盘中的美食，先是心中很不爽地轻哼一声：“大惊小怪！”
    然后有些发起愁来，貌似人家很懂那个腹黑男的样子啊，自己在这块可是输了一大截；
    哎……
    那个腹黑男整天说话做事云里雾里的，脸上还时时刻刻带着面具，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明白这家伙的心思？
    林大小姐有些丧气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面前的美食，却丝毫提不起兴致……
    ps：今晚上9点会增加一篇特别篇内容，目前是重复内容，所以各位注意，等盗版机器人刷了后再去看，
    记住，是9点噢，现在看了浪费各位的起点币，本人概不负责滴！
    原因是这样，
    昨天下午被一位很是尊崇的老大哥拉过去喝酒聊天了，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回来，因此昨日的更新数字很少，作者菌表示抱歉。
    作为赔礼，作者菌分享一下跟那位老大哥聊的一些内容，或许对友有些许帮助（作者菌哭到在厕所，没错，从后台数据看，本书也就十几个书友。）
    我估摸着能坚持看到现在的书友，大部分是年纪相对较大一些的，如果所料不错，大部分应该是从事市场、运营、策划这一类的工作，所以我也希望有些yy内容能对各位有点帮助；

 第164章 特别篇：赔罪的YY文

    晚上，杨铸拿着小白兔的手提电脑，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把杨肖那边传送过来的源文件接收完毕；
    看着画面里一众人在绿幕前仿佛傻子似的做着各种无实物表演，杨铸却没有任何的取笑，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杨铸才拿起小白兔的手机，给杨肖打了个电话，先是表扬了他，说他拍的不错，其次是把剪片的权利交给他，让他严格按照剧本的意图，自己剪一版出来，如果到时候杨铸看了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直接送到龙腾魔工那边去做特效了。
    电话那边的杨肖狂喜，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宗竟然把剪辑权交给了自己，心情激动下，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焦躁情绪一扫而空，只觉得自己那些阵亡的头发简直物超所值。
    挂了电话，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白兔：“这部电影你在旁边给杨肖同志帮了不少忙吧？”
    小白兔嘿嘿一笑：“你看出来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瞎子，以杨肖从未接触过这种大规模的无实物镜头的情况来看，哪怕他再有天赋，也决计不可能把这么多无实物的打斗镜头拍的这么契合；
    唯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一个经验老到的导演在旁边指导他，要么是有一个有着较为丰富的此类表演经验的演员在一旁辅助他；
    而杨肖那边的工作团队什么情况杨铸心知肚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万静这个出演过《生化危机1》和《诛仙》两部特效电影的“资深”演员在一旁帮他了。
    小白兔站了起来，讨好似地给杨大官人捏肩：
    “杨肖导演人挺不错的，尽心尽职不说，对待工作人和我们这些演员也挺好，人也没什么架子；”
    “所以呢，看到他拍这些需要用到大量特效的无实物镜头一筹莫展时，我有些于心不忍，便好心地给他提了点意见。”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铸的脸色：“我这样，应该不能算是拔苗助长吧？”
    她当然知道杨铸跟林雄商谈之后，决定拉出一只“工具人导演”团队，虽然名义上不好听，但是这批子人要拍的基本都是面向全球的大片，这种机会对国内许多真正的大导来说都是难得机会，更何况是这些或许有能力，但默默无闻的小导演了；
    因此，为了保证拍摄效果，这些导演必然需要通过考核，能者上，弱者下；
    所以，自己的插手，到底算不算帮杨肖作弊，她也没底的很。
    杨铸不轻不重地给她脑门来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只怕不是于心不忍，而是被那一顿顿的湘菜哄得开开心心，所以才出手帮他的吧？”
    小白兔揉着脑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小半年来，一到饭点，整个剧组上空便萦绕着浓浓的辣椒味，上至杨肖，下至那些美国群演，无不吃的愁眉苦脸，要知道，正宗湘菜的辣度比双庆火锅更要猛上三分，对那些不习惯吃辣的人来说，这种美食，堪比另类的酷刑了；
    所以在这过程中，遇到了好几次抗议，甚至有美国的演员提出威胁，说是如果不更改菜谱，他们就要罢演，结果杨肖愣是顶住了压力，大手一挥，爱演不演，造成的损失，一切按着合同走，这才把这几次骚动镇压了下去；
    虽然在华夏演员和工作团队里，这事很是给杨肖涨了几分威望，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在讨好某位吃的眉开眼笑的姑奶奶呢。
    看着隐隐有些不安的小白兔，杨铸哼了哼：“我只是找工具人而已，又不是找天才导演，只要他们基本功过关，又肯乖乖听话，找谁来帮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白兔听到杨铸这么说，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自己没好心干坏事就可以。
    于是狠狠地给杨铸脸上盖了个红印，
    杨铸捂着脸上的红章，恶狠狠地扫了扫小白兔越见婀娜的身姿，咬了咬牙：
    “你就趁着你亲戚到的这几天尽管地放肆吧，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小白兔毫不为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第二天，感觉自己被算计的杨铸正打算找到林雄那只老狐狸，狠狠地使用一番嘲讽技能的时候，
    却发现，被包下来的度假庄园里，那只老狐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林氏兄妹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嗯……
    杨铸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酒肉朋友：“你怎么会过来了？”
    林可染隐蔽地扫了扫杨铸身边的万静，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嘴角一翘：“我过来度假啊，你们都跑到美国来了，我一个人在国内无聊死了！”
    杨铸微微皱眉，林雄那只老狐狸几个意思？
    这大小姐跑过来，不是纯粹添乱么，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而且这种敏感的档口，竟然允许自己的女儿跑到美国来凑热闹，他就不怕到时候出点什么意外，一窝子被扣？
    林可染仿佛看出了杨铸的疑惑，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旋即落落大方地说道：
    “我就纯粹过来度假，最多过完圣诞节就要回国，你不用担心我添乱；”
    “再说，好久没见到万姐姐了，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万姐姐玩的！”
    说着，便很自然地搂住了小白兔的胳膊，亲密地仿佛一对真的姐妹花一样；
    一旁的林大太子看着自己妹妹脑袋靠在小白兔身上，鼻子却隐蔽地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中囧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妹妹，老爹只是让你过来“盯防”一下，你要不要做的那么夸张？
    偷偷瞟了瞟杨铸，发现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两姑娘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却好像没有发现自家妹妹的心思和小动作；
    心中略微舒了一口气，还好，杨大大是个钢铁直男，对于女人这档子事迟钝的很，要不然，夹在中间的自己，就真的只能跳河了；
    不过转念一想，越发不看好自己老爹的计划，按照杨大大的德性，如果不是万静和他之间感情破裂，外加自己妹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表白，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变成自己妹夫。
    脑子里胡乱吐槽着，林图终究不敢让自己妹妹在杨铸面前露出破绽，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杨大大，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刚好庄园里的大厨昨晚上准备了一些袋鼠肉，现在正在做着袋鼠肉派，这可是袋鼠国的传统美食，你有兴趣尝尝不？”
    肚子里本来就有些饥饿的杨铸闻言，不由地食指大动：“哦？袋鼠肉要想做好，那还真需要点功夫，我一会得试试这厨子的水平。”
    一旁的小白兔露出不忍的神情：“袋鼠肉？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们也吃，好残忍！”
    旋即又有些疑惑：“袋鼠不是袋鼠国的国宝么，吃它的肉会不会犯法？”
    杨铸嗤笑一声：“袋鼠还可爱？你知不知道在袋鼠国，这种性格暴烈的玩意已经是当地的最大生态危害之一，每年都会有不少居民被它袭击受伤？”
    林可染搂着她的胳膊，甜甜地说道：
    “说袋鼠是袋鼠国的国宝，只是咱们华夏人一厢情愿的民间说法而已，实际上，在袋鼠国，这东西并不受待见；”
    “而在他们国家，袋鼠是可以有计划地捕杀，然后把它们的肉食用或者出口的，这东西只要有合法程序，压根底就不犯法。”
    “只不过，袋鼠肉里面的铁元素含量极高，如果烹饪不得法的话，膻腥味极重，而预处理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现在的本地居民一般都懒得自己做，大部分都出口到欧美了；所以咱们国家的人一般都以为袋鼠是不能吃的；”
    “实际上，袋鼠肉如果烹饪得法的话，超级好吃的！”
    小白兔看着一脸献宝，又仿佛炫耀自己的见识的林可染，脸上微微一笑：
    “哦？长见识了，那我就要好好尝一尝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呢。”
    看着落落大方的万静，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自己见识少而自卑的模样，林可染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
    四人坐在草坪上的遮阳伞地下，胡天海地地瞎吹着，没多久，厨师带着几个服务生把几个盘子端了上来；
    揭开盖子后，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混合着黄油味迎面扑来；
    小白兔看着面前一个被放大了n倍的蛋黄派模样的东西，心说，这就是袋鼠肉派了？
    然后略一观察，碗状的被烤的焦褐皮料上铺着两层黄色和绿色的馅料，正中间的旋涡里，盛放着一滩酒红色的汤汁；
    嗯，黄色的馅料应该是土豆泥了，
    绿色的是什么？
    青豆泥？
    心中大致判断出来是什么东西后，看着只有刀叉的餐具，心里却有些犯难，这么多汤汁和外铺的馅料，如果全用刀叉切割的话，几下子下去，盘子里就全是一片碎渣和“淤泥”了，倒人胃口不说，关键是……会不会给boss丢人？
    别看刚才林可染表现的跟她亲如姐妹似的，但作为女人，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神情里那股审视与不服，
    自己与林可染以前虽然比较熟悉，但由于双方身份上的差异，其实并没有多亲密；而今天对方忽然对自己这么亲热起来……
    哎，这是给自己下战书？
    心中隐隐猜到林可染心思的小白兔有些惶恐，自己才不要在这妮子面前丢人！
    正自犹豫如何对盘中美食下手的小白兔，却忽然看见杨铸很随意地连叉子都不用，唰唰两下，直接用锋利地餐刀像切披萨一样，将袋鼠派切了一块出来，
    然后就这么用手捏着外面的皮料，把这块袋鼠派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接着两眼放光：“不错，不错，这馅料处理地不错，腥味去的很干净，肉的酥烂程度也正好，厨师是袋鼠国的？”
    林图摇摇头：“是法国的。”
    林可染则是不满地说道：“杨大大，哪有你这样直接拿手吃的，人家都是用刀叉一点点地切，这道菜，最考刀叉功夫了！”
    杨铸鼻子里一哼，不屑道：
    “少把那套法国人的臭毛病带到这里来，按照他们那套装模作样的吃法，东西才吃到一半，肉就全冷了，那还怎么下口？”
    “人家袋鼠肉派最正宗的吃法，就是我这样，直接拿手吃！”
    说着，把咬了一口的袋鼠肉派伸到盘子里，再沾了点红酒汁，然后送入嘴中。
    林可染侧头看着一旁的厨师，眼中发出询问，
    那个法国佬先是辩解了一下：
    “我们的馅料经过特殊处理，冷了也不会腥的，而且袋鼠肉全都是瘦肉，冷了后不会凝出油花，影响口感；”
    “事实上，我们法餐里面有许多冷汤菜品，它们才是厨艺的最高结晶，我们改良后的袋鼠肉派，就是借用了冷汤的思路和做法，其实冷了以后，别有一番风味的。”
    厨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这位先生的说法也没错，直接用手就食，的确是袋鼠肉派最原始、最正宗的吃法；”
    “可是……”
    “您不觉得这样有些过于粗鲁了么？”
    “享用美食，应当是一件优雅而充满情调的事情……”
    杨铸懒得管他，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那好，咱们按节令点餐，这样，你给我们现在做一份长臂虾汤，常温的就好，我会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优雅而充满情调的！”
    厨师脸上露出些许愤怒：
    “先生，您这是强人所难！”
    “长臂虾汤是我们法餐菜谱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光高汤的熬制和准备，就需要24小时以上，”
    “就像你们华夏的佛跳墙一样，怎么可能现在就做的出来？”
    杨铸耸耸肩：
    “你们既然可以依照自己的审美和习惯给袋鼠国的袋鼠肉派做改良，并且制定一套新的用餐规则；”
    “那为什么不可以按照我们要求，改良性地做一道极速版长臂虾汤？”
    “反正那熬制高汤的二十几种海鲜很好买，而且现在正是长臂虾最肥美的季节；”
    “随随便便熬一个小时的高汤，不就成了？”
    厨师脸上更加愤怒：“先生，您这是在侮辱我们的传统和厨艺！”
    杨铸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在言语间，对我用最正宗的方法吃袋鼠肉派的行为表现出不屑？”
    “你这算不算是对这一传统进行了侮辱？”
    厨师顿时哑火，刚才他的确在语气中对杨铸那“粗鲁而原始”的进食手法有些许轻视，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出来了；
    哑了几秒钟，厨师愤愤不平地说道：
    “反正，今天时间不够，我是绝对不会做长臂虾汤的！”
    “要么，您今天预定，我明天给你奉上这道无上美味；”
    “要么，您可以向庄园投诉，让他们炒我鱿鱼！”
    说完，脸色有些僵硬地抚胸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了。
    林图不满地看了一下离开的厨师：“一会我就去投诉他！”
    杨铸则不以为意地再次切下一块袋鼠肉派，放入嘴里：“为什么要投诉人家？”
    看着林氏兄妹讶异的眼神，杨铸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脑子铁憨憨的高卢公鸡其实挺可爱的么？”
    林图有些疑惑，怎么今天杨大大这么好说话了？他的性子不是眦睚必报么？
    一旁的万静看出了这位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太子爷的疑惑，撇了撇嘴：
    “林总，什么可爱不可爱，boss这话这纯粹就是忽悠你的罢了，这你也信？”
    看着林图投来的疑惑眼神，小白兔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咱们这位boss大人啊，是标准的愤青，”
    “所以，他的日常行为和所思所想，别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就行；”
    “依我看啊，他纯粹就是看在对方是法国人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罢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合着这意思，哥们我就不是正常人了呗。
    而林图则恍然，虽然近几年华夏民间对法国颇有微词，但事实上，法国算是整个欧洲，对华夏最友善的国家了；
    除去是欧洲最早与华夏建交的国家不说，这么几十年，法国也明里暗里给华夏输送了不少技术和投资；
    虽然中间因为美国的干扰，有许多功败垂成的案例，但无论怎样，即便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法国政府对华夏的看重，是明眼人都瞧在眼里的。
    而事实上，华夏开放以来，对法国的回报也是肉眼可见的，不然你以为就那群天性慵懒，又民族矛盾深重的高卢公鸡们，怎么可能勉强维持着现在的高福利？
    至于法国民间对华夏人逐渐出现的排斥舆论和行为……
    呵呵，这个世界的行为轨迹哪有人们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里面的暗手多着呢！
    小白兔跟着自家boss有样学样，用手拿着派往嘴巴里塞，感受到味蕾上的兴奋跳动，不由惊呼：“这袋鼠肉味道好像牛肉，但是更滑嫩，更鲜甜！”
    一旁冷眼相观的林可染则是有些闷闷不乐地用叉子戳着盘中的美食，先是心中很不爽地轻哼一声：“大惊小怪！”
    然后有些发起愁来，貌似人家很懂那个腹黑男的样子啊，自己在这块可是输了一大截；
    哎……
    那个腹黑男整天说话做事云里雾里的，脸上还时时刻刻带着面具，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明白这家伙的心思？
    林大小姐有些丧气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面前的美食，却丝毫提不起兴致……
    晚上，杨铸拿着小白兔的手提电脑，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把杨肖那边传送过来的源文件接收完毕；
    看着画面里一众人在绿幕前仿佛傻子似的做着各种无实物表演，杨铸却没有任何的取笑，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杨铸才拿起小白兔的手机，给杨肖打了个电话，先是表扬了他，说他拍的不错，其次是把剪片的权利交给他，让他严格按照剧本的意图，自己剪一版出来，如果到时候杨铸看了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直接送到龙腾魔工那边去做特效了。
    电话那边的杨肖狂喜，没想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宗竟然把剪辑权交给了自己，心情激动下，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焦躁情绪一扫而空，只觉得自己那些阵亡的头发简直物超所值。
    挂了电话，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白兔：“这部电影你在旁边给杨肖同志帮了不少忙吧？”
    小白兔嘿嘿一笑：“你看出来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瞎子，以杨肖从未接触过这种大规模的无实物镜头的情况来看，哪怕他再有天赋，也决计不可能把这么多无实物的打斗镜头拍的这么契合；
    唯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一个经验老到的导演在旁边指导他，要么是有一个有着较为丰富的此类表演经验的演员在一旁辅助他；
    而杨肖那边的工作团队什么情况杨铸心知肚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万静这个出演过《生化危机1》和《诛仙》两部特效电影的“资深”演员在一旁帮他了。
    小白兔站了起来，讨好似地给杨大官人捏肩：
    “杨肖导演人挺不错的，尽心尽职不说，对待工作人和我们这些演员也挺好，人也没什么架子；”
    “所以呢，看到他拍这些需要用到大量特效的无实物镜头一筹莫展时，我有些于心不忍，便好心地给他提了点意见。”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铸的脸色：“我这样，应该不能算是拔苗助长吧？”
    她当然知道杨铸跟林雄商谈之后，决定拉出一只“工具人导演”团队，虽然名义上不好听，但是这批子人要拍的基本都是面向全球的大片，这种机会对国内许多真正的大导来说都是难得机会，更何况是这些或许有能力，但默默无闻的小导演了；
    因此，为了保证拍摄效果，这些导演必然需要通过考核，能者上，弱者下；
    所以，自己的插手，到底算不算帮杨肖作弊，她也没底的很。
    杨铸不轻不重地给她脑门来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只怕不是于心不忍，而是被那一顿顿的湘菜哄得开开心心，所以才出手帮他的吧？”
    小白兔揉着脑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小半年来，一到饭点，整个剧组上空便萦绕着浓浓的辣椒味，上至杨肖，下至那些美国群演，无不吃的愁眉苦脸，要知道，正宗湘菜的辣度比双庆火锅更要猛上三分，对那些不习惯吃辣的人来说，这种美食，堪比另类的酷刑了；
    所以在这过程中，遇到了好几次抗议，甚至有美国的演员提出威胁，说是如果不更改菜谱，他们就要罢演，结果杨肖愣是顶住了压力，大手一挥，爱演不演，造成的损失，一切按着合同走，这才把这几次骚动镇压了下去；
    虽然在华夏演员和工作团队里，这事很是给杨肖涨了几分威望，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在讨好某位吃的眉开眼笑的姑奶奶呢。
    看着隐隐有些不安的小白兔，杨铸哼了哼：“我只是找工具人而已，又不是找天才导演，只要他们基本功过关，又肯乖乖听话，找谁来帮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白兔听到杨铸这么说，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自己没好心干坏事就可以。
    于是狠狠地给杨铸脸上盖了个红印，
    杨铸捂着脸上的红章，恶狠狠地扫了扫小白兔越见婀娜的身姿，咬了咬牙：
    “你就趁着你亲戚到的这几天尽管地放肆吧，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小白兔毫不为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
    第二天，感觉自己被算计的杨铸正打算找到林雄那只老狐狸，狠狠地使用一番嘲讽技能的时候，
    却发现，被包下来的度假庄园里，那只老狐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林氏兄妹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嗯……
    杨铸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酒肉朋友：“你怎么会过来了？”
    林可染隐蔽地扫了扫杨铸身边的万静，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嘴角一翘：“我过来度假啊，你们都跑到美国来了，我一个人在国内无聊死了！”
    杨铸微微皱眉，林雄那只老狐狸几个意思？
    这大小姐跑过来，不是纯粹添乱么，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而且这种敏感的档口，竟然允许自己的女儿跑到美国来凑热闹，他就不怕到时候出点什么意外，一窝子被扣？
    林可染仿佛看出了杨铸的疑惑，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旋即落落大方地说道：
    “我就纯粹过来度假，最多过完圣诞节就要回国，你不用担心我添乱；”
    “再说，好久没见到万姐姐了，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找万姐姐玩的！”
    说着，便很自然地搂住了小白兔的胳膊，亲密地仿佛一对真的姐妹花一样；
    一旁的林大太子看着自己妹妹脑袋靠在小白兔身上，鼻子却隐蔽地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中囧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妹妹，老爹只是让你过来“盯防”一下，你要不要做的那么夸张？
    偷偷瞟了瞟杨铸，发现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两姑娘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却好像没有发现自家妹妹的心思和小动作；
    心中略微舒了一口气，还好，杨大大是个钢铁直男，对于女人这档子事迟钝的很，要不然，夹在中间的自己，就真的只能跳河了；
    不过转念一想，越发不看好自己老爹的计划，按照杨大大的德性，如果不是万静和他之间感情破裂，外加自己妹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表白，估计一辈子都别想变成自己妹夫。
    脑子里胡乱吐槽着，林图终究不敢让自己妹妹在杨铸面前露出破绽，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杨大大，你们还没吃早饭吧，刚好庄园里的大厨昨晚上准备了一些袋鼠肉，现在正在做着袋鼠肉派，这可是袋鼠国的传统美食，你有兴趣尝尝不？”
    肚子里本来就有些饥饿的杨铸闻言，不由地食指大动：“哦？袋鼠肉要想做好，那还真需要点功夫，我一会得试试这厨子的水平。”
    一旁的小白兔露出不忍的神情：“袋鼠肉？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们也吃，好残忍！”
    旋即又有些疑惑：“袋鼠不是袋鼠国的国宝么，吃它的肉会不会犯法？”
    杨铸嗤笑一声：“袋鼠还可爱？你知不知道在袋鼠国，这种性格暴烈的玩意已经是当地的最大生态危害之一，每年都会有不少居民被它袭击受伤？”
    林可染搂着她的胳膊，甜甜地说道：
    “说袋鼠是袋鼠国的国宝，只是咱们华夏人一厢情愿的民间说法而已，实际上，在袋鼠国，这东西并不受待见；”
    “而在他们国家，袋鼠是可以有计划地捕杀，然后把它们的肉食用或者出口的，这东西只要有合法程序，压根底就不犯法。”
    “只不过，袋鼠肉里面的铁元素含量极高，如果烹饪不得法的话，膻腥味极重，而预处理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现在的本地居民一般都懒得自己做，大部分都出口到欧美了；所以咱们国家的人一般都以为袋鼠是不能吃的；”
    “实际上，袋鼠肉如果烹饪得法的话，超级好吃的！”
    小白兔看着一脸献宝，又仿佛炫耀自己的见识的林可染，脸上微微一笑：
    “哦？长见识了，那我就要好好尝一尝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呢。”
    看着落落大方的万静，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自己见识少而自卑的模样，林可染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
    四人坐在草坪上的遮阳伞地下，胡天海地地瞎吹着，没多久，厨师带着几个服务生把几个盘子端了上来；
    揭开盖子后，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混合着黄油味迎面扑来；
    小白兔看着面前一个被放大了n倍的蛋黄派模样的东西，心说，这就是袋鼠肉派了？
    然后略一观察，碗状的被烤的焦褐皮料上铺着两层黄色和绿色的馅料，正中间的旋涡里，盛放着一滩酒红色的汤汁；
    嗯，黄色的馅料应该是土豆泥了，
    绿色的是什么？
    青豆泥？
    心中大致判断出来是什么东西后，看着只有刀叉的餐具，心里却有些犯难，这么多汤汁和外铺的馅料，如果全用刀叉切割的话，几下子下去，盘子里就全是一片碎渣和“淤泥”了，倒人胃口不说，关键是……会不会给boss丢人？
    别看刚才林可染表现的跟她亲如姐妹似的，但作为女人，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神情里那股审视与不服，
    自己与林可染以前虽然比较熟悉，但由于双方身份上的差异，其实并没有多亲密；而今天对方忽然对自己这么亲热起来……
    哎，这是给自己下战书？
    心中隐隐猜到林可染心思的小白兔有些惶恐，自己才不要在这妮子面前丢人！
    正自犹豫如何对盘中美食下手的小白兔，却忽然看见杨铸很随意地连叉子都不用，唰唰两下，直接用锋利地餐刀像切披萨一样，将袋鼠派切了一块出来，
    然后就这么用手捏着外面的皮料，把这块袋鼠派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接着两眼放光：“不错，不错，这馅料处理地不错，腥味去的很干净，肉的酥烂程度也正好，厨师是袋鼠国的？”
    林图摇摇头：“是法国的。”
    林可染则是不满地说道：“杨大大，哪有你这样直接拿手吃的，人家都是用刀叉一点点地切，这道菜，最考刀叉功夫了！”
    杨铸鼻子里一哼，不屑道：
    “少把那套法国人的臭毛病带到这里来，按照他们那套装模作样的吃法，东西才吃到一半，肉就全冷了，那还怎么下口？”
    “人家袋鼠肉派最正宗的吃法，就是我这样，直接拿手吃！”
    说着，把咬了一口的袋鼠肉派伸到盘子里，再沾了点红酒汁，然后送入嘴中。
    林可染侧头看着一旁的厨师，眼中发出询问，
    那个法国佬先是辩解了一下：
    “我们的馅料经过特殊处理，冷了也不会腥的，而且袋鼠肉全都是瘦肉，冷了后不会凝出油花，影响口感；”
    “事实上，我们法餐里面有许多冷汤菜品，它们才是厨艺的最高结晶，我们改良后的袋鼠肉派，就是借用了冷汤的思路和做法，其实冷了以后，别有一番风味的。”
    厨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这位先生的说法也没错，直接用手就食，的确是袋鼠肉派最原始、最正宗的吃法；”
    “可是……”
    “您不觉得这样有些过于粗鲁了么？”
    “享用美食，应当是一件优雅而充满情调的事情……”
    杨铸懒得管他，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那好，咱们按节令点餐，这样，你给我们现在做一份长臂虾汤，常温的就好，我会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优雅而充满情调的！”
    厨师脸上露出些许愤怒：
    “先生，您这是强人所难！”
    “长臂虾汤是我们法餐菜谱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光高汤的熬制和准备，就需要24小时以上，”
    “就像你们华夏的佛跳墙一样，怎么可能现在就做的出来？”
    杨铸耸耸肩：
    “你们既然可以依照自己的审美和习惯给袋鼠国的袋鼠肉派做改良，并且制定一套新的用餐规则；”
    “那为什么不可以按照我们要求，改良性地做一道极速版长臂虾汤？”
    “反正那熬制高汤的二十几种海鲜很好买，而且现在正是长臂虾最肥美的季节；”
    “随随便便熬一个小时的高汤，不就成了？”
    厨师脸上更加愤怒：“先生，您这是在侮辱我们的传统和厨艺！”
    杨铸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在言语间，对我用最正宗的方法吃袋鼠肉派的行为表现出不屑？”
    “你这算不算是对这一传统进行了侮辱？”
    厨师顿时哑火，刚才他的确在语气中对杨铸那“粗鲁而原始”的进食手法有些许轻视，没想到竟然被他听出来了；
    哑了几秒钟，厨师愤愤不平地说道：
    “反正，今天时间不够，我是绝对不会做长臂虾汤的！”
    “要么，您今天预定，我明天给你奉上这道无上美味；”
    “要么，您可以向庄园投诉，让他们炒我鱿鱼！”
    说完，脸色有些僵硬地抚胸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了。
    林图不满地看了一下离开的厨师：“一会我就去投诉他！”
    杨铸则不以为意地再次切下一块袋鼠肉派，放入嘴里：“为什么要投诉人家？”
    看着林氏兄妹讶异的眼神，杨铸笑了笑：“你不觉得，这种脑子铁憨憨的高卢公鸡其实挺可爱的么？”
    林图有些疑惑，怎么今天杨大大这么好说话了？他的性子不是眦睚必报么？
    一旁的万静看出了这位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太子爷的疑惑，撇了撇嘴：
    “林总，什么可爱不可爱，boss这话这纯粹就是忽悠你的罢了，这你也信？”
    看着林图投来的疑惑眼神，小白兔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咱们这位boss大人啊，是标准的愤青，”
    “所以，他的日常行为和所思所想，别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就行；”
    “依我看啊，他纯粹就是看在对方是法国人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罢了。”
    杨铸翻了个白眼，合着这意思，哥们我就不是正常人了呗。
    而林图则恍然，虽然近几年华夏民间对法国颇有微词，但事实上，法国算是整个欧洲，对华夏最友善的国家了；
    除去是欧洲最早与华夏建交的国家不说，这么几十年，法国也明里暗里给华夏输送了不少技术和投资；

 第165章 敌或友？

    杨铸和万静被林氏兄妹很热情地留在了庄园，每天都过着腐朽的资本家的生活，杨大官人很喜欢这种可以随时在草坪上晒太阳打盹的日子——除了不能正大光明地吃豆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是圣诞节，而正当中午四人变着花样吐槽美国火鸡难吃的时候，林雄这只老狐狸总算带着那几个专家回来了；
    林氏兄妹顿时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跟自家老爹打招呼，感觉找到了主心骨，神情轻松了不少；
    万静也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给林雄打了声招呼，
    惟有杨铸，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使了劲地扒拉着面前的火鸡肉，然后愁眉苦脸地蘸着土豆泥往嘴巴里塞；
    林雄见到杨铸不理会自己，知道这小子还在心里不爽，但现在手里面事又多又急，根本没有时间让自己跟他慢慢打哈哈，
    于是也管不了许多，直接拍了拍杨铸的肩膀：“贤侄，跟我去茶歇室，有事！”
    杨铸抬头看了看他，发现表情略有些严肃，明白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于是也顾不上心里积压的不爽，点了点头，跟他去了茶歇室；
    把门反锁后，林雄屁股刚一落在沙发上，便开口说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我们貌似被盯上了！”
    杨铸一惊：“怎么了？”
    林雄皱了皱眉：
    “我们这一段时间不是在股市上多仓买空么，结果我们发现，每当我们下手之后，第二天，必然有人跟进，跟我们做空同一支股票，而且每次买入金额都比我们多20%；”
    “我一直开始以为是巧合，但是连续发生了三起，我就察觉不对劲了，虽然对方每次都会用不同的账户跟进，但是每次跟进的时差和金额比例都丝毫不差；”
    “而且，除去这家紧紧跟进外，还有一家则是会在我们做空后的一个星期内跟进，金额不定，但基本都会是在我们的一倍以上，有两只股票，他们做空的数目甚至是我们的三倍。”
    “所以，这肯定是有人盯上我们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清楚我们要做什么了；”
    说到这里，林雄的脸色很难看，投入股市里的一百多亿人民币，也就是20亿美元，可是大华投资的钱，万一到时候被狙击或者中间有了其它的变故，对于他而言，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林雄看着杨铸：
    “你说……”
    “会不会是美国那头鳄鱼盯上了我们？”
    杨铸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太可能，那家伙在美国本土玩的基本都是对冲，他很少在没有巨额外部资金进入美国股市的时候，在这一块亲自下场；”
    “不是自己瞧不起自己，咱们那区区20亿美金，在人家眼里连个虾米都算不上。”
    林雄微微放松了一下申请，只要不是那头跟美国联邦政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鳄鱼就好；
    美国在股市上呼风唤雨的金融巨擘有好几个，他之所以忌讳那头鳄鱼，那是因为人家的一些行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美联邦的态度和风向，可以借助的行政资源也更多；
    除此之外，其实就从股市操作手法而言，那头鳄鱼并不能排进美国前三，只要不是官方开始有干扰和警示动作，在美国目前的环境大趋势下，林雄还真不怕那几个巨擘掺和——在这种海啸大潮前，个人的能力还真的是微乎其微。
    正寻思间，杨铸忽然开口说道：“有那些跟进的账户数据么？”
    林雄不明白杨铸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叠资料递了过去：
    “都查过底细了，跟我们一样，都是通过外围的肉鸡机构做空这些股票的，时间不够，根本无法梳理这么多层股权结构，只能大致推测，这些资金很大一部分不是来自美国本土。”
    杨铸拿起这两叠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仔细翻看了后，闭目想了许久，然后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林雄一直盯着他，看见他这副样子，赶紧追问：“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杨铸似笑非笑地摇着头，先是拿起第二家的资料丢了回去：
    “这一家，完全不用担心，你不觉得里面这些肉鸡机构的股权树结构和注册地有些熟悉么？”
    林雄翻了翻资料：“肉鸡机构注册地大部分是在南亚和巴拿马，很正常啊，这有什么问题了？”
    杨铸摇了摇头：“你再结合一下他们的跟进动作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雄想了想：“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虽然也跟进，但貌似比我们这个浪头还有主见，投注的金额远远超过我们不说，对于具体的股票筛选，仿佛更有信心。”
    “就好像是……”
    杨铸接口道：“就好像是他们只需要我们充当带路党，指明哪块阵地更有价值；然后具体仗怎么打，比我们更专业是不是？”
    林雄点了点头，这个比喻虽然古怪，但是也很贴切，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
    杨铸眼中露出笑意：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只需要知道，这是真正的友军就可以了！”
    林雄又拿起那些资料，看着里面的股东组织和各自的注册地，这才明白杨铸所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是在国内混投资界的，根本看不出里面那若有若无的逻辑线。
    但他还是很好奇：“怎么【他们】也要入场，不怕引起国际纠纷么？”
    杨铸翻了个白眼：“【他们】从成立之日起，就有很大一部分职能是丰沛账本数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年，那三本账上的数字越来越亮眼，然后各种重要领域都有足够的资金进入？”
    “真以为他们只是管管土地交易，调调汽油价格啊？”
    林雄恍然，自己总是下意识地屏蔽某些信息，竟然忘了【他们】其实也是经常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活跃的常客了。
    “那这一家呢？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单纯地跟进，而是想要传达些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摸不着头脑。”林雄指着依旧被杨铸放在手里的那叠资料。
    杨铸再度翻了翻这叠资料，其它的信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都是国际玩家经常使用的障眼法，唯独有一点，让他有些琢磨不透，那就是从这些肉鸡机构的注册地来看，分明不是一个美国本土机构的操作手法，
    这就意味着，从原则上来说，他们没有“本土信息优势”；但偏偏他们能很笃定地跟着自己这伙人下单，而且一副很克制的样子，这中间的意味就深了去了；
    笃定地跟着自己这伙人下单，说明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很认可自己这伙人的猜测；
    但每次都是第二天才跟投，而且金额不多不少多出20%，这就意味着对方有着雄厚的资本实力，并不是小机构；
    但正是只多投了20%，这说明对方看重的并不是完全的金钱收益，要不然就至少是双倍下注了；
    这种感觉……
    像极了一个富可敌国的贵族，谦谦有礼地在赌桌上跟着你亦步亦趋地朝着庄家下注，人家享受的不是迎来的筹码，而是在享受跟着下注的乐趣，顺便在考察你这个赌徒的能力。
    贵族？考察？
    杨铸猛然一惊，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很是有些不敢确定；
    这跟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信息不符啊？
    但是转念一想，刨去这个已经变得很是有些面目全非的世界现状不说，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信息也未必完全正确，要知道，不管是在在哪，那些手眼通天的组织总是会如同套娃一样，有着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的。
    沉思了许久，杨铸总算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先试探一下再说！
    于是对着林雄说道：“这样，你给那家私人基金打个电话，以朋友的名义，邀请他们今晚上共度圣诞节！”
    “记住，你亲自打电话，电话里关于任何公事方面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要提，哪怕是对方开口询问，就只说是私人邀请！”
    林雄一惊：“你的意思是，这家跟投的机构就是那家私人基金？”
    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家私人基金怎么可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和信息获取能力？”
    “况且，从手法上看，这绝对不是一家美国机构，这就更对不上号了！”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是与不是，今晚上不就清楚了么？”
    林雄犹豫一下，心里抱着无数个疑问，转身去用庄园内的座机打电话去了——为了防止意外，所有人的手机都是能不开机尽量不开机，有座机最好用座机，毕竟，在这个通讯科技极度发达的社会越原始的通讯方式反而信息安全性越高一点。
    看着老狐狸眉角之间极力压制的焦虑，杨铸心中畅快无比，对于林雄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了事情的掌控权更能折磨人了；
    目前的老狐狸，对方是敌是友不清楚，怎么知晓自己的动作不清楚，为什么只多加注20%不清楚，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曝光范围有多广不知道，
    甚至，就连自己的那家跟自己有着合作的私人基金究竟是什么个内幕，依旧不知道；
    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对于林雄而言，可谓是人生几十年首次遇到，偏偏这些东西关系到他自己的泰半身家和人身安全，
    这种情况下，对于他的心灵折磨不可谓不大；
    杨铸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嗯，如果晚上那位客人来了，大家在云里雾里地绕一圈，然后事后偏偏不告诉这只老狐狸结果，这家伙的头发会不会一晚上被薅光呢？
    杨大官人点了一支烟，心里充满恶意地想着……

 第166章 第一次接触

    今年的老天爷特别不给面子，
    明明是圣诞节了，天空却没有飘下任何一片雪花，让这个西方人最重要的节日变得不那么完美。
    下午五点过，一辆白色的“雪十兰”开进了庄园，然后一名身穿藏青色西装的略瘦男子走了下来，
    窗口的杨铸看了看那辆看似很寻常，但细微处有防弹改装的“雪十兰”，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男子的形体礼仪，双手摸了摸下巴，然后把服务生叫来，嘱咐了几句，也不管他脸上的为难之色，挥了挥手，服务生只得退下。
    两分钟后，那个男子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与林雄等人打了招呼：“林雄先生您好，很荣幸今晚上能与你共进晚餐；”
    接着介绍自己：“请叫我伊恩；伊恩.罗素。”
    林雄等人保持着礼节，与他握了握手，并重新介绍了自己一下，
    轮到杨铸的时候，却见他并没有伸出手，反而是把手插进衬衣的第二和第三个纽扣之间，放在胸口位置，然后微微鞠躬。
    一旁的林雄有些皱眉，这小子搞什么鬼，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初次见面就给我出洋相？
    伊恩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却微微摇了摇头，继续伸出手来：“您好，杨先生，很荣幸见到你。”
    杨铸看见他的动作，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看了看他蓝黑相间的瞳孔，又看了看他的袖口和腰间位置，这才缓缓把手抽了出来，与之轻轻一握，便松了开来。
    林雄在一旁更是不悦，这也太失礼了吧，虽然知道你小子不待见外国人，但是刨去人家的“合作伙伴”这一层身份不说，现在咱们好歹也代表了华夏人的脸面吧，你这副鬼样子，不是让人家觉得咱们华夏人没有礼貌？
    孰料伊恩完全不以为许，反而很认真地向杨铸解释：“杨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杨铸看了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却忽然脸色变得寡淡起来，嘴角只是微微挑出了点弧度，权当是笑了，淡淡地说道：“希望吧。”
    旋即便如同真的主人一般，手一伸，身子微微一躬：“请入座，晚餐即将开始。”
    林雄这只老狐狸此时再迟钝，也发现出异样来了，于是赶紧收敛神色，静静地看着两人。
    尹恩看着杨铸的动作，又看了看一副以杨铸为尊模样的林雄，心中有些狐疑，但瞬间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于是看着杨铸的眼神有些高层莫测起来。
    看见伊恩很矜持地坐在长桌的第三个位置，众人对他对坐，与居中正座的林雄不同，杨铸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己方上方的第二个位置，与林雄足足隔了两个身位；
    尹恩看着仿佛有些落单的杨铸，脸色却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眼神中隐约多了一丝忌惮。
    这时候，一排服务员走了进来，轮流把二十多道菜放在了长桌上，
    最后，却又是几个带着白手套的服务生走了进来，每人手上拿着一瓶酒。
    “伊恩先生，想喝什么酒？”杨铸仿佛一个热情的主人，开口问道。
    然后一瓶瓶介绍起来：
    “这是97年的罗曼尼康帝；”
    “这是今年的帕图斯；”
    “这是奥维那酒庄的96年蒙哈榭骑士特级园干白；”
    “这是科奇酒庄的96年科尔登查理曼特级园干白；”
    接着，接连不断地介绍了七八种酒，
    一旁的万静注意到，除去一开始的两款是红酒外，其余的都是白葡萄酒。
    伊恩看着几个服务生手上那些难得一见的极品酒，脸上却没有一般人以为的那种兴奋，只是挂着微笑说道：
    “杨先生，华夏人有句话我很喜欢，叫客随主便；”
    “今天要喝什么酒，就由杨先生做主吧。”
    杨铸摇摇头：
    “咱们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作为我而言，对伊恩先生是很看重的，”
    “别忘了，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宾至如归；”
    “所以，今天要喝什么酒，全部听伊恩先生的；”
    “来来来，用不着客气！”
    伊恩看着杨铸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那好吧，就这瓶拉文诺酒庄的夏布利蒙特托内一级园干白吧。”
    杨铸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示意服务生把那瓶白葡萄酒打开。
    心中略一盘算，然后刻意把脸上的寡淡程度调的更深。
    伊恩把杨铸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嘴角苦笑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趁着还没开餐，开口对杨铸说道：
    “杨先生，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这样对你不是坏事，”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很看重这次合作，也并没有任何恶意。”
    一旁的几人一头雾水，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穿越了么？
    为毛这人嘴巴里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杨铸闻言，矜持地笑了笑：
    “既然双方合作的那么深，”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稍微摸清楚比较好；”
    “不过你放心，我只想知道我该知道的，”
    “其余的，我自然知道分寸。”
    伊恩摇摇头：
    “虽然我并不知道杨先生的真实身份，”
    “但迫于规则，我无法欺瞒与你；”
    “但很遗憾，说句有些失礼的话，我并不认为杨先生知道我们的分寸在哪里。”
    “而一旦过了线……”
    “我怕会发生双方都不愿意看见的场面。”
    杨铸听着这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威胁的话语，不以为意，举起酒杯敬道：
    “有时候，或许你们以为自己藏得很隐秘，”
    “但也许，我比你们认为的，更清楚你们的组织呢？”
    “对么，【看不见的避世者】们？”
    尹恩瞳孔一缩，沉声问道：“你们是那只【眼睛】的人？？”
    声音里，不由流露出浓浓的戒备。
    杨铸摇摇头：
    “并不是所有的工匠都是那只【眼睛】的人的。”
    “你只需要知道，在一百年前，那些工匠们也曾在华夏播下种子。”
    伊恩先是有些释然，然后又狐疑起来：“你跟华夏街的那些人一伙的？”
    旋即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对，华夏街的那些人，做事风格不是那样，而且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像你们这样搞风搞雨了。”
    杨铸一听，心道，果然是你们在后面跟投，而且果然知道了我们想要做什么。
    于是脸上露出不屑：“别把我们跟那些江湖人士混为一谈，我们是本土派！”
    旋即仿佛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转瞬回到了最初的寡淡脸色，轻轻地哼了一下：“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目前的目标，跟你们这些避世者一样就行了。”
    说完，仿佛报复一般地反问：“伊恩先生，我现在特别好奇，凭借罗素家族的赫赫威名，竟然也只能当个白手套么？”
    伊恩.罗素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与家族无关。”
    杨铸琢磨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因为伊恩的个人性格和能力，所以做上了白手套这个位置呢，还是指罗素家族跟他后面的这个组织其实没有关联。
    不过一下子没有思绪，杨铸也暂且放下了心思，再次举杯：“好吧，伊恩先生，你可以做祷告了。”
    西方认但凡是信仰宗教的，吃饭前都需要祈祷，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
    于是伊恩双手交叉于胸，闭上眼睛轻声念道：
    “穷人将得食，且获饱沃，寻求上主的人将赞美他；他们的心灵将得永生，荣耀归於父及子及圣灵，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们……”
    念完后，伊恩张开双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不需要祈祷么？”
    杨铸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一般来说，西方人是较为尊重其他人的宗教信仰的，不会问这种问题，尤其是跟华夏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们知道华夏人普遍不信教；
    但是，自己刚才虽然打了个擦边球，含蓄地告诉对方，虽然自己不是那个【眼睛】组织的，但终究跟他们同源，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那群工匠们无论分化出多少组织，但却有个共同基础条件——那就是成员必须要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存在；
    至于你信奉哪一位神灵，组织不会管你。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无论你是信奉哪个主流宗教，除了佛教和印度教外，其余的都有餐前祷文；
    而如果以自己是这两个宗教的信徒为理由开脱的话……
    拜托，看着满桌子的肉菜和辛辣调味品，有谁会信？
    所以，如果但凡杨铸一行人胆敢有一个开口，说自己是无神论者或者那两个教派的信徒，那分分钟穿帮，感到自己收到了欺骗和羞辱的对方，瞬间变成自己的死敌也说不定。
    于是趁众人没有开口前，杨铸就解释道：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我想说，任何在华夏本土化了的东西，都会变的似是而非；”
    “我们华夏人信奉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佛，而是我们自己的祖宗，他们会化身为星辰，在天上庇佑着我们。”
    “因此，与你们不一样，我们只需要在内心铭记他们，尊崇他们就行了，除了逢节祭拜，平时完全不用弄那么多仪式。”
    伊恩想了想，耸耸肩，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东方一直神秘，就如杨铸说的，经过一百年的发展变化，那只孤零零的组织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然后，杨铸也不管现在身处美国，今天又是圣诞节，以遵循华夏人的传统习惯为由，破了伊恩“用餐不说话”的戒律，东拉西扯地跟他用“暗语”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最终，才在伊恩差点绷不住的时候，停止了继续试探，然后把神色隐隐有些懊恼的伊恩送上了车。
    看见那辆白色的“雪十兰”消失在视野，一众人终于承受不住即将崩溃的好奇心，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林图首先开口：“杨大大，你刚才到底跟他那家伙打的什么哑谜啊，为什么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听懂？”
    杨铸恢复到了那痞痞的样子，看了看一旁同样好奇与焦急的林雄，鼻子里哼了一下，却不开口说话；
    林雄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小子最近不爽自己，自己在场就绝对不会开口，不过看他这一副欠扁的模样，想来这次莫名其妙的“沟通”有了结果，而且应该不会糟糕；
    算了，自己就忍一晚上吧，等明天儿子告诉自己也不晚；
    不断安慰着自己的老狐狸强忍着心里猫抓的好奇和依旧有些忐忑的不安，潇洒地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
    林雄这只老狐狸一走，杨铸便带着三位好奇心爆棚的小朋友回到餐桌，捏起一个羊角面包狠狠咬了一嘴，这才慢慢说道：
    “我跟那个日不落的假面人究竟聊了什么，中间的试探过程是怎样的，这个就需要从头开始说起了。”
    大大地灌了一口酒后，杨铸解释道：“那个叫伊恩的，也未免有些过于顽固不化了，从那个家伙车子一进来，我就大致猜出了他身份；”
    小白兔忍不住好奇：“就一辆白色雪十兰而已啊，应该不贵，这个你也能看出问题？”
    杨铸解释道：“这里面的猫猫道道多了去！”
    “在西方社会里，大家都潜意识地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给自己【打标签】，不同阶层，不同地位，不同从业属性的人，都会遵循自己的【圈子原则】，按照一定的逻辑准则行事，无论吃穿住行，无论言谈举止，莫不如是，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众人点点头，不管情感上愿不愿意接受，其实不只是西方，华夏这边也是这样，非要通过种种伪装和修饰，把自己划到某个小圈子里行。
    杨铸继续说道：“知道【雪十兰】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车子谁最爱开么？”
    “除去一般的中产阶级外，就只有欧洲那些真正的上流人士才爱开；”
    “当然，他们在有正是聚会或者是商务接待的时候，会开更高档的车，”
    “但是在平时，他们一般都是开这种经过改装过的雪十兰的，；”
    “追求的就是真正的低调，追求的就是麻烦不上身。”
    “而伊恩那小子的车，你稍微看一下轮胎的承压情况和他开门时的车门厚度，就不难发现那是一辆经过防弹改装后的车。”
    “这是我第一个发现异样的地方。”
    又往嘴巴里塞了板块树干蛋糕，杨铸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当伊恩那个家伙下车后，先是原地花了十多秒的时间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和衣服上几乎没有的褶皱，这才迈步朝房子走来；”
    “礼仪这东西虽然可以速成，但是细节见真章；”
    “在一个人的时候，肯花那么多功夫老整理自己的仪表；”
    “而且见的是他一开始以为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
    “那只能说明，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生活的圈子就是如此，至少也是个常人眼中的【顶流人士】；”
    “而且年纪不算大的他身上却穿着沉闷的藏青色西装，以及那没有任何标识的定制毛料西装，还有那渗到骨子里的欧式气质，等等细节更加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伊恩这家伙，肯定是来自欧洲某个国家的贵族家庭；”
    “再加上他的姓——【罗素】；”
    “这分明是一个日不落的贵族，有着伯爵爵位传承的罗素家族，可是在日不落有着不小的名声。”
    “所以，你们不觉的奇怪么，这么一个身份不凡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私人基金的负责人？”
    “这是我发现的第二个异样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东西自己也看到了啊，怎么就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还有，什么罗素家族之类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杨铸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懒得解释，抿了口酒后继续说道：
    “所以，在发现了前面两个异常之后，我决定假冒假冒某些传闻中的身份，试探试探这家伙；”
    “看到我跟他见面时施的那个略有些古怪的礼仪了吧？”
    众人点头，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杨铸故意捣乱呢。
    杨铸哼了哼，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那个叫【扣心礼】，是那个石匠组织专用的，对【同伴】施的礼仪，”
    “随着这一百年的人口大爆炸，组织人员的增多，这种礼仪也逐渐附带了一种试探功能，如果你回了相应的礼仪，那么说明你就是同伴，如果看不懂，那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而我之所以会给他施这个礼，其目的就是让他误以为我是那一系组织的成员，好给他造成威慑。”
    “毕竟，以伊恩那家伙表现出来的气质特质，很符合那个石匠一系组织的吸纳标准，我如果真的是其中的成员的话，试探一下完全合理。”
    “之所以在他开口否定了后，我依旧会瞄他的袖口和腰带，是因为这个石匠组织已经演化成许多不同理念的新组织，有些分化出来的组织成员，会在袖口或是腰间绣一些专属标识，让同宗不同属的伙伴们分辨；”
    “果不其然，我第一次试探，他其实有些不太确定，而我第二次关注他的袖口和腰带，他就基本上信了；”
    “因为【扣心礼】虽然是专属于那个组织的礼节，但这么多年下来，外界总会有一些流出，而在袖口和腰带部位做记号，则是最近这十几年的事情，以那个组织的保密性来说，不太容易被外界熟知。”
    众人仿佛听都市传奇，心中不由地蹦出一个念头：那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杨铸说到这，脸上露出得意：“让他基本相信我是那个组织的成员，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至少，我们有了跟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利；”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一开始，在他们心里只不过是一只小虾米而已，最多算一只有趣的小虾米。”
    “所以，入桌以后，我便利用这些组织间的通用规则，反客为主。”
    林可染灵光一闪：“所以你离我们这么远，坐到了长桌的第二个位置？”
    杨铸点点头：“跟各国军衔通用法则相同，这些组织之间也有着普遍承认的地位划分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我们都知道，在亚瑟以前，国王和贵族们都是在方形长桌上开会的，顶头中间坐着国王，身边两排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入座；”
    “伊恩那小子坐的是第三个座位，如果按照小说里明教的划分，那就是【五行旗主】级别的；”
    “而我，坐到了第二个座位，那就是【四大护教法王】级别的！”
    “所以，按照通行规则，他在非机密问题上，是不能欺骗我的。”
    “一般来说，这些历史悠久的组织里稍有地位的成员，是不敢在这种类似于这种论资排辈的举动上作假的，”
    “就如同咱们看的江湖片里，这种行为一旦被识破，那是要挨两面四刀的！”
    众人恍然，原来杨铸一开始的古怪行为，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没想到西方也有这一套类似于江湖的规则，不是说他们只玩骑士精神吗？
    小白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让他选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时候他的脸色会那么难看？算了酒之后，我看他有一些爆发的迹象。”
    杨铸先是给小白兔竖了竖大拇指：“这个问题好，果然观察力敏锐。”
    林可染有些不爽，这个问题怎么就好了，无非就是对人家表示尊敬呗，哼，奸夫**！
    杨铸看出林可染的不以为然，笑了笑：“你以为这个举动的含义简单？那你是真的年轻了。”
    “首先，我坚持让他选酒，是为了利用刚才的规则，强迫他更进一步表白他的身份；”
    看着林可染露出的疑惑神情，杨铸弹了弹面前的杯子：
    “如果让一般人来选，肯定会选最贵的康帝对吧？”
    林图点点头，换他，肯定选康帝啊，又贵又好喝，比起那些酸唧唧的白葡萄酒强多了。
    杨铸看着他哼哼笑道：“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在欧洲的顶流阶层，如果不是主人意愿，他们在正式场合是只喝白葡萄酒的。”
    “所以，他最终选了白葡萄酒，也向我表明了他的确是欧洲的贵族身份。”
    “而他之所以选择拉文诺酒庄的夏布利蒙特托内一级园干白，则是碍于规则，向我表明他在他们组织中的地位；”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压根地就不是单纯一个私人基金负责人这么简单！”
    小白兔好奇：“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瓶酒有什么寓意么？”
    杨铸拿起面前的杯子，对着灯光照了照那略带橙色的酒液，解释道：
    “我给他可以选择的酒里面，有rvf评分20，排名第一的的蒙哈榭骑士特级园干白，也有同为rvf评分19.5的卢洛酒庄默尔索皮耶尔一级园干白；”
    “rvf评分，从最高的20到17都有，中间足足六个等级；”
    “但他……最终选了这瓶rvf评分19的夏布利蒙特托内一级园干白；”
    “所以，你猜，这意味着什么？”
    话音刚落，小白兔兴奋地叫了出来：“说明他的身份等级位于第三等级，再去查一查这款白葡萄酒的排名，就能大致算得出来这个组织身份在他之上的人有多少了！”
    杨铸笑了笑：“大体思路不错，”
    “但是哪有那么简单，里面还需要加上rvf评测里的某些数据才能知晓这个组织在他之上的究竟是多少人；”
    “或许是一项数据，又或许是三项数据，麻烦的要死；”
    “不过咱们又不是真的想要探的那么明确，只是做个姿态罢了。”
    “其实根本目的，就是让他觉得我这个比他【高一级】的人，虽然性格恶劣，但是这种带着轻视和压迫的作风还是满符合圈子里的习惯的，从而扔掉心中剩余的怀疑。”
    “要知道，顶流之间也是有层级的，而且阶层碾压会更明显。”
    “同时，也是为了通过这种介乎于敏感和非敏感区域的问题来激怒他；”
    “要知道，一直保持冷静的对手，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对手！”
    三人默默颔首，怪不得，闹了半天，杨铸是在做心理博弈和情绪诱导啊！
    林可染忽然问了一句：“那个伊恩说的【眼睛】组织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说他是【看不见的避世者】又是什么意思？”
    小白兔和林图也是睁大了眼睛，这个问题困扰他们好久了，感觉充满了神秘感。
    杨铸咧嘴笑了笑：“所谓【眼睛】呢，其实你们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就是这个！”
    说着，杨铸从林图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小叠绿油油的美金出来，然后抽了一张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上面的某个图案。
    众人一愣，然后想起了什么，捂着嘴说道：“你是说……”
    杨铸先是比了一个“嘘”的姿势，说道：“知道就好，别嘴上没把门！”
    说完，却是把剩余的那小叠美金正大光明地揣在兜里了，
    林图一头黑线，那是打赏小费用的，就这么点钱，你至于那幅贼扣扣的样子么？
    却见杨铸收好钱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至于【看不见的避世者】嘛~”
    “你要知道，咱们平时划分阶层的富人、中产阶级、工薪阶层、穷人，这些概念是非常不准确的；”
    “国际上比较客观的分法，把西方社会划作三个阶级，九个阶层，”
    “三个阶级很好理解，就是上层阶级、中层阶级、下层阶级；”
    “而上层阶级又分为三个阶层，即：隐形的顶层、上层、中上层；”
    “中层阶级分为4个阶层，即：中产阶级、上层平民、中层平民、下层平民；”
    “下层阶级只有两个阶层，即：赤贫阶层，看不见的底层。”
    “嗯……中间区别，你们可以自行领略；”
    “而我所说的【看不见的避世者】，是一种统称，他们其实是属于【隐形的顶层】中的一份子；”
    “【看不见】其实就是【隐形】的意思，代指他们的阶层；”
    “但是后面的【避世者】三个字嘛，就大有讲究了；”
    “你要知道，其实欧洲那些顶层的贵族们，他们的资产主要来源于继承的遗产，包括有形的和无形的；”
    “曾经的他们，非常喜欢炫耀和挥霍，”
    “但在欧洲十八世纪革命大浪潮开始起，这些人因为大众的嫉恨、某些新兴势力的吸血需要，不得不开始变着法销声匿迹；”
    “许许多多的人开始隐匿在深山的城堡里，这里以前或许只是他们狩猎的地方；”
    “又或许买了个海岛，从此在上面整天钓鱼；”
    “总而言之，就是离那些他们心目中的【吸血鬼】越远越好。”
    “所以，有段时间，他们自嘲地称呼自己为【避世者】，或者是【毫无反抗能力的避世者】。”
    “嘿嘿……”
    “但是现在嘛，这些自称【避世者】的家伙祖辈是不是真的躲到了深山老林里过不知道，不过这些人组成的组织有着一颗【重登荣耀】的心倒是真的。”
    说到这，杨铸便收住了：“好了，目前能告诉你们的东西都说了，其余的，等事情完了后再跟你们慢慢唠嗑。”
    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也知道轻重，没有继续问下去。
    唯独小白兔有些犹豫：
    “boss，这些组织听着都很厉害的样子，你冒充那个石匠组织.华夏分部成员的事情……”
    说到这，她眉头紧紧皱起：“如果被识破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林氏兄妹闻言，也紧张起来，是啊，别的不说，那个【眼睛】组织可是光听传闻就挺吓人的，杨铸假冒的那个身份，好歹也是人家的【同根】，万一被识破，那可就事大了，不夸张的说，可能比他们这次搅浑水的事的后果还严重。
    杨铸看了看小白兔忧虑的眼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第一，咱们是【华夏本土组织】，他现在去哪辨别真伪去？”
    “就算人家过来接触试探，发现有些东西不太对头，但咱们可以把锅甩给【本土化】这三个字；”
    “要知道，那里可是神秘的东方，那里是几经风雨的热土，不管教义也好，习惯也好，发生什么变化，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第二，就算人家真的怀疑，并且派人到华夏去探底了；”
    “咱后面不是有着坚实无比的后盾么，你们怕什么？”
    “实在不行，那就跟上面通报一声，来个弄假成真，找个相关部门，档案备注什么都搞上，直接摇身一变，变成那个被上面隐隐监控的石匠组织.华夏分部成员；”
    “我当堂主，老狐狸当护法，你们当香主，那不就成了！？”
    林氏兄妹听杨铸当着他们的面叫自己老爹为老狐狸，有些尴尬，但旋即有些好笑；
    还堂主、护法，您老人家真的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不过看着杨铸不当一回事的样子，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这位爷的性子他们都知道，一旦露出这种吊儿郎当的表情，那就说明真心里真的有应对手段了。
    与林氏兄妹不同，一旁的小白兔隐隐感觉，自家boss这么做，好像会有大麻烦的样子；
    而且作为最熟悉他的人，万静总觉得，自家boss，那没心没肺的笑脸上，眉根总有些僵硬，仿佛有些隐隐的忧虑……

 第167章 预热

    第二天，林雄老狐狸和杨铸在茶歇室里叽里咕噜了一个上午，这才又急匆匆地一个人出去了。
    没过两天，就有一批大华投资的工作人员从国内抽调过来，
    立时，这座庄园俨然变成了大华投资的一个海外分部；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伊恩又来了好几次，不过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带着一女三男，一副正式商务交会的模样，
    只是让林图等人有些讶异的是，每次伊恩来，只是让那些助手跟大华投资的工作人员逐字敲定各种各样的合同，自己却拉着杨铸谈天说地，仿佛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
    ………………
    与此同时，《第二次萧条》开始在美国大肆进行宣传；
    什么报纸啊、地铁站啊、门户网站啊，电视广告啊，都出现了它的身影；
    而在纽约帝国广场的超巨型led屏上，除了电影的宣传广告外，更是加了两组动态数字；
    一组写到：“离《第二次萧条》首映还有23天5小时17分钟；”
    而另一组则有些玄妙，上面写到：“离第二次萧条还有87天19小时17分钟”
    一时之间，美国各地民众看着这两组数字有些莫名其妙，
    一些人想着：“这是哪个笨蛋工作人员出现的失误？第二条的广告语打错了吧？”
    而更多的人则因为好奇心，开始琢磨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一个led屏立在这里，就算是工作人员出现失误，这都几天了，也早就应该改回去了，既然没有改回去，那就说明是另有用意。
    而各大报纸和综艺也参合了进来，纷纷当做饭后谈资一样，开始解谜：
    ………………
    “结合电影预告片来看，这应该是一部关于披露现实的电影，好像是关于金融的，”
    “好吧，据说这部电影是华夏人拍的，嗯……你确定华夏人懂金融？”
    “那么这第二组数字，就应该是说，87天后，我们就要遇到严重的经济危机喽？”
    “我的天啊，简直不敢相信，连耶稣都不愿意在复活节出来逛街，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玩预言？”
    “或者说，这是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力量？”
    一个颇有名气的脱口秀主持人在自己的节目里略带着调侃说道。
    ………………
    “为了这组莫名其妙的数字，我特意查了查，”
    “嗯，从各方面数据来看，我们经济上的确有不少问题，”
    “但是……”
    “从专家们这几年的评估报告来看，我们的经济增长点依旧非常强劲，我们的经济活力依旧旺盛；”
    “而作为美国经济的晴雨表，纳斯达克股市依旧一片大好，全世界的投资者一如既往地对美国经济抱有强烈的信心。”
    “所以，为了一部电影莫名其妙的数字就疑神疑鬼，这也太可笑了，要知道，在华夏，如果能当经济学家，那还当什么导演！？”
    “我甚至怀疑，导演故意弄出这一组数据，其实早就跟鸡蛋供应商们串通好了，为的就是票房失败后，走在大街上让居民们扔鸡蛋！”
    一个财经栏目主持人煞有介事地报了一组数字，然后鄙视了一番这部电影。
    ………………
    虽然大部分媒体上都猜出来这组数字是预言两个多月后，美国会出现经济大萧条，但是基本上都是以否定和讽刺居多；
    中间也有一些媒体认为，这组数字虽然夸大其词，但也至少给美国提了个醒——已经有人不太看好美国经济的未来了。
    至于大众，则是吃瓜一样笑嘻嘻地看着媒体对这部电影的各种讽刺，权当是花边新闻了；
    不过毕竟这副超大的led广告立在纽约最醒目的帝国广场，又有无数的媒体在讨论这部电影，倒是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还有不少人在网上开盘打赌，赌这则“预言”是否真实，只不过开出了1赔100的盘口，也几乎没人赌这则预言会成真，只有一两个年轻人玩闹似的投注了一美元……
    ………………
    庄园里，小白兔用手提电脑看着网上的各种评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一旁的林可染则有些发急：“杨铸，你想出来的这个宣传方法不行啊，要不要让我们的水军出动，把势造起来？”
    杨铸还没说话，小白兔却抢先回答了：“千万现在不要出动水军，不然会坏事的！”
    林可染一脸莫名其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又懂了？
    小白兔很自信地说道：“以前boss一直都在说，一部剧要想出彩，那么情节巨大的反差就是必需品，反转是最容易塑造观众惊艳感的手段之一。”
    “而如果我猜的不错，boss现在之所以一直不控评，就是想要让这种低压舆论一直持续，等到电影上映后，再开始控评，”
    “而等到时机一到，美国真的出现了经融危机了，在巨大的心理反差下，这部电影就真的会成为一代神作了。”
    杨铸赞许地点点头，这只小兔子越来懂得思考了，不错不错！
    于是开口道：“事实上，帝国广场的那块巨型led屏是我临时让尹恩帮我加塞的，那些媒体也都是我让他帮我操控，一面倒地刷负舆论的。”
    林可染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铸：“你没发烧吧？这可关系到电影的票房，好大一块肉呢！”
    小白兔站出来主动维护自己的boss：“做事情视野要宽广，手法要直指要害，这部电影第一目的又不是冲着票房去的，只要最终效果能达到，在票房上亏一点怕什么？”
    “再说，一旦这部电影成为神作，我们后续的电影就可以自带光环了，只要质量过关，收割美国票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说到这，小白兔一副长者的模样，拍了拍林可染的肩膀粗声粗气地说道：：“年轻人，眼光要看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面前的肥肉流口水，要知道，减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的！”
    一旁的杨铸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只小兔子自从脱离自己视线，独身一人远赴美国拍了小半年的电影后，整个人似乎发生了不少变化，仿佛变得更爱思考、更自信、更独立了；
    原来身上那软趴趴的咸鱼属性消散了不少，虽然依旧是一头长发，精气神却开始“飒”了起来，有点另一个世界伏寿娘娘的味道了。
    一旁的林可染不爽：“你当然乐得这么做了，你是《生化危机2》的女主角，目前这部电影如果出好口碑的话，你肯定是吃最大一波红利的。”
    “可是这部电影是我们大华投资独资的，耽误了上映期间的票房话，就算以后的周边卖的好，我们当下也会被那些董事烦死！”
    杨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放心，我已经跟伊恩说好了，让他帮我们拿到一部分院线的秘钥——虽然大概只能搞定60%的院线。”
    “所以呢，这部电影可以延期到三月底，也就是那块led屏上数字归零的时候；”
    “就算第一个月票房不好，我们后面的两个月也有足够的时间，通过舆论炒作等手段，把这部电影的正题票房拉起来！”
    林可染有些吃惊地看着杨铸，美国这边的院线可不会像国内那般好说话，完全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家伙，如果票房好，人家能跪在你面前装孙子；
    但是没有好的票房反馈，这群家伙能在合约的约束范围内，把你电影全部扔到垃圾时段里去，甚至第二天砍了都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那个伊恩，那个私人基金，究竟背后捆绑了多少利益群体，竟然有这么大能量，竟然能够搞定这如同“战国”般诸强林立的各大院线？
    虽然只能搞定60%，但是在强调“新自由经济”法则的美国，这股力量也是极为可怕了。
    一直被杨铸和林雄拒绝接触更深一步内情的林可染，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而眼前的杨铸，在林大小姐的心目中，也愈发神秘起来……

 第168章 《第二次萧条》

    纽约此刻的民众德性跟几年以后的华夏差不多，一方面，总是无知地被各种舆论牵着鼻子走，另一方面，则是本能地对大部分“权威专家”有着有着逆反心理，尤其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
    丫丫的，全部都信你了，我怎么凸显我自己的个性？我怎么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在这个不酷就会被人鄙视的年代里，我可不想平庸地当个傀儡！
    出于这种心理，哪怕媒体上对《第二次萧条》诸多贬低和不看好，但依旧有着不少人反而坚定了要去观影的的信念；
    别忘了，帝国广场那醒目的巨型led，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时时刻刻提醒着路过的人们，这分明是一部性质与其它电影不同，而且自信心爆棚了的电影。
    就算这种题材的电影自己不太感兴趣，但这么大个瓜，这么大个热闹，自己怎么可能不去凑一凑？
    ……………………
    1月23日，《第二次萧条》的首映日；
    人们一小团一小团地断断续续来到电影院，嘴里还不停地打着赌，赌电影具体讲述了一个什么故事，竟然敢预言美国经济破产；
    战争？自然灾害？外星人入侵？
    是的，无怪这些人调侃似的胡乱猜测。
    电影的预告片全部运用了春秋笔法，几乎全部的镜头都给了民众的暴乱，只是些许一闪而过的画面展示了美国财政部私底下无力地表示，美国经济即将崩溃的情节。
    不久后，所有的观众入座，偌大的放映厅中竟然有七成是有人的，这在美国，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少倾，灯光一暗，电影开始了……
    ………………
    本杰明是华尔街一家投资银行的投资经理，杰弗逊则是这家投行的风控经理，两人之间有着不错的私人交情；
    这一天，杰弗逊跟本杰明在家里喝酒的时候，忽然神神秘秘地问他，想不想私底下大赚一笔。
    原来，作为风控经理的杰弗逊，早就在一年前发现了，公司主营的mbs（房贷证券），里面的客户逾期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年前只有少部分客户小规模轻度逾期，
    但到了上个月，则有30%以上的客户有着严重逾期，其中逾期超过3个月的，已经达到了客户总量的10%，并且这部分客户直接查不到职业和收入等信息，这是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接着，他普及了一下美国各大金融机构是如何在利益的驱使下，把房贷业务转化为mbs（房贷证券）的，以及信用评估造假后，将mbs的次贷资产（不良资产）包装成新的cdo产品，打包卖给各大投资者，
    于是在这种虚假繁荣的刺激下，大家都开始疯狂地把自己的钱投入到房地产市场里，他曾经秘密调查过，公司的mbs客户里，许多都是收入微薄的低薪阶层，甚至有一个收入完全不稳定的舞女，名下都有5处房产。
    最后，他拿出自己的u盘插入电脑，打开自己私底下建立的数据模型，指着上面的数据说道：别看着给投资者看的明面上的数据，那些数据都很光鲜亮丽，但其实现在这些客户的逾期贷款，都是由房贷公司垫付的，就是因为这些房贷公司对未来一厢情愿的乐观，不担心那些人还不上钱，但事实上，美国经济，尤其是房地产的泡沫即将破碎，
    因此他想邀请本杰明一起，借助他的客户资源，私底下弄一个私募基金，做空美国房地产。
    本杰明不以为然，说道美国的房价怎么可能下跌？除非出现百万人级别的房贷断供。
    杰弗逊很严肃地说道，美国的房价在最近半年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跌趋势，
    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些房贷里有相当大一部分使用的是高风险的可调利率，相当于前几年0利息贷款，但随着时间推移，利率不断上升，到后面几年，利率则会调到5%以上，
    以这个利率为基准，民众的每月还款额飙升到1500美元以上，这对于美国那些基层民众来说，是个极为高昂的数字；因为美国的阶层固化严重，他们的收入一直没有得到增长，何况许多人名下不止一处房产，两者相加，导致他们的还款压力超过了自己的薪资水平；
    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逾期；而美国的房价，正是因为他们想要通过抛售房产来回笼资金，产生了大规模的抛售现象，才会出现不断下降的情况的。
    所以，杰弗逊预计，最多再过2个半月，美国的房贷断供人数就会超过100万人，到时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必然会引发金融海啸，虽然公司很可能会破产，但是如果两人联手做空的话，可以狠狠赚上一大笔。
    本杰明听完后，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仔细思考了很久，最终跟他说道，自己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
    第二天，杰弗逊被人力资源经理叫到办公室，然后被告知，自己因为违反公司规定，被开除了。
    杰弗逊这才知道，本杰明把昨晚上的事情告诉了boss邀功，他得到了涨薪嘉奖，而自己则被扫地出门。
    杰弗逊被保安监督着离开公司，严禁带走自己办公室内的任何物品，
    在公司门口，他看到了一脸微笑的本杰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却什么也没说。
    ………………
    杰弗逊走后，本杰明立刻带着boss和交易部几个技术专家进入了杰弗逊的办公司，翻箱倒柜后，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个u盘，
    插入电脑后，技术专家把所有数据导入那个模型中，最终得出结论，杰弗逊这个数学模型是正确的，而银行现在所使用的风险价值模型和交易模型，因为风控参数不合理，存在着巨大的漏洞；
    简单来说，就是交易量和风险系数相叠如果控制在一个特定的临界值内，损失是可以控制的，但一旦超过这个临界值，风险就会无限放大；
    如果继续买进mbs交易下去，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银行的损失就会超过自己的市值，瞬间破产；
    而事实上，通过本杰明的风控数据模型计算，两个多月后，民众的房产资产就会下跌25%，到时候，就是引起连锁反应，大规模暴雷的时候；
    技术专家提醒boss，如果自己家的投资银行不在这两个月内做出相应的对策，那么两个多月后，就是银行破产之时。
    boss听完技术专家的话后，先是下了封口令，然后紧急召开了高层会议，商讨解决办法；
    会议上，各个高管开始甩锅，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候，被破格邀请参加会议的本杰明提议，为了保全公司，公司可以在这两个月内利用那些客户对他们的信任，把手里的mbs和cdo产品全部脱手，这样下来，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也会在事后失去所有客户的信任，但是至少保全了公司。
    各个高管极力反对，说如果公司失去了客户的信任，即便度过了这次危机，也离破产之日不远了。
    boss听后，面无表情地对一众高管警告，不要整天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光想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和薪酬，如果公司现在破产了，你们一样没有任何职业未来可言，华尔街不接受任何失败者！
    随即拍板，接受了本杰明的这个提议。
    ………………
    第二天，投资银行所有交易员在boss制定了交易指标，并砸下了重金激励后，神色复杂地开始给自己手里的客户打起电话来。
    boss则把本杰明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热情地给他倒了杯酒，先是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作为昨天他提议的奖励，然后问起了有没有让银行摆脱不择手段后的负面影响的办法，并且表示，如果有切实的当的办法，将会再给他300万美金的奖励。
    本杰明眼睛放光，开始苦苦思寻起来，最终提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利用这两个月回收过来的资金，在危机发生后，反过来注资美国的重要民生机构，打着拯救美国的名义捆绑政府，逼迫政府救市，不但可以化解自己的信誉危机，还可以反过来倒赚一笔；
    他说，美国几乎所有的经济行为都是从上游的银行机构发放资金，然后开始进行经济循环的，当上游银行缺钱的时候，中游的企业怎么可能有足够的流水进行运营？
    而每个中游的大企业后面都有着无数的关联企业，对于美国政客来说，这些才是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敏感点，也是他们票仓的最重要来源，
    对于华尔街的银行，美国政府的一些官员可能乐见其死亡，但是中下游的那些企业，政府官员却绝对不敢让他们大规模倒闭，这会引起社会大规模暴乱；所以，注资那些能保证社会正常运转的企业，才是最明智的避险选择。
    boss苦苦思寻起来，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找哪个目标比较好；
    本杰明提议，不如到时候注资aig（美国国际集团），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他说，aig的业务太多，到时候肯定会濒临破产，但美国政府是绝对不敢让他破产的，除去aig有大量的抵押资产不说，它牵扯到了太多美国的民生环节；
    想想看，我们坐的飞机是从aig租赁的，纽约市中心的大楼是aig承建的，上百亿美元的教师退休金是由aig处理和发放的，就连账面价值1.3兆美元的全美8100万份寿险保单也是aig承保的；
    业务涉及面这么广，营业内容这么敏感，美国政府怎么可能敢让它破产？
    所以，到时候，美国政府肯定会收购aig的大部分股份，力保它不破产，自己银行只要切入的时机对头，签订的协议合适，就可以从中大赚一笔，
    至于民众，美国普通民众很好忽悠，有了“保大弃小”这个名义，到时候花点钱舆论公关一下，很容易就摆平。
    boss听完后，很高兴地拍了拍本杰明的肩膀，当场又给他签了一张100万的支票，对他说道，等到事情成功后，会承兑剩下的200万。
    ………………
    时间一天天过去；
    随着电脑屏幕上违约数字和总金额的不断增加，无数私人银行和次贷公司都慌了，每个公司每天都要开上半天的会，然后发了疯似地派出业务人员和委托的催账公司去那些贷款人家里拜访、恳谈，甚至恐吓；
    然而事情并没有出现好转，电脑屏幕上的违约数字依旧在疯狂跳动；
    私人银行和次贷公司终于使出了最终的杀手锏——没收房产！
    无数的基层民众被赶出家门，看着银行的工作人员在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上贴上封条，然后却只能拖家带口地备着大包裹，露宿街头，脸上满是麻木与绝望。
    晚上，一个次贷公司的年轻业务人员在回公司的路上，看着满大街的帐篷，有些惶恐地对着同事问道：“这样真的好么？或许，我们应该跟上级反映一下，采取一些更柔和的手段，这样只会造成更严重的恐慌。”
    他旁边年龄稍大的业务员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资本家都是只管自己的兜里的钱的，社会责任是什么？他们字典里跟没有这个词；只要能让他们的损失稍微小一点，别说这些区区恐慌了，就算让他们炸了五角大楼，他们也绝对不会手软。”
    说完，他告诉年轻业务员，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退路在哪里吧，按照他的经验来看，接下来，“性价比不高”的年轻人一定会被裁掉，但是至少有一些补偿，比起普通的民众来说，却又好的多了，不算这些留宿大街的人，那些普通民众，资产缩水至少1/3不说，还要承当降薪和失业的风险。
    接着，年纪稍大的业务员脸上也露出一丝讥讽，总结道，包括自己在内，美国的这些普通民众每隔十几年就要被割一波韭菜，早就习惯了，对于华尔街来说，自己这票子人不就只有这点价值么？
    年轻业务员听完，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起来……
    ………………
    公司里，本杰明面带微笑地应付走了一位自己以前的老客户，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身影，就看了看办公室里各个交易员电话里不断传来的喝骂声，眼中露出些许不耐；
    boss走了过来，问他感觉如何，本杰明讽刺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国家的人总是如此，总想着不劳而获；”
    “底层的那群傻子总想着鲜衣怒马，就算他们承担不起，却还妄想过着国王般的生活；”
    “而这些一天只能够接受银行卡账户数字不断往上涨的投资者们，却不断地逃避着【有赚必有赔】这四个字；”
    “看，人们就是如此愚蠢，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都不理解！”
    “他们却忘了，他们现在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们以前把财富的天平往他们的那一边拨动罢了；”
    “而现在，是该把天平拨回来的时候了！”
    boss看着一副俯瞰众生模样的本杰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鼓励他好好干！
    ………………
    危机终于爆发了；
    公园里、大街上，挤满了无家可归的欠款者；
    美国的股市连日暴跌，无数撤资申请发到各个银行，数不尽的公司破产，到处是裁员；
    短短一个月，美国的小型次贷公司就消亡的七七八八，小型的私人银行也因为民众的恐慌挤兑不断破产；
    传导反应下，其余的投资银行，也因为民众和私人银行的挤兑而损失惨重。
    各大机构都不断地爆出负面新闻出来，损失惨重；就连华尔街的巨头投行——“雷霆兄弟”，也马上面临着破产；
    而boss则趁着这次机会，如愿以偿地以6%的投资回报率，注资了100亿美元给aig，用于帮助aig偿还部分不良资产的债务；
    这时候，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的官员终于坐不住了，联合美联储的官员召集了各大银行的ceo，商讨起如何挽救“雷霆兄弟”；
    在第一次会议上，财政部部长仔细地阐述了“雷霆兄弟”一旦破产，所导致的恶果和社会动荡，并用着恳求的语气让各大银行认购“雷霆兄弟”的股份，让他度过难关。
    底下的一众银行ceo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凭什么要出手相救？
    唇枪舌战地讨论了一番，各大银行只愿意收购“雷霆兄弟”的优质资产，与地产和mbs、cdo相观的资产完全不愿意接受。
    财政部长冷冰冰地出言嘲讽，说都这时候了，你们却还只顾着自己赚钱？一旦美国经济完蛋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众银行的ceo无动于衷，只是用略带轻蔑的眼神看着财政部长，一句话也不说。
    会议休息期间，各大银行的ceo交头接耳，各怀心思，一些本身有着债务危机的银行趁机与其它银行达成了合作，却只字未提关于救助“雷霆兄弟”的事情；
    接下来的会议里，任凭美国财政部部长怎么苦口婆心地说服，这些银行的ceo却自顾自地商讨起了彼此间如何互助的事情，看的财政部长双眼冒火。
    第一次会议不欢而散。
    ………………
    过了两周，华尔街排名前列的投行，“雷霆兄弟”终于破产了，这引起了美国社会的极大震动和恐慌，挤兑、抛售情况愈加严重，不少绝望的证券经纪人选择从楼上挑了下去，而社会已经出现了动荡，打杂斗殴、烧毁商铺的事情逐渐出现，而抗议示威的人群更将华尔街和白宫围的水泄不通。
    这时候，被炒掉鱿鱼的杰弗逊出现了，他找到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挑选了几个看起来性格暴躁的人聚在一起进行详谈，然后用诱惑的语气问这些人，像不像咸鱼翻身，趁这次危机发财？
    被叫过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表示完全不信任他。
    他首先很正式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风控专家，然后拿出一叠以前媒体采访的报道文章递了出去，用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看到几个人相信自己的身份后，杰弗逊很笃定地告诉他们，自己经常跟美国政府打交道，所以很清楚美国政府在这种特殊时段的容忍底线在哪里，只要操作得当，在做的几个人，短短半个月就能当上百万富翁，而且还不用承担多大风险。
    看着略有些犹豫的众人，杰弗逊开始用家人来打动他们，最终，这些人点头答应了，表示愿意尝试一下。
    …………
    随后的几天，这些人开始不断地组织和煽动同样境遇的人，号召大家开始抗议示威，让美国政府给出解决的办法，从而挽救自己这些人，不再像条狗一样流落街头。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无数人的拥护；
    两天后，无数人涌上街头，拉着抗议的横幅，高呼着口号，让美国政府出面解决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维持秩序的警察全程盯防，头两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结果就在第三天，警察照例维持治安的时候，一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忽然扔出几块石头，狠狠砸在警察头上，游行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大喊，说这些警察就是那些资本家的帮凶；
    随即，两边开始推攘起来，当初被聚集的几个人一马当先，一副情绪失控的样子，号召大家“展示自己愤怒的力量”，有了带头煽动的，游行人群与警察发生了肢体冲突，事情很快就演变成群体事件，上百名警察被打伤，游行人员也被逮捕了几十个，其余的则一哄而散。
    这种冲突事件连续几天发生了好几起，民众变得更加暴躁，开始大规模地打砸商铺，哄抢商品，无数人喜滋滋的抱着不劳而获的商品和少许金钱，望向其它店铺，尤其是奢侈品店铺的眼神里，逐渐出现了“贪婪”二字。
    布满浓烟和火焰的街道上，杰弗逊和当初聚集的几个人正躲在暴力破开的珠宝店里，喜滋滋地把一件件的金首饰和珠宝塞到自己的包里；
    杰弗逊得意洋洋地对他们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只要社会群体事件声势够大，只要不是大规模杀人，哪怕是这种严格越线的行为，美国政府也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予以足够的忍让。
    几个人一脸信服地看着杰弗逊，计划号召更多的人参加暴力游行，然后再多捞一点；
    一时间，珠宝店里充满了得意而张狂的笑声……
    ………………
    随着大规模暴动的不断出现，美国政府坐不住了，召开了第二次面谈会。
    这次，美国财政部长放宽了条件，要求各大银行放贷救市，但美联储也会出手兜底，除了收购aig的80%股份维稳外，还会放出高达1000亿美元的资金给各大银行，用于帮助救市；
    但唯一有个条件，就是要求这些银行必须把这1000亿美金全部贷出去，用以盘活各个企业的资金流，挽救美国的经济正常运行。
    一众银行ceo眉开眼笑，纷纷开始报出自己的心理预期，讨要自己资金份额，市侩而丑恶的面容让观众看的恶心。
    把资金份额瓜分完毕后，会议结束，
    美国财政部长有些无力地瘫在座位上，神色复杂而担忧；
    一旁的助手问他在担心什么；
    美国部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他担心这1000亿美金，会有很大一部分不会放贷给那些企业，这样美国的经济依旧会受到重创。
    助手难以理解，说这可是美联储的钱啊，而且还是美国财政部专门用于救市的钱，那些银行怎么敢不把这些钱贷出去？
    财政部长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啊，美国政府的钱，无偿地借给这些银行，却在实质上无法强制他们怎么使用这些钱，这……就是美国！”
    ………………
    果然，借来的两周里，虽然陆陆续续的有银行开始放贷，但是经过统计，只有不到600亿放了出去，而剩下的400亿，则又是回到了金融市场，开始用于新一轮的金融资产优化。
    美国部长看着助手拿过来的这则统计信息，沉默了半晌，然后狠狠地将办工桌上的杯子砸到地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美国的经济依旧没有好转，
    各个企业为了生存，不得不继续裁员；
    许多失业的民众，又因为身上沉重的债务，不得不申请破产，然后流落街头；
    各种各样的抗议和游行示威活动越演越烈，打砸烧事件层出不穷，警察疲于奔命……
    …………
    一个月以后，一身高档西装的杰弗逊开着敞篷跑车，缓缓经过萧条无比的纽约街头，看着街上只有零星开门的几家店和大街上挤的密密麻麻的帐篷，对着那一张张麻木而绝望的脸，面上露出了高人一等的不屑笑容；
    街头的led显示屏上，正播放着新闻：“今日，道琼斯指数继续暴跌600点，全国失业统计人数已经超过了1000万，美国的经济进一步恶化，而原美国财政部长xx引咎辞职……”
    这时，他忽然看到街边一副暴发户打扮的杰弗逊，脸上闪过一丝调侃，然后很热情地在车上打了个招呼，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副驾驶上压着的一张支票；
    杰弗逊则仿佛完全记不起曾被出卖的样子，一样仿佛见了老友的模样，热情地挥了挥手，阳光照耀下，袖子里拇指粗的金手链熠熠生辉……
    全剧终！
    ………………
    看完这部看似平平无奇的电影后，里面许多观众迟迟不肯起身，
    他们呆住了，里面的各项情节和逻辑演绎，包括各方的处置态度，都跟他们认知中的美国完全相符；
    就连那些多次提及的数据，看上去也有模有样的，感觉完全经得起推敲。
    这真是华夏导演拍的片子？
    想到电影里仿佛真实无比的各种场面和演绎出来的可怕后果；
    这些观众忽然觉得背上冷的有些厉害……
    ps:这些电影情节是融合了《大空头》、《大而不倒》、《利益风暴》三部电影的某些情节，外加一些原创内容而成，毕竟是根据实事改编的电影，可以改动的余地不大，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这三部电影。

 第169章 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家伙干的破事？

    《第二次萧条》上映一周以后，目前的票房只有1700万美元，只排在北美票房第8，貌似完全对不起那帝国广场巨型led的高昂宣传费用；
    但杨铸拿着手里的统计数据，却丝毫没有任何气馁，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林图说道：“你爹那边的行动进展的顺利么？”
    林大太子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狠狠灌来一口：“嗯，第一波cds已经买入了，果然不出你所料，这笔单子虽然账面金额巨大，但是那些银行毫不犹豫地跟我们这边签订了协议。”
    “有家私有银行在跟我们的委托人谈的时候，竟然笑着问道，是不是你们的boss看了最近那部电影，才突发奇想，想要狠狠赚上一笔？”
    杨铸来了兴趣：“哦？后来怎么说的？”
    林图笑道：“我们的委托人跟他开玩笑，说是的；”
    “然后那家银行的业务经理哈哈大笑，什么也没继续说，只不过看我们的样子分明像个傻瓜。”
    杨铸嘿嘿一笑：“傻与不傻，两个月后见分晓。”
    林图看着杨铸依旧拿着那份电影的统计数据研究个不停，不由地问道：“社区电影院这块的观影人数增长的怎么样了？”
    杨铸有些欣慰地看着他，经过这几个月的打磨，这家伙总算能抓住事情的重点了：“挺不错的，其它类型的院线有着一定幅度的跳水，但是社区院线这块倒是逆势增长，昨天的观影人数已经超过了3万大关，递增幅度超过了10%。”
    所谓社区电影院线就是指那些专门设立在底层白人、拉丁裔、亚裔（部分）、非裔等为主的低收入人群社区旁边的电影院，这些院线大多规模不大，环境和设备也绝对不会让人觉得特别满意；
    由于这些院线所辐射的观影群体普遍质量不是很高，而且极为分散，因此一般电影在发行时，不会将其作为重点目标，甚至连宣传都会有意无意地忽略掉这群群体；
    但是与普通电影不同，杨铸他们此次的最重要的观影群体反而是这些基层群体，因此不但花费海量的精力，几乎把所有的社区院线都公关了下来，让他们上架这部电影；
    更是在电影上画后，推出一系列“观影送爆米花”、“观影5免1”、“凭票抽电视”等等一系列极具华夏色彩的营销活动；
    要知道在美国，电影票价并不高，观影最大的支出反而是那些饮料爆米花；如果在主流院线搞这些活动，受制于消费群体心态差异，未必有多少效果，指不定还会引起反作用；
    但是当下这些群体，则是两码事，平日里受制于生活，单次消费超过12美元（票价+零食）的观影行为，对他们而言算得上一是一种较为奢侈的行为了，因此每逢有新电影，总会在心里琢磨一番，是不是值得去看；在这种心态下，往常除非是知名电影，又或者那些特价票电影，不然他们一般观影的能动性普遍较弱；
    但现在不一样了，最贵的爆米花有了发行方买单，2.9美元的票房加上肥宅水，拢共不超过6美元，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可以承受的起，况且还可以抽电视，还是华夏产的29寸电视，据说还是1/500的中奖率，怎么可能不趋之若鹜？
    只不过，这些人在占尽便宜的时候，却也不免心底嘲笑：这个华夏人导演果然是个憨憨的冤大头。
    一旁的林大太子听到昨天的观影人数竟然超过3万的时候，笑的很灿烂，一点“冤大头”的觉悟都没有：“杨大大，那咱们是不是该让那些水军出动了？”
    杨铸仔细思考了一下：“暂时不忙，再忍上一个月，等第二波cds买入了再启动。”
    林大太子有些发愁：“虽然这样可以完全避免打草惊蛇，但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票房这块肥肉离自己远去，委实有些难受。”
    杨铸哈哈一笑：“水军虽然不能出动，但是那些传统媒体是可以闹出点话题的嘛！”
    “毕竟，伊恩这把万能钥匙，闲着也是浪费了！”
    ………………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内，忽然《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开始富有话题性起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刨去其它的东西不谈，电影里一个重要描写的情节就是——“雷霆兄弟”公司最终破产了！
    结合其它的电影细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所谓的“雷霆兄弟”，其实就是“雷曼兄弟”，这可是华尔街排名前六的公司！
    于是，从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的一句调侃开始，电视上忽然就开始热衷于讨论起“雷曼兄弟”的未来起来，有怀疑它财务造假的，有怀疑它业务布局不合理的；
    但最大的话题在于，“雷曼兄弟”究竟惹下了怎样一个死敌，竟然不惜专门拍一部电影，还耗费那么多精力和资金来整它？
    受制于舆论风潮，“雷曼兄弟”不得不派出众多专家在各个电视栏目上开始辩白和反击，甚至自己的ceo也撸着胳膊上阵了；
    没法子，受到这段时间舆情的影响，雷曼公司的股价已经出现了波动，再不做出有力反击的话，公司就会受到严重损失，偏偏这部电影的导演和投资方又是万年潜水员，一点声气都不带冒的，雷曼兄弟目前也只能以洗白为主了。
    而一直关注此事的各方资本则是略略舒了一口气，最近有好几波不明势力在股市和金融证券市场上翘起尾巴击打浪花，弄了半天，是为了狙击雷曼兄弟啊！
    这种做空某只股票前，通过各种手段曝光或打击对方公司声誉的手段，可是屡见不鲜，虽然对方做空的范围里，目前并没有雷曼兄弟，但想来也只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罢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只需要在一边看戏就可以，如果时机成熟，下场咬上一嘴肉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
    收益于话题热度，《第二次危机》的票房罕见地逆势上涨，第二周带来了北美周票房第5，第四周竟然以5200万美元的票房直接登上了第3的位置；
    一个月的时间，《第二次危机》光在美国就收刮了1.6亿美元，然后启动了秘钥，在当初搞定的那些院线里继续作风作雨。
    滋滋有味地看了40多天的好戏后，林雄他们很顺利地买入第三波cds，美国这边的金融界很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的确有人打算狠狠地给雷曼兄弟来上一下，目前话题度很高的《第二次萧条》部电影就是他们的手段；
    第二，国外的资本里，果然有一群智商不高的傻瓜，有人竟然因为一部电影拍得过于逼真，竟然相信了里面的情节，开始想要大范围做空美国经济，他们难道不知道，美国是吸着全世界血的么，只要国家信誉和社会层面的信心不下降，再大的泡沫也撑得起！
    没错，目前又有好几支不明来历的游资开始了自己的做空行为，金额还很是不小，但基本都是把力量集中在美国股市，cds这一块，依旧是杨铸他们在唱独角戏。
    经过杨铸和老狐狸的评估，目前围着美国转的巨额游资势力不下于三十家，这些游资大概率也是发现了美国经济的风险性，但受制于“美国民众信心”这个非常玄学的变量因素，绝大部分只是伸出触角轻轻失碰而已，
    那些现在就砸了巨额资金下场的几家势力，不出意外的，肯定有自己已经知道根底的两家，至于剩下的那三家，自己是在猜不出来，
    但是管他呢，这时候正是助力多多益善的时候，有了想这些机构做掩护，到时候杨铸他们撤离的时候才更安全。
    ………………
    虽然许多地方《第二次危机》已经下线了，但是帝国广场上的巨型led并没有撤下来，那孤零零的“27天14小时”一排字显得格外刺眼，每个经过的人总会忍不住瞄上一眼，不管看过这部电影与否，但凡知道电影情节的人，总会有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即将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
    “现在是该启动我们水军的时候了，记住，严格按照当初的规划，分批启动，要知道，不少人在打算摸我们的底呢，现在开始，才算是在刀锋上跳舞，可不能轻易让人家抓住我们的小辫子。”杨铸看完几叠资料，思考了一下，对着身边人说道。
    林雄面色有些犹豫：
    “贤侄，咱们动用水军没问题，但是扔出去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要知道，这东西一旦在网上传开了，对美国这边的金融圈固然是沉重打击，但是对于咱们国内而言，也会是一波灾难啊！”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还想做好人？”
    “说句老实话，我虽然也算半个资本圈的人，但对于国内那些公司割韭菜的行为早就看不顺眼了，”
    “有能耐出国来割啊，整天瞎琢磨自己玩自己人有什么意思？”
    “况且，咱们大华投资以后走的路线，肯定是不往国内金融这块碰，既然事实上与某些资本机构分道扬镳了，你这么顾忌人家的死活干嘛？”
    林雄面色挣扎，迟迟没有说话。
    杨铸有些不耐烦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不按照我的计划来，我可不敢保证计划能最终达到效果，如果失败了……”
    “你自己承担后果吧！”
    然后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这只老狐狸：“嘿嘿，我算了算，刘妈那边的30亿美元，伊恩那边统计下来的70亿美元，还有【那边】拢共投入的40多亿美元；”
    “你就自己慢慢跟他们交代吧！”
    “更重要的是，这个计划如果失败了，你打算怎么跟上面交代？”
    “难道一副三好学生模样，跟他们说，自己于心不忍波及国内的那些专门玩泡沫游戏的同行，所以临时更改了计划？”
    林雄脸色难看，tmd，当时就不该咬下这只小狐狸的饵，结果一步一步地丧失主导权，到现在，更是进退为难，无论怎么选择，终究还是两面不是人。
    挣扎了一会，终于咬着牙说道：“成！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个名义上的主事人下达了命令后，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然后用着恨恨的眼神盯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杨铸。
    杨铸看着差点都快把牙齿咬碎的老狐狸，慢悠悠地说：
    “你别做出这副模样，说到底，就是觉得自己的收益于承担的风险不成正比呗？”
    “放心，我一周前已经跟伊恩那边商量好了，他们会拆借40亿美金给我们，利息就按照银行间同行拆借的算。”
    “这样下来，即便这部分资金目前只能用于股市买空，中间的利润抛去那高昂的利息，也足够让你赚的盆满钵满了！”
    林雄顿时大喜过望：“当真！？”
    杨铸翻了个白眼：“逗你玩有意思么？”
    林雄兴奋后，忽然又狐疑起来：“伊恩怎么会这么容易借出来这么多钱，要知道，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把这40亿投进去，不是瞬间就可以赚取远超于拆借的利润么？”
    杨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说完便闭口不言。
    心里却想着，那群人除了这个原因外，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目前完全只敢躲在黑暗中，“隐秘”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如果不是因为美国的这次经融危机实在是千载难逢，又有足够的鱼群让他们混淆视听，他们才不会这么大手笔的投入进来呢；
    即便如此，目前投入美国股市的70亿美金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再多，就要出问题了；
    嘿嘿，把钱借给林雄，既可以小赚一笔拆借利率，又可以使他们的目标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
    ………………
    三天后，美国的网络忽然炸开了锅；
    原因是这样的，一位网友忽然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系列公式；
    号称是根据看了《第二次萧条》后，复原电影情节里的那个数学模型，并代入了电影里那一闪而过的数据汇总，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数学模型竟然是真的，而且用这个数学模型计算出来的结果，美国经济的崩盘竟然真的如帝国广场的那个led屏上显示的，就在24天后。
    一时间，这个惊天的结论被无数网友纷纷转载，一群群对经济和数学有造诣的人根据这位网友贴出来的那一系列数学公式和明显在电影院截屏的那组汇总数据进行复原后得出结论——这些公式和结果都是真的！
    于是，新闻媒体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拿着手机上的这组数学公式，采访了各个大学的经济学专家和数学教授，用以证伪；
    要知道，这种数学模型可谓是机密中的机密，是当下各大资本机构，尤其是金融界各个公司赖以生存的根基；
    要是真的这组公式是真的，经过钻研后的民众们很容就通过这个公式知道自己手中证券资产里面究竟有多少含金量，那些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有没有造假；
    而如果落入其它资本机构手中，则更是可怕，他们完全可以算得出什么时候可以狙击一只又一只的股票，或者直接狙击做空美国的某个因为杠杆率超标的大盘，只要手段合适，完全是一打一个准；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美国所有的上市公司和金融证券商完全严格按照真实数据进行操作，不然随时有可能被飞来的一棒打晕；
    但是，这怎么可能？
    要是不能偷奸耍滑或者玩弄人心，华尔街靠什么吃饭？
    于是在数十位经济学家在镜头前，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研究和演算后，当众承认，这组数学公式在当下是真实有效的以后，整个美国轰动了，无数有着足够数学和经济学基础的人开始拿着这组公式演算起来，然后把那组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晒在了各自的社交媒体上；
    随着“全民做题”的浪潮席卷美国，《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再度涌上风口浪尖，无数民众涌入电影院，一来是想膜拜膜拜这部捅了华尔街菊花的神作，二来则是想要再挖一挖，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宝藏”。
    于是很快，第二滴水滴被丢到了滚烫的油锅里，不知道是哪个网友发现的，电影里面的房产逾期和断供数据，跟自己的身边的情况几乎一样，并且号召大家一起晒出旁边亲朋好友的数据，
    而这一号召，很快就得到了诸多网友的响应，纷纷把调查后的数据和佐证照片晒到网上，竟然也跟电影里的数据比例相差不大。
    这一下子，华尔街彻底坐不住了，这两波节奏，一波比一波要命；
    那组数学模型的曝光，固然让他们连觉都睡不着，深怕一闭眼就被人狙击了；
    但毕竟可以通过自己强大无比的实力和影响力来更改游戏规则和产品形态来慢慢调整，只要能公关掉国会，通过特别命令来震慑地住那群国外的“宵小”，最多半年，他们就敢保证那组数学模型成为历史；
    然而第二波节奏则是彻底打乱了他们的算盘，有了那部“先知电影”做参考和引导，在加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网友们的推波助澜，这将会在把那部该死的电影推向真正神坛的同时，引起全社会层面的恐慌；
    要知道，金融产品之所以敢做那么多泡沫，其根本支撑点就是民众的“信心”而已，而如今，全美民众对房地产市场的信心肉眼可见的飞速下降，这对于他们而言，分明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一方面，国会那边的游说行动才刚刚开始，等到政策落地，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各方资本狙击随时可能发生；
    另一方面，房地产以及相关的系列金融剧荡就在眼前，这是从根子上引发的灾难，他们目前根本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希望这波震荡能来的晚一点，好让他们做好准备，减少一些损失；
    什么，你说对着玩舆论战？
    你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华尔街的巨头们已经联手出动，各个报纸和电视上充斥着“破乱反正”的言论么？这么多背书的专家和政府官员号召大家保持信心，但有多少效果，傻子都知道；
    哎……这届美国人民太难带了，自己越是发表声明，他们就越会往相反的地方猜。
    “tmd，到底是谁拍了这部破电影？”
    “雷曼兄弟这个混蛋，到底招惹了哪个死敌？”
    “你丫的自己完蛋不要紧，但你别牵连我们啊！？”
    深夜十一点，一家投行的ceo开完了紧急会议后，疲惫无比地靠在老板椅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到此时，虽然有一些人隐隐感觉到不对，但大部分华尔街机构还以为，当下的困境，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为了狙击或者打击雷曼兄弟或者aig公司而造成的黑天鹅事件……

 第170章 比电影情节还严重的现实

    时间来到3月11日，
    无数的美国民众经过帝国广场，看着那超巨型的led上孤零零的“19天21小时”的几个字，脸上或多或少地露出一丝掺和了其它复杂请于的敬畏神情；
    这些天，随着事件的发酵，美国房地产行业的萧条肉眼可见，民众通过电视节目很敏感地发现，房价相较三年前已经下降了20%还多，而各个房屋中介里挂满了无人问津的房源，即便如此，每天更是有无数的房主把自己名下的房产挂在中介里。
    而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多的流浪汉搭起了帐篷，晚上八点以后，一遛的帐篷实在让人瘆得慌，仿佛自己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美国，而是在二战时候的集中营。
    ………………
    帐篷里，杰弗逊面色复杂地看着杰芙：“杰芙小天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杰芙面色同样犹疑不定，但最终咬了咬牙：“是的！”
    杰弗逊脸上写满纠结：“可是，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最终变成可怕的骚乱？”
    是的，早在大半个月前，林图他们便以公益活动的名义，包下了几个社区院线，请这些流浪汉们看了《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
    效果嘛……看着那些出影院后或情绪激烈骂骂囔囔，或眼神闪烁的流浪汉们就知道了。
    听着杰弗逊的担忧，杰芙很肯定地回答：
    “不会出现骚乱的，我相信你们的人品！”
    “而且，现在正是合适的机会，让社会和政府重视你们；只要我们坚持和平游行，应该有相对大的机会让政府出台一些能够解决你们困难的政策，毕竟单纯靠着民间的志愿者，很难大面积解决流浪者的问题！”
    “只要能够一定程度上解决你们的困难，我们就算成功，哪怕遭到警察的驱逐也没什么，我们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游行，只要我们保持克制，这种大环境下，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杰弗逊看着隐隐发出圣光的杰芙，心里有些苦笑，你别相信我们的人品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品；
    再说，流浪汉里又不只有【流浪者之家】帮助的那些人，有些人，心理可是很暴戾的，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真不好说。
    正当杰弗逊想着怎么劝服杰芙的时候，杰芙继续说道：
    “况且，我们这些公益组织的人几次商讨之后，觉得林说的很有道理；”
    “在美国，任何一个群体都需要有自己的代言人，为他们争取合法合理的公正待遇；”
    “目前，无论是蓝领、农场主、有色人种、环保人群、女权群体，都有自己的代言人，甚至连同性恋群体都有了，唯独没有流浪者群体的代言人；”
    “而如果想要为流浪者群体发生和争取权益，要么这个代言人有着足够的社会影响力，要么流浪者群体自身有着政治和经济价值，要么……流浪者自己开始有着政治影响力；”
    “以以前的情况来看，流浪者群体一条都不沾，”
    “但现在不一样了，美国经济目前肉眼可见的萧条，政府肯定以求稳为主；”
    “而且有了《第二次萧条》的影响力，政府肯定也很怕流浪者群体如电影情节里的一般产生不受控制的骚乱；”
    “所以，现在正是我们扩大社会影响力和提出自身利益诉求的好时机；”
    “我们的想法是，通过大规模的和平示威游行，让政府成立一个专门负责流浪者群体的部门，”
    “不但需要拨出一部分资金用于改善流浪者的生存环境和医疗条件，那些荒废或者无人入住的房子，也要有计划地拨给你们居住，至少，要保证每年没有那么多人被冻死！”
    “最重要的是，为了保证这项措施是长期有效的，这个部门里，一定要有一群流浪者自己的代表来发声，”
    “我们这些人商定过了，每个组织都从流浪者群体里派出一个人作为代表，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流浪者之家】的代表，就是你了，杰弗逊！”
    杰弗逊静静地听着，一开始还很想打断杰芙的话，告诉她，你们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后面听到自己可以成为代表，作为利益群体的发言人，有了自己的社会地位，顿时心中盘算起来；
    似乎，这个想法并不是不可以操作的嘛……
    ………………
    此刻，伊恩正神色复杂地跟杨铸从茶歇室里走出来，瞟向杨铸的眼神隐含着浓浓的戒备。
    打开了门，看了看周围没人，尹恩压低声音：“杨，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组织这么多事情的？”
    杨铸一脸的淡然，瞅了瞅他：“我说过，对于你们的事情，我可能比你认为的，更加了解一些。”
    伊恩眼神有些锐利：“你愿意以神灵的名义起誓，你并不是你们国家某些机构的人么？”
    杨铸先是用一种不以为然的眼神瞟了瞟他，然后仿佛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好吧，看在咱们其实算得上是【同志】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安安你的心吧。”
    然后右手抚心，微微垂着头，以自己信奉的祖宗之名，发誓自己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官方机构的成员。
    尹恩看见杨铸用自己的神灵发了誓，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这才点了点头，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才施施然离去……
    ………………
    第二天，纽约出现了好几支数百个流浪汉组成的游行示威队伍，拉着横幅，高喊着“流浪者也是人”的口号，让政府重视流浪者群体，并给与他们足够的发声渠道和生活保障；
    于此同时，洛杉矶、旧金山等二十多个城市，出现了同样的示威人群；
    受到电影情节的影响，各地政府部门如临大敌，纷纷派出了防爆警察，市政官员也在第一时间出面，在媒体镜头前，倾听了这些游行者的“三大条，十一小条”，然后表示，政府会认真倾听美国民众们的每一个声音。
    第三天，当游行队伍再次出现的时候，市政官员出面，告诉他们，他们目前因为财政和人力影响，目前只能接受其中的四小条要求，也就是保证流浪者的生存方面的一些条件，至于其他的，则需要各方面的调节和制定相关法律后才能给出明确答复，并且很温和地告诉他们，他们有信心会解决全部问题；
    于是游行人群仿佛取得了重大胜利似的，全体欢呼。
    但是纽约和少数几个城市虽然暂时取得了一些成果，其它城市则不一样，有些地方政府很粗暴地拒绝了流浪者们的要求，虽然双方比较克制，没有发生严重的肢体冲突，但气氛非常不愉快。
    这事貌似暂时过去了，但带来的影响力却出乎了美国政府的预料；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一看，咦，连流浪汉这么懊糟的群体都能让政府作出让步，那自己这些因为经济萧条而受到影响的普通民众，是不是也可以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应该比那群流浪汉的分量重一些吧。
    于是，无数的游行队伍涌上街头，欠房贷的，被裁员失业的，投资受损的，感到自己在生活和工作中受歧视的，纷纷冒了出来，并向政府提出了自己的补偿诉求；
    相关政府官员同时面对着这么多支游行队伍，弄得焦头烂额，只能温言安抚，但对于他们莫名其妙的要求，一句不予答复。
    于是这些队伍失败而回。
    大家回去后一琢磨，为什么自己和流浪汉群体的示威结果截然不同？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的人数不够，更重要的是，口号不响亮；
    要知道，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与东亚国家不一样；东亚奉行的是“耻文化”，以道德作为最有共鸣性的评估标准；而美国这边奉行的是“罪文化”，以各种原罪作为评估标准；
    于是第五天，这些游行队伍一边拉壮丁，使自己的队伍快速膨胀到300人以上规模，其中不乏脑洞天开地邀请一些流浪者作为自己成员的；
    另一方面，他们打出了“政府与华尔街坑壑一气，共同剥削人民财产”的口号，让政府补偿他们的损失。
    政府一看，这更不能妥协啊，自己一旦做出了让步，这不承认自己和华尔街蛇鼠一窝了么？更何况，如果大家都要求政府承担损失，这不分分钟让政府破产么？
    于是，在这种双方拉锯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进来凑热闹，游行队伍变得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整个城市几乎都找不到几个闲汉和流浪者——他们都被拉去当壮丁了！
    终于，在第八天，随着双方的情绪越来越暴躁，肢体冲突开始了，游行队伍里，不知道是哪几个人吆喝了一声，然后开始扔石块起来；
    人都是由从众心理的，更何况是在这情况中？
    于是，很快这场游行就演变成了骚乱，但好在这些防爆警察们事先早就被打了预防针，再加上装备齐全，克制之下，并没有如电影里的一样，演变成大规模冲突；
    事实上，在政府有意克制下，那些警察连逮捕行动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离去；
    如果事情如此，那这事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毕竟美国和西欧国家游行成风，数万人规模的游行活动每年都有，这算什么事？
    但坏就坏在，人群即将解散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呼喊了一声：“政府不赔我们，我们就自己去拿！”然后几个人带头朝着旁边的商店冲去，在店员的紧张注视下，大摇大摆地抱着一堆商品走了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是啊，自己这么多人，抢点东西，谁敢反抗？
    再说，人家说的对啊，政府不赔偿，自己就乖乖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么？
    幸福，可是需要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的！
    于是，一伙人有样学样，纷纷冲到各个商店里抢了起来；
    这种瘟疫似的行为，在短短两天之内就蔓延到了整个城市，大街上满是点火烧店铺和汽车的，抢商品的，打人的、设路障瘫痪交通的；滚滚浓烟把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变成了二战战场。
    这下子，美国政府坐不住了，这完全是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啊，于是无数警察出动，一天就逮捕了上百人，中间的肢体冲突不一而足，出去的警察里，几乎每十个人就有一个是受伤回来的。
    本来，如果美国政府继续这么镇压下去，这件事虽然事后舆论不小，但事件本身可能就会在一周内得到控制；
    但某个无良的家伙设计了那么多小动作，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于是，在第十二天，事件出现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转机；
    这一天，有一伙成分各异的“示威者”如同往常一样，抱着手里的战利品走在大街上，忽然，他们经过一家枪店的时候，转身就冲了进去，店老板仔细看了看几个人的模样后，先是丢了一串钥匙出去，然后脑袋重重地往防盗栅栏上一磕，头部流血地昏了过去。
    于是剩下的情节很容易猜到了，这伙人用钥匙打开了枪柜，呼朋唤友地让更多的人来领取枪支弹药，短短两个小时，各种不知所谓的示威人群便有了一只六七十人的“武装力量”；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美国各个地方，总有烟花爆竹店、汽油站、枪店被“暴徒”攻陷，然后暴徒们拿着手里的道具向闻讯而来的警察开枪、扔汽油弹、“烟花弹”，
    顿时，全美的社会治安情况急剧恶化，每天都有警察和示威人群死亡和负伤，街上商店几乎全部关门，而“示威者”们则完全向着电影学习，通过各种手段打开珠宝店、奢侈品店的房门，甚至不知道什么手段，掠夺了一家私人银行，很是催生了一批“百万富翁”；
    在利益的趋势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狂欢”，在政府犹豫的态度下，全美陷入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在一种莫名的舆论诱导下，全美6600多个持枪组织里，有1000多个站了出来，一边大声呵斥政府的无能，一边声称自己要用手中的武器保护自己的财产，更有一些组织声称自己要“助人为乐”，帮助政府制服这些暴民。
    结果这些组织一下场，整个社会就更乱了，迫于美国法律，大部分持枪组织的成员在没有受到攻击前，是不敢瞄准人射击的，顶多只是对着天空射击来恐吓和制服那些暴民而已；
    但他们的行为惹来更多的乱子，
    首先是随处响起的枪声让民众更加恐慌，把门堵得死死的，连出都不敢出去，没有流动就没有交易，整个城市的经济完全陷入瘫痪；
    其次，某些别有用心的暴民和稍微大胆一些的，才不会被你那徒有虚表的行为吓到，狗急跳墙的他们，直接就拿起枪来对射，或者是用燃烧瓶做武器做出反击，一开始反倒是那些组织的人颇有些损伤，到了后面，就变成了稍有不对，就真刀真枪交火的场面，这种情况，使得各方组织，包括无辜的平民在内，做出的应激反应更加强烈，每天都有许多人受伤和死亡，当然，误伤的更多；
    最后，这些组织的人给警察和逐渐介入的国防卫队的成员们造成了无比多的麻烦，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持枪的人，谁也分不清谁是持枪组织的，谁是暴民——即便是事先约定好了身上带记号，那些暴民们难道不会有样学样么？手臂上戴个白毛巾或者別个皮卡丘有多难的，人家现在物资充裕的很呢！
    在这种情况下，刻意袭击变得比较容易，警察误击事件频频发生，再加上那些看似手无寸铁的游行人群，整个美国切身体回到了当初在“大食”战场上的让人无比头疼的游击战。
    这时候，你问美国的经济？
    对不起，美国的经济早就完蛋了，当游行人群手里有了武器的第二天，也就是全城放烟花的时候，美国的股市就开始大跳水了，连锁反应下，做空美国经济的资本们乐得恨不得放上一整天烟火庆祝，而任何做多美国的投资者都亏的连底裤都不剩，更别提那些bs了，现在完全就等于半张草纸；
    而放了7天烟花后，包括本国的在内，无数的资本逃也似地离开了美国，美国经济彻底崩盘，现在依旧有无数的撤资申请让华尔街那些公司急的想跳楼呢！
    嗯……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来算，《第二次萧条》这部电影的预言其实是失败了，因为那时候led屏上显示的时间，还足足有4天呢！
    ………………
    看着电视上美国各地的狂欢和各个媒体对无能政府的抨击，杨铸很随意地侧头问道：
    “所有的账都收回来了么？”
    一旁的林雄紧紧盯着老式手机短信上那些外人不明所以的无序汉字，双眼发红，他已经足足五天没有怎么睡觉了，最多就是在沙发上咪一个小时的眼，然后就通过一个特定的财政频道看美国的各项股市指标和其它财经信息；
    听闻杨铸问起，他用着沙哑的嗓子回答道：“股市上的钱已经转出去了，cds的赔偿金基本都已经到账，且大部分都转出去了；”
    “但是目前依旧有两家私人银行在用各种理由搪塞，希望他们的赔付时间能往后推迟一周；”
    “这两家银行，当初足足买了4千万美元的cds合约呢，赔付金额也有着11亿美元之多，”
    “哼，我看他们其实就是想申请破产保护！”
    杨铸不以为然的说道：“当下以把手里的资金全部安全地转出去为最优目的，不要再美国滞留太久，不然万一出点乱子就好玩了。”
    “至于那11亿美元的赔付，你把债务权转给伊恩他们不就行了，权当是抵债了。”
    林雄和林氏兄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分明是在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知道，如果对方进入破产清算环节的话，这11亿美金基本上就算是打水漂了，在有生之年，能追回来1/4就不错了；况且美国在这次经融危机后，美联储肯定要放水抵充自己的资产流失，到那时，这些钱的实际价值又将缩水一大截。
    看着他们的眼神，杨铸耸了耸肩：“别这样看我，万一伊恩会很欣慰地收下这份礼物呢？”
    “要知道，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在意这11亿美金，或许他们会很欣喜地顺手接盘这两家私人银行呢？”
    “要知道，只要操作够隐蔽，收购这两家私人银行完全不会被外界所知，对于伊恩他们而言，这两家私人银行反而可能更有价值。”
    众人不说话了，这个尹恩神神秘秘的紧，除了杨铸，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图的是什么，不过自己还是少过问为，这个世界危险的很，少知道点，反而是件好事。
    有些迷醉和战栗地扫了扫自己面前计算出来的那行数字，林雄对着杨铸说道：“你的那部分收益现在看起来也够吓人的了，要不要给你开个瑞士银行账户，把钱存进去？”
    在行动之初，杨铸为了表明自己的信心，也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投了进来，几部电影收益累计下，竟然也有1亿多一点人民币，当时他选择的是全投cds这块，将近30倍杠杆下，得到的钱可不少；
    再加上这个计划是他提出来，中间又有许多关键节点是他的意见，更加上搞定了伊恩那边的势力，为计划的顺利进行提供了不少助力，因此，他的“操作抽成”不少，
    虽然看上去只有2%，但是想想这次收割的海量资金，光这一笔抽成所得到的资金，就超过了国内大部分企业的市值了。
    因此，林雄问问他要不要专门开个瑞士账户，也是为他好，这笔买卖虽然收益惊人，但是同样的风险不小，万一以后不小心杨铸暴露了呢，到时候万一出现电影里买凶杀人的环节，杨铸有了瑞士银行账户，用钱买命也容易一些。
    杨铸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存瑞士银行干啥，你真以为瑞士银行那么保险？”
    “还是存国内吧，万一到时候我挂了，儿子继承也方便些，不然指不定瑞士银行就会找各种理由贪掉这笔钱！”
    林雄知道这个梗，有些无语，你以为自己是二战时期那些犹大人啊，这么点钱，人家至于费尽心思地贪污么？
    不过既然正主这么说了，他也懒得折腾。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事，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贤侄，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看见这只老狐狸脸上的神色，杨铸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老狐狸有些吞吞吐吐，罕见地露出一些扭捏的神态：“那个……过几天就要回过来，回去后，有人要跟你谈一谈。”
    杨铸听到他的用词，略一思索，便知道是什么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谈就谈呗，多大点事！”
    心中却有些说不上的情绪，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ps:回答特别篇中，某位执事级书友的意见：
    首先，从全球范围来说，这次疫情引发的系列反应属于外生性灾难结合内生性经济危机的一种复合状态，从整体来上讲，这次疫情在经济方面带来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超过1929年——1933年的大萧条，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下，全球资本都在寻找避风港，三中全会的提出的“求稳”方针，已经不适用与当下；
    其次，这次疫情给中国带来的最大契机在于——可以尝试跟美国抢夺主导世界的话语权，这必然是这段时间我国的战略核心，一切行为都极有可能围绕着这个目的来进行（包括后面会讲到的对外部资本的利用和妥协）；
    当然，这个过程取决于很多因素；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
    内部最重要的几个因素在于：
    1、能否快速回复国内的经济活力和稳定；
    在出口受限，内部经济循环又钝滞的当下，如果不解决这一问题，那么争夺世界话语权就如同几十年前的勒紧裤腰带援助非洲一样，两面不讨好；
    2、中国制造业的核心技术是否能摆脱西方国家的制裁约束；
    要知道，别的不说，光光刻机、工业设计软件、许多的程序源代码这些对于中国制造至关重要的东西，其实七寸目前都捏在西方国家里，一旦真的被锁死了，那中国真的只能继续做初级加工了（没有这些东西，手机为代表的电器、软件、汽车、甚至军工，都再无任何先进性可言。）。
    3、能够快速地进行制造业升级；
    我们必须清楚，其实对许多国家来说，最有价值和拿捏命脉的商品，只有两种；
    一种是低廉的，能够满足国内民众最低生活要求的t0~t1级民生类产品，因为这些东西能够让执政者以最低的成本和最高的容错率来管理整个社会；这一点我们国家目前做的很好；
    另外一种，则是足够高精尖的商品和技术，因为这些关系到能源、运输、国防、科技生态、生产效率等等战略因素，（请联想到荷兰光刻机与我国的手机行业、法国当初的发动机技术于我国的军工业、苏日当时的冶金技术于我国的重工业；windows系统和谷歌公司的代码平台于我国的软件业，你就大体能明白这些东西的重要之处了。）
    事实上，在我国传统贸易类目萎缩的当下，快速升级制造业可以很好地拓展新的市场类目，除去能解决一大部分的吃饭问题外，也能反哺于国内的消费经济。（以前一个国企养活一座城市就是最好证明，未来虽然规模比不上，但是一个意思。）
    4、能否以技术弯道超车为基点，快速建立新的全球经济标准和秩序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华为的5g技术，一旦成为全球通信业的技术标准，那么我们也能在这一块如同当初的美国一样，从全球各国源源不断地汲取利润，并且衍生各种具有竞争力的产品和新的行业，在有效解决当下的吃饭问题的同时，手里也捏着最大一张“软核弹”。
    当然其它有潜力的也有很多，比如真.区块链技术，他在金融、财务、审核、大数据等等领域，可以发挥极为可怕的作用，如果我国真的率先进入实用，并衍生出系列生态产品和服务，那就等同于捏住了世界经济的脉搏（至于专家说即将使用的电子rmb不是区块链技术，呵呵，听听就好。）
    至于外部问题，虽然也很复杂，但简单来说，无非以下几点；
    1、能不能扛得住美国和他一群小弟的软硬攻击，这个世界毕竟骨子里还是拳头说话，没有足够的实力，除非情非得已，谁肯一边倒地跟着你？
    2、能否反哺给其它国家足够的软硬利益，这个世界讲究以财服人，让你当老大，总得给我们点好处吧？
    事实上，我国这些年不断地搞什么东南亚桥头堡策略，一带一路策略，其实说白了就是走的这条路子，很显然见效。
    ………………
    好，回到正题；
    前面讲那么多，其实是在为今年即将大量涌入我国的外国资本的去向问题做铺垫（事实上已经大量涌入了。）
    我们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前面说的许多可以卡我们脖子的技术，归根结底是掌握在那些大资本手中的，
    而且大家都很清楚，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是否对我国进行严格的技术封锁和经济制裁，实际上也是由那些大资本说了算的；
    这里就引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国对这些急于避难的全球资本的处理态度，很大程度上会决定我国当下战略目标是否能够快速达成。
    要知道，资本都是逐利的，如果我国能给他足够的肥肉，上面的种种制约，完全是一张废纸；
    而有了那些资本的帮助，我们很容易就建立起第二个华尔街，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国汲取利润。
    但是……
    那位书友说的很好，我国向来是实行独立的，不完全开放的金融政策，而且一切以求稳为主；
    那么两者之间就存在着很严重的利益冲突了；
    那些资本想要让手里的钱保值，那势必要求rmb升值，但这势必损害全体人民的利益，在实质上降低国内的经济活力和生活质量。
    那些资本想要源源不断地汲取利润，那势必要求我国完全开放金融政策，但华尔街和美国的故事告诉我们，这些资本这么玩，会带来负面作用是什么，完全不需要赘述；我们可不想变成第二个美国。
    所以我说，我国最有可能选择，是稍微妥协一下，略微给rmb升一点点值，放开一部分行业让这些资本进入，比如不良资产领域、比如部分it领域，比如海外债券市场领域；
    但是完全放开金融政策，我认为是不可能的，
    因此，只能吃个小半饱的资本怎办？还有那么多钱没有去处，全球的经济环境又那么糟糕，除去中国外，去哪都不保险。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钱一分为三，一部分去吃中国丢出来的肥肉，一部分则在相对安全的国家搏一搏那些高利润领域，最后一部分则是涌入中国正常的商业市场——至少有一定把握保值嘛，或者是通过正常的商业手段小小的赚上一笔。
    在这种评估下，我和老大哥认为，到明年的这个时候，陆陆续续会有510万亿的资金涌入中国。
    因此，大家可以猜测一下，最近我国为什么忽然禁止大额rmb外流，并且对中外两地跑的那群人开始在户籍上做文章了。
    ………………
    最后，对于书友所说的我国资本力量强大的这个问题，我很肯定地告诉你，在中国的国情下，对比国外同行，资本简直卑微极了！
    你以为十多年前的“蒜你狠”，“温州炒房团”、今年的“扇贝去哪儿了”，“南山必胜客”等等事件就叫做资本强大了？
    告诉你，差的远呢！
    你是没看见国家对于游资的打击力度，你是没看见国家对于p2p等偷换概念的资本的防备程度，你也没看出来最近几年“打老虎”、“拍苍蝇”的深层用意。
    就连即将要推出的电子rmb，说白了，除去不可名状的战略野心外，很大的一个功能就是在通过信息可溯，监管这些资本，防止他们作妖！
    哼哼，我在书里也说了，我国现在对于资本，就一个态度，那就是乖乖地听话，为祖国的建设贡献你自己的力量，要不然……
    总的来说，我国不想成为被资本绑架的另一个美国，所以在提防心态下，我国的资本肥是肥了，但是却像一头牙齿都被扒光的肥猪，只能乖乖在圈里躺着，基本上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最后的最后，书友说亚洲在疫情缓解后，会爆发恐怖的购买力——这点我相对持保留意见；
    如果中国迅速恢复经济活力，那这个结论谁也不会有异议，毕竟现在世界各国人民看我们国人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头金光闪闪的肥猪；
    但是如果这个恢复时间如果比较长……
    嗯，报复性消费反弹并不足以持久，如果经济环境没有好转，大家荷包都是无源之水，谈何购买力？
    嗯嗯，都是一家之言，胡乱yy，当不了真，大家看看就好，欢迎大家讨论。

 第171章 询问（1）

    一周后，包含专家团在内的一众人所谓首批外撤人员，顺利离开了美国；
    十几个小时的折腾后，杨铸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发狂的疲惫感，不过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症状比以前稍微轻了一些，看来果然是如潘月明所说，这种洲际飞行，飞多了就有抗性了。
    出了帝都机场，便有十多辆车在那等着了，一名助手迎了上来，很井井有条地安排了各人的车座；
    杨铸看着一名走向自己的中年男人，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即便是这个男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那眼角间的与年龄颇有些不符的鱼尾纹和隐隐与常人不太一样的气场，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
    而看着对方并没有先伸出手来与自己见礼，而是很客套地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若无其事进入后座的杨铸心里却有种莫名有种失落；
    这种态度，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
    近一个小时后，杨铸坐在一间显得有些单调的小单间里；
    一路上沉默的男人在他对面坐下，很习惯的把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搭着，这才开口说道：
    “杨先生，很冒昧把你请了过来，我们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了，麻烦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杨铸点了点头：“没问题，这是每个华夏公民应尽的义务；”
    然后微微侧了侧头：“在谈话之前，麻烦先给我看一下你的证件。”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要求检查自己的证件？
    他工作二十多年了，在境内还真没遇到过几个像杨铸这样的人，不过对方只是请过来“配合调查”的，目前依旧是合法公民，这个要求完全合理合法，于是便从兜里掏出了自己证件递了过去。
    杨铸手上微微一沉，对着那质地厚实，细节很讲究的证件看了起来：“赵泽？”
    赵泽颇有性质地看着拿着证件对着灯光检查每一个细节的杨铸，开口说道：“那么大一个钢印，这证件总归不能作假了的吧？”
    杨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心说你是把我当那些小白忽悠呢，只要有心有胆，钢印才是最容易被仿造的好吧，反而是证件的材质、做工和各个细节，才是辨别真伪的主要手段。
    赵泽看着杨铸这副表情，又想起了在车上杨铸交出的已经被卸下了后盖、取出了电池和电话卡的手机，仿佛试探式的问了一句：“杨先生似乎对一些隐秘的手段很有些了解啊？”
    杨铸笑了笑：“在投资圈混了几年，对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归有些了解。”
    说完，便把证件还了回去：“看来你们还是很看重我的嘛，竟然派你这种级别的人来接待我；”
    “不过……可能有些事情，你的级别略微有些不够。”
    赵泽眉头轻轻蹙起，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嫌弃级别不够？
    不过想到这个年轻人在美国的搅风搅雨，轻而易举地为他们那伙人收刮了超过700亿美元的利润，更是让美国在短短一个月内损失超过八千多亿的资产，未来损失直接可能超过3万亿，因此，这个身上有着许多谜团的家伙，说的话虽然有些令人不爽，但也不无可能。
    当下挤出一丝笑容：“等到有不能向我说的内容，我自然会向上面反映。”
    然后脸色一肃：“那咱们的谈话就开始吧！”
    见杨铸点头答应后，赵泽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就有一男一女两个记录员进来端正坐好，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心理评估师的专家；
    杨铸内心翻了个白眼，至于么？
    这规格，有些超标了啊……
    ………………
    “杨先生，我很好奇，当初你只是滇西一个普通二本大学毕业，学的专业也并不是金融，”
    “根据资料显示，你进入大华投资后的头八个月里，表现……”
    “嗯，表现平平无奇，为什么后来会忽然换了个人似的，表现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工作能力的呢？”
    “而且，你以前是一个很腼腆和充满活力的人，为什么后来会变得这么……慵懒？”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么？”
    杨铸心想，因为我穿越过来的呗，一看就知道这位童鞋不喜欢看网络小说，不然早就猜到答案了。
    但是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用于过渡而已，自己这个最大的秘密反而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于是悠悠说道：
    “人嘛，总是厚积而薄发的，在社会上经历了一些事后，总会【开窍】的，开窍之后，总会想清楚许多东西，不管是业务上的，还是心态上的；”
    “所以我觉得我的那些改变没什么可说的，很正常。”
    赵泽虽然觉得这个解释有些过于马虎，但杨铸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就算里面发生了什么让杨铸不愿意启齿的事情，但从查到的过往的纪录来看，并没有什么让他们担心的蛛丝马迹，于是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接连又是几个貌似很平常的问题，杨铸有些腻歪了，当下似笑非笑地对着赵泽说道：
    “要不，咱们别玩心理学那套了，按照我对自己的心理评估来计算，您老人家要把我诱导到【惯性】状态，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
    “咱直接进入正题行不，我保证，到时候说的都是真话！”
    赵泽略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也知道这些手段，不过磨蹭了半小时，也大概评估出了杨铸的性子，当下也直言不讳：“杨先生，我怎么能保证你到时候说的都是真话？”
    言下之意，如果没有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他就只能按照程序走，继续磨下去。
    杨铸脸上难得正经起来：“就凭我是华夏人，就凭我依旧是华夏公民，就凭我热爱着自己的这片热土！”
    “这个理由，够不够！？”
    赵泽思索起来，这个理由咋一眼看上去好像很站不住脚，也过于口号化了；
    但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的他深知，往往这些最朴素、最朦胧的理由，反而是最真实的；
    再加上自己调查得到的信息显示，这家伙自从“大变样”开始起，何止是爱国，简直就是愤青了！
    无论是平时的言谈还是消费，乃至到他的那些音乐和电影，无一不在泄露着那股浓浓的“愤青味”；
    不过他们担忧的正是如此，这家伙在只是一只小蚱蜢的时候，愤青一点无所谓；但是经过美国这档子事来看，以他现在可以调动境内外的资源和海量资金，再配上这家伙不计后果的手段，简直是一颗不受控制的炸弹！
    要知道，许多人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当一个毫无声量的愤青，而手里面的资源到一定程度后，很容易就会成为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这几十年以来，世界上的这类人还少么？
    思寻良久，赵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杨铸给的这个理由，开始直接进入正题：
    “这次请杨先生过来，主要有三件事情需要了解。”
    “第一，我想知道你预谋了这么久，在美国搞出那么大风浪，真实目的是什么？”
    说完，赵泽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说你是为了钱，根据我们了解，你除去爱喝茶以外，根本没有太多用钱的地方。”
    “以我们对你性格的评估，你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不断地给林雄他们下饵，绝对是另有所图！”
    杨铸挑了挑眉，很想唱一曲《情非得已》；
    其实这事一开始就是个意外，自己的初衷无非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林图提了些馊主意而已，谁能料到这事越整越大？
    如果告诉赵泽，没有自己的参与，美国的次贷危机也会差不多这时候爆发，损失也不会小太多，自己掺和了这么多，唯一的作用，无非就是多捞点钱，外加让美国的烟花放的更璀璨一点而已。
    但是，想必这个解释是无法让人信服的，毕竟自己在里面蹦跶的有些扎眼。
    于是谎言张口就来：“原因很简单啊，我是个华夏人，我热爱这片热土！”
    赵泽皱了皱眉：“杨先生，能解释的清楚一点么？”
    杨铸向他要了根烟，点燃了这只有着1/3是滤嘴的小猫熊：
    “咱们国家这几年的情况你想必比我了解吧？”
    “西方国家对于我们的敌视封锁持续了几十年了，眼见着咱们国家通过【半透支】的法子，三十年就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撇去制度和文化的冲突不谈，就凭咱们国家十几亿的人口基数，他们能不害怕？”
    “实际上，早在十多年前，美帝为首的西方国家就想对我们下手了；”
    “但是，十多年前的【波斯战争】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一下子陷进去n多年，那时候美国虽然身强力壮，但对于这个泥潭也短时间内无力抽身，于是咱们躲过了第一劫；”
    “刚刚缓了缓神，没过几年，美国又陷入了【巴尔干战争】，这下更是无力东顾，咱们又逃过了第二劫；”
    “等到美国从巴尔干那边抽开了身，正积蓄着力量打算给咱们国家来一下的时候，好死不死，美国发生了911，然后以反恐的名义发动了【大月氏战争】，陷在这个帝国坟场里拔不出来，于是咱们躲过了第三劫；”
    “现在，眼见美国在【大月氏战争】里开始拔出一条腿，开始积蓄力量，很明显打算通过综合性手段，对实力越发强大的我们来一下狠的，好让我们回归到二十多年前，再度成为廉价代工厂+美国商品倾销地；”
    “这时候，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打乱美国的节奏，谁敢保证他的那些手段不会奏效？”
    “要知道，现在的我们，对于西方阵营而言，力量是依旧严重不足的；尤其是在软实力上，别忘了我们国内制造业的许多命门捏在他们手里呢！”
    “人家的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即便是我们抗住了，损失也会很惨重；”
    “作为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群在回归自己应有的世界地位的临门一脚前，出现这种破事？”
    “于是我就寻思着，既然不敢把自己族群的命运赌在突发的大型外部事件上，那干脆就找一找，美国内部有什么破事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吧？”
    “只要机会合适，总归是能让美国现在一口气上不来，给咱们国家争取个几年来壮大自身；”
    “等实力够了，美国那边下手之前，就必须得仔细琢磨三分了。”
    “我不是算半个资本圈的么，把手里的资料一分析，结果就真发现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的次贷市场早就有很严重的问题了，于是琢磨了几天，便打算从这块下手。”
    “结果嘛……你也看到了，目前效果还不错，估摸着美国那边至少有个七八年缓不过来。”
    说完，杨铸这才惊觉，仿佛真的有什么冥冥之中庇佑着华夏，从建国初期的高句丽战争开始，几乎每隔十年，美国这个西方世界的头头就会陷入一场战争中，从而无法腾出手来对付华夏；
    几年前的“大月氏战争”还没有完全撤离出来，美国就发生了次贷危机，结果三年后为了缓解国内矛盾，不得不发动了“叙亚战争”，接着后面又有“欧巴罗联盟”和“osos”组织等着闹他的心；
    不得不说，如果仔细研究华夏这几十年的历史，当真是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那就是——“国运”，是真实存在的！
    听完杨铸的解释后，赵泽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么？
    虽然不得不承认杨铸的思虑很有道理，但是想着这家伙当初竟然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就整天琢磨着这些国家大事，未免有些心太大了。
    如果只是一般人，他或许会觉得很欣慰，觉得国内终究还是有人看得清这世界的，如果肯让这些东西让更多人知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这小子，竟然会付诸于行动，并且……到最后还做成了，这就让赵泽觉得不可思议了！
    虽然从国内的专家推演来看，美国这次次贷危机即便没有杨铸那伙人的小动作，也极有可能在最近爆发；
    但是，那些专家说了，美国这三十年来，类似于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多次，但每次都“隐而不爆”，说到底，就是【民众信心】和【华尔街压盖子速度】这两个变量太飘忽，君不见，每次美国闹幺蛾子，不都是在华尔街和各大势力的鼓怂下干的么？说白了就是在出现这种经济危机的时候，为了不暴雷而采取的诡异操作。
    而这次，有许多专家都表示，如果没有杨铸的那部预言电影和私底下点燃的暴动，美国联邦政府和华尔街至少有3个月左右的缓冲时间，一系列操作下来，这次经济危机会不会暴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起手里收集的杨铸那一系列明显严重超纲的暴戾手段，赵泽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追问了一个他一直别再心里的问题：
    “你当初跟林雄他们探讨的，不是文化输出么？怎么后面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杨铸一脸诧异地说道：“这就是文化输出的一环啊，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环！”
    毫不客气地从桌上再顺走了一根烟放在嘴里：“所谓：破，而后立！”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如果不通过切身之痛让他们认识到自己所在的国家和社会生态体系是一堆粪草，从而引起重重反思；”
    “以他们盲目自傲的心态，如果不把他们的社会文化的核心价值观打碎，从而产生强烈的危机感，这群家伙怎么会正眼瞧一瞧来自东方的文化符号和理念？”
    “想想辫子王朝末期，举国上下因为中西的强烈对比，而产生的强烈自卑感和自我否定，明面上是因为国力和军事上的巨大差距，但基层逻辑无非是【结果为导向】的人类自我洗脑的劣性罢了！”
    “你信不信，只要一边消磨欧美的核心文化符号，一边大肆透明、传播我们华夏的社会现状和各种文化符号，最多三十年，那群西方人就会跟咱们现在的某些年轻人一样，大面积化身【慕华犬】！”
    “所谓【有道无术谓之空】，【有术无道谓之邪】，只有把道和术结合在一起，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说以，说句不客气的话；大部分华夏以往对西方社会传播的那些东西，归根结底跟美国的华裔二代移民写的那些畸形小说一样，不过是让他们猎猎奇，然后不以为然地笑笑罢了！”
    看着脸色平静，但隐隐有些睥睨气势的杨铸，赵泽虽然因为这家伙不知轻重地诋毁国家这些年在对外文化上做的工作，但手里有数据的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的确，华夏目前在全世界，除了“功夫”和华夏街外，人家几乎只知道“长城”这个古迹和“熊猫”这种动物；
    反而是因为境外旅游人数的增多，在诸多不文明行为下，各地对华夏人的感官实在说不上好，
    而且实话实话，这么多年送的各种具有华夏特色的礼品和各处开的孔丘学校，基本上可以说毫无用处……
    或许，这小子说的手段可以建议上面尝试尝试？
    压下了心中的隐隐情绪，赵泽开口说道：
    “好的，杨先生，接下来，请你回答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关键，希望你能毫无隐瞒地回答；”
    “那就是，我想知道，你、尹恩，分别属于什么组织，组织架构是什么？组织的宗义和纲领又是什么？”
    杨铸定定地看着赵泽，心中恍然，自己还以为是在美国动静太大，有些超纲，极有可能给国家带来巨大麻烦，赵泽他们才一见面就表现出疏离感，
    闹了半天，根子在这啊……
    ps：连日阴雨下，终于还是病了，头很裂痛，坚持写了五千多字后就有些扛不住了，见谅，本想一章写完的。

 第172章 有点丧的杨大官人

    神秘失踪两天后，杨铸总算回到了咸鱼工作室；
    小白兔和柳艳大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泡茶的泡茶，做茶歇的做茶歇；
    “boss，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小白兔看着外表虽然吊儿郎当，但神色有些飘忽的杨铸，隐隐有些担忧，在娱乐圈厮混了两年了，又跟着自家boss来了一趟惊心动魄的刀锋之旅，她又不笨，自家boss这三天为什么消失，心里自然能猜出个大概。
    杨铸拿起她分过来的茶汤，抬到鼻尖一闻，小声骂道：“败家娘们，这冰岛母树拢共就这么点，你就随随便便地泡了！？”
    看着心疼无比的boss，小白兔做出了个无辜的憨笑，然后吐了吐舌头。
    杨铸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看出了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头，所以才专门弄了一泡极品好茶来安抚自己，于是感受了下茶汤在口腔中强烈的回甘和生津感，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本官人这边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是得到了一些东西，又失去另一些东西罢了……”
    小白兔看他虽然依旧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但神色之间确实不像是出事的样子，于是便放下心来，只要这个男人没事就好，其余的，管它呢。
    这时，柳艳端着一个小盘子过来了：“boss，这是前段时间我托人从巴蜀带来的正宗灯影牛肉，是老式的那种哦！”
    杨铸看着她献宝似的表情，知道这姑娘被自己一伙人单独扔在帝都几个月，免不了很是有些惶恐，心中也略有些愧疚；
    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被低温油炸的脆脆的牛肉片，仔细欣赏了一下，
    嗯，果然是老式灯影牛肉，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大师手工，但每一片都薄如蝉翼，透过光线看去，每一条牛肉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比起那些市面上完全变形的丝状牛肉制品，完全不是一回事。
    轻轻咬了一口，感受着口中那酥脆生香的美食，杨铸的心情略略好了点，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说吧，今年一年你是想清静一点，还是忙一点？”
    柳艳闻言喜上眉梢，来咸鱼工作室也有一年了，她自然知道自家boss在私底下的嘴巴很是有些不靠谱，但是在工作上确实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于是迅速地陷入了幸福的纠结中；
    柳艳有些扭扭捏捏地说道：“自然是忙一点好，不然整天呆在屋子里，都快成真正的厨娘了！”
    说到这里，她惊觉有些不妥，于是赶紧补救：“当然，给杨总你做厨娘是极好的，不过，我终归是要给工作室挣钱的不是？”
    “更何况，我的粉丝们老在网上问我，怎么都半年了，还是没有新歌，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杨铸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哦，明天给你写两首歌，先唱着。”
    “嗯……要不要多给你安排点综艺？”
    柳艳闻言连忙摆摆手：“不要，那些综艺都有剧本的，假的要死，我每次去参加，心里尬的要命！”
    杨铸点点头，这姑娘实际上是个直爽的性子，让她整天在镜头面前装腔作势，也确是有些难为她了，于是开口说道：“那就别参加综艺了吧，不过你只唱歌的话，那也忙不起来啊？”
    柳艳有些支支吾吾，一旁的小白兔看着自家师妹的表情，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对着杨铸说道：“人家自从上次在《诛仙》里出演了一个角色后，便有些念念不忘，整天盼着你啥时候能有个角色空缺，好让她顶上呢！”
    听到自家师姐捅破了自己心思，柳艳的脸上颇有些忐忑，当初boss可是再三问过自己想要走哪条路的，自己当初回答的也斩钉截铁，结果这才一年，就有些变了心思，也不知道boss会不会发飙。
    可是，唱歌固然很让自己享受，可是拍戏也很刺激，很有成就感啊！
    没想到，杨铸听完之后，并没有发火，而是略微想了一下，就说道：
    “成吧，想拍戏就拍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点事；”
    “不过你现在的水平上大荧屏还是有些勉强，这样吧，我先给你联系联系，你先在小屏幕上蹦跶几部电视剧，也算是赞赞经验了。”
    柳艳先是狂喜，恨不得扑上去给他脸上狠狠印上一个红印，但转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boss，自家boss什么德行她先在蛮清楚了，不是应该狠狠言语毒打一下自己，然后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自己的请求的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都做好“受刑”的准备了，结果您老人家轻飘飘的就答应了，一句毒舌都没鞭笞下来，你这不是让我白做心理建设了么？
    正当柳艳琢磨着自家boss是不是被人夺舍了的时候，杨铸忽然转过头来问小白兔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万静，你呢？”
    小白兔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回答道：
    “拍《生化危机2》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对纯粹的商业电影并不感兴趣，拍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得劲，感觉少了一点刺激和成就感。”
    “所以，如果boss你没有安排的话，我更愿意拍一些有些内涵的电影，或者是一些有挑战的角色。”
    杨铸点点头，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虽然《生化危机2》无论是从预算，还是市场预期，都能算的上市a级大片，又是妥妥的大女主电影，但小白兔拍完之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兴奋的样子，仿佛就拍了一支商业广告，跟以往的反应颇有不同。
    得到小白兔的明确回复，杨铸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这样吧，如果有《生化3》，那你就继续当女主，除此之外，你瞄中哪部电影或者哪个角色，直接给我说一声就成。”
    “不过，我接下来的打算是拍一部男人戏，里面估计没有你适合的角色，所以如果你想拍戏的话，只能给你找别人的剧组了。”
    小白兔听了后，心里有些不乐意，她现在在林可染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机，如果不能随时跟着boss，谁知道会有谁会忽然插进来一脚？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杨铸有些不对劲，给人的感觉，很有些“丧”的味道，而且整个人有些懒洋洋，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了似的。
    最近很是恶补了一些书籍的她知道，男人这种情绪下，最好别让他心烦，不然指不定会让他一下子把你的评分刷到不及格；
    于是只好有些委委屈屈地点头答应了。
    杨铸见两人没有其他事情后，便从兜里掏出自己依旧散七散八的手机，开始组装起来——从到了美国第一天就已经是这样，回国后一直没来得及组装。
    足足二十多分钟，费了老鼻子劲，杨铸才在小白兔的帮助下把这手机组装好，一体机就是麻烦，拆装都费事；
    这一刻，杨铸无比怀念几年前尚在流行的那些古董机起来，瞧瞧人家，取个电池多轻松？
    拿着充电线冲了十多分钟的电，杨铸这才开了机；顿时，铺天盖地的信息提示声传来，弄的他是烦不胜烦，照例懒得理会这些短信，杨铸翻起了电话通讯录，正琢磨着托谁给手下的这两姑娘找些靠谱的剧组的时候，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杨铸一看，嗬，这不是自己的学生蓝烟么？
    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到电话里蓝烟有些抓狂的声音传来：“阿米豆腐，杨老师，您老人家总算肯接电话了！”
    杨铸听到她语气里又是埋怨，又有些兴奋的声音，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对面的蓝烟一副夸张的语调：“什么事！？杨老师，你忘了你是我们电影的编剧么？”
    “您老人家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电影都下画了，也不见你的踪影。”
    杨铸有些赧然，这段时间都把精力放在美国那边了，完全都忘了这边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了，于是开口解释到：
    “前段时间接了趟私活，出了趟国，因为国际长途太贵，就没敢开机；”
    看着旁边两个姑娘投来的鄙视和好奇的眼神，杨大官人咳了咳：“话说回来，电影卖的怎么样？”
    那边的蓝烟倒是没怀疑，在她看来，杨老师现在是妥妥的穷鬼一枚，出国不敢开长途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对于他竟然忘了给自己留其它的联系方式，却很是有些怨气，但是听闻杨铸问起电影的票房成绩，不由地略有些得意：
    “张林导演果然是大咖，原片送了上去，竟然只被剪了17个镜头；”
    “后来更是给我们争取到了1700块屏幕，1700块啊！”
    “简直太厉害了！”
    杨铸听的一头黑线，这姑娘确定是魔都电影学院出来的？这么点荧屏数量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了，要是当时自己不是让林图私底下只与自己关系好的那些院线打了招呼；而是打着咸鱼工作室或者大华投资的招牌全国公关，为你争取来6000块以上的荧屏，那你不得马上住院？
    不过杨铸这算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了，区区几百万投资的电影，无名导演、无名演员，又是话题敏感的教育话题，如果换做一般人，能够争取500块荧屏就算是烧高香了；
    因此，蓝烟当初知道自己的大荧屏处女作竟然拿到了1700块荧屏，简直兴奋的想要爆炸。
    毫无自觉性的杨大官人在心底吐槽一番后，装出一副小激动的样子问道：“那票房卖了多少？”
    对面蓝烟得意洋洋地说道：“足足4900万，厉害吧！”
    “而且，这部电影很是引起了不少讨论呢，好几家媒体都在网上发了社评！”
    杨铸对于前面一个数字毫无波澜，在他看来，如果把他剧本按市场价折入成本里，这部电影也就是赚了点辛苦费而已——六千来世的剧本，目前在圈里面还是很受追捧的。
    不过后面一条，但确是很让他有些打起精神，要知道，现在的媒体，不管底下再怎么没有节操，但对于“社评”的发表，可依旧是很谨慎的，这代表着这家媒体很重视某一个话题，而社评的内容，其实也代表着这家媒体的官方态度。
    于是他赶紧问道：“那些社评是怎么说的？”
    蓝烟机关炮一样的巴拉了半天，杨铸瘪了瘪嘴，
    原来，这部电影上映后，其实一开始也没多少人看，就算看过的人，大部分评价也普遍不是很高，因为对于他们而言，电影内容实在是有些让他们get不到兴奋点；没有感情戏、没有虐恋、没有暴露镜头、没有打斗画面，整篇就是女主跟一群一点也不可爱的小学生以及面目有些可憎的家长做斗争，完全白瞎了女主的一副好皮囊；
    不过好死不死，一家媒体的记者在某些安排下，“无意间”看了这部电影，觉得电影里面的话题很有些吸引眼球的价值，于是便写了一篇推崇应试教育的观后感，并表达了自己对当下快乐教育的不满——当初是登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的；
    不过或许是当下各大媒体互相引用成风，又或者是本来值得大书特书的事件题材就少，所以都在同行媒体上上找素材；反正这篇文章被某个其它媒体看见了，于是在不排除是互相炒热度的情况下，双方开始各持一方观点，开始了论战，到最后为了表示自己的忧国忧民，干脆发了几篇社评自证态度；
    结果这个过程里，也有其它的一些吃瓜媒体安耐不住，开始下场了，于是你来我往之下，颇是引发了一小波舆论热潮；
    受到这波舆论热度的影响，原本奄奄一息的《最后一线生机》，反而真正为自己迎来了一线生机，票房由最初的500万不到，涨到了现在的4900万。
    “自己投资拍电影实在太惊险了，我现在随身都带着速效救心丸！”
    “阿米豆腐，我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演员比较好；实在不行，当个混吃等死的龙套也比自己当制片人强！”
    蓝烟最后总结道。
    杨铸听着电话里那心有余悸的声音，不由地一乐；
    得知这姑娘已经把电影卖给了视屏网站，目前正在琼岛晒着阳光，平复这段时间的心理创伤的时候，随口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着的小白兔见他挂了电话，马上用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问道：“boss，你的那个学生？”
    杨铸点点头，蓝烟的事情他是早就跟万静讲过的，在他看来，这种事跟自己人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不过最近神经有些敏感的小白兔表立刻示了极大兴趣，说是想要观摩一下自家boss不吭不响弄出来的这部电影。
    杨铸无奈，只得走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开机的时候，随口说道：
    “其实这电影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值得看的，无非是我的一种尝试而已；”
    小白兔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心不在焉地问道：“电影讲的什么故事啊？”
    杨铸从抽屉里翻出一支雪茄来，剪了一刀：
    “无非就是讲一个出身高知家庭，却头脑单纯的女研究生，因为对当下的快乐教育和挂着狗头卖羊肉的素质教育极为不满，”
    “于是自告奋勇地跑到一个普通小学里当班主任，尝试推行自己改良后的真.教育；”
    “结果顶住了学生们一开始的排斥，领导和同事的置疑，但最后却阴沟里翻车，被自己一个学生诬陷说她强卖教材获利，最终在家长和社会的舆论中黯然离开的故事。”
    一旁的小白兔嫌弃地瘪了瘪嘴：“boss，那个词叫挂羊头卖狗肉好伐？”
    杨铸切了一声：“现在狗肉比羊肉贵多了好不好？”
    小白兔皱了皱鼻子：“还有，你这剧情有些bug啊，一个小学生最多十岁左右吧，都是些天真可爱的孩子，怎么就会诬陷老师了？”
    “况且，就算他们一时调皮捣蛋，说出来的谎话又怎么经得住推敲？”
    杨铸翻了个白眼：“姑娘，醒醒吧，也不看这什么年代了，”
    “现在人手一个手机，随便在网站上搜索个热词或者视频，分分钟就能把整个故事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还天真可爱？”
    “信息轰炸下，人家小学生谈恋爱的都有了，撒个谎整一下自己看不顺眼的老师又算什么事？”
    “哼哼，要知道，这些小屁孩因为生物本能，在没成长到一定阶段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在这个疲于奔波的社会，随着父母陪伴时间的减少，这种不安感越加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获取周遭的关注度和群体认同，他们做点在大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多了去了，撒个谎算什么事？”
    “而且正是由于你们这些成年人对他们整天抱有那种【不谙世事】的刻板印象，这才更容易中套！”
    说完，杨铸扣扣搜搜地给视频网站冲了一个月的会员，结果一搜才发现这部电影竟然是免费的，不由地心情大坏，气鼓鼓地说道：
    “这部电影拍的还只是小学，里面的也没敢写太深，要啥时候你真正去了解那些初中学生，那些破事才叫惊掉眼球！”
    小白兔很明智地没有跟自家boss打嘴仗，只是把电脑显示屏转了过来，认真地看着这部电影；
    一个多小时后，小白兔撑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boss这学生很漂亮啊，身材又好，尤其扎着马尾巴的时候，像一朵闪着莫名诱惑的小白花；
    嗯……
    boss应该，
    啊呸！
    应该说是她对boss没什么想法吧？
    窃以为自家boss是天底下最有吸引力的那坨牛粪的小白兔，心中莫名有种焦虑；
    全然不顾一旁期待着她能发表点安慰之词的杨大官人……

 第173章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脑洞

    接下来的几天，丢给柳艳两首歌之后，忽然脑子抽抽的扬大官人整天趴在茶桌旁奋笔直书，打算给自己麾下的两位姑娘安排一部……电视剧。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叫“以老带新”，当师姐的自然要照拂一下师妹，在演技上带带人家是应有之义；
    至于说小白兔现在已经是个电影咖，而且是个上升势头极为猛烈的电影咖，去演一部电视剧是否合适这事……
    who care？
    扬大官人就是这么任性！
    好在小白兔对自己的咖位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认知，或者说，只要没有那些整日阿谀奉承的经纪人吹捧，一般的电影演员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牛x；
    而很不幸，万静同志的实际经纪人是杨铸，既是她的boss，又是一个敢在美国兴风作浪的狠人，更是一个整天以打击人为乐的毒舌男，因此，在小白兔的认知里，自己依旧是个可怜兮兮的小金坷垃。
    于是某个小金坷垃整天守在杨大官人的旁边，一边拿起写好的剧本感叹自家boss的脑洞之大，一边则是满脸期待地等着下一页剧本出来。
    ………………
    三天后，张林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了杨铸面前，
    上一部戏，自己感觉有些搞砸了，虽然对于一部小制作电影而言，4900万的票房算得上是蛮亮眼了；
    可是对面是谁？
    一部《第二次萧条》就把美国那边弄的满城风雨的杨大大啊，
    同样是人家的剧本，最多只是多挂了个名而已，那部电影现在光海外的票房就有9个亿美金了，被无数人封为神片；再加上即将在国内登陆，总票房怎么也冲上13亿美金，自己那小小的几千万人民币票房，简直是给人家脸上抹黑。
    不过出乎意料的，杨铸并没有喷他一脸口水，而是温言安抚了一番，鼓励他再接再厉，接着就把剧本丢给了他；
    张林先是一喜，杨老大又来活了？
    结果拿起来一看，脸色苦了下来，这是电视剧的剧本啊，
    果然，杨老大对自己前面的成绩很不满，
    这不，都从电影导演降格到电视剧导演了。
    杨铸看出了他心思，脸色一黑：“少给我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仔细看看上面的主演名单再说！”
    张林定睛一看，虽然绝大部分演员名单是空的，但女主和女二上面分别写着万静和柳艳；
    这下子轮到张林抽冷气了，撇开这两人都是杨老大麾下唯三的签约艺人之二不谈，
    光说万静，那可是妥妥的电影咖啊，而且是隐隐挤入一流之列的电影咖，还是带了一丝国际属性的那种，等到几个月后的《生化危机2》上映，不出意料的话，那肯定名气和影响力更上一层楼，即便压不住国内那几朵大花，那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
    只不过……
    让这么一位主来演电视剧，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不过杨老大的心思自己也捉摸不准，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既然肯让万静下场，而且还把这部电视剧交给自己，那说明还是很看重自己的，看来自己刚才果然冤枉了杨老大。
    想到杨老大对自己的看重，再加上有万静这位咖的入局，张林身上压力剧增，赶紧仔细看起剧本来；
    足足一个半小时后，张林才放下了剧本，瞠目结舌地看着杨铸：
    “杨老大，您老人家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然后谨慎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倒是挺喜欢的，不过，我怕到时候观众不接受啊。”
    杨铸笑了笑，当初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到这部电视剧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有些瞠目结舌，除了被那位伏寿娘娘的演技震的不轻外，更觉得那位马亲王的脑洞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后来看了不少网上的帖子，倒是竟然觉得其中逻辑竟然也能自洽。
    于是回想了下当初帖子上的内容，对着张林说道：“你无非是觉得里面的人物关系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如果不按照正史，而以《三国演义》为脚本的话，这里面的种种，看似脑洞大开，但是还是能说的通的！”
    张林顿时来了精神，他向来知道杨老大的脑洞突破天际，但偏偏能自圆其说，有了杨老大的指点，到时候在片场讲戏和对外宣传的时候，就有底了。
    杨铸点了一根烟：
    “首先，大家觉得无法接受的第一个点，就是献帝竟然一开始就挂了，而且根据后面的描述，这个真实的献帝竟然是个杀伐果断的厉害主，大家有些不能接受，对不对？”
    张林点点头，在一般人印象中，汉献帝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帝，整天只会抱着自己的皇后哭，这个跟剧本里的形象反差也未免太大了。
    杨铸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有句话说的好，历史就是一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我们目前所有能看到的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元人编宋史，辫子编明史；嘿嘿，哪有多少真实可言？”
    “连太祖都说过，二十四史有过半不可读，不可信；其根本原因，就是在这里。”
    “况且，纵观华夏上下历史，只要你认真钻研，就会知道，有几个皇帝是简单的人物？”
    “屁股决定思想，身在那个位置，除非是天生缺陷，不然哪怕是个智商略低的傻子，经过几年的锤炼后，也会变得城府深沉起来。”
    “所以，哪怕在《三国演义》这种野史性质的小说里，也特意描写过一个情节，”
    “那就是董卓进京的时候，看见了少献二帝，然后他见献帝面色从容，进退有礼，便称赞他可为一代明君。”
    “嘿嘿，所谓七岁看老，汉献帝那时候十几岁的年龄，便有此胆略，没道理他当上皇帝后几年间就怂的那么厉害；”
    “而且，就从他当一见面就喝退董卓的事情来看，也未必单纯是维护自己哥哥，嘿嘿，其中细思极恐啊！”
    “因此，剧本里设定真实的汉献帝是个阴狠果厉的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也经得住推敲。”
    张林对三国演义的故事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听着杨铸这么一说，便也觉得有道理。
    看见张林没有疑议，杨铸继续说道：
    “观众第二个无法接受的点，就是剧本里把司马懿一开始写的有些太好了些；”
    “但是实际上，司马家虽然是华夏文明史上的大罪人，因为他们的乱来和无能，才给五胡乱华埋下了祸根，但实际上，如同曹操一样，这份罪责应该司马懿的儿孙来背，他本人严格说来，却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基本上都是被牵连了；”
    看着张林有些不解的眼神，杨铸解释道：“实际上，你只要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司马懿的思维和政治路线跟曹操有着很多共同之处；”
    “那就是，不管私底下如何，是明面上，都是奉汉室为尊的，究其一生，都是汉臣；”
    “事实上，曹操和司马懿一开始的确也抱着匡扶天下的心思，根据许多资料显示，他们在世的时候的确没想着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毕竟汉室可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被奉上了神坛的皇室，四百年积累的威望可不是说说的。”
    “至于司马家篡位的事情，怪就只能怪曹家开了个坏头罢了！”
    说完这一点，杨铸继续说道：
    “既然说到这，这里就穿插一些观众们可能无法接受的点，那就是剧情中，后来的伪献帝为什么凭借孤身一人，就能掺和进那么多的大事，并且起到了那么大的作用？”
    “很简单，就像我前面说的，汉朝因为驱逐匈奴，持续不断扫荡异族的缘故，在那四百年间，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声望，再加上其实汉朝还保留着许多奴隶制印记的习俗和法令，全民上下对于皇室是有着深入骨子里的敬畏的；这一点，跟岛国的某些时期很相似；”
    “因此，伪献帝的身份在当时的作用超乎现代人的理解，许多事，只要他亮出身份，自然大不一样；别忘了，直至三国结束，依旧有许多人从内而外自诩汉臣，嘿嘿，汉王朝的死忠党可是很疯狂的。”
    看着张林依旧有些无法理解的样子，杨铸皱眉：
    “那就换个不恰当的说法吧，如果现在那个【暴君】复活，出现在毛熊国境内，号召大家一起搞事，掀翻那些寡头；”
    “就算有大半人犹犹豫豫，但至少有一小部分人会挺身而出，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吧？”
    张林联想到毛熊当下的境遇，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几十年前逝去的人尚有如此影响力，更何况三国时期依旧在位的皇帝了。
    杨铸觉得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观众第三个无法接受的点，无非就是最后，伪献帝逃了出来，结果转身一变，变成诸葛亮了。”
    张林精神一震，这一点可能是最能惊掉眼球的转折了，到现在他还转不过弯来；
    杨铸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心中略有些得意，《三国机密》这部电视剧，除了删掉史阿等充满江湖味道的情节外，前面几乎都是照搬了原来的剧情，唯有最后一集，他把另一个世界网络上的脑洞内容植入了进来。
    “其实伪献帝变成诸葛亮，很容易逻辑自洽啊；”
    “你想想，刘大耳身为皇叔，当时更是做到了豫州牧，妥妥的一方角色；为什么要沐浴更衣去草庐拜访一个村夫？”
    “为什么刘备绝不能让张飞动粗，要三个人一起毕恭毕敬地候着，甚至看见张飞不耐烦，罕见地发了火？”
    “真相只有一个：他早就从水镜先生那得到了暗示，他们要见的是真的大汉天子，他们行的是朝拜天子的礼仪。”
    “嘿嘿，在君权至上的年代，除了天子，有谁敢在自己的外号里加上个【龙】字，真当汉朝的礼法和酷刑是摆设？”
    “仅仅只凭【卧龙】这两个字，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再试想：为什么诸葛亮的门童为什么要对刘备说，自己记不得这么多头衔？显然，这位是天子近侍，他必须要先折煞一下外臣、军将的气焰。”
    “还有，以古代的交通条件，一般人走遍华夏境内，至少也要十多二十年，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足不出户就能奏出《隆中对》？”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人早就通过各种方式，收集到了天下各处的地理、水文、人口、民生、军阀势力等详细信息，这才能奏出这么一篇极具时效性的战略规划来；”
    “要知道，在古代，这些数据可是绝密，除了军阀头头，一般人哪能弄到这些信息？”
    “结合孔明的年龄，那么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身为皇帝的汉献帝，可以从曹操和荀彧奉上来的奏报，得出这些数据；要知道，郭嘉死后，身为曹操第一心腹的荀彧可是出了名的心向汉室，汉献帝找他要一些信息很难么？”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诸葛亮出山后，刘备会把所有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年轻人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诸葛亮的特殊身份，谁会这么傻？怎么不见刘备对徐庶和庞统这么推心置腹？”
    “再到后来，刘备去世之前，跟诸葛亮怎么说的？”
    “先是让他掌管蜀国的全部大权，这也就罢了，可以单纯地看做是让诸葛亮当一个摄政大臣，辅佐自己的儿子；”
    “但后面一句就令人深思了，刘备跟诸葛亮说，如果觉得自己儿子不值得辅佐，那就【取而代之】！”
    “嘿嘿，刘备一代奸雄，心思深沉，又只有刘禅一根独苗，如果不是诸葛亮身份特殊，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况且，大家都知道书中一开始对刘禅【麒麟儿】的称呼，事实上刘禅也是一个心思玲珑且颇不简单的君主；”
    “如果不是忌讳诸葛亮另有身份，他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权臣十几年？”
    “可即便如此，诸葛亮死后，他依然下令全城素缟，自己穿衣戴孝，出城十里迎棺，哭的死去活来的；”
    “你瞅瞅这阵势，这分明是诸侯对君主的礼节好不好？”
    说到这里，杨铸觉得嘴巴有些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致上，这部剧需要解释的点就是这么多了，如果你能够在宣传和舆论上操作的好，这些点反而是这部剧的宣传助力！”
    张林点点头，两眼放光，有了这么多炒作点，再加上万静这位大咖的加盟，这部剧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想到这里，他又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杨老大，这个……预算是多少啊？”
    杨铸想了想：“这部剧一定要做的精美，道具、演员、礼仪方面都不能马虎；”
    “这样吧，我让大华投资那边立项，先拨2个亿给你，不够再说！”
    张林一下子被这笔巨资砸的头晕眼花，不由地暗自吐舌，杨老大就是杨老大，这可是2个亿啊，就这么轻飘飘地允诺了下来，仿佛大华投资就是他家开的一样；
    这底气……
    啧啧！
    才在惊叹着，却听见杨铸在给他敲警钟：
    “预算我给足你了，这么大的投资额，在当下可没几家；”
    “布景、服装道具和古代礼仪培训的事，你可以让万静帮你掌掌眼，她对这块熟；”
    “主要演员你也可以和万静商量一下，一起做主，只要演技和外形合适，我不反对你送点人情；”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么大个剧组，人多手杂是肯定的；”
    “但是你胆敢翻了我的忌讳，你也知道结果的……”
    张林抹了抹冷汗，心说我的妈呀，这么大个剧组，光工作人员就怎么也得两百多号人，加上各色演员，那就更多了，要想不出点乱子，那真的要了老命了！
    不过他也知道杨铸的性格，但凡他敢说一个不字，分分钟就能把自己换了，
    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以充当工具人的电视剧导演不满街都是？
    于是赶紧一口答应下来，并拍着胸口表示，哪怕自己不吃不睡，也绝对不允许剧组里有那些破事发生。
    又跟杨铸商量了下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张林便很自觉地离开了；
    一边等电梯，一边心里却想着，就从杨铸给万静放这么大权的情况来看，估摸着这位主才是正宫，
    至于蓝烟那姑娘，
    看来是自己当初想多了……

 第174章 老狐狸的表演

    之后的几天，张林这边主动邀请小白兔“帮忙”挑选剧组演员和道具、指导老师等事宜；后来，柳艳也被拉了壮丁，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而林雄老狐狸，也终于忙完那笔巨款的后尾程序，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来到了咸鱼工作室，应约喝茶。
    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咸鱼工作室，刘妈早就在那里笑语吟吟地跟着杨铸吹牛聊天了，而杨铸见到他，也并没有如同他预期般的阴阳怪气，而是很热情地拿出自己的镇宅之宝——那饼有着三十年历史的老茶，熟练地冲泡了之后，分了一杯过来。
    接着就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客套话时间，整个过程里，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林雄看着杨铸脸上的笑容，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全然感受不到茶汤在口腔里的舒爽，隐蔽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刘妈，思绪却乱转了起来。
    所谓事出反常即有妖，从上面反馈过来的些许信息，这小子现在应该对自己极为不爽才对，自己来此也早就做好了唾面自干的准备；
    可是现在这小子这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却让他感到有些焦虑；
    以往，这小子要么出言怼人，要么吃拿卡要，不爽的时候还会机关枪连喷，但林雄除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按照自己对杨铸的了解，他肯费精神喷你，那是他把你当个人物；他肯占你小便宜，那是另一种亲近。
    而此刻，杨铸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在林雄看来，分明是一种疏远，充满了浓浓的商务意味；
    而刘妈此刻出现在这个场合，更是意味深长。
    莫非……
    这家伙真的打算跳船了？
    想到这里，林雄焦虑更甚；
    深度合作了几个月后，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眼光毒辣、心思缜密、布局深远、胆大妄为、手段狠厉，许多时候甚至让自己都颇有些自叹不如；
    撇开这段时间赚到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那笔巨款不说，大华投资因为这档子事，在上面很是出了一阵风头，名字直接就记在了那本红本子上，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事情，竟然短短几个月就做到了。
    而据上面隐隐反馈过来的信息，因为某些原因，这小子很是吃了一些亏，上面对他更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感，这种层级的隐形官方资产，在华夏堪称是倚天宝剑；
    作为这件事情的双核之一，杨铸这种宝藏一般的混球，还没真正把他变成一家人，继承自己的衣钵呢，怎么就忽然有了跳船的征兆？
    但偏偏他知道，自己其实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跟人家的交情；说白了，自己终究只是个附带品而已；
    但是……
    无论从资源还是交情上来看，那个姓刘的女人完全不输自己好不好？
    人家的女儿可是正儿八经递过拜师茶的！
    前因后果串了一遍，林雄心里有些委屈，自己那时候，真不是故意告密啊，这么大的动作，肯定要把每个细节随时向上面汇报的；你自己吃了亏，不反思你自己的胆大妄为，反而把气撒在我身上，这不合适吧？
    再说，有气你撒出来啊，我贴出这张老脸受着还不成？
    只要你这个混球别跳船就行，现在的大华投资虽然贴了厚厚一层膘；但对应的，未来的举动更加敏感，风险更大，自己还需要你帮着撑底呢！
    想到这里，林雄老狐狸终究有些坐不住了，先是给自己女儿打了个眼色，然后乐呵呵地说道：
    “贤侄啊，前段时间辛苦你了，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这个当伯父的委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不，知道你喜欢喝茶，就专程从拍卖会上给你拍了一件名家壶，权当赔罪了！”
    这边说着，那边林可染从身边的便携箱里取出一个黑檀做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茶盘上打开，用着不无得意声音说道：
    “这是我们专门跑到香港拍卖会上弄到的【黑陶薄胎龙蛋壶】，赵大师花了三年时间才做出来这么一个，花了我们足足2000万呢！”
    杨铸拿起那个一掌可握的龙蛋壶，仔细观摩了一下，弧线饱满的壶身，色泽暗哑之下，却隐隐发出玉泽；令人赞叹的是入手轻若无物，轻轻一弹，一阵仿佛玉缶的声音传了出来。
    压抑住心中的雀喜，杨铸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多谢林董厚爱，小子这里多谢了。”
    然后就把龙蛋壶看似随意地放在自家小徒弟送的“仿.沙漠之舟”旁边。
    林雄眼角跳了跳，这混球又是“林董”，又是“小子”的半公半私称呼，究竟几个意思？
    而一旁的刘妈看着杨铸把两个壶并排放在一起，混成人精的她早就看出了杨铸与林雄之间的微妙变化，此刻又是如此赤裸裸的暗示，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林雄瞟了瞟身边神色有些变化的刘妈，心中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杨铸说道：
    “这次在美国的行动，我可是沾了贤侄的光，狠狠赚了一大笔；按理来说，无需相邀，我这个当伯父的，应当早就来表示谢意了；”
    “但是实不相瞒，这段时间真的一大堆事乱了阵脚，故而一直抽不出身来；”
    林雄微微苦笑道：“贤侄可能不是很清楚，除了要给那几笔资金做收尾外，这段时间，随着当初在美国曝光的那一组数学模型从网上流入了国内……”
    “可谓是弄的鸡飞狗跳！”
    “许多精通数学的华夏股民拿到模型一套，发现了自己手里股票的不正常，于是纷纷在网上曝光和破口大骂，很是闹出了些风波；”
    “要不是咱们国家的股票只准买涨，不准买跌，那这事就大了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股市也发生了剧烈动荡，许多公司收到了波及，他们身后的资本机构更是暴跳如雷；”
    “所以，这段时间，作为这部电影的出资方，我可是24小时被各种同行电话骚扰，都是打电话过来问责的。”
    看了看依旧笑得很灿烂，但眼神中隐隐露出一副“干我鸟事”神情的杨铸，林雄呵呵一笑：
    “当然，伯父这里并不是埋怨什么，只是想让贤侄知道，我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之所以没有早早赶过来谢礼，的确是情非得已而已。”
    说完后，林雄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贤侄，想必你把我叫来，肯定是有要事相商，只是不知道是何要事？”
    随即做出大方的神情：“不过你放心，只要用的上我这把老骨头的，尽管吩咐就行，我绝不二话！”
    杨铸颇有兴致地从头到尾欣赏了这只老狐狸的表演，心里差点就要给他颁一座小金人了；
    嘿嘿，姿态放那么低，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嘴巴里却先是把华夏股市乱套的责任隐隐推到自己身上，好让自己有那么点愧疚之心；
    后面更是点出“忘恩负义”，分明是在用道德框住自己；
    而后面的“情非得已”，更是把卖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偏偏最后却又是一副低姿态的义薄云天，摆明了就是在暗示他以后的态度。
    切~！真当我是毛头小子啊！？
    笑眯眯地盯着这只老狐狸的脸蛋，直到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自然；接着又看了看神色间隐约有些期待的刘妈后，
    杨铸略过皱眉不语的林图和很是有些气鼓鼓的林可染，这才身子往后一仰：
    “好了，今天不是来聊旧事的；”
    “把你们请过来，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
    “怀璧其罪；”
    “你们想好那几百亿美金怎么花了么？”
    听到杨铸提到这个话题，偏偏又意有所指的样子，在座的诸人脸色一正，齐刷刷地眼睛看向杨铸……

 第175章 准备输出

    咸鱼工作室里，气氛一下子有些安静。
    杨铸看着这伙人都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却一句话不说，便开口说道：
    “这次海外行动，大伙账面上的盈利收益大约是700亿美元，”
    “刨去中间一些环节的必要费用外，手里面怎么也还有600多亿美元，”
    “按照现在的汇率计算，也就是4200亿人民币左右；”
    “哼哼……”
    “你觉得，如果把这笔钱一下子砸入国内的传统领域，会是个什么后果？”
    老狐狸和刘妈顿时皱起眉来，这个问题他们也曾想过，但一时并没有太多的解决办法。
    一般人看来，咱们国家不是在告诉发展阶段，砸进来的钱越多越好么？
    事实上，这是一个明显的思维误区，
    泡沫是怎么产生的？
    其实说白了不就是大量热钱一下子涌入一个领域，然后导致这个领域的各个环节的市面价值远远膨胀超过实际价值所产生的么？
    除去楼市外，最明显的就是互联网为代表的各种新兴行业了；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为什么后面的十几年互联网的从业人员薪资待遇要比一般行业的要高？
    撇去什么供需关系、行业前景、盈利期许那些表面上的原因不谈，根本原因就是资本大量涌入这个行业，使这个行业在一段时间内过热，从而产生的泡沫反应。
    这种短期内大规模资金涌入的现象，其实对于国家并不能算是件好事，什么事情都需要适度，一旦过了头……咱们国家吃的亏还不够多么？
    而4200亿人民币的资金，除非是投入某些敏感性基层领域，不然如果一下子全部投入一些传统性行业，那带来的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什么，你说既然不能一下子投进去，那可以慢慢投啊，一年投个两三百亿，剩下的都在手里捏着，这不也挺好么？
    拜托，资本的本性是逐利的，许多时候不求你能暴利回收，但最起码，你手里的钱要跑过gpd增长速度才行啊，要不然，手里的钱放上十多年，实际购买力也就只剩下了一半。
    而好死不死的，林雄老狐狸和刘妈在参与这次美国行动之前，便已经被做了限制，这些钱是不能重新回归金融圈的；
    而现在的连锁反应下，自己这帮子人俨然已经成了许多资本机构眼中的“叛徒”，即便是把这笔巨款分开投入好几个领域，也极有可能在“狼来了”的心态下，面临同行的私下抵制，虽然因为上面的加护，不会在明面上跟你对着来，但那些暗地里的勾当可防不胜防，到时候亏了钱，怎么向自己的股东交代？
    因此，这4200亿放在账面上固然是让人欢喜跳跃，但是说到如何“安全”地用这笔钱，却是个老大难。
    杨铸看着他们脸上的纠结，笑了笑：“好了，别想这么多，既然咱们当初就决定走【文化输出】这条路子，你们也就别想着往其它赛道上靠，继续把这条路子走死了就成！”
    林雄神色有些发苦：“可是，目前这是一条小路啊，怎么可能容的下这么多钱？”
    “除非是是动漫、电视剧、电影、音乐、周边产品全沾，而且一半以上做到国内的龙头，不然根本吃不下这么多钱；”
    “况且，如果主要对外的话，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盈利水平……”
    说到这，林雄砸吧砸吧嘴巴：“咱不求跑赢gdp增速，那至少也不能亏的太厉害吧，不然最多三年，那些股东就能起来造反！”
    一旁的刘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把所有钱砸到这几块上面，何止是风险太大，简直是必死无疑！
    或许有杨铸出手的影视作品能保证不亏，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保证那么多领域做到不亏？
    杨铸看了看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是不是把【文化输出】这几个字理解的太狭隘了？”
    “又不是只有这几块才能算作文化输出的，况且在我看来，如果单纯在这些领域发力的话，这些手段见效未必能立竿见影。”
    刘妈立即捕捉到了里面的关键词：“立竿见影？莫非杨先生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老狐狸却调侃道：“你该不会打算再弄一批什么孔丘学院、华夏语学校之类的工程吧？”
    杨铸笑了笑，对着老狐狸说道：“虽然不中，却也不远。”
    林雄皱眉：“这一类的工程如果按照正常标准来做，的确可以一下子吞下这笔钱，但是，就算顺风顺水，这玩意几十年也别想回本，你是在开玩笑吧？”
    杨铸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引开了个话题：“咱们国家在世界上最有名的几个文化符号是什么？”
    一旁的林可染踊跃举手：“我知道！美食、长城、熊猫，功夫！”
    杨铸点点头，继续问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其生存和壮大的土壤，那咱们的文化输出，最重要的海外土壤是什么？”
    众人被他一问，若有所思，没一会，林图就不太确定地说道：“你是说……那些华人？”
    杨铸欣慰地点点头：“没错！华人，应该说是华裔、留学生、华侨这三个主体；”
    “只有这三类人，既可以毫无难度地接受我们的输出内容，又可以承担在他国主动传播我们华夏文化的功能；”
    “哼哼，如果操作得当，那四千多万的人的力量，可比任何手段都强多了！”
    老狐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话是这么说不错，事实上我们国家这一百多年以来，也主要是靠他们来传播我们华夏文化的，但是……进展很缓慢啊！”
    “更重要的是，你打算用哪块作为突破口？”
    的确，华夏一脉即便是有着这么多人在海外，但这一百多年下来，世界各国人民对于华夏的形象依旧模糊不清，随着华夏本国实力的增强，这种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但西方社会依旧是充满着傲慢与偏见。
    杨铸笑了笑：“你仔细研究历史，就会明白为什么咱们华夏以前的文化输出效果那么差；”
    “一来，咱们国家以前的实力不够，”
    “这个世界，如同弱国无外交一样，弱国也没有文化输出的能力；”
    “二来……”
    “咱们华夏一脉，在海外的拳头也太弱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坚硬的拳头，哪来的发声量？”
    众人一惊：“你的意思是？？”
    杨铸点点头：“没错，我的第一步计划就是以【功夫】为突破口，将它真正落地，利用这笔巨资，将其产业化，并且【实打实】地将其作为文化输出端。”
    老狐狸皱眉：“你是想做连锁武馆？”
    杨铸喝了口茶：“没错，是要做连锁武馆，西方社会不是在李小龙横空出世后，曾经以为华夏人个个会功夫么，那咱们就把他当成现实！”
    林可染插了句嘴：“可是现在做连锁武馆的困难很多啊；”
    “那么多的国家，当地的地头蛇不少，免不了诸多乱七八糟的事；”
    “而且练武很苦的，现在这个和平环境下，其实大部分华夏人连健身都坚持不了，更别说辛苦十倍的练武了；”
    “最重要的是……”
    “现在咱们国家的【功夫】都快成为笑话了，”
    “没见到那些武林打假节目里，被一招放倒的全是些所谓的【武林名宿】么？”
    “万一到时候请的都是那些教练都是这种货色，人家一踢馆，分分钟就成虾饺！”
    杨铸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林可染，没想到她对这一块也有认知，不过想到这姑娘从来都是个连狗屎都要仔细分辨一下是什么犬类排泄出来的好奇宝宝，也就释然了。
    当下很笃定地说道：“我既然提出了这个计划，自然有全盘考虑；”
    “首先，我们来说生源的问题；”
    “华夏一脉在国外什么个境遇，大家都清楚；”
    “在承平的华夏国内，大家自然不愿意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但是在治安堪忧的国外则截然不同，正是有了那些无处不在的歧视和霸凌，他们出于自卫的需要，反而对这东西有着强烈的潜在需求；”
    “再说，跟国内不同，海外华夏一脉的【民间组织】多不胜数；只要搞定了这些组织，难道咱们就不能软硬兼施，把学武变成强制课程么？”
    老狐狸听到此处，眼睛大大睁开；
    果然，这小子就不是安分的主，你丫的才在美国作妖了一番，现在又要再来一次！？
    杨铸看着欲言又止的林雄，安慰道：“你放心，这次咱们不玩那么野；”
    “即便是动用一些强硬手段，也是由尹恩他们帮忙出手，也绝对不会闹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毕竟，我这人最喜欢【以德服人】了，跟那些组织共建华夏利益共同体才是我的目的，”
    “大家怎么说都是同为华夏一脉，我怎么可能下手太狠！？”
    老狐狸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我信你个大头鬼！
    海外某些华裔人群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以你小子的性子，到时候能和和气气地跟他们谈就见鬼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依靠伊恩那边的势力，软硬齐下，把这个开遍全球的连锁武馆变成四千万海外华人的“刚性产品”，那中间的收益就大了去了！
    细品了一下后，觉得这竟然是个巨大宝藏的老狐狸便不再言语。
    杨铸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说道：
    “可染刚才说的很对，打铁必须自身硬；”
    “如果派出去的教练都是些徒有其表的软脚虾，那即便是咱们费上再多的功夫，终究也只是个笑话而已，更别提什么文化输出了；”
    “但是在这里，我必须做出一个澄清；”
    “那些【武林名宿】们整天在电视上出丑，并不能代表我们国家的功夫是水货；”
    “那些人之所以看起来不堪一击，一部分是因为其本身真的是骗子；”
    “但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那些人报残守缺，学了点皮毛，真以为武功技巧这东西是越老越好，守着几百年前的招式死活不肯变化；”
    “却不知道，华夏的武功其实是源于古代战场的杀人技，除了少数一两个派系外，几乎所有的招式都是配合武器来使用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民间禁止兵器，所以没法用相匹配的武器演练，只能把拳脚架构和发力技巧代代流传了下来；”
    “哼哼，可笑那些人或者是装，或者是竟然不知道中间的差别，看了几部电影就真以为华夏功夫全靠手脚了，因此被打的连妈都不认识，纯属活该！”
    “事实上，虽然远远不是电影里的那么夸张，但咱们华夏不管是国家还是民间，真正的武功高手真的不缺；”
    “而且，随着这些人对传统武功招式和发力技巧的改良，使其越来越适合肉搏格斗，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形成一套完整而成熟的体系了；”
    “因此，只要咱们找对人，把这帮子真正有本事的人召集起来，晓以情理，配以重金，然后派去海外；”
    “最多一年，那些整日里只知道欺软怕硬的外国人就知道什么事真正的【神秘的华夏人】了！”
    “嘿嘿，在我看来，华夏几千年来历史只告诉了我一个道理：拳头，才是文化输出最有效果的一环！”
    一旁的林大太子和林可染听的两眼放光，狠狠在脑中找补了一下到时候去国外，那些看似粗壮的西方人用一脸敬畏盯着自己的模样；
    而老狐狸和刘妈却面面相觑，看着杨铸脸上的微笑，心下不禁有些瘆得慌，两人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这混球分明是想趁此机会搞点事？
    嗯……
    不过，看在这个计划很是有些利润丰厚，而且凭借他们现在的各方资源，极有可能成功的份上；
    很有资本自觉性的两人对视一眼，就当什么都没察觉，
    然后一脸纯良地齐齐点头，就此通过了这个计划……

 第176章 快崩溃的道具公司

    随后的半个月，华夏武术协会忽然做了一系列与平日行为颇有些相悖的举动；
    先是开展了一个《华夏武术之星》的线上评选活动，接着下了一份邀请函，以半强迫的口吻邀请各大武馆的所有成员和武术爱好者拍摄一段1分钟的真人格斗演练视频，发送到新建好的网站上来，以兹海选；
    并且特别说明，但凡在相应机构培训或者挂过名的，都必须参加此次活动，且上传的素材不得“消极怠工”，否则视情节予以惩罚。
    看着颇有些红头文件意味的邀请函上的某体育局和某文化局的公章，在“资质”的胁迫下，华夏各个武馆和武术训练机构，包括同好会在内，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打起电话召集人员，其中不乏颇有些怨念的“新派”成员——华夏武术界分为许多派系，各自的理念颇有不同，按某协会的一贯喜好来看，自己这种讲究实战不讲架势，且与“传统”相悖的派系成员，废那精神干啥，不都是陪着太子读书么？
    孰料，这次的某协会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大半个月的海选流程下来，绝大部分有些实力的“新派”成员竟然都入选了，反而是那些向来受宠的“传统名门”，除了零星几人，几乎都被刷了下来；
    这一下，华夏的武术界就炸开了锅，《武林打假》节目的导演和投资方欣喜若狂，莫非自己的这档节目效果这么好，竟然走进了上面的视野，故而有这么一出？
    不过在一些有心人眼里，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看看那些入选的名单，要么是更贴近散打风格的自由格斗成员，要么是一些偏实战的新派成员，但仔细观察下来，入选的成员的作品里，分明都带着八极、胡氏戳脚等流派的影子，这些流派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着高效克敌的效果；
    更令人吸了一口凉气的是，这次选拔竟然对通背拳、杨氏太极这两支流派有着特殊喜好，但凡上传的格斗视频里，有着这两支流派的技巧或者变种手段的，基本都入选了，要知道，这两支流派里的许多手段，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格斗技巧了，说它是杀人技也不为过。
    不管外界怎么传的沸沸扬扬，杨铸一概不管，只是将手里的预算划了又划，一再追加，好让这些有真实水平的武术教练在金钱和思想动员的双管齐下后，答应出国教学；
    另一边，则是仗着上面对自己的亏欠，很是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民间达到他标准的武术教练人数严重不足，需要从部队里“转岗”一批子人来补充；
    一开始，上面死活不肯答应，上面对着混球的性子也算了解，知道这小子后面肯定有一批子烂事要搞，如果中间只是涉及民间的人员，那一些好说，但是一旦被察觉有部队的人参与其中，那给国家带来的舆论风险就是极大的；
    杨铸对此颇不以为然，直接跟他们说道：
    “几十年前在北美掀起诸多风浪的【小圈】组织，不也都是由退役人员组成的？”
    “也没见对国家带来什么舆论风险嘛！”
    “再说，别说这次的计划并不会见红，即便是真的有大规模作妖，全球涉及暴力的组织，有几个没有吸纳各国的退役人员？”
    “这完全是各国无解的一个难题好伐？”
    “只要不是在职，这事就算捅破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按照我这边的计划，这些【退役】人员，要等到半年后才会让他们当教练，再加上一开始的【沉默期】，中间足足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只要你们动作快，现在就安排人员【转岗】，中间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在这答应你们，这些【转岗】人员只是作为底牌，履行的也是一个正常武术教练应有的义务，基本只是在人家上门闹事或者踢馆的时候出手，平时不会让他们主动出击，这下行了吧？”
    上面的人听到他的保证，又知道了这小子第一年打算投资1200个亿，在全球至少建立6000所武馆后，先是被这个大手笔惊的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终于被一阵花言巧语说动，答应跟其它部门协调一下，尽力抽调足够的人手来保证计划的顺利开展。
    而杨铸得到上面的应承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基本盘的四大核心元素已经解决了两个，而另一个想来不会有有多大的问题，那么剩下的，就是自己出马，给这个项目制造一个爆点了……
    ………………
    撇开杨铸那边不说，小白兔这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以前只是当个单纯的演员还不怎么觉得，但是现在作为《三国机密》剧组的两大“巨头”之一，她才知道，筹备一个完整的影视项目，是多么让人掉头发的事情了。
    “万小姐，这是道具公司送过来的道具样品，您在这块是专家，要不，过过眼？”张林有些拿捏不准，只得过来找小白兔求助；
    按照杨铸的特别指示，在影视制作上要像美国学习，这部剧虽然只是部电视剧，但也要严格按照电影的标准来执行，用他的话来说，就当给张林锻炼基本功了。
    在这种要求下，道具便成为了这部戏的重中之重，即便找了最顶尖的道具公司，但他依旧怕出错，但这种事显然不敢去打扰杨铸，所以便取了个巧，来找万静背书了。
    小白兔则没想这么多，直接应下，来到摆放道具样品的仓库。
    看着腾空的仓库里，那一堆堆的道具按照不同用途搭成的十几个小应用场景，万静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批剑的造型不过关，东汉末年用的都是【四面八棱】剑，这批道具的剑宽小了1cm，而且上面没有棱面！”
    “还有，剑身的光泽太过，古代的剑没有这么平滑如镜的，所以色泽弄的稍微暗哑一点。”
    小白兔抽出来一把剑，稍微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
    一旁的道具公司工作人员赶紧拿小本子记上，人家一开始就说了，要的是质量，价格只要不坑，一切都好说，而这批剑要800柄，重铸以后包含开模费在内，也是一笔小油水。
    “你的铠甲怎么只有【环锁铠】一种？”
    “【黑光】、【明光】、【马铠】呢？”
    “要知道，东汉末年的时候，这些铠甲不但是用于战场厮杀的，本身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满屏都是【环锁铠】，失去真实感不说，观众很有可能产生视觉疲劳！”
    工作人员听闻，嘴角有些发苦，既然是按照电影标准来制定道具，那么肯定要求真实，这件【环锁铠】别看着有些丑兮兮的，但却是他们花了半个月的功夫，参照了大量史书资料，一环一环的敲出来的，为的就是看上去没有工业感；
    可是，【环锁铠】他们可以通过工艺逆推来复原，可是【黑光铠】和【明光铠】，他们现在的确没法子复原啊！——要知道，如果真的严格按照剧组的要求来的话，那不只是样子上要像，每个部位都得完全复原，甚至分量都要差不多，这样人物的动作才会真实，不会出现披着几十斤重的铠甲，结果却像披着一张纸似的轻飘飘，而且没有任何【约束感】。
    听到道具公司工作人员的诉苦，万静想了想，直接在他的小本子上写了两个电话号码：
    “这是首都大学历史系的张教授的电话，他的研究课题就是三国历史，上次合作的时候聊过，他手里面应该有东汉各种铠甲和马具完整的工艺资料。”
    道具公司的人大喜，所谓“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对方真的肯提供完整工艺的话，那就真的捡到宝了！
    …………
    “宫廷地毯的花纹和色泽不对，一看就知道是工业染色的，而且上面绣的螭龙纹形制不对，东汉螭龙纹绞丝状尾巴比西汉的少，耳向下垂，眼珠也较西汉下垂；”
    “你们去找【素华斋】，他们最近在做纯植物染料的宫毯，用色和形制方面也不会出问题。”
    “同样的，那些演员的衣服也是这个问题，形制没错，但是色泽不对，一并让【素华斋】解决了。”
    …………
    “这些宫廷灯具不对，汉代宫廷用的都是鎏金工艺的缸灯，无烟的那种，造型一般都是人物和动物，而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蜡烛台，回去重做！”
    工作人员脸色有些不自然。
    ………………
    “这些房屋也有问题，汉代的瓦当都是有铭文的，一般上面都会用小篆阳文写着长乐未央、长生无极、长毋相忘等吉语。”
    工作人员有些发苦。
    ………………
    “这些编钟形制没什么问题，但是下面没有器座，回去补上，汉代一般也是用吉神兽的造型做大型乐器的器座的，也很讲究流线，你到时候注意这一点。”
    工作人员脸色有些发白。
    …………
    “宫廷宴聚问题有点多，汉代宫廷一般用餐时，用的是漆器高脚盘不假，但是人家上面的边缘是有鎏金图纹的；”
    “图纹呢，就用【羽人四神纹】好了；”
    “而且，在大宴群臣时，必须要有方鼎；而小宴时，也会专门有个中小型的鼎给皇帝专用；”
    “方鼎呢，你们自然知道怎么选，皇帝小宴时的鼎呢，你们就用那种圆形的【青铜分格鼎】就行了。”
    工作人员的眼神开始涣散。
    …………
    “还有这些玉佩，色泽不对，不要用纯白的，用带皮的籽料；龙形玉佩上要【以点代鳞】，一般人的玉佩的刀工则要朴拙一点，你这些纹线太阴柔圆润了。”
    “还有这玉玺，色泽问题大了去了，重新选一块大点的方形料子，沁色成皮料后重做！”
    “还有……”
    足足两个小时后，道具公司的工作人员才捏着那早已变形的小本子，面如土色地离开了，临走前看着万静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头小怪物。
    全程陪伴的张林也是抹了抹额头的汗，这位姑奶奶诶，咱们只是拍电视剧，大体差不多就得了，合着您老人家是打算把它变成在线博物展览剧？
    万静看出了张林的不自然，微微叹了口气：
    “张导，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
    “但这部剧足足投了2个亿，未来很有可能会追加投资，”
    “这么大一笔没有水分的投资，在咱们华夏电视剧行当，算是头一例吧？”
    张林点点头，如果刨去中间猫腻，而比实打实的投资的话，这部电视剧的投资的确是目前华夏之最。
    万静见他点头，接着说道：“所以，boss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打算给华夏的古装电视剧树立一个标杆；”
    “观众能能否接受剧情的事情暂且不说，”
    “但我是知道，boss他是希望，至少经过咱们的努力，观众越来越不稀罕那些粗制滥造、敷衍了事的古装剧；”
    “也希望，观众们至少能通过这部电视剧，领略咱们华夏的文明辉煌；”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些道具真实与否，其重要程度远比你想的还重要；”
    “要知道，【细节出效果】，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商业，同样也适用于电视剧；”
    “在长达数百分钟，上千分钟的画面里，无数精雕细琢的细节汇聚在一起，沉淀下来后，给观众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和审美的潜移默化，是绝大部分电影无法达到的。”
    “演员的表演这块，即便咱们再努力，但毕竟不是一个绝对可控因素，”
    “所以，对于道具这种完全可控的硬件元素，哪怕咱们辛苦一点，让道具公司受累一点，也绝对不能马虎了。”
    “就当……上个基础保险吧！”
    张林听完，有些汗颜，这事自己目前接到的投资最大的一部戏，也是自己面临的最大一次考核，结果自己这个当导演的，还没人家一个演员上心和想的仔细。
    老脸很是红了一阵后，张林认真地说道：“万小姐，受教了！”
    “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不妥，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改！”
    万静看着张林一副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张导，你言重了，您是导演，还是您说了算！”
    张林摇摇头，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脸孔：
    “我的底细你也知道，是拍广告片出身；”
    “承蒙杨老大看的起，打算扶持扶持我，所以才让我慢慢学着当导演；”
    “可是我自己现在什么水平我了解，顶多就是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鸟；”
    “以前呢，有杨老大在一旁教着、带着，索性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而现在呢，杨老大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没法顾着这边；”
    “所以呢，也只能麻烦你多费费心了！”
    “放心，我刚才的话真不是随便说说，我是真这么想的！”
    “你见识多，想的也周到，杨老大不在，你就是话事人；”
    “所以，有什么不妥的，你尽管提出来，不用有什么顾忌；”
    “反正……”
    “都是一家人嘛！”
    小白兔看着这位合作过一次的导演，仿佛有些促狭的笑容，神色有些扭捏；
    它是知道张林和自家boss的关系的；
    莫非，
    他也看出什么东西出来了？
    想到这里，小白兔心里有些羞涩，但却多了一份窃喜……

 第177章 史上最苛刻的选角要求

    正当小白兔那边忙着《三国机密》的筹备工作时，杨大官人这边也在忙着选角。
    嗯……
    没错，杨铸这边打算拍一部电影，作为下步计划的引爆剂。
    与一般人的想象不同，杨铸立足于【华夏功夫】的传播，并不是那种飞来飞去的武侠片，而是更具有真实感的现代动作片，
    而且为了增强一点“威慑力”，他决定植入足够多的“战争”与“厮杀”的元素，打算让世界人民开开眼，告诉他们，华夏功夫的正确用法。
    既然要有“威慑力”，那么必然电影画面要有足够的真实感；事实上，他也决定但凡涉及到战争和格斗的画面，一律采用长镜头，而且尽量“玩真的”，这样就会少了许多置疑。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打算这么拍，华夏目前的功夫明星几乎都要被pass；
    毕竟，“武术”和“武功”，完全是两种东西；
    杨铸要拍的，是拳拳到肉的镜头，那些表演成分更重的“武术”可不适用。
    ………………
    看着眼前的一群寸头小伙，用挥散不去的军人作风狠狠一跺脚后跟：“报告导演，刘乾奉命报道，请指示！”
    看着这位“转岗”的小伙，杨铸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这种眼神和语气，只要观众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你的跟脚好伐？
    这种情况下，岂不是让西方观众对华夏武功的畏惧之心大打折扣？
    不过，这些东西可以慢慢调教，暂时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实战效果。
    想到此处，杨铸开口问道：“刘乾，你学的是哪一个流派的功夫？”
    刘乾早就得到了叮嘱，当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学的是八极拳！”
    杨铸点点头，八极拳向来是以刚猛著称，在诸多流派里，算得上比较有视觉冲击力的一门武学；
    当下对一个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颔首，出门而出，不一会便从旁边的房间里领过来一个近两米高的熊国壮汉。
    这个浑身鼓贲着肌肉的壮汉一进门，屋里的气氛便无端压抑了起来，那白色短背心外露出的诸多伤疤，还有那隐隐有些嗜血的眼神，分明在告诉着在座各位，这是一个见过血的家伙！
    杨铸瞟了这个壮汉的眼神一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家伙在旁边的房间里足足还有7个，都是花了大功夫找来的雇佣兵精英，这些家伙在非洲大陆上最短也活跃了四个年头，堪称身经百战。
    “伊万诺夫，拿出你的真本事，跟前面的人好好打上一场，除了不准用武器和禁忌三招外，其余的随便，打赢了，你就可以拿到一份足以让你疯狂的合约！”杨铸用英语毫无感情地说道。
    伊万诺夫一听，眼睛中绽出精光，然后龇了龇牙，用一种挑衅而残忍的眼神盯着对面的刘乾。
    杨铸换成汉语，对刘乾说道：“这部电影找的不是架子货，放开手脚，全力跟前面的这家伙打上一场，除了不能用禁忌三招外，其余的都随便，希望你不要坠了华夏军人的威风！”
    刘乾闻言，脸上闪出一丝潮红，先是看了看身后的一众伙伴，然后用不羁的眼神瞄了对面的伊万诺夫一眼，默不作声地活动起手脚来。
    过了三十秒，杨铸看到双方热身的差不多了，举起右手，然后重重地挥下，一场高手之间的格斗开始了。
    ………………
    只见刘乾先是微微躬身，小步踩着点与伊万诺夫对峙了一会，然后忽的一个半弓步，身子微微一侧，脚下重重一震，右臂画出一个半圆，如同一柄斧子向伊万诺夫正面砍去，隐隐间，杨铸都能听到那只手臂里炒黄豆般的骨头响。
    伊万诺夫眼中精芒一闪，左手挡在面前二十厘米处，右臂肘子却贴腰半抬不动，浑身上下竟然不露出丝毫破绽。
    “啪！”
    仿佛一个重重耳光扇在皮上，伊万诺夫那充满肌肉和毛发的小臂肉然可见地白青了一下，凹下去的肌肉上，出现了两道血痕；
    正是刘乾手掌在快速回拖时，带出的二次伤害；
    但刘乾的攻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在右掌落实到伊万诺夫手臂的那一瞬间，身子惯性似地调整了一个角度，左臂由下而上，又是一个半圆轮出，袭向伊万诺夫的腋腰处——实际上，这才是他这轮的攻击重点。
    不过好像伊万诺夫对于各种格斗术很精通的样子，右臂一直不动，防的就是这一招，
    于是刘乾的左臂在伊万诺夫的右臂上留下一个短暂的凹痕外，再次无功而返；
    伊万诺夫连续成功格挡了两下，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痛楚，然后眼中凶光更甚，却默不作声地将双臂微举在前，然后躬身朝着刘乾冲去；
    刘乾心中一凛，这分明是玩近身缠斗的架势，以对方的体型和力量，一旦近身使出诸如古巴柔术之类的手段，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于是一个侧身，微微腾开点距离，然后一套快如闪电的八极拳劈出，从各个刁钻角度袭去；
    顿时间，场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看上去，刘乾好像完全占据上风，伊万诺夫完全只能被动防御，偶尔挥出的两拳，都因为速度相对比较迟缓，被刘乾并不费力地躲过。
    一旁的杨铸却皱起眉头，看来刘乾很忌讳离伊万诺夫太近，所以八极拳里最有杀伤力的“肘”一直没有使出；
    而八极拳固然以刚猛著称，每一掌都号称“如刀如斧”，但是这也带来一个弊端，那就是对使用者的体力消耗极大，因此，这种暴风骤雨的攻击无法持续太久；
    而现在，就看到底是疼的青筋爆裂的伊万诺夫先扛不住露出破绽后被刘乾一击必杀，还是刘乾自己体力不支，被对方反败为胜了。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随着喘息声不断加粗，豆大的汗珠不断下淌，脸色不正常潮红的刘乾忽然急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而伊万诺夫则趁此空挡，竟然也不追击，就这么毫不顾忌形象地龇牙咧嘴，拼命在身上揉搓起来；
    好一会，伊万诺夫才缓了过来，用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对刘乾说道：“我受过严格的忍耐训练，你赢不了我！”
    杨铸默然，八极拳但凡出手，就不会给自己留退路，因此每一拳一掌，都是爆发了自己全部力量，没见肌肉壮的如同棕熊一样的伊万诺夫每被打一下，肌肉都被凹下去近两指么？
    刘乾能够连续攻击将近二十分钟，挥出了数以百计的拳，其实真的很厉害了；
    只可惜，对方是个明显受过极限忍痛训练的肌肉男，十足的盾装战士，而刘乾的瞬间爆发力终究还是没有到顶级水平，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体力的他失败了！
    杨铸有些遗憾，可惜了，如果刘乾每一掌的瞬间爆发力再多那么10kg左右，最多10掌下来，伊万诺夫就会因为肌肉纤维被大量破坏，而露出巨大破绽，被他击中脆弱部位，一击必杀。
    不过高手之间过招，差的就是就是那么分毫。
    “ok！恭喜你，伊万诺夫，你可以去签合同了！”杨铸毫无表情地跟伊万诺夫点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带他回去。
    伊万诺夫一脸欣喜，临走前还不断揉着自己的胳膊，对着刘乾竖起大拇指：“刘，你是个高手，如果有武器，我打不过你，真的！”
    脸色苍白的刘乾却并没有回应，而是紧紧抿着嘴唇，死死捏住拳头。
    杨铸很遗憾地耸耸肩，把刘乾的名字划掉，倒并不是单纯因为刘乾没有取胜，而是因为双方在格斗过程中，刘乾并没有显露出足够的压倒性和打击效果，
    在这部讲究真实的电影中，为了追求电影的传播效果，杨铸只能狠心地让他out了！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群候选者分别与另外七个实力与伊万诺夫不相上下的雇佣兵们轮流切磋了一番，然而很遗憾的是，中间虽然有那么三四个最终获胜的，但是都没有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毕竟，这几个雇佣兵可都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物，更是来自不同一流佣兵团的刀锋人物，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在发现对手难缠之后，完全不像电影里反派的那么狂傲，反而是第一时间采取守势，压根地就是个乌龟，不求有功，但求以最小损伤扛过暴风骤雨般的打击，然后伺机等待绝地反击。
    把最后一个雇佣兵送回房间后，杨铸不顾身边两位领导的难看神色，把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划掉，然后捏着眉间思考起来。
    哎……
    想要在求实的风格下，营造“降维打击”的画面，就这么难么？
    他还在沉思，一旁的一个领导有些忍不住了：“小杨，我知道你想营造具有压倒性胜利的画面；”
    “可是，这个世界上，如果大家都是高手的话，除非是以死相拼，否则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要不……”
    “就选第一个出场的刘乾算了，他的八极拳打的最刚猛，”
    “等到拍摄的时候，让对手放放水，一样可以营造足够的效果。”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杨铸却想都没想否决了：
    “不行，这个男主角的人选，一定要在真实水准上完全压倒那些雇佣兵；”
    “一来，刚才的那些雇佣兵经过考核后，已经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演员之一了；”
    “他们从来没有演过电影，也不懂得如何如何去演电影；”
    “但是，我要的就是真实，所以他们没演过电影反而是一种优势；”
    “只要营造出足够的战场氛围，就能让他们的千锤百炼的战场动作和冷血杀戮的神情劲爆观众眼球；”
    “但相应的，如果让他们失去了足够的应激反应，放水谦让的话，无论动作还是神情，就会显得无比僵硬和虚假，这样的话，这部电影就毁了。”
    “要知道，一般电影演员根本演不出那种真正的血腥气质的，而这正是电影的重要看点之一。”
    一旁的领导闻言，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憋得慌。
    杨铸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况且，这个男主角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电影嘛，无论你拍的多真实，总有人会怀疑里面的水分，”
    “尤其是在西方人对我们华夏有着深深的成见时候；”
    “我相信到时候电影一出，肯定舆论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质疑声，其中肯定不乏各种拳击或散打的专家；”
    “所以，这时候男主角的实力就很重要了，”
    “你胆敢怀疑，我就敢当着镜头的面现场接受你的挑战！”
    “哼哼，到时候，不管是对面送上来的，还是咱们安排的，在直播镜头前打趴下一帮子所谓的西方高手，咱们的计划才能完美无缺！”
    “几十年前，李小龙前辈靠着真实的拳脚功夫镇住了西方社会二十年，连拳王都变成了他的粉丝；”
    “几十年后，咱们也得有个人物至少再把李小龙前辈做过的事情淌一遍！”
    几位领导闻言，顿时明白了杨铸如此苛刻的缘由，再想一想那一期投资1200亿，总投资超过3000亿的超巨型文化输出项目，顿时再也提不出反对意见。
    至于男主角的人选，
    继续发动群众力量找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那群雇佣兵的身手，又想到杨铸那简直非人般的苛刻要求，
    几位领导顿时头变得一个有两个大……

 第178章 大咖云集

    正当杨铸为着电影男主的事情烦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另一边《三国机密》也在为了选角的事情，差点薅掉了大半头发。
    与杨铸那边不同，这边不是找不到演员，
    而是……
    喵的想要入组的大咖太多了！
    ………………
    “不好意思，你的表演风格跟我们剧组想要的感觉不太相符；”
    “所以很抱歉，【曹节】这个角色，大概是不能给您了。”
    已经锻炼出来几分功力的张林，面无表情地对着面前的这个大眼姑娘说道。
    说实话，这位姑娘前几年可谓是火的不行，自打《环猪格格》之后，也很是演了几部颇有些受国民追捧的大热剧，严格来说，外形也不算差；
    但是，
    这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位湾湾奶奶带废了，整个人的表演都带着一大股矫揉做作的味道，哪怕是经过提醒，表情动作依然夸张的很，台词念的更是很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
    可惜了……
    张林看了看这位蛮有辨识度的女星，心下有些惋惜，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
    对面的大眼女星，听到张林的话，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导演莫非是疯了么？
    自己这一两年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但是自己凭借前几年的那些戏，依旧是妥妥的一线小花，在无数的粉丝的拥趸下，市场号召力至少在电视圈能挤进前五；
    而现在，
    自己，
    一个国民级大明星；
    在公司万般请求下，
    这才过来委曲求全地想要拿个女三；
    结果竟然还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娱乐圈还有王法了没有！？
    大眼女星先是怀疑人生地呆了一会，然后才用着一种混合着愤怒的轻蔑眼神盯着张林：“投资人电话给我，我的经纪人会跟他们联系。”
    言下之意，无非是在说，你个小小的导演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牛，等我跟你们投资方告知一声，人家自会舔着笑脸求自己回来，
    到时候，自己会不会接这个角色不好说，但是你这个工具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张林闻言，不以为意，直接把充当“清道夫”角色的林图电话号码给了她，然后伸了伸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
    在另一边，万静带着柳艳和另外两个副导演坐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
    没错，最近各路神仙云集，所以万静也被拉过来当主面试官了，
    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毫不当回事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双眼睛还不经意间在柳艳胸口瞄来瞄去，全然不顾柳艳有些尴尬的表情。
    万静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颇有些不喜；
    心里却有些吐槽，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那个剧组的人，组团过来面试来了？
    微微吸了一口气，万静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张老师，时间有限，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某个“阿玛”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万静，这姑娘是谁他自然知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好的大屏幕不待，跑到这个电视剧组里凑热闹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凭借自己在娱乐圈几十年的江湖地位，就算这位主当下再红，见到自己也不得恭恭敬敬地当个后辈？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从这姑娘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似乎并不待见自己，
    莫非是刚才习惯性地瞟了那个三流歌星几眼，被她看见了？
    当下哈哈一笑，也没把这当成多大回事，稍微回顾了一下剧本的内容后，便随性发挥了起来……
    “停~！”
    没过两分钟，万静就打断了“阿玛”的表演：
    “张老师，谢谢你的配合，请回吧，明天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面试结果通知你的。”
    中年男人闻言顿时不悦，在娱乐圈厮混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分明是落选了的意思，当下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喝问道：“怎么，我这【曹操】演得不好？”
    一旁的柳艳和两个副导看着这个“大前辈”不高兴，顿时脸色有些发白，
    而万静则是很平静地看了看他一眼，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张老师，撇开你的台词基本上70%都是错的不说，”
    “您这吹胡子瞪眼睛都演了多少年了，现在仍然是这一套，我没有看见您对曹操这个角色做出任何自己的理解；”
    “况且，如果您这一套展现出来的气质和形象跟曹操这个角色的契合也就罢了，”
    “但曹操这个角色，是个枭雄！”
    “什么叫枭雄，您确定您理解么？”
    说着，也不管中年男人脸上变化的颜色，依旧一副扑克脸，自顾自地说道：
    “所谓枭雄，就是心怀一颗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与所有世人为敌的绝世强者；”
    “他们城府深沉，可曲可伸；”
    “与那些普通人的价值观不同，心中自有一套在常人看来惊世骇俗的逻辑原则；平日言行，其实全然不在乎世人的观点；”
    “因此，他们的细节神态和人物气场其实是有着极具攻击性的锋锐度的；”
    “而您刚才的表演……”
    “没有任何值得回味的细节，气场没有任何的锋锐度；”
    “就连这个角色的最起码的格局和深度，也被您消磨全无；”
    “您见过哪个枭雄是喜怒全部赤裸裸、且毫无层次感地表现在脸上的么？”
    “您见过哪个身居高位的人，用着直白的肢体语言，向旁人展示他的内心的么？”
    “您见过哪个一方诸侯，说话都是靠吼的么？”
    中年男人听到万静如刀锋般的言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完全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
    这么多年了，还有没有哪个投资方、哪个导演敢这么不顾情面的在它面前说这种话，何况你区区一个临时充当选角导演的后辈演员！？
    就在他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想要出言狠狠呵斥一下这个不懂得尊重前辈的“新秀”时，却看见万静似笑非笑地直视自己，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讥诮；
    看到万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中年男人却迅速压制了心中的火气，能在娱乐圈屹立不倒几十年，自然不是心思单纯之辈，脑子里迅速盘转起来；
    一部古装戏，真实投资竟然高达2亿元，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说道？
    一个出道以来就在大屏幕上活跃，且上升势头迅猛的女演员，为什么会忽然“降格”出演这部电视剧？
    这个小丫头，明明自己也只是演员而已，却当仁不让地面试起自己这种咖位的演员，而且旁边的“正职选角导演”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中间有什么内情？
    而且这个小丫头出道以来就低调的很，不但几乎没上过什么综艺，就连广告代言也少的可怜——圈内分明早有传言，这两年有无数的商家捧着钱去找她做代言，但那些合同都只是堆在那生灰；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娱乐圈的明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简直是异类中的异类，完全不像是为了“做人设”而弄出来的噱头，那么她背后究竟有什么背景，胆敢视那一堆堆的代言合约为无物？
    在娱乐圈几十年，奇奇怪怪的事情见过无数，中年男人瞬间就想到了n种可能，但任何一种可能，都是自己这个目前只有咖位和光鲜外壳，但是资源颇有些不足的“大前辈”无法招惹的；
    于是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然后说了一通看似对后辈嘉奖，实则有些服软的场面话，然后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似的离开了。
    看着中年男人的背影，万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跟自家boss久了，自然知道这些大咖其实都是被身后的那些资本鼓怂着参与这部电视剧来的；
    目的嘛，无非是“曲线救国”，见着大华投资前段时间发了大财，想要凑过来建立初步联系，然后绕着杆子爬上来，想要再以后跟着喝汤而已；
    至于这些所谓的大咖，被那个腹黑男调教了许久的小白兔自然知道，其实在资本方的眼中，除非是少数几个有光环庇佑的艺术家，不然统统都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和玩物而已；
    因此，长久接受自家boss各种负面熏陶的小白兔，自然不会把这些所谓的大咖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在咸鱼工作室的眼中，娱乐圈的明星，永远只四类人：
    演技好的、演技不好的；人品过关的，人品不过关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附加属性……
    ………………
    而另一边，中年男人一走，柳艳这才有些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使劲用手掌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掀桌子发火，我的腿都软了！”
    然后看着万静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小星星：“师姐，你刚才好酷，好有范儿，那个人都被你镇住了！”
    然后嘴巴一撇：“就是说话越来越毒舌了，很有些boss的范儿，你被带坏了！”
    万静没好气地剐了她一眼，极为妒忌地扫了扫她颤巍巍的胸口，要不是你这二斤肉惹的祸，我至于这么撕开脸么？
    柳艳看着自家师姐扫过来的眼神，仿佛受了点刺激，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当初就该跟boss说，跟你一样，去当个电影演员；”
    “娱乐圈里都在说，演电影的比演电视的高一头，演电视的比唱歌的高一头，唱歌的比跑综艺的高一头；”
    “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我是彻底信了，”
    “你瞅瞅刚才那人的神态，分明是把我当做了陪酒的！”
    万静翻了个白眼：“照你这么说，你当个主持人不是更好？”
    “只要你节目做的好，什么电影咖、电视咖，在你面前都是小学生。”
    柳艳闻言，喏喏地说道：“那还是算了，我觉得自己不是当主持人的料，知识积累和气场都完全不够格，根本hold不住！”
    万静知道这是在杨铸那个腹黑男手下呆久了之后，必然出现的副作用，所谓久入鲍鱼之肆不觉其臭，每天跟他在一起，不是对着各路大人物喷来喷去，就是心惊胆战地陪他搞风搞雨，就连工作室账上的数字，都足以让平常人血压飙升，然后送到icu；
    自己和柳艳就是一个普通人，耳闻目睹之下，以为这就是“普通精英阶层”的日常，哪里还有自信去面对各路大咖谈笑风生？
    万静很想用自身的经历做案例对自家师妹说，我们的boss就不是正常人，等你勇敢踏出咸鱼工作室的门，真正面对那些所谓的大咖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其实也不外如是罢了；
    不过想到其实自家师妹跟boss增长见识的机会并不算多，这么一番怂恿下，对她未必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忍住了；
    算了，再让师妹“躲”两年再说吧！
    于是她换了个法子安慰柳艳：
    “其实，这些所谓的鄙视链都是好事之徒忽悠人玩的；”
    “在娱乐圈，不管你是什么行当的，只要做的足够优秀，就没有人敢看不起你；”
    “就拿你们歌坛来说吧，如果是王飞出现在那位【阿玛】面前，你看他敢不敢到处乱瞟？”
    “哪怕是个造型师，只要你做到了tony的那种程度，他一样也得恭恭敬敬的；”
    “所以啊，你这只刚出道一年的小菜鸟就别想那么多了，多让boss给你几首歌唱唱，多上几次春晚，你的番位不就上来了？”
    柳艳闻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心想，boss的歌有那么好求的啊？没见我每次要歌，都要做足七天七夜的心理建设才敢开口的么？
    还有，你以为春晚是咱们家开的啊，还多上几次？
    自己如果能上一次，此生就心满意足了！
    万静看着柳艳脸上写满的“不信”二字，笑了笑，心里却想着，今年怕是要给这妮子尝试安排一次春晚了，不然再这么下去，这只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的大胸鹌鹑就真的心气全无，最终转职成为御用厨娘了。
    不过上春晚的确有些难度，boss最近跟上面走的挺近，应该可以搞定吧？
    想到自家boss那个直男癌晚期的腹黑男，万静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希望在两边见不着面的这几个月，自家boss别被某些女人趁虚而入吧？
    发了一小会呆，万静才强打精神，翻了翻面前那一叠厚厚的面试名单，
    上面写着樊冰冰、王陆丹、凌心如、唐烟、孙飞飞、霍思盐、林志赢、林枫等一众男女明星的名字；
    忽然，“蓝烟”两个字跳入了她的眼帘；
    嗯？
    自己记得，当初自己这边并没有看到boss这个临时学生发面试邀请过来啊？
    莫非是张导那边偷偷塞过来的？
    想到蓝烟的上部电影就是跟张林合作的，心想如果是他塞过来的，倒也不算奇怪；
    不过，现在依然只是初选，除非是四大主演，不然成与不成，要看一个月的试训后才能根据成绩定下来去留；这种人情性质的行为，张导自己做主就行了啊！
    隐隐觉得张林另有深意的万静，看着资料上蓝烟那张漂亮的脸蛋，
    陷入了沉思……
    ps：最近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忙，所以写的字数不会很多，大家见谅；
    话说，今年我国南方的降雨量是有些吓人啊，今天一到昆明，就发现这里竟然成了“水城”了，好多地方都积了近半米的水，委实有些让人不安。
    明天去三棵树，今晚上努力码字备着，不过估计发文的时间会比较晚，
    另，很怀恋德宏的油炸新鲜竹虫和野蜂蛹，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允不允许吃这东西了，
    哎……无上美味啊！

 第179章 蓝烟的奇幻人生

    蓝烟此刻觉得人生很迷幻，
    正在一边享受着琼岛阳光沙滩，一边咒骂这边海风太大，把自己皮肤吹皱了的她，忽然接到张林导演的电话，让她参加最近圈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三国机密》面试；
    对张导演心怀感恩的她，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在她看来，这只是张导演让自己去碰碰运气罢了，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刚出校园的小萌新，虽然演了一部票房还可以的电影，但她没真傻到以为自己就是号人物了，在这般大咖云集的试镜阶段，自己只不过是去陪太子读书罢了。
    但是让她疑惑的事情发生了，面试自己的，竟然不是作为导演的张林，而是自己视为偶像的万静；
    初见偶像的小迷妹顿时激动的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连最简单的自我介绍都重来了好几遍；
    不过万静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偶像，一点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只是微笑着鼓励自己，让自己不要紧张，而后一番仔细的考教之后，竟然让自己尝试出演“貂蝉”这个角色；
    这一下，被幸福砸的找不到北的蓝烟彻底开始怀疑人生了，虽然目前自己只是“待定人员”，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通过考核后才能正式拿到合约；
    但是这个角色可是女四号啊，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角色是女三号——戏份没比“曹节”少多少，但是角色更出彩；
    要知道，这可是传说中实打实2个亿投资的巨作啊，即便是女四，其含金量也比一般中等制作的女主高多了；如果演的出彩，完全等同于在一部普通大制作电视剧里出演女主的效果。
    只不过……
    为毛觉得这种“培训上岗”的模式很眼熟呢？
    还是说，最近娱乐圈很流行这种模式？
    还有，万静虽然是自己的偶像，但是实际年龄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罢了，为毛自己面试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的和蔼与……怪异，
    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给自己的子侄打起鼓励一样；
    嗯……
    这种感觉颇有些熟悉，在自己死党演戏的时候似曾相识；
    师母？
    蓝烟觉得怪怪的……
    ………………
    如果只是被自己的偶像选中，参演一部真正大制作的重要角色也就罢了，
    蓝烟顶多就觉得自己运气贼好，老天爷总算开了眼；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完全让她找不到北。
    “你说什么！？”
    “《鲁羽有约》想邀请我作为嘉宾，去录制一期节目？”
    蓝烟有些傻傻地看着这位张大导派下来的，平时几乎与自己不见面的经纪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鲁羽有约》是档什么样的节目，估计全华夏没有多少人不知道的，每次被邀请过去的嘉宾，不是各个行业的顶尖精英，就是娱乐圈里的大咖；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去凑一期嘉宾？
    如果是那个视频网站为了宣传《最后一线生机》，砸下重金和资源，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自己的那部电影早就下画了啊，为了两个多月前一部票房并不算出彩的电影花这么大功夫，你真当那些视频网站的高管是吃多了撑的啊？
    怀着无限的迷茫和忐忑，蓝烟机械地点了点僵硬的脑袋，应承了下来；
    然后仿佛高考前磨枪的考生一样，兔子般地撒腿跑回自己的屋子，焦虑地翻阅起各种资料来。
    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档《鲁羽有约》，完全是某个腹黑男早就安排好的；
    之所以要在电影下画这么久后才上这么档节目，完全是为了某些目的给蓝烟立人设和挑起某些话题；
    要知道，现在的观众可精明的紧，如果是在电影播出前上这么一档影响力巨大的节目，是个人都会看出这是在为电影做宣传，其实对于某人计划的作用有限的很，他现在又不稀罕多那么一两千万票房；
    而且到时候免不了一些心思复杂的人会产生怀疑——你一个刚出校门的小丫头，拍了一部似是而非的电影，何德何能竟然能上《鲁羽有约》这么一档国民级栏目？
    看你丫头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火爆，眉眼之间那股媚劲……
    哦，实锤了！
    肯定是利用自己的本钱勾搭上了某位金主，然后人家砸下重金，为了捧你，又给你拍电影，又给你上这档综艺；
    什么，这个不叫实锤？
    拜托！咱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娱乐圈里，这种事还少么？
    不信，你看看xx女星，xxx女星，不都是一模一样的操作么！？
    还有，你看着丫头的演技，也就那么回事，千万别给我说她能当女主和上这档栏目是因为她演得好或者有潜力；
    这话，您老人家忽悠忽悠那些年轻人就成，别在我面前说……
    ………………
    不知道自己的某段人生被安排了的蓝烟，
    在经历了两个失眠的夜晚后，终于还是出现在了亚洲电视城，听了听对面帝都射击场偶尔传出来的几声轻微闷响，
    这个平日里看似有些叛逆的小丫头忽然有些腿哆嗦，但最终还是压了咬牙，下了临时调配过来的保姆车，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
    进了摄影棚，越发消瘦的鲁羽坐在主持位上，正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看见蓝烟进来，鲁羽站了起来，微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轻轻握了握手；
    看见神色很正常，但是身子如同鹌鹑般蜷曲缩在椅子里的蓝烟，鲁羽微微有些意外；
    在娱乐圈和新闻界厮混了这么长时间，鲁羽自认为对看人很有一套，面前这个小姑娘，眉宇之间虽然的确自带一股天生媚劲，但从她僵尸一般紧绷的面部表情和微微有些发抖的身子来看，
    这分明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而且就从她有些惶恐的神色看来，显然是措不及防之下，上的自己的节目；
    因此，不难推断出，这姑娘后面根本没有什么金主；或者说，这个金主跟蓝烟之间关系，根本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要不然，傍上如此能量级金主的蓝烟，面对着自己的神情和反应，压根就不应该是现在这番反应。
    想到此处，本强行临时安排了这期节目的鲁羽心里的不爽少了许多，看向蓝烟的眼神也微微柔和了一些，
    先是主动攀谈了一会，化解蓝烟的紧张情绪，然后照例拿着小本子，开始询问起蓝烟有哪些禁忌话题不能谈，哪些话题可以补充进来。
    经过足足一个多小时的筹备后，
    这一期主持人和嘉宾双双措不及防的《鲁羽有约》，终于开始录制了……

 第180章 鲁羽有约（1）

    屏幕上，先是放了一组生活照片和《最后一丝生机》的片段，
    鲁羽简单介绍了一下蓝烟，然后跟她拉了两句暖场语，紧接着，鲁羽便直奔主题，开始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蓝烟，我很好奇，你当时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怎么就忽然有了这种勇气，说服家里面拿出几乎所有的存款，然后把最后把这三百万投在一部电影里？”
    蓝烟略一迟疑，想起了张林导演前天晚上打的那个电话，终究还是说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是个年轻人。”
    鲁羽兴趣来了：“哦？怎么说？”
    蓝烟定了定神，有些艰涩地张嘴：
    “我自打被张大导选中，出演《笑傲江海》蓝凤凰一角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演员生涯，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便进过十多个剧组，”
    “但或许是因为我那时候毕竟还没从学生的心态中走出来吧，”
    “这半年的经历……”
    “总让我感到失望。”
    鲁羽插了进来：“是因为那段时间一直没有拿到重要的角色，感到没有被认可？”
    蓝烟摇摇头：
    “有这种因素在里面，但是不多；”
    “更重要的是……”
    “这些剧组要么拍的是莫名其妙的民国爱情片，要么是有些脱离现实的枪战谍战片；”
    “这么多的剧本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对这个社会有价值的内容。”
    鲁羽有些咂舌，没看出来，这丫头一上来就放地图炮啊，就这么短短两句，几乎将同行全部得罪死了，不过想起前两天收到的嘱咐，也不去替她补救，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
    “价值？”
    “所以其实你是想通过《最后一线生机》这部电影，一方面弥补自己的心理缺失，”
    “另一方面，则是向大众证明自己的价值喽？”
    蓝烟微微沉默，她如何听不出来里面的坑？
    只不过既然事前答应了张林导演，那么自己就只有按照剧本走下去：
    “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的觉悟和情怀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只不过我这人从小就比较拧巴，而且心里绷不住东西，”
    “所以，经历过那半年的工作遭遇后，我心里就憋着一股劲，感觉不泄出来，自己就过不了自己这道坎；”
    “所以，就脑子一发昏，死磨硬泡地跟父母缠了足足一个礼拜，然后就把钱全部砸了进去，又求了许多人来帮忙，这才有了这部电影。”
    鲁羽笑了笑，这姑娘还是挺会绕的嘛，转弯抹角了大半天，不还是变着法子地说自己其实是个有着情怀和追求的文艺女青年？
    不过作为主持人，这种事自然不会抓住不放，而是很有兴趣地问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要拍一部关于华夏教育的电影，还是关于小学的；”
    “要知道，你也算是影视圈的人，应当知道这种题材的电影并不讨喜。”
    蓝烟已经逐渐进入了状态，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出身在一个高知家庭，因为父母的期望，我从小到大就是高压教育的受害者；”
    “为此，我曾一度非常反感自己的父母和老师，”
    “中学时，每个月都会用自己的零用钱买上几沓试卷，然后偷偷烧掉来泄愤；”
    “然而，直到我踏进了大学校园和社会，”
    “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一些事，我才发现，其实我应该感恩那十二年的高压教育，”
    “所谓梅香自从苦寒来，”
    “没有那十二年被锻炼出来的心智和各种填鸭式塞到脑子里的知识，我不可能快速成长起来；”
    “正是如此，有段时间我看着网上充斥的各种关于批判华夏教育的言论，”
    “心中有些堵得慌，总觉得有必要站出来，做点什么；”
    “华夏的教育或许存在许多问题，但事实上，那些网友的吐槽却有诸多谬误，根本没说到点上，而且也完全说错了方向。”
    鲁羽知道戏肉来了，但迫于某些压力，她不敢给她埋坑，于是引到另一个不怎么敏感的话题：
    “哦？”
    “看来蓝烟你对华夏的教育应该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能分享一下么？”
    “还有，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第一部电影会拍小学教育的内容，而不是目前社会话题度最高的高校教育？”
    蓝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父母是知识分子，从小耳染目睹之下，乱七八糟的知识点也记住了不少，”
    “我对华夏教育的许多理解，也是他们带给我的，”
    “当然，我还年轻，知识储备的也严重不足，许多观点还很幼稚，所以鲁羽姐姐不要见笑。”
    看着鲁羽对自己和善地点点头，蓝烟微微坐正，表情也逐渐严肃了些许：
    “首先，我的父母一直在给我说，教育和学习，是一项贯穿人类终生的系统工程；”
    “在现代社会，作为人类族群的一员，我们一辈子逃不开的事情只有五件事——生、死、钱、病，以及学习。”
    “而华夏的教育，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过程，”
    “我并不是不想拍关于华夏高校话题的电影，”
    “而是在我看来，刨去学前教育不说，如果不讲小学和中学的问题，直接把矛头全部集中在高校身上，是不公平的，也是缺乏足够认知的；”
    “事实上，我在电影里曾经描述过，华夏的小学、初中、高中、高校各有各的职责和侧重点；”
    “华夏教育最大的问题，在于结构侧向性的问题，而不是简单的快乐教育和素质教育的问题；”鲁羽顿时来了兴趣：“能详细说说么？”
    蓝烟颔首：
    “我们在电影里说了，小学的教育定位是开启心智和铺垫核心生存素养；”
    “初中的教育定位是补全知识结构和锤炼核心生存素养；”
    “高中的教育定位是深化知识认知度和作为大学的预科而存在；”
    “高校的教育定位是定向深化某一领域的知识体系，向社会输出专业人才；”
    “你看，其实按照原本的设计，素质教育的因子，其实一直都在我们华夏的教育体系里，现在网友们舌诛口罚的某些事情，其实委实有些冤枉。”

 第181章 鲁羽有约（2）

    “现在华夏教育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在于，有些教育机构的核心功能，被动或者主动地出现了偏差，而目前的社会舆论和家长们的利益诉求，又逼迫这些教育机构不敢轻易做出结构性调整，”
    “毕竟，这中间至少涉及到三个批次学生的一生；”
    “十多年前，在经济还没完全发展起来时候的教育改革，所引发的种种社会后遗症，国家兀自心有余悸，”
    “而现在经济上来了，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型改动，就更加不敢轻易地由上及下了；”
    “或许，只有经过十几年的传播铺垫，等到大部分家长有了足够的认知了，咱们华夏的教育才能【由下而上】地进行结构性调整。”
    虽然蓝烟说的模糊，但是见证了改革开放后华夏种种情况的鲁羽焉能不知道她所说的“十多年前的教育改革”是什么事情？
    不然你以为当下社会上流传的“迷茫的八零后一代”、“两极分化的八零后一代”是怎么来的？
    于是花了足足五分钟，面对着摄像头解释了一下上一次教育改革是怎么回事，而且引发了如何的社会影响之后，这才转过头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说的小学和中学教育的侧重点，结合你的电影，我相信观众们都能理解了，”
    “但是，你口中高中的【大学预科】的社会定位，估计许多观众没有什么概念，能详细说说么？”
    蓝烟点了点头：
    “其实这是一个估计所有观众都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迷茫过程，”
    “我相信，绝大部分人在填报高校专业时候，都是一头雾水，”
    “汉语言文学是干嘛的，我一个华夏人还需要去进修汉语？”
    “这个工商管理是干嘛的，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貌似一毕业就可以当管理者；”
    “这个计算机专业是做什么，出来以后修电脑么？”
    “等等不一而足，”
    “这时候，父母的指导和建议往往就会成为考生们的最主要参考意见；”
    “可是，我们的父辈生活的那个年代，由于国家的教育理念全部向红联靠拢，重理而轻文，”
    “流传甚广的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就是这种历史环境下产生的；”
    “其实，我国高校生就业难，也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国的经济和企业发展不充分，导致给刚毕业高校生的岗位不科学；”
    “事实上，只要对我国的企业有所了解，就会发现，我们真正缺的，是复合型人才，尤其是管理类人才；”
    “所以，父母们对于各个专业的评判标准，跟我们的内心实际需求，是存在着重大偏差的，所以但凡是数学物理有一定良好基础的考生，至少有70%是被父母逼着去学理工类的专业的；”
    “可是，这些考生真的喜欢数理化么？”
    “我觉得不见得！”
    “而且，最近二三十年，世界的发展空前加快，社会分工细化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毫不客气地说，绝大部分父辈们的知识储备和认知，已经完全不足以给考生们提供具有权威性的指导意见了；”
    “我们现在的高校，有12个学科门类，92个学科专类，506种专业；”
    “语言学、哲学、数学、法学、历史学的主要区别，父辈们还能知道个大概；”
    “但是，落实到具体专业上，别说考生了，绝大部分的父辈们看了只会一脸懵逼；”
    “比如，父母想让自己的孩子选法学，可是法学门类下有政治学、社会学、民族学，父辈们知道每一门专业以后的具体岗位应用么？”
    “再比如，目前社会上很火的经济学，可是经济学又分理论和应用两大分类，往往是需要跟历史、哲学、心理学、甚至物理等某些理工类专业交叉学科深入学习，才能真正学以致用；”
    “那些连金融学和经济学的区在哪里都不知道，营销学和广告学的差别在哪里也说不清的父母们，给出来的具有半强迫性的建议，真的靠谱么？”
    “这种情况，导致考生们进了高校后，至少有一半以上学生，都会发现，其实自己对当初所选的专业并不喜欢，甚至学不下去，”
    “但是，即便到了现在，高校里调剂专业学生的比例也不到10%；”
    “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40%不喜欢自己专业的学生何去何从？”
    “是像受刑一样硬着头皮继续学下去？”
    “还是彻底自暴自弃，把大学四年变成挥洒荷尔蒙的专属场地？”
    “没有足够的兴趣，是无法潜入到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的！”
    “这就是目前我国的高校生毕业后很难一下子找到自己心仪的岗位，而许多用人单位也对大学生并不满意的重要原因；”
    “说白了，就是因为知识深度不够，造成的岗位适用性不强的后果。”
    “也是目前社会上【读书无用论】出现的重要原因！”
    说到这里，蓝烟抿了抿嘴，脸上收敛了一下已经有些外放的讥诮，继续说道：
    “所以，在这一块，我们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西方的私立学校，”
    “在西方的私立学校里，学生们一旦上了高中，就要开始定向培训了，”
    “老师先会根据学生们的测评，大致分为文理两个班，”
    “然后花上整整一年的时间，在教授基础课程的时候，向学生们讲解每个专业或者知识点未来的具体应用；”
    “比如，他们在讲述物理知识点的时候，会告诉学生，这些东西未来主要应用在机械制造或者是生态环境专业里；”
    “在讲述历史和自然生物知识的时候，会告诉学生，这些东西可以衍生到社会行为学或者工业心理学专业，并且是深化这一类专业认知的必须知识；”
    “这样子下来，学生们就会很容易知道自己的兴趣爱好点未来适合什么样的专业，”
    “有了最基础的兴趣方向，在未来两年的学习过程中，西方私利高校就会根据学生们的兴趣点，重新分班，教授专业性极强的学科，为他们以后报考高校做准备；”

 第182章 鲁羽有约（3）

    “这，就是真正实现了高中的【大学预科】功能；”
    “所以，你会发现，西方社会里，但凡私立高中出来的，报考高校和专业具有极强的目的性，毕业后，大部分也会从事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其毕业生的用工契合度，可比咱们华夏高多了；”
    “而事实上，咱们华夏的高中，基本上都是头两年就教完了所有的知识点，剩下的一年，不过是在反复刷题而已；”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在高三的那一年，至少花个半学期，在复习知识点的同时，也顺带诱导一下学生们的真正专业兴趣方向？”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我知道目前网络上有许多取笑西方人数学不好的梗，而且自认为华夏人数学天下第一，基础学科也是世界顶尖；”
    “我不否认这是事实，”
    “但是，我们似乎应该去探寻西方教育的真相，把好的东西学过来，而不是一味的片面；”
    “或许，他们的数学或者历史、地理不好，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中学生涯里，分到了与这些内容完全不怎么沾边的定向班级呢？”
    “要知道，西方那些发达国家，是把人才细分化做到了一个相对极致程度的，这里面的弊端自然很多，但未尝没有值得我们学习和引鉴的地方！”
    鲁羽听完，不由地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不太清楚这番言论究竟是不是她自己总结出来的，但是当着镜头说这番话，其勇气就值得敬佩。
    当下抱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的心态，想着既然话题都开始有些敏感了，那不如就放肆一把，追问道：“那蓝烟，你对华夏高校目前的诸多问题是怎么看的呢？”
    蓝烟微微回忆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
    “咱们的高校问题很多，但最要命的是两点；”
    “第一，被地产绑架后，逐渐的产业化运营；这已经严重影响我们华夏高校的教学氛围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鲁羽私底下拼命地打眼色，连忙停顿了下来，
    一旁的鲁羽则是出了一身冷汗；
    心想，我是想让你自由发挥一下，但是小姑奶奶，您老人家能不能别提这么敏感的事啊？
    她自然猜出来蓝烟接下来要讲什么，事实上，这个话题目前在学术圈已经有隐隐的流传了，但是事关地产行业，为了不沾染大麻烦，这事还是不提为妙！
    蓝烟被打断后，有些郁郁，她正在兴头上，这种一腔吐槽憋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的感觉，委实难受，但她略一冷静，便知道鲁羽其实也是为自己好，
    于是只得笑了笑：“对于华夏高校的话题，问题有些太多，时间也不太够，那我就只讲一个小故事吧。”
    顿了顿，喝了一口鲁羽贴心推过来的矿泉水，用一种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
    “很久以前，一只小树懒和一只小海燕生活在一座孤岛上，”
    “岛上的植物很丰沛，环境也很好，从来没有大风大雨；”
    “小树懒整天懒洋洋的勾着伸手可及的树叶往嘴巴里塞，然后小海燕整天拼命地扑腾，只有累极了才在草丛里叼几颗草籽吃；”
    “有一天，小树懒不耐烦了，问小海燕，这岛上食物如此充沛，你整天折腾来折腾去的干啥？”
    “小海燕只是看了看脸上充满讥讽的小树懒，一句话也不说，继续爬到树上，朝下扑腾着跃下来；”
    “后来……”
    “某一个冬天，一道雷忽然劈下，在海岛上引起了熊熊大火，所有的植物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树懒只能绝望地在地里翻刨着，看自己能否走运挖到尚未被烧尽的草根，然后苟延残喘。”
    “而海燕则早已长出了羽毛，学会了飞翔，在大火燃起的那一刹那，飞向海面，优雅而笃定地寻找起鱼群来……”
    鲁羽听完后，若有所思：“所以蓝烟，你是想给尚在高校的小伙伴们一个建议，让他们自强不息？”
    蓝烟点点头：“高校教育的话题太多，我无法一一赘述，”
    “但是我只想说，前面已经谈过，学习是一件贯彻人生的过程，”
    “大家都是成年人，只要你有心，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而学习也是人这一辈子，最值得投资的事情；”
    “在这里，我只想告诉那些被【读书无用论】的小伙伴们一组数据；”
    “第一、”
    “华夏恢复高考以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已经超过一亿，”
    “但是，对比华夏14亿的人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只占了一成，”
    “而在这一亿多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里，接受过本科教育的人数，仅占全国人口的4%不到，985/211等重大大学的毕业生人数，更是连1%不到；”
    “咱们整天看各种新闻和影视剧，总会产生【本科不如狗，硕士满地走】的错觉，认为读个大学真没什么价值；”
    “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咱们看的电视剧里，基本拍的都是北上广深，掌握舆论话语权的，也都是原本精英汇聚的媒体行业，”
    “这些东西反映出来的，其实都是因为城市人才虹吸效应和行业幸存者偏差给观众们带来的错觉；”
    “事实上，咱们国家今年拢共才1030万人参加高考，录取比例虽然高，但总数也才820万人；”
    “在这820万人里，约有一半人能上本科，里面含有37万的【双一流】高校生，”
    “所以……”
    “即便以1990年，2500万这个历史峰值的新生人口为基准，与这个高校生录取数字做个简单的减法，”
    “你就可以得知，”
    “只要你能上大学，不管是一本还是三本，你就可以超越近七成的同龄人！”
    “所以，那些考上了高校的小伙伴，你们完全没必要对自己过于轻视，”
    “从受到高校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已经站在了【准精英】的起跑线上，所获得社会认可度和普世资源攫取能力，已经远超其他的同龄人！”
    “二、”
    “咱们国家的高校毕业生拢共才占总人口的10%不到，”
    “参照西方的社会发展曲线来看，【大学生越来越廉价】的论调，只是个伪观点；”
    “就拿咱们国家一直看齐，且在某段时间内，社会经济曲线颇有类似的美国来说，”
    “19802000年，他们大学生参与社会劳动的比例从19%上升到了25%，”
    “按照刚才的理论来说，他们的大学生比例比咱们国家可要高多了，大学生贬值情况应该更严重是吧？”
    “可是事情恰恰相反，美国这些大学生随着那段时间社会经济的上行，其收入与非大学生群体的收入越拉越大，从1980年的超出36%，涨到了后来的超出66%；”
    “如果美国的情况不能完全让人信服，那么经济不断在萎缩的日不落，其情况也高度相似；”
    “日不落的大学生占比从最初的5%，上升到了17%，”
    “同样的，在他们国家，大学生群体和非大学生群体的工资差距，从最初的46%，上升到了64%！”
    蓝烟嘴巴如机关枪似的扫了一会，微微喘了喘气，继续说道：
    “根据众多的西方学者研究表明，在一个经济功能健全的城市，从小学教育开始，其参与劳动的人口受教育时长每增加1年，劳动者工资就会增长10%左右，”
    “而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口如果增长1%，这一群体的平均收入就会提高0.7%~0.75%，”
    “即便咱们国家的国情和现下的发展曲线与西方国家略有不同，但整体的趋势应当是大体相似的，”
    “所以……”
    “请务必不要轻视教育，也请务必不要放弃学习！”
    “只要各位小伙伴能坚持主动学习，学习那些对自己视野和专业有关的知识；”
    “即便你现在的境况并不如意，但你的收入就至少会以10%的增幅，不断上涨，”
    “直到你的知识储备达到一个量级，形成可以实现财务自由的质变……”
    一番话说完后，蓝烟瞟了瞟墙上钟表的时间，竟然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于是压抑住自己说话的欲望，闭口不再言语。
    而一旁的鲁羽则有些许无奈，这算做是自己做主持人以来，为数不多的插不上嘴的时刻吧？
    整期下来，自己出了一开始的基本介绍和适时引开敏感话题外，竟然全部成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演讲会。
    不过，作为一个高知分子，她还是蛮享受这种过程的，
    至少比起那些娱乐圈的破事，
    这种有些内涵的探讨，有趣多了……
    ……………………
    ps：回答一下某位书友关于前面“繁体汉字”的问题；
    1.简体汉字的确对于提高识字率有所帮助，毕竟字变得简单了；但是至于帮助有多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至少在我看来，作为以象形和象意为基础的汉字，只要你学习了文字基础结构和书写逻辑，少那几笔未必当真有多少意义。
    2.对于你说繁体字这么复杂有儒家为了读书人的特权，而有恶意在里面，说句实话，虽然我对儒家也有诸多不爽，但这事你还真冤枉人家了；
    事实上，从甲骨文开始，每一种字体的演化，其实都在做减法，而不是刻意让它变得复杂（如果非要用【女书】这种当初明显带有性别歧视的字体来做例子，当我没说），
    当然，这种减法基本是在字体的形体上，而不是在它的结构上做文章——这个与简体字的做法，有本质上的不同；
    我最诟病的，是简体字把华夏文字的内在逻辑性给削减了大半，这个问题其实很严重，我曾在书里说过，文字才是一个文明的t0级要素，远远比语言要重要的多；其中的关联，多次进小黑屋的作者菌不太敢展开，如果有兴趣，可以读一读周有光先生的《语言探秘》，做一个大概了解。
    3.延续上个话题，我之所以强调繁体字的重要性，是因为繁体字集合【形】和【意】为一体，具有直观且朴素的逻辑——这才是真正的“一级文字”！
    我们都知道，科学早已有定论：一副图像里面含有的信息量，远远超过一组文字，而且更加易于被大脑接受完整信息；
    请注意，这里的“文字”默认指的是英语，而不是繁体汉字，如果把它换成繁体汉字，逻辑是要出问题的！
    为什么？
    因为中国的繁体汉字，尤其是以草书和篆书为代表的繁体汉字，其本身就是一幅画，
    这里就一定程度上体现出繁体汉字的价值来，所谓“熟读唐诗五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长期在高度浓缩的“审美”、“逻辑”、“自然现象”、“人类行为”几大要素的繁体字熏陶下，我们形成的这些方面的基础素养，要少去多少工夫？
    还有，请仔细思考，为什么国际学者公认，东亚人的智商普遍要比其他地方的人高，思维也更灵活，难道你没去思考里面的“应激因素”是什么么？
    4.做个简单科普，儒家在传承文字方面是有大贡献的，记得树人先生怎么说孔乙己的不？一个“茴”字有七种写法，大家小时候看了只是觉得这人迂腐而好笑，但事实上，我们看问题过于偏颇了，在以前，最正统的学习方法是要把每个汉字的释义演变从头到尾给背下来——因为“为尊者讳”，许多汉字在某一个时期，都有着一定的含义变迁或者忌讳，偏偏这些东西是不能留诸于书；
    这实际上连带着历史和政治知识一并传授了，里面的信息量，大的可怕；在古代，所谓的“识字”，可远远不是会读会写那么简单，要不然，以古代人们对于知识的渴求，官府那么多告示和碑刻，那些普通人，难道不会照着练习？
    举个简单例子，马王堆出土的“帛书版道德经.甲本”，颠覆了大家对于道德经的认识，上面开篇写的就是“道可道，非恒道”，而不是我们以前学的“道可道，非常道”；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道德经的内容清晰了许多，没有那么多故弄玄虚了？
    还有第40章的内容，我们通行本写的是““大方无隅，大器晚成”，而马王堆的乙本上写的则是“大方无隅，大器免成”，是不是中间的哲理截然不同了？
    那为什么中间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大器免成”变成“大器晚成”的中间的缘故我虽然不知晓，但“非常道”变化的原因很简单，马王堆出土的道德经.甲本，是至少成书于刘邦登基之前，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汉恒帝”，因此并没有发生因为为尊者讳，把那个“恒”字替掉。
    因此，缺了最正统文字传承训练的我们，现在看许多古籍，完全是一头雾水，各种乱七八糟的释义到处在飘，根本理会不到那些经典的真意。
    如果换做以前，但凡真的有一个传统大儒级别的学者在，这些东西他就能够很轻易地给我们解释出来。
    5.最后，做个延伸，为什么当初西方社会听闻我们打算用汉字为基础，开发自己的编程代码时，会这么如临大敌？
    原因很简单，汉字单个字体的独立性太强，但偏偏只要两个字一组合，就能呈现诡异的完整逻辑性，这里面的便捷性远远超过英文代码，但蕴含的信息量却远超现有的英文代码，这种极具颠覆性的代码法则一出来，他们怎么混？
    而且，中国有近十万个汉字（对，不是你以为的一万多个），如果把这套东西用在信息加密和国防安全等地方，那些国外的黑客和网络安全专家，99.999%都要失业——要想真的学懂汉语，不在中国深入学习个二三十年，根本不可能，他们从哪找这二三十年去？
    况且，数千年的华夏文化渗透成果写在历史书上，在我国经济实力愈加恐怖的现在，他们敢放任汉字通过种种手段，成为真正的世界语言？

 第183章 高攻低防的杨大官人（1）

    正当那期《鲁羽有约》在社会上造成诸多反响，并引起了新一轮的网络大战的时候，
    作为幕后黑手，杨大官人却在某群教官看怪物似的眼神中，完成了自己的突击特训，
    坐在车上，杨铸极为不爽地捏着指头算来算去，
    丫丫的，要不是怕被中科院的人抓取做研究，自己哪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给自己设计这么多环节，好让自己的改变变得“合情合理”？
    最要命的是，nnd，这破系统，自己不想接任务时，莫名其妙地蹦了出来；而现在自己需要积分时，却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睡懒觉了！
    哎……
    看着自己只剩下400多积分的杨铸，直接抑郁的快自闭了。
    嗯，没错，给电影马不停蹄地选了半个月的男主角，从军方到民间，但凡能找到的高手都被坑蒙拐骗地拉过来试镜了，甚至还从海外诱拐了一批子人过来；
    但很遗憾，一个能完美达到杨铸要求的人都没有。
    曾经杨铸也想过，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稍微降点标准的话，还是能选出几个人来的，
    但是，这种涉及到几千亿规模的投资工程，如果有可能，他哪里敢出一点纰漏？
    真当他是个完全没心没肺的人啊！？
    所以，经过足足五天的痛苦挣扎，他终于还是调出了系统，无比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积分在瞬间几乎清零。
    然后，为了让自己的改变不那么让人完全无法接受，他主动提出了进行一个月的“突击特训”，然后忍受了足足半个月的肉体折磨和心灵摧残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击败自己的几位教官，提前出师了。
    ………………
    “杨，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对练？”
    伊万诺夫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不可执行地看着眼前的金主，
    开什么玩笑，这货是个导演好伐，还是个给自己开出足足500万美金片酬的大金主，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打残了，那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怎么躺在钞票上喝酒啊？
    嗯，没错，伊万诺夫他们这群名为“主演”的雇佣兵的片酬只有每人500万美元，看上去可比好莱坞的那群明星们低太多了。
    可是，哪怕你是顶尖高手，雇佣兵这种拿命来拼的职业，收入其实远远没有小说和电影里写的那么夸张；
    即便是在连年战火的前几年，即便是当时富得流油的中东某国，
    一流的雇佣兵，一个月下来，每人拢共也就能分到五六万美元而已，刨去自己的武器弹药和各种开支，真正留在手里的，也就三万美元左右而已。
    但是别忘了，作为战争鬣狗的雇佣兵，在战场上其实是属于消耗品而存在的，
    一般来说，哪怕是非洲那种低烈度的战场，平常雇佣兵的人均职业生涯也就3年，然后要么因为挂掉，要么重伤退役，又或者精神扛不住，消失在战场，
    一流的雇佣兵如果运气好，可以熬过10年，然后选择主动退出一线——不退也不行，年纪一旦超过40，因为身体机能退化和旧伤积累等原因，在战场上的存活几率就会呈线性下降。
    但即便如此，这些付出了全部青春，并提着脑袋在刀锋上跳舞的一流高手，十多二十年职业生涯存下来的钱，也大概率不会超过200万美元；这还是那种特别节省的，如果想要随时来点节目调剂压力，退出时账上能有个10万美金的存款就要谢天谢地了。
    因此，对于伊万诺夫们而言，花上几个月时间，毫无生命危险地拍部电影，竟然就有500万美金的收入，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杨铸在他们眼中，完全是一座闪耀着金钱光芒的神像，他们恨不得每天都供着，哪里敢让他受半点伤？
    杨铸看出了伊万诺夫的不以为然和顾虑，当下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然后走到一旁，微微活动了下肩膀，然后看似轻飘飘地甩了甩胳膊，然后拳头闪电般地弹出，击中了桌子上的空啤酒瓶。
    “啪~！”
    一声略有些沉闷的声音之后，啤酒瓶的颈口处竟然应声而裂，玻璃渣子撒了一地。
    这一下，不仅是伊万诺夫，室内原本看热闹的其它几个雇佣兵顿时瞳孔一缩，汗毛瞬间立起。
    伊万诺夫认得出来，这是华夏功夫里的“通背拳”的攻击技巧，而且是徒手杀伤力最大的“尖拳”；
    但是……
    伊万诺夫并不是第一次见识通背拳，事实上，半个月前，他就曾经和一位精通通背拳的高手过了次招，记忆极为深刻；
    然而，一般的通背拳高手，固然也可以徒手击碎空酒瓶，但人家攻击的是胖胖的瓶肚，而杨铸当下击碎的，却是瓶口部位；
    在一般人眼中，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击碎一个瓶子而已，反正是超出了自己的理解，最多就怀疑那个酒瓶子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但在伊万诺夫这种顶尖高手眼中，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大了去了，能在连热身都算不上的微微活动后，就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受力点最难找，物理结构最坚硬的瓶口，其中的难度远远超过自己曾经所见。
    呆呆看了那个瓶子三秒，伊万诺夫一脸难以置信，咽了咽口水：
    “杨……”
    “你不是个导演么？”
    杨铸把手背在后面，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手模样：“在华夏，导演会点功夫不是很正常么？”
    然而，背后的右手却在不断弹来弹去，全然跟高手气质不相匹配；
    丫丫的，自己为了节省积分，除了一些其它的小技巧外，就只学了三门武功的“技巧精通”和“中级肌体强化”，这通背拳的杀伤力是有了，但是自己的身体硬件似乎有点跟不上啊，
    刚才那一记包含了“透骨劲”技巧的尖拳打出，瓶子是碎了，可是自己的食指关节毕竟没有正常练武者的厚厚老茧保护，也被那反震之力疼的失去了知觉，该不会骨头裂掉了吧？
    nnd，难不成，还真要再花上两百积分，把铁砂掌点出来？

 第184章 高攻低仿的杨大官人（2）

    看着装b技能点满的杨铸，伊万诺夫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你丫的真当我是白痴啊？
    华夏导演跟“会功夫”有必然联系么？
    还有，什么时候，这种恐怖程度的格斗技能，在华夏竟然也只能被称为“会点功夫”了？
    莫非前段时间跟自己一伙人过招的只是“小学生”？
    伊万诺夫看着这个半个月前，还只是个战五渣的家伙，怀着无限的惊疑问道：“杨，你学了天魔解体大法？”
    杨铸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时候，咱们华夏的武侠、仙侠小说在全世界这么流行了，连这个傻笨粗的毛子也知道天魔解体大法？
    黑着脸，杨大官人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我其实是名剑修！”
    看着脸上惊疑之色更浓的伊万诺夫，杨铸无声地叹了口气：
    “少看点yy小说吧，什么天魔解体大法啊，万佛朝宗啊、如来神掌啊、修仙啊，都是虚构的；”
    “我这就是简简单单学了几天通背拳而已！”
    伊万诺夫顿时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十几天就能练到这种程度，你当我是傻子啊？”
    杨铸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连天魔解体大法都能脱口而出，你不就是傻子么？
    当下有些不耐烦：
    “华夏武功本就是专门为华夏人的体质专门设计的，学的快一点没什么好稀奇的。”
    “赶紧的，跟我过两招，我不用尖拳这一类杀伤力强大的招式跟你打，这总可以了吧？”
    伊万诺夫闻言，顿时舒了口气；
    他肌肉多，抗打能力强是不错，但是再怎么抗打，自身肌体总有个极限，刚才杨铸表现出来的爆发力，明显超过他的承受极限了，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他立马就要受伤，
    但是他也知道，杨铸刚才造成那么恐怖的攻击效果，跟通背拳的“尖拳”攻击方式有很大的关系，这种以指关节作为攻击道具的方式，因为受力点极小，且指骨坚硬度很高，因此拥有极强的破坏力，
    而如果杨铸放弃了这种攻击方式，以自己的肌体能力，应该不会受伤，
    至于因为人种问题，自身灵敏度比华夏武者差了一截，免不了照例抗一顿揍这种事……
    对方是金主，再挨上一顿又怎么了？
    于是很快衡量出得失的伊万诺夫很爽快地答应了。
    杨铸见他答应，心中一喜，他之所以非要跟伊万诺夫过上两招，倒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见猎心喜”，而是为了后面计划的顺利开展，需要真实评估一下自己当下的实力，顺便敲打敲打这票子很有些桀骜不逊的刺头；
    至于由于过于吝啬，不到最后关头，舍不得投入自己身上最后那点积分之类的……
    咳咳，不存在的，
    必须不存在的！
    ………………
    随着室内腾开一个足够两人腾挪的空间，两人活动了下筋骨，然后一个眼神示意，格斗正式开始；
    杨铸知道这群雇佣兵们在面对强敌时候的“乌龟”属性，也省去了试探，
    直接一个弓步，由脚到腰，一个扭身发力，然后右臂看似软趴趴地伸展到最长，然后由肩后部肌肉承载下盘传递上来的力道，掌缘如斧又如鞭地朝着一脸戒备的伊万诺夫劈去；
    通背拳的核心在于发力技巧；
    说白了，就是运用经典力学，一方面通过训练肌肉，使其拥有更强的爆发力和攻击速度，并减少力在传导过程中的损失；另一方面，则是尽可能地延长力距，并且减少与敌人身体的接触点和接触时间，从而达到最强的瞬间破坏力；
    因此，在外人看来，通背拳颇有些“出招前慵懒无骨，出招时雷霆一击”的味道。
    “噗啪~！”
    一阵仿佛鞭子似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早就做好了防御姿势的伊万诺夫只觉眼前一花，视网膜上方出现杨铸手臂在空中的残影，便感到了斜护在胸腹处的右手臂上，先是一麻，然后一阵透彻骨髓的剧痛才姗姗来迟；
    “嘶~~嘶~~！”
    伊万诺夫低头看着自己小臂上那凹下去三指厚，然后转瞬出现紫淤肿的伤痕，死死咬住牙，有些惨白的脸上一边额上冒着冷汗，一边不断地抽着冷气，
    杨铸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甩了甩同样疼痛难忍的手掌，皱着眉，衡量下一击的力道——刚才的全力一击让他吃了不小苦头，但更重要的是，他又不想杀伊万诺夫，更不想让他的肌体受到永久性损伤，因此心中略微有谱的他必须控制好后面的力度，免得生出意外。
    足足等了三四秒，等到忍耐力远超常人的伊万诺夫习惯了，或者说通过意志力克服了疼痛对他影响的时候，
    杨铸这才左手五指紧卷，拇指压在食指的第二指节处，拳面完全在一个水平面上，然后右脚屈膝全蹲，瞄准了伊万诺夫正中间的空档，由下而上地袭去——正是配合着仆步的“平拳”手法；
    伊万诺夫眼睛一缩，杨铸这一击，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不少，心中一定，所谓胸前半掩门，防守从来不是铁憨憨地死死捂住头，自己的双臂之间虽然留有空隙，但那是给自己双手小臂留出来的活动防守区域，
    看来，这位导演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惊人发力技巧，但实战经验实打实的一个菜鸟，竟然妄想从中攻破，难道不怕自己乘机用柔术缠住他么？
    然而，嘴角刚刚露出笑容的伊万诺夫，却忽然发现，杨铸这由下而上的这一拳，竟然在半路上，诡异地极快加速起来，瞬间又是消失在他的视网膜中；
    “噗~！”
    杨铸的这一拳，在突破了伊万诺夫双臂防守之后，重重地击在了他的右胸厚厚的肌肉上，发出一阵敲打橡胶般的声音。
    这一拳，杨铸是明显手下留情的，不但收了约三成的力道，也没有重复攻击伊万诺夫受伤的手臂，更加没有攻击他的左胸；
    要知道，如果是生死格斗的话，以通背拳的“透骨劲”技巧，击中了心脏所在的左胸，完全可以把对方一拳打到休克，甚至死亡。
    饶是如此，伊万诺夫也是被这转瞬即离的一掌带来的巨大冲击，打的连呼吸都停止了两秒——肺部被这一拳带来的胸腔震动，直接短暂地停止了张扩运动；
    ps：进了小黑屋的第170章，我已经修改了好几次，但依然被拒，估计除非把它的主要内容完全删掉，不然估计是出不来了。
    算了，我也懒得继续折腾，各位如果想要看那一章，那就去盗版网站上看吧，对于后面来的书友，因为少了这一章而打断了他们的阅读体验，我只能说声抱歉。

 第185章 高攻低仿的杨大官人（3）

    伊万诺夫踉跄着退后几步，仿佛像一条摔在岸边的鱼一样，死命地大口吸了几口气后，眼中的凶光再也抑制不住地投了出来，看向杨铸的眼神，狰狞而疯狂。
    杨铸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神情才对嘛！
    这群雇佣兵，果然是一群没有外界刺激，就完全没有压迫气势的混球，看来自己找到了保持他们演出状态的手段。
    而伊万诺夫则完全不是这么想，刚才那一下，虽然力道远远比不上第一击，但是却让他完全感受到了那种濒死的危险，
    如果力道再重上一分，或者攻击位置换成左胸……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感受到了死神在自己身边缠绕，伊万诺夫骨子里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只见他死死盯着杨铸，弯腰躬身，仿佛一头猩猩一样慢慢地朝着杨铸逼来；
    “？”
    杨铸神色开始认真起来，这段时间他也看了不少的格斗录像，伊万诺夫这副架势，分明是毛熊军方mma（综合格斗术）的架势，而且瞧这样子，是打算用掺和了蒙古摔跤术的摔技对付自己。
    的确，对于自己这种爆发力和灵敏度都超过他的华夏对手，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优势几乎是所有西方格斗家必选之路，而那些掺杂了巴西柔术、蒙古摔跤术之类元素的摔技，对他们而言，实在是赤手搏斗的第一选择。
    不过……
    杨铸之所以特别钟爱通背拳，而不是看上去更加刚猛的八极拳之类的武技，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同为不拘泥招式的武技，通背拳对于“眼法”和“步法”的要求，比大部分武技都更注重，而且其独特的发力技巧，也使得使用者在真正的格斗场合身姿更灵活——这其实是大部分注重爆发力武技的共同点，只不过通背拳“眼毒”、“手毒”、“心毒”的三毒特点，使得其瞬间闪避和攻绽能力更符合杨铸的胃口而已。
    眼见伊万诺夫逼近自己的距离马上就要两米，杨铸眼睛一咪，左脚发力，腰肢一扭，身子如炮弹似的朝着伊万诺夫的左后侧移去，
    伊万诺夫瞬间改变自己的方向，不管是什么格斗术，只要被地方利用速度优势腾挪到背后，除非你练就小说中的“金刚不坏身”，不然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孰料杨铸见他改变方面，右脚又是一蹬，地面竟然发出一声仿佛轻敲腰鼓似的闷响，杨铸再一次改变方向，朝着伊万诺夫的左侧急速挪去，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竟然被杨铸主动拉近了大半米；
    伊万诺夫眼见着这次腾挪速度远超第一次，即便是杀意凌然，心下有不免些惊讶，对面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菜鸟不成，竟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他难道不知道，不管你速度多快，只要两者之间的差距没有达到倍数，自己都可以相对从容地做出防守么？
    而且，就从杨铸爆发的腾挪速度来看，其需要的体力绝对少不了，多来几次，我怕你连出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没想到，杨铸仿佛依旧像个愣头青似的，在伊万诺夫调整身体方向后，再一次腾挪，速度竟然又貌似快了一分，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逼近到不足一米；
    看着杨铸越靠越近，伊万诺夫嘴角露出狞笑，只要双方再靠近三十公分，就是自己柔术的理想攻击范围了，
    到时候，只要自己拼着非要害部位受上一两拳，就能锁住这个混球，到时候，哼哼……
    正当伊万诺夫再一次调整防守方向的时候，由于双方距离越来越短，他的方向调整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而且几次换方向，他的下盘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疏漏，
    就是现在！
    杨铸眼睛一咪，然后原本略略凌空的身子忽然前倾，左脚突兀地从空中伸到了地上，然后一个猛然发劲，整个人竟然硬生生地改变了攻击方向——虽然半空扭着腰，略有些踉跄，姿势很不美丽，但是的确在不到0.2秒内改变了攻击方式，朝着伊万诺夫正朝着相反方向扭的左半边身子扑去；
    伊万诺夫大骇，没想到对方乘着自己重心转移的瞬间，改变了攻击位置，于是顾不得以他的身体质量，在这种小弹步挪移的时候，急速反转重心会给肌肉带来极大负担和受损的隐患，直接右腿猛地发力，硬生生把自己的身子朝左边扭了过去，然后死死地盯住杨铸的右掌；
    在此时此刻，杨铸唯一适合攻击的，只有他的右掌了，只要顶住了这一击，自己就完全可以锁住这个混球的某个身体部位，然后就可以如同巨蟒一样，将这个混球缠到残废！
    果不其然，杨铸在伊万诺夫改变重心的一瞬间，便伸出了右臂，
    攻击位置是……又自己的右胸！
    伊万诺夫瞬间就判断出来杨铸右拳的落点，脸色一变，刚才那一记的威力，自己心有余悸，如果再中一击，按照上一次的中招后果来看，自己的一番努力就会全部白瞎!
    正当伊万诺夫死死盯住杨铸的右掌，全身肌肉绷紧，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这一拳的时候，
    杨铸嘴角忽然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刚刚落地的右脚猛然一定一踩，左脚跟却悄无声息地抬起，快如闪电地蹬在伊万诺夫右脚的膝后窝的侧面——正是通背拳平日里用于基础步法训练的“分手箭弹式”的临机应用。
    顿时，由于全副心神放在了杨铸右掌，而忽略了下盘的伊万诺夫，只觉得右膝后面的某根筋一麻，顿时重心溃乱，朝着右前方摔了个熊打滚。
    杨铸看着倒地的伊万诺夫一脸涨红地看着自己，嘿嘿一笑，自己这一下完全脚下留情了，要不然，哪怕只使出了三分力，瞬间横向踹在膝盖这种极为脆弱的地方，以通背拳的用劲技巧，直接可以让他右脚直接残废，
    即便不是横向踹断关节骨头，哪怕是刚才命中的位置再多一分力，伊万诺夫也会轻度残废——以通背拳的技巧，损伤那个位置的筋腱，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着伊万诺夫满脸不服的样子，杨铸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直接走到桌子前，然后右腿闪电般的踢出，正是谭腿的功夫。
    顿时，那个三和木压出来的伪劣餐桌，从中间一分为二！
    伊万诺夫看着那一分为二的餐桌，有看了看那厚度足有五厘米的断裂面，脸色一白，这才知道杨铸完全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别说刚才那一下踢中的是自己的脆弱关节，即便是朝着自己的小腿正面踢，最多三五下，自己完全会残废——小腿正面可没什么肌肉，完全扛不住脚后跟的猛踢。
    看着伊万诺夫有些泄气地瘫软下来，拍了三下地面，做出竞技中认输的姿势，杨铸满意地笑了笑，丫丫的，对于自己这种高攻低仿的人而言，这群雇佣兵里最头疼的就是伊万诺夫这个mt了，刚才那一下谭腿，自己的小腿骨还疼的要死呢！
    先是假装欣赏了一下自己手下败将的表情，缓解了肌肉的疲劳和小腿骨的疼痛后，
    杨铸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另一个雇佣兵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接着来。
    顿时，一众雇佣兵脸色大变，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分明像一个狞笑着的恶魔……
    ………………
    ps：昨天又有书友置疑我关于汉字那块的内容，其实我挺感激，至少证明有人看了我的书，也愿意提出自己的疑问和否定。
    关于这块的内容，我其实不想花太多的精神来解释，这个东西像论文一样枯燥无味不说，偏偏涉及极广，内容多到可以单独写一本书。
    因此，我只简单地说几点：
    1.“汉字”和“汉语”虽然互为一体，但实际上，如果从其基本属性上来分的话，却是两样东西，许多人会将其弄混，一旦弄混，许多理解就会出现偏差。
    2.书友对于“繁体汉字拥有极强独立性”这个观点的置疑。
    怎么说呢，或许我们之间对这句话的理解有所不同，
    但凡是象形文字和象意文字，每个字体都是具有足够的信息量的，可以单独拿出来传达某个事务或者行为的释义。
    所以在我以为，当几乎每一个字都可以具象到一条完整信息的时候，它就是一个“内容独立体”，因此，我说汉字拥有极强的独立性，我个人觉得没问题。
    为此，我今天再次通过远程视频，让家里人给我翻开那本厚厚的辞海，对立面每个字的解释和由来随即地看了两页，愈加坚定了我这个认知，
    或许书友们也可以在有空的时候翻翻辞海或者字典，到时候对汉字，尤其是繁体汉字，肯定会自己的一番感悟。
    3.对于我说的“汉字两个字一组合，就能呈现诡异的完整逻辑性，编程的便捷性和蕴含的信息量远远超过英文代码”，书友表示不认可。
    由于里面涉及到好几个问题，我不太清楚究竟是哪里不认可，但还是简单解答一下。
    a.首先，我国曾经计划用汉语来开发编程代码，这个事我很负责地告诉你，是真的！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在当初，确有其事。
    b.“两个汉字组合在一起，就能产生完整的逻辑性”，这句话我承认说的太过绝对，如果换成“大部分汉字，只要两到四个组合在一起，就能产生相对完整的逻辑性”，也许更适合一点。
    我一位做了十多年翻译的朋友曾经说过，或许英语在“句法”上目前比汉字更有逻辑性，这也是许多人觉得英语“表述精准度”占优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在“词法”上英语的逻辑性却离着汉字差了一截。
    原因很简单，就拿我们汉语水平严重退化的当下来讲，一个普通人，只要熟练掌握了3000个汉字，就能撰写世界上99.99%的学术论文，平日的人际交往，只要一千六百多个汉字就够用；而英文呢，即便是用于最普通的生活交际，少于6000个单词的储备，就会出现沟通障碍，更别说撰写学术论文了，不然你以为英语逐渐增加到十万多个单词是为了什么？
    所以……
    你觉得凭借3000个常用汉字就能达到这个效果，还不能说明汉字组合的逻辑性么？
    结合第三条的解释，如果你仔细读几页辞海，就会发现，除了以语气助词为代表的少数汉字外，基本上每个汉字都有自己的【基本字义】、【典故】、【延伸】这三块内容，
    这个说明什么？
    说明每个汉字背后包含着巨大无比的信息，并且在不断填充着每个字，或者每个词语后面的信息量，从而把它变成一个可以随着使用者水平和意图，不断拆来凑去的“七巧板”，赋予它足够的延伸触角。
    严格来讲，我们的汉字，最初或者只是表述某一个具体事务或一个动作；但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极为复杂的多层次内容载体，
    比如说“薨”，本义是指一群蚊虫飞来飞去的声音，但后来指王侯或者嫔妃等高级别贵族死亡，只要对汉语有所了解，一看到“刘x，薨”这三个字，立马就知道这是汉代某个王爷死了，这里面包含了礼制、历史、性别等诸多信息，而且相对比较完整；
    再比如说“道”，本义是指路途、途径，但你只要对甲骨文或者金文、小篆有稍微研究，就会从他的书写方式和图形里看出它的哲学演化以及运用框架出来——尤其是小篆，左边是“走”字，右边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这分明是让人“不求表象，顺其自然而行”；所以，但凡是对中国文化有些研究的，往往会对那些充满了刻意意味的“茶道”之类的玩意不屑一顾，因为违反了“道”字最起码的本意；这个字里面包含了动作、哲理等基础元素，更包含了礼制、《道德经》、衍生应用等诸多信息。
    类似于这种蕴含大量信息的汉字还有许多，它有着中国五千年来历史、哲学、民俗、礼制、文学等海量信息作为支撑，简单的两个或者几个字凑在一起，表现出最起码的逻辑性，我并不认为这种说法有什么错误。
    事实上，汉字的“造词”行动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许多哪怕是基础字义和原有衍生内容上毫无关联的字凑在一起，也能清晰表达出一件事或者某个逻辑；
    比如说，我们现在网上玩的梗，什么“蒜你狠”，“气抖冷”、“城会玩”等等，你从基础释义上来看，完全就不沾边，如果不是生活在现今的中国，根本看不懂这些字代表什么，中间有什么逻辑可言，
    但是对于我们，理解起来毫无困难，甚至能玩出更多花样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们获取的知识储备，知道这几个字代表什么，中间的逻辑是什么。
    说到底，咱们古代的许多俚语和成语，其实都是一个模式造出来的——都是在海量信息上玩“减字法”。
    而且，照华夏的历史惯性来看，焉知我们现在的一些网络热词或者梗，不能成为流传后世的一个成语？
    我前面说过，汉字是华夏文明的基础元素，也是华夏历史的流通记载体，作为世界目前唯一传承至今的华夏，这两者是互为一体的，其余三个古国文明，所谓的断了传承，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字体和词语背后的海量信息被刻意抹掉，而又失去了流通性，数代而绝。
    ………………
    ok，大体说一下我的一些认知就可以了，如果非要详细展开，字数也未免太多了些。
    如果大家对这些东西之间的逻辑感兴趣，不妨去看看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虽然这本书争论颇多，但是里面关于这一块的阐释，我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至少也有借鉴意义。

 第186章 最简单的镜头

    大半个月后，阿富汗的楠格哈尔省，一块地势相对平缓的小荒漠中。
    山丘后隐隐有一个十数个土屋构成的小村庄；
    里村庄大约1里处，数百人的剧组沿着荒漠边缘的小山丘密密麻麻地扎着一排排帐篷，几辆水罐车和其它乱七八糟的车静静停在那，咋一眼看上去，还以为这里驻扎着一只军队。
    一间帐篷里，杨铸有些无语地看着身边的一男一女，以及混在剧组工作人员里，多达数十人的安保人员，摸了摸鼻子：
    “现在咱们已经安全到达拍摄地点了，我的祖宗们，你们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24小时的贴身跟随了？”
    那名穿着休闲装的男子笑了笑，然后装作没听到似的不断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埋怨着这里的燥热；
    看到杨铸脸上逐渐有些不虞，那名名为李岚的女子终于开口：
    “杨先生，这里毕竟是在国外，而且阿富汗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
    “虽然这里并不是主要军事冲突区，但是地方上的武装力量并不少。”
    说到这，点明了重点的李岚便住了口，其余的，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这时候，那名名为刘炯的男子也终于开口了，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是啊，赵局特意吩咐好我们小组保护好你的人生安全，连一根头发都不许掉，我们哪敢走？”
    “况且，李岚可是咱们局里的一枝花，多少人想要跟她一起执行任务而不可得呢，现在人家24小时贴身保护你，你也舍得让她走？”
    杨铸看了看面容颇为秀丽的李岚，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娱乐圈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自己还真不稀罕这种骨子里傲的没边的女人围着自己身边。
    再说，这种级别的保护，说来虽然凸显了自己的重要性，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委实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这一路上，自己的吃穿住行，都会被李岚事先检查一番，而且走到哪都有人贴身跟着，哪怕上个厕所，刘炯也会寸步不离，连大号时候都需要开着门，全然不顾氨气的熏袭。
    向来懒散惯了的杨铸哪里受得了这个，但任凭他怎么说，这些三班轮倒的安保人员，就是不予理会，连最起码的隐私都不留。
    换成你，连洗澡的时候都有一个男人定定地盯着你看，你不心里发毛？
    于是，有些崩溃的杨大官人拿出电话向上面反映了情况，要求不要弄的这么夸张，结果上面只是打哈哈和温言安抚，但是对于他的要求，一概不予理会，只是说到了拍摄地胆，确认了安全，自然会根据实际情况临时调整安保级别。
    没想到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拍摄地点，这些小祖宗依然这样“亲密无间”的跟着，濒临崩溃的杨大官人只得认命，不断地安慰自己：“明天会好点的，明天会好点的！”
    然后倒在行军床上，也顾不上热，就这么把毯子捂在脑袋上，强行睡了过去；
    而李岚和刘炯两人对视一眼，男的跳开了帐篷，在周边没事人一样地散起步，而女的则是面无表情地笔直坐在小马扎上，就这么盯着躺下的杨铸，一动也不动，只有时不时眨动的睫毛，才让人看出来这姑娘是个活人……
    ………………
    第二天，进行了简单的开机仪式后，剧组人员便急匆匆地做起了准备；
    过了一小时，剧组里主管道具的副导演和道具师联手找到杨铸，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杨导，那群人是干啥的，几个意思？”
    杨铸顺着副导演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安保人员正仔细地检查每一把道具枪和刀具，甚至连道具弹药都一颗颗地放在手里仔细检查。
    杨铸自然知道两人为什么鬼火，在正常情况下，这种行为简直是在赤裸裸地置疑他们的专业性和职业操守，简直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事情了。
    但是……
    在上面看来，现在属于“非常时期”啊！
    杨铸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扭头看着身旁的女木偶，一句话也不说。
    李岚无奈之下，只得开口：
    “1993年，李小龙的儿子李国豪在片场，被道具枪中射出的真子弹击中腹部，抢救无效死亡；”
    “2008年4月，《我的团长我的团》，烟火组组长郭岩在做现场检查时，不慎引爆埋好的炸药，被弹片穿透了胸口，不治身亡；”
    “同样2008年4月，《007：安慰量子》在加尔达湖拍摄时，驾驶阿斯顿马丁车的演员失控撞上了路边护墙，头部重伤，不排除车辆有机械事故。”
    说完，李岚便又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副导演和道具师闻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且这几天的同行，也让他们隐隐感觉到这伙人的来历，李岚这虽然只是机械地举了三个例子，但背后的意味颇有些深长，
    想到如果自己依旧表达不满或者不配合，有可能被扣下来的帽子，两人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顿时不敢再言语……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道具才被检查完毕，看着刘炯走过来点了点头，杨铸这才拿起扩音器：
    “《孤狼》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
    几个小山丘后，十几个方形土屋构成的小村庄里，三四个拿着ak74的武装分子在警惕地放哨，而身后，则是一群同样背着武器的村民，正兴高采烈地从骡队身上把一箱箱食物和物资卸下来，然后从屋里抬出自己的新编的地毯和一个小袋子交给骡队商人；
    骡队商人倒出小袋子里的十几颗青金石和蓝宝石，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但终究耸了耸肩，躬身用右手按住胸口，点了点头，说道：“安技嘎利贡”。
    镜头拉远，一片空寂的荒漠，到处是石头和零星杂草；
    忽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一小片地面的形状变了变，一根枪管伸了出来，
    镜头拉近，这才看出来，这是一个脸上涂着油妆，披着吉利服隐藏在那里的狙击手，
    身材略瘦的狙击手从套着细网的瞄准镜里看了看村庄里的人，然后按了按耳朵：“爵士，13点方向3个ak74，11点方向2个ak107，没有发现狙击手和重武器，over！”
    镜头一转，一块略大的石头后面，一个明显具有铁十字国气质和轮廓的雇佣兵正拿着一个同样套着细网的单筒望远镜细细观察：
    “人熊，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打掉这个反政府组织盘踞的村庄，但是那些骡队并不在任务之列，”
    “但是，阿富汗人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是很团结的，那些骡队也有武器，我怕他们到时候听到动静返回来支援，”
    “所以，我需要你在骡队返回来时，用机枪压制造一个压制带，不让他们跟村庄汇合，能做到么？”
    “记住，只准压制，没有我的命令，不能伤害那个骡队的人！”
    镜头一转，趴在几块石头中的伊万诺夫架着一挺m60，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狂躁，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爵士，我会给你表演表演什么叫做压制的艺术的！”
    然后，伊万诺夫非常不爽地对着耳机埋怨：“该死的，我当初怎么会想着加入这个狗娘养的【孤狼佣兵团】！？”
    “只有【psc】执照（私营保安公司），而且人数少的可怜不说，”
    “还摊上了这么个指挥官，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你干脆带着我们跟【圣十字佣兵团】合并算了，他们最喜欢你这一套！”
    镜头切过，其余几个佣兵反应各异，有两个更是笑了出来。
    爵士却依旧满脸严肃地用望远镜盯着村庄，淡淡地说道：“我们是狼，不是鬣狗！”
    “如果可以，我连狼都不想当！”
    伊万诺夫闻言，嘴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露出个讽刺意味极浓的笑容，侧头望向那个村庄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嗜血的渴望，然后忍不住地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
    “cut！”
    杨铸皱了皱眉，把几个演员招了过来，等他们聚集了过来后，杨铸先是扫了扫他们的连，沉声说道：
    “我对你们的表演非常不满意，你们简直是一摊垃圾！”
    作为一个佣兵，伊万诺夫对杨铸的口吐芬芳毫不在意，毕竟比这难听一万倍的话，他们每天都挂在嘴上，只是有些无辜地说道：
    “杨，我们本来就不是演员啊，演得不好可不能怪我们！”
    杨铸充满恶意地笑了笑，然后猛然一腿蹬了过去，把措不及防的伊万诺夫足足踢飞了半米，然后对着其他一脸戒备的佣兵说道：
    “所以，你们作为一个真正的佣兵，竟然在战场上的紧张感都演不出来？”
    “瞧瞧你们刚才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玩真人cs呢！”
    爵士看了看捂着肚子揉了几下，然后没什么屁事站起来的伊万诺夫，知道杨铸手下留情，根本没下重手，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辩解道：
    “可是这不是真正的战场啊，我们真的紧张不起来！”
    杨铸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笑的很灿烂：
    “所以……”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让你们紧张起来，”
    “虽然比不上真正战场的那么有效，但是也足够了！”
    爵士出于直觉，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想问问是什么办法，
    却忽然眼前一花，身体腾空而起，然后感受到了肋骨和小臂传来的刺骨疼痛；
    “丫的，玩真的！我好像骨折了！”
    大脑有些空白的爵士，看见笑的有些狰狞的杨铸一个侧身，然后又是闪电般的一脚朝着另一个佣兵踢去……
    …………
    足足十多分钟后，杨铸看着这七个佣兵倒在地上，满脸冷汗地滚来滚去，死死咬住牙关的嘴里还不时发出低沉的呻吟；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揉了揉刚才不小心被击中后疼得要死的几个部位，招了招手：“医务员，过来给他们处理一下，恢复一下骨位！”
    “记得，不要给他们擦脸擦汗，也别打麻醉，正一下骨就行了！”
    然后对着这群雇佣兵亲切地说道：
    “正好骨位后，立即按着伤口，对着镜子照一下，记住那一刻的表情；”
    “然后马上给我滚回来，把刚才的镜头重拍一遍；”
    “如果到时候依旧没过关……”
    “嘿嘿，你们懂的！”
    几个雇佣兵闻言，脸色有些涨红，愤怒地死死盯着杨铸，那种混合着恐惧、不甘、愤怒与杀气的表情，让杨铸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副导演立马用拍立得拍了张照，然后递了过去。
    杨铸眯起眼，森森地笑道：“好好观摩这张照片，你们以后用的到！”
    说完，再次挥了挥手，一群神色复杂的医护人员才冲了过来，就地给他们正骨。
    原本一开始准备出手相护的刘炯和李岚扫了扫那些抽着冷气，冒着冷汗的雇佣兵，有些震惊地看着杨铸：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要保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高手，就凭刚才的表现，除非是动用枪支或者下毒等手段，否则这货压根地就不需要自己保护好么？
    刘炯咽了咽口水：“不是说开镜第一场戏，往往要选最容易过的镜头来拍，好取个好彩头么？”
    杨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这就是整部电影里难度最低的一个镜头啊！”
    刘炯被噎了一下，这都七个人被打到骨折了，竟然是最简单的镜头！？
    那难一点的镜头呢？
    是不是得断胳膊少腿？
    正当刘炯处于深深地自我怀疑中，李岚却忽然开口了：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执意要配上十多个医护人员和一辆医疗车的原因？”
    杨铸虽然不太想理会这个女人，但也不想把两边的关系搞的太僵，于是点点头：“是啊，要这些东西，除了防止发生意外，对于这些演员来说，上医疗，也会是他们以后的常备项目！”
    听出来杨铸的画外之意，李岚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合着这意思，就是这群佣兵，基本上每天都要被揍上一遍，为的就是……“保持状态”？
    这一刻，向来不怎么关注娱乐行业的李岚，忽然觉得，
    貌似演员是个风险极大的职业啊……

 第187章 有罚有奖

    “第一场，第七镜，action！”
    随着副导演的一声令下，枪声中，杨铸地提着裤子，从一个明显是厕所的小土墙后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憨厚的脸上，满是惊慌和不知所然，连续几次想把皮带系好，但由于双手实在抖的厉害，扣钉老是卡不进小孔里去，最终干脆一手提着腰带，然后弯着腰，很有些鬼祟地朝着村子外摸去，那样子委实滑稽的很；
    忽然，在穿过一条巷道转角处时，杨铸和一名正在寻找射角的雇佣兵面对面相遇了，乍眼看到对方m4黑洞洞的枪口正快速抬起，杨铸一个机灵，脸上迅速涌现魂飞魄散的茫然表情，然而转眼间，却又转化成那种惊恐到了极致后的疯狂表情，
    当下一个弓步侧身，在避开枪口的同时，双手死死捏住了m4上方的导轨，不让对方有调整枪口的机会；
    而雇佣兵也是毫不犹豫，使力抬了一下枪口，发现无法有效射击后，立马松开了双手，右手在闪电间在枪身扳机右上侧的椭圆按钮上一按，左手一拔，弹夹顿时脱离，
    杨铸见到对方来了这么一招，顿时一愣，
    眼见着雇佣兵将弹夹一扔，然后从大腿上掏出黑色的伯莱塔92f手枪，身子迅速小步往后退去，打算拉开安全距离射击；
    杨铸眼中再次出现惊骇，然后丢掉m4，不管不顾地朝前一个大弓步，腰部呈现明显的侧扭，右手快如闪电地朝雇佣兵的持枪右臂击去；
    “刺啦~！”杨铸已经松到大腿的牛仔裤竟然在这如闪电般的弓步中，裆部出现一个长长的裂口，连带着拉链也被撕开，纽扣也蹦了出来，隐隐可见杨铸的红色四角裤和大腿根部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块。
    眼见杨铸的尖拳朝着自己的右臂袭来，雇佣兵瞳孔一缩，原本辅持着手枪的左臂迅速一抬，用肘尖做格挡，然后右手上扬，手掌违反持枪原则地一弯，迅速将枪口朝着杨铸转去，动作冷厉而干脆，竟然很有些“枪斗术”的味道。
    “啪~！”杨铸的尖拳命中了雇佣兵的肘尖，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痛楚的表情，只不过杨铸是痛楚中带着绝地求生的疯狂，而雇佣兵脸上是痛楚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骇而已。
    猛然吃痛，雇佣兵的身子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抖，右手手枪的子弹击偏；
    一枪不中后，雇佣兵并没有马上调整枪口射击，反而是迅速往后几个侧滚，直到两者拉开三米左右的距离，这才半跪在地上，一边杀意盎然地死死盯着杨铸，一边却是死命揉搓着自己肘尖侧的麻筋位置，死死咬着的牙齿缝里，露出嘶嘶的冷气声。
    杨铸看着雇佣兵此刻的姿势，眼中一喜，全然不顾自己的四角裤已经几乎全部露在外面，又是一个弓步，朝着对方奔去，眼睛却死死盯着雇佣兵的右手；
    就在此时，一个小山似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杨铸右前侧，手中的m60仿佛轻若无物地单手持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杨铸的上半身；
    “东方人？”
    伊万诺夫有些意外地看着杨铸，扫了扫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冒出冷汗的同伴，先是挑了挑眉，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弹弓，看来你吃了不小的苦头啊！”
    被称为弹弓的雇佣兵抿了抿嘴，并不说话，只是继续揉着自己的肘尖，身子却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
    伊万诺夫看了看同伴的反应，露出有些讶异的神情，又看了看急刹之后，一脸绝望的杨铸，眼睛中露出寻找到猎物一般的喜悦，嘴角露出一丝狰狞而嗜血的笑容：
    “来，黑头发的小家伙，让我解解馋！”
    伊万诺夫把m60丢在同伴的身边，激起重重的尘烟，
    “噗！”又丢下身上的弹链，发出一阵闷响，然后活动了下身子，朝着杨铸翘了翘手指……
    “cut！”
    副导演喊出命令，然后见到杨铸点了点头后，拿着扩音器继续说道：
    “这条过！”
    “摄影机调整拍摄角度，把那两台高速摄像机推到指定位置，注意捕捉杨导和伊万诺夫的细节镜头，咱们趁着状态在，继续拍下一条！”
    听到这条过之后，那个名为“弹弓”的雇佣兵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举手呼叫医护人员；
    刚才的那一条，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多秒，但是杨铸事先就说了，为了保证拍摄效果，自己到时候手下不会留太多的情，
    所以，如果雇佣兵们注意力不集中，没有拿出吃奶的劲来应对，受伤或者残废了，可别怪自己；
    因此，刚才那短短几个格斗动作，杨铸全是来真的，一个应对不好，是真会出事的；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弹弓完全是凭借肾上腺的激发，才做出了那几个完全超乎他水准的动作——事实上，他自己对此也满意的很；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杨铸这个混球金主是真的肯下狠手，自己肘尖受到那一击后，真的起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肿块，连带着左臂也在短暂的失去知觉后，传来深入骨髓的刺痛，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因此，他刚才苍白的脸色和密密麻麻的冷汗完全是肌体的真实反映，而那一刻，自己眼中那压抑不住的杀机，也是全然发自内心。
    伊万诺夫看着被搀扶到一边抹药后被不断按摩伤处的同伴，看着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压抑不住的痛哼，心中有些忐忑起来，
    貌似正式开拍后，杨铸的下手狠辣程度要远远超过之前啊，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和他的单挑环节了，自己会不会被废掉？
    正在此时，副导演的声音传来：“摄像机已就位，请各位演员做好准备，1分钟后拍下一个镜头！”
    伊万诺夫听到这催命似的声音，又看了看不远处模样可笑无比的杨铸，却全然笑不出来……
    ………………
    晚上，帐篷外燃起了十多堆大大的篝火，
    阿富汗这个地方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却能把你冻成冰棍，
    因此，在帐篷缺乏足够的保暖设备的时候，挤在一起烤火是最适合不过的取暖方式；
    而此刻，这些篝火旁边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饮料，以及被叉在架子上，经过华夏厨师秘料涂抹后，烤的香喷喷的全羊；
    正中间的一个火堆旁，杨铸和七个雇佣兵坐在一起，正享受着安保人员拆分过来的烤羊肉——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思虑过甚，除了安保人员，其余的人都不允许接触刀具，就连那几个厨师其实也都是安保人员。
    鼻青脸肿的杨铸拿起果汁，朝着这几个今天吃够了苦头的佣兵说道：
    “今天的表现不错！”
    “所以我决定，如果你们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等到电影上映后，我会拿出5%的票房分成作为你们的奖励！”
    一众佣兵顿时两眼放光，身上的疼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自然知道这位下手极狠的导演，拍出来的电影可都是票房不菲，动则数亿美元十几亿美元，即便是扣除掉院线分成和缴完税后，这5%的票房分成，也绝对远远超过自己的片酬。
    伊万诺夫艰难地抬起自己的左臂，狠狠拍了一下杨铸的肩膀：“杨！你太大方了！是个好人！”
    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么好的一个消息，我们应该开瓶酒来庆祝才对，可是这只有该死的果汁！”
    杨铸翻了个白眼：“既然到了人家的国家，就要遵循人家的传统和忌讳好不好？”
    伊万诺夫当然知道阿富汗的情况，在这里，酒、女人、猪肉，还有他们最喜欢的赌博，是想也别想了！
    于是有些郁闷地嘟囔了几声：
    “这羊肉非常棒，但是少了酒，就总觉得差点味道！”
    “还有，我正打算用酒缓解一下我身上的疼痛呢！””
    “杨，你下手太狠了，我差点就要被你打到残废了！”
    杨铸揉了揉自己发肿的嘴角：
    “既然是要追求真实，那肯定是要来真的啊，不然我找你们来干嘛？”
    “你们的优势，就是你们是真正的一流佣兵，”
    “只不过，在镜头面前，你们需要足够的外界刺激才能演出问道来！”
    “再说，我不是也被你狠狠揍了一顿么！”
    伊万诺夫想到自己今天总算报了一仇，心情极为愉悦：
    “嘿嘿，谁让你剧本上写着这一段的，被揍完全是你自讨的！”
    “不过，我直接怀疑你cut到了第二遍，才让我演到揍你那一段，完全是为了事先报复！”
    杨铸哼了哼：“你以为我这么无聊啊！”
    “你还好意思说，第一遍的时候，你丫的对着我，腿肚子都是软的，”
    “那眼神，那面部表情，十足一条见了老虎的京巴狗，你让我怎么给你过？”
    伊万诺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第一条的时候，的确因为过于忌讳杨铸，所以角色该有的霸气与嗜血都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直到被杨铸狠狠揍了一顿，激发了他的凶性，第二条才总算过了。
    不过他也挺佩服杨铸的，明明是个高手，却将那种战场菜鸟的呆头鹅感觉演的出神入化，那一段很有些陈龙的味道，而且作为金主导演，为了追求效果，竟然毫不犹豫地受了自己的一顿毒打，事后也并没有找茬报复，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导演。
    杨铸跟其它几人吹了几句，最后才说道：“其实今天，真正让我眼前一亮的是弹弓这个家伙；”
    “别看今天他的镜头不多，但是在丢枪环节的那种果断，以及卸弹匣的那手行云流水，委实精彩！”
    “更重要的是，他表现的跟平常电影的情节完全不一样，丢了长枪后，并不是第一反应抽出刀子来跟我近搏，而是掏出手枪来不断后退拉开距离，甚至不惜在满是小石块的地上滚了好几圈，”
    “别小看这些动作，这样一套细节做下来，给观众的感觉就是两码事，”
    “一来，弹弓这套动作，只要不眼睛瞎，就知道他是高手；”
    “二来，这种不断后退保持自身武器优势的行为，让人觉得这是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人，而不是那种明明有枪却苟着不用，只会拿刀子去硬刚的铁憨憨。”
    “三来，则是让观众联想，为什么这么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高手，却这么苟？”
    “那么答案很清楚了，真正的战场上，残酷无比，任何耍帅的行为，都会让自己没命，因此即便是弹弓这样的高手，也必须如老鼠一样苟来苟去，好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样一来，观众看到这种与平时电影情节截然不同的画面，既可以耳目一新，又可以在诸多细节里感受到真正的真实感。”
    依旧捂着手肘的弹弓闻言，有些洋洋得意：
    “那是，既然杨说只要追求真实，在既定情节框架下，一个雇佣兵该怎么表现就怎么演，那我自然把战场上的那一套带了过来；”
    然后有脸上露出些鄙视：
    “我也看过几部电影，里面的bug多如牛毛也就算了，尤其是那些反派，这么容易被激怒，从而丢掉枪，跟主角来场最多带着刀子的近身搏斗；”
    “这不是傻了么？”
    “是个智商健全的人都知道，在生死之间，从来是有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为了活下来，连菊花都能卖，近身搏斗从来都是最后的无奈之举，对着一个没有武器的男主角开枪算什么？”
    “还有，看了那些电影，如果反派主动丢枪跟男主来场近身格斗，我还能怀疑怀疑他智商有问题，但是看到男主在爆破点被炸飞和身中几枪后依然可以如此生龙活虎，我就简直有些怀疑人生了！”
    “要知道，哪怕你穿着防弹衣，只要不插钢板，被ak47打中一枪，那也绝对是一个大窟窿，就算不死，也绝对丧失了作战能力，”
    “而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男主在中了几枪后，竟然依旧身手矫健，仿佛屁事没有，莫非他们是超人么？”
    杨铸笑了笑，他自然懒得解释这是导演为了给主角套上光环，而做出的种种魔改，事实上，如果不是像自己一样找一群真正的高手来拍佣兵电影，当代的任何枪战片，如果追求真实的话，都会拍的让观众打哈欠——你见过真实的枪战场面么？就是那种双方像乌龟一样躲在掩体和护盾后面，头也不抬地举着枪胡乱扫射。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这完全不可置信，但事实上，如果不是精锐部队或者大国之间的正规军交锋，这就是当代战争的真实写照。
    所以有人调侃道，哪怕是美国这种超级大国，当一般的士兵们失去重型武器和空中支援后，他们在战场的表现，也绝对不会比那些刚摸到枪的阿富汗村民们更强！
    于是杨铸转移了个话题：“你刚才脱弹匣的那一手，够帅的啊，你以前用过这一招？”
    听到杨铸提起这事，弹弓更加得意了：
    “那是，都说了是严格按照战场上的反应来的嘛，自然确有其事；”
    “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做精确射手的，跟狙击手不一样，不但需要枪打得准，短弧反应能力也要求也极高；”
    “记得那一次我们在非洲……”
    就这样吹吹牛，吃吃肉，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一群雇佣兵在杨铸的提示下，犹自有些不满足地回到了帐篷，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拍戏呢！
    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岚和刘炯二人，全程看到了杨铸今天“刻意敌对”、“武力镇压”、“挨打卖惨”、“重利诱惑”、“平权交谈”、“马屁鼓励”等一系列手段，
    虽然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隐隐有些好奇：
    这其中的许多手段，跟官场上的那一套很像啊，莫非这家伙以前也曾经混迹过？
    要不然怎么这么像个油耗子？
    带着深深的疑惑，刘炯跟另一批安保人员换了外围班，
    而李岚则是钻进了杨铸的帐篷，依旧如一个机器人似的坐在马扎上，假寐起来……
    ………………
    ps:这两天为了查阅资料，翻墙去看了几篇十多年前的《雇佣兵》杂志，虽然因为英文稀烂，只大概能看懂一半内容，但不得不说……
    比起黑水（现在改名为xe公司）、eo这些有着pmc执照（私营军事承包商执照）的大型安保公司来，那些只有psc执照（私营保安公司执照），且一直活跃在非洲、中美洲、中东地区的众多小型佣兵团们，过的是真惨！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干嘛不回到自己的国家去，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哪怕领个救济金，也比文章里描写的那种生活强的多啊！

 第188章 习惯了

    “哐嘡~！哐嘡~！”
    烈日下，
    伊万诺夫等一行人，连着与他们演对手戏的另一群佣兵，正背着一个个重达30kg的大背包，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和枪支撞在身上的沉闷声，给荒漠带来了一种另类的生机；
    年近40的爵士毕竟年级最大，身上的装备连带着这装满沙子的大背包一起，怎么也有50kg上下，在近乎冲刺般地奔跑了20分钟后，脖子上的青筋越来越鼓，鼻腔里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终于，又坚持了两分钟，他终于维持不住正常的呼吸方式，把死死抿住的嘴唇张开，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感受着肺部那火辣辣却又令人精神一震的刺激。
    这一喘息，不到20秒钟，他的步伐就慢了下来；
    “啪~！”
    一枚橡皮子弹精准地击在了他胳膊上；
    这种橡皮子弹虽然并不是那种“内为金属核外包橡皮”的警用橡皮弹，没有多少的杀伤力，但带来的疼痛感并不小，他嘴巴一龇，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脚步不由地一顿，
    他步伐一停顿，又是一阵密集的橡皮子弹打在他的胳膊上，
    顿时，爵士被身上的疼痛感刺激地嘶声一吼，眼露凶光，朝着前面离自己只有三百米的片场奔去；
    一旁累得够呛的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用余光扫了扫身后一身轻装，只是端着枪陪跑的杨铸，看见他一脸愉悦地露着森白的牙齿微笑着，眼睛不断地在自己这群人身上扫来扫去，仿佛极为享受这种打猎般的快感，心里暗骂一声，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终点”开始冲刺。
    1分钟后，所有的佣兵全部进入片场，
    喘着粗气的杨铸全然不顾这群人死狗一样的神情，右手一招，早已准备好的一群工作人员顿时跑了过来，卸下这群体力被短暂透支的佣兵们身上的沙包，然后架着他们往自己的拍摄位置上走去；
    3分钟后，看着片场所有细节准备就绪，副导演拿起扩音器，全然不管这群疲惫到极点的佣兵，大声宣布：“第79场，第6镜，action！”
    随着副导演的一声令下，前一分钟还是“难兄难弟”的两伙佣兵，顿时化身死敌，在相距七八十米的距离上，操起道具枪互射起来；
    随着爆破师的一阵操作，地面上、石头上，出现了密集的小炸点，一下子就把战场的激烈氛围营造了出来；
    石头后，喘着粗气的弹弓匍匐了几步，从一个缝隙里观察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按了按耳朵里的通讯器：
    “勋爵，对方应该是【黑曼巴】佣兵团，估计有三十多号人，我看到约瑟夫那个混球了；”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一开始应该没料到我们在这里，所以没带什么重武器；”
    “狗屎！三个月前我还和那个混球一起拼酒呢！”
    弹弓那气息完全不均匀的声音，配上那布满汗水的涨红脸部皮肤，一下子把恐惧、紧张、绝望、以及肾上腺分泌过度后的那种兴奋感表现了出来，
    而弹弓上下弥漫出来的轻微疲惫感、那因为缺水而有些发白的嘴唇，配上眼中绽放出来的凶光，给人以一种极为强烈的冲突感；
    镜头一转，
    勋爵听到弹弓报告的情况，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左手狠狠垂在了地上，这一锤不要紧，自己肩膀处被橡皮子弹打的那一圈伤口顿时剧烈疼痛了起来，
    勋爵脸色一白，原本的万年扑克脸不可控制地出现了一阵抽搐，带起一波吹皱的褶子，外人看来，仿佛陷入了极深的纠结和犹豫。
    “人熊、蜈蚣，你们两个去4点方向的那个小土坡，负责压制和吸引火力！”
    “对方人数四倍于我，而且距离太近，狙击手暂时不要暴露！”
    勋爵迅速给出了命令，然后微微叹了口气，用着干哑的声音说道：
    “这一场，咱们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弹弓这个精确射击手发挥的怎么样了！”
    另一旁，伊万诺夫和另一个佣兵听到命令后，应了一声，先是抬头观察了一下战场，然后就匍匐在地上，一手拖着自己的m60，一边扭着屁股朝着不远处的小土坡爬去；
    “砰~！砰~！”
    忽然，两发真正的子弹落在伊万诺夫身旁不足两米处，打出两个小坑，伊万诺夫浑身汗毛炸开，又惊又怒地抬头看去，却见片场外刘炯手里的ak104正缓缓冒着青烟，枪口却并没有移开的意思，
    又看了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副导演打出来的手势，知道这是对自己匍匐的动作不满意了，
    这些混球！老子现在累的跟狗一样，怎么可能爬的那么快！？
    伊万诺夫怒气冲冲地想到，恨不得手上拿的是真正的m60，好立刻站起来给杨铸这个罪魁祸首一梭子。
    “砰砰~！”
    又是两枪打在伊万诺夫旁边，这次离的更近了，只有1米不到；
    而且不用想，最多一秒，又会有子弹射来，如果自己不好好应对，指不定真的会有子弹打到自己身上！
    伊万诺夫顿时感到了自己又回归到了战场，看见了死神在一旁狞笑，于是奋起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气，快速扭动四肢和屁股，如同一条断了尾巴的蜥蜴一样，朝着前方爬去；
    在外人眼中，此刻的伊万诺夫和蜈蚣，在密集的子弹压制下，头部几乎快擦到了地面，全然不顾地上的灰尘；
    那惊恐圆瞪的双眼和垮掉的面部表情，以及那大口大口喘息的嘴巴，像极了一条被丢上岸的将死之鱼；
    而那扭动地快要痉挛的屁股，看似搞笑滑稽，却诡异而高效地爬到了小土坡处，
    完全将那种混合了狼狈的恐惧感表现的淋漓精致……
    “cut！”
    “这条过！”
    副导演满意地看了看回放，不由地感叹，杨导虽然调教演员够狠，但这效果的确是杠杠的，这一组镜头下来，别的细节不说，光那种“绝境处奋力挣扎”的真实情绪，就完爆自己所看过的所有电影。
    收拾下情绪，副导演全然不顾情绪即将爆发的伊万诺夫，赶紧安排摄像机转移位置，下一场戏，可是杨导的第一场重头戏。

 第189章 你确定这是在拍戏？

    “第79场，第7镜，action！”
    十分钟后，随着副导演的一声令下，杨铸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勋爵借用牙齿，死死地用带子扎住了自己的缺了一大块肉的左臂，上面喷出的血液肉眼可见地小了下去，
    毫不犹豫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吗啡的勋爵，一边死死咬住牙，从急救袋里往伤口上压棉花，一边抬起头来，扫了扫弹雨横飞的战场，音声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和变调——该死的，绑什么地方不好，非要绑到被橡皮弹打中的伤处：
    “杨，既然你已经是我们【孤狼】的一员，那么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
    “虽然你只是个新人，但此时此刻，我们也只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了！”
    “所以，克服心中的恐惧，上吧！”
    “如果你能解决后面包抄过来的敌人，那么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不能……”
    杨铸浑身颤抖，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可是，虽然我被你们训练了两个月，但我从来没有对着人开过枪啊，万一……”
    勋爵打断了他：“没有万一！！”
    “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被对方压得死死的，能靠的只有你！”
    “如果，你失败了，”
    “又或者逃了……”
    “那就是上帝不想让我们【孤狼】继续存在，我们自然会遵循上帝的意志。”
    杨铸定定看着勋爵那平静的眼神，脸上表情戏法似地变来变去，然后一咬牙，把身上的m14 ebrri班用狙击步枪取下来，又提起地上原属于勋爵的m4，抽了下枪栓，检查了一下后，又从勋爵胸前取了两个弹夹，然后弯着腰从石缝里观察了一下战场情况，一个低身跃出；
    镜头拉近，
    杨铸扑到一小块石头后，先是匍匐不动，浑身上下抖的厉害，不断地吸气呼气，明显在做着心理建设；
    忽然，一颗流弹打在他身前两米处的地上，杨铸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僵住不动，半秒后，他却忽然发起疯一样地，迅速朝着左前侧匍匐移动；
    “shit！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华夏人罢了，为什么要跑到阿富汗来！？”杨铸浑身颤抖，但屁股却扭得风骚无比，其摆动频率，远远超过刚才的伊万诺夫；
    “shit！我只是个商队的普通工作员工而已，为什么就因为拉一泡屎，就要被拉来当佣兵！？”杨铸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里写满不甘与怨气，移到几块大石头后，迅速站起，只是大腿依旧不断地在哆嗦；
    此刻，几个敌方的佣兵发现了他，迅速战术腾挪着对他形成包围，不断地有自动步枪对他压制，石头上不断飞出碎屑。
    杨铸脸上出现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shit！我只是个新兵蛋子而已，你们至于来这么多人么！？”
    然后脸上涌出一丝决然，深吸几口气，如同猎豹般地扑身一跃，几个翻滚后，来到了一个小土丘后，侧躺着身子，手中的m4开了两梭子弹，
    对方见状，立即匍匐趴好，然后几个方向不断射来子弹，
    杨铸大口大口地喘息，如同非洲黑叔叔一样把枪抬举过头，胡乱扫射，没过一会，弹匣中的子弹就被打光；
    对面的几个佣兵面面相觑，脸上却露出了轻蔑的嘲讽，其中一个打了个手势，剩余几人缓缓匍匐靠近；
    另一旁，杨铸丧气地盯着自己手，换了一个弹匣后，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眼神却由刚才的混乱迷茫变得逐渐冷厉。
    深吸了几口后，杨铸将m4按照最标准的军用姿势拿好，然后左脚一个猛蹬，并不算松软的地上足足被踩出了一个厚达2cm的小坑，杨铸趁着这一脚的反作用力，如同闪电般地出现在空地上，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是双眼不断地捕捉着前方敌人的具体位置，寻找合适的射界；
    这时候，对方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佣兵调整枪口，射来几颗子弹，
    双眼左右急转的杨铸却早就死死盯着他们的枪口位置，在他们枪口对准自己的一瞬间，右腿又是一个猛然发力，身子猛然朝着左边闪电腾挪，这一次腾挪，足足有近3米，如果不是有长镜头和地面的小坑，估计观众以为这是特效；
    在这次腾挪刚落地的时候，杨铸开枪了，一个三连射过去，对方肩膀上出现了一个鸽蛋大小的血窟窿，哀嚎着，失去了战斗力；
    一击制敌，杨铸却没有任何犹豫，左脚再次猛然发力，向右侧后方位置腾出了近三米的距离，但持枪的姿势没有变更分毫，这种上半身静如铁铸，下半身扭动如皮筋的视觉割裂感，让人觉得分外诡异，偏又充满了力量的韵律；
    杨铸刚一腾挪，原来位置的附近就出现了几个弹坑，杨铸一落地，又是一个三连射扫过去，不过这次对方反应的快，一个翻滚躲进了石堆，并没有造成击杀；
    于是，与另一边子弹满天飞，双方躲来躲去的战场不同，杨铸这边，却充满了人体极限的视觉冲击，和一击必杀的森森冷意；
    几番腾挪后，杨铸又击杀了一人，对方剩下的三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地惊恐，然后迅速借助掩体靠拢，呈现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队形，互为犄角；
    杨铸此刻，似乎已经杀意上了头，虽然胸口因为体力耗费过大而不断迅速起伏，但冰冷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浓浓的血色，说不出的吓人，
    看见对方正在靠拢，杨铸扫了扫满是小土丘的地形，不再后退，而是呈“之”字型，用一种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频率和速度向着对方靠拢，只不过在靠近过程中，他的身子迅速前倾，与地面几乎呈现45度的诡异幅度，后面看去，仿佛一个老妪；
    对方看见杨铸不退反进，脸色大变，其中两个人依旧冷静地小范围腾挪点射，而另一人则是直接掏出手雷，拔出插栓，在手里捏了一秒多种，这才高高地朝着杨铸身边位置扔去；
    抬头看了看飞来的手雷，杨铸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侧身一滚，然后脚一蹬，手一撑，一个探身翻滚，如同一个软体动物似地躲到了一个小土丘后面，避过了这次凌空爆炸；
    对面三个佣兵看着杨铸仿佛马戏团表演的这么一招，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烟雾即将散开时，杨铸的身影闪电般地从烟雾一侧绕了过来，此时，双方间隔不到二十米，由于位置关系，三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无法被小土丘所遮掩；
    正当三人绝望地就地匍匐，打算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杨铸手中的m4哒哒两声，却并没有子弹射出，
    杨铸瞳孔一缩，却是刚才在翻滚时，沙尘进去了m4的枪膛里，卡壳了……
    三人大喜，手中的子弹如同不要钱似的朝着杨铸泼洒而来，杨铸把m4一扔，又是矮身一滚，闪电般腾挪后，左腿一蹬，竟然避开了三人当下的射界，从小土丘高处毕竟三人，一副不杀三人誓不罢休的样子；
    三人脸色难看的厉害，其中两人当机立断地放下手中长枪，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另一人则往后退了几步，举起手中的长枪作为应急；
    从另一侧的摄影机可以清晰看到，杨铸几个蹬腿后爬到了小山丘腰部，左手拔出柯尔特手枪，右手却抽出了尼泊尔军刀，狠狠喘息了几声后，抓起一把砂砾朝着土丘后面扔去，
    顿时两声清脆的枪声传来，
    就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杨铸双腿一个猛蹬，如同猿猴一样从侧面跃到了三人五米处，眼睛一咪，左手的手枪开火，先把依旧持有长武器的那个佣兵打死，然后乘着其余两人转换枪口的时候，又开了一枪，击中最近一人的肩胸，然后右手的尼泊尔军刀闪电般地掷出，稍远那个人应声而倒——杨铸自然不能真的用刀子扔在他胸口，这个镜头到时候需要特写补拍。
    就在杨铸以为解决掉所有敌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被击中肩胸的那个人，却只是踉跄了一下，死死咬着呀，满脸凶悍地快速掉转枪头；
    杨铸瞳孔一缩，迅速在那人身上扫了一眼——打到了防弹衣身上了！？
    当下一个侧身，闪电般地一个侧蹬，将对方踢出足足三米，眼见对方口吐鲜血，活不成了，这才软趴趴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三人的尸体，杨铸忽然趴在地上呕吐起来，直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才有气无力地侧坐回地上，
    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手中的柯尔特，空洞地像一个木偶……
    “cut！”
    “这条过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把那个被杨铸提了一脚的佣兵扶了起来，然后从他胸口抽出已经变形了的由硬塑料和软橡胶粘合而成的防护板，然后给这他做起按摩起来——杨铸这一脚可是货真价实地把他踢飞三米的，其中力量之恐怖，可想而知；
    这位兄台能够忍着巨大的疼痛和眩晕感，坚持把嘴里的血包咬破后在那静静装死，不得不说，敬业程度非同一般！
    抽离了状态的杨铸不好意思地朝着那人走去，人家为了一天2000美金，而受这种苦，自己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佣兵听到杨铸的慰问和道歉后，不以为意，反而是撑着自己艰难的身躯问道，自己的表现这么好，能不能今天的薪酬多500美元？
    杨铸看着这个连话都说的艰难无比的佣兵，有些无语，这些佣兵只怕是这世界上最喜欢钱的一批子人了，只要你能给他钱，让他给你当一整天的人肉沙包都不成问题，于是点了点头，权当用500美金抵消自己心中的亏欠了。
    丫的，果然这种基于道德层面的负面情绪最不值钱！
    …………
    而另一堆看了一整天热闹，却没有吃过任何苦头的佣兵却在窃窃私语；
    “卓尔，你确定他们是在拍戏？”一个一脸胡子的大汉有些目光呆滞地看着从片场上抬下来的一个个伤员；
    另一个略显消瘦的西欧男子咽了咽口水：“或许吧，为毛我觉得拍电影比在非洲混战场还危险？”
    旁边一个拉丁裔佣兵点点头：“且不说伊万诺夫那群演员每天都过着非人般的【特训】，就光凭那随时不知道从哪射来的真子弹，指不定什么时候手一抖，自己的命就没了！”
    被称为卓尔的那个男子摇了摇头：“用真子弹射击的那个华夏男人并不危险，我看得出来，他每一枪都射的胸有成熟，不会真的伤到我们，”
    “但是……”
    “那个叫杨的导演，下手就太狠了，你看看他腾挪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有最后侧踢的那一脚，一个不小心，真的会丧命的啊！”
    一开始的那个胡子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们一直都在强调，要追求真实，所以除了刀枪之外，其余都是玩真的，按照杨的尺度这样弄，指不定真的会出人命！”
    拉丁裔男子咽了咽口水：“什么狗p的追求真实，就咱们来这几天看到的情节来看，一个小佣兵团真的有这实力，那随随便便来上几支就能颠覆一个小国家，咱们还至于为这1天2000美元的薪酬争得你死我活么！？”
    卓尔幽幽地看着他：“可是，他们在镜头面前表现出来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啊，人家除了没动真枪，其余的都是没有掺合一点水分，这还不能叫真实？”
    拉丁裔男子嘟囔着：“那只能说明这个导演做的人设不靠谱，应当把这群人设定为顶尖小型佣兵团才对！不然我们的客户看到这部电影，肯定又要对我们挑三拣四了！”
    正当一群人胡天海地地吹着，旁边一个一直没吭声的汉子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片场里捡起那块变形极为严重的防护板，试了试外面那一层硬塑料的厚度和韧度，脸色变了变；
    你妹，这分明是厚度超过3cm的工业pom（聚甲醛），外号“赛钢”、“特钢”，这种硬度的材质都被踢成这鬼样，要是真的踹在自己身上，那不得出人命了？
    这一刻，某位被安排成为反派boss的佣兵，想到自己剧本里大量的格斗情节，感到了无尽的忧虑……

 第190章 剧透《生化危机2》

    时间缓缓来到8月，
    纽约，
    杰克无精打采地在便利店里收拾着货架上的东西，
    最近的经济越来越差了，老板上个月破天荒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给了大家两个选择：
    要么工资降低20%，重新签订一份雇佣合约，
    要么……
    按照法律规定，给予相应的补偿，拿钱走人。
    杰克又不傻，现在这种经济情况下，领救失业济金的人能够从曼哈顿排到皇后区，自己一个普通人，没了工作，怎么付那高昂的房租？
    于是，包括杰克在内，整个店里的人，齐刷刷地在新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私底下痛骂着资本家的无耻！
    “约翰，最近无聊死了，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没有？”杰瑞对着自己的同事，有气无力地问道。
    “或许，你可以考虑来一次沙滩bbq？”一个白人青年用着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杰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别想占我便宜，别说现在没钱去弄一场bbq，就算弄了，也不会请你的！”
    “嗯……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不要钱，或者花钱很少的消遣方式没有？”
    白人青年耸了耸肩：“那就只有看电影了，最近很火的《生化危机2》你可以去看一看。”
    杰克有些狐疑：“《生化危机》第一部我看过，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里面对我们国家的丑化太严重了，而且不够刺激，一群人只懂得躲来躲去；如果第二部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没有去看的必要！”
    白人青年嘿嘿一笑：“第二部跟第一部可截然不同，十足的科幻动作大片，配上超一流的特效，那战斗场面，简直能让你肾上腺激升！”
    “嗯，这部电影虽然是华夏人拍的，但不得不说，里面的特效、科学逻辑，还有动作设计，已经压过了绝大部分好莱坞电影。”
    “而且……如果你看到最后结尾，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
    “原本，我以为这部电影只是导演脑洞大开罢了，但是看了结尾那些东西，你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可怕！”
    杰克顿时来了兴趣：“哦？什么东西，竟然被你说成这样，是什么新的怪物又出现了么？”
    白人青年摇摇头：“是一组图片和视频资料，包括僵尸鹿照片、几十年前蜥蜴人沼泽袭击案的现场的照片、”
    “以及大甜甜、咱们总统身边保镖的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
    “嗯……不少人表示，这些照片和视频是真的，在网上也能找到源视频，没有任何作假的迹象。”
    “看了这些资料，你再去看看网友们整理出来的科普资料，你才能够真正把第一部和第二部的逻辑和剧情真正看懂。”
    杰克顿时觉得心痒痒，连忙问道：“这部电影的剧情讲的是什么，笼统地告诉我一下就行！”
    看到白人青年有些犹豫，他赶紧补了一句：“笼统地讲剧情，算不得剧透，况且这部电影对我最大的吸引点是特效，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白人青年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就笼统地说一下剧情，剩下的你自己去电影院看吧。”
    “嗯……”
    “第二部的剧情，主要是讲，女主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保护伞】公司的一个实验室，那些研究员在不断地在她身上做实验；”
    “一方面，不断把她的血液和dna提取出来，其它一些正常生物，甚至与丧尸、舔食者做结合，希望能创造出一些奇迹，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另一方面，研究员又不断地把一些动物和细菌的dna/rna，通过各种办法注入到女主体内，但是也没有什么变化；”
    “有一天，实验员突发奇想，想要测试一下真菌对女主有没有效果，于是把一种产自亚马逊的毒蘑菇的提取液，注入女主体内；”
    “结果女主起了剧烈的反应，浑身青筋暴起，挣扎的极为激烈，表情也极为痛苦，”
    “正当研究员叫来几个工作人员，打开她四肢的拷锁，打算送去急求舱时，女主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就像xd过量一样，然后额头逐渐出开一条裂缝，出现了第三只眼；”
    “这只眼跟第一部里舔食者额头上的那只截然不同，不再是一坨肉质松塔的样子，而是仿佛一颗血红色的珍珠；”
    “女主睁开第三只眼后，忽然变得像一个超人似的，力大无穷，速度极快，还能控制住别人的心智；”
    “于是她很容易就杀了那几个工作人员，并且控制住研究员，一路厮杀，逃出了保护伞的地下研究室；”
    “同一时间，丧尸的感染和扩散，并没有因为当初女主被捕而被遏制下来，反而是愈演愈烈，甚至传播到了世界各地，经过几个月的发酵后，美国已经有一半的州已经沦陷，各地不得不在交通要道和城市边缘筑起围墙，抵挡丧尸的攻击，”
    “而因为丧尸的原因，美国的经济已经极度萎缩，整个社会混乱不堪，抢劫、杀人的事件每天层出不穷，而原本负责治安的警察已经成为富人阶级的专职保镖，国民卫队更成为他们的专职打手；”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当初女主身上血液提取出来的物质，证明了的确能够大幅提升人体的活力，并出现短期内返老还童的作用；”
    “而只有女主一个人，所能提供的血液提取物质，是远远不能满足美国所有权贵的需求的，”
    “于是美国的权贵很容易被保护伞公司说服，通过不限制丧尸扩散，寻找更多的【seed】，并且在这一过程中，每当一个城市被确定没有任何seed之后，保护伞公司就会下令舔食者作为破坚工具，攻破另一个城市，让全城变成另一波丧尸。”
    “一天，四处逃避保护伞公司追捕的女主，正在一座属于沦陷区的超市里补充食物的时候，”
    “一头三阶舔食者忽然出现在了女主面前；”
    “嗯，这里说明一下，第一部出现的像剥皮青蛙一样的舔食者是一阶舔食者，他们通过进食同类舔食者后，会蜕皮进化成二阶舔食者，不但突破了基因设定的短暂生命，身子会小上一截，样子则会变得像一只四手怪，而二阶舔食者相食之后，则会变成三阶舔食者，有着纺锤形的脑袋，身子则像一只蜘蛛，体型却只比人大上一点。”
    “ok，继续回到剧情，三阶舔食者出现在女主面前，面对着女主的防备，三阶舔食者却并没有主动攻击，而是用额头的第三只眼发出精神沟通，让女主跟着它走，有人要见她。”
    “原来，到了三阶，舔食者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形态的智慧生物。”
    “女主跟着三阶舔食者来到了一处地下研究室，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第一集里那个白大褂老头博士；”
    “见到博士之后，女主角额头的第三只眼震动了起来，然后脸色大变；原来，在女主角视野里，对面的博士分明是个有着白灰色鳞甲的蜥蜴人；”
    “博士向她解释了自己是来来自地底世界的蜥蜴人，普通人类之所以看不出他们的本来样子，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特殊磁场，而他把女主叫过来，其实并没有恶意，”
    “接下来，博士告诉女主，他们蜥蜴人才是地球真正的球原住民，由恐龙演化而来，数千年来，由于在跟毕宿五人的战争中被打败，不得不躲在地下世界生存。”
    “而人类，则是毕宿五人在地球上调制出来的试验品和工具；”
    “看着女主一脸震惊与不信的样子，博士例举了许多例子和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诸多疑团；”
    “到最后，博士告诉女主，其实他们蜥蜴人最近两三百年，一直在跟人类的高层有接触，尤其是美国，目前有近1/3的高官和社会名流其实就是蜥蜴人；其根本目的，就是打算与人类达成同盟，共同摆脱毕宿五人的阴影，从而让蜥蜴人能像人类一样，正大光明地行走在地表世界。”
    “而这次的丧尸病毒，正是真正把人类从毕宿五人手中解救出来的关键钥匙之一；”
    “目前的星宿五人，因为自身所在的星球公转周期的原因，离地球很远，只有一两个身在月球背面基地的【观察者】在照例监测地球，而且据他们推测，这些观察者都有着自己的休眠期，目前几年应当都在休眠期才对，正是摆脱毕宿五人束缚的大好时机。”
    “女主一脸不信，认为他是在撒谎，并且朝他展开了攻击；”
    “三阶舔食者裆下了女主的攻击，并占据了上风，正当三阶舔食者即将伤害到女主的时候，博士出口，喝止了三阶舔食者。”
    “然后，博士一脸平静地告诉女主，现今的人类，其实本质上是毕宿五人制造出来的ai生物机器人，”
    “如果严格说起来，逐渐适应过来的丧尸，才是真正的人类本来的样子；而以前的人类，其实才是真正的【丧尸】。”
    “这时，博士打开了实验室的监控屏，各地的丧尸出现在屏幕上，根据博士的标注，女主才发现，除了刚刚被转化的丧尸外；那些更早一些的丧尸，虽然依旧暴躁而富有攻击性，但却完全不再那么僵硬和【无脑】，而是凭借着自己充满爆发力的动作，在捕食各种动物，连老鼠和蟑螂都没有逃脱他们的手掌，被抓到后就直接生吞下去，像极了一只只自然界中的猛兽。”
    “博士告诉女主，按照自然的演化结果，现在这些力量、灵敏度、野性都远超常人的丧尸，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
    “而现在的【正常人类】，其实在一开始就被毕宿五人在基因里植入了诸多限制和规则命令，更像是一个机器人和命令。”
    “据他所知，如同【机器人三大定律】一样，现在的【正常人类】基因里也有着相同的东西，”
    “比如说，不能同类相食；比如说，不能违背毕宿五星人的命令；”
    “这种情况极度不利于蜥蜴人和人类找回自己真正的自由；因为一旦毕宿五人下令，出于基因规则，现在的人类马上就会化友为敌，不顾死伤地攻击他们蜥蜴人；”
    “因此，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通过违反人类基因里刻着的第一法则，来让人类【宕机】和【系统崩溃】，最终挑选出里面dna结构没有完全崩溃的人，重新组建一个真正没有任何后门插件的人类社会。”
    “而博士之所以找到女主，就是因为她是目前唯一【重建了系统】的人类，虽然很初级，但是她现在的rna，可以通过隔代配适的方法，大量写进人类的基因库里，从而极大加速全体人类的【系统重建】，只需要2030年，人类社会就可以初步重建，到那时，女主就是新世代的【夏娃】了。”
    “女主将信将疑地问他，自己的rna怎么个隔代配适法；”
    “博士告诉她，只要她与某个筛选出来的丧尸进行结合，生产下来的后代通过大量克隆后，再与其他丧尸结合；第三代后开始自由结合，这样下来，只需要78代，等到第一代的丧尸死亡后，剩下的二三代丧尸里，就会全部有着女主的rna了，女主就会是新世代人类共同的祖先！”
    “女主看到监视器里那伤口愈合后全部长满了肉瘤的丧尸，差点没吐出来，坚决否定了博士的建议；”
    “博士几番劝说无果后，只能下令，让三代舔食者在不伤害女主的情况下，把她抓捕回来；”
    “一阵激烈的大战后，女主受了点伤，但顺利逃了出来；”
    “感到自身实力依旧不足的女主，想起了自己是因为吃了毒蘑菇，而使松果体发生异变的，而自己的实力变化，几乎全部来源于松果体，于是她在躲避各方势力追杀的同时，闯入了一个被丧尸作为营地的飞机训练场，抢了一架小飞机，借助松果体的力量迅速记下来飞机操作方式，跌跌撞撞地往亚马逊流域飞去了。”
    “几番寻找后，女主终于在亚马逊流域里尚未被感染的印第安人的帮助下，找到了那种巫师专用的毒蘑菇，不顾印第安人的劝阻，一口气吃了几朵下去，”
    “一阵痛苦挣扎和呕吐后，女主的第三只眼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大，从原本的小珍珠大小，变成了一个正常的眼睛大小，女主速度和力量获得极大增长的同时，也解锁了念力能力，能够发出威力强大的念力波。”
    “于是女主开始了自己的报复行动，一边，通过解救人群，吸纳几个黑客，让他们组成新闻传播组织，不断地向世界各国说明保护伞公司、美国政府以及蜥蜴人的阴谋；”
    “一开始，大家虽然感谢女主的救命之恩，但并没有人相信她说的那些东西；”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女主与丧尸、舔食者战斗的画面出现在公众面前，那非人的战斗手段让人们逐渐动摇；”
    “直到有一次，女主杀入保护伞公司的一个分部，在镜头前向大家展示了保护伞公司在合成新式朊病毒的研究所，和里面正在做着各种实验的正常人和丧尸，甚至直接通过念力波破开了一个高管的力磁场，露出他灰色的蜥蜴脑袋的时候，惊呆了的民众才完全相信了女主的话。”
    “于是，民众冒着生命危险，冲入了枪店和已经沦陷的军事基地，组成了一只声势浩大的武装力量，在女主的带领下向着保护伞公司总部和各地政府冲去；”
    “一场场惨烈大战里，除了丧尸和舔食者，政府那边甚至出动了坦克和战斗机，要不是总统坚决不松口，核武器都要被动用出来；”
    “虽然反抗军人数和装备居于绝对劣势，死伤也极为惨重，但凭借着女主匪夷所思的念力波和操控人心的能力，总能把对方最强大武器化为己用，政府军那边完全陷入了自己打自己的乱局中，节节败退；”
    “最后，女主带领反抗组织在一场场惨烈大战后，杀到了白宫面前；”
    “这时候，身穿白大褂的博士带领着自己的生化大军挡在白宫前，随着一声令下，遍地的丧尸和无数的各型舔食者朝着女主和反抗军扑来，”
    “在短短几分钟，满山遍地的生化大军变为碎尸后，博士绝望地往自己脖子里注入了一剂药水，然后变为巨大的舔食者，几口吞下了身后的几只三阶舔食者后，变成了一个仿佛像迅猛龙与巨人合体的怪物，那两只张着眼睛的粗壮胳膊，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嗯……总之，在女主吃净了苦头，也牺牲了不少在旁边帮忙的反抗军之后，博士变成的那只怪物终于被击倒了；”
    “白宫里，那群蜥蜴人争执了一下，决定出动地底世界的一只军队，打算用远超过人类科技的武力进行镇压，”
    “然而总统极力反对，说地底世界的武器威力太大，而且那些武器带来的生化污染和化学污染太过严重，只要打个两三场战争，至少北美是完全无法住人了！”
    “然而那群蜥蜴人不为所动，说自己筹划了300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可以让族群重见天日的机会，怎么可以因为这一点点事情就放弃了？”
    “这时候，女主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白宫；一个蜥蜴人掏出了一个笔一样的工具，就要下达命令，”
    “这时候，总统忽然大喝一声，直接打开了自己办公桌桌面上的隐藏暗格，然后在一个按钮上按下拇指，说道：相比成为一个ai生物机器人，自己更不喜欢成为那个脏兮兮的丧尸。”
    “随着总统按下按钮，月球背面某处忽然升起一个基地，然后一座仿佛十字架的信号塔升起，一阵刺眼的蓝光绽放而出，”
    “随着那些蓝色的光离子达到地球，丧尸发出害怕的嚎叫，而那些正常人，则在蓝色光离子穿透身体后，忽然仿佛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站立不动，两眼也变得极为呆滞；”
    “这时候，只有女主和蜥蜴人没有受到影响，”
    “蜥蜴人看了看已经变成雕像的总统，又看了看一脸难以置信的女主，”
    “恨恨说了一声：你们这些甘心做奴隶的素体！”
    “然后就急匆匆地打开墙壁上的一个暗门，消失不见了……”
    “嗯……剧情就在这结束了！”
    杰克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听到同事说电影就到这了，顿时尖叫起来：
    “什么！这就结束了！？”
    “不是应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代完么，怎么就敢结束了！？”
    白人青年耸耸肩：“这部电影120分钟，说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剧情，那肯定是第三部了，估计也是最后一部了！”
    杰克极为不满地哼哼：“为什么不直接拍部5小时的电影，一次性把所有剧情都说完不是挺好！”
    吐槽了一下，杰克还是心中瘙痒，拐了拐白人青年：“一会儿你帮我应付一下boss，我先去网上订一下票！”
    白人撇了撇嘴：“你最好去电影院现场购票，这电影现在火的很，网上现在很难订到票，要去现场才可以！”
    杰克好歹也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恨恨地说道：“这些混球，在经济环境不好的情况下，做的越来越过分了！”
    这种情况不少见，越当商家需要现场积蓄人气的时候，他们就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营造“紧俏”的氛围，也就是传说中的“饥饿营销”；
    而现在正是美国经济萧条的时候，从院线的实际利益考虑，他们就更需要不断营造这种氛围了，好不容易出现了《生化危机2》这种大热的片子，他们哪里蠢得不会借势利用？
    因此，如果往日会把70%以上的票放在网上购票平台售卖的话，现在最多放出去50%就不错了！
    然而，琢磨了一下，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心中的瘙痒，把围裙解下来往白人青年手里一塞；
    然后鬼鬼祟祟地朝着电影院的方向跑去……

 第191章 柳艳的危机感

    正当《生化危机2》在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卖的红红火火的时候，作为电影的女主，万静同志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依旧窝在横店拍摄自己的新剧；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选角和分蛋糕，除了几个主演外，全剧十多个重要角色已经分给了四家大型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再加上那些次要角色，拢共有十多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活跃在片场；
    这哪里是《三国》？完全是《战国》好伐？
    ………………
    片场里，
    万静侧头盯着马天雨，看似平静的脸庞上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煞：
    “杨俊从把你抱出宫的哪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而我把你接进宫的哪一刻，也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马天雨脸上挂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
    万静盯着马天雨的眼神更加锐利，却又多了一丝期待，声音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我们只希望，你能让这些牺牲变得有价值！”
    马天雨仿佛有些不敢看万静，眼中带着隐隐的慌乱，神色也变得有些闪躲
    “cut！”
    “这条过了！”
    晚上十点半，随着张林的一声令响，今天的拍摄任务总算结束了，一群紧紧绷着弦的工作人员，顿时拖着瘫软的身子收拾现场，准备收工。
    而作为本剧的第一男主，马天宇这个毫无背景可言的小虾米，被自己“皇后”的演技和气势震的有些怀疑人生的时候，
    忽然，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把他惊醒；
    一看，却是自己剧中的“好友”——饰演司马懿的周易围；
    只见他推了推自己：“小马，别愣着了，万姐要请咱们一伙人吃宵夜呢，赶紧的！”
    马天雨一看，果然卸了戏服的万静正四处招呼着，说今晚上请吃烧烤，那笑语吟吟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的气场。
    莫非，这就是真正的演员么？
    想起自己才跟万静演了两场戏，就被碾压成渣渣，后面的对手戏一大把，自己到时候该怎么过？
    看见马天雨的神色有些恍惚，周易围拿肩膀碰了碰他：“好了，别多想了，人家原本就是电影演员，而且是拔尖的那种，别说你了，放眼全国，又有几个演员不被碾压？”
    “习惯了就好，别往心里去！”
    马天雨苦笑：“周哥，我只是不明白，虽然我也是帝都电影学院出身，但毕竟我是一个小小歌手转行过来的半吊子演员，要演技没演技，要背景没背景，怎么就能在这么多大咖中被挑出来做这个男一号？”
    周易围顿时被问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实上，这也是围绕在所有人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管是软件、硬件、本身的咖位或者流量，甚至背后的资源，无论从哪方面看，马天雨都是当初一票海选人员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当初剧组钦定他来出演男一号，可谓是惊爆了无数眼球，甚至还惹出了不少风波。
    这时候柳艳走了过来，因为要跟周易围演对手戏，所以这段时间走的很近，再加上这姑娘其实性子很直，两个多月的集训下来，倒是跟马天雨也有了不错的私交。
    “切~！我看你们俩在这杵着不走，是除了啥事呢，闹半天在纠结这事啊！？”
    两人听到柳艳一副知情人的口吻，顿时追问道：“你知道原因？”
    柳艳点点头，很自然的说道：“嗯那，就是当初boss提了一句，觉得马天雨很合适当男一号，所以就这么定了下来呗！”
    两人自然知道柳艳和万静都出自咸鱼工作室，也知道他们的boss是谁，虽然没见过那位传说中六千来世的真容，但这位主这两年在圈内的风头委实不小。
    而如今听来，竟然是那个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定下马天雨这么一只小虾米当男一号，其中的能量，不由地让人感到心惊；
    要知道，这可是一部实际投资高达两亿的电视剧啊，除了马天雨、柳艳、蓝烟这三个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主演以外，从其余的员阵容、道具服装看来，无一不是拔尖之作，而事实上，当初半个娱乐圈大咖的“赶集”，也足以说明这部剧的地位。
    在柳艳的催促下，怀着有些莫名思绪的两人上了车，来到了烧烤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杨大官人的影响，咸鱼工作室的人很喜欢往烧烤摊上凑，只要他们做东，基本上都跑不了“撸串”这一充满草根气息的行为；
    剧组里的人并不是第一次被万静和张林请客，那些有些咖位的演员们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逐渐觉得，这也挺好？
    趁着杨铸没再身边，又仗着张林、柳艳在身边，万静很是豪爽地敬了一圈啤酒，然后回到了自己桌子上，拿起一串脆骨咬了起来，一点明星的气质都没有。
    蓝烟最近跟万静很有些熟稔，对着自己的偶像笑嘻嘻地说道：“万姐，今天请客，是不是为了庆祝《生化危机2》全球票房超过9亿美元？”
    “如果是庆功宴，你这满满桌子的烤串，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怎么也得一人来一只大龙虾才行！”
    众人一惊，半个月前，《生化危机2》上映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但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全球票房就到了9亿，看着架势，又是一部全球票房至少过15亿美元的大卖电影啊。
    于是，看向万静的神色截然不同起来，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崇拜的，有震惊的，不一而足；
    万静听到这个消息，则是愣了一下：“啊？到9亿了？”
    然后讪讪地说道：“我还真没注意，这段时间光忙着拍戏和背台词了，没怎么有时间关注这事。”
    “主要今天看见大家都这么辛苦，就想着请大家吃点宵夜，放松放松，没别的意思。”
    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如果是“庆功宴”，免不了给人一种嘚瑟和“示威”的感觉，娱乐圈向来互踩互黑情况严重，少不了有些明星被刺激到，然后各种各样阴阳怪气的流言就会传出来。
    众人听到这云淡风轻的话语，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位主装b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了，委实无形致命的很！
    什么叫“没时间关注这事”？
    这可是半个月9亿美金的票房，换成人民币就是将近65亿了啊，
    更重要的是，这是全球票房，是海外贡献超过60%的全球票房！
    你丫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这意味着除去那个95%以上的演员无法达到的票房数字外，更代表着您老人家现在是华夏妥妥的国际女星前三甲，
    不，如果参考你短短三年的出道时间，并且不计入那些奖项的话，说你是目前华夏最有国际影响力和国际商业潜力的女星，估计大半的圈内人不会否认。
    看到周围的人仿佛都被震的不轻，柳艳却小声的咕哝着：“我看师姐分明是馋酒了，乘着boss不在，好彻底放飞自我才对！”
    一旁的马天雨听到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问道：“万姐不是演员么，喝点酒应该不属于职业忌讳啊，你们boss应该不会连艺人的这种私人爱好也管吧？”
    柳艳皱了皱鼻子：“我们boss奇葩的很，工作室的合同也诡异的很，女艺人喝酒这种事，我们boss是非常不爽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被骂的狗血淋头，严重的，甚至要被解除合约。”
    周易围凑了过来，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年头，还有boss因为女艺人喝点酒而被解约？”
    由不得他这么问，众所周知，娱乐圈的男女明星，其实都是各自公司手里的有价资源，尤其是女明星，公司需要做公关、维护客情关系、争取商业资源的时候，拉出去陪陪酒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无非就是根据对方的价值和自身的咖位，决定需要女星做到哪一步而已；
    而今天，周易围竟然听到有这么一家公司，boss竟然会因为旗下女艺人喝酒而发飙，甚至有可能就解除合同，由不得他好奇，而且听柳艳的意思，咸鱼工作室的禁忌竟然跟娱乐圈的通行潜规则全然向左。
    “柳艳同志，能不能说说你们工作室的合约怎么个诡异法？”周易围舔着脸问道，也就是仗着两人关系比较熟，才问这种有些犯忌讳的事情。
    孰料，柳艳全然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保密的，直接三下五除二说了出来，然后不无怨念地说道：
    “boss这个人，太不靠谱了，对我们业务上面的事全然不上心，但却对这些细枝末角的事情扣得贼死，”
    “最关键的，是合约竟然每年一签，这完全是每年都要备考嘛，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周易围和马天雨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然后齐齐用一种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盯着柳艳。
    柳艳被盯的心里发毛，放下手中的小黄鱼，喏喏地问道：“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马天雨面色复杂，只是叹了一口气，并不说话；
    而一旁的周易围则啧啧称奇：“柳艳同志，你确定你在娱乐圈混了将近两年？”
    柳艳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什么问题么？”
    周易围种种叹了口气：“这完全是娱乐圈里的托儿所嘛，说的我都心动了，你们boss还签不签人？哪怕我去打扫卫生也可以的！”
    柳艳一脸懵逼，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马天雨忍不住插话：“柳艳，你知不知道你，作为一个混娱乐圈的人，你的运气简直逆天了！？”
    柳艳点点头：“我知道啊，boss写歌很厉害的，正是有了他的歌，我这个嗓子不怎么样的人，才能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有了些许名气；”
    “同样的，boss拍电影也很有一套，师姐短短三年就取得这样的成绩，也是托了boss的福。”
    马天雨一噎，两个人说的不是一件事好不？
    周易围憋住笑，解释道：“小马说的不是这事，事实上，虽然你们boss在业务上确实是牛的一批，但是我们真正羡慕你的，不是这个。”
    柳艳愣住了，做一个明星和演员，除去挣钱外，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自己的作品火遍全国么？
    周易围笑了笑：“混娱乐圈的人，无非是冲着名和利来的，这个我不否认；”
    “但是我们毕竟也是人，大部分混娱乐圈的，如果有选择的话，终究还是不愿意为了这两个字走上极端。”
    看着柳艳似有所悟的样子，周易围点点头：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你们boss是个很骄傲的人，”
    “与我们身上长达十年以上的卖身合约不同，之所以给你们一年一签的合约，偏偏又把基础薪资定这么低，为的就是你要走的时候，几乎不用承担什么经济风险；”
    “换而言之，就是堂而皇之的告诉你，爱走走，爱留留，你们boss不稀罕要一个有二心的艺人，也不稀罕挣那点违约费；”
    “同样的，严禁你们喝酒、接商务活动，甚至连商业代言都卡的死死的，其中的部分原因估计你也清楚。”
    柳艳点点头：“知道啊，不让我们喝酒，是怕我们坏了嗓子，不让我们接商务活动，是为了我们的女艺人的安全着想嘛！”
    周易围笑了笑：“这只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保证你们以后没有的黑料，并且给你们积累足够的形象价值浓度，确保不被过多的商业行为稀释你们的含金量。”
    将近闲了一年的柳艳在无聊的时候，也看了不少的书，被周易围一点，便明白了过来；
    别以为做明星，代言和商务活动越多越好；诚然，这些能在短时间内给明星带来足够多的收入，但从长远发展来看，一个节奏不慎，可是很要命的。
    除去“调性”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要素外，其实，明星自带的“流量”、“社会美誉度”、“粉丝粘度”等等因素跟你的商业价值有着一个动态的直接关联；
    简单来说，就是明星通过自己的作品和宣传进行自身价值的“蓄水”，如果在没有形成质变的过程中接了代言和商务活动，等于把自己的水位泄掉一截，通过牺牲流量和粉丝粘度来给商家赋能，
    如果这个行为进行的太频繁，观众产生心智疲惫，明星很容易就会变成一个空有壳子的妖艳货，完全丧失了真正的营销转化力，从而最终被商家抛弃；
    娱乐圈的明星，但凡没有到顶级咖位，哪一个不是被自家公司当做工具人，一边拼死拼活地给自己抢影视资源，从而保证水位；另一方面则是拼死拼活地抢商业资源，好让公司能够榨干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商业价值？
    为什么娱乐圈的人普遍感到不幸福？
    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这种双面剥削压榨的运作模式下，丧失了自己的健康和职业理想，丧失了自己的人生信念，甚至扭曲了自己的普世价值观。
    而自家boss的行为，等同于“只蓄水，不放水”，这样的后果，要么你老老实实积蓄下去，等待量变变质变的那一天，从此成为夜空中最闪亮的几颗星之一；要么你中途换下家，可以保证你有足够的商业价值，从而为你争取足够从筹码；
    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对柳艳自己而言，都是有益无害，毕竟凭借着boss那品质过硬的歌曲，自己从各大歌曲网站获得的分成收益，已经是个不菲的数字，何况还时不时地有影视外快可以捞？
    想明白了这点，柳艳顿时有些讪讪，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明白自家boss的良苦用心，反而在这里吐槽人家，委实有些小人了。
    周易围看到她明白了，不无羡慕地说：“像你们boss这种把自家艺人保护的严严实实，又全然尊重艺人的意志，然后全力支持的人，我们从哪里找啊？”
    “更何况，你们boss不仅尊重你们的人身尊严和职业理想，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让你们达到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种牛b的boss，哪怕只是招个艺人去扫地，估计大半个娱乐圈的人都会争破了头！”
    柳艳看着周易围和马天雨瞟了瞟正在胡吃海喝，毫无形象可言的万静，脸上露出的艳羡之色，发现他们神情并不是作伪，于是颇有些自得起来；
    老娘还以为进了咸鱼工作室，就真的一辈子只能咸鱼地苟下去了，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撞了大运啊！
    看来自己只要乖乖听boss的话，再熬个一两年，就能成为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了；
    没见师姐不也只是熬了三年，就火箭般地成为了顶级大咖么？
    看到柳艳脸上仿佛癔症一般的傻笑，马天雨忍不住打击她：
    “我说柳艳，醒醒，别整天做春秋大梦了，你没发现你们boss给你们的合约里，有个大坑等着你么，一不小心，指不定你就只能被打回原形，跟我们一样继续受苦受难了！”
    柳艳一惊，连忙从自己的春秋大梦中醒过来，赶紧问道：“什么大坑，我怎么不知道？”
    马天雨挑了块烤鱼肉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你们boss只肯跟你们签一年的合同这事啊！”
    “虽然，这是给你们的自由和福利，可是同样的，这也是给他留的后路啊；”
    “现在不都讲双向选择么，这条规定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如果他对你们不满意了，完全可以在下一年不跟你签合约了，让你自寻出路。”
    “以你们boss的能力和影响力，只要他张口，娱乐圈多少明星哭着喊着扑上来顶替你的缺位，完全不需要费什么精神；”
    “再说，你的歌曲的版权都是他的，你只是个演唱者而已，你走以后，就算他不禁止你继续唱他的歌，但他完全可以再找个人来重新唱一遍啊，指不定效果更好，要知道，嗓子比你好的人可多得是！”
    “这样下来，他一是可以趁着你解约这事，把以往的歌重新炒一遍，赚上一小笔；”
    “二是他大可把你们之间的合约亮出来，光明正大地告诉媒体，这么宽松的合约，整个娱乐圈从哪里找去？因此完全不用承担法律风险和社会上的口诛笔伐了，多轻松啊！”
    听马天雨这么一说，柳艳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到时候如果boss不爽自己了，把自己扫地出门，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媒体一旦曝光，boss“良心老板”的形象就估计彻底坐实了；相应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情自己，只会认为自己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不然这么良心的一个老板不会炒掉自己，自己那时候还怎么在圈里混啊！？
    虽然感觉boss并不是那种对旗下艺人心黑手辣的人，但是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柳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连手里的粉丝瑶柱也变得不香甜起来；
    自己，
    除了化身厨娘以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讨boss的欢心呢？
    柳艳苦恼地想着……

 第192章 狗头军师

    一连几天，柳艳的心绪都颇为不宁，连对台词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要不是最近几天没有她的戏，指不定就要因为状态不对，被卡上几十条。
    这天晚上，实在有些憋不住的她，决定找自家师姐唠嗑唠嗑；
    敲开了万静的房门，她二话不说，一头扎进自家师姐的怀里，然后用脑袋死死顶着那二两肉钻来钻去，这是她和师姐之间独有的撒娇方式；
    嗯，虽然报复性的成分居多。
    万静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啪地一掌抽到柳艳的臀部，正想问问这妮子今天发生什么疯，竟然顶的这么用力！
    柳艳揉揉屁股，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师姐，我不要离开你！”
    万静先是一惊，以为自家师妹出了什么事，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自家boss；
    余光瞟了瞟柳艳，糟了，忘记今天是约定好电话煲的日子了；
    犹豫了下，万静实在舍不得挂掉这个一周才有一次的电话煲，也顾不得自家师妹发现自己和boss的关系，直接躲到卫生间里，接通了电话，小声小气地聊了起来……
    柳艳愕然地发现自家师姐毫无良心地把自己丢在一旁，却躲进卫生间里接电话；
    气苦之余，却又犯了嘀咕，刚才扫了一眼，来电的名字上分明写着“腹黑钢铁直男”，那明明是自家boss的贼称好不好？
    boss打电话来，直接接就好了啊，为什么自家师姐要躲到卫生间里去，脸上还一副扭捏的神情？
    莫非……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的柳艳，蹑手蹑脚地趴在卫生间门口，偷听里面微不可查的动静起来……
    ………………
    二十多分钟后，
    万静脸色有些微红地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这个臭boss，就知道嘴巴占便宜！
    不过还好，听他的意思，因为时局的原因，林可染并没有蹭过去，boss身边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其他女人。
    心中正隐隐窃喜，一出来，却发现自家师妹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哼哼，师姐，老实交代吧！”柳艳翘着二郎腿，不断地用手指敲打着茶几，很有几分军统人员的作风。
    万静兀自不死心地犟道：“交代什么，我有什么要交代的？”
    柳艳嘴角挑出一抹邪邪的笑容：“交代你什么时候跟boss苟且上的啊！？”
    看着自家师姐眼珠子乱转，柳艳赶紧补了一句：
    “可千万说这小半个小时，你们是在聊正事，我在外面都偷听到了，”
    “咦~~~~那情话说的，肉麻死了！”
    万静脸色绯红，这个死妮子，偷听别人聊天都说的这么光明正大，还有没有点做人的基本道德了！？
    然后轻轻一啐：“什么叫苟且，说的这么难听！”
    然后稍稍一犹豫，想着自家师妹既然知道了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她了；
    况且，自己这段时间心里憋的慌，找个人吐露吐露心思也挺好。
    当下，便将自己和杨铸之间的来龙去脉说了，连带着，林可染和蓝烟的事情也没瞒她。
    柳艳听完后，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师姐：“你的意思是，你们苟且了将近一年，而我却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万静听到苟且二字，又是啐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柳艳很是生了一下自己的闷气，自己当初可是号称“校园八卦小能手”的，这么大一个瓜，自己竟然足足一年后才吃到，还是人家自己坦白的，委实有些伤自尊。
    足足一分钟后，柳艳收拾了情绪，一副专家的嘚瑟模样：“哼哼，师姐，算你今天走运，有本大师为你出谋划策，要不然，你就等着积郁成疾，成为第二个林黛玉吧！”
    万静一头黑线，狠狠抓了一把柳艳的软肉：“死妮子，你才积郁成疾呢，会不会说话！？”
    “还大师？读了几本玛丽苏小说，看了几部狗血虐恋剧就敢自称大师了！？”
    柳艳猛然受袭，抽了几口冷气，揉着自己胸前的软肉，恨恨瞪着自家刻意报复的师姐：“我呸！你以为我像你啊，二十多岁才开始找男人，我谈过恋爱的好不好！”
    “哼哼，虽然次数不多，但毕竟有着实战经验，对于你这种白纸来说，妥妥的大师级高手了好伐？”
    万静一愣，这才想起公司档案上明明确确地记载着，柳艳在出道前，的确有过男朋友；只不过自己和boss都不是八卦的人，平时压根底就没人提起，久而久之，竟然忘了这事。
    看着自家师姐被自己镇住了，柳艳这才清了清嗓子：
    “男女之间呢，千万别以为只有那点破事，”
    “你也别傻到信书上说的，以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中间牵扯到的事情多着呢！”
    “所以，你也别一厢情愿地认为林可染是你的情敌，虽然那位大小姐长得确实清秀，但boss未必吃那一套；”
    “同样的，要捏住boss的心，你就得分析分析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以及boss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人！”
    万静一听，呦呵，这妮子很有些专家的意思啊，完全不像那些狗屁倒灶的情感大师似的一通玄学空话，一来就开始点重点了，
    于是，万静迅速挂上了一张阿谀的脸，化身小厮，毕恭毕敬地倒了一杯水给柳艳，整个过程做的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柳艳看着自家师姐这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吓了一跳，但也不得不感叹，这是被boss练出来了啊！
    于是美滋滋喝了一口水，再次翘起二郎腿：
    “情场如战场，做任何事情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分析各方敌情；”
    “其中最重要的，肯定就是boss了，他才是这场战争里的裁判；”
    “首先，boss肯定不是颜控，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喝了刘菲菲的拜师茶，事后也不会一副家长的模样了！”
    万静点点头，虽然用boss的唯一弟子打比方不太合适，而且当初刘菲菲的年纪很小，但那丫头的确长得跟天仙似的，但凡心有邪念的男人，都不会堵死所有的追求道路，于是认可了自家师妹的这个分析。
    见到万静点头，柳艳继续说道：
    “其次呢，boss也肯定不是身材控，要不然早就对我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下手了，哪里轮得到你！？”
    万静看着柳艳一副哀怨，却又颇为自傲的样子，狠狠剐了她的凶器一眼，含着泪承认了，这个妮子，虽然长得并不算很出彩，但胸前的两斤肉，的确要人老命。
    看着自家师姐妒忌的眼神，柳艳脸上写满得意：
    “再来呢，boss那种直男癌晚期，不会喜欢把那种没有来的骄傲刻在脸上的女人的，也肯定不会喜欢比他强势的女人的。”
    “嗯……再多的也不需要再分析了，就冲着着三点，林可染在boss心中，基础得分少的可怜，全然不需要过于担心。”
    “至于boss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按照他那种德性来看，要么喜欢才华横溢，可以跟他成为灵魂伴侣的，”
    “要么喜欢温柔可人，满足他大男子主义心理的；”
    “又或者是那种千人千面的，在工作上能帮到他，但又可以在生活上不断满足他猎奇心理的妖精。”
    “嗯，就目前来看，以咱们boss的水平，找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伴侣，委实有些难；”
    “所以，最有可能打动他的，就是后面这两种人，尤其是最后一种妖精般的人物，我如果是个直男，我也绝对顶不住的。”
    “至于师姐你呢，目前是属于第二种，boss肯跟你苟在一起，不是正说明我的判断没有错么？”
    万静听完这一波分析，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按照自家师妹的理论，林可染的确哪条也不沾，而boss平日里瞅向林可染的眼神，也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她忽然想起那个颇有些内媚气质的蓝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关键是这妮子在业务上也很有潜力，boss当初让她跟张林一起，尝试开拓另一条线，该不会是……
    柳艳听完万静的担忧，嘴巴一撇：“我这还没说完呢！”
    “男女之间，刚才说的最多只能算彼此吸引的基础因素而已，”
    “如同咱们boss这种有着心理洁癖的直男癌患者，女方表现出来的动机和品性其实更重要；”
    “那个蓝烟，虽然我处的不多，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性不够坚毅的，boss绝对不会冒这个险，跟他苟在一起，”
    “嗯……如果只是为了发泄兽欲，那倒是不无可能，可惜咱们boss向来不好这口，不然我也能沾沾光！”
    万静看着不无遗憾的柳艳，又是啐了一口，自家boss什么时候成唐僧了，连拿你充当道具人也算是“沾沾光”？
    想了一下，有些好奇地追问道：“boss看重人的品性，这个我知道；可是你说的动机，目前来看，林可染喜欢他，不图他什么啊；还有，蓝烟也不知道boss的真正身份啊。”
    “所以……你强调的这一点，没什么用啊！”
    柳艳嗤之以鼻：
    “师姐，你果然是毕业后就被boss移进温室里面的蟹脚兰；”
    “论及业务，我远不如你；但是论及社会经验和人心揣摩，你跟我比，可就差远了！”
    万静睁大了眼睛，意思是其中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了的？
    柳艳嘿嘿一笑：
    “蓝烟就不说了，以你的智商，肯定知道她毫无威胁，要不然你就不会整天以师母自居，对她这么照顾了；”
    “咱们主要分析林可染；”
    “林大小姐可是大华投资的千金，妥妥的白富美，而且按照现在的身价来说，她已经是国内罕见的香馍馍；”
    “那么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她跟boss虽然认识了三年了，但中间相处时间也不长，按照你猜测的，从两年前开始起，她怎么就一门心思地盯上boss不放了？”
    “按理说，以她这种条件，追求的人肯定从大前门排到天坛，其中真正的青彦俊才一抓一大把，她又是个心性未定的花季姑娘，怎么就两年如一日地热脸贴咱们boss的冷屁股了？”
    “别说她，就算咱们娱乐圈里那些条件比她差了n筹的女明星们，对着条件比自己差的追求者，哪个不是稍微不爽，马上就立马劈叉？”
    “所以……你想过其中的原因么？”
    万静悚然一惊，似乎隐隐触摸到了什么，但是一下子又不明所以。
    柳艳皱了皱鼻子：“咱们娱乐圈里，关于豪门的传言和小道消息还少么？”
    “别看这些豪门子弟，尤其是那些千金们，年轻时候可以随便你浪，但是真正牵扯到了婚姻，又有几个不是被强压着听从父母的命令？”
    “或许林可染一开始是被boss的才华或者别的其它的特质吸引，喜欢上了他，”
    “但是，她这种坚持不懈凑上来的态度，摆明了是冲着结婚去的，你要说后面没有林董事长之类的意志和支持，我是决然不信的，”
    “要是林董事长没这个心思，把林可染关起来一年半载，或者是送出国去读书，真的很难么？”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林董事长就这么看重自家boss了，竟然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连脸面都不顾，就这么一副倒贴的模样。”
    “但是这个不重要，这种层级的资本家，所图谋的无非是利益而已，而这恰恰是咱们boss在私交层面最讨厌的因素；”
    “只要咱们找到林董事长让自己女儿拼命倒贴的原因，然后隐晦地告诉boss，那么以咱们boss的脾性，除非是林可染舍身救了他一命，不然决然不会有任何机会。”
    一旁听着的万静，脸色颇有些苍白，自家师妹说的很有道理；这么看来，林可染的行为，果真是林雄那只老狐狸默许，甚至大力支持的，
    想到boss本身就是依靠着大华投资这种庞然大物的，再加上林图跟自家boss的私交作为加分筹码，万静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好苍薄；
    至于自家师妹说的，把人家倒贴的目的告诉boss，然后就能瞬间胜利……
    万静苦笑了一下，如果是boss极弱，而大华投资极强，那么这个办法自然没问题，以boss的自尊心，绝然无法接受这种让极有可能自己变成“棋子”的联姻行为；
    但是……
    自己美国一行，跟在boss屁股后面，见识了他的搅风搅雨和后续的种种辛秘，以及他对林雄那只老狐狸呼来喝去的模样，现在分明是boss占据上风，而大华投资则是处在弱势一方好不好？
    在这种情况下，林可染的倒贴行为，哪怕是有着林雄的指使和撺掇，却更像一种“纳贡”行为，现在林可染只是矜持，并没有赤裸裸表白，而boss那个直男癌竟然也没发现林可染对他的意思，否则以boss的尿性，指不定对方这种示弱的行为更能激发他的征服欲，然后……就不好说了。
    想到boss对林可染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也不像很讨厌的样子，万静顿时心乱如麻，绕来绕去，林可染终究还是最大变数。
    于是，几番思量之余，万静在让柳艳发了个毒誓后，终于把因为boss前段时间过于惊世骇俗，所以一直秘而不宣的种种动作，有选择性地告诉了柳艳，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让她帮忙出主意。
    事实上，以她对自家boss的了解，知道他对“自己人”和“外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当初杨铸只是让她切不可以把这些事泄露给外人，但却从来没说不允许告诉给自己人；因此，她才敢把一部分内容告诉给性格虽然很直，但做事其实一直很有分寸的柳艳——只要她不泄露出去就行了。
    柳艳听了后，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来，自己只知道自家boss写歌和拍电影很有自己的一套，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咸鱼的一逼的腹黑男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手段和影响力，足足消化了五分钟，才缓过神来：
    “我现在终于知道，林董事长为什么连脸面都不顾，非要让林可染来倒贴了，”
    “跟咱们boss的手段和现在的上层资源相比，大华投资账上的那些钱，还真的只能算作虚无的泡沫而已……”
    柳艳苦笑着，又喝了一口水压惊，然后脑子急转，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师姐顺利拿下boss，从而转职成“主母”，只要能成功，作为最大功臣的自己，就可以一辈子躺在咸鱼工作室混吃等死，再也不用担心boss炒掉她了。
    “不好！”柳艳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万静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柳艳紧紧皱眉：“师姐，你只盯着林可染了；但是，你还忘了有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虽然发生的几率不大，但她一旦掺和进来，危险性可比林可染高多了！”
    万静莫名其妙：“蓝烟？她完全不会有任何威胁啊！”
    柳艳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说道：“当然不是蓝烟；”
    “我说的是……”
    “刘菲菲！”
    万静脑子一僵，但是转瞬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说道：“嗨，你别乱想了，菲菲是给boss递过茶的徒弟，怎么可能！？”
    “别说人家菲菲还小，即便是她有什么想法，boss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肯定不会接受的！”
    柳艳叹了口气：“师姐，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你刚才的话没错；”
    “但是……”
    “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既然林董事长都可以为了boss的自身巨大价值，鼓怂着自己女儿倒贴，那么刘女士为什么不可以？”
    “别忘了，他们本质上，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同类人；”
    “对于刘女士来说，女儿的师父怎么可能有女儿的丈夫来的关系更牢固？”
    “她完全可以找个由头，单方面取缔女儿跟boss之间的师徒关系，恶人她来当，但却偷偷鼓怂女儿过来继续缠着boss，发展关系；”
    “以boss的性格来说，虽然对刘女士会极度厌恶，但却绝对不会把气撒在刘菲菲身上的，反而是会觉得自己的徒儿摊上这么一个母亲，更可怜她；”
    “一来二去，凭借着刘菲菲那张女人看了都会嫉妒的脸，再加上两人之间没有了师徒的关系约束，我倒是觉得在毫无提防下，boss极有可能中招！”
    万静张大了嘴，觉得自己师妹的脑洞跟boss有的一拼，只是笑了笑：
    “boss的品性，你也知道，这人好面子的紧，也重承诺的紧，何况他对菲菲就如同父亲对女儿一样，你让他下手，他也下不了手啊；”
    “再说了，就算刘女士肯这么干，菲菲那么单纯的孩子能答应？”
    柳艳嗤之以鼻：“师姐，你是不是对人性太乐观了？”
    “的确，boss平时很有原则，如果是一般人，除了收获boss的厌恶之外，再也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其它东西；”
    “但刘菲菲是谁！？”
    “国内公认的【天仙】啊！”
    “以她的那副我见犹怜的美人坯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真对boss发动攻势了，你确定他守得住！？”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刘菲菲不乐意？”
    “撇去boss自身的才华和能量不说，这三年来，boss对人家可是跟自己的闺女没什么两样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广泛存在于女性群体的现象，叫做【恋父情结】！”
    “刘菲菲古早以前，家里面就没有了父亲，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对于父爱的渴望，可是远超常人的；”
    “因此，当某一天，她的母亲忽然告诉她：你可以尝试一下，把那个有才华、有实力、品性过关、世界上对你第二好的师父，变成自己的丈夫，”
    “你猜，最多经过一个星期的挣扎后，刘菲菲会不会心动，然后付诸于行动！？”
    万静听完，认真想了又想，竟然毛骨悚然地发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当即，脸色变得更苍白，如果是林可染，她还是蛮有信心打败她的，毕竟除了身世，对方并没有人任何占优的地方；
    但是如果刘菲菲真的掺和了进来，那自己则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寄希望于boss，希望他能扛的住了——虽然她自己对此毫无信心。
    柳艳看着自家师姐那快哭出来的脸蛋，无声地叹了口气，敌人委实有些过于强大，难怪自家师姐如此绝望：
    “不过……”
    “师姐，你也并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虽然不敢说百分百捏住boss的心，但是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有的，”
    “这样的话，就算刘菲菲下场，你也绝对有着一拼之力！”
    忽然听到柳艳这么说，万静顿时燃起了希望：“我要怎么做！？”
    柳艳哼哼一笑，招了招手，意思很明确：
    法不传六耳，且附耳过来……

 第193章 忽如其来的咨询（1）

    这一天，杨铸正在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越来越有阳光味道的皮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然后第二天，杨铸便丢下剧组，匆匆赶回到了帝都。
    ………………
    一个高档私人会所里，杨铸颇有兴致地欣赏着独具匠心的曲水流觞，伸手从右侧的浅渠传下的竹托上拿下两盅“稻杆浆”，然后分了一盅给自己久未见面的小徒弟。
    这是一款复古宋朝的饮料，用不施药肥的水稻，在其刚刚包浆的时候割下，只取其茎秆，用山泉水熬煮而成，口味微甜而稻香清幽，再加上冰镇过，委实是夏日消暑的圣品。
    小仙女喜滋滋地拿着稻杆吸了两口，然后好奇宝宝似地问着自家师父在阿富汗的所见所闻，听到杨铸口中描述的漫天苍凉和浓浓的异域风俗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向往，恨不得现在就去体验一番。
    跟自家徒弟吹了半个小时的牛，杨铸这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看着一旁笑而不语的刘妈和林雄，叹了口气：“说吧，急匆匆地把我叫回来，还说的那么紧急，又出什么事了？”
    听到杨铸说起了正事，两人脸色不由地一正，对视了一眼；
    刘妈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年初咱们不是狠狠赚了一笔么？”
    “这笔钱，被人盯上了！”
    “就在你出国后不久，忽然有人找到了我和林董，想要说服我们把这笔钱投进一个项目。”
    “而我和林董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不，只能找你了。”
    杨铸看着神色略显尴尬的刘妈，脸色有了微妙变化；
    自己这伙人赚了一大笔，在国内并不能算是特别大的秘密，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很容易就判断的出来，只是究竟赚了多少，却极少有人知道；
    而能让刘妈和林雄纠结，竟然需要急匆匆打电话让自己回来出主意，那只能说明，这个找上来的人，肯定是来自上面，并且肯定不是文化部的人。
    当下直截了当问道：“是哪个部门的人？”
    刘妈苦笑了一下：“交通部的，而且也是个大领导。”
    杨铸闻言，却舒了口气：“咱们这笔钱不是已经定好要投全球连锁武馆的么，第一期的一千多亿应该用的七七八八了吧？后面的三期资金早就安排好了用处，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你把这个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把他们的嘴堵上不就行了？”
    刘妈叹了口气：“他们当然知道，而且跟文化部沟通过了，这才过来准备说服我们的。”
    “事实上，我们在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已经很客气地拒绝那个项目了，”
    “直到对方第三次沟通无果后，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们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所以才急匆匆地把你叫回来的。”
    杨铸皱了皱眉：“这次又是谁打电话过来的？”
    刘妈也不掖着：“是商务部的一位，他在电话里说的有些含糊不清，只是让我们认真考虑一下交通部的那个项目，说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后悔的。”
    杨铸顿时感觉出不对味来了，这两个部门平时各司其职，交叉的环节委实不多，怎么就忽然一前一后地打电话过来了？
    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分明是拼着做出大量的补偿，也要抽调自己一方的民用资金急着上这个项目，其中的味道，很是悠长。
    于是问道：“那是个什么项目，竟然让上面这么重视？”
    刘妈有些神色晦明：“是一个物流项目。”
    杨铸闻言，一下子有些懵，当下随着电商的迅猛发展，国内的物流不是处于野蛮生长状态么，按理来说，民间资本应当踊跃的紧，不愁没有资金啊，怎么就非盯上自己这一伙人了？
    这时候，一旁的林雄打开公文包，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贤侄，上面找我们，是有原因的，你看完这些资料就知道了。”
    杨铸接过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足足两个多小时后，才大概看完，这才隐隐知道上面非要拉着自己一伙人掺和进去的意思；
    这份资料其实干巴巴的很，全是些极为具体的数字，关于项目的前景、盈利周期、盈利模式、盈利曲线等传统项目招商书里必备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提及；
    反而是项目拉动的就业曲线、上下游产业链、从业人员平均工资水平，以及社会资金流转促进率等数据和评估，做的翔实无比；
    更重要的是，杨铸从这份资料里，敏感地发现了许多颇有些意味深长的信息板块；
    足足思考了半小时后，杨铸才咬牙：“这事，咱们做了！！”
    刘妈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纠结无比地问道：“那咱们的全球连锁武馆项目呢，已经投进去了1000多亿了，就这么打水漂了？”
    杨铸摇摇头：
    “那个项目继续，只要保证第一期的基础资金就够了，剩下的，大不了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剩下来的四千多亿，一个子不落地全部投到这个项目里去，最好你们再从其它领域盘转一部分资金过来，凑足五千亿，投到这里面！”
    刘妈和林雄一惊，面面相觑，这个项目怎么看着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多过正常的商业投资，遥遥看不到回报期也就罢了，大不了就算是用横财买平安；
    但是这小子竟然打算抽调更多的资金填到这个天坑里面去，那可是要盘转几百亿出来的好不好，完全会打乱自己的商业步骤，而且极有可能是伤筋动骨的那种；到时候，一旦没有足够的盈利回报，那些股东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于是纷纷出言，先是说出自己的顾虑，然后希望杨铸这个愤青冷静下来后再给出中肯的建议。
    杨铸静静听完他们的话，笑了笑：“你们以为我是一时冲动！？”
    “拜托！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好不好，哪里那么容易热血上涌？”
    一旁的林雄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想谁信你这话谁就是傻子，你丫的自从前年开始，做的那一件事像是一个正常人干的，只不过你这混球胆大之余，心思够细腻，手段也狠，再加上运气爆棚，这才没有翻车而已。
    杨铸扫了扫两人的神色，知道他们所想，也懒得辩解，只是叹了口气：
    “好吧，我先说你们最关心的问题；”
    “等咱们投了这个项目后，我保证咱们的全球连锁武馆项目能够正常运转，并且在一年后能够产生大量的现金流，不至于让你们被那些股东、投资人剥皮，反而让他们赚的眉开眼笑的。”
    “甚至，就算这个物流项目的钱全亏了，或者十年见不到任何回本，光凭这个全球连锁武馆，我也能保证你们继续坐稳投资界头部大佬的位置。”
    “所以，你们事业的基本盘这块，不用担心！”
    两人闻言，莫名其妙舒了一口气，杨铸这家伙虽然腹黑的紧，但是还是极看重自己的面子和承诺的，既然他用自己的名声做了承诺，想必这个判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铸制止了两人盘根问底的打算，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给你们说说这个物流项目的价值，它与你们所想的不一样，虽然按照项目书里说的，咱们其实并不是唯一的大股东；但一旦真做好了，那给咱们带来的回报，可远远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么的稀疏平常！”
    这一下，别说刘妈和林雄了，就连一旁乖乖坐着的小仙女也觉得自家师父是在吹牛皮，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物流系统基建项目么，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杨铸看了看三人的表情，笑了笑：
    “咱们一点一点地梳理；”
    “这个项目从大的角度上来说，分为对内价值和对外价值这两大块；”
    “对内的价值，估计你们也看出来了，那就是【维稳】！”
    “想必你们也切身感受到了，随着国家经济的飞速发展、人民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科技的极速换代，尤其是随着咱们国家的经济结构开始转型，许多隐患问题，已经逐渐暴露出来了；”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就业问题！”
    说到这，杨铸叹了口气：
    “咱们国家14亿的人口，固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人口红利；但另一方面，却也意味着极为沉重的社会负担；”
    “这种人口基数如果放在二十年前，那是无数国家梦寐以求的；毕竟人多力量大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现在，随着国内市场化程度越来高，商业竞争越来越白热化，对于用工人员的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苛刻；”
    “事实上，随着新科技的应用和商业格局的不断加速变革，普通人的优势职业生涯越来越短，咱们父辈那一代，或许可以凭借着一门并不怎么精通的手艺，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但到了咱们这一代，哪怕你的专业水平超过70%的人，但你的优势职业生涯，往往只有20年左右；”
    “到了中年，背负着沉重家庭压力的你，如果一不小心被炒了鱿鱼，又不能找到一份足以维持整个家庭开支的职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偏偏，从这份资料上显示的数据来看，这种情况在未来，并不会是个例，而是会广泛存在，这就直接上升到一个社会问题的层面了；”
    “而偏偏，咱们国家已经逐渐摆脱了【世界加工厂】的身份，不断朝着产业升级和高附加值输出这条道上迈步，”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有着足够的薪资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就尤为重要了！”
    “毫不客气的说，这样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只要有个两三个，能解决5%国内城市人口的就业问题，那咱们国家在三十年内，基本上就乱不起来。”
    “而【物流】，因为电商和本地生活服务的兴起，是目前可测的最有社会价值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没有之一！”
    “而且物流作为电商和本地生活服务领域的核心竞争点之一，且是最具有泛影响力的核心竞争点；随着大众在这一块生活模式的固化，其衍生的附加价值就会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具有商业转化性；”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只有占据了战略要冲，才能真正拿捏住一条赛道里所有玩家的命脉，才能为所欲为地割韭菜；赢者通吃的规则，在咱们国内目前的商业领域，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国内的这帮子人，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毫不吝啬地往这块领域砸钱！”
    说到这，杨铸咂巴咂巴嘴，接过自家小徒弟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上面之所以没有把在这块领域内，许多咱们耳熟能详的机构纳入第一批考虑清单，而是孜孜不倦地找上咱们，无非是两点；”

 第194章 忽如其来的咨询（2）

    “第一，这个物流项目是全球布局的，而不仅仅是局限于国内，”
    “里面所需要的筑基时间，可远远不是两三年这么简单，由于国际环境的复杂性和敏感性，那些追求【可视结果】的家伙们，面对着未知的投入周期，肯定不会那么爽快，即便答应入局了，出手也肯定小气巴拉的；”
    “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个项目里的股东多如繁星，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开个股东大会，商讨个结果就要磨蹭大半个月，在这个快鱼吃慢鱼的年代，如果有可能，上面怎么可能冒着付出巨大机会成本的代价，把他们吸进来？”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咱们不光是狗大户，而且在海外的资源和影响力，远远不是那些家伙们能比拟的；”
    “要知道，只有那些脑子进水的人才以为国外都是充满着香甜空气的天堂；”
    “事实上，不管是发达的欧美，还是数十年如一日，依旧充斥着原始气息的非洲，各个国家宰肥羊的手段多不胜数，而且下手极狠！”
    “由于咱们国家向来崇尚和平，也很注意国际形象；因此，不但要求这个项目是干干净净的民营项目，而且在境外的处理手段也必须得堂堂正正地按照通行规则来；”
    “嘿嘿，不是我看不起那些家伙，这些家伙或许在国内，由于极为熟悉规则，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到了几乎无力可借的国外，那绝对会碰个头破血流！”
    “你丫的自己心灵受点小伤害不打紧，但是如果耽误了这个项目的正常布局步骤，那可就是国家罪人了！”
    “而咱们不一样，至少，有了伊恩他们的资源，就算付出不成比例的py交易成本，只要能够保证项目的顺利开展，那也完全值得！”
    中间，刘妈敏感地抓住了杨铸话里的关键词，疑惑地问道：“你说……【国家罪人】？”
    “咱们这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最多项目庞大了点，怎么就上升到了国家罪人的程度了？”
    “你这也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杨铸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但沉默不语的林雄，笑了笑：
    “这个嘛，就要扯到我刚才说的，这个项目的第二个价值——【对外扩展国家影响力】了！”
    然后翻开一页资料指了指上面的数据：
    “你看着，去年，咱们国家出口总额达到了3.95万亿美元，已经是世界第二大贸易出口国了，仅次于美国的4.68万亿美元；”（这是2019年，截止11月份的数据，时空混乱，大家看个乐呵就成。）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两点，”
    “第一，随着咱们国家电商的发力，去年咱们国家民营企业进出口增长11%，占比外贸总额达到了史无前例的43%！”
    “也就是说，咱们国家的民营企业，超过了外资企业，首次成为咱们国家最大的外贸经营主体和基本盘！”
    “这意味着什么样的趋势，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
    “哼哼，这次的物流项目，很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为这些民营企业在国外的进一步发展，奠定足够牢实的物理基础！”
    “其二，咱们对欧巴罗联盟进出口增长8%，对东盟进出口增长14%，对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进出口也增长了10%，”
    “然而，对于原本的第一贸易伙伴——美国，由于他们的政策变化，导致我们的进出口额却下降了10%！”
    “这个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美国对我们的防范已经到了一个出手直接干预的程度了！”
    “也意味着我们国家已经通过贸易往来的利益，逐渐把更多国家变成自己的潜在盟友，虽然这些个盟友目前并不牢靠，但只要咱们继续深化彼此的经济、文化、社会联系，扩大咱们国家对他们的影响力，用不了太久，这些国家肯定变成咱们的铁杆盟友！”
    “而这就是这个物流项目对外的核心意义！”
    顿了顿，杨铸看着依旧有些似懂非懂的刘妈，叹了口气：
    “我向来认为西方的大部分的经济、政治、社会理论对于咱们国家没有太多的借鉴和应用价值，”
    “但唯有马兹洛的需求理论，我认为放眼全人类都极为合适；”
    “当一个国家的生存和温饱问题基本解决后，国民迫切需要的，就会转化为各种各样的精神需要！”
    “这也是国际经济类to赛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变化的直接原因；”
    “而随着全球电商生活的势不可挡，物流这个赛道，已经肉眼可见地朝着t0赛道上升了！”
    “这个过程或许只需要五年，也或者十年，但最多十五年，只要没发生大规模战争，它挤进t0赛道，就是妥妥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照这个趋势来看，物流，才是咱们国家争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扩大咱们国家影响力的三大【软核心】之一！”
    “这与我们当下在做的文化输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在时机上却紧迫的多，上面不找我们，找谁！？”
    看着刘妈依旧有些怀疑的眼神，杨铸看了一眼自家听的入神的小徒弟，耐心地解释道：
    “古早以前，有个家伙说过，【在近现代社会，谁掌握了人与人之间联系的通道，谁就赢了这个世界！】”
    “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说，近三百年来，蓝星形成了以西方世界为首的经济文化格局，并且目前来看，依旧比较稳固；”
    “那么，如果追述西方世界兴起的原点，那是什么？”
    一旁的小仙女脱口而出：“第一工业革命和大航海？”
    杨铸点点头：“差不多，不过第一次工业革命虽然是重大的质变点，但究其原点，其实是因为原本的丝绸之路被土耳其控制，西方社会被迫开展的大航海时代，准确的说，是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
    “从此以后，人类受到利益诱惑，开始拉开了大航海和全球贸易序幕；”
    “正是因为这种全球贸易行为中产生的知识和认知深入交流，才把蓝星所有原本封闭国度的国民拉到了同一维度，从而凭借着武力和科技、文化的相对优势，逐渐形成了西方世界这三百年来的霸主地位。”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当一个国家或者文明具备绝对优势或者相对优势的时候，扩大自身影响力的最有效办法，就是把蓝星上所有的人，拉到同一个维度，然后形成认知上的对比评判！”
    小仙女觉得头有点疼，貌似有些听不懂之间的联系，于是忍不住开口：
    “可是现在不早就经济贸易全球化了么？而且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大家不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浏览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信息了么？”
    “按照师父你的说法，咱们全人类早就被拉到同一个维度了啊，这个物流项目，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杨铸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家小徒弟，这个丫头想问题也未免太过单纯了，于是耐心解释：
    “首先，公正来说，经济贸易全球化即便到了现在，依旧是个不完全体，咱们华夏的确除了少数敏感行业以外，都开放全球化了；但是欧美那边，可没那么大方；”
    “除了一开始的十几年，他们的确看似大方地放开了怀抱，但是咱们国家兴起之后，他们马上筑起一个又一个的壁垒，甚至最近这些年，反经济贸易全球化的浪潮越演越烈！”
    “其次，【互联网】这个词，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压根底就是个伪概念，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它【因特网】！”
    “其中的意味，你可以回去后慢慢细品！”
    “你只需要知道，虽然现在网络极度发达，但是，西方社会民众所接触到的信息，除了杂音繁重外，更是被人为筛选过的，关于咱们国家的真实信息，少的可怜！”
    “更别提大家的信息获取具有强烈的主观倾向性，随着大数据的应用，咱们国家的正面信息，往往只存在于角落疙瘩里，”
    “这样的情况下，谈什么【同一纬度】？”
    顿了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把全世界人民的认知拉到同一纬度，以咱们国家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通过商品、以及商品所附带的人文精神，对那些其他地区的人形成认知的高度压差带来的强烈冲击，从而主动地认知咱们国家，从而最终达到扩大咱们国家影响力的目的；”
    “要知道，文化输出可并不只有影视书籍作品之类的手段，隐形的人文价值观输出其实更为致命；”
    “在这一过程中，具有压倒性优势的购物体验和服务体系，是重中之重！”
    “对于那些广泛效率极低，工作生活散漫的外国人来说，高效高质的物流服务和售后保障体系，可能是最直观，最有冲击力的商业手段，”
    “同样的，这种高效的物流和售后服务，也是最容易深化那些国家的人民【华夏商品依赖症】的手段！”
    小仙女听到这里，觉得好委屈，师父说了这么多，自己还是云里雾里的，是不是自己太笨了？
    看着自家徒弟快哭出来的表情，杨铸无声叹了口气，决定说的再直白一点：
    “菲菲，咱们从头来捋；”
    “在西方社会，是不是因为那些媒体的肆意污蔑，以及一些别有用心华人出的书籍，许多人对于咱们华夏人的印象，普遍不好，认为咱们脏、懒、奸，甚至有的人还以为咱们愚昧得脑袋上还留着猪尾巴？”

 第195章 忽如其来的咨询（3）

    刘菲菲点点头，她自小在美国长大，美国社会里，对于华夏的言论从来称不上好。
    “可是，随着咱们国家的兴起，虽然有些产品的质量不靠谱，但诸多质优价廉的产品依旧充斥着欧美和亚非拉诸国的市场和民众家里，对不对？”
    小仙女再点点头，最近十几年，西方国家的经济普遍有些艰难，但对应的人工成本和本国制造的商品价格越来越高，几乎没有几个国家敢说自己能离得开华夏那些充斥着生活方方方面面的低价商品——如果敢全面抵制，国内社会顿时就会因为居民生活成本的急剧攀升，造成巨大的混乱！
    杨铸颔首，继续说道：“随着电商时代的来临，许多华夏商品价格变得更低廉，在民生领域，他们已经完全离不开咱们国家的商品了；事实上，根据数据显示，欧美普通居民家庭里，那些电器、日用品、衣帽鞋子、日常消费品，约有50%70%都是咱们华夏制造，而近两年来，这些东西约有30%40%是通过电商渠道购买的；”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这些人，一边不得不大肆购买咱们国家的商品，一边，却因为国内舆论的误导，对咱们国家充满诸多误解，甚至仇恨；”
    “嘿嘿，这时候，如果咱们在海外的物流和售后服务达到了跟国内一样的水平；”
    “你猜，他们切实感受到了几次后，心态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原本在他们国内，一个包裹半个月才能到的，结果现在咱们华夏人24小时就能给他送过来了；”
    “原本，在他们国内，有了瑕疵的商品，需要自己开车跑到商店去退换货的，现在只需要在手机上一点，然后咱们2个小时就上门免费退换货了，顺便还热情地帮你处理一下屋里面的垃圾；”
    “甚至，在一些没有相关法律约束的国家，咱们的快递小哥在上门送包裹的时候，顺手轻轻一动，就把他们家的坏灯泡和水龙头修了，完全不需要忍受那些慢的跟乌龟，懒散的跟大爷似的本国维修工人的傲慢，”
    “这时候，你猜他们会怎么看待咱们华夏！？”
    “哼哼，要知道，在咱们华夏，物流配送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服务，而是有着众多附加小项目的，大部分配送人员的服务态度直接没的挑！”
    “所谓消除对一个国家认知偏差的最好办法，就是与那个国家的人相处一段时间；”
    “现在人们在电商平台上的购物频次这么高，相应的，跟咱们国家的物流配送人员和相应服务的接触频次必然也会变得很多，”
    “这么人均三五十次接触下来，在这种形成强烈对比的服务水平刺激下，你猜他们的绝大部分会不会还会用那些荒谬的观点看咱们国家？”
    “哼哼，这还是从末端的效果来说；”
    “往大了说，于国际层面；随着电商的进一步发展，咱们国家在有了这个项目足够的硬件保证之后，华夏商品在物流这块的边际成本无限降低；对应的，价格也会持续走低，现在全球经济都不景气，在保持足够的价格优势情况下，那些国家的民众只会越来越依赖于咱们华夏的商品，从而在实际上不得不成为成为咱们国家的盟友——至少，不敢跟咱们国家真的翻脸，不然，就是一场剧烈的社会动荡！”
    “于国内层面，这个超巨型的物流项目，只要咱们严格保证华夏人的用工比例，至少也能解决数十万个本国就业岗位，至于输出到国外的员工，那就更加多了；只要咱们用工选择性地倾向于那些处于中年危机的人，其中的社会价值，不可估量；”
    “于科技方面，这个项目涉及到了诸多的新科技，涵盖了新的船舶制造、大飞机、陆地仓储建造、末端运输工具、产业链完善等等内容，可以说是典型地通过市场需求反刺激于科技商业化的超大型综合性项目，对于咱们国家这几块科技的刺激作用，不可谓不大；”
    “尤其是未来无人机器人、无人车辆和小型无人机的运用，直接把那些国家的本土物流配送服务按在地上摩擦，要知道，这也是个新兴赛道，里面蕴含的商机无限，如果咱们第一个大规模的商用转化，其带来的头部影响力，足以把其它国家甩的不见踪影，这后面，又是一系列的下游产业带动！”
    “到那时候，ups（美国联合包裹运送服务公司）、fedex（美国联邦快递集团）、dhl（德国敦豪国际公司）、tnt（荷兰天地公司，2017年被联邦快递收购）这四大国际物流巨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国家的某家公司踩着他们的脑袋，登上no1的宝座了！”
    “至于国内外那些难以计数的物流仓储带来的地产效应和商业集中效应，国内已经有案例在前，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这么具有经济和战略双重意义的超巨型项目，如果不是咱们已经砸了一千多亿出去，我会直接建议你们把所有钱都砸进去，哪怕是多吃一点点股份，那也是值得倾家荡产的！”
    听到这里，小仙女总算明白了这个项目的价值，不过她扫了扫自己神色纠结的母亲和另一边有些发呆的林雄，开口问出了她依旧有些疑惑，而且是其他两人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师父，这个项目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貌似周期很长啊，里面面临的局势风险也很多，”
    “而且，这个项目需要多久才能回本啊？”
    “感觉按照传统物流的盈利方式来看，这个时间也是遥遥无期呢！”
    “更何况，按照上面的意思来看，要保证这个项目的纯洁性，那就不太可能给与直接的资金补贴，最多给一下政策扶持；”
    “这其实也不打紧，但是我感觉，这么重要的项目，上面是绝对不会允许ipo的，这样的话，那高达数千亿的资金，怎么才能安全撤出呢？”
    刘菲菲这句话问到了刘妈和林雄的敏感点，事实上，他们听到杨铸说到第二段的时候，已经明白这个项目的战略价值了，但是，如何在保证收益的情况下，把投进去的钱安全地收回来，这才是他们最为头大的点，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他们可不想把它变成“有生之年”系列！
    杨铸沉吟一下，有些东西不好说的太直接，而且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就那么肯定十年之后的种种变化，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种种见闻吧？
    于是，斟酌了一下言辞，隐晦地说道：
    “其实，这个项目的盈利模式和盈利周期，跟许多新赛道的项目，有着共通之处；”
    “也就是说，90%的时间和资金都是在筑基和布局，然后在进度条最后10%的时候，爆发性收割回报；”
    “这个周期，我估计是十年，最多十三年！”
    “虽然这个项目的回报并不是靠股权变现，但它的收割速度，可一点也不比股权变现来的慢！”
    “至于这个项目怎么个快速盈利法，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个大概，其余的自己想；”
    “第一，隐性垄断，上游收费；”
    “在全球经济下行趋势越来越明显的现在，国外商家要想生存，必然越来越多地借助电商平台；”
    “而电商三要素之一，就是物流质量；”
    “这里的质量，主要包含速度、便利性和售后承兑三个主要因素，里面涉及的软硬件和拓展物业设施就不一一赘述”
    “由于咱们华夏人的效率和吃苦耐劳是出了名了，整体从业人员的素质也很占优势，高效设备和配套体系更是超过国外同行至少一个代差；”
    “要知道，国外同行由于身姿巨大，要全方位革新，跟上我们的水平，可是需要非常不短的一段时间；”
    “因此，在这很长一段时间里，咱们可以以碾压性地姿态，获取绝大部分电商商家的订单——在竞争越来越惨烈的未来，你一个重要环节做的不到，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在生死关头，由不得你任性选择！”
    “所谓由奢入俭难；等到几年过去后，胃口被养刁的国外消费者，就会如同现在咱们国内的买家一样，绝对不会忍受原来的乌龟速度；”
    “后市场经济有个特征，就是谁掌握了消费者心智，谁就掌握了终端市场命脉，谁掌握了终端市场命脉，谁就有着整个产业上下游的号令权！”
    “事实上，除了一些高精尖的领域和敏感型的商品，全球各国都是这德性；”
    “这个时候呢，你就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朝着上游商家收费，而且是收年费，还带着阶梯标准的那种；什么工业物流啊、大宗商品啊、散装商品啊、生鲜商品啊，等等按照对行业利润的评估来收取不同的年费，而且还定量，超出部分额外收费；”
    “这个时候，因为咱们已经隐性地通过服务质量垄断了这个市场，一般面向消费者的商家和客户采用了jit模式的工厂绝对不敢冒着失去客户的风险，选择其他物流单位的；”
    “这就是所谓的b2b收费模式，要知道，全世界的商家多如牛毛，具体数字我没去查，但想来，靠着电商吃饭的商家或者客户是jit模式商家的工厂，拢共加起来怎么也得几千万家，如果采用年费模式，这块的油水可当真不小！”
    “第二块，借用优质物流配送资源，深化本地生活服务；”
    “事实上，这块咱们国家已经有了成熟的例子，哪怕跟本土的平台搭个伙也成，照搬【丑团】和【饿了不】的模式，在懒人经济横行的当下，在大部分欧美国家绝对吃的开！”
    “要知道，虽然欧美已经有类似的本地生活服务项目，但是低下的配送速度和懒散的配送人员是制约他们发展壮大的一大核心因素；”
    “排除政策影响，有了咱们的优质团队加入，他们这些平台哪有不眉开眼笑的道理？”
    “结果嘛，你也知道，这些平台的配送费可是一个不菲的数字，市场更是大的可怕，整个欧美加起来，就算排除政策影响，咱们能争取到的份额，怎么也能等同于另一个华夏吧？”
    “在这过程里，即便是要照顾他们国家的就业问题，咱们又能解决多少国人和海外华人的饭碗问题？”
    “第三块，则是非核心业务的ipo套现；”
    “咱们这个项目如此巨大，肯定不能铁憨憨似地只成立一个公司；”
    “到时候，必须是底子一家人，外表却是好几家公司，免得到时候因为触发垄断条例而被切割；”
    “到那时，这些公司根据项目的上下游环节，自动分裂成几个公司，”
    “等到咱们基本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把貌似最有价值的，负责市场终端的那几个公司，尤其是负责本地生活服务的公司进行ipo，然后扔出一大半分股份，在资本市场获取足够的回报，并且也完全不拒绝别的公司收购！”
    “哼哼，这么大个市场，怎么也切出七八家单个市值几百亿美元的公司来吧？”
    “咱们到时候也学学犹大人，等这些末端公司在市值高峰期卖出去后，转头又成立几家新的公司，打着竞争的口号，再次颠覆市场格局一波，这样，就很符合市场原则嘛！”
    “嘿嘿，反正最重要的物流核心和团队在咱们手里面捏着，这才是这个领域最底层最核心的竞争力所在；哪怕换了个壳子，最多一年半，就又能塑造一批子本地生活服务的龙头企业出来，那时候，不就又可以通过ipo割韭菜了？”
    “这样的韭菜，在政策没有干预的情况下，只要对方的物流体系和人员素质没有超过我们，不割割七八茬，简直对不起自己！”
    “至于最后一个赢利点……”
    “我只能说，物流被称为现代国家经济的血管，除了是【议价权】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外，里面可以跨领域做的文章多了去了，剩余的，你们慢慢思考吧！”
    说了一个小时，口干舌燥的杨铸才收住了嘴，然后定定地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三人；
    足足过了十分钟，刘妈才在心里盘算完毕，睁开了双眼，望向杨铸的眼神非常诡异，却又带着莫名的神光：
    “我大概知道你的打算了，”
    “这事，我这边接了！”
    另一旁，林雄老狐狸却叹了口气：“贤侄啊，辛亏伯父身体一向硬朗，要不然，迟早要被你玩死！”
    “这事……”
    “我也应承下了！”
    “只是希望如你所说，十多年以后，能见到你描述的那种结果就好，”
    “也希望，这十年时间里，世界格局不会有太大变化，”
    “要不然，我真得提前准备一个心脏起搏器喽~！”
    杨铸笑了笑，估计你的愿望不会实现了，如果按照另一个世界的发展，十多年之后，这世界上狗屁倒灶的事情多了去了！
    而且，那时候，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始呢……
    ps：其实这本来是一个大章的，虽然其中的内容说不上什么敏感，但是进小黑屋进怕了的作者菌，还是把它分成了三章；这样，至少有着一两章大家能看到；
    如果到时候有章节进小黑屋，那么大家就去盗版网站上看吧。
    还有，这个转折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就设定好了的，这样才能引出后面的一些情节。

 第196章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吧

    哈吉望着前面厚厚的十几叠绿油油的美钞有点懵；
    作为阿富汗境内颇有些小名气的佣兵，刺杀、当一线炮灰、打劫车队、当富豪的保镖，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没有接过？
    而他哈吉凭借着一手精准的枪法和颇为不俗的格斗能力，十件任务里，竟然能够完美地完成七件，这在佣兵圈子里已经是很高的成功率了。
    而今天，这个一身西装的华夏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小队去找一个华夏剧组的麻烦？
    我们佣兵什么时候沦落到成为流氓打手的地步了？
    嗯，好吧，严格说起来，咱们佣兵的底线还没有流氓打手高，人家至少还不会随意欺负老弱病残呢，而咱们当佣兵的，只要给钱，就连两个月大的婴儿，都会狠狠揍给你看！
    哎………
    人穷志短啊，谁让现在自己这伙人穷的叮当响呢，在阿富汗打仗，委实捞不到什么油水。
    想到这里，哈吉眼睛放光地盯着眼前的美钞，十二万美元的订金啊！完事后还有18万美金可以拿，按照现在的行情，足够让自己的佣兵团顶着子弹卖命两次了，而现在竟然只需要拿拳头狠狠教训人家一次就可以轻松到手了，啧啧，这些华夏人真有钱！
    不过，虽然这次任务的性质跟寻找丢失的阿猫阿狗差不多，委实无趣的紧；但这种有钱任性的主，我喜欢！
    至于什么剧组里目前还有十几个佣兵在哪里充当演员，自己需要小心什么的，
    哈吉嗤之以鼻，自己的小队里也有许多来自欧美的队员，自然知道他们什么情况；
    那票子西方世界过来的佣兵，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们凭借着远超自己的武器装备，自然可以占据绝对上风，
    但现在，既然对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大家光凭拳头，那些反应迟钝的蠢熊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
    看着哈吉不以为然的表情，刘炯耸耸肩，直言不讳地说道，就冲着哈吉的态度，自己并不看好他，看来需要找另一波打手了，然后极为嚣张地扬长而去。
    看着对方如此看轻自己，哈吉暴怒，然而对着金主，却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把气全部撒在那群演员身上！
    ………………
    第二天，
    “吱嘎！”
    十五六辆破破烂烂的吉普停在了杨铸他们的片场外，
    哈吉为首的的七十多个佣兵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迎上来的副导演面前，全然无视整个剧组数百人，按照剧本，很是艰辛地摆出一副地头混混的样子，然后张口就是一百万美元的场地使用费和保护费，
    毫不知情的副导演目瞪口呆，心想国内外的行情竟然差距这么大？
    在国内，以前呆过的剧组遇到的各种地头蛇，顶多收个十几二十万的保护费就完事了，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对方竟然张口就是一百万，还是美元！？
    就算现在国际货币通胀的厉害，你人手也比较多，也不至于这样吧？
    当下堆起笑脸，东磨西磨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保护费降到20万华夏币以下，在这个范围内，他是有权限的，他可不敢惊动杨铸那个混世魔王，要是惹得他老人家一个不爽，给上自己一拳，那自己的后半生不得在病床上度过了？
    哈吉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副导演聊着，说实话，刚才这个华夏人开价到20万华夏币的时候，他心动了，在经济极度困难的阿富汗，这20万华夏币也的确是个不小的数字了，但想着还有18万美金等着自己，一旦自己收下这20万华夏币，那些美金就彻底打水漂了，
    两相权衡下，哈吉将副导演狠狠推开，然后右手一挥，身后的佣兵们操着短棍，恶狠狠地朝着片场扑去；
    被推到在地的副导演大骇，我的祖宗耶，什么情况~！？
    刚才不是还谈的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要动粗了？
    你要是对20万这个数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嘛~！
    随着一伙人进入片场，恶狠狠地见人就打，缩在一角的数十名安保人员却熟视无睹，任凭片场里哭爹喊娘；
    这时候，照例被操练的快断了气的伊万诺夫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愕然地扭头看着一旁跟着他们操练了一个小时的杨铸，还以为这位导演又临时加了什么拍摄内容。
    杨铸见到情况差不多了，狠狠一抹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喝道：“还傻愣着干什么！？”
    “没见到有人砸场子么！？”
    “全体佣兵都有，跟着我，上！”
    随着杨铸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一个侧踢把离得最近的一个“混混”踢飞了足足四五米，后面的伊万诺夫等人吸了一口冷气，看样子，杨的火气很大啊，这力道，对方不死也得重伤了！
    有了杨铸打样，伊万诺夫等人自然知道这场群架的尺度在哪里，顿时，一个个嗷嗷叫地冲了上去，各种五花八门的手段都使了出来，而那七十多个“混混”见到这群佣兵出手，很有默契地放下眼前的目标，朝着这七八个人围了过来；顿时哀嚎声与怒喝声混成一片，尘土与鼻血一同在夕阳下闪烁光芒。
    伊万诺夫硬生生受了对面“混混”的一记短棍，然后矮身将对方拦腰抱起，狠狠一个倒地反摔，将对方硬生生砸晕过去，要不是怕惹出太多麻烦，他直接可以让对方头脖先着地，要了对方的小命，
    饶是如此，那个侧身呈60度与地面接触的“混混”身上，也脆生生地想起一阵骨裂声，想必是需要去医院躺上半年了。
    一击得手，伊万诺夫畅快地咆哮一声，这一个多月以来，被杨铸变着花样折磨出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只想畅畅快快地打上一场，然后迅速寻找目标，朝着下一个人扑去；
    而另一边，与杀伤力十足，但姿势难看的那些佣兵们不一样，杨铸这边的打斗可谓是极具观赏性，要么一套闪电般的连环腿把对方直接踢得吐血，倒地晕倒；要么就是连续几记突破了视觉极限的通背拳，把对方打的连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偏偏这些动作又极具力道和打击感，“砰砰”的闷响隔着几十米都听得到。
    不过随着哈吉他们的精英入场，两边的战斗开始胶着起来，什么柔术、桑搏、自由格斗术、古泰拳、goshin流拳法、高棉拳、拳击、反恐格斗术、马萨格斗术等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格斗术在片场里你来我往，如果有懂行的人，绝对会看得大呼过瘾，只怕是世界自由格斗赛也没有此刻打得那么精彩和血腥。
    徒然遇到了高手，体力被耗费的七七八八的伊万诺夫他们往往需要你来我往地打上十多分钟，才能分出胜负，而且其中不乏被别人压着打的，比如年纪较大的爵爷和前一久被杨铸打到骨折还没完全恢复的弹弓，早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打成了猪头；
    纵观所有佣兵，只有伊万诺夫，因为块头大，抗打能力最强，虽然吃的拳头和棍棒最多，但是往往反而能够将对手击倒在地，只不过那个姿势，委实难看了些。
    不远处，哈吉死死盯着杨铸如风似雷地将自己的队员一个个击倒，而且下手之狠，让见惯了生死的他都有些皱眉；
    在佣兵世界，一般来说，这种迅捷型对手，身型都不会高大，力量也远远说不上强大，在手持近身武器的时候，的确是最可怕的敌人，但是如果双方都赤手空拳，这种人更多地像跳来跳去的臭虫——在讲究一击必杀的佣兵界，没有足够的力量，你终究只是个笑话而已；
    但偏偏哈吉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金主点明要教训的小子，分明有着极为独特的发力手段，攻击点也诡异的很；以至于自己的队友只要挨上那么一下，不是立即休克昏迷，就是被踹成蛤蟆。
    难怪金主肯花那么大价钱让自己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子，果然是个难啃的骨头！
    哈吉缓缓调整了下气息，迈步朝着杨铸走去，
    事实上，他不下场也不行了，除了正在和其它佣兵扭打着的队员，杨铸身边就只剩下了六七个人，团团把他围住，却只是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出手；
    至于原因嘛……
    看着杨铸身边躺着的二十多具或昏迷、或呻吟的躯体就知道了。
    看见自己的头儿下场了，那六七个人纷纷舒了一口气，赶紧让开一个缺口，好让哈吉跟这个华夏人来一场1v1；
    孰料，杨铸这家伙压根就没什么高手自觉，也全然没有什么“竞技精神”，见到围住的几人防备松懈，一个弓步冲上去，啪啪几下，对面又直接倒下了两人；
    这一下，不仅是剩余的几人怒目相视，连哈吉也受不了这个不讲规矩的家伙：
    “你tmd还有没有点高手风范了！？”
    “没见他们没有攻击意图么！？”
    杨铸嗤笑一声：“伙计，你们是来找茬的，不是来比武切磋的，都tmd的见血了，你还给我将什么高手风范？”
    哈吉一噎，顿时讲不出话来，最为最不讲原则的佣兵竟然要求对手讲风范，自己也是脑子秀逗了，于是活动了下四肢和颈脖，站在离杨铸三四米处，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泰拳！？
    杨铸瞳孔微微一缩，嘴巴微微有些发苦；
    事实上，别看他刚才打的威风无比，但是依靠系统作弊的他，其实在体力和抗打击力上，远远不如正常的武术高手，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打斗，其实已经把他的体力耗的七七八八，刚才之所以偷袭围住自己的那两个人，说到底也是为了减少自己体力的总耗值而已；
    可是，对方的起手式一抬出来，自己的另一个弱项就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众所周知，泰拳实在是世界所有格斗术里，最有血腥度和暴戾度的，“四肢八体”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尤其是肘和膝，攻击速度极快不说，偏偏杀伤力高的可怕，一个不小心，对手就非死即残。
    因此，但凡与泰拳高手过招，抗打击力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如果你被击中了一肘或一膝后，乱了自己的防守，那么等待你的就是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打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铸咬了咬牙，自己掏了三十万美元让对方上门找茬，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给别人喂招的，这一局，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极具压迫性，要不然，自己的计划就打了一半水漂！
    脑子里飞快转了几圈，杨铸微微吐了几口气，然后轻蔑地朝着哈吉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哈吉见状，全然没有发怒，而是咧了咧嘴，露出嗜血而残忍的笑容，然后一个箭步，身子一弯，右肘直接快如闪电地朝着杨铸肋部顶出。
    这一击大有学问，如果杨铸用小臂格挡，哈吉自信按照自己的力量，对手一定会吃个大苦头，小臂骨折也说不定，
    如果杨铸妄想以攻代守，乘着自己左侧出现空挡的时候，乘虚而入，想让自己撤招防守……
    哼哼，练泰拳的，入门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挨打；而且，泰拳本来一门讲究以伤换伤的格斗技，只要自己能够击碎对手的手臂骨，左边的肋骨全被拆了又算得了什么？
    杨铸眼中精光一闪，暗自咬牙，丫丫的，一来就打这么猛，而且明显是打算以伤换伤，这个混球！
    不过哈吉这一击，其实也正中杨铸的下怀，如果哈吉打算游走散斗，用拳头和侧踢不断试探打击，杨铸这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反而会无比头痛，
    而现在嘛……
    管它的，拼了！
    杨铸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微微潮红，然后右腿一曲，身子一矮，自腰身以上，仿佛一个大号橡皮筋，扭了足足120度，
    然后右掌死死扣死，拇指违反通背拳规则，死死抵住食指第二节关节，一击“不规则”的尖拳朝着哈吉的肘部，超越视觉极限地击出！
    “噗~啪！”
    一阵短暂而沉闷的敲击橡胶轮胎的声音后，杨铸的尖拳闪电般地收了回来。
    而哈吉，则是脸色惨白，捂着肘尖死死地咬住牙，然而终究忍不住，惨嚎了起来。
    杨铸看着哀嚎的哈吉，一脸冷笑，
    哼哼，不知道通背拳的尖拳最可怕的就是“点攻击”么？你的肘子固然坚硬，但是，你肘子两侧的筋腱莫非还是钛合金做的不成？
    不过杨铸一副欣赏猎物的样子，收到背后的食指却不断地在发抖，丫丫的，冲击力太大，食指脱臼了，貌似还有点骨裂，看来短时间内，右手不能用了。
    哈吉惨嚎了几声，终究是受过非人疼痛训练的人，很快就面露凶光，垂着软绵绵的右臂，如猎豹般地一个近身，然后一个飞腾，左膝闪电般地顶来，
    杨铸看着这招泰拳里杀伤力最大，但却相对最好化解的招数，却仿佛懒得垫手缓冲似的，直接左手又是一记尖拳打在膝盖侧面的筋腱上，
    然后仿佛是存心给哈吉多吃点苦头，第一记尖拳收回来后，马上又是一记尖拳，记在外膝眼处；
    只不过这两击速度实在太快，外人看上去仿佛就只出了一拳似的。
    膝盖要害部位连续被击中两下，哈吉的这击膝撞顿时被瓦解，难以忍受的疼麻感传来，左边的小腿仿佛完全失去了功能，一个踉跄，顿时站立不稳，就此摔倒了地上。
    哈吉用左臂死死捂着自己的膝盖，剧烈的疼痛下，大脑一片空白，隐隐间只有一个疑惑：不是说好腿膝的是最强最硬的么？怎么对方用拳头一挥，自己就残废了？
    杨铸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的云淡风轻的样子，轻蔑地瞅了青筋暴起的哈吉一眼，赶苍蝇地说道：“带着你的手下赶紧滚！你应该感谢我手下留情，不然你后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哈吉一听，自己的右臂和左腿竟然没有残废？
    颇有些绝处逢生感觉的他，顾不上眼前这人就是罪魁祸首，连忙道了两声谢，然后招呼着队友惨扶着自己，逃也似地跑了。
    直到哈吉他们不见了踪影，杨铸这才把两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赶紧龇牙咧嘴地叫来医护人员给自己接骨，顺便上上药，全然没有一丝高手气息。
    这时候，片场四周，远近不同位置跑过来几个人，围在杨铸身边。
    杨铸看了看这几个人，开口问道：“都拍下来了么？”
    几个人纷纷点头：“都拍下来了，按照你的吩咐，有手机拍的，有摄像机拍的，有一太还自带晃动和人为配音，保证看上去真实无比，没人能看的出任何刻意的破绽出来！”
    杨铸点点头：“嗯，我现在手不方便，你们把这些片子，尤其是手机拍的片子剪成十几段素材，备着，我后面有用！”
    几人纷纷点头，然后开始拍起自家导演的马屁起来。
    而另一旁，鼻青脸肿的伊万诺夫等人龇牙咧嘴地任凭医护人员给自己处理伤口，看着不远处杨铸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面面相觑：
    “勋爵，你说……”
    “咱们是不是又被杨算计了？”
    软趴趴躺着让医生接骨的勋爵，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答，仿佛懒得回答伊万诺夫这个弱智的问题；
    除去那伙人毫无章法，却又有一定克制的“勒索”手段不提，
    就从刚才那几个抬着摄像机和手机的人的表情来看，中间的猫腻还需要说？
    丫丫的，自从拍电影以来，自己这伙人哪天不是被杨算计来算计去的？
    都这么久了，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第197章 休假

    一连一个多星期，整个剧组都处于歇业的状态，
    其实也没发生多大的事情，就是类似于哈吉一样上门找茬的人每隔两天就会来上一波；
    因此，杨铸和伊万诺夫等一伙主演人群，不是在打架，就是在疗伤准备打架的路上。
    一连打了四场之后，杨铸觉得差不多了，又赶了几天工，把在阿富汗的剧情拍完，准备转场美国，拍剩下的剧情。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之外的，在工作上向来严苛的杨铸，竟然没有急赶着转场，而是给全剧组人员放了半个月的带薪假，说是看在他们这段时间辛苦的份上，好好休息休息，引得剧组工作人员三呼万岁，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
    在阿富汗的这两个多月，昼夜温差极大的气候让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吃足了苦头，感冒发烧那是常态；
    再加上物资受限，吃的都是面食和肉类为主，蔬菜少的可怜，于是十个人里有六个都或轻或重地开始了便秘；
    偏偏任务又重，一伙人强撑着各种不适，每天进行着超过十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而现在有了足足半个月的带薪休假，别的不说，至少可以飞回国内，连续睡上个三天三夜，外加每天啃上一整个大西瓜，吃上五大盘各种素菜了！
    什么，你说去涮火锅？
    拜托！他们现在看到肉都想吐好不好？
    ………………
    美国，纽约。
    伊万诺夫看着虽然略显萧条，但依旧繁华无比的市区，激动的热泪盈眶；而身后的弹弓、勋爵等人，也是唏嘘不已；
    事实上，大部分国家，在明面上是禁止雇佣兵入境的，那些和美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各大安保公司中高层虽然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但是对于伊万诺夫等人来说，虽然来美国的次数也不算少，但每次都是如同耗子一般，偷渡过来的，这种可以自由自在到处瞎逛的机会委实不多。
    “杨，实在太感谢你了！”伊万诺夫把玩着手上的绿色护照，感激地对着杨铸说道：
    “不过，为什么上面要把我的民族改成哈萨克族？我明明是马里族的好伐？”伊万诺夫嘟囔着。
    杨铸瞟了瞟伊万诺夫那黑熊一般的身躯，翻了个白眼：
    “给你弄的是咱们华夏的特别商务签证，你现在的临时身份，也是咱们华夏人；我们华夏哪里来的马里族！？”
    勋爵也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护照：“人熊虽然被改成哈萨克族，但好歹熊俄国力也有这个民族，可是我一个高卢人，这护照上写的竟然是羌族，这中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弹弓也闹腾了起来：“是啊，我明明是郁金香国人，你这上面写的却是塔塔尔族，人家一看就穿帮好吧？”
    杨铸有些头大，不耐烦地说道：“反正这就是个掩饰，只要不闹出重大事件，谁会那么不开眼地认真查你？”
    “别忘了，你手上拿的是特别商务签证，你身后代表的是高达几百亿的投资项目，别说现在美国经济受创严重，急巴巴地等着输血恢复元气；就算是以前，人家哪怕知道你是杀人犯，也得对着你笑脸相迎！”
    虽然之前就被交代过，但听到杨铸再次强调了一遍，伊万诺夫等人还是安心了不少，不过却感觉更加梦幻了，自己一伙刀口讨生活的佣兵，在短短几个月里，先是演了一部电影，然后竟然又转身一变，在名义上成为了一个天价投资项目的专家团成员！？
    正当伊万诺夫在怀疑人生的时候，一旁的勋爵忽然脸色微微一变，低身说道：“有人盯着我们，应该是fbi那群家伙！”
    伊万诺夫顿时汗毛竖起，眼中露出深深的戒备，一旁的弹弓更是眼珠子瞟来瞟去，似乎在寻找逃跑路线。
    杨铸看到他们衣服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扶额，这群家伙，当真是做贼做久了，见到虎皮就怕！
    当下咳嗽一声：“我说，伙计们，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
    看着这伙佣兵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杨铸先是狠狠瞪了旁边的李岚一眼，然后顺着弹弓的目光，径直朝着缩在机场一角的一个西装男招了招手。
    被瞪了一眼的李岚自然知道杨铸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fbi盯了上来，鬼火之余，也不由地有些憋闷，自己的身份对方绝不可能知道，分明是那伙佣兵，早早地就上了fbi的关注名单了好吧？
    杨铸连续招了两次手，看见那个西装男还是一副低头专注看报纸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伙计，赶紧的，有事找你！”
    那个西装男见状，只能起身，不着痕迹地瞥了身边同伴一眼，几步就走到了杨铸身边，抿着嘴，做出侧耳恭听的模样，但却一句话不说。
    杨铸看着这张扑克脸上隐隐带着的桀骜，心里不由地极为不爽，
    嘿嘿两下，直接用手掌不轻不重地在西装男脸上拍了两下：“伙计，你们是打算监视我们么？”
    “还是说，你们怀疑我们是间谍？”
    “如果是这样，我们立马就走，那几百亿的项目，我们大不了换个国家投就行了！”
    “嘿嘿，我还真不信，没了张屠夫，就吃不了猪肉！”
    说完，一招手，一伙人转身就走。
    那个西装男被杨铸拍了几下脸，不由地心中火起，但听到杨铸威胁说要撤资，并且转身就走，立马吓的魂飞魄散，赶紧上去拉住了他；
    开什么玩笑，虽然上头早就发现了这个“专家团”成员的不对头，但只是以为这伙佣兵其实是请过来的保镖而已，让自己盯着，只是例行的工作。
    但如果杨铸这个显然是真正话事者的家伙一走，真的撤了资了，那不光自己，连自己的上级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是将近六十亿美元的巨型投资，而且还是毫无政治筹码的民间项目，因为次贷危机导致元气大伤的美国可是睁大着眼盼着这个项目赶紧落地呢！
    要知道，这个项目对当下的美国可谓是意义非凡，除了能实打实地带来税收、就业等回报外，更有着重要的国际舆论意义：
    ——看，我们美国虽然遇到了点小麻烦，但终究是全球no1的投资圣地，没见到华夏人赶紧抬着巨款过来投资了么，你们还不赶紧地捧着钱过来排队？
    因此，在这个特殊时期，美国商务部无比重视这个项目；虽然在两个月前，大华投资已经跟一些州签订了意向合约，并且已经建设好一些武馆了，但是，那终究只是一小部分，大头还没有开工呢，如果这个“专家团”真的走了，那整个项目还真极有可能黄，而这件事的后果，自己哪怕皮被剥了都扛不住！
    想到这里，西装男再也绷不住，赶紧换上一副僵硬无比的笑脸：“杨先生，这是误会，是误会！”
    “事实上，我是来保护你们安全的！”
    “嗯……顺便，想来看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帮忙的不。”
    杨铸一副不信的样子，嫌弃地扯开被拉住的袖子，继续往前走，
    西装男急的嘴巴都哆嗦了，又是赔罪，又是说好话的，甚至直接拨通了自己上司的电话，让他来做背书。
    挂了电话，杨铸回味了一下对面的卑躬屈膝，这才盯着西装男，调侃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真的是过来保护我们，顺便打下手的？”
    西装男看到杨铸有缓和的迹象，连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着说：
    “像大华投资和杨先生这种，在我们国家面临困难的时候，无私伸出友谊之手的，自然是我们美国最尊贵的客人和朋友；”
    “因此，我们自然需要全力保障好各位的人身安全，并且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杨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或者有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需要我们跑跑腿，尽管吩咐就是！”
    杨铸好笑地看了看这个西装男，为了息事宁人，连这种赤裸裸的狗腿子话都说的出来，看来fbi里面的惩罚机制还是挺吓人的。
    当下立马顺手一勾，搂住了西装男的肩膀，走了几步，笑道：
    “那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放心，对于你们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
    然后就在众人好奇眼光中，杨铸在西装男耳朵旁嘀嘀咕咕了半天，其亲昵的姿态，惹来无数道路人的异样眼光。
    好一会之后，西装男听完杨铸的请求，面露为难之色：“杨先生，你要的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并不是难事；”
    “可是……”
    “你能告诉我，你要这些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么？”
    杨铸嘿嘿一笑：
    “你当然知道，我们又不是慈善家，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其最终目的肯定是要赚钱，”
    “那么赚钱呢，在法律的允许范围内，那肯定无所不用其极，”
    “向你要的这些东西，事实上正是我们下一步商业计划的一个重要环节，”
    “作为专家团成员，事实上这次来美国，其实主要就是为了这个！”
    西装男皱起了眉头，作为工作时间不短的fbi，他大体能够想到杨铸他们接下来的一些动作，也知道如果自己把那些东西给了杨铸，意味着什么：
    “可是，杨先生，你这样做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杨铸见到他言语之中的犹豫，顿时脸色一板：“既然贵方如此不配合，那我也只能立马归国，要求我们董事长慎重考虑这次的投资后续工作了；”
    “毕竟，你们国家现在经济如此萧条，社会治安极度恶化，如果不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我们怎么保证这个项目能够顺利开展，怎么保证我们的投资能收回钱来？”
    “哼哼，这个世界，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钱的生意可绝对没有哪个傻子回去做！”
    西装男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纠结了一下，一咬牙：“杨先生，请您稍等片刻，我跟上面汇报一下！”
    说完，便溜到一边打起电话来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西装男才收了电话，走到杨铸身边，艰涩地说道：“杨先生，您的请求，上面已经答应了，”
    “但是，上面有个请求，”
    “就是希望你们的动作，不要太过火，不然我们很难收拾的。”
    杨铸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轻轻一拍西装男：“我们可是尊公守法的好人，怎么可能做的太过火！？”
    “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说完，也不顾西装男的眼神中的腹诽，招了招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机场外走去。
    ………………
    出了机场，杨铸看了看依旧跟在旁边的李岚，一脸的惊诧莫名：“你怎么跟着出来了，赶紧买票回国啊！”
    然后摇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李岚惊诧莫名：“为什么我要回国？”
    杨铸撇撇嘴：“当初，答应让你跟过来，只不过是看在你还能帮忙做点事的份上罢了，”
    “而现在，你的事情已经有人帮我做了，做的还肯定比你好，”
    “那你还跟在我身边做啥，让我多承担点消费，好为美国的经济建设做贡献么！？”
    李岚差点没被气疯，见过过河拆桥的，但没见过过河拆桥地如此理直气壮的！
    当下咬着牙，冷冷地说道：“这个由不得你我做主，有本事，你打电话让人回去啊！”
    杨铸鼻子里哼了哼，他自然知道上面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岚在这时候回去，自己只是不爽在阿富汗遭受的精神折磨，嘴炮一番而已。
    当下径直站在了大华投资过来接人的轿车面前，任凭李岚钻进去摸东摸西。
    足足五分钟，李岚按例完成了车身上的检查，然后示意杨铸可以上车了，杨铸大喇喇地坐在了后排，然后闭目养神，仿佛旁边坐的是自己的管家和仆人。
    而一旁被完全无视的李岚则是狠狠咬着银牙，心中暗暗恨到：
    保护这个混球的任务，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到头！？
    跟这个家伙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简直都是折磨！

 第198章 彼之危机，我之盛宴

    躺尸了足足十多个小时后，杨铸总算怏怏地爬了起来，然后跟着伊万诺夫一票人吃了午餐，便下令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却晃晃当当地出门遛弯了。
    李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有些疑惑不解：“杨先生，估计最多再过两三个小时，fbi那边就要送东西过来了，你这个时候出门合适么？”
    杨铸懒洋洋地揣着兜，头也不回：“怎么，这么急着完事，好回国？”
    李岚犹豫了一下：“毕竟，在美国不安全，难说这边已经清楚前几个月的动荡，有你的身影了。”
    杨铸嗤笑一声：“放心吧，有了现在这个项目护身，就算美国这边知道前段时间有我在兴风作浪，也绝对不会为难我的。”
    李岚有些无法理解：“就算这个项目投资不菲，可是到目前为止，这次次贷危机，美国这边仅金融机构就保守损失了上万亿美元，而放在社会层面，美国民众人均损失7万美元，隐性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何况，这次危机暂时还没有看到结束的迹象，随着多米诺骨牌效应，这次的危机会在美国方方面面造成极为长久的负面影响，损失必将十倍于现在；”
    “这个时候，美国肯定对你恨之入骨，指不定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你怎么敢这么大摇大摆地上街？”
    杨铸看着这个冰山丽人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焦急，有些好笑，也懒得继续调戏她了：“你毕竟不是学经济和社会学的，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深处的东西。”
    “哪怕你多学学历史，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
    李岚一滞，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铸笑了笑：“首先，你要知道，美国是精英执政的国家，那些寡头集团的利益，才是美国真正的利益；”
    “其次，你不明白对于利益集团来说，金钱的本质；也不明白金钱、资源、社会地位、支配权之间的关系。”
    李岚似懂非懂，直瞪瞪地盯着杨铸。
    杨铸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对于那些主导国家意志的寡头集团来说，金钱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数字，如果想要追求账面数字的好看，想要多少就可以要多少，别忘了，连印钞票的美联储都是私人企业。”
    “金钱对于他们最重要的价值，在于衡量自己在社会中所占资源的比例，进而认清自己的社会地位，以及是否具有绝对的社会支配权；”
    “哼哼，也就是说，如果把美国看作是一个上市公司，哪些寡头是大股东，民众是散户；这些寡头集团在美国依旧是蓝星第一大国的情况下，看重的是自己在这家公司里占的股份多少，而不是单纯的账面上的分红是多少。”
    “只要自己依旧是大股东，拥有着绝对话语权，公司今年财务报表不好看又算得了什么，反正都可以靠着美元霸权在全世界割韭菜；”
    “对于他们来说，更有价值的，是不断吸纳小股东和散户手里的股票，让自己的股权越来越多，说话越来越有分量，甚至……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因此，在这次难得的金融危机下，他们可以用远低于平常的的代价大肆吸纳并购那些令人眼馋的资源社会资产，并且进一步扩大自己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
    “嘿嘿，金融危机，从来只是小角色的危机；对于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却是难得的快速积攒财富的盛宴；”
    “因此，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出手对付我！？”
    李岚听完，脸色复杂地沉默了一会，有些艰难地说道：
    “这不就是等同于发国难财么，虽然咱们国家跟美国不对付，但是这些有钱人的做法……”
    “当真有些令人不齿！”
    杨铸嗤笑一声：
    “哼，虽然咱们华夏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有许多糟粕，但自古以来，把商人的社会地位排在最末，我认为是很有道理的；”
    “所谓小商无义，大商无国；”
    “当一个人手里掌控的资源已经足够让他跳出国家和种族的框架的时候，你认为【以利为本】的他会在乎这个？”
    李岚听完，仿佛有所触动：
    “是啊，虽然咱们国家为了搞好经济，最近几十年一直重商；但不得不说，这中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委实令人担忧啊！”
    说到这里，李岚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杨铸：
    “大华投资、刘女士和你直接形成的小三角，拢共能调动的资金和社会资源，貌似也很可怕哦。”
    杨铸知道她的言下之意，自嘲似地耸了耸肩：“放心，我只是个半吊子导演而已，不是商人！”
    李岚听到杨铸仿佛自辩似的做了个朦胧的保证，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一松，转瞬却撇了撇嘴，
    切~！你见过有哪个单纯的导演能身价数十亿的！？
    ………………
    走走逛逛一个小时，李岚终究还是有些惦记fbi那边送过来的东西，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杨先生，时间差不多了，fbi那边也快把东西送过来了。”
    杨铸正性质盎然地看着公园里那一伙聚在一起看电视的流浪汉，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不急，让他们等着就行。”
    李岚隐蔽地翻了个白眼：“杨先生，核对资料、挑选目标以及制定策略都需要时间。”
    杨铸听她言语中的催促之意，有些不耐烦：“我的临时学生都没到齐，你让我瞎忙活这些东西有意思？”
    “这种破事，我当一回老师就够了，全世界那么多国家和地区，总不能都全都让我亲自出马吧？”
    李岚愣住了：“临时学生？”
    转瞬又陡然色变：“你是打算……！？？”
    杨铸点点头：“这世间，最宝贵的，莫过于机遇；最大的可耻，莫过于浪费机会成本！”
    “现在，美国的次贷危机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全面辐射整个世界，”
    “这么大好的时机，不趁势做点什么，简直是天理难容！”

 第199章 华人 华裔和留学生（1）

    时间就在杨铸整天里晃晃荡荡的悠闲中过去了两天，
    终于，到了第三天，杨铸的“临时学生”们到了。
    “杨大大，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刚到酒店大堂，林图就给了杨铸大大一个拥抱，
    自从杨铸去了阿富汗拍电影以来，两人足足有将近四个月没有见面了，这对于林图来说，是两人熟稔以来，罕见的空窗期，弄的他很不习惯，总觉得做事都少了点底气。
    两人分开后，杨铸看着林图身后足有二十多人的团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票子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戾气，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老好人；
    事实上，这些家伙大部分是从大华投资外围的一些物业公司、中介公司筛选出来的“精英”，不但要求形象气质合适，口才也得过关，
    说实话，在这两个行当里，第一条很容易达到，但两条都能达标，却不是那么容易，因此，中间也费了不少功夫，这也是林图他们晚到了两天的主要原因。
    嗯？
    貌似这群人里有两小只异常突兀的身影？
    杨铸眼神扫过笑吟吟的林可染，这只跟屁虫，向来跟她哥哥黏在一起，杨铸见到她也算不上意外，
    不过……
    杨铸看着一脸矜持，站在人群旁边的司马青措，皱了皱眉，然后盯着林图，露出询问的眼神。
    林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杨大大，让青措跟过来涨涨见识，是司马阿姨和我爸共同的意思，”
    “嗯……今年年底我们就要订婚了。”
    杨铸恍然，合着这意思，林雄那只老狐狸要把一部分的产业交给自己的儿媳妇打理了？
    杨铸怒其不争地剐了林大太子一眼，瞅瞅你混的这熊样，分明是你老爸觉得你丫的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才打算让你未婚妻帮衬着点产业；
    要不然，以那只老狐狸的作风，又知道自己向来不怎么瞧得上司马青措，怎么可能干巴巴地把她送过来当学生？
    林图看懂了杨铸的眼神，讪讪地笑了笑，然后赶紧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这是司马阿姨给你的束脩！”
    杨铸接过盒子一打开，却是把紫光檀为骨，缂丝为面的折扇，头尾花嵌银丝，扇面用蜀绣工艺绣了一副“沧海月明图”，委实精致无比；
    杨铸撇了撇嘴，果然终究还是个女人，这玩意花哨是花哨了，但终究脂粉气息太浓，哪里适合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
    看在这把扇子价值不菲的情况下，杨铸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眼睛却瞥了瞥一旁毫无自觉的林可染，心想，老狐狸够抠的啊，人家司马素华同志都知道送束脩了，你同样加塞了一个拖后腿的家伙来，怎么什么表示也没有？
    ………………
    晚上，长途跋涉的其他人由于需要倒时差，匆匆吃过晚饭后就回房休息了，惟有林氏兄妹和司马青措兀自强撑着疲惫，跟杨铸来到了八楼的会客间，虚心地请教起下一步怎么个走法。
    杨铸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把自己的第计划全盘托出；
    大半个小时后，对面三人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盯着他，
    林图有些纠结：“杨大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啥了？”
    司马青措则是一脸厌恶与鄙视：“杨铸，你这手法也太下作了，你还是不是华夏人？”
    杨铸笑了笑：“你们确定你们能分清华侨、华人、华裔之间的区别？”
    三人皱眉，颇有些不忿杨铸竟然如此看轻自己，
    林可染撇了撇嘴：“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这个都分不清？”
    “所谓华侨，不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暂时住在别国的华夏公民么？”
    “华人，则指原来是华夏公民，后来放弃自己的华夏国籍，加入别国的人，”
    “至于华裔，一般是指华人的后代，虽然长着华夏人的脸孔，但一出生便拥有了外国国籍，严格意义上来讲，人家从小打到在国外长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
    杨铸点点头，这个解释基本上把三者之间的核心区别说了出来，于是说道：“既然你们能分清三者之间的区别，那为什么对我的计划有这么大的反应？”
    林图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道：“杨大大，你的想法我们清楚，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项目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盈利，”
    “说实话，对于那些华人下手，我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毕竟按照咱们国家这几十年的情况，除去极少数特殊情况外，一个肯主动放弃自己祖国国籍的人，不值得同情；”
    “但是对于那些华裔下手，我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一来，他们自出生以来，便拥有了别国国籍，这个事毕竟由不得他们做主，其中一些人打小不认为自己是华夏人，也不是他们主观意愿造成的；”
    “二来，杨大大，你可别忘了，有些华裔的祖辈和父辈，可是在咱们华夏遭受危难时候，贡献过自己的一分力量的！”
    “对这部分人下手，我实在有些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司马青措和林可染也纷纷附和，事实上，最后一点也是她们最难以忍受的一点。
    杨铸倒是并没有因为林图的反对而生气，这家伙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至少证明了人家还保持着一个华夏人的基本美德——滴水之恩，十世不忘！
    杨铸伸手制止了三人叽叽喳喳：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不管是华人也好，华裔也罢，这些炎黄一脉，在他国最大的痛点是什么？”
    这一问，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又不是小白，自然知道这些炎黄一脉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或许其中有一小撮还过的不错，但大部分的人，其实过得非常憋屈。
    杨铸见他们不语，冷笑一声：“你们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第一，收入或许不错，但社会地位极低，特别是在西方社会，几乎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
    “第二，人数或者很多，但非常不团结，没有自己的发声渠道和维护自己利益的手段；”
    “第三，人身安全普遍堪忧，在西方社会更多表现为被打劫和勒索；而在东南亚的某些国家，哼哼，那每隔数十年就重新上演一次的惨剧还少么？”
    看到三人脸色难看的紧，想必是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历史资料，杨铸继续冷笑道：
    “所以，凡事要着眼大局，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比起咱们炎黄一脉的长久安全，一时的小小委屈算得了什么！？”
    林图有些哑然，然而兀自妄图说服杨铸：“杨大大，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但是……”
    “咱能不能手段更温和一点，慢慢地去影响和渗透，想必也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杨铸摇摇头，叹道：“时不我待啊！”
    却是想起了十多年后，那场半个世界对华夏的围剿。
    三人一愣，还没想明白杨铸这话的意思，杨铸却转移了话题：
    “我必须告诉你，林大太子，你这个想法很幼稚！”
    “且不论咱们有没有这个时间和资金去慢慢渗透；即便是有，你觉得能在十年里成功？”
    “你们毕竟不是在国外长大，许多东西都了解的并不深入，”
    “我之前就说过，咱们国外的炎黄一脉，之间的关系复杂度，远超三国！”
    看着三人好奇的目光，杨铸组织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
    “里面的东西太多，如果全部说完的话，一天一夜都不够，”
    “那咱们就以美国的炎黄一脉为例，粗略地说说吧；”
    “概括来说，咱们需要从历史纬度来分析，把美国的炎黄一脉大致分为【历史移民一脉】、【旧移民一脉】、【新移民一脉】三个群体；”
    “咱们先说【历史移民一脉】；”
    “这一个群体，主要是清末到民国初期，为了讨生活，主动卖身为【猪仔】过来的那些沿海居民的后代构成；”
    “这一个群体，由于当时文化水平不高，只能靠着三把刀和挖矿讨生活，处于社会最底层；”
    “由于他们跟美国的其它移民截然不同，只想来美国赚钱寄回国内养家，并不喜欢在美国消费，也从来没把美国当做自己的国家，再加上他们足够勤劳，抢了不少人的饭碗，因此逐渐被白人抵制和仇恨；”
    “随着美国排华法案的通过，这些人经历了无数次惨案后，这些人及后代逐渐抱团和转型，”
    “干脆默认了自己在美国边缘人的身份，也认可了美国把自己定位为【底层行业工具人】的社会共识，以餐馆、洗衣店、杂货铺、成衣店为基础，逐渐自成一套生态体系，最终形成了各地赫赫有名的唐人街。”
    “事实上，这些人由于长期固守在一个圈子里，再加上外界的排斥和自己的自卑心态，逐渐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社团】的生态关系；”
    “在咱们华夏遭遇国难的时候，这些人的确踊跃捐款，甚至其中的有志青年，纷纷投身于救国事业里来，委实可歌可叹，”
    “赫赫有名的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就有许多人是这些人的后裔；更别提抗战时期那些纷纷捐出自己所有卖肉钱的底层妓女，和只留一口勉强能熬粥的小米，剩余的钱粮全部捐出来的苦工了！”
    “这份恩义，每一个熟读历史的华夏儿郎都不应该忘却；”
    “然而，咱们也必须意识到，到了最近几十年，这一个圈层的人，在这个长期的封闭生态环境中，思想形态已经大不一样了；”
    “抱团取暖固然是好的，但是他们这一脉由于一开始的某些封建糟粕，抱团地却过于狭隘和畸形了；”
    “嘿嘿，要知道，只有进入了抗战，大家的脑子里才真正普及了【国家】这个概念的；在辫子王朝的时候，大家讲的都是【家国】！”
    “其中的意味，你们可以自行体会；”
    “正是由于这种思想下延伸出来的狭隘【同乡理念】，使得这群人竟然逐渐只在观念上接受说着台山话和粤语的人老乡为【自己人】，其余地域的华夏人几乎融不进这个圈子，也就谈不上什么真正的团结和帮持了；”
    “知道么，在几十年前，混纽约唐人街的，竟然把不会台山话和粤语的华夏人，统统成为【外国人】；”
    “虽然我知道，人在异乡，往往就会特别强调自己的特质；但这种充满狭隘和糟粕的诡异群体划分原则，我也是醉了！”
    “而事实上，原本以【社团】为主干的网状管理模式，也催生了许多类似于【人蛇】、【宰熟】，甚至更过分的产业链；”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现在这群人很有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味道。”

 第200章 华人 华裔与留学生（2）

    “我之所以在计划里，对于这群人要用上这么多手段，无非是哀其不争而已；”
    “哼哼，说起来，世界各地的炎黄一脉，表现各不相同，不能搞一刀切；”
    “比起同一时期出海的炎黄一脉，东南亚那几个国家的华裔们，历史上的爱国行为同样可歌可泣；但到了最近几十年，表现可比北美这两个国家的华裔们，强上太多了！”
    ………………
    说完这一段，杨铸喝了口红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接下来，咱们来说【旧移民一代】，”
    “这一个群体，主要是民国期间到新华夏建立时期移民到美国的人，主要以当时的知识分子、军官、商人为主；”
    “这一部分的人，固然有钱老那种毅然只身回国的那群伟人外；但更多的人则普遍认为华夏即将【灭族亡种】，思想极为消极，”
    “再加上那时候的华夏，崇洋媚外到了极致，国民自卑感也到了极致；”
    “因此，这票子人一到美国，就想法设法地想要融入美国，不少人的想法中，只要人家接受，哪怕在美国做个三等公民也是极好的；”
    “而且因为这票子人普遍不笨，又有资本和学识，在经济层面，他们发展的极为不错，在金融、建材、地产、化工、电子等领域，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而且他们很快就摸清楚了美国的社会法则——你只有把身上原有的烙印洗的干干净净，全盘美国化，人家才有可能接受你。”
    “在这种情况下，急于融入美国社会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丢掉身上的华夏印记，去汉语、去汉字、去传统节日、去华夏习俗；鼓励甚至强迫自己的子女交美国朋友，与美国人结婚，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虽然不是绝对，但从比例上来来说，他们的大部分后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香蕉人】，除了肤色和长相，他们骨子里没有一点华夏的东西，甚至有些人连华夏在地球哪个位置都未必说的清楚；”
    “然而，美国社会的种族歧视全球皆知，或许最近这一二十年稍微好了一点，但在以前，那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这群人尝试了几十年，发现除非有大机遇，否则自己根本融不进美国社会去，那怎么办？”
    “哼，我前面说过，在这群人的圈子，当初默认为自己做个三等公民也是极好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二三代后裔，就开始作妖了，为了取悦美国社会，为了让美国人认可自己，不惜趁机各种抹黑华夏，满足美国社会的猎奇心；”
    “除去颇有非议的前驻华大使骆家辉，在政界努力鼓吹【去华夏化】以外，美国的华夏文学界也是群魔乱舞；”
    “其中，黄玉雪、汤亭亭、谭恩美等【文学台柱子】最为知名，他们生在美国、长在美国，却又融不进美国主流社会，他们对华夏传统几乎一无所知，对新华夏更是一无所知，偏偏能够通过凭空捏造的【反应华夏文化的作品】，博取社会关注和获取社会地位；”
    “最可笑的，为了迎合美国民众的猎奇心理，他们的作品里充斥着大量的生拉硬扯的华夏元素，并且批判臆想中的【华夏传统文化】，其中的谬误之处，令华夏人发笑；”
    “比方说，谭恩美在她的《喜福会》里描写道，华夏人的饮食理念有很多令人感到愚昧的地方，比如他们特别喜欢在菜市场买鸭子回来做着吃，原因竟然是因为华夏人觉得鸭子有着高贵的【天鹅梦】，觉得吃了鸭子后，喜欢不劳而获的他们，指不定可以一朝运气降临，从此变为【白天鹅】！”
    “嘿嘿，看了她的小说后，我竟然才知道，原来咱们这么爱吃烤鸭，原来是因为鸭子有着高贵的天鹅梦！”
    “还有，黄玉雪号称自传文学的《华女阿五》里面写道，女儿给父亲写信，落款要写的极小，这说明华夏社会极度不重视人权，女性的地位低微地如同奴隶；并且在其它作品里yy说道，华夏大陆的女性，依然在性别歧视严重的社会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切~！咱们华夏现在，妇女都快把天给顶完了，你敢给我歧视一个试试！？”
    “总而言之，这些通过【发明华夏文化】，作践自己和华夏来获得美国主流社会怜悯的家伙们，除去给咱们华夏抹黑外，更是给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提供了【证据】，用他们的作品来抨击咱们华夏，为此，咱们国家没少受窝囊气。”
    “因此，这一部分人，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中产阶级，甚至高收入群体，商业价值极大，但咱们必须狠狠收拾一顿，不然出不了我的一口恶气；”
    “至于说会不会误伤里面的好人……”
    “嘿嘿，那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吧！”
    ………………
    “接下来，就是【新移民一脉】了，”
    “这些人基本都是改革开放以后移民美国的一批子人，而且基本都是高知群体和富商群体，”
    “当然，里面那些被逼出逃的苍蝇也不算少，那些小三们更是多如天上繁星，没见西雅图都快被称为【二奶城】了么？”
    “这批人，见识多，能力也强；但要么是真正的【慕洋犬】，要么是对咱们华夏心怀仇怨的家伙，”
    “事实上，他们对其他的两个华夏移民群体及其后裔也极为瞧不起，应该说，他们对于住在【老华夏城】的人都基本上瞧不起，连买房子都不会买在旁边；”
    “哼哼，住在曼哈顿，却嫌弃纽约唐人街的土地脏脚，这也就是某些人能有的奇葩思维了。”
    “整体来说，这个群体里的大部分人，我是极为不爽的；”
    “前面的华人华裔，就算许多人做的事情让我心生怒火，但终究还算有着种种历史客观条件限制，如果冷静下来思考，至少人家还能靠着【情非得已】四个字挡一挡；”
    “而新移民这些人呢，除去某个特殊时期受到委屈了，伤心了，跑到美国来的极少数人以外；”
    “剩下的人里，十个有八个都完全值得下狠手！”
    “哼！咱们改革开放以后，这群人里有多少是吃着新华夏的时代红利，一转身成为【人上人】的！？”
    “再加上这十多年以来，赶上时代的信息爆炸，他们什么信息接触不到？”
    “两相对比之下，咱们华夏当真亏欠他们的么？”
    “结果这批子人在国内赚了钱之后，纷纷跑出国外，摇身一变，成为了美国公民；”
    “这三十年来，咱们国家的财富流失了多少，发展速度被拖了多少后腿！？说到底，不都是这票子人干的好事么？”
    “对于这票子觉得【美国空气如此香甜】的家伙，不下狠手，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说到这，杨铸顿了顿：
    “不过呢，出于某些原因，我在计划里特别标注了，对于那些从事科研技术的新移民，咱们一概不纳入计划执行名单！”
    三人由于主要生活范围都是在华夏国内，对于海外炎黄一脉的认知尚处于较为粗浅的阶段，听到杨铸的这一番笼统解释后，顿时觉得心里的障碍少了不少；
    这时，林可染忽然丢出了个问题：
    “那在美国的华夏留学生怎么办？”
    “咱们计划这么一实施，如果不做特别标识的话，那些留学生肯定免不了受牵连，”
    “在美国，这可是小百万的群体呢！”
    一旁的林图无所谓地说道：“把他们归在新移民一伙里，采用相同的处理手段不就行了呗？”
    “反正，他们八成以上就算不是是富二代，至少也是殷实二代，他们的父母长辈，可对美国有好感的紧！~”
    “再说了，这群人里的【慕洋犬】、【千里送】可也不算少，让他们遭点罪，感受感受美利坚的美好，觉得没毛病！”
    杨铸摇摇头：“不行，且不说随着咱们国家的快速发展，真正有学识的年轻一辈，崇洋媚外情况有了极大改善，”
    “事实上，正是由于年轻一代对咱们国家的期望值越来越高，才有了【只有出了国，才能更爱国】的说法；”
    “你说的那些【慕洋犬】和【千里送】，虽然在留学生群体里的确是有，但我相信不会是大部分；”
    “在这些人里面，至少有着一半人其实真的是抱着求学的态度来留学的，毕竟咱们国家许多领域的高端教育的确跟欧美有着较大差距，人家学到知识后回报祖国不是挺好的么！？”
    “即便是另一半学不到什么东西的留学生，随着网络的高速发展和自媒体时代的到来，至少也能做到【信息传播员】的作用，告诉国内那些傻兮兮的家伙们，跟咱们华夏现在相比，国外在许多地方简直弱爆了，也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天堂！”
    “哼哼，有了这些人的以身说法和实地信息分享，对于国内的爱国主义教育有着极为重要的效果！”
    “因此，哪怕咱们麻烦一点，这些留学生绝对不能动，连一个受到牵连的情况也绝对不允许！”
    三人看到杨铸脸色难得的认真，说的又是如此斩钉截铁，顿时不再说什么。
    而杨铸则是有些唏嘘地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中，
    无论是512大地震，还是非典、以及后世天之色变的那场疫情中，那些百万海外学子孜孜不倦地四处奔走募捐，甚至顶着外人异样的目光，跑光一个城市所有的药店，拿出身上的大部分钱，把所需要的物资扫荡而空，然后不惜成本地把这些物资快递到国内；
    客观地说，在那些非常时期，即便只有两至三成的留学生全力出手，剩余的更多只是“表示表示”，但就这样，其表现却也强过了国内的大多数；
    而等待默默做贡献的他们的，却是在疫情肆虐全球后，国内那些键盘侠们铺天盖地地冷嘲热讽；
    在另一个世界，咱们已经亏欠了他们太多；
    在这个世界，至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也别让他们受到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