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慢些》 第一章 痴男怨女 苦涩的风一遍遍洗刷着大地,地平线上,似乎是日头的灼烧,让空气变得开始扭曲。 抬眼望去,这里只有荒凉,孤寂的獠牙不断撕扯着这片戈壁,让人心中莫名惶恐。 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上,少有植被的踪影,多是泛着土黄色,被自然这双大手长年累月敲击下,棱角磨圆,一粒粒稀碎的砾石。 这是一片死亡之地,飞鸟不落,百兽禁忌,让人口舌干瘪的风又将那些更加细小的砂吹得更远,形成了远处的荒漠。 整个地面就像是筛子,即便有雨水侵袭,也会被其纳入地底,唯一的绿色,就是一些枯枝杂草般的红柳、骆驼刺。 按理说这里应是毫无人烟,可仔细看去,就会惊奇的发现,这片不毛之地上竟有两人徒步行走着。 从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女的比较年轻,男的应是上了年纪的一位老人。 二人一前一后,脚下步伐蹒跚,各自身形每走一步,就会看到细微的颠簸,许是体力已经疲惫不堪。 两人的容貌叫人看不清,只因都用布遮住自己的面容,应该是为了防止身体水分被晒,流逝过快做的防护。 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埋在土里,然后又挖出来套上,满是斑驳,唯一能够形容二人此时的状态,只有两个字,狼狈! 片刻后,那跟在女子身后的男人,佝偻着脊背,时不时的抬手,似乎嘴里呼唤着眼前之人。 “小……小媛,你慢点,我走不动了!” 女子起初并未理会,只是一如既往的向前走着,空洞的眼神闻言向后撇了撇。 那男子看见身前女人传递而来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她的眼神,是冷漠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年长男子多想,亦或是错觉,女子眼神有着不明所以的残忍,不由得他不闭嘴。 可是稍过一会,男子还是开口了,因为实在没办法了,自己的状态自己清楚,年龄已经有六十的他,本来就腿脚不便,更何况几天几夜在水和食物都消耗殆尽的情况下,他这幅老骨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小媛,你走慢些,我实在是跟不上了,就看在我年长的份上,体谅体谅我吧……” 女子无奈,抹下遮挡住口鼻的围巾,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冷冷回了一句:“张大教授,如果你想死在这里,就停下吧!” “你怎么这般说话,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我的错,谁能想到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什么不是你的错,为了提高你个人的影响力,非得组织考察队来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勘探,现在怎么样?玩脱了吧!” “你……你……怎么变成这幅嘴脸,你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这叫张教授的边说,边用食指指着眼前之人,只是指尖那细微的颤抖,似乎透着一股心虚。 “呵呵,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跟其他队员一起走啊,为什么他们不带你,还不是嫌你累赘,你为什么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这个全队唯一女队员呢? 怎么……怕那些身强力壮的男队员,在关键时刻把你给撕了?” “你……” 一时间,这叫张教授的人无言以对,低头叹息一声,紧接着说道:“对不住了,我承认,当初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没做任何调查,就跑到这片地方,的确莽撞了。 可你想想,当初你答应做随行记者,也不是指望通过这次报道,让你的记者生涯更上一层楼吗? 这本来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谁能想到,这片地域,地球磁场这般奇怪,一进来定位装置就被干扰到没法用,连指南针都失灵,这也全都不能怪我吧。” 女子也是无奈叹息,正如这老家伙所说,这片区域,地球磁场强度高,且错乱不堪,一帮人在粗心大意之下才意识到麻烦,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法利用太阳来定位方向,可是谁能想到,一觉醒来,这里磁场对生物与生俱来的方向感也会进行干扰。 以至于所有人都迷失了来时的方向,直到汽车汽油用光,弹尽粮绝下,所有人不得不徒步跋涉。 几天下来人心浮动,完整的勘探队,都各自三三两两组队,朝着自以为对的方向行去,想想真的是让人无奈。 饥渴难耐的女子,下意识拿起水壶,她现在就想多补充一点水分,现在再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没了意义,要怪就怪当初她鬼迷了心窍。 想着给自己的记者生涯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看来太天真了,一片处于地球上少数几块的无主之地,在如今是个东西都会被人无底线利益化的时代下,更不要说本就稀缺的土地资源,怎么可能放着没人利用? 不对!倒是有人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当然也只是名义上的,那家伙怕是在自己所在的城市里,该吃吃该喝喝,过着他自己的小日子吧! 就这样,这女人一边瞎寻思一边拧开水壶放在嘴边,可惜无论她怎么抖动,壶口只滴落了两三滴宝贵的液体,即便如此她也仰头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舐。 女子贪婪的舔舐后,手里拿着水壶低头不由暗自思索:“水没了,食物也吃光了,除非……” 想到这,她轻轻的把眼睛看向面前那佝偻脊背,虚弱无力的张教授,又急忙收回眼神,暗道了一声:“等到了绝境,再说吧,先让他乖乖跟着自己……” 女子另有打算,于是原本生硬的语气变得沙哑柔缓:“算了,张教授我也不怪你,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咱们还是齐心协力走出这片荒漠要紧! 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张教授闻言点了点头,只要身边多个人帮衬,以他的年龄,存活几率就高一点,更何况他听说这叫小媛的丫头,身手还是很不错的。 随即二人便一如既往一前一后徒步前行…… 两日后,中午毒辣的日头袭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匍匐在地,身体抽搐,口中呢喃:“我不想死……我看到……” 说着颤颤巍巍的抬起右臂,指着一个方向,仿佛是倾尽全力最后一次的呐喊。 只可惜,随着他右臂的垂落整个人都没了动静,而他身旁则站着一个女人,冷漠的注视着他,女人眼神麻木,下意识的看了看天上灼热的日头。 似乎是不甘,嗤!!! 女子抽泣起来,嘴里呢喃:“老天,你非要逼我走上这一步?” 独自踌躇一番,她无奈长舒一口气,缓缓蹲在尸体旁,愣神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就在她即将行动起来处理尸体之时,下意识的朝着尸体右臂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回过头来。 这匆匆的一眼,脑中刚刚呈现的景象中似乎不远处有着一丝蹊跷,大脑某个神经跳跃发出了警告,女子眉头一皱,立马惊觉不对! 又一次扭头看去,仔仔细细的观察,发现在地平线上,有着一颗如同米粒大小的物体。 仔细看了看,那物体四四方方的,显然是人为建筑。 “莫非……” 想到这,女子强撑着一口气,朝着四方物体处跑去。 片刻后,身形摇晃的女子,摇摇欲坠的站在一个建筑物面前。 她的眼前矗立着一座航运码头中最为常见的集装箱,区别于普通集装箱,这集装箱已被人改成了居住的房舍。 有门也有窗户,却是沾满了灰尘,显然无人打扫,让这房屋看上去颇为陈旧。 唯一扎眼的是墙壁上似乎有人用硬物划满了一道道刮痕,起码有两三百条。 此刻,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女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站在屋外无力的嘶吼到:“有人吗? 里面有没有人?” 短暂的安静后,却是无人应答,就在女子打算进去瞧瞧的时候。 乒乒乓乓! 一阵瓶瓶罐罐的声响,突然从屋内传了出来! 只见一个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如同一头野兽般打开房门极速冲了出来。 这人满脸的胡须,垂落的长发显得凌乱不堪,身上穿着浅色的衣服,早已经是斑斑油渍,怎么看怎么像快要发了疯的疯子。 呼哧……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剧烈起伏的胸膛,无不彰显着他的急不可耐,尤其那双眼睛,绽露出的光泽,就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女子绝望了,看着眼前龙精虎猛的男人,再想想自己如今油尽灯枯的状态,下意识的捂住胸膛,只是回头看去,看着身后那一望无际的荒漠。 女子不由自主面露凄苦,心中似是宽慰又像是寻找借口,告慰到:“为了活着,从了……” 男子显得特别急不可耐,却也按耐住自己的情绪,透着一股小心,满脸胡须笑嘻嘻的招手说道:“来!来!来!你过来!你过来我有事要找你做!” 女子欲哭无泪,迟疑的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速度极慢,这一刻每一步她都踏出了百年悲凉的沧桑。 另一边,似乎是等的不耐烦,男子一把抓住还在磨磨唧唧女孩的手臂,火急火燎的把她带进集装箱改造的屋内。 女子紧咬嘴唇,她认命了,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论怎么不愿意,她是躲不掉了。 就在女孩绝望之时,男子却在进屋后,扯出盖在桌子上的桌布。 紧接着又把女孩拉出屋外,站在空地上,双手展开桌布,上面印着一个油渍斑斑抽象画法的猴子,急不可耐到:“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我傲来国的第一位公民?” “啊?!” 女孩愣在当场,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急忙改变刚刚急躁的语气,耐心带着点诱骗的味道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操之过急了,这样,只要你对着这面旗帜宣誓,自愿成为我傲来国的一员,你什么要求尽管提,但凡我能做的到,都会答应你!” 女孩迟疑了,不过有一点她清楚,眼前这人怕是因为独自困守戈壁太久,已经彻底疯了! 若是正常人,她也许会做出牺牲,来换取生存,可这人显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在没有恢复体能前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尽量不要刺激精神有问题的这位。 “我想要点吃的喝的可以吗?” 女孩小心询问,即便是疯子她还是希望从这人身上获得活下去的资源。 “有有有!只要你冲着这面旗帜宣誓,什么我都答应你!” 女孩无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举手握拳,有气无力到:“我赵媛愿意成为,傲来国的公民……愿为傲来国鞠躬尽瘁死而……” 当赵媛话未说完,却见男子一把收起展开的桌布,狠狠的甩在地上,卷打起一阵尘土。 恶狠狠的朝天咆哮到:“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突然的变故吓了女子一跳,且不管惊魂未定小心打量男子的女孩心里怎么想,只听男人脑中,一阵喧嚣声响起:“恭喜完成新手任务,拥有第一位领地公民,从即日起愿您早日名扬四海,成就一番帝王伟业!” 第二章 身怀奇迹 “心累啊……” 发泄过后,这里外邋里邋遢的男人,轻抚额头,随后看着一旁颤颤巍巍的女子,见其看自己的眼神中,谨慎中带着点恐惧,恐惧中还有那么一丝绝望,这会人家怕不是把自己当神经病了吧? 仔细一想也对,自己刚刚的奇怪行为,旁人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的确有点吓人。 于是,在这极端的环境下,男子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便一边伸出手打算与之握手,一边微笑说到:“你好,我叫花朝尊,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现在没事了。” 女子小心的抬起手来,怔怔看着花朝尊,只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但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便也不管其他,伸出手来,用虚弱带着沙哑的声线,蠕动着干瘪的嘴唇呢喃到:“你好,我叫……” 就在二人即将握手的刹那,噗通一声! 这叫赵媛的女孩支持不住了,疲惫不堪的身体,加上刚刚受到的惊吓,这会却已经是仰头倒地生死不知。 “姑娘,姑娘……” 突然的变故让花朝尊大惊,他急忙上前,来到女子身旁蹲下,紧接着弯腰用手扶起,让其半躺在自己怀里,摇晃着她的身体。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死啊,鬼知道你要是死了,系统会怎么整我,姑娘!” 就在花朝尊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如同蚊虫在耳边的风吟声响起,仔细一听,意识模糊的赵媛,气若游丝般,蠕动的嘴唇只诉出点点滴滴的一个字。 “水……水……水……” 看着女孩那蠕动的干瘪嘴唇,消瘦的面容,花朝尊知道,是他疏忽了,想这苍蝇都活不下去的地方,这丫头怕是能遇见他,鬼知道遭了多少罪。 思及此处,也不敢耽搁,立刻抱起女孩,进了不远处集装箱改装的屋内,将其放在自己的床上。 不过说来奇怪,这处于极端环境中用集装箱改造的屋内,桌椅都是现代简约风格的,单人床上竟然铺就着酥软舒适的床垫,还有已经脏了一圈的被褥。 就在女孩刚被花朝尊放在床上,只见花朝尊朝着空中随手一抓。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瓶装的矿泉水,瓶身包装上,还印有丝丝滑滑有点甜的字样,像是变戏法一般。 再仔细看屋内周围,满地的瓶瓶罐罐,不是吃完的罐头,就是已经被喝完的矿泉水瓶,按样式这些物品,只有超市里才能买到。 透着诡异的花朝尊并不在意自己异样的举动,仿佛一切对于他而言是那般的习以为常,他先是拧开瓶盖,将瓶嘴递到女孩的嘴边,当水流就这般被花朝尊倒入女孩早已枯燥的口腔内。 人类生为动物的求生本能,瞬间启动! 在半昏迷的状态下,女孩双手用力狠狠掐住花朝尊握着水瓶的右手,她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半躺着咬住瓶口,不顾所以的大声吞咽起来。 一瓶不够再来一瓶,就这般如牛饮水,满屋都是咕嘟咕嘟声。 直到第三瓶喝完,女孩也已经彻底转醒,此时的她半躺在床上,一手抓着水瓶,仰头张嘴,用贪婪的唇去迎接最后一滴晶莹。 这是真的渴了,若是有人说一句水是生命之源,那么这女孩就是最好的形象代言人。 “哈…………” 贪婪而又过瘾的吟声,从女孩口中叹出,接着就是连续几口的喘息,只能说刚刚喝水太急,憋的难受,呼吸有点紊乱。 “好点了没?”一旁的花朝尊微笑问到。 女孩看着花朝尊,本想点头答应,只是看了看自己的状态,这才注意她躺在别人的床上! 臭臭的味道脏乱的被褥,让女孩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突然眼中都是戒备的神色,立刻下床站了起来。 赵媛看着眼前满脸胡须,一头凌乱的长发,尤其是那一身污迹斑斑的衣服,暗自小心身前的奇怪之人。 不过,花朝尊此时的卖相的确不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市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流浪汉。 名叫赵媛的女孩,勉强点了点头说到:“谢谢你……” 女孩的言行举止传达出的信息,花朝尊也不傻,这丫头是在防备自己,不过也对,在这极端而又无人问津的地方,四周不是戈壁就是荒漠,要是换作他,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怎么保护自己。 不过花朝尊只是笑笑,也并不在意,随即转身,来到屋内墙角处,背对着女孩打开一个箱子。 当女孩想着花朝尊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花朝尊关上箱子,转身看向女孩,一抹寒光闪过,花朝尊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廓尔喀刀。 这是一种反曲刀,刀肚较宽,刀身向前弯曲,像一条狗腿,也被人形象的称为狗腿刀,在刀身与刀柄的连接处有一个v型凹槽,实战中用来导流鲜血,以免玷污刀柄,杀伤力绝对惊人。 女孩心中一跳,抿了抿嘴唇,原本站在床边的她,小心翼翼的坐回床上,然后安静的躺下。 只是片刻后,噗呲一声! 伴随着金属割裂声响起,女孩惊奇的发现,花朝尊并未打算把她怎样,而是用着手中的刀,坐在椅子上切割着放在屋内桌上罐头的封口,等切割完,便冲着女孩说到:“我这里只有牛肉罐头,你快点吃点吧,不然没有足够的营养,你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住。” 赵媛闻言,悄悄的暗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便小心翼翼的起来下床。 接着走到桌前坐下,本打算矜持的赵媛,最终还是没有抵御住食物的诱惑,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口咀嚼起来。 就连花朝尊特意用骆驼刺枯枝做的筷子都没用上,根本谈不上什么形象。 不过花朝尊也是唏嘘,他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活着就是奇迹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眼看第一个罐头就要被女孩吃完,花朝尊便起身离开座椅,再一次的来到墙角处的箱子旁。 他装模作样的打开木箱,若是有人能够从花朝尊的视线看去,这墙角显然是用来储物的箱子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 看着眼前的景象,花朝尊暗自思索:“算了,自己身怀系统的秘密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刚才这女孩喝水太急没注意,自己总不能次次当着她的面从系统背包中取出物品吧。” 与此同时,当花朝尊将注意力集中到系统后,却惊奇的发现两行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获得第一位领地公民,住宅功能解锁,请自行查询。】 【检测到宿主所处地域的环境太过极端,原有规则无法适应,游戏规则开始自行更新,当前更新状态15%……请宿主耐心等待,稍后改版内容就会启动!】 什么更新,花朝尊并没有在意,他注意力第一时间就被吸引到刚刚解锁的住宅功能上。 花朝尊立刻通过意识操作,点击新出现的住宅界面。 只见一个窝棚一样的建筑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且附有操作说明:只要通过意识拖拽到自己想要指定的空地上,即可使用。 见猎心喜的他,一时间有点手痒,自打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片荒漠中,那时他发现竟然转身到另一个自己身上,结合这前身的记忆,他明白一个事实,就是他穿越了。 时至今日,他每天都用石块在集装箱的外墙上画一笔记录天数,算算时间…… 他已经被困在,以集装箱房屋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区域内,整整一年! 刚开始花朝尊也打算逃脱,毕竟身怀系统,系统背包里有着足够他一人吃喝两年的物资,所以去他妈的什么领主,先回现代文明社会要紧! 只是他低估了系统的无耻程度,当自己走到方圆五百米的边界处,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仿佛五百米处围绕着一个隐身围墙。 单单一个新手任务,换句话说系统正式启动任务,就卡了他整整一年,一年期间别提多绝望了,他上哪找所谓的公民。 这地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一年时间里,快要憋疯了的他,算是明白,那些一天到晚想着宅在家里不想出去的人,如果真的被憋在家里出不去是得有多难受。 因此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同时已经是望眼欲穿的花朝尊想了一个办法,只要能遇见一个活物管他是不是人,他就单方面宣布这只活物就是自己的公民,凡是能糊弄系统他就愿意尝试。 于是指望不上抓什么兔子麻雀滥竽充数的花朝尊,便把主意打到了昆虫身上,可惜一圈下来方圆五百米内连个虫子都没找到。 便想着用罐头倒在地上,招点苍蝇。 可惜啊,原本罐头里绵软的牛肉,都变成肉干了,都没看见一只苍蝇,连苍蝇都不鸟的地方,他上哪找第一个公民啊?! 若不是系统初始赠送的集装箱领主房屋,他怕是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寻不到。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 当他看见赵媛的那一刻,他是发自内心感谢人类为了冒险敢于作死的劲头! 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遭遇的花朝尊,这会立刻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呈现出的虚拟界面,那窝棚样式的住宅,花朝尊便打算试试效果。 于是打定主意的花朝尊先是从系统背包中拿出两个牛肉罐头,假装成从箱子里取出,起身来到桌旁,放在女孩跟前,说到:“待会你自己用刀打开罐头,我出去一会。” 女孩咀嚼着食物,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花朝尊就火急火燎的离开房间,跑到室外,寻了一片空地,想着试一试这系统的神奇之处。 片刻后,随着花朝尊的操作,当他将住宅虚拟的图像通过意识拖拽,放到眼前的空地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挥毫泼墨,用自己精彩绝伦的画技,在此方天地用各种颜色铸就,一个用兽皮包裹木头搭建的窝棚,就这么一点点成形了。 这兽皮窝棚,就像是隐形且巨大的3d打印机,从最接近地面开始一点点积累,一点点绘制而出。 花朝尊开心至极,想起刚刚完成任务时系统的回应,说了一句什么帝王伟业,那将来……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有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思及此处,花朝尊摇了摇头,自嘲到:“唉……其实什么权势,地位金钱,我是不在意的,关键我是发自内心的热爱皇帝这一职业啊!” 莫名其妙的自嗨后,花朝尊便钻进窝棚里仔细观察,整个窝棚呈三角形,外边用兽皮包裹,高两米,里面空间十平米左右,内里还有用藤蔓编织的座椅和床,床上铺着毛茸茸的兽皮,区别于人们印象中的蒙古包,倒有点印第安人帐篷的风格。 而他的视野里,也显示着这个兽皮窝棚的信息:1级初级住宅,拾荒者的定居处。 “1级,还是初级,那是不是还有中级高级之分,有1级也就意味着有2级,也就是说住宅是可以不断升级的!” 想到这花朝尊本能查找系统有关住宅的介绍,只可惜除了“拾荒者的定居处”几个字,再也找不到其他有关的信息。 不过却也发现了,晋级的条件:1级初级住宅,下一级别需要100居民,才可解锁更新。 “我特么问谁找这一百人啊……”花朝尊看到这条信息就是一阵无语和白眼。 无奈摇头过后,花朝尊也不留恋,如今的他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是他留了一些足够几天食用的水和罐头,便钻出窝棚,跑向不远处集装箱房间,打算告诉那女孩,今晚她的住宿问题算是解决了。 只是到了屋外,花朝尊却进不去了,房门似乎被反锁了,花朝尊纳闷连续敲了好几下门,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他打算开口呼喊的时候,吱嘎一声,屋门被打开,女孩背着右手低头板着脸。 语气冰冷,缓缓说到:“刚刚我翻过墙角的箱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什么?” 女孩叹息一声,背在身后的右手自然垂落,带着一丝沙哑,像是低吟的野兽般冷声到:“最后一遍,食物和水在哪?” 只见她刚刚垂落的右手中,紧紧握着一颗可以撕裂血肉的獠牙,闪烁着足以割破咽喉的冷凝。 那就是花朝尊用来开罐头,却也能够轻易致人死亡的廓尔喀刀! 顷刻间,花朝尊脊背发凉,暗自警惕到:“卧槽,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第三章 一人一国 花朝尊本能的想要后退,只是二人相隔咫尺之间,未来得及反应,一抹冰凉已经抵在他的脖颈处,显然这叫赵媛的女人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了。 看着惊愕的花朝尊,还有他眼神中的愤恨,赵媛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说到:“你也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这么做完全出于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花朝尊说完嘴角一撇,带着点讥讽,却也小心不让自己有太大的动作,以免让脖颈和利刃来一次亲密接触。 带着无奈捎着一丝恼火到:“我是扒你家祖坟了,还是掀你家屋顶了,好吃好喝的救你一命,这就是你的正当防卫?” “在这个极端的环境中,人都是凭借本能活着的!说句不好听的,女人天生就处于相对比较弱势的地位,很容易遭受侵害。”讲到这赵媛顿了顿,接着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毕竟越是没有束缚的地方,男人那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本性,是绝对不能信任的!” “大姐,现在是我被你要挟,不值得信任的是你吧!” “少废话,进来,别想耍花招!”许是怕花朝尊脑子一热,打算硬莽,赵媛接着补充到:“不妨告诉你,我父亲是退伍军人,从小我是被他当男孩子养大的。 虽然我的体力现在只恢复了一点点,可是你也别妄想学什么电影情节里空手夺白刃的戏码,记住那是电影,是假的!” 花朝尊无奈耸肩,小心翼翼的跟着赵媛进屋,她说的话的确不假,空手夺白刃,肯定不可行,把一些影视作品套到现实,那人不是脑残,就是发自心底的想着和阎王有一腿。 现实中,除非是在对方注意力转移的情况下,出其不意还有可能。 至于现在…… 看着眼前女子死死盯着自己的警惕模样,这脖颈处传来的冰凉,显然没那可能。 毕竟花朝尊记得,他曾经就看过一个普通人拿刀刺死过拳王的新闻。 一个靠格斗吃饭,专业领域的佼佼者,都落了那么一个下场,他原本一个四肢不勤的上班族还是算了吧。 形势比人强,手里有武器和赤手空拳那真的是有着云泥之别的差距,一句话手中有刀横着走,手中无刀就要苟! 勇敢和莽,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想刚一波还得要明白形势再做打算。 思及此处,花朝尊内心多少有点懊恼,懊恼自己大意了,虽然被困在这片荒芜的地界内,可是不缺吃喝的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他忽略了眼前的女人是经历过死亡边缘徘徊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已经被大自然逼出了人类身为动物,那隐藏在基因深处的兽性,脆弱却也凶狠! 是他花朝尊疏忽了,思维没有转变过来,还停留在文明社会人与人之间相互交流的那套上,不然也不会犯下把刀留给这女人无脑的举动。 紧接着,花朝尊随着赵媛的指示乖乖坐到屋内的椅子上。 再看赵媛,早已将床上的被褥撕成一缕缕布条,拧成一股绳。 “看来这女人在我出门实验住宅功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怎么对付我了!”花朝尊心中暗道一声,却也只能按照指示坐好。 旋即,赵媛嘴里叼着刀,急忙拿出准备好的绳子,站在花朝尊身后,将其绑缚在椅子上。 一通操作后,她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放松了许多,搬来另一张椅子,面对面坐下。 带着审视的意味,不容置疑的问花朝尊:“说,看你那么大方跟我分享食物和水,你一定还有储备,告诉我你把它们藏在哪了?” “怎么,我要是不说,你打算吃了我……” 花朝尊本来心中不忿,打算呛她两句,只是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看见眼前这女的无论是眼神还是整个人的神情上,貌似对吃人这件事有着自己的计较。 “我勒个去,这女人何止不是好人,都他妈快成狼人了!” 花朝尊心中忐忑,暗呼倒霉,自己怕是未遇良人! 赵媛也是第一时间看出了花朝尊眼神中的惊讶,便也不打算伪装了。 先前二人刚相遇的那一刻起,那时的她处于被动,体力流逝严重,如今体力已经多多少少恢复了一点,再加上拥有武器,在这片荒漠法外之地,目标只有一人的情况下她掌握着绝对的优势。 “不错,看来你也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你也不要担心。 这么说吧,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噢……说说什么是万不得已!” 花朝尊尽可能的保持平静,可心里却已经是告慰了这女人的祖宗十八遍。 赵媛闻言叹息一声,紧接着冷漠开口,此时她的声线已经没了起初的沙哑,音色透着一股明亮:“1972年一架载有四十五人的客机因为遇上风暴坠毁在安第斯山脉上。 幸存者刚开始有二十四人,为了在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他们开始徒步跋涉离开。 走了整整七十二天,雪崩死了八人,存活的人,对外宣称自己是靠那些因为事故遇难者的人肉果腹才活着走出来的,这里面有太多蹊跷。 近两个半月时间,从二十四人,到活着的十六人。 他们口中那死亡的八人,到底是死于意外,还是一场集体谋杀,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开口叙述事情经过的永远都只是活人!” “这个嘛……怎么说呢,谁知道呢…… 其实我只是觉得,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完全不用这么防范我。” 花朝尊想着转移话题,不能再把话题往这上面引了,鬼知道对方会不会真这么干。 “看得出来你的确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轻易把武器留给别人。 不过从我刚开始遇到你,你所做的一切来看,你多多少少精神层面是出了问题。 为了确保万一,控制住你,对我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我没疯,你信不信!” “呵呵,只能说你没全疯,对了你叫花朝尊,这名字倒是耳熟……”叫赵媛的女人皱眉思索,忽的眼睛一亮! 大声问到:“你就是那个被世界吉尼斯纪录在案,领土只有一个公民的新纪录保持者!” 花朝尊闻言无奈,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应付到:“是,我就是那个想要出风头,想疯了,学人家外国人为了给女儿圆公主梦,找了一块无主之地成为国王的华国人!” “呵呵!其实你的一些举措当时的确引来了一帮媒体的关注,只不过我听说你是搞自媒体的,为什么不趁机炒作引流呢!” 花朝尊一听到赵媛的问话,就是一阵无语,心里恨死了自己的前身。 要不是这小子想赚钱赚疯了,学人家外国人搞这鬼把戏,他也没必要留在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等死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个人建立一个王国,也的确是可行的。 就拿那个为了圆女儿公主梦的外国人而言,那人在查过相关法律规则之后,就发现,如果想成为一个国王,必须要具备三方面条件。 首先就是要找一块无任何组织或是个人认领的土地。 其次是在确认这块土地真的是块无主之地之后,必须拥有自己的旗帜和国名。 紧接着就是亲自在这块地域上宣布国家称号,彰显主权,这块土地就归你所有。 当然此举不会得到联合国认同,可国际惯例就是如此,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明显就是图个乐。 而那位外国父亲除了给自家女儿圆了公主梦的同时,顺便也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里国民人口最少的这一记录,成为只有两个公民的国家被记录在案。 花朝尊的前身就是看见有人这么玩,显然是打算有样学样,搞一波类似的骚操作,真实目的就是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引起关注,没成想玩砸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每每探知前身的记忆,花朝尊就恨得心肝颤抖,原本小日子过得滋润舒服,睡一觉鸠占鹊巢成了这个位面的另一个他。 他还记得当初醒过来,躺在戈壁荒漠上,体力已经流逝殆尽,要不是及时发现自己下载的一款手机游戏变异寄宿在他身上,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难怪,我在听说你叫花朝尊的时候,就觉得耳熟。 当初考察前,收集资料时,名义上你的确是这块地的主人,还以为你就是炒作,你会待在自己家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呢。 没成想你真的不怕死,还真的来了!” 说到这赵媛带着戏谑继续调侃到:“你可真会挑地方,这里显然是块死亡之地,地球磁场异常,要信号没信号,动植物什么都没有,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不作不死!” “废话!好地方会没人要,那外国佬找的地方也不咋滴! 不过也没这片地方这么坑,起码可以安全离开,这会怕是在他原来的国家活得好好的。”花朝尊心里吐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前身的锅,也只能让他来背,找不到第三人。 就在此时,花朝尊眼中神色一凝,一闪既没,心中暗道一声:“这系统好像不太对劲!” “好了不跟你扯有的没的了,我问你,你的其他食物和水藏在什么地方了?”赵媛这会有点不耐烦,她也不想闲扯淡了。 花朝尊闻言沉默,眸子轻轻游移,片刻后置地有声,语速极快说到:“出门左拐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窝棚,剩余的食物和水我放在那了,你可以自己去瞧瞧。” 赵媛闻言,眉头一挑,仔细打量着花朝尊,看他被自己绑在椅子上,短时间内无法挣脱,于是便说到:“那我先去看看,记得不要耍花招!” 赵媛随即出门,急忙朝花朝尊所说的方向赶了过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三角形的建筑,二话不说,立刻加快步伐。 片刻后,赵媛来到兽皮窝棚外,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周围有没有陷阱。 等查探完周边情况,拿起几块地上称手的石块扔到兽皮窝棚里面,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于是小心的弯腰钻了进去。 可是等进去之后,发现除了可以应付两三天的食物和水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多余的生存资源。 事关性命,赵媛急忙钻了出来,朝集装箱房屋跑去,她不相信花朝尊就只有这么一点物资。 在她的认知里,越是极端的环境,人类自私的属性也就越发明显,花朝尊能那么随随便便拿出象征生命的食物和水,绝不是只有留在窝棚里三三两两那么一点。 如今的她,如果想要走出这片戈壁荒漠,就必须拥有更多的物资,这是不容退让的。 砰的一声,赵媛一脚踢开房门! 此刻,她打算动点手段让花朝尊老实交代,一进屋便大声质问到:“快说你真正藏东西的地方在哪,不要以为我是女人就狠不下心来……咦……人…人呢?” 只见绑缚花朝尊的座椅上,除了赵媛自制的绳子,再无花朝尊半点身影,最奇怪的是绳子依旧完好,座椅亦是完整。 花朝尊,就这般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花朝尊站在一处意味不明的地方,一声回荡声在虚空中徘徊:“游戏规则更新完毕,请前往龙潭穿梭到指定世界完成委托,开启新功能!” 似乎是提示,却不同于系统过去的冰冷机械,此时的声音莫名多了一股熟悉的人味。 第四章 一跃而入 花朝尊仰着头,他现在充满了好奇,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山峦,幽静深邃,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让花朝尊多少有点出神。 上一刻,他还受困于人,没想到这会却已经到了这未知名的地方。 他花朝尊感觉自己就像是恍然如梦,要么一朝梦醒,要么就如那庄生晓梦迷蝴蝶般,越发的迷离恍惚。 他记得自己被赵媛绑缚在椅子上一筹莫展之时,那原本更新的游戏规则进度,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到了100%。 同一时间系统提示他将会在两分钟后进入幻化的空间,为了打发赵媛拖延时间。 急中生智的他,利用刚刚建好的兽皮窝棚,以此为契机引开赵媛。 时间稍纵即逝,一阵眩晕传来,待到定睛一瞧,他已是身处于另外一个地界。 这里山峦重叠,看不清远方,因为有着迷雾遮掩,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而花朝尊的脚下,却是用石块砌成的阶梯,阶梯通往眼前一座巨大山峰的山顶。 “请顺着阶梯往上走!” 高空中荡起了他来到这片地方时听到的声音,没了系统过往的机械,多是人口诉般的熟稔。 这声音花朝尊觉得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无论怎样搜刮记忆,在他过往认识的人里,没有人用着这样的口吻与他交谈,可他又的的确确觉得自己几乎每天都和这声音打交道,情况也越发古怪起来。 花朝尊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稳定心神,眯眼看着脚下用石块砌成的阶梯,便不在多想,一步一步的往高处行去。 待到花朝尊登上石梯到达山顶,豁然间,迎面泼来的就是山上清洌的风。 一霎那,花朝尊感觉这道风,吹走了自己的束缚,轻柔间托起了他那颗忐忑的心脏,整个人里外间都变通透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花朝尊屏住了呼吸,仔细看去,山顶中央是仙雾环绕,镶嵌着一面水做的蓝色镜子! 在那仙雾环绕的中间,是安静柔美的潭! 整个山峰就像花瓣,环绕着眼前那撩起淡淡涟漪的池水,池水静谧,幽蓝。 许是苍穹的蓝泼墨到了水中,还是水中的蓝浸染了苍穹。 水天一色的这份蓝,纯净间涤荡了花朝尊心中的红尘俗念,仿佛灵魂深处的躁动被稀释在这硕大的静谧中。 放眼望去,整个山顶呈盆状,似乎是岁月的流逝,让山顶的凹陷处积水为湖,眼望不到底。 “跳下去!”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花朝尊寻声扭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让他彻底的愣在当场。 距离花朝尊十多米处,一人就那么盘膝坐在地上,而他身前的地面,是纵横交错的线条,看来是随便用石子画上去的,显得极为简陋粗糙。 这还不是让花朝尊愣神的原因,让他愣神的是那人的相貌,是如此的让他熟悉。 随风撩动的短发,发梢在眉间轻摆,眼中透着希冀,嘴角轻扬着浅笑。 他就像是一面镜子,仿佛是花朝尊过往干干净净的模样,与他如今流浪汉的形象,大相径庭。 “前身的鬼魂?” 花朝尊看见这人模样,立刻有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念头。 那人只是轻笑,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摇头到:“不是,我只不过是你最初的自己。” 花朝尊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来到这人跟前,小心却也警惕打量着眼前之人,随即问到:“你什么意思!” “就当我是系统负责引领你的空间助手吧!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你可以叫我能藏。” 花朝尊心存怀疑,不明白这人的话到底应不应该相信。 那人看着花朝尊怀疑的眼神,也不多说,站了起来,指着山顶凹陷处的深潭说到:“你现在没办法理解我的话语,是因为你从不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面深潭,就是所谓的龙潭,现在跳下去,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花朝尊看着山顶凹陷处,那静谧幽蓝的深潭,嘴角一抽:“开玩笑吧,从这往下跳,少说也有数十米,搞不好会没命的。” 说完看着脚下一步之遥的深潭,花朝尊就觉得心里发毛,鬼才跳咧! 此刻,花朝尊那似是孪生,叫能藏的男子,来到他的跟前,拍了拍花朝尊的肩膀搭在其上。 低声在花朝尊耳边呢喃:“现实中的你需要守护,可是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学会什么。 即便有所谓的系统,也只是给你一个门路,既然想得到,那么就去了解它,有舍才有得。” “守护?是要我保护别人的意思吗?”花朝尊不解的看着眼前手搭在自己肩膀名唤能藏的人。 能藏沉默点头,花朝尊为难到:“就算是要保护别人,也不用跳水自杀吧…… 再说了哥们打架经常输,有心却也无力啊!” “放心,跳下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不过想要保留部分能力,开启系统新的功能,一定要记得完成任务。” “可是……” 就在花朝尊磨磨唧唧之时,忽觉肩头处传来一阵巨力! 只见能藏搭在他肩膀的手,猛然间用力,使劲狠狠一推。 站在山顶边沿处的花朝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开始下落。 就像是一人轻拈的花瓣,就这么轻易的被人随风荡出。 一边下落一边听到能藏喊到:“记住,这次去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你的保镖,不要让他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你唯一要做的。” 噗通一声,原本平静的水面,花朝尊一头栽了进去,水花四溅。 入水那一刻,强大的冲击力,让水中的花朝尊四周荡起了白色的泡沫。 原本下意识闭眼的花朝尊,渐渐睁开眼睛,看着水底处,似乎有着白色水雾,遮挡着自己的视线,本能促使他的四肢开始胡乱比划。 可无论怎么挣扎,他就像是逆流中沉默不语的鱼,就算疯狂摇曳身躯,依旧只能随波逐流。 无法控制自己下沉的花朝尊,越往下沉,四周白色水雾也就越发的浓稠起来,让他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满目都是蒙上了迷惘。 忽的狂风四起,寒意刺骨,让花朝尊猛然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白色水雾! 这原是天空中,人们抬头仰望的云层,他此刻是在高空中下坠。 紧随其来的,是剧烈的气流,刮得他脸皮生疼,肌肤不自主的高频率摆动,哪怕用力闭着嘴巴,嘴皮依旧被气流撑开,脸皮扭曲起无数的褶皱不断翻滚。 ? 第五章 开局送个妈 “要死!要死!要死!”花朝尊心中惊骇莫名。 本以为会被淹死的花朝尊,此刻意识到,当他被人用力推入水中时,坠入的竟然是人们抬头仰望的苍穹。 随着他下落的身体,穿过云层,俯瞰大地的花朝尊,看着面前的景象,那是一座座用钢筋水泥构筑的大网,原本在视线中模糊的线条,也越发的明晰具体起来,如此种种,只因他在地心引力的拉扯下,正在高速坠落。 仔细看去,花朝尊身下,有着高耸入云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条条曲折蜿蜒的公路,还有那如同蚂蚁般蠕动的人群,透着一股浓郁的都市烟火气。 花朝尊仿佛拥有了人们口中所谓的上帝视角,被迫注视着活在现代都市里的众生。 无奈花朝尊心脏极速跳动,歇斯底里的哀嚎,怕也没那个心情观赏高空下的都市风貌。 自觉命不久矣,花朝尊目测他下降的速度,惊惧交加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待他落地的刹那,便是他在阴间安家落户之日。 不过,随着他的降落,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当人跳入水中,巨大的冲击力会伴随着人们的身体在水里荡起白色的泡沫。 这是因为人跳入水中之时,会带入四周的气体一起落入水里产生出无数气泡。 可是如今花朝尊坠落的速度越快,一种错位,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本是在空中坠落的花朝尊,此刻他的周身,竟然出现了只有在水中游曳时才会产生的气泡,且越发的蒸腾起来。 直到最后,气泡遮住了他的面容,四肢,身躯,淹没了他的一切。 而泡沫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渐渐的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泡沫开始逐个破灭,到了离地百米处,多数都已经随风幻灭。 片刻后,大厦阁楼间,花朝尊早已没了踪影,只余下都市人群头顶上方处一颗随风飘荡的彩色气泡。 泡泡随风摇曳,表面绚丽多彩,宛若填充了全世界,成了空中飘荡的玲珑。 啪!忽的一声,气泡幻灭。 就像是世人,不知下一秒将要面对什么,许是仰慕的美丽,亦或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兴许会在不经意间化为乌有,又可能在蓄谋已久的意外中荡然无存。 原本从高空极速坠落的身影,恍惚间如那梦幻泡影般,无影无踪。 “朝尊君!朝尊君……” 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一抹明亮刺痛了花朝尊的双眸,他睁开眼皮,自己刚刚应该是在高空中坠落,只是奇怪的泡沫遮住了他的视线,而他就像是好久没有沉睡般,随着泡沫的增加,倦意袭来,渐渐昏沉。 直到现在耳边轻柔的声音响起,让他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心保养过的面容,不过岁月的流逝依旧让这面庞失去了青春的颜色,花朝尊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视线中这女人面露焦急,眼中带着水雾,显然哭过一场。 花朝尊本能的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这会正躺在床上,周遭的陈设像极了病房。 “莫非我躺在医院?”花朝尊暗自疑惑。 就在他的视线乱飞,不经意间触及窗户时,玻璃上他的倒影,让其惊奇的发现,他模样变成了一位陌生人,这陌生的模样,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尤其是这人的相貌,长的极为俊秀。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一旁女人焦急的询问到。 毫不知情的花朝尊根本不清楚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今的他只能凭借自己看见的信息瞎蒙了。 眼前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应该是这身体的长辈,对他如此上心,肯定是挚亲之人。 于是,花朝尊蠕动着嘴唇,带着迟疑,试探性的开口说到:“呃……妈…妈妈!” 女人顿时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急忙扭头朝一旁的主治医生问到:“医生怎么回事,他好像认不出我了!” 医生也是大惊,立马朝着花朝尊小心询问:“花先生,你真的认不出她是你什么人了吗?” 而另一边,这上了年纪的女人急忙拉着花朝尊的手,带着抽泣声:“你可别吓我,你平常都管人家叫甜心的! 别吓我你这个小坏蛋,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不是说要爱我一生一世的吗? 亲爱的,你怎么能忘了我!” 噗!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花朝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原本口中因为紧张吞咽的口水,一个不注意呛到了自己,且伴随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好不难受。 脑中依旧不可思议的回响着刚刚听到的信息:“甜心!亲爱的!女朋友!” 花朝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深情凝望着自己的女人,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耳朵。 “虽然这女人很注重保养,可我敢肯定,她都能当我娘了啊!” 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他瘫在床上的身体,花朝尊有点不可思议,这身体的原主人,口味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找个恋爱对象,大几岁其实在花朝尊的观念里无所谓,大不了来段姐弟恋,可眼前的女人,这明明是差了一辈啊!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忙宽慰情绪激动的女士:“长谷川社长,你不要激动,我想您的男友是因为受到惊吓,暂时记忆混乱,所以没有认出你来。” “是这样吗……”带着怀疑这叫长谷川的女人,看了看身旁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又看了看自己握住手的男人。 发现原本对她亲昵的男友,此刻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到一动都不敢动,瞪圆了眼睛盯着天花板,眸子飘忽不定,可就是不敢朝她看一眼。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安静,这样的尴尬氛围持续了数十秒。 最后还是医生开口说到:“长谷川社长,您先不要着急,我想病人刚刚醒来,需要休息,或许等他静养一段时间,记忆就有可能恢复过来。” “那好吧……”于是这叫长谷川的女人,恋恋不舍的撒开花朝尊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病房。 等这女人刚出病房不久,花朝尊立刻想要起身,忽的左胸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一下子让花朝尊不自主的捂住胸口大叫起来。 一旁的医生见状,立刻用手去扶,然后示意花朝尊乖乖躺好。 这一折腾,花朝尊脑门冒汗,才注意到每次呼吸自己左胸都会伴随着疼痛,虚弱无力的问到:“医生,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被枪击了,人们发现你时,你就倒在东京的街头,子弹击中了你的左胸,显然杀你的人是冲着你的心脏部位开的枪!” “看来子弹应该是射偏了,否则我也不可能活着躺在病房…” 医生摇了摇头,介绍到:“从你受到伤害的位置来看,子弹并没有射偏。 你能够活着,是因为你异于常人的心脏,长在右边。” 第六章 独自承受 这家伙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等等……东京街头,这里莫非是霓虹国? 听闻医生的叙述,花朝尊心底暗自吃惊,惊讶于他此刻身处的困局,同时也发现自己不觉间似乎掌握了一门外语。 就在花朝尊思绪万千之时,一阵喧嚣声在病房门外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留着凌乱的短发,眼袋厚重的中年人不顾护士的阻拦,打开房门,大声朝着花朝尊喊到:“花先生,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一定要到法庭作证,拜托了!” 花朝尊一脸懵逼的看着硬要往里闯的人,若不是那人身旁的护士死死阻拦,这人怕是已经到了花朝尊的床边。 “怎么回事?这位先生,请你立刻出去,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主治医生立刻呵斥到。 那男子不管不顾,还是硬闯了进来,来到花朝尊跟前,急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证件,示意想要阻止的医生不要靠近。 随后面色焦急的看着花朝尊说到:“花先生只剩下两周的时间了,请您一定要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只有把佐藤送进监狱,您才能高枕无忧!” 花朝尊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忽闻这人口中又冒出一个叫佐藤的人,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线索? 再看看眼前这人,一脸的风霜之色,胡子拉碴,眼球中血丝密布,一副肝过头的模样。 但让花朝尊在意的是这人的身份,他的证件印有警察的徽章,不用说这人应该是公门中人。 而另一边,医生已经不耐烦,想要叫人把这无礼之徒拉出去,花朝尊立刻阻拦到:“医生,我有话跟他说,先别让他出去!” 医生见状,只好作罢,花朝尊则是瞅准时机,忍着左胸的疼痛,开口询问到:“这位先生,你说的佐藤到底是谁?” “花先生,难道你忘了吗,当初我曾亲自登门拜访,想要你出庭作证,佐藤就是你目睹杀人,东京有名的社团头目啊!” “这……” 花朝尊闻言眼球左右摇摆,神经突然活跃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直觉顷刻间在其脑中成形。 “这身体之所以遭人枪杀,恐怕和这叫佐藤的人脱不开关系!” 看着花朝尊愣神的模样,这警察一脸的怒其不争,脖颈处青筋暴起,但依旧压着火,恨恨说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 这次你之所以躺在病房里,虽然我们暂时没有掌握太多证据,可我敢肯定就是因为佐藤想要杀人灭口! 你可不要忘了,目睹过佐藤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总共四人,其他三位已经死于意外了!” “卧槽,这不是说哥们我现在很危险!”就在花朝尊打算开口询问更多的细节之时,一声带着斥责的声音推门而入:“木村警官,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要骚扰我们家朝尊君了吗? 要不要我给你们厅长打电话!” 来人正是和花朝尊貌似有点不清不楚的长谷川。 看着屋内的一切,花朝尊迅速收集已知的信息,首先花朝尊知道自己成了和他有着相同名字不同面容的东京男子,这一点恐怕和他在系统空间的遭遇脱不开关系。 再有也是让花朝尊心里面特别膈应的是,他成为的这个**崽子,应该和这叫长谷川的老女人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如果花朝尊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男宠,说通俗点,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一想到这,花朝尊就觉得心中屈辱,他不敢说自己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可也是自立自强的中华好男儿! 虽然常常兜比脸干净,可也没沦落到靠人包养吃软饭的地步啊! 爷可是根正苗红,一生傲骨,铁骨铮铮的中华大丈夫,就算吃软饭,也绝不吃外国女人的软饭! 再有就是,长谷川对木村的态度以及二人对话中传达出来的信息来看,显然她和这叫木村的男人之前一定碰过面。 最后他受伤的原因,应该跟木村口中所说的佐藤脱不开关系,其他更多的线索,花朝尊暂时也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这也够让他头疼的,怎么别人做副本,不是未卜先知,就是唰的一下继承他人的记忆,立刻对局势有了一个全盘的掌握。 可偏偏到了自己身上,还得要小心翼翼的收集信息,一点点缕清楚! 一想到这,花朝尊本能的想起推他下水的人,那让他无比熟悉却又欠揍的面孔,暗自恨的牙痒! 与此同时,长谷川和木村两人的争执,依旧继续,木村显然有点忌惮这叫长谷川的女人,压着火说到:“长谷川社长,你要明白,你这不是保护他,而是害他!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只有佐藤得到他应有的审判,你的男友才能高枕无忧!” “呵呵……你骗小孩呢吧,东京少有死刑,佐藤即便入狱也会和外界保持联系,你能确保他不会事后报复? 木村警官,我还是奉劝你别来骚扰我们家朝尊君了,否则你恐怕未必保的住你警察的身份!” 木村似乎并不甘心,扭头朝花朝尊询问到:“花先生,这件事还得要看你的意思,难道你还想让佐藤找人再杀你一次吗?” 长谷川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即便你说的再多,我们家朝尊君也不会出庭作证的,因为法院根本不会采用他的证词!” 木村闻言一愣,皱着眉头,怀疑的看着一脸无动于衷躺在病床上的花朝尊,扭头质问到:“长谷川社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失忆了,得要休息一段时间,即便他出庭作证,法院也会因他神志不清,而不采纳他的证言!”说到这,长谷川手指病房门口:“现在我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叫人了。” “这……” 木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眸子看向花朝尊,脸上充满了怀疑的神色。 见此情况一旁的主治医生说到:“这位警官,长谷川社长说的的确是事实,我身为主治医生可以为长谷川社长证明!” 说完这医生还不忘朝长谷川点头示意。 见此情景,花朝尊暗道一声:“舔的真妙!” 听闻这突然的变故,木村眼露惊讶,嘴中喃喃:“怎么会?不应该啊……不会的……” 随即想要接近花朝尊,打算近距离看个清楚,长谷川见状眉头一皱,轻喝一声:“来人,把这人给我请出去!” 霎时间,几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人,瞬间涌入病房,挡在木村与花朝尊之间,不由分说的要将其拉出病房,佐藤无奈,临走前只能朝花朝尊递上名片,紧接着被人赶出病房。 直到房门关闭,门外的喧嚣声渐渐消失后。 长谷川驻足房内,皱眉思索片刻,扭头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医生麻烦你这段时间多上点心照顾我家朝尊君,我要把朝尊君接到我的私人住所里,就当是我私人雇佣你,工钱我的助理会跟你谈,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这……” 医生显然有点犹豫,长谷川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但却被仔细观察的花朝尊敏锐捕捉到。 “最近我打算投资医疗领域,我想我要找一位业内人士帮忙打理!” 说完后,长谷川若无其事,嘴角带着浅笑看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闻言,身体细微的一颤,连忙一个鞠躬:“但凭差遣,请您放心我立刻安排!” 看着眼前的一切,花朝尊一脸不可思议:“卧槽!这叫长谷川的女人,貌似对这小白脸挺上心啊! 这家伙到底给这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把这女的拿的死死的?” 第七章 先闪为敬 随即医生急忙离开病房,去安排后续的事宜,屋内只剩下两人。 一个妩媚多情眼送秋波,一个冷汗淋漓不知所措。 花朝尊想着半躺起身,只是胸口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长谷川见状,来到花朝尊床边,轻轻握住花朝尊的手,带着温柔的口吻安抚到:“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相信我!” 二人眼神相对,长谷川的眼神中满是渴望,花朝尊的眸子里皆是惊恐,看着对方这般对他,花朝尊睁大眼睛,脸皮蠕动,扭曲着咧开嘴,龇牙勉强呵呵了两声。 “那亲爱的,你先休息,我这就安排人待会接你出院。”说完长谷川嘴角浅笑着转身离开。 等到病房门外,高跟鞋的铿锵声远去,花朝尊立刻半躺着起身,想着逃离这块地方,只是左胸处,忽的阵阵撕裂感传来,花朝尊闷哼一声,又有气无力的躺回床上。 脑中想着刚刚自己和长谷川对视的那一刻,从对方眼睛中他看到的渴望,那眼睛中盛满了炽烈的人间情欲,如同熊熊的欲火,将他置身于火山岩浆中炙烤。 一想到某些香艳的场景…… 咦~~~ 花朝尊立刻就是一阵鸡皮疙瘩! “不不不不!不行!我下不了嘴! 不管谁杀我,我一定要跑,这种事情我死也不答应! 哥们风华正茂,天生丽质,不能让树妖姥姥给榨干啊!” 且不管花朝尊此刻脑中胡思乱想着什么,另一边长谷川已经在助手的陪同下,乘车离开。 行驶在公路上,加长版的轿车内,长谷川坐在后置纯手工打造的座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牛奶,翘着二郎腿。 一旁年轻的男助理,挺直腰板,坐在侧置座椅上,随时听候差遣。 长谷川轻抿过手中杯子里的牛奶后,皱了皱眉头说到:“不是已经通过关系告诉那叫佐藤所在的社团,我们不会出庭作证。 当初对方到底是怎么回复的?” “社长,当初对方回应说,只要保证朝尊君不出庭,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朝尊君的,只是现在看来……” “你再去核实这件事情,三天前我已经委托了一名非常优秀的保镖,让他保护好朝尊君,记得待会接朝尊君出来,多雇几个人确保他的安全。” “是,只是社长,我不明白,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您为何会对朝尊君如此上心呢?” 长谷川给了一个眼神,助理知道是他多嘴了,急忙闭嘴,至于原因,长谷川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中暗道:“原以为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没想到老天竟然在这个年龄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思及此处,长谷川继续吩咐到:“明天我要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朝尊君的事情你一定要上心,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嗨!” 就在花朝尊要被安排搬到长谷川私人的住所时。 东京这座城市里,一条江户时代遗留下来的传统街道中。 暗色的砖木质小屋沿街铺开,众多的手工作坊临街而立,琳琅满目的工艺品、荞麦面、和果子、酱菜坊与冰淇淋等吸引游人驻足品尝。 每家店铺都有自己的主打特色,招牌响的往往生意兴隆。 在传统东京建筑群中,有一家店,店门招牌上印有“汤”的字样。 进入店门,独有的东洋气息迎面而来,直到褪去衣服,踏入其中,潮湿的空气,告诉了人们,这里是泡澡的地方。 澡堂泛着白色的蒸汽,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人,都各自享受着此时的惬意。 澡堂水池里,众多纹有刺花的人群中,一人享受着最宽敞的空间,身旁还有两人替他擦拭身体。 这人眯着眼睛,上身皆是精密的纹身,就在他闭目养神休憩之时,一人来到他的近前,小声在其耳边嘱咐了几句,那人听到来人传话,睁开眼睛,眸子中透着一股阴鸷,带着如同恶犬的凶狠。 看着传话的手下,目露疑惑:“怎么回事,我当初不是已经说了,只要那人不出庭指证,我就不会动手吗? 那人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听说是受了枪伤!” “继续告诉对方,只要他们信守承诺,我是不会动手的。 对了去查查这件事情是谁搞的鬼,如果真的是我们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你就按规矩处置!” 片刻后,夜幕已深…… 日式澡堂会所门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来,那头目之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乘车离开。 “佐藤已经乘车离开了!” 一辆停在街角处的车内,年轻的面孔看着身旁坐在副驾驶的人说到。 “跟上,继续监视!” 副驾驶座上的人说完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点了一根烟开始翻云吐雾起来。 汽车缓缓启动,悄悄跟在佐藤所乘轿车的后面。 行驶在公路上的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尾随的车内,驾驶位上的年轻人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到:“木村前辈,听说你今天找过那个叫花朝尊的人,结果怎么样了?” 木村摇头,叹息一声,打开车窗弹出烟头,声音略带疲惫到:“希望不大,那人自称失忆,显然是不想出庭作证。” “怎么会,佐藤都叫自己手下去灭口了,那人怎么还不肯指证?” “谁知道呢……佐藤当初亲手处决另一个社团的头目,虽然被他杀掉的人也不是好东西,可是正因为有目击证人,才给了我们这次扳倒佐藤的机会。” “也是,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真不知道佐藤这样的恶棍打算逍遥法外多长时间! 如果那混账东西,不愿意出庭,真不知道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佐藤的把柄!” “唉……希望渺茫…… 那人和他身后的女人,都是极其自私的人,什么法律,善良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只要事不关己,经常都是置若罔闻。”说到这,木村揉了揉眉心,略带疲惫到:“看来是我想错了,以为只要逼一逼他……” 话说一半木村忽的一怔,忌惮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事,发现其并未察觉什么,便若无其事到:“算了多说无益,那叫花朝尊的狗东西,真是个无能躲在女人背后吃软饭的混蛋!” 而在佐藤的车里,司机看了看自己的后视镜,开口提醒到:“老大,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佐藤坐在后置座椅上,闻言嗤笑一声,轻蔑的回了一句:“应该是木村那只土狗。” “要不要我去找人做了他?” “不用,这段时间警察方面盯我盯的紧,等过了风头再说,迟早我会送这只丧家之犬去阴间报到,就像对他老婆那样!” 第八章 美女幸会 次日晌午,一座日式庭院内,水池流水徐徐,满盈的逐鹿倾倒着盛满的琉璃,接着便是敲石的竹筒声清脆响起,惊跑了落在地面上的麻雀。 同样花朝尊也被这逐鹿清脆的响声唤醒,待到缓缓睁开眼睛,此刻的他,躺在日式风格的卧室里,小心翼翼的下床。 下意识的来到窗边,伸了伸懒腰,他这一动作立刻引来了身后之人的惊呼! 花朝尊扭头向身后看去,只见一名女佣站在卧室门口惊讶到:“先生,你能下床了,你的胸口不疼了?” 闻言花朝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独立下床了?! 记得昨天,他只要有大的动作,就会立刻引来左胸受伤处的剧烈疼痛,没想到一夜过去,现在的他竟然可以下床而且伸懒腰了! 下意识的,花朝尊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时,能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放心,跳下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 莫非从龙潭一跃而下,我在不知不觉间身体起了变化,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到底哪个地方变得不一样了,靠!到现在起码连个提示都没有! 如果说跳入龙潭后有什么变化的话,花朝尊唯一肯定的是,原本寄宿在自己体内的系统已经毫无踪影。 如今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抹布,被丢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做什么都要他一点点摸索。 “先生,你现在大伤未愈,还是躺在床上静养吧,医生待会就来!” “谢谢啦,我还好不用费心了!” “但是……”女佣还想再劝,心说老娘要不是为了保住工作,才懒得搭理你这个吃软饭的绣花枕头。 “那好吧,先生料理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你是打算在卧室吃还是去餐厅。” “去餐厅吃。” 言罢,女佣点头转身离开,花朝尊一脸轻松,踩着木屐出了卧室,走过竹制的走廊,一边欣赏着日式风格的庭院,一边来到餐厅处。 待到了餐厅后,看着餐桌上日式风格的料理,看样子还很丰盛。 寿司,味增汤,除了一些霓虹传统的料理,也有一些西式的搭配,这让他不由食指大动,他可是吃了整整一年罐头的人啊! 花朝尊旋即坐在椅子上,拿起餐桌上的筷子,打算夹一块寿司放入嘴中。 忽的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花朝尊右手手腕! 紧接着非常迅速的夺下花朝尊手中的筷子。 突然的变故,吓了花朝尊一跳,坐在椅子上的他,一脸惊奇瞪大眼睛,侧仰着头看着抓住他手腕的人。 只见来人,一身干练的中性打扮,上身身穿黑色衬衫,材质似乎非常有弹性,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健康身材,下半身穿着深色的工装裤,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头发是女生常留的短发,发质柔顺黑亮,一双浓眉悠扬婉转,眼睛上翘的眼尾,既有女性的柔美,却也有着出尘脱俗的敏锐。 她的唇也十分的动人,不但形态完美,唇沟细微的翘起,似乎还带着点骄傲。 她的脸长的恰到好处,十分精致,有一种完美的女性柔美却又不失英姿勃勃、眉目间还带着些许少年式的灵动。 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不似大多女性那样阴柔,也无男人般那种阳刚,这种介乎于中性偏女性的美,在她身上形成了恰到好处的平衡。 可能是因为长期户外活动的原因,眼前这个女孩皮肤是麦芽色的,不像如今是个女孩都是肤如白雪的苍白,她麦芽色的皮肤收得很紧,泛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身形,有着一副优秀的骨架,周身形成的气质和韵味,和那种娇滴滴的女人不一样,花朝尊感觉到她骨子里有种倔强,也有一种不会低头的傲气,她就像一股清流,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花朝尊虽然十分欣赏眼前这女孩的美貌,可看着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下意识皱眉到:“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我叫慕容嫣! 来自华国,是现如今亚洲私人保镖行业里,排名前十的保镖,此次过来就是我来负责你的安全!”一段清冷的声音在花朝尊耳边响起。 “你一个女孩……竟然是保镖?” 花朝尊一时之间无语,保镖这个行业很少有女性的身影。 “我曾保护过长谷川女士,因为是24小时贴身保护,所以很好的避免了性别差异下不必要的尴尬!”说完慕容嫣放开花朝尊的手。 紧接着带着清冷,直言不讳到:“你现在不能吃饭!” 这一下让花朝尊感觉莫名其妙,疑惑到:“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从今天开始,你的饮食起居,一切都由我负责监护! 为了你的个人安全,在未经过我查验的食物和水,都不得进食!” 接着不由分说,拿出垃圾袋,将一桌的饭菜打包,叫来女佣,吩咐扔到垃圾桶。 看着她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操作,花朝尊无奈翻了翻白眼,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率先自我介绍到:“你好,我叫……” 可就在花朝尊打算自我介绍的时候,慕容嫣却是如同背诵课文般,不带一丝感情叙述到:“你叫花朝尊,霓虹华裔,身高183公分,体重七十公斤,血型o型。 自小父母双亡,十七岁辍学,十八岁与一富家千金相恋,其家庭以出价1500万日元,你方才主动答应分手。 十九岁,与一年轻离异富家小姐交往,其后分手,获得价值总计…… 二十岁…… 二十三岁,经人介绍,认识了因为不孕至今未婚的长谷川女士。 在相恋的两年时间里,长谷川女士先后以各种名义赠送给你,名车、名表、东京几处房产等。 此次保护你的原因是,一月前你独自一人开车前往大阪游玩,目睹了一桩凶杀案,总共包括你在内目击的四人,先后都因为意外死亡。 一周前,你也被未知名者袭击,经过抢救,昏迷不醒,直到昨日突然清醒。 三天前,我收到长谷川女士的委托,已经对你做了初步的调查,所以特地从华国受佣保护你的安全!” “我靠! 这前身的履历真的牛掰啊! 老少通吃,一点都不挑食,只要对方足够有钱,不过这叫慕容嫣的女保镖,貌似蛮专业的嘛!”花朝尊面露吃惊,下意识的打量身旁这叫慕容嫣的女人。 只是花朝尊莫名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她那是什么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花朝尊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眼神! 记得过去他还是普通上班族的时候,每每聊起国足,或是看见国足的比赛! 这种眼神就会不自觉出现在所有人的脸上,那是一种看臭狗屎懒得搭理爱咋咋地的眼神。 即便慕容嫣隐藏的很好,可花朝尊就是能够敏锐感知到! “别拿看国足的眼神看我!我不是! 哥们我可是正儿八经,顶天立地的纯爷们!” 心中憋屈的花朝尊,心里暗自不甘,他算是知道被人看作国足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境地,到底有多难受! 第九章 觉醒的能力 “怎么,看你的样子对我很有意见?” 花朝尊实在受不了这异样的目光,直言不讳到。 于他而言,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所以干嘛藏着掖着让自己委屈,只需要完成能藏临别时交待的事情…… “等等,如果没记错的话,能藏临别时,是要我保护自己的保镖?” 花朝尊忽的想起能藏的嘱托,惊奇的看着眼前这叫慕容嫣的人,心中疑惑:“不对吧,我如今可是被叫佐藤的人视为眼中钉,按道理来说,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苟! 怎么反倒要确保别人的安全?” 就在花朝尊暗地里吃惊的时候,另一边听到花朝尊问话的慕容嫣,眉头轻微一挑,她实在没想到这家伙挺敏锐的,面上她尽可能的保持平静,结果这人还是发现了端倪。 也罢!慕容嫣本就是个放得开有一说一的性子,带着清冷没有感情的声音,点头说到:“不错,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我的确不喜欢你这个人,尤其是你生存的手段!” “没办法,你可能不明白我说什么? 我无非是当游戏一场,于我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云烟,转眼就没!” 花朝尊说完耸肩摊手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人已经没皮没脸,一副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对你的所作所为以及生存手段,我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这次过来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毕竟是为了确保你个人的安全!” “放心!一定配合,等差不多的时候,你快点完成任务,我也好早日解放!” 慕容嫣嘴角带着清冷的微笑,点了点头算是谢过花朝尊对她工作的理解。 “那我现在肚子很饿,你说我该怎么办慕容小姐?” “放心,我会叫厨房安排,等确保食物的安全后你就可以进食了! 还有如果你要外出活动,亦或者有其他要求,都要与我商量!” “噢……” 花朝尊满不在乎的回复了一句,只是这会的他,肚子空空如也饿的难受。 于是起身来到餐厅冰箱处,打开一看,随手拿出一袋包装内充满气体的薯片。 “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你所吃的食物,需要经过我的确认吗?就当是为了给自己负责,配合一下好吗?” “我说,慕容小姐,这是密封的薯片,超市里买的,流水线生产的东西,除非在工厂里下毒。”说完花朝尊特意举起手中的薯片包装袋,随意摇晃了两下。 不远处的慕容嫣看到,无奈摇头到:“谁说零食就不会下毒了……算了…… 既然你饿了,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食物。” 说着,慕容嫣离开餐厅,朝着厨房行去,他要监督厨房佣人做饭的每一个细节,以免被人投毒。 花朝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说实话这叫慕容嫣的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只是从这人对他的态度来看,慕容嫣是打心底瞧不上花朝尊。 而花朝尊也不是那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全当是没办法同搭一条船,等上了岸,一拍两散,爱谁谁! 闲来无事的花朝尊,看了看四周,这里与其说是餐厅,不如形容成会客厅更贴切,只能说长谷川这女人的确家大业大。 不打算坐在餐桌椅子上的花朝尊,看到不远处的双人沙发,便大步行去坐下。 紧接着,捏了捏手中鼓鼓囊囊的薯片袋,双手一个用力。 嘣!一声爆响,包装袋口破裂,顺带着薯片三三两两的蹦溅而出! 就在此时,忽的一阵危机感,席卷全身,花朝尊浑身上下汗毛倒立,心跳开始加速。 只见他瞬间从沙发上翻身而起,身形动作极快! 此时的花朝尊,如同丛林中狩猎的花豹,胫骨一时间充满了爆炸的力量,意识中莫名多了一种血液沸腾的撕裂欲。 一双眼睛,警觉的观察周围,果然在餐厅四周,突然传来极速飞奔的脚步声,听声音所来人数起码有十人左右。 花朝尊大脑中,一股储藏着雄厚的野兽搏杀本能,顷刻间喷涌而出,顺着这股未知的直觉,花朝尊缓缓压低身躯,佝偻着脊背,以一种防守姿态准备展开搏杀。 只见餐厅门外,冲入十人,身穿黑色西服,各个手中拿着武器,朝着花朝尊四面围拢而来。 突然一只手死死抓住花朝尊的左肩,花朝尊扭头就要探出右手,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慕容嫣。 下意识的花朝尊将探出一半的右手,缓缓收回。 未曾想到,慕容嫣扭转腰部,一把拉倒花朝尊,让其侧躺于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朝尊刚刚坐的沙发,倒扣在花朝尊的身上,将其掩护在里面。 随后慕容嫣疾步来到距离最近的闯入者身旁,那人看到慕容嫣,急忙举起手中警棍挥打而来。 慕容嫣一个侧身轻易躲过,抬起手臂,如同灵蛇般,飞速摆向这人脖颈处,来人闷哼一声,捂住喉咙痛苦倒地。 紧随其后,慕容嫣,脚下步伐灵动,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往往都是一招制敌。 她专门攻打敌人身体薄弱环节,如同一台精准的机械,运转着自己的身躯,短距离,以快速决胜,动作简洁明了,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另一面地面上倒扣在沙发底下的花朝尊,挣扎着起身推开沙发,大声喝到:“别怕,我来救你……” 只是话说到一半,便闭上了嘴巴。 看着满地蜷缩的身体,一声声在耳边回荡的呻吟,花朝尊一脸意外的看着不远处,胸膛不断起伏,剧烈呼吸的慕容嫣。 这时,一人突然进到餐厅,立刻大喊:“慕容小姐,是误会!” 待到屋内二人扭头看去,发现来人正是接花朝尊出院,长谷川的个人助理。 慕容嫣也显然认识这人,随即问到:“怎么回事,这些人到底是谁?” “误会,慕容小姐,这些都是我花钱雇来保护朝尊君的人!”说完这助理急忙来到花朝尊面前询问到:“朝尊君,你没事吧!” “噢…噢…没事!没事!” 花朝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当前反应过来的他,满心都是回想着方才自己奇怪的状态。 第十章 变数 另一边,慕容嫣见状,来到助理身旁说到:“你先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助理随即和慕容嫣走到餐厅门口处,花朝尊则是来到餐桌旁,随便找张座椅坐下,愣愣出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回想刚刚的种种。 首先是一种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尤其是对威胁的感知,就像是野生的狐狸一样灵敏。 还有那种充满原始味道的搏杀本能,像是动物与生俱来的天赋般,好比狮虎没有学习,却天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獠牙和利爪,雏鸟不知飞翔,可生来却会自己扇动翅膀。 回想十人冲进来的那一刻,花朝尊顺应着这股本能,他感觉到自己血液里那早已镌刻的厮杀能力,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显现。 “这就是能藏告诉我的不同之处吗……” 且不管花朝尊作何想法,门口的助理和慕容嫣,二人相互交谈着。 “什么?让那十人回家?”助理吃惊的看着慕容嫣。 慕容嫣冷静的点了点头:“不错,现在就让这些人离开!” 助理皱眉,眼露疑惑到:“多一个人手,不就多一分力量吗,慕容小姐你为何执意解雇那十人?” 慕容嫣无奈叹息,尽可能的耐心解释到:“你能确保他们十人中间,不会有人被收买吗? 还有从他们刚刚的表现来看,这些人的个人能力有限。 这么多人如果留在花先生的身边,多一个人只会多一分顾虑!” “这……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交谈过后,助理招呼屋内众人,带着一众一瘸一拐的人离开。 慕容嫣登时来到花朝尊的身边,微笑的点头,接着严肃到:“花先生,虽然我知道你刚才是出于好意想要帮我,但我还是要强调你这样做只会增加我工作的难度!” “不是吧,我可是打算帮你,毕竟对方有那么多人?” “放心,我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保镖,无论是搏击,亦或是射击都是属于顶尖级别的。 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才要更加小心,尽可能的寻找掩体保护自己,你擅自行动,反而会无形间拖累我,增加我的护卫难度!” 花朝尊叹息一声,却也不好反驳,总不能说自己刚刚觉醒了厮杀的能力,搞不好比你这当保镖的还要厉害。 花朝尊闻言勉强点头,笑着说到:“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慕容小姐!” “好,你知道就好,我先去厨房,让佣人重新给你做饭。” “重新?你是说饭已经开始做了吗?” “是的,不过因为刚刚的意外,得要重头再来!” 花朝尊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不过一想到慕容嫣的工作态度,便不再多说什么。 待到慕容嫣离开,花朝尊思考着将来自己可能要面对的局面。 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不难看出,慕容嫣所具备的保镖能力,哪怕她是个女人,也无法忽略她个人素质方面的优秀程度。 为什么能藏,换句话说,系统会安排自己保护慕容嫣呢? 像慕容嫣这样的人,即便打不过将来某朝一日的对手,但自保是绝对可以做到的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慕容嫣要我花朝尊来保护? 想到这里,花朝尊一时之间就觉得头大,无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叫佐藤的人,那十有八九杀自己的人和佐藤有关系! 既然罪魁祸首是他,要不先下手为强,搞死这人再说!” 此刻的花朝尊完全是一副游戏攻略副本的心态,之所以想到弄死佐藤,皆是因为一种游戏心理作祟。 就好比五人开团,打不过团战那就想着怎么偷塔! 这让花朝尊本能的想到自己儿时玩的一款名为三国无双的游戏,尤其是第二关打吕布的时候。 为了攻略这一关,花朝尊都会采取残血无双钓鱼大法,只是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费心费力磨了半天吕布的血,到最后一个不小心就挂了,立马得要重头再来。 直到他转变思路,先弄死吕布的干爹董卓,没成想这关轻而易举的就过了。 当然,最好在杀董卓前,弄死貂蝉,不仅能通关,还能得到一个大大的彩蛋,这是花朝尊无意间发现的,一般人都不告诉对方! 思及此处,花朝尊感觉自己这个想法,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虽然目前他要完成的任务是守卫,但这样一来势必要采取被动的防御姿态。 这种方式,难度系数高,敌暗我明,鬼知道那叫佐藤的人会整出怎样一出戏。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能确保慕容嫣的安全,掏了佐藤的家,对方也只会树倒猢狲散。 佐藤敢杀人,那就说明他本身就是心狠手辣之辈,这种人仇家一定很多。 一旦佐藤死亡,必然会造成他所属势力的权利真空,到时候肯定会有仇家找上门顺势吞并佐藤旧部。 不错,这件事情,某种意义上有搞头! 理清头绪后花朝尊便想到了一人,那个给自己留了电话的木村! 想着从他的身上,探听一些关于佐藤的信息,也好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好计划。 说干就干,花朝尊急忙叫来佣人,询问他的手机放在什么地方。 佣人也不知道手机在何处,给了几个过去花朝尊经常放东西的位置,让他自己去找。 按照女佣的提示,花朝尊的确找到了属于原身的手机,紧接着连忙拨通佐藤给他留下的电话。 “莫西莫西……” 一声沙哑携着疲惫的声音传来。 “你好,是木村警官吗?” “是我,你是……” “我是花朝尊!” “原来是花先生,你是要和我说你答应出庭作证了吗?” “那倒不是!”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木村带着失望说到:“花先生,请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不,我的意思是,我如今的确失忆了! 为了及早恢复记忆,我想要在你这找一些关于佐藤的信息,越详细越好,说不准会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 最好是他经常去什么地方啊,什么时间段外出啊!”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些资料好像跟你是目击证人没什么关系!” “木村警官,我已经提出了我的建议,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这…………” 木村一时之间沉默不语,几秒钟后,犹豫的声音传来:“好的……这样吧…… 你约个地方,到时候我把资料复制一份交给你!” 闻言,花朝尊思考一会,碰头最好选人多的地方,一来大庭广众之下,没人愿意轻易冒险,再有一旦生乱,还可以浑水摸鱼跟随人群四散逃走。 想到这,花朝尊问到:“那木村警官,你看东京有没有什么好的游乐园吗?” “我家附近倒是有个富士急乐园!” “好就去那里,明天下午两点左右,你看怎么样?” “呃……好吧,不见不散!” 第十一章 初露端倪 嘟…嘟…嘟…… 电话挂断声响起,木村独自在家,紧锁着眉头,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 下意识往自己怀里掏去,想要抽烟缓解一下烦躁的情绪,只是拿出烟盒,里面早已是空无一物。 叹息一声,木村独自一人来到客厅沙发坐下。 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客厅墙上挂着的照片,照片上是木村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定格的画面里,是阳光下映衬着两人朝阳般的笑脸,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相框中的木村也与如今他这幅颓废的失丧样截然不同,整个人的棱角是干净的,没有一毫凌乱的感觉。 而如今的木村,就像是被生活蹂躏过后,背着一身的唏嘘苟延残喘着。 他此刻的眼神充满着犹豫,看着照片上那美丽面庞的笑脸,眸子里似乎多了一层朦胧,不觉间,木村用手指擦拭去眼角处的湿润。 等他拿开遮住双眸的右手后,眼神不断的左右彷徨着,思绪万千的他,突然露出了狠厉的神色,片刻前的犹豫和踌躇已经一扫而光,貌似已经下定决心去做想做的事。 木村起身离开沙发,急忙在自己卧室的衣柜里翻找,他在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款老式的手机。 这款手机上还密布着数字的按键,其样式就连一些功能落后的老人机都比不上。 熟练的朝着按键拨打着号码,木村将电话放在自己的耳边。 嘟…嘟…嘟…… 到了第四声后,电话接通了,只是对面似乎有意躲避着什么,就是迟迟不肯说话。 几秒钟的安静对峙,最终还是木村先开了口:“你在吗?” “………………” 对面依旧是寂静无声,木村牙关处蠕动着,眉头一皱,似乎有点不耐烦,略带点沙哑的声线说到:“我知道你在听电话!” “嘶…呼…………” 木村耳旁手机里传来了一声带着无奈,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唏嘘。 “在,什么事?” “我需要你再为我办一件事!” “木村,你不要得寸进尺,上次你叫我刺杀别人,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朝那人的左胸开了一枪! 我说了,该做的我全都做了!” “不错,原本我是不想找你的,只是那人依旧抱着侥幸,这一次我要你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有病吧,费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佐藤找人开车撞死了你的老婆,我帮你直接杀了佐……” 未待电话那头把话说完,木村如同一只凶狠的恶狼,一脸的狰狞,咆哮出野兽的冷啸:“你给我闭嘴! 不准提我的爱人,我要亲手把佐藤这狗东西塞到监狱! 老子要在监狱里一点点让他尝尽折磨,要他十倍!不!百倍千倍万倍偿还!” “你跟我发火有什么用,我也不欠你的!” “哼……”一声冷哼,木村轻蔑到:“你可以不做,不过你不要忘了,你父亲再过几天就要出狱了,如果我没记错,他快五十了吧。 你说我要是把手中压着的犯罪证据递上去,你父亲怕是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过完一生了吧!” “木村,你这混蛋! 世面上那么多人明码标价替人干脏活,你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我已经好几年洗手不干了!” “这你不要跟我说,我不在乎,要怪就怪你明知道你父亲落得在监狱过了半生的下场,还要子承父业,这就叫因果!” “你……自打我父亲入狱后,那时我只有十几岁,如果不是父亲的朋友接济,我怕是根本没法成年。 不是我不想逃离地狱,只是生来活在泥沼里,无处可去,你懂不懂!”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你这次帮了我,我以后保证不再打扰你。 毕竟你父亲临刑满释放也就只有几天的时间,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你得考虑考虑,总该给他一个颐养天年的机会不是?” “你…………” 电话那头,声音透着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沉默片刻后冷冷问到:“说吧,你要我怎么办?” “明天下午两点,你带人去富士急乐园,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记住一条,告诉你的手下,我要的不是让那人死,是要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让他吃点苦头!” 嘟嘟嘟…… “呃……” 电话直接挂断,木村有点错愕,却也并不在意,随即开始为明天见面做好准备忙碌起来。 而另一边,一人把手机厌恶的扔到桌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带着一股倦怠。 这人二十多岁的模样,从外表看整个人都是文质彬彬的。 感觉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可谁也想不到,几年前的他还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冷酷杀手。 男子无奈喃喃自语到:“看来又要打电话麻烦自己的拍档了。” 于是再次拿起手机拨通,男子率先开口到:“石田,是我渡边!” “呵呵怎么了,有事?” “那叫木村的又给我打电话了。” “………… 要不要我替你摆平他?” “不行,我不清楚他背后还有没有人,家父就要刑满释放了,我不想再生是非,等家父出狱,我就打算带他离开这个国家。” “明白……只是……这次他又要你干什么?” “唉……一言难尽,要不见面再说吧,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人手。” “嗯……好!老地方见,你看怎么样?” “好,待会见!” 一场危机,已经渐渐展开,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花朝尊则是悠哉悠哉的品尝着面前的美食。 一旁的慕容嫣寸步不离的监视着他,时不时拿出手中的平板电脑,细心观察整个住所四周布置的摄像头画面。 花朝尊酒足饭饱后,女佣撤下一桌的食物,无聊的花朝尊翘着二郎腿,拿出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到:“慕容小姐,有件事我得要告诉你,希望你早做安排?” “什么事?” 慕容嫣依旧是冷冰冰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低落。 “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你不是说了吗,外出需要和你商量。”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去一趟富士急乐园见一个人!” 慕容嫣闻言,眉头一皱,她清楚身为保镖,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当事人,她没有权利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人外出。 只是身为保镖的职业特性,她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最好让你的那个朋友换一个安静人少的地方。” 第十二章 人心难测 “不是人越多越容易躲藏和逃跑吗?”花朝尊一脸不解的问到。 “不错,但你只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来考虑这件事。 你也要考虑那些想要你性命的人,人多的地方也会更加有益于他们躲藏在人群中,亦会方便离开。” 花朝尊无奈摇头,随后说到:“算了,人这辈子做什么都有风险,该来的躲不掉,真要是和想杀我的人狭路相逢……”说到这里,花朝尊心中暗道一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哎……既然你已经决定,我这就去安排你明天的行程。”慕容嫣看见花朝尊的坚持,似乎还有着一股莫名的自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次日…… 庭院水池中逐鹿的声音,嘀嗒作响,花朝尊穿着一身休闲的行头,来到车库处看着两辆汽车已经停好,一辆千万级别的劳斯莱斯,车身修长,简约大气。 “老子长这么大,到现在为止还没坐过千万级别的豪车,要不是因为系统,鬼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下意识花朝尊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后座车门,突然一只有着芊芊玉指的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手的主人正是慕容嫣,慕容嫣眉目间透着清冷,眼中带着猎手般的警惕。 “慕容小姐?怎么有什么事吗?” 花朝尊一脸茫然的问到,慕容嫣干净利落的点头答道:“这车不是给你坐的,你和我坐那辆车。” 慕容嫣说完,手指着劳斯莱斯旁的另一辆车,那是一辆白领阶层常开的白色丰田,看上去应该是辆旧车。 见此情景,不用慕容嫣细说,花朝尊也清她为何会这样要求。 出于慕容嫣职责的需要,她如此安排再正确不过,毕竟声东击西、欲盖弥彰这两成语的意思花朝尊还是清楚的。 捎带着一丝的不情愿,花朝尊只能跟着慕容嫣钻进了丰田车里面。 “天生劳碌命啊,坐个豪车都只有眼馋的份!”带着点自嘲,花朝尊坐在汽车后座上摇头笑了笑。 慕容嫣坐在驾驶位上,用对讲机说到:“司机,你先开车离开,记得保持距离!” “收到!” 说完两辆汽车先后启动,缓缓驶出庭院,朝着公路渐行渐远。 片刻后,汽车不断行驶,未过多时行至一条岔路口,慕容嫣看着前面行驶的劳斯莱斯,拿出对讲机说到:“司机先生,请走左边,你走错了!” “没错啊,这条路就是往富士急乐园去的路。” “请走左边的那条路,通过前方的隧道,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节省3.2公里的路程。” 后座的花朝尊闻言,看着开车的慕容嫣,眼中带着欣赏,显然慕容嫣昨晚已经独自一人对周遭的交通情况做了一次细致的调查。 这女人打破他以往对异性是娇滴滴柔弱的印象,反而足够细心,既独立又坚韧。 只可惜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孩,却把他看成了一个靠出卖男色吃饭的小白脸…… 想到这里,花朝尊心中多少有点憋屈,这背景设定要不要这么坑。 算了,也不知道自己将来完成任务,还有没有机会再和这女孩相遇,恐怕即便有机会遇见,到那时,无论是相貌还是声音,说不好又成了另外一个人。 花朝尊的眼里,他从慕容嫣的身上看到了世人努力生活的影子。 他们刻苦努力的拼搏,尽可能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来多换取一些酬劳,只为给自己和或是家人换一个美好的明天。 凡是努力活下去的人,就要受到呵护,起码花朝尊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花朝尊也是如此过来的。 小心的,安静的,花朝尊告诉了自己一声:“人这辈子,一半看命一半看缘,相逢就是有缘,那就竭尽全力护这姑娘周全!” 想到这,花朝尊扭头背靠着座椅欣赏着车窗外的街景。 不得不说,车窗外的东京有着一种独特的姿态,它糅合了东方传统与人性化的现代科技。 东京银座、涩谷的滚滚人潮,秋叶原的电气二次元世界。 这是他自打跃入龙潭,真正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座城市的风采。 约莫着一个小时后,清冷的声音提醒到:“花先生,富士急乐园到了!” 在慕容嫣的陪同下,花朝尊下车走进这座充满欢笑的地界。 园区内,头顶呼啸声在空中传来,花朝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看见那陡峭的过山车铁轨,如同蜿蜒曲折的流星轨迹,即便是花朝尊站在平稳的地面,内心却也被勾起了忐忑。 这里的过山车,分为几座,每一个都“来者不善”。 花朝尊感觉他之前坐过的过山车都成为过眼云烟。 而滚滚人潮中,路人口中最多的是,园区内另一个大热项目,号称是世界上最长的鬼屋—战栗迷宫。 这一下引起了花朝尊的向往,于是他扭头朝慕容嫣问到:“你觉得我们去战栗迷宫里走一遭怎么样?” “据官方给出的数据,整个战栗迷宫要走完900米,最少需要50分钟。 那里面我没去过,但地形复杂,为了安全期间,我不建议进去。”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花朝尊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人家也是为自己考虑,不过,过去看看应该可以。 “放心我不进去,咱们就在外面瞧一瞧,刚好和我约好的那人也容易找到我们。” 闻言慕容嫣点头,二人朝着迷宫方向行去,就在迷宫的入口处,两人刚刚抵达,花朝尊的手机就是一阵铃响。 待到花朝尊拿起手机,接通电话,熟悉的声音传来:“莫西莫西,是花朝尊先生吗?” “是木村警官吧,是我!” “我已经到了富士急乐园,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战栗迷宫入口这,你快点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过来。” 片刻后,木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刚见面二话不说,从裤兜里掏出u盘,交给了花朝尊。 看着急促的木村,招呼不打就直奔主题,让花朝尊有点意外。 仔细打量手中的u盘,花朝尊不由得暗自吐槽真坑! 早知道这样,直接发个电子版的给他不就行了吗? 他还以为木村手里的资料是纸质档案之类的,害的他冒着风险跑了出来。 “这里是我收集的关于佐藤的资料,希望对你有用,花朝尊先生,我还是希望……” “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 木村无奈,想要再说点什么,只是看见花朝尊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就闭上了嘴,临了提醒到:“花先生,你这样冒冒然出来,很危险,我们警方已经从内线那里获得消息,佐藤近期会对你动手。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久留!” 花朝尊闻言点头道谢:“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马上离开!” “那好,我还有事,二位就此别过了。” 说完木村转身朝着人群中渐行渐远,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慕容嫣看着木村离开的方向,疑惑到:“你这朋友,一直是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吗?” 花朝尊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跟他又不熟!” 另一边,人群中,等到离开差不多的距离后,确定已经消失在慕容嫣和花朝尊的视线之内。 木村轻轻掏出那款老式电话,拨通后放在唇边,冷静的道了一句。 “动手吧!” 第十三章 战栗迷宫 “这叫木村的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慕容嫣皱眉说到。 “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妥吗?” “不清楚,只是直觉上感觉他走的太急了,或许是我多想了吧。” 花朝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心思却一直放在眼前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恐怖迷宫当中。 抬眼看去,雨水侵蚀的围墙,锈迹斑斑的栏杆铁门,这里是一座荒芜被人丢弃的医院。 水泥早已被侵蚀殆尽,露出墙面泥沙包裹下的红砖,视线穿过铁门,是陈旧的一栋楼房,似乎已是拥有几十年历史,像是被人遗忘的坟墓,无人问津,荒草丛生。 “慈急综合医院!” 花朝尊看着这栋废弃医院的正门,入眼招牌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猩红的颜色,早已是蒙尘后的陈旧,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医院建筑上的玻璃,貌似从里面被蒙上了漆黑,正门敞开着,可是仔细看去,里面阴森瞧不真切,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狰狞的撑开口腔,坐等着新鲜血肉不请自来。 花朝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痒难耐下,开口询问慕容嫣:“要不咱们买票往里面去看看?” “不不不……不行!”慕容嫣闻言瞪大眼睛看着花朝尊,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恐! “呕吼!貌似有新的发现了!” 花朝尊看着慕容嫣那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多了一丝整蛊的恶趣味。 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有什么嘛,都是假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不体验一把岂不可惜,你先等我,我这就去买票!” 说着未等慕容嫣答应,自己赶忙跑到售票处。 “哎!哎……你……” 看着花朝尊兴奋跑开的背影,慕容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恨恨的叹息一声,却也只能是原地泄气。 片刻后,花朝尊回到这医院围墙的铁门处,扬了扬手中的两张票说到:“走,咱们现在进去吧。” 只是花朝尊往里没走几步,慕容嫣依旧待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跟上。 无奈之下花朝尊再次回到慕容嫣身旁说到:“快点吧,这里是五人分批次进的,算我运气好,不用排队,你看那些游客还在等我们呢!” 再看医院正门处站着一男两女,正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慕容嫣,三人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发出嬉笑声。 慕容嫣看那正门处游客的模样,心底觉得憋屈,轻咬嘴唇,随后扭头冲着身旁的花朝尊说到:“这里之所以被称之为迷宫,里面地形一定复杂,为了你的安全,避免意外的发生,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进去。” 不过慕容嫣说完后,她发现面前嘴角带着一丝俏皮浅笑的花朝尊,和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慕容嫣明白了,她知道眼前这家伙怕是已经清楚自己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正等着自己出糗呢,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慕容嫣心中无奈,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几百斤的大汉害怕打针,一旦打针哭的跟小孩一样。 铁骨铮铮的汉子可能不怕豺狼虎豹,单就怕那一脚就能踩扁的蟑螂。 她慕容嫣也是如此,为了工作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自小就从心底里恐惧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即便知道是人假扮的,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忐忑。 “呼…………”长舒一口气,慕容嫣看着花朝尊心平气和到:“我想你已经看出来了,我的确有点怕里面那些吓人的东西,这一点我承认。 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你这么做哪怕不会遇到意外状况,但也会增加我的工作难度,如果你一定要进,我也不会拒绝。 但我想让你知道,一旦要是发生突发状况,最后受害的还是你。” 慕容嫣说的真切,花朝尊闻言,摇了摇头,心说算了,没必要去戏弄一个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人,也罢,不去就不去了。 旋即花朝尊微笑说到:“那好吧,不去了,我们回家!” “真的!” 慕容嫣闻言,眼睛不由一亮,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笑的很美,只是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的又立刻收了回去。 花朝尊看到慕容嫣这别扭的模样,耸了耸肩,轻松的调侃到:“你应该多笑笑,挺好看的。” 慕容嫣闻言,这会依旧是那清冷的模样,对于花朝尊刚刚的夸奖置若罔闻。 随后二人转身打算离开,就在此刻,花朝尊身形却突然一怔! 昨日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让他的神经开始紧绷,就像是一只小鹿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此时此刻,如同昨日大批人冲进餐厅重现一样,花朝尊那会的危机感,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不行!这里有危险,我感觉有人从好几个方向试图接近这里!” 慕容嫣闻言,她本想说花朝尊到底在抽什么疯,可也让她不自觉的朝迷宫外的人群看去。 这一瞧不要紧,的确在人群中看出了蹊跷! 以她两为中心,的的确确从几个方向有人在悄悄靠近,且呈扇形合拢过来,哪怕隐藏在人群中,但以她长期锻炼形成的敏锐观察力,还是发现了异常。 “找地方躲起来!”慕容嫣低吟一声。 花朝尊看了看四周,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转身朝身后看去,无奈的道了一声:“能藏人的,怕也只有这栋恐怖迷宫了!” 慕容嫣眼中闪过犹豫,却立刻作出决断:“走!到里面去!” 说完掏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枪,手拉着花朝尊朝“医院”正门处跑去。 那等待二人的三个游客,看见慕容嫣手中的枪,立刻大惊失色,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慕容嫣提醒到:“快离开这里,有危险,赶快报警!” 随即慕容嫣和花朝尊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待三人反应过来,只见围墙铁门处已经有人开始往里面硬闯起来,人手一把枪。 这一下三人立刻退到一边,待所有人都进入迷宫后,其中一人大喊到:“快!快!快离开这里!” 几人立刻跑出围墙大门,而另一边负责监视内部摄像镜头的工作人员,此刻正躺在监控室的椅子上,侧仰着头,口鼻处传来细微的鼾声。 里面那些扮作尸体、鬼怪的员工们,依旧待在自己的区域内,打算必要的时候,给进来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十四章 影 闪烁的灯,发出灿白的光,忽明忽暗。 斑驳的墙面,狭小悠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告诉着人们这里是生人勿近的禁地。 这条走廊狭长,深邃,昏沉的灯光闪烁,让人不清楚走廊尽头到底隐藏着什么。 两边墙面上,镶嵌着满是锈迹的铁门,每隔一段就是一间房屋,屋内漆黑,不知道其中到底藏着什么蹊跷。 这里就是医院的病房区,花朝尊和慕容嫣二人一前一后,加快脚步快速疾行。 慕容嫣手中拿着枪,时不时的看向身后,嘴里催促到:“你先走,我在这里拖住那些人!” “你的枪怎么来的……”花朝尊好奇到:“霓虹不是禁枪的吗?” “谁说霓虹是禁枪的国家,只要有持枪许可证就行,先别说那么多,你快点离开这里。” 花朝尊没有吱声,继续自顾自的走着,忽的走廊后方众多脚步声响起,慕容嫣顺势将花朝尊推到右侧墙壁的一间漆黑房间里,随手关上房门。 自己则是退到了对面左侧的房间内,静观其变。 漆黑的屋子里,慕容嫣侧身躲在门口墙壁处,偷偷打量走廊另一头的情况。 “你们去那边,分开行动,注意安全!” 淅淅沥沥的脚步声响起,追击的人分散开来。 有两人朝着花朝尊和慕容嫣的方向行来,二人脚步极慢,双手握着手枪,背贴着墙壁,一人一边,每路过一个房间就是一脚踢开,彼此相互交替。 砰!砰!砰…… 踢门声越来越近,慕容嫣躲在房间墙壁后,听着声音,计算着距离,缓缓抬起手枪,打算瞬间出击解决二人,她有信心击杀这两人。 就在慕容嫣精神高度紧张,心中计较着时机准备开出致命一击之时,在她侧身处,一张苍白的脸,从黑暗的房间里慢慢出现。 那是一张死人才有的面孔,皮肤耸拉着,眼睛猩红,嘴里的獠牙满是血污。 无声无息间,悄悄朝着门口处全神贯注的慕容嫣靠近,咫尺之间,贴到了慕容嫣那张俏脸旁。 呼………… 一阵似乎是呼吸传来的凉风,朝着慕容嫣的耳边吹拂,慕容嫣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响起,本能的慕容嫣就是给这张脸一个肘击。 那张脸的主人,瞬间倒地,骂骂咧咧想要起身,只是看见眼前的景象立刻呆住。 此刻慕容嫣已经举枪对准里面这人,这人见状后急忙跪地求饶,带着哭腔喊到:“对不起,对不起,别开枪,我是工作人员!” 慕容嫣看见这一景象,顷刻间松了一口气,只是忽觉不对,想要转身。 瞬间,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已经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一声呵斥响起:“别动放下枪!转过身来!” 慕容嫣小心的举起手来,将枪丢在地面,举手缓缓转身。 那持枪二人,看见慕容嫣的模样,一人吃惊到:“是个女人?” “目标不在这里,先把这女人控制起来!”另一人立刻反应过来吩咐到。 咔嚓一声! 所有光线消失,迷宫昏沉的灯光关闭,这是用来吓人的机关之一。 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被这迷宫中吓人的设计所剥离,视线彻底消失。 只是黑暗间,猛烈的火光闪烁,伴随着短促的巨响,一只潜伏在漆黑里的魅影出现了。 每一次的火光就是一次开枪,就像是一阵闪电,急促间照亮这狭小的室内。 一道身影,在火光中窜梭,宛若丛林黑夜的里的野兽,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划出一道道刺目的齿痕。 子弹击打的声音,伴随着火花四溅,和凄厉的哀嚎声,宣泄而出。 空气中,粘稠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转瞬之间,咔嚓一声,灯光再次恢复昏沉,起码可以看得见东西。 可这间狭小恐怖的房间内,多了一个人,如同一只佝偻着脊背的死神,带着极具攻击性的姿势站立在众人面前。 再看那刚刚持枪挟持慕容嫣的两人,已经倒地不起,体内的血液已是在地面上绽放出红色的彼岸花。 慕容嫣睁大眼睛,看着这人的面容,俊美的五官上,已经沾染了红色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让人战栗的妖邪,指尖滴滴答答的血迹,不时的掉落下来。 眸子中,那如同原始森林中,呼之欲出猎豹般天生的杀戮气息,让人只觉杀机森森! 慕容嫣嘴中喃喃,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大声说出,直到最后她犹自不可置信的蠕动双唇:“你……你……你是花朝尊?!” 花朝尊,擦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血迹,立刻来到慕容嫣的身旁,牵起她的手说到:“快走,刚刚这里有枪声,其他人一定会过来察看情况!” 慕容嫣点头,想要抬腿迈步,可是忽的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花朝尊大惊,急忙扶起,定睛一看,发现慕容嫣右小腿处,已经是血红一片。 “不应该啊,我很好的控制了那两人开枪的方向。”花朝尊疑惑,刚刚搏杀间,自己可是有意禁锢住那两人开枪的方向。 慕容嫣咬了咬牙说到:“恐怕是子弹触及硬物反弹到了我的身上,你先走,我在这里尽量拖时间!” “闭嘴!” 花朝尊急忙褪去上衣,快速给慕容嫣包扎好,拦腰楼起慕容嫣,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现在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说完拿起地上的枪交到慕容嫣的手上,自己再拾起一把,朝着出口方向赶去。 此时的慕容嫣,感受到花朝那尊温暖厚实的胸膛,还有那搂着自己腰间臂膀传来的力道。 带着疑惑和迷惘,看着这个让她感觉陌生的男人,是她的错觉吗? 慕容嫣心底否决,这绝不是什么错觉,那自己眼中的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 疑惑万千的慕容嫣,在花朝尊的包裹下,二人一同消失在走廊的深处。 再看原地,那工作人员呆立,不可置信的看着屋内一地的狼藉,忽的一个念头出现:“死人了!不行!我要报警!报警!” 当即把腿就跑,只是刚冲到门口,就被人堵在门口,来人有四个,看着屋内两具尸体,一人举枪恶狠狠问到:“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工作人员立刻举起双手,痛哭流涕,带着哀求说到:“不是!不是我,是刚刚一男一女干的!” “他们去了哪边?” 工作人员顺手一指,指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说到:“去了走廊那边!” “通知其他人,追!” 待到脚步声消失,看见四人远去,这工作人员,口腔发出颤抖的呼吸声,扯开步子跑向了迷宫入口处。 第十五章 谁吓谁 花朝尊搀扶着慕容嫣,二人尽可能的加快速度离开,慕容嫣偷偷打量着身旁之人,按耐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问到:“刚才谢谢你救我,我实在想不到,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花朝尊此刻心思全部放在这全长九百米,地形复杂的战栗迷宫里,黑暗的环境,加上特意布置的诡谲氛围,满心都是如何逃脱追击,暂时只能将慕容嫣问的问题给搪塞过去。 如今,对方人数不明,唯一要做的就是快速撤离,花朝尊一边搀扶慕容嫣,一边选择路线。 忽觉慕容嫣的身子有点湿潮,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慕容嫣此时的状态,发现其已是满头大汗,嘴皮也在不自主的哆嗦。 “很疼吧,要不先找个地方缓一阵?” “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小伤。”慕容嫣装作若无其事的摇头到,可是那蠕动的咬合肌,暴露了她此刻真实的状态。 而就在此时,奔逃的二人前方出现了一扇房门敞开着的房间,见此情景,花朝尊决定到:“先到里面,休息一会。” “我没事还可以坚持。” “不行你受伤了,得要缓一阵。” 同一时间,二人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花朝尊搀扶着慕容嫣立刻躲了进去。 待到两人进入房间内,定睛仔细观察了一下屋内的陈设。 房间约有二十平米,满地灰尘,灰败的水泥地面上,皆是侵染了干燥凝结的血污,房间右手方向砌着一个蓄水池,一米多高,内里没有半滴水,仔细看去,水池里躺着一具被发黄绷带绑缚成扭曲状而蜷缩的干尸。 还有一具披头散发的女性尸体,被悬挂在水池的墙壁上,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衣服上都是斑驳的血迹,毫无声息,就是要告诉途经的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再看屋内四周的墙壁上都是凝结的血液,无声的诉说这的尸体在被人无情蹂躏后,遗弃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 水池旁不远处,还有一辆护理推车,推车上盖着一张染满肮脏血迹的白布,白布内里凸起看样子里面也藏着一具死尸。 见此情景,花朝尊眉头一挑,只因他发觉自己搀扶的慕容嫣,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 稍稍思量后,花朝尊安慰到:“放心这里都只是些假的尸体,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嫣勉强的点了点头,她怕的不是尸体,而是怕尸体会突然活过来。 花朝尊随手搬来一张废弃的凳子,说到:“先别站着了,你先坐会。” 紧随其后,慕容嫣在花朝尊的搀扶下坐好,花朝尊立刻观察周围的环境,思考接下来前进的方向,看见房间最里面还有一扇白色的房门,便急忙走上前去,试图打开,却发现已被人锁死。 于是回到蓄水池附近观察尸体,下手摸了摸,弹性极强且冰凉,确定不是人体组织的触感。 便冲着休息的慕容嫣说到:“没事,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吓你,这些都只是迷宫里的仿真道具。”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屋内那盖着白布的护理推车叮叮当当的颤抖起来。 慕容嫣顷刻间,紧咬嘴唇! 而花朝尊则是气不打一出来,大步来到车旁,一把撩开,只见一肚腹被人剖开,悬挂着内脏的人,眸子颜色全是斑白,带着嘶哑的呻吟声,扭曲着四肢从护理车上蠕动着爬了起来。 咔嚓保险声响起! 冰冷的枪管抵在这装神弄鬼之人的头上,花朝尊恶狠狠说到:“你妈的,都快没命了,你还在这跟我玩诈尸!” “大哥,别开枪,别开枪,我就是个工作人员,逗你玩呢!” “告诉你现在外面有一批持械歹徒,在追击我们俩,这里地形太复杂,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员工通道,可以立刻离开这里?” 那人闻言急忙点头,指着屋内白门处说到:“那里就是员工通道。” “门锁着呢,你有钥匙没有?” “钥匙我有,你先等等……”说着这人就要往裤兜里摸去。 只是突然外面不远处传来几人的对话,其中一人说到:“到里面看看!” 另一边屋外过道中,四人手持枪械,小心翼翼的前行,幽暗昏沉的环境里,加上恐怖的氛围,很容易让所有人紧张起来。 其中一人问到:“待会如果遇见目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不过就跑,已经有两人挂了,要是那人太过危险,直接开枪打死!” “可是我们接到的任务是……” “管他呢,总不能为了任务,搞死我们自己吧。” 四人来到花朝尊所在的房间外,站在门边,一人打了一个手势,伸出三个指头,逐个放下。 三!二!一! 瞬间四人,先后顺序突入进去,只见蓄水池里放着几具用肮脏血布遮掩的尸体。 房间正中央,一人正双手举高,极力的摇头晃脑到:“别开枪,别开枪,我是工作人员,我是工作人员!” 四人中的一人上前,一把揪住这人头发,仔细看了看这张吓人的脸,随即扭头告诉同伴:“不是目标,和照片上的人不一样。” “再问问他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 “说!”那人揪着扮鬼吓人的工作人员,恶狠狠威胁到。 “见过,见过,他们在我这里拿了钥匙,朝员工通道跑了。” 说完工作人员,哆哆嗦嗦的抬起右手,朝屋内白色房门指去。 再看那原本上了锁的白色房门,早已被人打开,四人见状,一人带头说到:“跟上,注意安全!” 一时间四人穿过房门,朝着员工通道追去。 待到几人脚步声远去,那工作人员原本站立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缓缓滑跪在地面上。 哗啦一声,蓄水池里,血迹斑斑的白布,被人掀开,花朝尊急忙起身,然后又拉起慕容嫣出了蓄水池。 来到工作人员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谢谢你刚刚替我两解围,现在还不是很安全,还得麻烦你带我们出去。” “那抓紧时间吧,现在只能走迷宫路线了,这里我熟,跟我来。” 紧接着,这人前面带路,花朝尊搀扶着慕容嫣一瘸一拐的跟上。 几人一路前行,还一边通知沿途扮鬼吓人的员工赶快离开。 花朝尊跟在他的身后,好奇到:“你们没有什么内部通讯装置吗,这里面发生意外,怎么也没看见一个人过来通知你们。” 那工作人员闻言摇头到:“迷宫里的内容是要严格保密的,所以不让我们使用电子通讯设备。 每个员工都只负责自己的区域,跟所有人上班一样,到点就自行下班。 以前有事情,起码还有监控室的人,通过员工通道通知。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这监控室里的人,还没有动作。” 约莫十多分钟后,在这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让花朝尊两人节省了不少时间,等到了所谓的出口,原来就是医院的后门。 可就在几人即将穿过后门离开之时,一人的出现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脚步! 第十六章 旖旎 后门不远处,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人,这人看见花朝尊、慕容嫣还有扮鬼的工作人员,三人那狼狈的模样,立刻大惊失色。 尤其是慕容嫣好像受伤的样子,急忙跑了过来,嘴里询问到:“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别动!” 慕容嫣却不顾伤势挡在花朝尊的面前。 这人似乎是游客,见状立刻站住苦笑到:“我只是关心你们,我就是一个路人,没有恶意!” “不!刚才你或许是游客,但现在不是了!”说着慕容嫣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没子弹?! 花朝尊看到这,突然想起,自己只是随手捡起地上的枪交给慕容嫣,应该是在与那两人搏杀时,那二人疯狂射击,这枪的子弹怕不是早就打光了。 而那文质彬彬之人,不知缘由,以为慕容嫣的枪卡壳了,整个人为之一变,眼露杀机,迅速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眼看就要开枪! 这一刻的生死抉择,让所有人都下意识感受到,光阴是冗长的,却又是无能为力。 慕容嫣绝望着,凝视着不远处那人手中枪管的漆黑洞口,她仿佛即将听见死神的吟唱,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绝望,她知道自己马上要听到那夺取他人性命再熟悉不过的枪声,于她而言这声音就是勾魂使者的号角。 忽的,一个阴影,遮住了她的视线,那是一张俊美且带着坚定的脸。 是花朝尊,他一个扭身,面对面看着慕容嫣,将自己的后背当做盾牌,慕容嫣痴了,红唇呢喃着,诉出了一个字:“你……” 风撩动起眼前男人眉目间的发梢,男子唇角带着浅笑轻柔的说了声:“我花朝尊,怎么忍心让女人替我挡子弹!” 临了还俏皮的冲着慕容嫣眨了眨眼! 另一边,突然的变故,让本打算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的男子犹豫了。 他不能杀了面前挡住女人的背影,因为一个他发自内心厌恶的声音,在脑中不受控制的回响起来。 “毕竟你父亲临刑满释放也就只有几天的时间,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你得考虑考虑,总该给他一个颐养天年的机会不是……” 这句话,像是一条禁锢的铁链,拴住了他扣动扳机的指尖。 以往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无论任务成败,只会当机立断的选择开枪。 可是这次,他犹豫了,脑中突然想起曾经一位同行的告诫,他们这一行,谁先动情,谁的死期就到了。 他始终没有逃脱亲情的束缚,一瞬间的犹豫,对于像他这样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而言是致命的,因为对手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而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本想着在后门处守株待兔的他,看看情况就走,可惜一个失误,就已经决定了生死。 身为优秀的保镖,慕容嫣抓住了这次机会,她夺过花朝尊手中的枪,快速扣动扳机,她不清楚为什么眼前这杀手会迟疑,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砰——! 伴随着火舌的吞吐,一道美丽的红色丝带,迎风荡漾,一人的身影瞬间倒下。 那倒地的身影,口中呢喃他在红尘娑婆里最后的一缕执念:“父亲大人…………” 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眸子越来越深沉,瞳孔不住的扩张,缓缓失去生机,子弹正中他的左胸,只可惜他的心脏不在右边,仿佛冥冥之中,一饮一啄,皆是注定。 时间稍纵即逝,片刻后,警笛声大起,红蓝的灯光照耀着一切,护理推车上,花朝尊寸步不离的跟着躺在上面的慕容嫣。 警察过来,要花朝尊这会到局里跟他记录案发过程。 花朝尊拒绝了,他得要陪着慕容嫣一起上救护车,慕容嫣躺在护理推车上说了一句:“我没事,你还是去警局协助调查吧。” 花朝尊稍显犹豫,却也点头答应,直到看着载着慕容嫣的救护车离开,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应该是完成任务了吧!” 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旋即坐着警车离开,直到深夜,他才堪堪赶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还好救治及时,慕容嫣动了手术,小腿处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伤口没有感染,只是失血过多,得要好好休息一阵。 等他到了病房,慕容嫣依旧在昏睡,看着慕容嫣昏睡的模样,花朝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次日,阳光明媚,慕容嫣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见,一人扒在床边沉沉睡着,口水在这人唇角上时不时流淌。 慕容嫣看着眼前这人,嘴角扬起了温柔的微笑,看着此刻如同孩子般熟睡的面庞,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轻抚他的脸。 就在慕容嫣那柔美的指尖,将要触碰到花朝尊的脸庞时,那只差丝毫的一点距离,柔美的手指却轻颤怔住,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动,缓缓收了回去。 一声唏嘘,从慕容嫣的鼻腔中叹出,沉默不语了片刻,慕容嫣佯装着轻咳了几声。 花朝尊嘴里嘟囔了几句,却依旧睡得香甜,慕容嫣尴尬的轻抿嘴唇,大声的咳嗽了几声。 花朝尊猛的直起身子,睡眼朦胧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看着眼前的景象,吃惊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奇怪,我怎么还在这里?” “奇怪什么?”慕容嫣好奇问到,花朝尊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笑着说到:“噢没有,做了一个梦,没想到当真了,呵呵……” “谢谢你!” 就在花朝尊打着哈哈,慕容嫣却突兀的道了一声谢谢,这让花朝尊感到十分意外,像慕容嫣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孩,是不会轻易给人道谢的。 等反应过来,抬眼看去,慕容嫣早已把头扭过一边,花朝尊也看不清她此时的模样,不过既然别人道谢,花朝尊也当即笑着回应到:“没事,应该的。” “我想,是时候说再见了。” 突然!慕容嫣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花朝尊不明所以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受伤了,短期之内是没办法康复了,距离佐藤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段时间太敏感了,得要找其他人来护卫你的安全! 你放心,待会我就会联系长谷川女士,我会推荐一位非常优秀的保镖给你。” “小姐姐,现在不是你要护卫我的安全,而是我要保护你,能藏交给我的任务,看样子还没结束,我还以为今天就已经回归了。 莫非……真的要我搞死佐藤,这一切才会结束?” 花朝尊暗自在心底思索,但不可能轻易让慕容嫣离开自己的视线,尤其是她如今受伤的境况下,无论是道义,亦或是他来此世界的目的,便不由分说摇头到:“你先不要这么做,剩下的事你不要操心,待会我就叫长谷川的助理,接你出院,回庭院养伤!” 慕容嫣疑惑:“为什么,我如今这个状态已经没办法胜任保镖这份工作了。” “就当是我的私心,你因我而受伤,如果就这么放你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良心难安。” 第十七章 搅局者 慕容嫣还想说些什么,花朝尊却是抬手打断到:“你的去留是身为雇主的我说了算的,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你也就不要再说了。 其实我真的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认为那人是要刺杀我的呢? 毕竟我刚开始以为他就是一个瞎溜达的游客。” “我和你一样,也认为他只是一个路人,没想过他会对我们怎么样?” 花朝尊闻言疑惑到:“那你为什么举枪瞄准他,我是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慕容嫣带着浅笑,半躺在病床上,轻摇着头,缓缓说到:“我没有看出端倪,只是出于保镖的职业准则。 保镖职业规范中,只要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人都知道,在有陌生人想要接近目标的时候,第一时间要验明对方的身份。 当时情况紧张,没时间与那人慢慢沟通所以选择逼问的方式。 可是未曾想到,他的的确确有问题。” 花朝尊点头,却还有细微处不是明了,不吐不快,便开口询问到:“其实我看见那人被你举枪警告,他的应对好像没有问题啊,他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不,大有问题,因为他是苦笑着跟我解释。 按照正常的行为学来说,一个人遇见突如其来的人身威胁,本能的要么大声呼救或是求饶。 遇到性子冷的人,一来是极度的沉默,或者十分谨慎的开口辩解,而且声音极低。 可那人却苦笑着解释,似乎给人一种无辜的模样,但他的行为举止早就不属于正常范畴之中。 苦笑着解释,在行为学中,一般只有在熟人之间才会发生,我们与他素未谋面,他凭何了解我们。” 花朝尊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枪!” 慕容嫣嗯了一声,但也道出了她心中的不解:“其实我也有点怀疑,这人一些奇怪之处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花朝尊本就闲来无事,索性打破砂锅璺到底:“说说,我也想听个究竟。” “我疑惑的是,从业这么多年,但凡遇到一些危险人物的时候,我都会本能的感受到对方给人的危机感。 这人在伪装靠近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信息。 感觉他好像并非要杀我们一样,要么他对于击杀别人的性命,已经不当一回事。 要么就是只负责观察情况,打算抽身事外,关键是他开枪时,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花朝尊闻言反应过来,难怪他那如同野生狐狸般的危险嗅觉没有出现,不过他更倾向于慕容嫣所说的前一可能性,那就是这人心中已经漠视生命到了麻木的状态,杀人和吃饭一样,不会对他有丝毫的触动。 嗯!应该是这样,那人都掏枪了,说不为杀人,花朝尊是不信的。 未过多久,在长谷川助理的安排下,慕容嫣便前往花朝尊所居住的庭院内养伤。 随着时间的推进,距离佐藤开庭的时间只剩一周,花朝尊也开始了他的谋划,根据木村提供的资料,尽可能了解佐藤每日的行动规律。 在花朝尊的预感中,佐藤绝对会在开庭前有大动作,肯定不会容忍他出庭的,这段时间看似平静,可越是平静,花朝尊内心就越觉得不安。 他没心思,去搭理木村时不时打来电话要他出庭作证的建议,因为花朝尊已经预料到,或许最危险的那一天,怕是离出庭作证前的最后一天。 只有挺过出庭前的最后一天,护好慕容嫣的周全,这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目的。 至于出庭作证,他想都不会想,搞不好他都有可能待不到那日。 毕竟,如今的他,真正的身份是活在戈壁荒漠中的悲催领主,关键还有一只扼住他喉咙的母狼等着他。 这里的事情不解决,除非他能继承跃过龙潭获得的搏杀能力,否则在他原来的现实中,花朝尊依旧无法应对。 连日来的观察,花朝尊已经确定,这里是片真实的世界,他的遭遇只能称之为变身入替,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叫能藏的男人,或许称他系统更为贴切一点。 对于系统,他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总感觉那个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叫能藏的家伙,有太多事瞒着他,而他在原世界即将面对的现实绝对不容乐观。 毕竟在无法生存的极端土壤上,水源、食物都急需解决,哪怕这次能够护慕容嫣周全,可他的问题还有一大堆,基本的能量摄入和饮水来源都是一个大麻烦。 无法走出那片荒漠的他,被无形的围墙围拢,就像是一只地缚灵模样的孤魂野鬼,只能待在原地。 就算被他所救之人敲了一笔食物和水后,即使那女人离开,他的生命短期内不会受到威胁,可他依旧是绝望的。 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赵媛即便死在了一望无际的戈壁上,起码还是带着希望死去的,至少她还能选择尝试。 而他不行,他的希望早就与系统捆绑,虽说食物和水足够他再支撑一年,但一年后呢,坐吃山空后,会怎么样? 到头来他也只能把所有赌注压在身怀的系统上,唯有这样才能挣得一线生机。 就在花朝尊一边守护慕容嫣,一边暗地里策划时。 东京这几天,天气也不太好,阴雨连连,整座城市所有人的心头都被这阴沉的天气压的难受。 花朝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还在养伤的慕容嫣,总感觉一场关于他的风暴就要悄悄降临,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谋划刺杀上,他想着要将危险的根源摘除,但毕竟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心中多少有点焦虑和忐忑。 只可惜他不是上帝,只是一个身在局中的搅局者,无法看清每个人真实的面目,同样也无法预料到事情发展的方向。 东京城内…… 细雨迷离,寒风萧瑟,空气中带着冰冷,这样的天气,让东京街头的路人们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锁着眉间。 原本阴沉的天气,外加时间快要临近傍晚,让城市人们的心中多了一份粘稠,少了往日的温存。 一片郊外的空地上,一个人,一身黑色皮衣,身旁停着一辆深色丰田,这人一手举着雨伞,一手夹着香烟。 时不时把烟放在嘴上,吞吐起几缕惨淡,他似乎是在等一个人,只是神情上没有那独自等待的焦急,多是无从开口的窘迫。 紧接着,一声冗长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伴随着门锁的叮当作响,他长叹一声,把烟头掐灭,丢在了湿滑的地面荡起涟漪。 第十八章 猛虎出闸 伴随着腐朽的吱嘎声,漆黑的铁门缓缓打开,细雨迷离里,寒风吹拂,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人无视着拍打在身上的雨水,迈着沉稳的步伐,跨过铁门门槛,站立在门前。 他手里提着一款老式提包,身上的衣服,已与如今的世界格格不入,透着一股昨日遗世的突兀,貌似已经没人会再穿他那一身行头。 雨水打湿着他那黑白混淆的头发,嘴角连带着下巴些许的胡子已是泛白,这人一脸的风霜,岁月的烙痕早已在他脸上爬满。 他在仔细观察雨水淅沥的四周,抬眼看了看周遭的一切,不悲不喜沉默不语,当眼神一笔略过不远处丰田车旁的人后,便不再关注,默默站在监狱的门口一动不动,皱着眉头,眼中带着疑惑,却不发一言的安静矗立,浑浊的眸子直直盯着远方的路途,像是期待着什么。 他在等待,等待着他心中一直亏欠的那人出现。 丰田车旁的人注视着监狱门口矗立的身影,使劲捏了捏手中雨伞的伞把,他犹豫着要不要迈开步子,最终唏嘘一声,牙关肌肉蠕动过后,踩着湿滑积水的地面,任水渍打湿裤腿,一步步来到这半百之人跟前。 “是渡边大辅先生吗?” “你是……” “噢,我叫石田,是渡边的好友,曾经是拍档,一同谋生过!” 这叫渡边大辅的半百之人,恍然,笑着开口说到:“你就是石田啊,我在渡边探监的时候听他告诉过我你的事,前些年真的是麻烦你照顾我家那浑小子了。” “应该的,我们是相互照顾,还请伯父您先上车吧。” “嗯……好!好!” 渡边大辅,一边提着手中的包,一手插在裤兜里,兜里那只手,指尖悄悄触碰一把棱角尖锐的钥匙,不经意间视线盯着石田这人的脖颈处,然后轻轻收回目光。 他的确听说过叫石田的人,但从未见过,更重要的是他儿子明知道今天自己出狱,怎么可能不会亲自过来接他。 毕竟未入监狱前,他干的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的买卖,结了多少怨他自己都不清楚,不得不防。 笑着若无其事的跟着石田,随后大大方方的钻到了汽车后座上。 石田奇怪到:“大辅先生,为什么不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空调,暖和一点,这几天阴雨连连,天气冷的要死。” “哈哈哈,不用不用,老骨头不中用了,眼神不好使,看到太快的东西,心里容易发慌,还是后座舒服点。” 石田也不管其他,坐在驾驶位上,点火开车,缓缓驶离。 公路上,车内一切都看起来那般平常,渡边大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开车的石田闲聊着。 突然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明知道他老子今天要出狱,我家浑小子怎么不来接我?” “大辅先生,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倒是知道一家寿司店挺不错的。”石田显然是顾左而言他。 渡边大辅,笑着摇了摇头,摆手到:“没那个必要,我刚在牢里吃了最后一顿,对了我家浑小子现在在哪?” 虽然渡边大辅说的轻松,可是眼中却留着一丝异样。 石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带着迟疑,最后静静开口…… 片刻后,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伴随着公路上飞溅的水渍,这辆车停在了路中央,所幸这条通往监狱的路,并没有太多的车辆,没有造成严重的事故。 车内,一只苍老的恶鬼,一双浑浊的眸子狰狞的死死看着,他扒在驾驶位上,粗糙的双手上青筋扭曲,死死扼住驾驶位上之人的咽喉。 如同一具坟墓里爬出的活死人,阴沉,残忍,像是随时会用自己血污的牙齿,撕咬开被扼住咽喉之人的血肉。 咕嘟一声,一个喉结滚动了一下,而就在喉结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钥匙,抵在了他脖颈动脉处。 石田知道,他在渡边嘴里听说过,眼前这位之前是做什么的,而且貌似不好招惹,对于靠掠夺他人生命生活的他们而言,杀死一个人,有时候很简单,一根吸管,一双筷子,一支铅笔,都会成为手中的屠刀。 石田心中难免紧张,但还是保持着冷静:“大辅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言,渡边他已经被人杀了……” “少废话,小子我干这一行的时候,你还在黄泉等着投胎转世呢!” 说完,渡边大辅一手用钥匙抵着石田,一手快速朝石田身上摸去,让他意外的是,石田身上竟然没有武器。 看了看石田,渡边大辅缓缓收手,坐回了后座,与先前的热情不一样,此刻的他,冷漠至极,开口询问到:“到底怎么回事,渡边不是告诉我他在几年前就已经洗手不干了嘛?他是怎么死的?” “是在替人办事的时候,被目标的保镖击中心脏死的。” 沉默,久久的沉默,良久过后…… 石田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苍老的声音缓缓诉出。 “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随时都会殒命,既然他是办事的时候,被别人击杀,那我只能是替他收敛尸身,好好送他一程了……” 这叫大辅的人说着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关注周遭的一切,如同一只结茧的蚕,毫无一丝生气。 “大辅先生,难道你不打算报仇吗?” “报什么仇,我们拿钱去杀别人,别人为了活下去反杀再正常不过,怨不了旁人,这就是这一行的宿命。” 石田立刻大声说到:“不!这一次并非是渡边自己被雇佣做这事,他是被胁迫的! 而胁迫他的人正是利用了大辅先生你是渡边父亲这件事!” 一双眼睛,带着浑浊,骤然间睁开,那原本内敛的、克制隐忍的、老道沉稳的眸子,此刻已经是闪烁着安静的癫狂,这是一种克制到骨子里的杀意,愤怒、不甘、不舍,乃至悔恨都被锁在了里面。 石田看着后视镜中,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不再多说一句话,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他清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唤醒了一只索命的无常,他也只能是安静等待,等待这只刚刚从沉睡苏醒的魍魉,会以怎样的姿态,去释放内心深渊里栓住绳索的恶魔。 颤抖的声音,在石田身后传来:“我儿子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放在法医存放尸体的太平间,正等着人去认领,我因为身上背着案子,所以没敢去。” “带我过去,还有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