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分卷阅读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 文案 原罪,与生俱来的罪之宿命。为爱而生的罪,能不能得到救赎?李墨白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李墨白的秘密藏在他家的冷柜里。有一天,李墨白遇见了一群同样拥有秘密的人们……讲的是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变态之间猜猜谜、喊喊杀,最后一起滚床单的故事。he,1v1,猎奇,悬疑,努力写成诡异风格的温馨文,绝对不恐怖,不虐 1 1、第一章 ... 一个人走向邪恶不是因为向往邪恶,而是错把邪恶当成他所追逐的幸福。 -----玛丽?雪莱 *** 透明质酸是化妆界公认的最佳保湿成分,加入护肤品中,可助保湿抗皱,改善肤质。很多人都知道,自然界中的纯正优质的透明质酸,是从鱼的眼珠中提取出来的。 那么,人的眼珠中,是不是也能萃取出美容滋颜的好东西呢? 这个问题,最近常在李墨白的脑海中萦绕。 李墨白,男,今年26岁,某大型商场化妆柜台销售员。 在人们的潜意识中,卖化妆品的男人,很娘。在清一色的或浓妆艳抹或素面朝天的化妆柜台小姐中,他们是一群特殊的群体。永远是得体的着装发型,挂着精致的笑容,对化妆知识了如指掌,口若悬河。为顾客递上产品的手,白皙修长,精心修剪的指甲比女人还要漂亮。 男人太讲究,便会被认为很娘。而在世人的偏见中,娘娘腔的男人,多半是gay。 当然这只是偏见而非真理,故而多得是意外。不过,李墨白,却不在这意外的行列里。 李墨白是个gay,一个活了26年,从来没有出过柜的gay。 李墨白没有出柜,到不是因他本身没有吸引力。他年纪不算大,生得眉目清秀,体态瘦削却不单薄,在美人如云的gay圈里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偶尔心血来潮去bar中放松一会,总能招来一众火辣辣的青睐目光。但他从来没有带过任何男人回家。 李墨白不出柜,是因为心病。 李墨白有很严重的洁癖。平日里时时刻刻都带着手套;别人摸过的东西,除非仔细擦拭,绝对不碰;不能上公厕,三急都是硬忍了回家解决;宁可走断腿,不打出租,不乘公交;从不吃公司食堂的东西,因一直自带便当被同事们戏称是爱下橱的好男人…… 有洁癖的李墨白,自然无法忍受陌生人的触碰,更别提□相对了。当然他也没可能带他们回家。 好在他还有学长。 李墨白套上西装,带起手套,用随身带的小梳子随意理了下发鬓。望着面前穿衣镜,镜中的青年面容清秀略有些苍白,右眼角下有颗殷红的泪痔,平白地为这张脸增添了些许阴柔的味道。他对自己今天的这一身很满意,弯唇笑笑,走出卧室,打开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不大,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中投射进来,在古旧的红木地板上洒下班驳的影子。李墨白走到窗边,轻轻拉上窗帘。回身拉开房间角落里放着的那个大冷柜。 冷柜里安静地躺着一名男子,面容俊美,灰白的脸,挺直的鼻,淡色的唇,长长的睫毛上落着寒霜,如神诋一般完美。 李墨白微笑,低头亲吻男人冰冷的嘴唇,口中喃喃着:“早上好,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地盗用了《犯罪心理》的点子,在每个短篇前加一段名言,也算题记吧,给大家一个关于内容的大概提示~ 这一句的原话是:no man bsp;evil bebsp;it is evil. he only mistakes it for happihe good he seeks.【mary wollsto shelley, 1797-1851, 英国小说家/短篇小说家/剧作家,著名浪漫主义诗人/哲学家雪莱的妻子, 著作《fraein: or the modern&heus》(1818)】 2 2、第二章 ... 李墨白沉醉地吻着学长。今日学长口中气味依旧好闻,寒冽混杂着制冷剂的味道,还有尸体特有的,淡淡的腐烂的气息。他渐渐地开始兴奋,呼吸变得急促,灰色的眸子里幽暗汹涌。 欲念,从来都是来得匆忙,无法停止。 他攀进冷柜,支起手,伏身看向身下的学长。他细密的吻沿着学长的眼角落下,拂过学长的脸,学长的唇,学长的颈……再向下时,他微微张开口,娴熟用牙咬开学长衬衣上的双排纽扣,衬衣向两侧散开,露出内里的精壮胸膛。 李墨白闭上双眼,舌尖顺着那□的肩胛骨处慢慢地划落,在冰冷而苍白的躯体上留下一道蜿蜒绵长的印迹,仿若大雨之后,蛞蝓在路面留下的淡白粘稠的爬痕。 学长的身躯冰冷干硬,仿佛冷冻柜里的保存的腌肉,丝毫没有活人的肌体那柔软的质感。但李墨白并不介意。相反的,他很满意这些年,他能将这具美丽的身体保存的如此完好,除了周身冰凉,毫无生气外,学长此刻的样子,似乎只是陷入了睡梦之中,沉静安详。 晨风微微掀起素白的窗帘一角,漏进来的朝阳映照着墙壁上起伏的落影。 为了防止停电,李墨白亲手改装了冷柜,为此装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安谧的清晨,似嗡嗡作响的号鼓,为那沉迷的人敲打着暗哑的节拍。 至高的欢愉之后,是空茫的寂静。 李墨白静静地躺在学长的怀中,低埋着头,唇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周身的炽热与身下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地球的两极与赤道,冰与火的反差,无法交融,不可调和。 就像曾经的他与学长,并没有交集。 十年了,他将学长留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整整十个年头。 时光太久远,漫长的十年过去,他已经不再记得学长的名字。我们,姑且就只称呼那具身体为学长吧。 从中一到高一,整整三年,安静内向的青葱少年李墨白,总是悄悄地尾随在学长的身后,躲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心中的身影。 学长是他的初恋。 学长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优等生,学生会主席,合唱团团长……学长是老师们的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 宠儿,学生中的领袖,女生心目中的偶像。 学长是个生活在灿烂光环下的幸运儿。而李墨白,则是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被欺负被轻视的卑微可怜虫,对站在黑暗之外,阳光之中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产生了浓烈的爱恋。 爱,总是能令人盲目,让人疯狂。 在爱的驱使下,李墨白化身为跟踪狂,疯狂地追逐着学长的身影。他知晓学长的一切喜好,学长上学会经过的每一条道路,学长交谈过的每一个人。他甚至曾从衣帽间偷到学长家的钥匙,复制了一把,趁学长父母出差的周末,潜入学长家,在学长的床下躲藏过三天三夜。 于是他知道学长把一个著名歌星的海报贴在床顶的天花板上,在每一个清晨望着海报,愉悦地发泄欲望。 床下聆听的他,幻想着学长,一样的激动癫狂。 他还知道学长喜欢在午休的时候,独自在学校楼顶的露台上吃午餐。学长有严重的偏食,午餐从来都是一个豆沙面包加一盒全脂牛奶。学长吃完,随手将包装袋和牛奶盒丢在露台的垃圾桶里,下楼离开。 有洁癖,爱干净的李墨白,这个时候忘记了一切,从藏身的角落中跑出,扑进垃圾桶那捡起学长摸过的餐包袋,学长吸允过的牛奶盒,一脸幸福地捧在怀里。 那是他的宝贝,三年了,他攒下每一日学长丢下的垃圾,分门别类,小心地收藏在储物箱中。他会时常拿起那些牛奶盒,舔着被学长允吸过的开口处,幻想是在与学长亲吻,身体燥热难耐。 学长快要毕业了,他很难过,他的成绩很差,绝对考不进学长将要保送去的外地学府。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学长,他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他的生活将失去一切温暖和希望。 他甚至想到过死。 当然学校里难过的不止他一人。那些日子,他躲在一边,羡慕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女生,红着脸缠着学长要合影,要文具签名等留念。他知道学长校服上所有的纽扣,在一个小时内就被预定一空。对于女生们的请求,学长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含笑答应。 他羡慕嫉妒,却没有勇气如她们一般,走出来向学长要东西。 毕竟他是一个男生,他不想令学长难堪。 最后一天,卑微胆小的李墨白,在生平第一次喝酒后的酒精作用下,做了一个自己从不敢想的疯狂举动。 他在一个午后,在没有旁人的学校楼顶的露台上,从藏身的角落走出,低着头,股起全部的勇气,向刚吃完午餐的学长伸出手,支支吾吾地开口:“学长,您能把手里的餐包袋和牛奶盒给我吗?” 不是去捡,而是他亲手递给自己,这是李墨白所有的心愿。 然而他等来的是学长的一句‘神经病’,和看疯子的眼神。学长皱着眉,将餐包袋和牛奶盒扔在地上,踩了一脚,转身想快速远离面前这个看上去精神有问题的男生。 李墨白楞楞地盯着地面上的垃圾,仿佛是在看自己被践踏的心。 神经病,简单的三个字称谓,他的亲戚骂过,他的邻居骂过,他的老师骂过,他的同学骂过。 如今,他最爱的学长,同样这样骂他。 对于他人的不屑和欺辱,懦弱的他向来如窝缩在壳中的蜗牛,默默地承受。然而这次却不一样,伤他至深的是学长,是他第一次爱的人,是他用尽身心去思念的人。 他感觉自己那赤诚的心,就这样被残忍地从胸中挖了出来,暴露在冰冷的日光下,如破布一般,被蔑视,被践踏。 他捂住胸口,心好痛,痛到他无法忍受。他就在那一刻,做出了决定。 既然心痛到要死,不如你和我,一起死吧。 带着释然的微笑,他拣起一块砖头,平静地敲在学长的后脑勺上。 学长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全身抽搐。温热的鲜血溅在李墨白的脸上,他伸出舌头将血液卷进嘴里,腥涩的味觉令他兴奋异常。他蹲□,再次用砖头向学长的后脑补了一下。 这一回,学长再也不动了。 3 3、第三章 ... 李墨白在他26岁这一年的某一个早晨照镜子时,意外地发现他的左眼眼角下,长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条鱼眼纹。那纹路并不太清晰,浅浅地顺着他的眼角一路延长至鬓前。 他对着镜子愣了片刻,然后捂住脸惊叫,叫声尖厉刺耳,在空旷的卫生间里久久回荡。 他冲进那个房间,拉开冷柜门,一骨碌跳了进去,扑在那具尸体怀中,摇着学长的肩,紧张地呼唤:“学长,我老了,怎么办?怎么办?” 李墨白很在意他的相貌。 高中毕业以后他没有考上大学,就此踏入社会。十年中,他轮番换过很多份工作,送奶工,邮递员,理发师,送餐司机……任何一份工作,他总是干上一段时间就厌倦了,辞职转向下一份。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漂泊不定地过完这辈子,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商场门口招聘化妆品柜台销售的广告。 他非常热爱这份职业。这份工作不必风吹日晒,加班加点,伤了他的皮肤;这份工作要求员工时刻保持干净整洁;这份工作可以接触到他感兴趣的美容业最前沿的知识;这份工作允许他每日得体着装而不必担心别人异样的眼神…… 李墨白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干化妆品销售员的料。 这么多年在社会上历练,如今的李墨白已经不是当年那卑微胆小内向的青涩男孩,他依旧话不多,但温和有礼,工作出色,深得领导的器重,同事们的喜爱。 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要归功于他曾读过的一本关于人际交往的书籍。那上面有一句话令他记忆深刻: ‘笑容是打开人际关系的大门’。 他回想起当年学长脸上永远挂着的温和笑容,头脑中灵光一闪,认为自己终于理解了学长那时那么受人欢迎的原因。 他于是依着脑海中的记忆,学着学长的样子,每日对着镜子,对着学长,练习微笑。当他笑到脸都僵硬了的时候,周围人人都赞李墨白待人友善,和蔼可亲。 和蔼可亲的李墨白是柜台组唯一的男销售员,所以不用介入女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再加上他相貌英俊,态度友好,细心谨慎,吸引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 一批死忠的少妇客户。 于是,李墨白成了整个商场化妆柜台最优秀的销售员。 而最优秀的化妆品销售员李墨白,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脸上出现皮肤衰老的象征——皱纹! 他咬着牙,蜷缩在学长的怀中,瑟瑟发抖。 十年前的那一天,他杀了学长以后,安静地陪伴学长的尸体坐在天台上。他用学长的手机给学长的家人发了一条信息,告知今晚去同学家过夜。所以那日直到入夜,没有人发现学长失踪了。 大约十个小时的时间,李墨白将学长搂在怀里,静静地依墙而坐。 第一个小时,学长开始变得苍白,俊美的脸上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唇色转为乌紫,下/身有污浊的液体流出; 第二个小时,学长的肌肉开始松弛,如棉花般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头部因为颈部肌肉软化而向一侧略微倾斜。学长的身体开始变冷; 第三个小时,学长的身体有些僵硬,上臂和脚尖随着肌肉的紧缩而微微翘起,学长的体温继续下降; 第四个小时,学长的颈上出现第一块尸斑,小小圆圆的一块淡粉色,浮现在学长白皙的肌/肤上,像极了春日里的樱花; 第五个小时,…… 第六个小时,…… …… …… …… 第十个小时,学长的尸僵已经结束,整个躯体变得异常柔软。他的体温已经降低至室温,抱在怀中,冰凉凉的。颈上的尸斑大面积地扩散至学长的胸部,尸斑的色泽逐渐转深,已经不再是好看的粉红色,而是如胎记般暗暗的酱紫色,不大美观,幸好还没有出现在学长的脸上。 李墨白琢磨着,是时候该带学长回家了。 李墨白的父母早亡,因为一些原因,那时他已经独自住在这所房子里。他将学长藏在天台的角落里,吻吻学长的额,依依不舍地对学长说:“学长先在这等等,我一会就回来。” 他飞奔回家,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拖着个大行李箱出了门。 学校有个后门,门锁坏了,常年开着。李墨白从那里将装着学长尸体的行李箱拖回了家。 洗澡水早已准备好。李墨白红着脸,带着满心的激动和羞涩脱去学长全身的衣服,将那具赤/裸的身躯抱入浴缸中。他将自己也脱/光,一并坐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与学长赤/裸相对,他的心情份外得紧张。 屏弃头脑中的一切杂念,他强忍住躁热的冲动,带着虔诚目光,专注而仔细地,自上而下,一寸一寸地为学长洗净身体上的血迹和脏污。 李墨白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么重要的时刻,更加不能马虎。 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满意,怀揣着满心的忐忑激动,将学长抱入卧房。 那晚,李墨白很快乐。 他怕时间久了,学长变得不好看了,于是将冰箱冷冻阁清空,弄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学长放进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去商场搬回了这个大冷柜。 小日本的东西质量真不错,这冷柜一用就是十年,从来没有坏过。 十年了,学长的身体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是英气逼人的美少年模样。然而他却长皱纹了,变老了…… 李墨白于是想,自己要是也是一具冷柜里的尸体就好了。 青春常在,佳颜永驻,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梦想。 这些日子,李墨白为了眼下那道痕迹费劲了心思。他负责销售的这个系列护肤品本就是国际知名品牌,尤以抗衰老而闻名。而化妆品销售员的一项福利,就是可以拿到取之不尽的试用装。李墨白尝遍了品牌旗下的所有产品,恨不得一次将那些瓶瓶罐罐中的霜体膏质全部涂在眼下,却依旧不见成效。 他跑去看皮肤科医生,却被训斥回家。医生摇着头说:“小伙子,长皱纹很正常,你太大惊小怪了。” 于是李墨白开始尝试偏方。茶叶、米饭团、鸡骨、猪蹄膏、醋、啤酒……他在网络上搜罗到各式希奇古怪的去皱方法,勇敢地将形形色色的原料涂抹在脸上。 结果李墨白过敏了,再后来因为过度焦虑,李墨白长出了第二道,第三道鱼眼纹…… 当某一天有个老主顾忍不住开口问他:“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气色不大好,看上去有点憔悴啊。”的时候,李墨白终于抓狂。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新闻,讲的是一名德国科学家如何从鱼眼珠中提取出高纯度的透明质酸。 于是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人类是最高等的脊椎动物,人眼球中的液体,不是应该比鱼眼更有营养,更加珍贵? 他上网搜索到关于眼房水,晶状体,玻璃体的成分信息,凭借着多年对护肤品知识的了解,愈发地蠢蠢欲动。 这人眼萃取物,是否,就是拯救他的苦难的良方? 李墨白向来勇于尝试,这一回,他决定再一次突破自我。 反正他的手头上,有两颗现成的人眼珠。 饱满的,美丽的,迷人的……人眼珠。 作者有话要说:恩……简单科普一下早期尸体现象,希望我描述清楚了,嘿嘿 4 4、第四章 ... 墨白有话说:本章比较恶心,请做好思想准备…… *** 你知道,将针管扎入眼珠,是什么样的手感吗? 就好象用尖利的别针的一端,去戳开圆/润,饱实的气球,初时,会有些须轻微的阻力,你稍一用力,就可以听到低低的‘噗’的一声,手下的阻力消失,别针穿透那层橡胶薄膜,一切变得容易,畅通。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比如,当你扎气球时,漏出来的是气体;而当你扎眼珠的时候,流淌出来的,是澄清透明的水状液体。 晶莹剔透的,水状液体。 李墨白从淘宝上买来了针筒、胶皮手套、口罩、密封的小瓶子和化妆品基底液等需要的物品。价格实惠,质量上成,很不错。 他向来心细,觉得这抽取眼液是道精细的活,所以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先做点儿实验练练手。 他的第一个实验品,是一颗翠绿可人的——葡萄。 葡萄的手感和眼珠差不多,可惜肉质饱满,水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 分不多,抽不出什么汁水。 于是,李墨白开始着手于他的第二个实验品——一条鲜活的鲫鱼。 鱼儿很活跃,从水池中捞出以后,在砧板上活蹦乱跳,溅起的细碎水花全数落在李墨白的围裙上。他厌恶地皱皱眉。 李墨白是素食主义者,很多年不曾吃过鱼了,此时厨房里弥漫的鱼腥味令他作呕。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李墨白带上口罩,套上胶皮手套,拼命压制住心中的恶心,硬着头皮按住鱼。 鱼体滑腻粘湿,在他的手心中一动一动的,愈发地让他不舒服。他的眼中闪过恹气,微微眯起眼,果断地将手中握着的针筒向那黑白分明的鱼眼珠扎去。 鱼的眼珠很大,瞳仁大概占整个眼球的百分之八十左右。那尖尖细细的针头,正正好好地扎在墨黑的瞳仁中央。针头扎下去时,那条鱼在李墨白的手中猛地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死死地按住,鱼的嘴唇无助地一张一合,尾巴用力地拍打着砧板,发出‘啪啪’的声响。眼白的周围涌现出浓重的血丝,包裹住黑色的瞳仁。 李墨白沉默地盯着那血红欲滴的鱼眼珠,无端地觉得那鱼,也正在望着他。 他挑挑眉,从容地开始下一个步骤。针管的活塞被慢慢地拔起,每向上一寸,那鱼就猛烈地挣动一下。一只鱼眼珠,大约能抽半针管的鱼眼液。当李墨白的试验结束时,那条鱼已经死了,两只凹陷的眼窝中,曾经饱满凸起的眼珠,变成了一层黑色带血的膜状物质,粘贴在眼窝的内壁上。 李墨白皱着眉,满脸厌恶地拎起鱼尾巴,随手将那条死鱼丢进了垃圾桶。 他拿起那只针管,仔细观察里面的液体,鱼的眼液比较粘稠,呈现一种淡淡的乳白色,因为提取时那鱼还活着,所以乳白色的鱼眼液中夹杂着几丝红色的血丝,仿佛传说中的血玉一般,甚是好看。 李墨白想,这液体中,恐怕也有很多营养物质,或者,我们叫做透明质酸的东西。 可惜区区的鱼眼液,不能满足李墨白迫切的需求。 他随手将那针管也丢入垃圾桶中,换上干净的手套,拿起新的针管,转身进了那个房间。 那里,有两只饱满的,美丽的,迷人的人眼珠,在安静地等待着他去采摘。 他站在冷柜前,有那么一个瞬间,心中是有一些踟蹰的。 冷柜里,躺着他的神明。 他曾经那么地爱他的学长,将学长奉为他的神明,曾几何时,他只敢远远地躲着,憧憬着他的神明。 后来,他的神明用鄙夷的神情蔑视了他,用残酷的言语辱骂了他。 于是,他将他的神明,送去了地狱。 学长的地狱,是李墨白快乐的天堂。十年的相守相伴,冷柜中的学长早已不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而是和他融为一体,是他生命中,无法缺失的一部分。 就像深深相爱的两个人,日子久了,曾经浓烈的爱恋也会转淡,变为相濡以沫的亲情。 所以,静静地躺在那里的学长,是他的神明,是他的爱人,更是他最亲密的家人。 这样想着,李墨白释然了,他微笑,既然是家人,那么学长若是醒着,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将眼珠交给他。 毕竟,十年了,他一直是那样爱学长,从来都没有变过。 冰冻了十年的眼珠,内里的液体估计也早已结成了冰块。不得已,李墨白只能关掉十年来从未停止运转的冷柜。现在,大半天过去了,学长应该也准备好了。 他怀揣着如第一夜那般激动地心情,颤抖着手,拉开冷柜的门。却有如当头一棒,瞬间愣住。 保存了十年都没有变过的学长,因为温度转暖,变丑了,变狰狞了。 他无助地蹲下,软软地靠在冷柜旁,双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心中满是自责。他早就应该想到,这就好比一盘烧好的菜,你将它放在室温中,可能隔夜就会坏掉,但若将菜事先放在冰箱中保存,然后又拿到室温下,这盘菜,会变质的更快。 就像此刻学长的身体,因为温度的骤变,加速了腐烂的过程。 学长的腹部微微地隆起,从上浮现出恶心的如同水草色泽的斑块,原先胸口上的尸斑已经转为褐色,并终于扩散到了学长的脸上。本是白皙光滑的脸上的皮肤灰白皱起,很像泡澡久了留下的痕迹。学长的嘴唇微微张开,腥臭的血水从唇角、鼻中和耳口流出,将冷柜中变得污浊一片。 最重要的是,因为腐烂的尸体内的会产生大量的气体,此时,压力使那双李墨白在意的眼睛,微微向外凸起,眼皮略微撑开,内里的眼珠表面已经浮现出浑浊,瞳仁变得模糊。 李墨白知道,此时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他摒住呼吸,忍受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迅速地像刚刚鱼身试验一般,抽取到学长眼中的液体。 成人的一只眼球的平均容量约为6.5毫升,重量约为7.5克,所以学长的两只眼珠萃取液,刚刚好装满事先准备好的两个3毫升左右的密封小罐。如对待装隐形眼镜的小瓶子一样,李墨白很认真地为小罐写上标签:左/右。 瓶中的液体澄清透明,是眼房水本来应该有的模样。李墨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太迟。 至于学长,除了可怖的腐烂现象外,学长的双眼也如那条鱼一般,深深地凹陷下去,像两个黑黑的窟窿,触目惊心。 李墨白不忍再看到学长这幅惨状,慌忙关上冷柜,打开电源。 那一晚,他睡得并不好,不断地做着噩梦,梦中满是学长腐烂的人头,头发一屡屡地往下坠落,肿胀充气的脸上浮着青斑,暗红浑浊的血水从眼中、鼻中、口中、耳中不断涌出。那个头颅裂开白花花牙齿,森森地冲着他笑,笑容牵扯着脸上的皮肤一块一块向下剥落,血肉模糊。 而头颅上眼窝处的那两个黑黑的窟窿,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第二天早晨,他头疼欲裂,带着浓浓地黑眼圈,依照十年中每日的习惯,迷迷糊糊地去向学长道早安。 片刻之后,那个房间里传来一连串惊恐的叫声,凄厉刺耳。紧接着的,是李墨白克制不住的低低的呜咽声…… 有些过程是不可逆转的,比如说,尸体的腐烂现象。 李墨白爱学长,但李墨白更爱干净。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 有洁癖,爱干净的李墨白,不能再碰那样的学长,甚至不能再忍受那具可怕的东西,还存在于他一尘不染的家中。 他还是挣扎很久,毕竟,十年是个很漫长的时间,十年的爱恋,十年的珍惜,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摒弃的。 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是时候,该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见过冷冻10年的眼球,所以不知道眼球液究竟能不能保存下来……反正是虚构,大家将就吧…… 5 5、第五章 ... 李墨白买了两只藏獒和一盆向日葵。 藏獒是凶猛力大,高傲野性,攻击性强的大型犬类,藏人用‘一獒抵三狼’来表达他们对藏獒的崇敬。李墨白买下的这两只,是一对已经满一周岁的成年狮型獒。 藏獒价格昂贵且品种较为珍稀,一般买家要等数月才能拿到手。李墨白非常幸运,到手的这两只是一个顾客转给他的。那是位三十出头的富太,老公常年不在家,于是买下两只幼獒养着玩。她听人说喂獒犬生肉可以让它们毛色好看,就只给两只獒喂食生肉。 两只藏獒确实很漂亮,体格健壮勇猛,毛发乌黑亮泽,可惜长期食生肉让它们野性十足,攻击力很强,甚至发生过袭击陌生人的事件。富太最近怀上了第二胎,愈发不能容忍家中有两只凶悍的野兽,急着想转手。 李墨白带着职业微笑,为她抹上新到的眼霜,稍加按摩,一面听她念叨着这事,眼睛渐渐发光。他停下手上动作,笑眯眯地冲顾客说:“张姐,正巧我最近很想养狗,獒犬太难弄到了,你卖给我吧。” 张太太有些犹豫,盯住面前帅气略有点文弱的李墨白,好心提醒道:“小白,你确定要养这么凶的狗吗?它们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好,有点难养啊……” 李墨白露齿而笑,拉起张太太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诚挚急切:“张姐,我一直都想养这种大型犬,你一定要让给我,拜托!拜托!” 年轻英俊的男人笑容温和可亲,清秀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润,弯弯的眼角下,红色的泪痔鲜艳欲滴。 张太太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长期寂寞的春心荡起轻微的涟漪,她干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反手捏住李墨白的手,似有似无地摸着他光洁的手背,点点头,笑得妩媚灿烂:“那好,小白你周末上我家拿狗吧。” 李墨白压下眼中的厌恶,依旧笑容可掬,千谢万谢送走张太太,顺便塞给她一大袋当季的试用品:“真是太谢谢了,张姐,下回我给你多打些折扣。” 张太太笑着点头,满意离开。 李墨白看她走远,笑容挂了下来,带着极度痛苦的神色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一遍又一遍地用消毒水擦拭自己的手,手背被他撮地通红,似要揭下一层皮来。 工作的时候,特别是为顾客上产品的时候,是不能带手套的,这是这份工作唯一令李墨白反感而无奈的地方。 于是李墨白花了不算太离谱的价钱,得了一对健壮的成年藏獒。他很恶趣味地为两只犬起名为:墨墨和白白。墨墨是公犬,体型略大;白白是母犬,长得小却比墨墨还凶悍,叫声很吵。好在他一个人住在这父母留下的独门独院的大房子里,隔壁邻居很多年前就搬走了,到是不会有人投诉他养狗吵闹。 这不是李墨白第一次养狗,很小的时候,他养过两只花斑狗,那两只狗也叫墨墨和白白。狗儿小小的,很粘他,很可爱。那时,他还没有洁癖,每天放了学就急着回家和墨墨白白玩耍,晚上抱着它们一起睡…… 后来,那两只狗去了哪了呢?李墨白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似乎有一次爸爸又喝醉了,把他按在地上用皮带抽打,墨墨白白围着爸爸狂叫,于是爸爸把它们的头砍下,尸体丢进了垃圾箱。 后来,他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宠物…… 真是讨厌的回忆,李墨白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记忆,垂下眼,认真地盯着面前笼子里的这两只巨大的——墨墨和白白。 不愧是凶狠欺生的动物,自从将它们带回家以后,两只獒一直是眼中闪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他,尖利地牙齿狠命地撕咬着关它们的铁笼子,嗓眼中发出警告般的呜鸣声。 李墨白心想,要是他这个时候把它们放出来,一定会被扑倒啃碎吧。 藏獒本就是有野性的动物,训练藏獒多是从幼犬开始,越大越发难以降服,但这难不倒李墨白。他用了将近三周的时间,将两只獒驯得十分服帖。 他的手段就是简单的四个字:奖惩分明。 刚开始墨墨和白白认生,不吃东西。两天后终于饿得受不了,李墨白端来食盆放在笼边,两只狗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在看清食物后将食盒拍翻,冲他愤怒地吼叫。 藏獒吃生肉,但不吃有些腐烂的……生人肉。 李墨白将那段人腿重新放回食盆中,端走放回冰箱。第二天,他又端了出来,摆在笼前,再次被拍翻。第三天,第四天……终于第五天,两只狗已经饿得爬着动不了,放下所有的骄傲,挣抢着吃完了来这的第一顿食物。 李墨白很满意,等它们吃完,又在食盆中倒入品质很好的狗饼干。狗饼干混了蔬菜鸡蛋肉末,是符合狗狗们口味的零嘴。养狗,要保证它们营养要均衡。 还没吃饱的墨墨和白白将狗饼干哄抢一空。 这样几次之后,两只藏獒明白了,只要吃下恶臭难吃的生肉,就有美味的饼干奖励,否则,就是饿肚子…… 后来,李墨白打开了笼子。两只憋了很久的獒疯狂地冲向他,他微笑,平静地抽出皮鞭,狠狠地抽在地上。皮鞭抽地的巨响将两只獒吓了一跳,双双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望向李墨白,龇牙咧嘴地低吼着,不敢上前。 李墨白冷冷地盯着獒,狗仗人势,此话不假,若要驯服凶猛的狗,你必须比它们还凶,在气势上压倒它们。 两只獒等了片刻,看他没什么动静,又蠢蠢欲动。脾气更暴烈的白白率先冲了上来,李墨白再次扬鞭,这一次,鞭子精准地落在离白白的鼻尖几寸之遥的地方,白白吓得夹住尾巴呆立站住。 又是长时间的对视,獒犬很聪明,知道自己的劣势。墨墨摇着尾巴,垂头小心翼翼地靠近李墨白,似有和解的意思。李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 墨白笑笑,掏出一把狗饼干丢给它,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乖。”墨墨欢快咬住饼干,一旁的白白见状,迟疑片刻,也摇着尾巴慢慢地靠近。 驯狗,你可以凶,但不要真的去打它们。对孩子体罚尚且会激发逆反情绪,更何况是野性十足的兽类。李墨白专门读过一本驯狗师写的书籍,明白想要让它们真正认你为主人,除了要表现出坚韧顽强的性格,在它们面前树立威严外,该温和时,也不妨用亲切的语调和小小的奖赏,增加它们对你的好感。 之后的事情就容易许多,李墨白又费了不少工夫,训练两只獒养成让他满意的习惯。比如,只能待在院子里,不得进入他干净的房间;用固定的便盆,定点如厕,等等。 其实李墨白这番折腾,不过是为着一个目的——他要干净利落地,毫无痕迹地处理掉学长的尸体。 十年前学长失踪,没有人怀疑过他,因为他和学长的世界相差的太远,完全没有交集。那时刑侦破案手段也不及现在,监控录象等并未普及,让他钻了空子,逍遥至今。 李墨白是个爱读书的人,那些恐怖悬疑小说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完美杀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处理掉尸体,死无对证。 杀人刑事案件的有效诉讼期为二十年,而这十年里,他在学长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所以学长的尸体绝对不能被被人发现。 于是,李墨白想出了干净彻底处理学长尸体的方法,虽然很残忍,但是他想学长应该可以理解他的无奈,更何况,如今冷柜中那具丑陋的尸体,已经不是他心目中学长的形象。 在李墨白的心中,学长已经彻底死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墨墨和白白一天要吃掉九公斤肉,而学长大约重七十公斤,于是两只獒用了一个多星期解决掉了李墨白的麻烦。 剩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那白花花的尸骨。 李墨白早已想好了答案,他用小型的磨石机将骨头磨成的碎粉,和着蛋清浇入那盆向日葵中,花儿得了滋润,长势非常好。 李墨白之所以选择向日葵,是因为学长是他的心中的太阳,而他,就像这花一样,永远向往着那美好的阳光。 多好,如今昔日的太阳变成了滋润花朵的养分,向日葵和太阳,同根同生,相吸相附,再也不会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藏獒,所以恶趣味地多写了点……汗…… 处理尸体那个,其实我写得很简单,现实操作起来是很麻烦滴,比如首先你要在浴缸里,用电锯将尸体肢解成小块,不然狗吃不了,然后吃剩的骨头,有两种处理,小的可以用厨房常规的碎骨机,大的像盆骨,膝盖什么的,需要先用台虎钳敲碎,然后再放进碎骨机……我懒得写详细了,就随便用磨石机凑合一下…… 厄……好象变成了教人杀人毁尸灭迹的文……汗……还是那句话,切勿模仿,行不通的…… 6 6、第六章 ... 一个炎热的星期六下午,正在调休的李墨白一个人坐在星巴克里,咬着咖啡杯上的吸管,无聊地趴在桌上发呆。 李墨白极爱甜食,也爱冰冷的东西。 他点的自然是一向最爱的冰卡布其诺,三分之二的加奶咖啡,三分之一的冰块,不要太多奶沫,六块碳烧糖,最后要撒上很多很多巧克力粉,一气呵成,冰凉香醇甜腻,好喝。 店内人不多,喇叭里循环播放着一首舒缓的乡村老歌,男歌手的声音低沉醇厚,让人听得昏昏入睡。 哐啷一声,店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经过李墨白的位子向前台走去。 男人经过时,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薄荷香波的味道,清凉好闻,李墨白瞬时从昏睡中清醒,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个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穿着运动服,背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似乎刚从健身房出来,打理的很齐整的短发略微有点湿,刘海随意贴在额角上,看上去性感张扬。 男人取了饮品,去角落的台子上拿糖包,李墨白鬼使神差般也跟了过去,站在他身侧,假装拿纸巾,眼角偷偷瞥着男人□在外的结实手臂。 男人也要拿纸巾,侧头对他笑笑。 他的笑容很好看,干净,清爽,阳光。 李墨白看着男人的笑容,心跳一瞬间漏了半拍。他悄悄咽了咽口水,勉强咧开嘴冲男人笑笑,拿着纸巾逃野般冲回座位,脸上发烧,心口突突直跳。 他狠狠地咬着嘴中的吸管,神情有点恍惚,呆呆地回味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上一回自己这般动心,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身上的香波味很熟悉,像极了学长曾经喜欢用的那一款…… 恍惚中,他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下午。 那天,他翘了唯一喜欢的生物课,躲在篮球场外看学长上体育课。这节课,学长他们班与临邻班有篮球比赛,而体育学业全能的学长,是他们班当之无愧的主力前锋。李墨白早已将学长的课程表背得滚瓜烂熟,学长大显身手的赛事,他自然不能错过。 球场上的学长帅气潇洒,英姿逼人,湿漉漉地发梢粘在额前,随着他快速运球转身的动作,晶莹的汗滴挥洒于空中,在从天窗漏下的阳光的照射下,如粒粒珍珠一般闪亮耀眼。 李墨白躲在球场的侧门,傻愣愣地望着如太阳一样光辉的学长,心中充满爱慕。他发着呆,直到比赛结束也没有回过神来。等他终于清醒过来时,眼看着学长和同学嬉笑着向他的方向走过来。他无处可逃,惊慌失措中,躲进侧门旁的换衣间橱柜里。 李墨白中学的男子换衣间与浴室相邻,内有一个个带锁橱柜,供上体育课的学生存放衣物,橱柜长而窄,大小刚好可以躲藏一个人。李墨白在窘迫中藏进房间角落那个空着的橱柜里,关上门不敢出声。 那群男生很快进了房间,嬉闹着换衣服。这可是一群刚刚上完体育课的大男孩们,他们一进来,房间里顿时充斥着汗味,脚臭等各式‘阳刚’的气味。爱干净的李墨白被困在肮脏的橱柜中,置身于那浑浊的空气里,恶心欲吐,几乎晕死过去。 就在他憋得受不了,产生了逃跑地冲动时,一阵淡淡地薄荷香飘如他的鼻中,如一注冰澈的清泉,平息了他心中的烦躁。李墨白静下心来,好奇地顺着橱柜的门缝看出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 去。 原来是学长。 学长的橱柜正正好就在李墨白躲藏的这个的左边,他刚刚洗完澡,湿湿地短发随意的贴在头上,散发着好闻的薄荷香波的味道。□着上身,白皙结实的小腹上,六块肌清晰分明,漂亮而不突兀。 这么一看,李墨白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如滚锅般翻腾起来了。他面红耳赤,心跳快到似要跃出胸膛,一股浓稠带着腥气的液体涌上鼻尖,他赶忙用手捂住鼻子,鼻血刚刚流下,胃又开始烧着疼。 胃疼得厉害,李墨白死命地咬住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暗骂道: 谁让你偷看学长裸体,瞧,遭天谴了吧…… 不过,真是值得…… 那天,他一直忍耐到换衣间中空无一人时,才从躲藏的橱柜中出来,刚打开柜门,便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后来进来的学生好心将他送去校医务室,他被诊断患了急性胃痉挛,后又转为慢性胃炎。 他的胃病一直没有好,所以就长成了现在这副略微有些瘦弱的身体。 那个男人在李墨白对面的桌子那坐下,看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挑挑眉,依旧很有礼貌地冲他笑笑。 李墨白赶忙别开脸看向窗外,手握成拳,悄悄地揉着肚子。 他的胃,又开始疼了…… 这个时候,咖啡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看见那个男人,笑着蹦跳到男人的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对不起哦,彬,我又迟到了。” 男人带着宠腻的微笑,刮刮女孩的鼻子:“该罚。” 李墨白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酸意,他瘪瘪嘴,切,果然…… 好男人,都是直的! 李墨白虽然执着,却也不傻,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能守着学长的尸体过一辈子,所以这些年,他也尝试着关注过一些男人。可惜,这些男人,他要么看不上,偶尔看上的一两个,却都是直男。 李墨白自认没有将直男掰弯的魅力,所以也就独身至今。 好在他曾经还有学长,只可惜,现在,连学长都不能陪伴他了…… 他想着,眼中不觉蒙上一层雾气,抽抽鼻子,他有点不服气地盯着那个女孩。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长得真是普通……唯一那双大眼睛,到是水灵灵的还算不错…… *** 王小川,男,26岁,市公安局二级警员。 王小川从小就想当警察,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跟随改嫁母亲一起住,继父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毒打妈妈和他。有一次,继父出手很重,抓着他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掼,妈妈哭着拉扯继父,被他一推,头部撞在桌角,受创过重,当场死亡。 继父见失手打死了妈妈,连夜逃跑,后来被公安抓住,依法判了无期徒刑。从那一刻起,警察就成了王小川心目中最伟大,最光辉的职业,他发誓一定要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为民除害。 为了这个理想,王小川复读了三年,终于考上了公安大学,毕业后如愿分配进公安系统,成了一名人民警察。 说是如愿以偿,到并不算准确。王小川一直想进刑侦大队,可惜,进局里一年了,他依然是接待处的小小办事员,负责接收管理办案材料。 个中原因,王小川不清楚,但他怀疑是他刚来的时候,太过积极,天天往刑侦科室跑。有一次他为科里同事端茶倒水,冒失地将一整杯滚烫的开水泼在了赵队长新买的名牌裤子上,赵队长当时脸色就不好看,后来安排科室时,赵队长对上头说小伙子刚毕业,性格浮躁,应该派去接待处工作一段时间磨磨性子。 他这一呆,便是整整一年。 虽然被排挤,王小川却没有气馁,待人亲切,工作认真,将那些报案材料分门别类,整理归纳得有条有理。 这一天,王小川面色激动,拿着几本材料急匆匆去找赵队长,说:“队长你看,可能是个大案子!” 原来王小川在整理过去几个月的报案时发现,最近大半年里,有三对情侣接连失踪,每对之间相隔约三个月左右。这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夜之间与亲人朋友失去联系,从此再也不见踪影。 王小川直觉认定,这些案件,必有联系! 赵队长接过报案材料随意翻翻,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随手丢还给王小川:“巧合。” 王小川吃惊问道:“为什么?” 赵队长冷笑:“年轻人要塌实一点,不要成天想着办大案子。看在你刚毕业没有经验,我今天就教教你。你说这些案子有联系,可你看这几对失踪人口,无论男女,年龄,职业,相貌,住所等,没有一处关联,完全属于不同的社会群体。若是同一人作案,动机,模式,对象一般是相似的,而这些人完全找不到共同的特征。更何况目前他们只是失踪,现在年轻人都浮躁,说不定是一起去了别的城市,没有和家人打招呼。” 王小川不服气,还要说,赵队长摆摆手,不耐烦道:“现在队里正为那个连环抛尸案忙得焦头烂额,你就不要添乱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小川吃了鳖,很是沮丧,垂着头叹气。 刑侦队陈副队看不过,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说:“小王不要气馁,我看这些案子也有些蹊跷……” 王小川听了,两眼发光,抬头看向陈副队:“那副队接这案子不?我可以帮忙!” 陈副队摇摇头,叹道:“赵队长这点到没说错,现在队里为了那桩案子忙得不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他不忍看王小川又沮丧地垂下头,忙说:“若是连环案件,或许有个人,可以帮你的忙……” 王小川站在档案科的门口,踌躇了半天,鼓起勇气推开门。 这房间真是乱,昏暗的日光灯下,桌子,柜子,甚至地面上,到处堆满了书籍,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让人无处落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酸的霉味,混合着奇怪的饭菜的味道,王小川皱眉,干咳了一声,问:“有人吗?”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踢踏着拖鞋,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他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满面胡渣,头发乱得如稻草一般,套着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手中居然拿着一个炒菜的铁锅。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 那人盯着王小川,凶巴巴地问:“我是张凯,你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没变态前也是很纯情的~ 说一下我这篇文的构思哦,这篇是以写心理和写爱情为主,你们看我直接从小白的角度写,所以悬疑会有,反转也会有,但不会像推理文那样不停地猜凶手是谁……希望亲们不要太失望…… 小白肯定有杀人,但请大家注意……案件不止一个…… -某爱好剧透的孩子 7 7、第七章 ... 张凯今年三十有七,离异单身,是局里五年前从美利坚引进的犯罪心理学博士。 犯罪心理学,顾名思义,是一门通过研究犯人的意志、思想、意图及反应的学科,来探讨有关“是什么导致人犯罪”的问题。虽然起源很早,但一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才逐渐在欧美司法系统中得到重视。而传入中国,则是最近这一二十年的事。 这位张博士初来乍到的时候,极为受重视。大家虽然觉得将心理学用在侦破案件上,听起来像美国大片一样新鲜玄乎,可人家是博士,还是镀着层洋金的博士,光是想着,就是不一样!那个时候,局里大大小小的案子,上到杀人,下到偷窃,同事们都喜欢来问问他的意见: “呐张博士,这个案子,您怎么看?” 可惜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这张博士,实在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自大、傲慢、古怪外加脾气暴躁,顶撞领导,无视同事,更兼喜欢对别人的案件指手画脚,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极端讨人厌的个性。 后来人们听说他和留在美国妻子离婚了,都暗暗点头:就他那臭脾气,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 工作方面,张博士书没有白读,才华也是有的,满腹经纶,引经据典,说起来到是头头是道,可惜只能用在理论上,一到了实践,便毫无用处。比如他的推理向来不明确,容易给人误导;他晕血,完全不能现场勘察;他平时对旁人粗里粗气,却拒绝与犯人面对面,说这样会影响他分析。 不与人交流的心理专家,如何分析心理,人们表示很不能理解,当然,张博士心高气傲,也不屑于解释。 渐渐便没有人再来向他咨询案件的事情,也无人能受得了与他在同一个办公室。请了个专家,却派不上用场,上头的领导苦不堪言,无奈,便将他发配到原来的档案室,只是将名称换成:‘心理咨询科’。 从此,张凯每日的工作,无非是干坐着读读书刊、杂志,美其名曰,调查研究。而这‘心理咨询科’也成了局里的禁忌,人人都绕开了走。他逐渐被人淡忘,一个人呆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陈副队将王小川指引去见张凯,无非是想安慰一下新来的小伙子,到没指望他们能真的合作破了什么大案。 王小川曾经听说过关于张凯的‘丰功伟绩’,虽说内心明白陈副队的想法,但他想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就硬着头皮来见这传说中的专家。 如今总算见着了,他看着面前这邋遢的中年人,愈发地心里没底。 张凯瞪着面前沉默的年轻人,心中很不耐烦,皱着眉头,加重语气又问一遍:“有什么事?” 王小川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将手中的案卷递上,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对这几个案件的怀疑和想法,说完,他尽量有礼貌地问:“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张博士,你怎么看?” 张凯皱着眉,反复翻阅着手中案卷,似看得很出神,眼睛隐藏在厚厚的镜片下,看得不清晰。 王小川正要庆幸这些案子引起他的兴趣,却看见张凯撇撇嘴,随手将案卷丢还给他,只说了一个词:“不接。” 王小川有种被耍了感觉,毕竟年轻气盛,他抓起案卷,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心想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也要将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 他走到门口时,张凯在身后幽幽地开口:“如果我是你,会先从调查受害者开始,看他们是否真的没有联系。” 王小川愣了愣,意识到他在提示自己,忙回过头,看见张凯已经提着那菜锅,踢踏着拖鞋,摇摇摆摆地向书架后走去。 王小川盯着那个他脏呼呼的白大褂和乱蓬蓬的头发,心想也许这人没有传言中那么无能?至少,他好心给自己提了建议,想到这,他笑了笑,冲张凯问道:“这是自然,如果我有什么新的发现,可不可以再来请教张博士?” 张凯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抬起手挥挥,算是答应了。 *** 李墨白哼着小调,在院子里浇花。 李墨白的向日葵,又多了三盆。今天阳光很好,金黄灿烂的向日葵们冲着天空中的旭日绽放开明媚的笑颜。李墨白站在向日葵中间,伸出手挡在眼前,也抬头看向那火红的太阳,弯着眉,笑得灿烂。 他的身后,三株墨绿到泛黑的仙人掌,蜷缩于阴暗的墙角深处,安静地并肩而立,似是在无声控诉。 无论是向日葵还是仙人掌,施肥不能过多,否则会适得其反。每个星期只须取少量的骨粉混杂着蛋清制成滋润浓汁喂给植物,剩下的原料被李墨白精心储存了起来。 那些王小川正在寻找的失踪的男男女女们,其实早已从人世间消失,唯一剩下的,只有存放在李墨白家橱柜中的那一包包贴上铭牌的骨粉: 向日葵:#0、#1、#2、#3 仙人掌:#1、#2、#3 向日葵零号是学长,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那唯一用心形铁盒盛放的骨粉有个单独的名字: ‘sunshine’ 阳光,李墨白永远的阳光。 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静静地坐下,像观看电影时一样,打开一包香甜的苞米花,细细地回顾李墨白这几个月的生活。 那个炎热的下午,独自坐在星巴克里李墨白,虽然咬着吸管发着呆,他的脑中,其实是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从哪里可以弄到新鲜的人类眼球? 那段时间,李墨白很快乐,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自从用了学长眼房水萃取液,他再也没有长过新的皱纹,以前的那些似乎也淡化了不少。同事们当时都夸他,气色不错。 他只愉悦地听着这些赞美,却忘记了‘相由心生’这个道理。好的心情,自然会有好的气色。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 那段时间,李墨白也很苦恼,两瓶三毫升的眼房水,他用得很珍惜,混合着化妆品基底液当精华素用。但即便如此,他也快要断当了。 就好象吸毒的人,得了甜头,就再也忘不掉当初的那般醉生梦死,神魂颠倒的滋味。 哪怕,那是以健康,情感乃至生命作为代价的销/魂,仍然有太多的人如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地跳入万劫不复的火坑。 李墨白当时的情况,就和那差不离。 手中的宝贝快用完了,李墨白寻思着,是时候该入新货了。 可是,要从哪里才能弄到新鲜的人类眼球呢? 网上买?没有卖!医院要?没人脉!殡仪馆偷?不可能!如今这个时代不兴土葬,想当盗墓的都不可能……甚至那些医学院用来上解剖课的尸体,除了偶有怀着崇高精神的人捐献外,就只能去死刑现场抢没有家人认领的犯人遗体。 一句话,想弄到一具尸体尚且很难,想弄到没有被污染过的人眼球——比登天还难! 就在李墨白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笑容清爽,带着和学长一样薄荷香味的男人,就那般生生地闯入李墨白的视线。 然后,李墨白又见到了他的那个,长相普通,却拥有晶亮美丽双眸的小小女朋友。 人,为什么会犯罪,为什么会杀人?这个问题,自古以来有太多的探讨,却从来没有明确的答案。 人们只知道,有的时候,邪念的产生,便是一瞬间的过程。 也许旁人看见那女孩的眼睛时,会由衷的赞叹一句,很美。李墨白眯着眼,看着女孩的双眸,心中也在赞叹,但是同时他的脑海中升腾出一个计划。 一个危险而大胆的计划。 他想要那对漂亮的眼睛,也想要那个拥有好闻薄荷香味的男人。 李墨白是个勇于尝试的人,更是一个细心谨慎的人。 你有没有看过豹子捕食猎物的场景?作为自然界中最好的猎手,矫捷而强壮的猎豹遇到心仪的猎物,从来不会急功进取,它们总是静悄悄地躲藏在隐蔽之处,仔细地观察着猎物,不放过猎物一丝一毫的动静。 在长时间的观察中,猎豹不断地熟悉猎物的动作模式,同时安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猎物最为松懈,警惕全无的时机,果断出击,一招制胜。 李墨白就像那猎豹一般,躲在暗处,伺机寻找下手的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打算申榜,所以要努力向万恶的3.5w靠近,这个星期应该会更得很勤奋,乃们可以经常过来看看~ 8 8、第八章 ... 墨白有话说:又是变态的一章,请谨慎…… *** 那一天,当这对情侣离开的时候,李墨白悄悄尾随在他们的身后,只为摸清他们的大概去所。 很幸运的,这对小情侣住在一起,而那天,他们是结伴回家。 于是李墨白开始对这两个人长达三个多月的潜伏跟踪。 他是天生的跟踪狂,十四、五岁就开始跟踪学长,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这些年,他偶尔也会心痒,故技重施,带着单纯的目的,跟踪那几个他心仪的人,同样从来没有失过手。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李墨白弄清很多事情。 比如那个男人叫郑彬,是个中学的数学老师; 比如那个女人叫赵雪,是个幼稚园的音乐老师。 赵雪每天晚上18:00到22:00会去夜校学习日语,夜校距离他们住的地方有3个地铁站距离; 郑彬每天晚上10:30会在家附近的地铁站接赵雪,两人结伴回家,途径24小时便利店时,郑彬会买一包中南海; …… …… 两人的生活很规律,同样的作息一般不会改变,只是除去每个星期五的晚上。马上就要中考了,郑彬接了一个家教任务,会在那天晚上去学生家代课到大约晚上十一点以后才能到家。赵雪独自从地铁站往家走,途径便利店,为郑彬带一包香烟,之后回家。 弄清楚这些之后,李墨白就在一个星期五的夜晚,埋伏在便利店距离两人家之间的巷口。如猎豹一般隐藏在暗处,默默等待着他的猎物。 这个点,巷口并没有人。这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两天前被李墨白用石子击碎,此时黑暗一片,没有亮光。李墨白安静地坐在车里,耐心地等待。 车是一辆不起眼的白色小面包车,是当年他的叔叔留下的。早些年李墨白做送餐司机时到是经常使用,后来他换了工作,就一直丢弃在家门口,这么久未开,车的性能还好,只是前箱稍微有点漏油。牌照自然是假的,李墨白自己的手工活,一批做了十块不同号的车牌。大晚上的,看不出纰漏,且碰到交警盘查的几率很小。 10:35,赵雪手中拎着便利店的纸袋准时出现,低头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踩着高根鞋,脚步很快,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她经过那个巷口,抬头看看坏掉的路灯,心中咒骂物业管理太不得力,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前方的人行道边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赵雪经过车门处,一只铁钳般的手臂迅速从她的身后将她的脖子匡住,另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中握有一张手帕,掩住她的口鼻。 类似酒精气味的化学药剂令赵雪的头脑迅速晕沉,她挣扎了几下,嘴中发出并不大声的呜咽。便利袋掉落在地上,香烟盒被高跟鞋尖利的跟部踩扁。赵雪的眼前发黑,很快就失去知觉。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左右。就如豹子的出击,迅猛,快速。 李墨白将昏迷的赵雪捆住手脚,塞住口,丢进面包车的后座。拣起那包踩碎的香烟一并丢进车内。继续耐心等待他的下一个猎物。 11:15左右,郑彬回家。经过黑暗的路灯时,同样咒骂了一番。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并不起眼,他走过车门时,身后传来陌生的男人的轻声呼唤:“郑彬。” 他狐疑地回过头,尚未反应过来,一根木棍抡下,砸在他的后脑勺上,郑彬捂住头,踉跄推后几步,刚要出声呼救,那只带着橡胶手套,握着手帕的手迅速捂住他的口鼻。 1秒,2秒,3秒……5秒中之内,郑彬同样停止了挣扎。 李墨白将两人带回家。此时时钟刚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 刚好敲了十二下。明天还要上周末班,李墨白决定速战速决。 4%-6%纯度乙醚的麻醉效果大约是半个小时左右。刚才在路上,他已经分别为两人又补充了几次药剂。现在,那两人依旧昏睡于李墨白家的客厅地板上。 赵雪非常好解决。 李墨白唯一关心的是她的那对眼睛。他设想了几种处理方案,如果使用窒息的手段,赵雪的眼中很容易充血,他不想要不纯净的眼球液。再就是药物毒杀的话,那些有毒物质是否会随代谢进入眼球,他也不得而知…… 思前想后,李墨白最后决定用最为古老而陈旧的方法,送赵雪走上不归的旅程。 利器穿心,血尽而亡。 他套上全身长塑料雨衣,将昏迷的女子抱入浴缸中,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李墨白看着□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女人的身体,果然恶心。 厨房的那把长柄陶瓷刀是同事从德国带回的礼物。李墨白很少做熟食,多是吃生冷的色拉之类的蔬果菜肴,所以从不用刀,现在到是派上用场了。 锋利的刀尖扎如女人的胸膛,她略微抽搐了一下,却依旧双眼紧闭,无知无觉。 为避免血液回流,李墨白将手插在女子的腋下,将她的上身竖直托起,温热的红色液体从女子裸/露的胸脯上的伤口中大股大股地涌出,沿着李墨白的双臂蜿蜒流下,最终汇集成一股,缓缓地流淌进下水道的洞口。 李墨白曾经读过一本日本犯罪类书籍,书中描写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在杀了女人之后,女子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杀手的手背上,令他兴奋不已。 那本书用了很多瑰丽华美的辞藻去描述杀手饥渴难耐,热血沸腾的心境,李墨白至今记忆犹新。 可是如今轮到自己,看着女人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慢慢地消逝,他却心如止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李墨白那时便想,自己的心一定是冰做的,自己的血液也一定是冷的。 冷血的李墨白面对着客厅中沉睡的另一个人时,却无法淡定下来。 男人闭着双目,像水晶棺中的王子,沉静,安详。 他的身上散发着好闻的薄荷清香,犹如那个尴尬肮脏的课后,令焦躁惊慌的少年沉淀下心境的,那一抹淡淡的香波的味道。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李墨白就在郑彬的身上,看见了学长的影子。 被他爱过,杀过,相伴过,最后又亲手毁灭掉的学长的影子。 他静静地蹲在男人的身边,俯下头,贪婪地嗅着男人发间的香气。闭着双眼,任由自己深深地沉溺在那薄荷的清香之中。 所谓迷恋,所谓执着,就像一条永无至尽的不归路,诱惑着那些寻不到出路的溺水者,在罪孽的深渊中不断地沉沦。 更何况,李墨白还是那个不愿寻求救赎的迷途之人…… 过了很久,郑彬似有苏醒的趋势,动了动身体,嗓中发出轻微的呻吟。李墨白从陶醉中惊醒,又使用一次迷药,看着再一次陷入沉睡的男人,他的心中到是犯了难。 应该拿他怎么办呢? 十年过去了,李墨白依旧是一个害羞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相处,尤其还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强行扣留下的人。 如果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陌生人囚禁在家里,会不会吃惊,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像学长那样,鄙夷他,辱骂他? 记忆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悲伤的午后,李墨白的心开始微微地抽痛,既而愈发地抽着疼。他颤抖着手,捧起男子的头,将脸深深地埋在那芳香的乌发之中。 无法自拔,不愿放手。 李墨白是害羞的,也是自卑的,他想,自己这般无能,这个男人醒来,一定会厌恶他,会唾弃他。 就像,十年前的学长一样…… 可是后来,学长不是安静地,温顺地,忠实地,陪伴了他十年吗? 想到这,李墨白徒的就释然,是了,他有办法,让这个男人只看着他,再也不会离开他…… 李墨白又得到了一具美丽的尸体。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不希望在这如艺术品般美丽的身体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一剑封喉是武侠小说中惯用的手段,现实生活中,我们管这叫——切割颈动脉。 外伤性颈动脉破裂会造成大出血,通常在3到4分钟内会至人死亡。切口在颈部动脉处,无需很大,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动脉破裂,压力会造成高速喷射血流,若是溅在李墨白家雪白的卫生间墙壁上,很难清洗,也容易留下痕迹。 李墨白是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想出了个点子。 在浴缸中放上满满一缸的冷水。李墨白将昏迷中的郑彬小心翼翼的抱进去。他将郑彬的翻了个身,令他的头颈都埋入水中,李墨白握着那把锋利的陶瓷刀,伏□,摸到男人颈上动脉的位置,咬咬牙,奋力地一刀划过。 手起刀落,登时大股的血液,如盛开的红色妖莲,在冰冷的水面上飞速地绽放。 水温开始回暖,李墨白感觉到周遭温度的变化,望着身下那具被他扑倒搂抱的赤/裸身体,弯唇笑了。 这一回,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传说中的,热血沸腾的满足之感。 李墨白为郑彬换上学长曾经穿过的衣服,带着虔诚的神情,将这个无辜的替代品,抱入那个房间里那张冰冷的,带着发动机轰鸣声的‘睡床’。 至于赵雪,李墨白多了两瓶优质的精华素,而那两只藏獒墨墨和白白,已经渐渐习惯了那有些酸涩的不同口感的肉质。 李墨白为赵雪选择的植物是仙人掌。没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仙人掌平凡,丑陋,好养活…… 第二天清晨,环卫工张大爷看见这个文弱瘦削的年轻男人,站在自家的园子中,烧着秋日夜晚积累的一堆枯叶,男人白净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的泛红,他的身侧,两只骇人的巨大獒犬安静地蹲伏着。 一人二狗,仰着头,平静地看那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的黑色烟雾,徐徐地攀上遥远的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恩,我就不改上一章了,加这好了,下一章是这个故事的最后一章,也是新的故事的开始……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 我们来探讨一下小白杀人手段的不可能性哦,首先这个跟踪什么我没有详细写,跟踪手段有很多,变装,垃圾,信件,高科技,网路……等等,然后他绑架两人最不可能实现的地方就是——乙醚是国家管制药品,他没有可能拿到!!当然现在社会……要买也有办法……但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嘛……就当虚构吧……先将男的击晕再迷,是担心体力相当,若是那个男的反抗,可能节外生枝,外加小白就是委琐地想叫一声那个人的名字= =! 此外还有各种bug和不严谨,热烈欢迎大家找茬~ 我到底改不改文名呢?纠结中~唉~ 对了,有木有看的亲还没有收藏这个文呢?收藏的话更新早知道哦,点点下面按扭吧~ 收藏此文章小白跪球更多的眼球(非字面意思拉~哈哈) 9 9、第九章 ... 王小川站在‘心理咨询科’的某块好容易才清理出的空地上,用磁贴将受害人的照片自上而下,整齐地排列在地面上架着的书写板上,同时在旁边用黑色的记号笔编上号。 这块书写板是他昨天从办公室讹来的。局里现在人手紧缺,那三起情侣失踪案毫无头绪,无人愿接,王小川自告奋勇,他本是公安大学主修刑侦的高才生,领导也就同意将这案子交给他。人们听说这干劲十足的小伙子竟拉上心理科的博士怪人,都摇着头,哑然失笑。赵队长更是抱起了看好戏的念头,等着看这两人能闹腾出什么名堂。 王小川想到一早赵队长脸上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里就来气,他偏要出口气,让那群轻视自己的人懂得,老虎不发威,你也休想将老子当病猫! 可惜他的搭档却没啥积极性,张凯今天又是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此时正斜靠在墙角的沙发的一端。沙发的另一端堆满了落灰的书籍。张凯面前的小茶几上神奇地放着个小电磁炉,上面有只小沙锅滚滚地冒着热气。他低着头,专注地盯着那沙锅,徐徐而升的热气模糊了鼻梁上那厚厚的眼镜框。 王小川郁闷地盯着张凯,心中暗暗咒骂。他干咳了两声,扬扬手中的案卷,提高声音叫着对方:“张博士?张博士?” 张凯不满地抬起眼,声音有些怒气:“说吧,听着呢。” 王小川自动忽略掉他不友好的语气,指着那几张照片开始介绍情况: “受害人一号,郑彬,男,28周岁,本市三中数学教师,去年十月十五日晚间十一时左右从学生家出来,无人知道他此后的行踪; 受害人二号,赵雪,女,26周岁,本市春田花花幼稚园教师,与受害人郑彬系男女朋友,两人自一年前开始同居关系。赵雪同样于去年十月十五日晚间失踪,最后一次露面是晚间十点半左右,她曾去家附近的便利店购买了一包香烟; 两人失踪两天后,双方单位联系不上两人,确认失踪后报警,目前已过去六个月,没有任何关于这两个人行踪的消息,也无确切证据证明两人已经遇害,所以目前两人仍然是宣告失踪状态。” “受害人三号,周成天,男,16周岁,本市红杉中学高一学生,今年一月十日晚间七时离家去兼职的茶餐厅,途中失踪; 受害人四号,张闻闻,女,16周岁,周成天的同班同学兼女友,周成天失踪当晚曾接到一条手机短信,之后下落不明; 双方父母均是在二人失踪当天报警,经查,张闻闻最后收到短信系周成天的手机所发,内容不详。两人手机现在均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定位信号所在地,关机前最后定位点在距离周成天工作地点方位五百米处。” “受害人五号…… 受害人六号…… 这些人在年龄,相貌,身份上均没有相似之处,目前共同点只有均是情侣,在同一时间失踪,并且其家人朋友表示他们失踪前,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要放弃现有工作学业离家的意向……” 王小川自顾自地讲了很久,说到兴头上,猛地一回头,看见搭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张凯已经关了火,此时正举着小沙锅,认真地盯着锅内发呆,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王小川怒了,将手中的案卷捏得‘咯吱’响,他觉得自己就如同绝望的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讲台下走神的学生。忍耐住将记号笔丢到张凯头上的冲动,他咬牙,敲击着书写板提醒道:“张博士,哎!张博士!您有没有在听?” 张凯茫然地抬起头,好一会才开口,满脸的迷茫与疑惑:“哦,我刚刚在想,到底是先吃鱼丸好呢?还是先吃粗面……” 王小川真到了怒极,反而平静了。他快步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抢过张凯手中的沙锅,仰起头,淅沥哗啦一通,将锅内那零星几个鱼丸一扫而空。他抹着嘴,将沙锅丢还给张凯,扬眉挑衅道:“只有粗面了,张博士也不必纠结于先吃哪个。” 其实王小川虽摆了张凯一道,心里到真有些发怵。张凯脾气不好全局皆知,他刚刚也是被气极了,才没大脑地抢了张凯的鱼丸,若是他突然发彪,王小川对自己能否抗得住张怪人的怒火,还真是没底。 他又想,本来就是张凯不对在先。他们正在开作战会议,本就是局里最不受重视的两个人,更应该团结起来,拿下这个案子,也好扬眉吐气。谁叫他这么不认真,开会的时候吃鱼丸粗面! 吃,我叫你吃!王小川初生牛犊不怕虎,赌气瞪向张凯,准备承接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 谁知张凯只是黑着一张脸瞪着他,到并未发火,冷冷地转头盯着板子上贴着的照片。 屋内安静的可怕,王小川像炸毛的小猫,竖着逆毛,随时等待着张凯爆发。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试探问道:“张博士?” “眼睛。” 张凯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啊?” 王小川没听明白,下意识地也望向那些照片。 张凯站起身,扒在书写板上,将鼻尖凑近那些照片,仔细瞅了个遍,回头笃定地说:“这几个女的都没有带眼镜,也没有用隐形。” 王小川一听激动了,忙低头翻阅手中女受害者们的体检报告,点点头,眼中满是兴奋:“是了,的确都没有近视。” 这一代的中国年轻人读书都很辛苦,不近视的占少数。曾有研究表明,目前全国小学生近视率达22.78%,初中生为55.22%,高中生为70.34%,大学生为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2 76.74%。如此高的国民近视率,同一案件中三名失踪女性都不近视这一点,从统计学上看就不似巧合,不能忽略。 王小川先是兴奋,不久又失望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假定作案人是以不近视的女人为目标。那他抓住她们男朋友的动机又是什么?而且,同一年龄及社会层次不近视的女人也有很多,如此看来,作案人的目标选择上仍然具有盲目性,我们还是不能确定他的杀人模式和动机……” 他泄了气,低下头,又陷如沉思。 张凯站在一边,透过厚厚地镜片观察王小川。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一张娃娃脸,朝气蓬勃,干劲十足。想问题的时候,手中会不自觉地转着一只笔,笔管自上而下,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穿梭。他撇撇嘴,说:“先不要管这些,既然我们确定了女性受害者的共同点,就先从她们下手,你应该去调查一下她们近期去过哪些地方,和什么人交谈过,看能不能找到交集。” 王小川听了,觉得有道理,点头站起身,准备出门。 “小川……”张凯在身后叫住他。这般亲热的称呼让王小川头皮发麻,他僵硬地转过头,堆起笑:“什么事,张博士?”当然,‘博士’二字,他咬得极重。 “鱼丸,”张凯冲桌上的沙锅努努嘴,“你吃了我的鱼丸,回来的时候记得还我两袋,要墨鱼的,不要忘了……” *** 李墨白在浇花。 种向日葵是一件讲究的事,当你拿到种子时,不要急于播种,先用冷水泡上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在同一个花盆中放入三颗种子,当发芽时,选择最好的那一株留下,痛快地剔除掉另外两株。在小向日葵成长的时候,会结上不止一个花苞,这时,你需要果断地剪切掉那些多余的,仅仅留下开得最大最艳的顶端花苞。 所以,每一株美好阳光的向日葵背后,其实都有一个物种选择,优胜劣汰,姊妹残杀的悲哀故事。 而李墨白的这几株,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更为血腥,更为残酷。 李墨白将郑彬的尸体留了近三个月之久,却从来没有碰过那具冰冷的身躯。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而这种洁癖早已上升到了精神层面。 有精神洁癖的李墨白自然分得清替代品和正品的区别。他不会为了一个替代品付出,将郑彬静静地摆放在冷柜中,假装学长依旧在,便是他希望得到的全部了。 但是这个替代品渐渐不能胜任他唯一的使命,这让李墨白很失望。 李墨白看上郑彬,是因为他身上曾经拥有与学长一样好闻的薄荷香波的气味。后来,当他得到郑彬不久,那香味便慢慢地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冷柜中冷凝剂的气味和尸体的怪味。 李墨白很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他不停地尝试各种薄荷味的香波,为尸体洗浴。而那淡淡的薄荷清香,总是在持续很短的时间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墨白是个忙碌的人,他渐渐厌倦了每日为替代品洗漱,再到后来,他更是厌倦了去看那具尸体。 他很久都没有再进过那个房间。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墨白开始着手为得到下一个目标做准备。 杀人这种事情,对于某些人来说,得手过一、两次,又侥幸逃脱,到是有上瘾的可能,既而无法停止,成为我们所说的——连环杀手。 当然,连环杀手的成因,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不会这么简单,这是后话,我们不在这里一一阐述。 与所有的连环杀手一样,李墨白作案的时候也有自己的mo,拉丁语称为‘ modus operandi’,英语则是‘mode of&ion’,或者,我们称为犯罪的模式。 李墨白犯罪的模式,并不复杂。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总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如果遇到心仪的对象,就会果断的出手。在选择受害人时,他倾向于选择那些可以让他联想到学长的直男,而他们的女友,一定要拥有漂亮,纯净,没有污染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直男,李墨白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第一次作案养成的mo,有或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已包含了强烈的征服直男的欲望。 这样的目标并不容易寻找,所以他回花上相当一段长的时间,精心挑选。比如那个no.2男孩,他的鼻子很像学长的鼻子,如欧洲人般高挺,年龄也和李墨白第一次见到的学长相仿,李墨白第一眼见到他,心就提上了嗓子眼。 男孩的女朋友是个业余舞蹈演员,眼睛和脸蛋都很美,李墨白非常满意。 一旦确定了目标,他下一步要做的事,便是耐心的跟踪,摸清两人的生活规律,寻找下手的时机。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待李墨白处理了冷柜中的尸体,他行动了。 手法同那晚挟持郑彬和赵雪相似,只不过在暗处袭击了男孩后,他用男孩的手机将女孩骗了出来。当然他事先调查过,女孩对男孩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而女孩的家长向来晚归,无人管束她夜晚外出。 他很快处理掉女孩的尸体,同样将男孩留了三个月。 厌倦的原因,是某一天的清晨,李墨白盯着男孩的脸,突然觉得那高挺的鼻子与学长的,怎么看也不像了。他很沮丧难过,带着一种受伤害,受欺骗的心情,提刀切下那鼻子,丢给了白白。 于是李墨白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这些无辜的男男女女,变成了他柜子里一瓶瓶的精华素,他院中的一盆盆的向日葵,他墙角一株株的仙人掌。他们失去了欢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未来,失去了生命,甚至,不再拥有姓名。 在这里,他们被称为——no.1、no.2、no.3、no.4…… 李墨白为墨墨和白白加了餐,打开冰箱,拿出一盒最爱的草莓小牛奶。他一边吸着奶,一边看手表。晚上8:30,还有半个小时,他该去接仙人掌no.5。 即将成为仙人掌no.5的这个女孩是个护士,今天晚上上夜班。她的男朋友的眼睛非常像学长,深邃墨黑,李墨白想到就觉得激动。 8:40,李墨白准时出发,埋伏在仙人掌no.5上班必经的那个街心公园的后门。这个点,公园大门已经关了,没有行人,很冷清。 9:00,李墨白拉拉手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3 臂,活动了一下颈部的关节,又转转腰,带上面罩,拿起手帕和药水,准备动手。 9:30,仙人掌no.5没有出现。 10:00,仙人掌no.5还是没有出现。 11:00,仙人掌no.5依然没有出现…… 李墨白皱眉,仙人掌no.5是个守时有规律的好姑娘,一般不会改变上班线路,他也没有听说今天她请假,但看样子,今晚他的计划是成不了。李墨白有点扫兴,好在姑娘明天还上晚班,他决定将计划推迟到明天进行。 第二天同一时间,李墨白在原地守株待兔。 与头天晚上一样,李墨白等到晚上十一点,仙人掌no.5没有出现。他觉得奇怪,驱车来到姑娘家楼下,她家的灯是灭的,不知道在不在家。 此时已经夜深,李墨白决定明天再过来勘察一下,看看自己需不需要改变计划。 第三天,李墨白早上读报纸的时候,看见了一条新闻。 本来应该做仙人掌no.5的那个姑娘,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是个罗嗦的人,都4000+了还没罗嗦完,所以本来这章该讲完的要延续到下一章了…… 这就是恶搞的一章,春田花花幼稚园和鱼丸粗面致敬麦兜,然后奶酪嘛,大家都知道…… 然后我改了文名和文案先瞅瞅情况,封面也以后再求好了~[懒人一号,墨白是也]~ 晚上21:00会再更一章,福利哦~ 10 10、第十章 ... 姑娘死在那个臭名昭著的连环抛女尸案犯人的手下。她的尸体被发现丢弃于东面的护城河岸边,听说死状极为惨烈,警察一直没有公布过细节。 李墨白看着报纸上那熟悉的照片,咬在嘴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那张脸他看了近三个月,决不会认错,没有想到,前几日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这样消逝了。他觉得遗憾,想起她那个拥有和学长一样漂亮眼睛的男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墨白是个重情意的人,他换上黑色的西服,混入参加追悼会的人群,向那名女孩表达自己的哀悼,顺便远远地看看那个男人。 男人哭得很惨烈,双眼肿得似桃子一般,细长的鼻涕拖拉下来,又被瞬时吸抽回去。李墨白皱起眉头,学长才不会这样哭呢。 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学长的! 那个幸运的男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只因为一场哭泣,让他躲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李墨白不会改变他的mo,于是,他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建筑工程师,有家,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但没有子女。李墨白是在那个街心公园遇到这个工程师的。他很高,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最主要的是,他打开公文包,摸出一个豆沙面包和一袋全脂牛奶,那是他的午餐。 熟悉动作,熟悉的午餐,刺痛了李墨白的眼,刺伤了他的心。他怔怔地盯着那个工程师,对方好奇地看他一眼,这是个幽默的人,他想了想,从包里摸出另一个豆沙面包递给李墨白,开玩笑说:“小伙子,你要吗?” 李墨白的眼睛登时模糊了,十年前,他向学长索要餐包袋和牛奶盒,被无情的耻笑,而面前这个人,竟然主动递给他一个完整的豆沙面包…… 他几乎是一把抢过那面包,背过身去,不让男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压抑着声音哽咽道:“谢谢。”说完,大口大口,囫囵吞枣般,将那面包连带着泪水一并咽下肚子。 工程师挑挑眉,有点惊讶地盯着那背过身去的小伙子。他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有想到这小伙子看上去穿得整整齐齐的,竟然是个乞丐?他叹了口气,也不想再惹事,快速吃完自己午餐,提着包赶紧离开。 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后,李墨白红着眼睛,静静地尾随着。 李墨白跟踪工程师和他的妻子大约两个星期的时候,有一天,工程师的妻子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第二天,早起的拾荒人在东面的护城河边,发现了工程师的妻子。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会有第三次吗? 李墨白已经产生了警觉。他不再执着于工程师,胡乱寻找了一个目标。 这一回,不到一周的时间,李墨白跟踪的女性,便被抛尸杀人魔提前解决。 巨大的恐惧萦绕于李墨白的心头,毫无疑问,他的猎物被另一个变态盯上了。或者,根本就是他,被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危险人物,牢牢地锁定。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每日出门都警惕得四处张望,仿佛下一个街角就隐藏着那暗处的恶魔,会突然伸出手,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李墨白无端地觉得,在无形中,总有那么一双危险的眼睛,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而他就如那砧板上的肉块,不知那尖利的刀锋会在何时,徒然坠落,将他击碎,毁灭殆尽。 这种被监视,被威胁的感觉令李墨白抓狂,他不禁想,难道真的是报应,老天的惩罚如此快便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了? 只有在家的时候,他才可以稍微静下心,因为家里有墨墨和白白,它们是凶悍、忠诚的獒犬,它们会捍卫他的安全,它们会撕扯那暗处的陌生人,直到将他咬到支离破碎。 尽管如此,李墨白依旧觉得不安心。 第一天晚上,他藏了一把木棍在自己的床头,那一晚,他做了很多噩梦,梦见恐怖的陌生人,将他斩杀,将他的眼睛挖出,将他碎尸……他从梦魇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晚上,他藏了一把菜刀在自己的床头,依旧做了噩梦,半夜的时候,他被从窗外灌入的冷风惊醒,起床关窗户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似乎睡前已经关上窗户了……; 第三天晚上,他头一回将墨墨和白白放进屋内,命它们守在自己的床前,那天晚上,李墨白却再也无法入眠。 他就这样失眠了三,四天,再也熬不住了。这一天晚上,他抱着被子,爬进那个停了电,空了的冷柜中,拥着学长穿过的衣物,缓缓地闭上眼睛。他想,死就死吧。 那一晚,李墨白睡得很沉,很香甜…… 接下来的很长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4 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墨白也渐渐忘记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当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时,他的血液中的冲动与渴望又汹涌地勃发了。 他算了一下日子,自己竟有近四个月没有动过手了。 欲望,如千万只爬虫穿梭于他的心房,痒痒的,难以抑制。于是,李墨白再一次战胜了自己,克服了恐惧。 他在这一天的下午,走进咖啡店中,点了一杯冰卡布其诺,咬着吸管,安静地观察窗外来往的人群。 有一个人走过,不小心撞下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那人低头拼命地道歉。李墨白心情好,没有当一回事,一面说着:“不要紧”,一面弯下腰拣起外套。 他抬起头,那人已经不见踪迹。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杯冰卡布其诺下,压着一张卡片。 卡片似那种普通的商业广告,黑色的封底,金色的镶边,在背面空白的地方有一行工整手写小字: ‘我知道你家的冷柜里曾经装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恶搞,请见《我知道那年夏天你做过什么》~ 这章就是上章最后一点,不想章节太长所以分两部分发了。突然想起忘了说上一章的不严谨: 1是手机短信内容警察有权从电信局查到,2是关于这个关机手机能不能定位的问题,有人说可以, 有人说不可以……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行的,但……谁知道呢,[我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哈~ 然后这一篇就算完了,下一篇后天开始~ 11 11、第一章 ... 我根据长相选择朋友,根据人品选择熟人,根据智力选择敌人。 ——奥斯卡?王尔德 *** 第一章 女人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女人站在他的前方,她的身后,丛丛如火般浓烈娇艳的玫瑰花在阳光下怒放。 女人穿着火红的连衣裙,柔顺的黑发滑落至肩头,纤细的腰身盈盈而握,光洁的小腿白皙修长。她回过头,粲然地对着他微笑。阳光太耀眼,她的面庞落在太阳的背面,他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能看见她娇艳的唇上,那一抹妖媚的绯红。 他红了脸,垂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女人葱白的玉手,她将他抓得那么得紧,紧到白嫩的手背上,条条青筋根根地暴起,尖利的指甲死死地掐在他的虎口上。她的指甲保养得很好,长而光滑,指甲盖之上覆盖着大红色的指甲油,鲜血的颜色。 他安慰地冲女人笑笑,抬手轻轻抚摩着她青筋暴起的手背。女人的面色渐渐舒缓,抓着的手放松下来。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闭上眼,吻过女人手背的每一个角落。 女人安静地站立,任由他亲吻着自己的手。然后,她又一次绽放开明媚的笑容,慢慢地扬起手。漂亮的手落下,他的脸歪向一边,耳间是‘轰轰’的嗡鸣,而女人那葱白、修长、柔软的十指,慢慢地攀爬上他的脖颈,并逐渐地收紧。 越来越紧。 无法喘息的感觉令他目眩,在渐近黑暗的迷茫中,他看见女人的笑容依旧美丽,离得如此之近,他终于可以看清她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美目中,有凄然,也有决绝。她流着泪,笑容如美杜莎般妖娆,却又像天使般圣洁。 他叹息,伸手想去为她拭去那满面的泪水,却已是失了全身的力气。 灵魂渐渐从身体中被剥离,残留下来的,是毫无意义的空洞躯壳。 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唯一还能看见的,就只剩下那十根指头上的殷红。 真美,他想。 *** friday&h,黑色星期五。 夜晚十点正。 李墨白已经在这个空无人烟的街角,足足站了有一个小时。 天上下着雨,不大,却淅沥连绵。他的左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成股的水珠顺着伞檐流下,砸在地面上,溅起的水滴沾湿了他的裤脚。 他的右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张卡片。 今天是他收到卡片后的第三天。而对于李墨白来说,过去的三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惧的三天。 是谁?究竟是谁?竟然发现了他隐藏了十年的秘密,提前下手杀了他的目标,甚至等候在那个他有可能出现的咖啡店中…… 是那个连环杀人魔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占了他的领地,他想除掉自己?又或者,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除了这样的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解释为什么有杀人者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联络另一个凶人者。 整整三日,他寝食难安,将那张卡片攥在手中,来回反复地读着那一句,早已铭刻在他心中的话语: ‘我知道你家的冷柜中曾经装过什么。’ 因为惯性,他一直只盯着卡片背面最显眼的那行字。而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终于在那张卡片正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那个笑脸。 一个红色的笑脸,仍然是手绘而成。很像那种超市或饭店塑料袋上随处可见的黄色笑脸图,只不过,这一个是红色的。 笑脸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卡片正中。 这是一间酒吧的广告名片,箭头所指的,是酒吧的名字。 这间酒吧叫做:‘mr. m’s bar’ 而此时此刻,李墨白就站在mr. m的酒吧门外,隔着一条马路的街角处。远远地望着酒吧的大门上那有些倾斜,看上去摇摇欲坠的霓红灯招牌,踌躇了好久,却鼓不起勇气进去。 明显的,那张卡片上的暗示,是邀请他来这个酒吧。 李墨白看见那个暗示,头脑一热,完全没有经过思索就冲到这里。雨夜的冷风令他焦躁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此刻,他有些茫然和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就这么走进去。 他不知道,在这个看似普通的酒吧里,会有什么人,什么事在等待着他。 他又想,要不要索性打一个匿名电话给警察,说那个连环杀人魔,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这个酒吧里。若是那个人被抓住,他的危机是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那个人知晓他的一切秘密,如果那个人将他一并供了出来,怎么办?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5 李墨白终于下定决心,麻烦,还是靠自己的双手亲自解决,来得稳妥。 这样想着,他不再犹豫,提步过了马路,推开酒吧的那扇金属大门。 这间酒吧并不大,里面的光线十分幽暗,空气中混杂着酒精和香烟的浑浊气息。吧台一侧的舞池里,零星的几个身影随着低沉的慢摇曲调缓慢地摇摆着身体,另一侧则是一张张独立的雅座,高高的沙发座椅遮挡住了内里的客人。 李墨白抿抿嘴角,不去在意这令他不舒服的空气,抬步走向吧台。 吧台边坐了两三个人,都是独自一个人,拿着各自喝的东西闷头饮着。李墨白走上前,那些人略微抬头看看他,有的人眼中是好奇的探究,有的人仅仅只是冷漠的一瞥。 吧台内只有一个酒保。酒保是个中年人,瘦高,头发上打着光亮的发胶,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前额。斯斯文文的长相,狭长的狐狸眼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现在已经是夏天,他却夸张地穿着衬衣马甲,打着蝴蝶领结,外面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燕尾服外套,像极了那种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打扮。 是个讲究的人,李墨白心里想。 他走上前,那个酒保微笑地向他打招呼:“欢迎,我是mr. m,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原来这人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李墨白扬扬眉,是老板正好,有些事,估计只有老板清楚。 这间酒吧的氛围,那几个人的目光都让他不舒服。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举起那张卡片放在老板面前,指着正面的那个红色手绘笑脸,压低声音问:“老板知道这是谁吗?” 老板低头看看卡片,抬头冲着李墨白微笑,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却并不开口。 李墨白见他不回答,有点莫名其妙,他心里焦急,不觉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老板知道吗?” 周围的那几个人听见动静,又好奇地抬眼向他们看过来。 李墨白有些窘迫,侧过身挡住那些目光,他想了一会,恍然大悟。急忙掏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拿了出来,放在吧台上,再次问老板:“现在呢?” 老板的眼睛弯得更加厉害,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抽走那叠钞票最上面的那张老人头,转开身。过了一会,递上一个三角鸡尾酒杯,酒杯下压着找零。老板依旧弯着眼,笑得非常和气:“樱桃马提尼,适合这个天气。”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似一坛老酒,浓郁,后劲无穷。 李墨白皱眉,没有伸手去拿那酒杯,自从十年前那次酒后冲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沾过杯中之物。 他有些沮丧,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正准备离开,老板又开口了,依旧是慢慢的,和善的语气: “客人可以去洗手间前面的告示牌上看一下,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李墨白听出这句话中的暗示,瞬间白了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老板,看见他仍是那张假面般的笑脸。 李墨白心领神会,冲他点头道:“请问洗手间在哪个方向?” 老板放下手中正在擦拭地玻璃酒杯,向吧台右后方指去,微笑道:“右走后拐,很好找。” 李墨白冲他点点头:“谢谢。”说完,便怀揣着莫名激动而紧张的心情,向吧台后走去。 “客人,”老板在他身后叫住他。他回过头,老板指着台面微笑:“你忘记拿钱和酒了。” *** 酒吧洗手间门外,有块小小的告示牌。 木制的底板,长宽均约一米,上面粘贴着很多色彩斑斓的明信片,还有客人留下的lomo效果的拍立得照片,以及一些留言用的便签条。 李墨白眯起眼,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留言条中,那张一模一样的黑色卡片格外得明显。 卡片之上,粘着一把钥匙。 那是一把普通的银色金属钥匙,被人用透明胶带粘在卡片的正中间。在卡片黑色的背景映衬下,仿佛悬挂于暗夜之中的银色十字架。 卡片正面的一角,是那个熟悉的红色手绘笑脸。那笑脸似嘲讽一般,在一堆花花绿绿中漠然冷笑。 李墨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摘下那张卡片。 卡片的背面,是一行同样熟悉的工整手写字。 那是一个地址:重阳码头,13号。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如果显示的是[作者可能删除了文件,或者暂时不对外开放.请按下一章继续阅读!], 那是jj抽了,请将地址栏改成go,即可看见章节内容! 在好基友的建议下,我改了原来的大纲,这一章之后的内容会和之前很不一样。 希望看过之前那个的亲不要有太多带入感 这一章的名言是:i y friends food looks, my absp;food charabsp;and my eheir good&s.——osbsp;wilde 【奥斯卡?王尔德:我根据长相选择朋友,根据人品选择熟人,根据智力选择敌人。】 然后我看见一张图,觉得挺像我心目中的小白的,发上来给大家看看 12 12、第二章 ... 重阳码头13号是一个私人仓库。 这是那种可以长期租赁的普通的集装箱仓库,很大,铁制的外皮,没有窗户。通向内里的仓库门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 李墨白所在的城市是一个滨海的中等城市,重阳码头就在城市的最东头。码头临着海,白日里非常繁忙,而在这样一个下雨的深夜,喧嚣过去,只余下死寂般的安静。 看见卡片上的地址之后,李墨白克制不住好奇,连夜赶到了这里。 此时他正站在仓库门口,手中握着那把钥匙。他的心脏里像蹲伏了一只兔子,正在欢快地蹦达着。拿钥匙的那只手,轻微地颤抖。 因为兴奋,也因为紧张,更夹杂着一点点的恐惧。 他猜不透那个在暗中监视他,将他引到酒馆的人,再一次用卡片传递信息,指引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但他深信,所有的答案就等候在这间仓库的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6 铁门之后。 他咬紧牙关,不再犹豫,将钥匙插/进锁眼中,顺时针旋转九十度。 ‘咯哒’一声,铁锁被打开。他取下锁,推开仓库大门。 仓库中并不像他所想的一般昏暗无光。在靠近门旁的铁墙上镶着一个矿灯。落满灰尘的玻璃灯罩后发出暗淡的黄色光芒。虽不明亮,但足以令人看清仓库中的情形。 仓库的门后是一整面墙壁的塑料帘,从顶端一直垂落到地面上,很像夏日里悬挂在商场门口,阻住空调冷气外流的那种塑料门帘。 借着昏暗的灯光,李墨白隐约可以看见塑料帘之后,有一个站着的人影。 那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给他卡片的人?或者说,那个传说中的抛尸杀人魔? 心脏跳得厉害,李墨白握紧拳,手心开始冒汗。 他努力稳住心神,这就好象是电影中杀手之间的对决,谁先惊慌乱了手脚,就会先败下阵来。 他是李墨白,很小就杀过人的李墨白,和尸体呆过十多年的李墨白,所以,没什么能令他害怕。 他猛地抬起手,掀开那塑料帘,让内里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十秒钟的延迟之后,李墨白厌恶地掏出手帕。 那扇塑料帘之后,是一具站着的女尸。 女尸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鲜艳的颜色映衬下的皮肤非常白。半垂着脸,头部微微向一侧倾斜,苍白如纸的面颊上,嘴唇微张,血色的红唇醒目清晰。长而直的黑色长发向前搭在肩头。 大红的衣、血色的唇、苍白的肤、乌黑的发,如此强烈的色彩对比带给人的,是触目惊心的视觉震撼。 而这具女尸之所以是站立着的,是因为那个凶手将她直立起来,绑在一根竖起的的铁杆上。那个人将女尸的双臂张开,平平地伸出,摆成了十字架的形状。 女尸的双眼被取走,剩下两个黑黑的空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住李墨白。 女尸应是放在这有一段时间了,身上可以看见大片李墨白熟悉的尸斑,腹部因气涨而微微隆起,舌尖也伸出嘴外。仓库里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混杂着阵阵尸体的恶臭。 李墨白觉得恶心,皱起眉,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他在心里冷笑,不过如此,那个家伙,失算了! 李墨白自己也杀人,也会残忍地挖眼睛,肢解尸体,消灭罪证,所以虽然对方刻意制造出这惊悚场面,却没能真正吓到他。 李墨白脸上的神情由最初十秒的震惊,很快便转为厌恶和疑惑。 他在思索,对方将他引来这里,让他撞见这女尸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李墨白抬眼环顾四周,确认仓库中除了他和那具女尸,再也没有其他人。他稍微放下心,谨慎地绕着女尸观察,看看她身上是否留有对方的某些提示。 他靠近女尸,这回看得更加清楚了。 首先,这个女人他不认识。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行动,这个女人不是他的目标; 其次,这个女人的脸色非常得不正常,苍白到泛着青灰色。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只是目测了一下,女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尚且不能断定死亡原因是什么; 最后,女人身上唯一明确受过创伤的,就是她平平举着的十指上,那十根手指甲。女人的指甲被尽数拔除,纤细的指尖上血肉模糊。那血迹早就干了,暗红带着黑色。 除此之外,李墨白没能在女尸身上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有些意外,绕过女尸,开始检查仓库内的其他角落。 这仓库很大,却很空旷。除去那具女尸,就剩下她身后那张担架床。 那是救护车中常用的那种简易担架床。不高,金属的框架,单人大小,橘红色的帆布罩。 然后李墨白就看见了那个。 那个担架床上放着的,很大的纸箱子。 他走上前,看见纸箱子旁放着一把裁纸刀,箱顶上画着一个手绘的笑脸,下面用黑色的工整字体写着: ‘打开它。’ 李墨白扬眉,并不急着去拆那箱子,他不傻,谁知道这箱子里面有没有诈。 他略微弯腰,用带手套的手扶住箱子,侧耳贴过去,静静地听了一会。 没有时钟的‘滴答’声,可能不是炸弹。 他直起身,偏头想了一会,最终决定反正也来了,索性弄清楚那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谁让他在明处,而那家伙在暗处呢。 不再犹豫,李墨白拿起那把裁纸刀,沿着箱沿,慢慢地划开。 箱盖打开,李墨白深吸一口气,探头看进去。 出呼他意料的是,大纸箱里面,是一个小一点的纸箱,顶上还画着那个笑脸,和那句话: ‘打开它’ 李墨白又扬扬眉,再次举起裁纸刀。 小点的箱子里面,是更小一点的箱子,以及同样的笑脸,同样的话…… 这就好象那种整人的电脑文件夹,你想看里面的内容,结果,双击点开之后是另一个文件夹,再点,又出现一个,不停地提示你:点下去,点下去…… 又好象传统的俄罗斯不倒翁娃娃,大的裹着小的,一个套着一个,而往往最为精美的那个,总是遮着掩着藏在最里面。 李墨白怒气冲冲地拆开一层又一层箱子,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心中咬牙切齿地咒骂: 神经病! 好在他的一番努力还算有点收获,最后一层纸箱子被打开,就好像少女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剥去,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静静地躺在箱底。 盒子赤金色的表面上,点缀着华美的雕花,是那种古董店货架上价格不菲的商品。 李墨白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捧出来,挺沉的。 他沉住气,缓缓地打开盒盖。 那个杀人魔再次成功地挑起了李墨白的惊讶。 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音乐盒。盒盖打开,开始播放那首脍炙人口的《绿袖子》。舒缓而安静的旋律,在空旷寒冷,伫立着一具女尸的仓库中,听上去带着几份诡异。 当然那个杀人魔把李墨白招来,不是为了让他欣赏精致的音乐盒。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玻璃罐子。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7 罐子中盛满了无色透明的液体,因为凑得进,虽然隔着紧闭的罐子盖,李墨白依然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是稀释到35%左右的甲醛水溶液,俗称——福尔马林溶液。 溶液当中,悬空地飘着两个浑浊的人眼球。 李墨白于是弄明白了,那具女尸被人挖走的双眼在这里。 罐子的侧面躺着一束红玫瑰。修剪得极短的茎,花冠色泽很美,浓烈、娇艳。 玫瑰之下,压着一张熟悉的黑色卡片。李墨白拿起来,看见同样的红色笑脸和笔迹: ‘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李墨白捧着音乐盒,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疯子,他想,自己真的是碰到疯子了。 *** 那之后,李墨白没有在那个仓库里发现别的有价值的线索,似乎那个疯子将他引来的目的,就是让他看看那具女人的尸体,然后送给他这个音乐盒和里面的眼球? 他当然不会接受陌生人,尤其是个目的不明的疯狂的陌生人赠与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礼物。 所以那一天,李墨白将那个音乐盒连同眼球、玫瑰原封不动地放回纸箱中,在确认自己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女尸,空着手走出了仓库,迅速地消失在寂寥的夜幕之中。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闪烁的电视屏幕。 看见屏幕上李墨白急匆匆地离去的背影,那双眼睛弯了弯,伴随着一声轻笑,那人拈起一束玫瑰放在唇边,微笑开口,声音充满玩味: “李墨白,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八音盒绿袖子,晚上听还是满吓人的~ 然后本文恢复2日更,所以下一次更新是星期5~ 13 13、第三章 ... 星期六的早晨。 李墨白的生活一直很规律,24/7早睡早起,连周末也不例外。尤其是经历了昨晚的莫名其妙和些许惊讶,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很早就爬起来,喂狗、取报纸、做早餐。 丰盛的第一餐是美好的一天的开始,因此,李墨白很重视自己的早餐。 一杯润肠胃的蜂蜜水,水温40摄氏度左右,不能太热,否则会破坏蜂蜜中的营养成分;一个无盐煎蛋,只煎单面;两片烤面包,搭配低脂黄油;一碗麦片,浸泡脱脂牛奶;一杯现榨澄汁;一根香蕉;当然还有一盒李墨白最爱的草莓牛奶。 零零总总铺满一桌,他满意地摆正餐桌上花瓶里的那支百合。打开电视机,摊开报纸,将昨天的不愉快抛在脑后,专心享受新的一天的开始。 李墨白一直很欣赏早间新闻里的那位气象先生,今天他依旧是穿着得体,神采熠熠,笑容很阳光,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晴空万里。 李墨白喝着草莓牛奶,带着欣赏的微笑看着电视。气象预报刚播完,新闻里突然插播一条头条,原来是连环抛尸杀人魔又作案了,又一具女性的尸体在东面护城河边被发现。 李墨白看着电视中受害人生前的照片,那张面容很熟悉,昨天晚上,他正是和这个女人在那个仓库里呆了近半个小时。女尸的模样太诡异,他想不记住都难。看着照片中笑得灿烂的女人,他的脑海中闪过女尸浮肿的脸和眼睛上那两个黑色的空洞,顿时失了胃口。 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今天他要上周末班,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放下早餐,收拾了准备出门。 8:30,李墨白准时出门。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喜欢做着作弄人的事情,比如这个平常普通的早晨,在李墨白推开门走向院中的那一刻,变得不再平常。 李墨白又看见了那个纸箱子。 一模一样的纸箱子,同样的红色笑脸,安静地伫立在他家后院的正中央。纸箱的周围,环绕着李墨白精心栽培的那几盆向日葵,此时正摆成规则的圆形,齐齐抬着花冠,对着天上的太阳。绽放着灿烂的笑脸。 而立在它们中间的纸箱,似被诅咒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带着那血红色的讽刺笑容,静静地等待李墨白去触碰。 天还是一样的蓝,阳光还是一样的温暖,李墨白却觉得周身似坠入冰窖一样,冷得发颤。 他可以确信,早餐前他去院中拿晨报的时候,那个箱子还不在那,他的向日葵们也没有摆成这诡异的圆形。 那么那个人,是如何弄开通往他家院子的坚实防盗门,丝毫未引起任何注意,完成这些布置的呢? 就算陌生人趁他看电视放松警觉的时候,想了办法溜进来,那狗呢?他的那两只忠诚,强悍,凶狠的藏獒呢?为什么看到陌生人进来没有扑上去撕咬,甚至连一声吼叫都没有? 李墨白转身寻找他的狗,看见墨墨和白白懒懒地爬在院子里花坛边,亲昵地凑头依偎在一起,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表现。 “蠢狗!”李墨白气得大骂,随手从地上拾了快鹅卵石,狠狠地向狗砸过去。狗儿们吃了一吓,慌忙跳将起来,夹着尾巴呜咽着跑到墙角蹲下,茫然地盯向李墨白。 李墨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中怒火。抬腿走进向日葵圈中,捧起那纸盒就用力地拉扯开。 被一个变态的陌生人跟踪,抢了猎物,引到码头仓库戏弄,又出入自家如入无人之地,是谁都会愤怒,觉得被冒犯。 李墨白原以为那纸箱会和昨晚一样,一层套一层捉弄人,所以愤怒地撕扯开箱子。没想到,今天纸箱只有一层,当他扯开时,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像保龄球一样,撞翻周围摆放的几盆向日葵。 李墨白瞪眼一看,那圆溜溜的东西,可不正是昨晚那具女尸的头颅! 饶是他再冷血,心理素质再过硬,一颗被砍下的人头突然滚到脚下,还是将李墨白吓了一跳。 他很不争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带着碰翻了剩余的几盆花。 其中自然包括他最宝贝的,学长的那一盆。 李墨白慌忙把学长向日葵扶起来,心疼地搂在怀里,定了定神,转头去看那头颅。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8 经过一夜,女尸的头腐烂得更加厉害。整个面部完全浮肿,皮肤被撑起,呈现为近乎透明的青灰色。有几块表皮已经脱落,血肉模糊地内里格外得恶心。眼窝处挂着乌红色血块的黑洞中,数条浅黄色的肉蚜探着头,缓慢地在糜烂的血肉中蠕动。 女尸的嘴部被膨胀发紫的舌头撑得极大,高高地向前突起,而在那蛆虫穿梭的舌头下,赫然压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诡异的向日葵怪圈,腐烂恶心的头颅,再加上漆黑色的卡片,像极了恐怖片中亡灵的召唤书。 只不过,电影里那是道具,李墨白面前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货。 李墨白皱着眉,心中的恶心多过于恐惧。他一手掩住鼻子,一手去拿那卡片。 卡片似乎被腐败的烂肉粘黏住,他拉了一下,竟没有拉出来。用力一扯,黑色的卡片连带着女尸的舌头被生生地拽了下来,那突起的嘴唇处裂成大大的空洞,牵连着几丝似黏液又像腐肉般的东西。 李墨白狠狠甩下卡片上粘着的肉块,将卡片远远地举起,眯起眼努力看清背面的那行小字: ‘小白,你忘记拿礼物了。不要让我再送一次。’ 熟悉的工整字体,突兀的亲昵称呼,明显的警告意味。李墨白的心中泛起森冷的寒意。 那个疯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墨白用了很久才将自家的院子清理到他满意的程度。他实在不愿再触碰那恶心的头颅,也不想墨墨和白白吃了拉肚子,于是就地一把火烧了。 他又用了一个小时,在淋浴下将自己的身体反反复复刷了许多遍,仍然觉得身上有一股腐烂的臭味。他裹着浴巾,无力地斜靠在门旁,对着门外墙角下那个音乐盒发呆。 音乐盒是昨晚那一个,放在箱子的最下面,与那个头颅一起被人送到了他家的院子里。那个疯子居然很细心地为音乐盒套了一个塑料带,防止腐烂的血水流入盒中。尽管如此,李墨白依旧不会碰它。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这个神秘的抛尸杀人魔明显地挑衅已经触及了他忍耐的极限。想到杀人魔能自由出入自家,又如此变态疯狂,李墨白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恐慌。 在那个不平常的早晨,李墨白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到这个杀人魔,然后,杀了他! 为了报复他无谓的羞辱,为了未来的眼球补给,也为了从此可以睡上安稳觉。 他不是一个磨蹭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便要立刻去执行。 于是那个早晨,勤奋努力,工作以来一直是全勤奖的王牌化妆品营业员李墨白,第一次请了事假。 他的第一个线索自然是那个码头仓库,既然是租赁仓库,应该会有一些主人的记录。 出乎李墨白预料的是,码头仓库管理处的那个大胡子管理员在听了他的询问后,满眼的惊讶:“13号仓库?我们没有13号仓库啊?” 李墨白瞪大眼:“不可能,我之前确实进过一个13号仓库?” 即使在黑夜里,他依然看清楚了那铁皮仓库门上,用白油漆书写的大大的‘13’。 管理员摇头解释道:“做生意讲究吉利,我们这的仓库都是租给私人公司的,所以像4啊,13啊,14啊之类的忌讳号码都是没有的……” 李墨白想,一定是那个人篡改了门牌的号码,让他将这码头数百个仓库中的某一间,误认为是13号仓库。现在他不可能确定这么多仓库中,昨天晚上他究竟进了那一间,更加无法知道那间仓库到底归谁所有。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又去搜索了可以找到的所有关于连环抛尸杀人魔的资料,可惜既然资源充分的警察都未能抓捕到这个人,更何况是信息并不全面的民众。 他和那个疯子最后的联系,就只剩下那个酒馆。 李墨白再一次来到mr. m’s bar,老板m先生依旧是老样子,衬衣马甲,穿着西服打着领结,头发向后梳得光亮。看见李墨白,老板的狐狸眼弯成了一条缝:“客人,谢谢您再次光临。” 李墨白明知他不会松口,却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掏出那张卡片,放在老板的面前:“能再问您一次吗?老板知不知道这卡片的主人是?” 当然老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弯得更深,唇角也咧到最大,沉默地笑。 李墨白觉得这老板笑起来,真像卡通片中的狐狸,碜人得很。 他也不再多费口舌,掏出皮夹取出一张老人头放在台面上。 老板眯眼笑问:“还是老样子吗?” 李墨白摇摇头:“我不能喝酒,麻烦来一杯橙汁。” 他看着老板有些僵硬的笑容,心里升腾起报复后的快意:谁让你嘴巴紧,哈哈。 估计任何一个酒吧店主,都对只点便宜饮料不点昂贵酒水的客人,恨不能已却无可奈何吧。 李墨白走向洗手间门外的那快告示牌前,牌子还是老样子,五花八门,色彩缤纷。他掏出从前台要来的黑色商业卡片,学着那个人,在正面画了一个红色的笑脸。在卡片的背面,李墨白同样用工整的字体写上: ‘谢谢你的礼物,我们可不可以见上一面。’ 他想,既然找不到暗处敌人,不如正面出击,将那个人邀出来,大家坐下来谈谈。他要弄清楚,那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他再决定,是否杀了那个家伙。 李墨白将卡片贴在告示牌上,回到前台慢思条理地用吸管喝起澄汁,一面坦然地承受老板有些冰冷的目光。他环顾四周,这个酒吧还是那么乌烟瘴气,似乎生意并不好,舞池中只有几对人伴随的舒缓的乐调,似僵尸般机械地摇摆。四周的高背椅后,隐约浮现出几个人头,剩下的大半身形都隐没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 李墨白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此时此刻,那个人是否就混在这些人中,正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盘算,设计?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即而无比的兴奋。激动而紧张地环顾四周,老板,吧台上的客人,舞池中的人,高背椅后的人影……酒吧中每个人在他的眼中都变得可疑,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阴影,潜伏着,窥视着,寻找那最有利的时机,迅速得将他吞噬殆尽。 强烈的不安,危险的快感,极度的矛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9 盾交织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张留言卡片,于是又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出酒吧。 却没有离开。 李墨白躲藏在酒吧对面的街角,紧张地注视着酒吧紧闭的铁制大门,看那门上倾斜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从酒吧出来,也没有新的人进去。 李墨白看看腕上的手表,觉得差不多了,迈开步子重新走回酒吧。 他紧张得口干舌燥,心似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在打一个赌,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进出这里。如果他的留言卡片有人回了,那就说明那个躲藏在暗处的神秘人,正是酒吧中这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个…… 如果是那样,那么他的目标就可以缩小很多。 可是,会有这么幸运吗? 那种高手对决前的紧张感再一次浮现上李墨白的心头。他用微微地颤抖手,推开了那个挂着倾斜霓虹灯的铁制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道歉道歉,本来应该昨天更的,可是俺昨天头疼,眼压太高不能对电脑……所以今天特地多写一些补上~ 找到一个红色笑脸图,发给大家 14 14、第四章 ... 黑色的卡片上并没有神秘人回复。 计划没有实现,李墨白很失望,沮丧地出了酒吧。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去了mr m’s bar,果不其然,那张黑色的卡片的背面有了回复: ‘小白,不用心急,我们不久就会见面,但是你要先接受一些考验。’ 考验,那家伙竟然说要考验他!李墨白愤怒地将卡片撕得粉碎,那种被戏弄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已经决定了,若是让他找到那个疯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墨白自此有了一个假想敌,此人强大,神秘,疯狂。敌人一日不除,他就无法安心恢复以往的人生。 比如他又开始产生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当他走在阳光之下,会觉得有人躲藏在黑暗之中,窥视着他。家已经不再是他安全的港湾,因为敌人曾经明目张胆地闯入,而他的那两只笨狗,只会吃,连看门都做不到。 失去安全感的李墨白又开始了彻夜的失眠,后来他发现,似乎只有躲藏在依旧保存着学长气息的冷柜中,他才能享受一个晚上的无梦好眠。 于是,李墨白家中的那个冷柜变成了他夜晚栖息的卧床。他觉得自己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只有在棺材一样的冷柜中才能寻找到最后一丝的安宁。 李墨白已经很久没有行动了,他每天晚上都会泡在mr. m’s bar,总是点上一杯橙汁,在狐狸老板的冰冷目光中,坦然地观察酒吧里的众人,一面在心中揣测他的敌人,是否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黑暗的酒吧像黑色的牢笼,内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潜伏的野兽。他在观察他们,而他们似乎也都在看着他,又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 而那个传说中的考验却一直没有来。 当李墨白终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一天,他收到一封信,而他的生活从那一天开始,变得混乱。 这个普通的黄色信封里夹着一朵干枯的玫瑰,连同着一张熟悉的黑色卡片。 卡片上有是一个地址,这一次,神秘人让李墨白在下午3点整,去该市一个公众公园的喷泉那里等待他的第一个考验。 李墨白不理解那个人的目的,难道在那个喷泉边会有另一具尸体等待他?但那是公共场所,他很难想象那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移到那里。 时间距离下午3点越来越近,虽然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约在正点时站在喷泉处等待。 不出李墨白所料,喷泉处一切正常,没有尸体,没有音乐盒,没有玫瑰,没有卡片。 什么都没有。 李墨白咬牙,再一次被耍了吗? 他环顾四周,今天天气依然很好,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这个公园很受民众欢迎,喷泉边的草坪上,一对一对的情侣们,或晒太阳看书,或野餐打牌,或奔跑嬉闹。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为孩子们设立的公众设施前玩耍。 比如那里就有一位母亲,长长的头发,红色的毛线开衫,脸上挂着温柔慈爱的笑容,正在为儿子推着秋千。她的儿子大约5,6岁的样子,正坐在秋千上欢笑,他的脸上闪烁着阳光般的笑容,纯真美好,不愧为祖国的花朵这样的形容。 这个场景很眼熟,李墨白眯起眼,仔细地回想,映像中,似乎也曾有这么一位母亲,在这个公园里为她的儿子推着秋千。她推得很用力,那秋千高高地荡起,又重重地落下。 孩子恐高,在秋千到达顶端时惊声的尖叫,小小的心脏随着秋千的摇摆而起伏跌宕。 那个母亲的面容隐藏在阳光之下,很模糊,看不清。 那个孩子,又是谁呢? 头开始疼,剧烈的疼。李墨白捂住额头,弯下腰,脸色变得苍白。最近因为睡眠不好,他经常会头疼,止痛的阿司匹林是他唯一的救星。 就在李墨白头疼欲裂的时候,喷泉边的公用电话突然响起,丁铃铃的铃声似击在水中的石头,打破了四周的宁静。李墨白还在摸头,那不停作响的铃声吵得他的头更加疼。 有路人好奇,接了那电话。而后带着满脸的诧异走向李墨白:“先生,那电话是找你的……” 李墨白扬起头,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确信,一定是那个人! 他接过公用电话:“喂?” “你好,李墨白。” 听筒中的声音,僵硬,机械,混杂着机器的嘶嘶声,是那种电脑合成出来的声音。 这个公园向来以欧式风格著称,喷泉里是维纳斯女神的石膏雕像,而这个电话亭,也别出心裁地模仿传统的英国红色电话亭模样,复古醒目。 关上门的红色电话亭,与外界的一切嘈杂隔绝开来,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安静到近乎死气。 李墨白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一个无声的红色盒子中,而那听筒中缓慢而机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密闭空间中听起来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0 ,诡异非常。 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心头涌起无端的不适。定了定神,他冷冷地问:“你是谁?” 30秒的沉默之后,听筒中再次响起那机械的声音,很长一串,如同一个机器人在向听众下着指令:“请接受你的第一项考验,在你左手边的儿童乐园区有一对母子,母亲穿着红色的毛线开衫,你的任务是利用你的方法将那位母亲带到以下地点,你有七天的准备时间。如果七天之后,你没能做到,我会将所有关于你犯罪的证据交给警察。” 电话中的声音接着将那个交接地点重复了两遍,这一次,是城市东郊的一个废弃的旧工厂。 那个人没有给李墨白任何回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李墨白手举着听筒,楞在电话亭中。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后,他摔了电话,冲出电话亭。他喘着粗气,四下望去。 他在这里!那个人一定在这里! 李墨白额上冒汗,手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毫无疑问的,那个人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此刻一定就潜伏在公园的人群中,窥视他,考察他。 可惜公园中的人太多,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可疑,每个人都像带着伪装的面具,他无法从那一张张的脸中分辨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茫然地坐在喷泉边,看着那对母子发呆。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选中这个母亲。 是早已设定好了的呢?还是因为刚才自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这对幸福的母子。 阳光之下,女人温柔地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无辜。她的孩子欢声大笑,纯真可爱。 李墨白看着他们的笑,又是一阵恍惚,那个人要他将这位母亲抓走,究竟要做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仓库里那具女尸的惨状,所以,那个人希望他做帮凶?将这个女人变成另一具红衣的女尸? 凭借神秘人对他的事情的了解,他并不怀疑神秘人手中掌握有他犯罪的证据。既然神秘人用举报警察威胁他,那么他是不是必须遵照他的意思,向这个女人下手 这种被胁迫被奴役的感觉令李墨白不舒服,十分得不舒服,但他别无选择……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母亲牵起孩子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李墨白愣了愣神,还是站起身,悄悄尾随在母子的身后。 此后的一个星期,他发挥自己的‘专长’,将关于那个母亲的一切打探清楚。 这是一位离异的单身母亲,做着普通文员辛苦繁重的工作,时常会加班,于是只能拜托邻居去幼儿园接她的儿子。每天华灯初放的时候,母亲拎着儿子最爱的奶油卷蛋糕,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家。 她的儿子总是早早地等候在家门口,母亲看见儿子,绽放开温柔慈爱的笑容,将孩子抱起,低头亲亲他的额角:“妈妈回来了。” 李墨白站在远远的路边,看着这样一幅母慈子爱的画面,头疼得愈发厉害。 是不是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对他笑,给他买蛋糕,亲吻他的额角? 他却如何也回想不出那个女人的脸,仿佛脑海中有一道墙壁,将一些重要的记忆封存地死死的,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撞破墙壁背后的私密。 那段日子,即便是在学长的冷柜中,李墨白也开始做起噩梦。梦中,那个单身母亲和记忆中的女人重叠,而他缩小成幼孩,牵着女人的手,他们不停地沿着一道长廊向前走,前方漆黑一片,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他内心不安,抬眼想要问那个女人他们这是去什么地方,那个女人却忽然变成那具红衣女尸的模样。吐着长舌,满身鲜血般的红色,脸上是两个黑黑的空洞…… 他吓得尖叫,想要甩开女人的手,却被她血肉模糊地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尖叫着,一根一根扳开女人的手指,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的时候,一把银质的尖刀从他的背后穿胸而过,他在剧痛中回过头,身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面具,用机器人一样的声音‘嘿嘿嘿’地冷笑着…… 李墨白从噩梦中挣扎起来,已是满身的冷汗。 今天就是七日之限的最后一天,李墨白最后一次检查好装备,开着他的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埋伏在女人下班的路上。 夜色来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李墨白安静地等候。 女人在老时间返家,手中依然提着一袋奶油卷,她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接近。 李墨白的心跳开始加快,是那种犯罪前的紧张和兴奋。 女人经过他的车,他无声地打开车门,跳下车。 握着沾有乙醚的手帕的手向女人慢慢地伸去…… 在快要接近时,李墨白伸出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他试图用另一只手去稳住它,却控制不住,无法向女人袭去。脑海中在那一瞬间出现一个男孩的尖叫,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涌上他的头部。 李墨白痛到不行,弯下腰蹲在地上捶打头,再也无法完成行动。 那个女人对身后一切毫无察觉,急切地向她的家,她的孩子那赶去,很快就消失在李墨白的视野里。 有史以来第一次,李墨白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失手了。 而他也不准备再做一次。 那种头疼到要碎裂的感觉太可怕,他不想再去经历。 那对母子很卑微却很幸福,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去破坏这样的幸福。一个冷血的杀手产生这样的仁慈,似乎很讽刺也很好笑,但是就像自然界中凶狠的野狼,也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对被被抛弃的孩童生出奇异的关爱,收养了他们而不是吞食。李墨白混乱的记忆让他对这对母子,无端地萌生了些许的怜惜。 当然他心底最根本的原因,是对神秘人的排斥,他不能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不甘心做别人的bitch。 李墨白决定用自己的手,去解决当前的难题,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他悄悄考察过东郊的那个废弃的旧工厂,这曾是一个造纸厂,厂房不大,早几年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倒闭了。此后一直空着,破旧荒芜,平日里除了偶尔露宿的流浪汉很少有人会进入。 按照神秘人的要求,他需要将女人绑在厂房的大车间内然后离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1 开。神秘人接手女人后会再行和他联络。李墨白的计划是弄一个假人糊弄神秘人,再潜伏在附近,等那个人出现就杀了他。 之所以之前他选择抓女人而不是实行这样的计划,是因为这是一场豪赌,在正面的较量中,如果他能赢过那个人,便是生机无限;否则,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李墨白做事求稳,不确定输赢的赌博不符合他的风格,但非常情况下,特殊处理是必须的。 一切进行的都还算顺利,白天,他从商场中弄到一个丢弃的服装模特假人,为它穿戴整齐,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除非近身细看,没人可以识破它不是真人。 他确定并无人跟踪后,将假人安置在神秘人指定的厂房中,躲藏起来,握住藏在怀里的匕首,心跳得很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李墨白的心越收越紧…… ‘哐当’不远处传来有人踢翻易拉罐的声音,李墨白握刀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全身紧张地弓起,就像运动员起跑之前的预备,等待扑身擒住那个人。 来人却是一个衣着破烂的流浪老头。 老头看见厂房中央被蒙头捆绑在一把椅子上的‘女人’,惊奇地‘咦’了一声,准备上前查看。李墨白怕他节外生枝,将本来要出现的人吓跑,忙现身驱逐老头。 他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还未来得及接近老头,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他的身后将他匡住。一张手帕捂住他的口鼻,是熟悉的类似工业酒精的气味。 李墨白大惊,奋力地挣扎,想要转头去看那袭击他的人,却被那只手蒙住了眼睛。在化学品的麻痹下,头开始晕厥,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时刻,他听见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低喃: “嘘,嘘,不用害怕……小白,你不是想要见我吗……” 李墨白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外面那个流浪老头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正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假人,心中盘算若是卖了,大概值几个钱。 作者有话要说:猫把老鼠弄晕了……嘿嘿~ 卖萌求收藏求花花~点点下面按扭吧~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 15 15、第五章 ... 李墨白从昏迷中睁开眼,被药物迷晕的头脑依旧昏沉,他用了5秒的时间反应过来,猛地从躺着的地上爬起身,如同面对危险的猛兽,身体紧绷,僵硬而警觉。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入目的是彻眼的白,白色的顶,白色的门,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墙壁。房间很大很空旷,没有窗户,就像一个白色的骨灰盒,将他罩在其中。 李墨白冲到门前,这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门把上也是古旧的插孔锁,他尝试开了几次,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打不开,于是四下寻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开锁。 很快他就发现这骨灰盒中,不止他一人。 他的面前是一大张似曾相识的塑料帘,帘后隐约站着一个人影。 李墨白叹了口气:又来了,那家伙不接受教训吗?一具死尸,吓不倒他。 带着些许怒意,他走上前一把拉开那塑料帘。 帘后果然是一个女人,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唇,黑色的长直发,面色苍白,被绑缚成十字架模样。 李墨白哼了一声,越过女人,要去她身后寻找或许会存在的担架,箱子,卡片…… “救……救……救……命……” 竟有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女人的嘴中露出,低低地几不可闻,仿佛从地狱中逃窜出来的丁点呼喊。 李墨白呆了呆,这个女人,竟然是活的! 他转回身,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继而又呆了呆。 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他因为心软,没有下得去手的母亲! 他观察了她近一个星期,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不仅是因为她血红的装束,苍白的脸色,还因为那个疯子将女人本来栗色的波浪卷,变成了黑色的长直发。李墨白想,那个人一定对黑直发的女人有某种特殊的嗜好。 女人嘴唇干裂,头部无力地耸拉着,双眼微微张开,似被抽取灵魂一般,空洞木然。看见李墨白,那双眼里稍微有了些光亮,她艰难地重复一遍: “救……救……救我” 想到了那个满脸欢笑的小男孩,李墨白皱皱眉,垂眼仔细观察女人。 她好像受了伤,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很快李墨白就发现了女人苍白的手肘的静脉上,插着一根细长透明的针管。女人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源源不断地流淌。李墨白沿着针管寻去,发现针管的那一头插在地面上一个2l的牛奶瓶中,那瓶子已经装了大半满。 李墨白想起上一个女尸那不正常的惨白肤色,明白了这些女人的死因。 人体平均血量约为4000毫升左右,如果一次性失去超过30%的血液,就会无足够血量保证正常身体机能而危及生命。面前的女人虽然还活着,但看样子也不能坚持太久了。 女人又一次呼救,李墨白正在犹豫是否要救她,一阵音乐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也打破了李墨白的思考。 是那首熟悉的《绿袖子》。 李墨白惊了一下,四下张望寻找音乐的来源。 他在女人的身后看见了那个橘红色外罩的担架,和担架上的纸盒,而那音乐就是从纸盒中传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扶了扶额角,那个家伙看来真是个墨守成规的人。 李墨白打开那个盒子,很好,这回也不是俄罗斯娃娃整人盒。纸盒中躺着一个手机,简易怀旧的黑白屏,那首乐曲正是这个手机的来电铃声。 李墨白的手有些打抖,慢慢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里传来那个电脑合成声:“李墨白,你醒了。” 李墨白冷声问:“你抓我想做什么?” 停顿数秒,那个声音继续:“你没有完成第一项考验,我很失望,但是还会给你一此机会,请接受你的第二项考验——请立刻用你的工具结束那个女人的痛苦。等你完成第二项考验时,我会放你离开。” 同样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2 的,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等待李墨白回答就挂了电话。 李墨白忙去查看来电显,却是隐藏号码。他皱眉,再向那纸箱里看去,发现里面放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正是他本来带在身上,准备用来杀神秘人的。 他要用这匕首杀神秘人,却被神秘人威胁要拿匕首解决掉他不想抓住的女人,真是讽刺。 李墨白深深厌恶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转头看着女人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房间很静很空旷,刚才那个手机里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女人的耳里。此刻她的脸上充满惊恐,瞪大眼恐惧地看着李墨白手中的刀。 李墨白面无表情,举起刀,向她逼近。 他不想杀这个女人,但是现在他的处境却是因为他对女人心软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 女人的满眼的哀求,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手肘上的针管被扯地乱晃。 李墨白越来越靠近,女人绝望的哀号,像垂死挣扎的困兽,突然爆发起全部的力量,手臂用力一扯,竟将那与针管相连的盛血牛奶瓶带翻,内里的血液流地到处都是。 蔓眼的血红色,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李墨白的面前。 白色的房间,锋利的匕首,猩红的血液,垂死的女人…… 男孩的啼哭,女人的尖叫…… 李墨白惨叫一声,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他跪坐在大片鲜红色的血液中,死命地捶打着头,妄图压抑住头脑中那噬人的剧烈疼痛。 好像有什么正在冲开他头脑中封闭的墙壁,将他尘封的过往挖掘出来。他害怕知道墙壁里的内容,拼命地去阻止,还是有零星的记忆从已经裂开的墙壁缝隙中向外渗漏。 他的眼前出现幻像,仿佛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大片的血泊之中尖叫。 那个男孩很陌生也很熟悉,李墨白在茫然中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男孩,他的手从男孩的身上穿过,抓住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那个男孩,究竟是谁? 李墨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向女人靠近,他需要做一些事情去忘记脑海中荒谬的幻觉。 女人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接近,疯狂地摇着头,眼中只剩下绝望。 李墨白靠近她,抬起了手…… ‘唰’,李墨白动手拔掉了女人静脉上的针管,又用匕首裁去自己的袖口,将女人的手臂上部扎住止血。他将女人从束缚的柱子上放了下来,女人没有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 李墨白想他今天真的是疯了,满身肮脏的血污,救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两次,现在居然还让她倒在自己的身上…… 一定是因为她的儿子,李墨白安慰自己,那个女人的儿子如果变成孤儿会很可怜,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要对天发誓,仅此一次,绝无下回! 他将女人扶到担架边坐下,不再理会她,开始用那匕首去撬白色的门缝。 老式的房门很好弄开,李墨白折腾了一会,门开了。 他返身去扶那女人,却发现女人瘫倒在地面上,圆睁着眼,已经没有了声息。 她果然还是失了太多的血。 李墨白站在女人的身边,沉默了很久,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难过。 但事已至此,悲伤也无济于事,李墨白俯□,将女人的眼阖上,不再去看她,握紧匕首谨慎地推开房门出去。 又一次被人从身后用药帕捂住口鼻时,李墨白在心中愤怒地咒骂: “你xx的!” *** 李墨白再次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似乎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住,手臂被反绑在椅背上,双腿也被舒服住,丝毫不能动弹。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安,他开口,尝试着呼唤:“有人吗?” 真的就有人接近他,那个人似乎从刚才就在这个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声息,如同幽灵一般令人毫无察觉。直到他走近,李墨白才闻道他身上极淡的烟草气息。 很像那个mr m’s bar里面的气味,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人在李墨白的身侧站定,蹲□,脸凑近李墨白的耳边,略微有些温热的呼吸落在李墨白耳畔的皮肤上。 李墨白愈发地不安,硬着头皮问道:“请问阁下是谁?若是不方便说也没什么,我对阁下绝无恶意,若阁下有什么需要,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耳边没有回答,却是传来一阵按手机键盘的声音,接着又是那个机械的语音:“小白,你又一次没有完成考验,我很失望。我的规矩是,失败的人将接受惩罚……” 猫儿抓到老鼠,从不立即吃掉,而是将老鼠轮番玩弄,直到腻烦了,再一口吞食,连渣滓都不吐出来。 李墨白很憋屈,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抓住的老鼠,而那只猫儿,正蹲伏在他的身侧,虎视眈眈,玩性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恩……别怨我坑爹啊,我觉得停在这挺好的……【准备躺着被拍~ 下一章明天/后天更,不会拖得太久…… 想想要说啥哈: 1,个人认为装了一半血的瓶子没有那么容易拉倒,所以——bug 2,我用了两章不遗余力地说小白的记忆有问题……但可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3,那个人用语音是不想让小白认出声音……【好像是废话】我觉得现在的技术像柯南那种实时变音应该是没有的,我玩过那种玩具变声器,很不清晰,所以干脆就设定神秘人通过打字软件发声…… 4,最后再求求收藏,放上我写这章时听的歌表示感谢,很好听的老歌,诡异的mv【人头气球有木有!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 damien ribsp;- 9 crimes 16 16、第六章 ... 人有五感,视听嗅触尝,李墨白认为这其中,视觉无疑是头等重要的。 比如他现在这样,能听到那人的声音,虽然是假的;能闻到那人身上混杂着血腥的烟草味;能感触到那人温热的呼吸;若是他愿意,咬破舌头也能尝到自己的鲜血的味道。 可惜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确认那人的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3 身份,他不知道那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老是少;不知道那个人他是否见过,是潜藏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一个完全的陌生的路人? 他也无法得知那人现在的表情,是玩味的微笑?残忍的冷笑?亦或只是冷漠着毫无表情?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人一定是一个男人,因为那束缚住他的强壮手臂泄露了他的性别。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昏迷了多久?是否还身在那个白色的房间? 被蒙着眼睛的李墨白,失去了人体最基本也最为重要的感觉,仿佛被卷入黑暗的漩涡,周身的一切都变得不可确定,无法琢磨。 这种不确定感让李墨白深深地不安,除了和学长有关的事情外,李墨白的心情很少会有太大的波动,这个人成功地在他的平静无波的心上掀起些微的波痕。 一丝丝恐惧的波痕。 这个囚禁他的人说要惩罚他……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虐打他?把他杀了?放了血?做成和那些女人一样,没有生命的人形十字雕像? 或者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脑海中跳跃着无数酷刑的名称,李墨白吸了口气,及时打住,不去往下细想。 不管将要发生什么,他被捆缚着,毫无反抗能力,犹如鱼俎,任人宰割。 这让他无端想起那条被他用来做实验的鱼,如果鱼有思维,那时那刻一定也同他一样,绝望地躺在砧板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残酷审判。 而他还把那鱼的眼睛挖了下来,让它同现在的他一样,失去视觉,陷入黑暗,心情慌恐。 李墨白愧疚了,他想若是这一次自己有幸活下来,以后一定要善待动物。 回去就给墨墨和白白加餐,狗粮也换个更好点的牌子…… 李墨白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囚禁他的人也不说话,蹲在他的身侧将他变化不断的神情收在眼底。 这个人弯着唇角,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等了一会,他伸出手指,在李墨白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并快速敲出一句话:“不要发呆了,小白,你其实根本就不害怕对不对?” 手机上的发声软件代替他,用机械的声音将问题抛给李墨白。 李墨白咧嘴笑笑,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一定不会杀我,之前你有大把的机会都没有对我动手,虽然我不知道老兄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确定我性命无忧,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闷笑,李墨白竖起耳朵想努力分辨他没有改变的声音,但那人很快停下笑,又是一阵敲击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个机械音:“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如果我说我要吃了你,小白你怕不怕?” 李墨白寒了一下,又开始乱想,这‘吃’字名堂不小,可以是字面上的那个泛指人类与生俱来的,用以维持生命的本能行为;也可用来暗喻人类的一种同样原始本能的欲望。 本能即是欲望,而性,向来是人类打着繁衍生息旗号进行的欲望之事。 显然这个陌生人指代的是后一种意思。 李墨白觉得头皮发麻,干笑两声:“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女人我都不介意……” 李墨白扯扯嘴,暗想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手脚被缚,无法反抗,是块刀板上的小白肉,这个人如果用强的他也没有办法。 姑且不论这人是否在开玩笑,他爱干净,没经验,要是这样被不明身份的男人碰了,到不如杀了他。 学长的身影浮现在李墨白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是学长的未亡人,应该为了逝去的人守身如玉,至死不渝。 他曾听说这男人强男人的事,监狱中倒是时有发生,有些是为了生理需要,有时只是为了召显个人实力和力量,就像猩猩群里最蛮横的那一只,会有暴打羞辱的方式威慑别的雄性,以此巩固自己的地盘。 李墨白琢磨着,这人的心思,怕也是如此。他若是示弱,向他低头,兴许可以自救, 躲过一劫。 于是他立刻做出极为害怕的样子,蜷缩起身子,打着抖儿,颤声哀求:“这……这位……您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若是哪里得罪您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李墨白心中叹息,如果能挤出几滴鳄鱼泪就好了,可惜他眼角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扑哧’那个人又一次笑出声,这回持续时间挺长,李墨白仔细听了会,不认识…… 那人边笑,手脚却没闲着,竟是动起手来,一颗一颗地去解李墨白衬衣上的纽扣。 初冬略有些寒冷的空气从敞开的衣领溜进来,忒凉忒凉的,李墨白打了个哆嗦,这回心里到是真的慌了。 他舌头打了卷儿:“你……你干什么!” 那人停下手,‘啪啪’地按键盘,机器人开始说话:“小白,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虽然机械的声音永远都是平平的,没有音调波动起伏,但这话听着到不像玩笑,而是带了点警告责备的意思。 李墨白还在品着那人话中的意思,突然胸上一痛,他‘嘶’了一声,心中开始骂娘。 那个变态,将似乎是刀一样的东西抵在他的锁骨上,那东西尖端极是锋利,那人手下稍用力,就刺得李墨白疼到龇牙咧嘴。 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袒/露的胸向下滑,李墨白想,得,流血了。 难不成这个变态热衷重口味□?李墨白从未有过如此触霉头的感觉。 他的天谴,果然来了么? 他试探着开口劝道:“大家好好说话,不用动刀子嘛。” 变态就是变态,手下刀子还按在别人心口上,却不忘低头敲字:“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他将刀尖向下拉了一寸,李墨白倒抽了口气,更多温热的液体沿着胸膛流落,“不然弄疼了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墨白忍着痛,努力压着心中的狂怒,咬牙切齿道:“好说。” 虽然看不见,但李墨白可以想象到,对面那个人脸上此刻一定是满满地得意。 他恨到极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暗暗发誓:不要让我逮到,否则据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变态!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4 那人不理会他满脸的忿然,低头敲击键盘,然后是机械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女人?” 李墨白打着马虎眼:“反正她也快要死了……嘶……”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咧嘴皱眉,只好坦白:“看见血没有下得去手。” 机械声:“你平时杀人为什么不怕血?” 李墨白头摇得无奈:“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反常,他很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停顿一会,那人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第二个:“你为什么喜欢尸体?” 李墨白觉得这个问题很私人,不想正面回答:“也不是喜欢不喜欢,只是保存起来眼球不容易坏……” 刀尖又向下一寸,李墨白怒了:“只是个人习惯!你不是也喜欢装扮那些女人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放她们的血?” “我喝了。” 没有任何迟疑,干巴巴的机械音回答。 “……” 李墨白哆嗦地更厉害了,因为他霎时认识到,自己正在对抗的,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非人的魔鬼。 那声音还在继续:“我不喜欢尸体,它们是冷的,没有温度。我喜欢像血液一样温热的东西……” 胸口的尖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像死人一样冰凉的手指,纤长的指尖沿着李墨白的锁骨向下,像情人间暧昧的抚摸,轻柔地打着圈儿,将他胸口上流淌的星点血滴擦抹干净。 那人抽回沾着红色的手指,含在嘴里,闭上眼细细品味了一番,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尖刀又一次落下,更多的鲜血从李墨白瘦削的锁骨以下,那道浅而狭长的伤痕处流淌而出。那人扳正李墨白的身体,埋下头,冰冷的双唇在那伤痕处,如亲吻般辗转吸允,湿滑地舌尖一点一点卷走那白皙赤/裸的胸上,如落花般漫布的猩红。 手机的冰冷金属外壳凑近李墨白的耳畔,噩梦般的机械低沉的鸣响响起: “小白,你的血,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基本日更,欢迎来踩踏~ 其实小白话蛮多的……或者是想的蛮多的,一个人在那独角戏一样吐糟……汗…… ps,这文不是灵异文哈,大家都是人,只是变态而已…… 再ps,圣诞快乐! 17 17、第七章 ... 这个世界处处讲究平衡,阴阳调和,多扣少补。 就好像人的五感,当你失去其中任意一种的时候,别的那几个就会变得更加灵敏清晰,试图去弥补那缺失带来的遗憾。 李墨白现在,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 因为看不见,他的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锐。他无法动弹,不得不无比清晰地感受他身前的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浓烈的血腥之中,男人身上烟草味源源不断地飘入李墨白的鼻息,混杂着陌生的雄性的气息,野性危险。李墨白恨自己不抽烟,否则也许能分辨男人抽得是什么牌子的香烟。 男人垂着头,额角的鬓发拂过他的胸膛,似只只爬虫挠着他的袒/露的皮肤,李墨白居高临下,可以闻到他发梢之上洗发香波的味道,不是淡淡的薄荷清香,而是浓郁的玫瑰花香。 男人的手缠在他的腰上,冰冷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点着他腰侧的肌体,连带起满身遍布的鸡皮。 男人的唇和他的手指一般,冷得像块石头,却又柔软至极。温热的舌从柔软的唇中探出头,似爬行科的那类长身湿滑的动物,在他毫无遮掩的胸上游走徘徊,贪婪地寻找着血腥的芬芳。一旦寻到,就毫不犹豫地扫卷一空,徒留下一片冰凉的湿泽。 从男人靠近他的那刻起,李墨白就像石化般,浑身僵硬,上身直挺挺地立着,大气也不敢出。身体上的感觉无比清晰,他的头脑里却是一团浆糊,无法思考,不能运作。 男人似乎愈发起劲,唇上的吸允变得深重。 发自本能地厌恶油然攀上心头,李墨白从怔愣中惊醒。剧烈而慌忙地扭动着身躯,激烈的情绪在恼怒中爆发:“你,松手!好恶心……松手!” 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感觉如同迅速游走的电流,以他的心为圆点,向四面八方扩散,直到贯穿他的全部身躯。 冰冷的手指,湿滑的舌尖,粘稠的唾液,污浊的血腥…… 太脏了,他无力承受这般的肮脏,他想那种传说中生不如死的滋味,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男人却闷声笑笑,恶作剧似的,张口含住他胸口左侧那粒殷红,牙尖紧合,挑/逗般轻蹭,卡在李墨白腰间的手缓缓向下迁移,再迁移…… 李墨白立时呆愣,身体剧烈地战栗,恐怖的记忆侵袭而上,似病毒一样直中他的心房。 那是一段他想封存的记忆,本应当永远埋藏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却在这一天被活生生,血淋淋地扒了出来。 那时他刚转学去上中一,身材矮小,孱弱瘦削,内向阴郁,爱干净有洁癖。 转校生多半都有过被欺负受冷落的经历,李墨白自然也不例外。 转校的第一天,他就被同班的坏学生盯上,放学以后,四五个男同学将他堵在学校操场之后,那个废弃的厕所之中。他们辱骂他,围打他,将他的书包丢入厕所肮脏的下水道里。 那时的李墨白是弱小的,除了抱着头哭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有谁能够来拯救他。 他哭得凄然,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涨得通红。 那伙小混混中为首的那个男生那天心情很不好,格外地不待见这哭泣的转校生,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后,他将李墨白踩在脚底下,冲伙伴们笑笑:“这家伙哭得跟娘们似的,你们把他的衣服扒了,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简单一句话,让年少的李墨白经历了人生中噩梦般的一天。 八只肮脏的手从四方伸来,撕拉着他的衣衫,剥离着他的鞋裤。那些少年带着恶魔般的笑容,用尽恶毒猥/亵的话语,腐蚀他,侵扰他。 李墨白抽泣着,拼劲全力去挥开那一双双罪恶的手爪,退而又退,直至被墙壁阻住,无处可逃。 他被剥去全身的衣服,只剩下可怜的底裤,交叉着双手,似委屈的小媳妇,孤立无援地站在恶作剧的少年们中间。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5 少年们的首领冷笑着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耻笑道:“真是个瘦子。” 说完,他猛然举起拳头做出要打状,李墨白本能地蹲□抱住头,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首领也笑得厉害,一面伸出手在李墨白身上摸起来,感叹:“果真像娘们,比女人还白。” 他胖乎乎脏兮兮的手移到李墨白的胸前,毫无征兆地,猛地用膝盖磕在他的小腹以下,一面狠狠地掐住他胸前的两点,向外拉扯着,恶毒地调笑:“我最讨厌男人不像个男人样。” 李墨白心中的一根弦,在那瞬间断了。脑海里一片茫然,之后的事情他全然不知,只记到他将那个首领按在地上,挥起稚嫩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狠命地砸在首领的脸上。 首领被他打得牙嘣脸肿,满面血污,鬼哭狼嚎般尖声哭叫。李墨白血红着双眼,全然不顾周围那些少年对他的拉扯暴打。 那场闹剧最终被一个正巧路过的高年级学长制止,学长赶走了那帮少年,将地上李墨白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有点同情地说:“回去吧,不要再招惹他们。” 李墨白抹抹脸,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那位高年级学长,就是李墨白的学长,那一刻,李墨白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神明,光辉而伟大。 他从此走上了暗恋这条艰辛的道路,并最终堕入魔道。 而他的学长,再次相逢的时候,却完全也不记得他就是当年自己好心救助的那个,可怜的一年级转校新生。 命运就是这样玄妙的事,一切的结局,其实在开始的那天便已注定。 现在这个可怕的陌生男人对他做的事,让李墨白再次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头的伤疤被揭开,他急于脱开身来,将那伤疤再一次填埋起来,这一回,要埋得更深,更隐秘,不让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去窥见他的伤痛,他的梦魇。 人在狂怒与焦躁中,偶尔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比如被束缚住手脚,行动受阻的李墨白,在神秘人触碰他的刹那爆发,他拼力向前,用额头砸向神秘人的脸,连带着背上的椅子同那人一起,狠劲地撞倒在地上。 这一撞绝对不轻,李墨白侧趴在地面上,脑袋因受了巨大的冲击而嗡嗡作响,而神秘人亦闷哼了一声,并没有上来抓住他。 李墨白双眼被蒙,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扒着的那个地面上软而粗糙,散发着地毯特有的带点霉味的毛制品的气息,显然,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先前那个铺着白色地砖的房间。 虽然知道是徒劳,李墨白还是想逃,想离那个危险的人远一些。他弓起身子,依旧背着那张椅子,像卑微的爬虫,一挪一挪向着前方匍匐而行。 粗糙的地毯表面摩擦着李墨白敞露在外的胸膛,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想停下来,只想不断地向前,不休止,不停歇。 神秘的男人被刚才那一撞碰破了唇角,此刻正坐在地上,舔着唇,兴致盎然地看着爬虫般的李墨白一点点接近前方的桌脚。 ‘嘭’,很快的,李墨白的脑袋和那桌脚亲密地接触,他疼得咧嘴,又是一阵目眩,却不停留,换了个方向继续挪。 神秘人终于看腻了,站起身走过去,一脚踩在李墨白身上的椅子上,李墨白吃痛地叫了一声,失了力趴下,牙齿磕在地毯上,满嘴灰尘和霉味。 “呸、呸”他忙不迭地吐了几口吐沫,就这么趴着,绝望地等待神秘人下一步的折磨。 神秘人俯□,揪住李墨白的头发,迫他将头抬得高高地,又是一阵敲键盘的声音,那个机械音开始发声:“小白你这么想逃跑,要不要我帮忙啊?” 李墨白愣神,那个人却拿出刚才那把刀,将他脚踝上的绳子裁断:“解开了,你逃逃试试?” 李墨白双眼依旧被缚着,手腕上也捆绑着那种给犯人用的塑料签条,但这些都阻止不了他逃离危险,向往自由的决心。也不论神秘人的用意如何,他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他很快便被某样不知是什么的家具绊倒,爬起来换个方向继续跑,又被绊倒,这样接连数次,他在心中骂娘:这房间,东西也太多了吧! 神秘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弯起唇角,像得了乐子的猫儿,看着自以为解脱了的老鼠,卑微茫然地四处逃窜。 老鼠终于撞上了墙,激动而痛楚地惨叫一声,扶着墙沿着墙根向门的方向挪去。 猫儿舔舔嘴,玩够了,是时候该下口了。 危险果断的猫儿静悄悄地,一步一步靠近困境中的老鼠。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将老鼠面朝墙壁扑压住,健硕的身躯紧贴着老鼠的背,似铜墙铁壁般,阻住他的一切出路。 他单手将李墨白被捆缚的手碗举高,牢牢压制在头顶之上,伸出腿,强行分开战栗之人的双膝。而后埋下头,含住他的耳垂,辗转倾侧。 李墨白浑身绷紧,忿然咬牙:“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神秘人敲字的速度倒是很快,甚至连嘴下的动作都没有停止,机械音:“因为我对你很好奇。” 冰冷的唇碾过李墨白僵硬的颈,又向下划向他光/洁的背,似品味美食般,细碎地啃允,在白皙的肌理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伤痕般的殷/红。 机械音在继续:“小白你知道吗?这个城市里变态很多,杀人者也不少。却很少有人能做得艺术,做得美妙,做得不留痕迹。以前只有我一个,后来……多了你……” 冰凉的手伸向李墨白的胸前,顺着他的胸、腹、胯一路向下,终是覆在了那一处,停滞不前,忙活不懈。 身后的呼吸加重,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斑斑红迹的背上。那唇和那手一样,不再冰冷,而是滚烫异常。 机械声在继续,似暗夜中的梦呓:“我在这座城市很久了,一直很孤独。第一次看见你在为向日葵浇花的时候就在想,真厉害,真好看。那时我就决定要认识你,因为只有你才能理解我,懂得我……” 李墨白咬紧牙,屈辱地在他的手中挣扎,眼角已是浸湿,拼命地压抑。 这是灵与欲的较量,理智和本能的对决,归根结底,同样也是立场对立的敌人之间的征战。 然而,在恶魔的手中,在欲与本能面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6 前,李墨白心中的坚持却是那般得不堪一击,一经挑拨,便城池尽失,功亏一篑。 当那声淫/靡的闷哼从他的口中漏出时,他终于失控痛哭,失却一切信仰,放下全部执着,任由身体代替灵魂,欲/望支配理智。 他虚软地依附在那人的手臂之间,任他不断地对自己荼毒和侵蚀,无力反抗,无心退避。 他的眼前是虚无的黑暗,看不见;耳边是低喘的呼吸,不愿听;只能集中全部的神智,去品味萎/靡的欢/愉,沉醉的快/意。 而这样的欢/愉和快/意,在那人娴熟的手中,很快便达到了至高的尽头。 他攥紧了拳,弓起了身,咬住了唇,却收不住声,控不住魂…… 那人却在这关键的时刻断然刹住,当真是冷情冷性,冷血冷心。 李墨白难受地轻唔一声,那人却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漫布的血腥气息飘散开,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你居然喜欢尸体……我讨厌尸体,你为什么要喜欢尸体?” 李墨白很疼,饱受煎熬,无法忍耐,失却灵魂的躯体上,红到似能滴血的唇终于不受控制,将他的秘密和盘托出: “因为尸体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背叛我。” 身后没有声音,不过几秒,那只滚/热的手下用力一掐,李墨白喟/叹了一声,那人松了手,李墨白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而下。 汗湿了全身,心跳还是很快,李墨白懒懒地仰起头,向着那个人站着的方向笑笑,用已是哑了嗓子说: “你如果不现在杀了我,将来我会去杀了你。” 静默良久,那个机械音响起:“小白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李墨白虚弱地摇摇头:“没有兴趣。” 机械音依旧响起:“你会感兴趣的。我们来打个赌,从现在开始三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留下线索,并且经常真身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在三个月内能猜出我是谁,就可以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警察,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相反的,如果你没有找到我,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放抗,不能报复。这个游戏怎么样?” 李墨白笑了起来:“我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 机械音干巴巴的:“没有。” 李墨白叹了口气:“好吧。” 方才的那只手伸了过来,依旧滚/烫,粘/稠腥气,那只手钳住李墨白的脸,迫使他仰起头。 滚/热的唇压了下来,蛇般的柔软条状物体向李墨白的嘴中探寻。他咬紧牙关,抵死抗拒。 舌头稍稍离开,唇张大,狠狠地咬破李墨白的嘴唇,浓烈的血腥在两人的嘴内扩散,开遍。 李墨白第二次听到那没有变声的低沉男声:“契约成立。” 契约成立,游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厄……我写不好h,写着写着就文艺了,又怕被举报,所以……基友说我的h太隐晦…… 大家要是觉得不好,我下回改进…… 我不喜欢qj的戏码,这文的h过程应该是小白慢慢被调教,慢慢臣服,最后心甘情愿地被压…… 肉肉不会少,有真肉也有像这章一样的单方的……~\(≧▽≦)/~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满足众位肉友的需求……o(∩_∩)o? 另外本篇结束,下一篇就是猫鼠开始捉迷藏~ 请亲们看在俺圣诞节抓耳挠腮认真写h得份上,给个收藏吧~大谢!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 18 18、第一章 ... 当我们在孩提时,我们常想,当我们长大后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但成长就是要去接受自己的弱点,而活着就是要承受伤痛。 ——马德林?英格 *** 第一章 男孩从未见过如此大量的鲜血。 红色的血浆布满了他的手心,比水略微粘稠,比手心略微温暖,散发着特殊地腥气。 男孩以前很怕看到血,甚至不喜欢红色,这一回却不知为何,满手鲜艳的血红令他无端地有些开心。他举起手,凑近鼻子,感受那慢慢散布进他的鼻息中的,浓重的血腥气息。 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额上滚落,那也是血,他自己的血。 血液滑落到唇边,男孩突然想,不知鲜血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大概都感受过那种,鼻血倒流回嗓眼的感觉,或者是长跑之后,嗓子口一股冲上来的,血腥的滋味。不过男孩想感受的不止这些。 他想知道,当舌头上的味蕾触及血液时,是否能品味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 血液独有的味道? 于是男孩真的就这么做了,他伸长舌头,将已经滑至唇角的鲜血卷入嘴中。 略微有些涩嘴的腥气,夹杂着淡淡的甜味,果然是独特的口感。 男孩安静地品味着,他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地面上。 那里有一只被插下的眼球,已经破损干瘪,尾端拖拉着几丝类似肉筋一样的血红东西…… *** 李墨白在冷柜里挺尸了一天一夜。 那天后来,那个神秘人没有再碰他,只是又一次将他迷晕了过去。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家那个冷柜里。仿佛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黄粱梦一场。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希冀,怎么可能是完好无损,什么也没有发生? 比如他身上的衣服就被神秘人全部换下。之前他跌倒在女人血泊之中弄得满身血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色睡袍! 睡袍倒是合体舒适,丝绸的质感,柔软轻薄。却是李墨白绝对不会选择的白色。李墨白的名字里虽然有白字,但从来不会买白色的衣服,因为他觉得男人穿白色太女气,会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而他,最讨厌别人认为他女气柔弱。 睡袍也就罢了,神秘人太过细心,李墨白很快悲催地发现,睡袍之下,他的内裤也被神秘人换下了! 那内裤也是纯白的,紧身弹力,腰围处标有ck的商标。 李墨白呆愣半晌,脑海中闪过那日的极端羞辱,登时满脸通红,明白了神秘人为何为他换了内裤……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7 他愤怒地扯下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白色全套,抽抽嘴角,那个神秘人,明显地过界了! 调查跟踪,抢走猎物,戏耍玩弄……这些都好说,他尚可以用知己难求,那家伙是太兴奋了,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所以胡来之类的安慰自欺欺人。可是神秘人居然对他用了强取豪夺这样的戏码,这让他绝对无法忍受。 他于是直挺挺地僵卧着,恨到咬牙,悔到青肠。深刻地检讨自己作为一个神秘人口中的,出色完美的杀人者,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败在那人的手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满心挫败感的李墨白,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容貌,甚至寻找学长替代品这个兴趣也淡了许多。他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三个月之内,找到那个家伙,杀了他! 他一定要杀了神秘人!才不会把那人交给警察,他要将自己受过的耻辱,成百上千的加注在那人的身上,等折磨够了,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 对的,捏死他! 这样一想,李墨白又有了动力,哧溜就爬了起来,他有很多事要做,他要尽快拿出一个寻找神秘人的方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给墨墨和白白喂食,他躺了一天,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也饿了一天,而他已经决定了以后要善待这两只。 虽然只是两只完全没用的看门狗…… 李墨白那天做得另一件事,便是换上黑色的正装,带着肃穆的神情,去参加了那位母亲的追悼会。 母亲的尸体果然和之前那些一样,被人抛弃在城东的护城河里。 李墨白看着灵堂正前方那张遗照,那上面的女人微笑着,温柔慈爱。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曾挂着同样的笑容,与她的儿子一起在公园中嬉戏,后来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当李墨白将她从束缚中解救下来时,女人也是放松地微笑着,如今,女人已经成灰,而她的笑颜留在了胶片之上,成为永恒。 李墨白摇头叹了口气,感叹生命的脆弱。 那个小男孩扑在遗照之前,哭得非常伤心,嘴中一直呼唤着‘妈妈’。应该是男孩亲戚的男人走上前,替男孩擦眼泪,宽慰男孩,将男孩带走。李墨白听见周围的人议论,说是男孩将会被那人收养。 他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男孩不久就会忘记这段伤心的过往的,这一点李墨白是笃定的。但是害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失去妈妈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到是给了李墨白新的杀神秘人的借口。 想到这,李墨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肠,其实也还不错…… 李墨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刑侦大队的赵队长带着便衣警察,正在灵堂中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悼念者。 很多连环杀人者有同样的习惯——杀了人之后会出现在悼念被害者的现场,有的甚至会积极参加搜查凶手的民众调查,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借此重温自己杀人时候的快感,享受那种控制的感觉。 连环杀人者的这种做法,和杀人后收集被害人身上的物件/器官留作纪念品一样,是为了满足他们形形色色的扭曲的,变态的幻想。 赵队长他们根据以往的经验,考虑到这个连环抛尸杀人魔也许会出现在被害人的追悼会上,于是带领下属乔装在人群之中,观察是否有人有异常的神色或举动。 赵队长走过李墨白的身侧,看了他一下,就调头走开了。李墨白正垂头想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赵队长向属下下达命令:“把这里的每一个人照下来,回去和去过之前追悼会的人对比,看看有没有重复的。” 灵堂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正弯着唇看着李墨白,笑得很开心。他的手背在身后,把玩着一支只有花冠的玫瑰花。 李墨白不久就离开了灵堂,男人也跟着离去。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散落了几片被揉得稀烂的玫瑰花瓣…… *** 李墨白等了数日,神秘人所谓的线索并没有来,他并不着急,依旧每日准点去那个酒吧报到。永远是点上一杯橙汁,用自己随身带的墨白专用杯盛着,在狐狸老板无奈而冰冷的神色下,坦然地观察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他发现这酒吧的生意真是不好,里面固定的常客,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李墨白吸着橙汁,观察着酒吧中的这些常客们,暗暗揣测他们当中是否就有那个神秘人。 那时他被蒙住眼睛,又因为紧张,完全不记得那个人的身形。而他也只听过那人说过两句话,也记不住那个声音。他寻思着若是那个人就是酒吧常客中的某个人的话,他还真是不能确定。 对了,不止是客人,还有酒吧老板,同样可疑…… 李墨白想到这,转过头,看见老板面色如常,低着头擦酒杯。 那酒杯被他擦得光亮,亮到可以倒映人的影像。 似是察觉到李墨白的目光,mr. m抬起头,眼睛又是眯成了一条缝,挂上招牌式的微笑,指着李墨白的杯子问: “先生你的橙汁快喝完了,是不是要续杯?” 李墨白摇摇头,垂头咬住吸管,面上也没有一丝异样。 ……续杯吗? 任何的猜测都需要事实和证据的支援,李墨白一直在观察等待,却依旧毫无头绪,他的心情开始急躁起来。 这个时候,仿佛雪中送炭一般,或者说是心有灵犀,当然李墨白心里不会这么认为。那个神秘人给他留下了第一条线索。 李墨白用完酒吧的洗手间,洗完手正要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洗手间门旁那面大玻璃镜上,贴着一张熟悉的黑色卡片,卡片的正面,红色的笑脸一如既往得诡异非常。 他忙将卡片揭了下来,来不及细看留言内容,匆匆向酒吧外间跑去。 李墨白喜欢照镜子,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如厕的时候,门旁的镜子上是没有卡片的! 而当他坐在坑位上畅快淋漓地时候,似乎听到厕所的门打开了一次,又关上了。 显然,神秘人是利用那个机会,为他留下信息。 那么那个人一定进过这间酒吧,而且应该是整晚都在这的某个人,那人一定是在暗中窥伺着他,不然如何可以如此凑巧的,趁他方便的时候贴上卡片。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是不是还在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8 酒吧里? 李墨白迅速冲到外间,老板在,几个常客也在…… 但是方才黑暗的灯光之下,舞池和圆背椅后面还有几个人影,他也没有太在意,现在更加无从知晓那些个或晃动,或低垂的人头中,是否少了那么一个…… 李墨白很懊恼自己没有留个心眼,他走回吧台,看着狐狸老板的假笑脸,试探着问:“老板,刚才有人进出过这里吗?” 老板笑眯眯地不说话。 李墨白知道这回无法再戏弄他了,咬咬牙掏出钱包:“一杯酒,随便哪一种。” 不出所料,老板的狐狸眼眯成了缝,手脚麻利地递上一杯樱桃马提尼,微笑开口: “客人,上火的时候喝杯冰的可以降降温。” 李墨白接过三角杯,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说上火?” 老板脸上头次出现假笑以外的表情,黑眼缝中划过报复得逞了的快意光芒: “我一直埋着头擦酒杯,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墨白差点当场抓狂。 *** 待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李墨白翻开手心中已经捏得起皱的卡片。 卡片之上,工整的小字熟悉清晰: ‘跟踪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名言是:e&o think that up we would no longer be vulo grew up is to&&y; to be alive is to be vulnerable.【madeleine l'engle,1918-2007,美国作家, 以撰写青年小说闻名。newbery文学奖, 得奖作品:《a wriime(时光中的纹理)》。】 上个人设,mr.m,想来想去还是克劳德最合适,燕尾服,蝴蝶领结,金丝眼镜,狐狸眼,头发向后梳 ……厄……好吧我是按他的样子写的……要是女票了那位亲的本命我就把图撤了…… 19 19、第二章 ... 神秘人的第一个线索是让李墨白去跟踪那个胖子。 胖子是酒吧那几个固定常客中的一个,和李墨白一样,虽然常去却吝啬地每次只点一瓶啤酒,坐在吧台上一喝就是一个晚上,狐狸老板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李墨白看见卡片上的指令,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看坐在吧台上沉闷饮着啤酒的胖子。 胖子是典型的人到中年模样。啤酒肚,略微有些谢顶,眼角和脸上落下了不少岁月的沟壑。似乎很邋遢,衣服的边角有很多折痕,袖口也常落下油渍污痕。身上也总是有一股子怪味儿。 和李墨白一样,胖子每晚都会来这小酒馆,只点上一瓶最便宜的啤酒,闷着头一待便是一个晚上。 李墨白想,这个胖子的生活里,一定没有女人。 神秘人为什么让他跟踪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中年老大叔?李墨白想不通,也懒得去想,现在看来,这个胖子似乎是连系他与神秘人的唯一纽带,是他目前的唯一线索,李墨白决定听从神秘人的指令。 虽然这样被人指使着做事让李墨白很不爽,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有的时候,适当的妥协也是必须的。 胖子终于喝完了手中的啤酒,打了个酒嗝,站起身冲老板点点头,出门离去。 李墨白跟随着他,也出了门。 有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离去的身影,笑意盈盈。 *** 李墨白对于自己跟踪人的能力向来很自信。 若是单独细看李墨白,他年轻,身材适中,面貌清秀,笑容亲和,属于初见便可给人留下好印象的那类人。但他若是刻意掩藏在一群人中,却并不十分显眼,不会被人注意到。 禅学宣扬‘虚无’,空即是世间最高的境界,李墨白时常幻想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能够杀人于无形,即不显山露水,又不落一丝痕迹。 刻意掩藏的李墨白跟踪起人来很有一手。 翻阅信箱,查询网路,窃听电话他都拿手,甚至有的时候他会装扮成送奶工/水电气抄录员,和他的目标面对面交流,没有露过一丝马脚。 这自然与他曾经从事过很多职业积攒下来的经验有关,而另一方面,也与他擅伪装,喜欢自欺的天性密不可分。 李墨白是个天生的演员。 研习表演艺术的学生们都要修模仿课,教授们让他们站在火车站附近,自由选择一个人物,这个人可能是上班族,学生,倒票的黄牛,甚至乞丐。学生们观察他们选择的人物的神态举止,回到课堂上模仿出来,越是惟妙惟肖,考核的分数也就越高。 李墨白觉得如果他去参加电影学院的模仿课考核,一定可以得满分。 他一直是一个缺乏归属感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他虽然将自己排除出所有的圈子,封闭于无意识之间自己的小世界里,却也会羡慕那些活泼开朗,自由自在的人。于是他时常躲藏在人群之外,观察他们的人生,模仿他们的行为,甚至将自己幻想成他们。 熟能生巧,久而久之,李墨白成长为一个擅长模仿的人。 他将这种特长运用在了生活中,比如明明是个冷酷冷血的性格,却可以表现热情良善,招人喜爱。他就是这样扮演成社会中普通的一员,却做着凶残恐怖的暴行。 外表无害如白兔,内里狡猾似豺狼的李墨白,轻而易举地弄清楚了胖子的人生。 胖子有一个悲剧的人生。 他也曾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年轻时也曾怀揣着满腹的梦想,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了一辈子,却因为为人沉闷,不会做人,混得并不好,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每天忍受着比自己小一轮的上司的冷嘲热讽。 胖子曾经也有过家,有过一个贤惠的妻子,可惜他们没有孩子,而两年前,胖子的老婆红杏出墙,跟人跑了…… 胖子一个人,凄凄惨惨地住在城市外围的一个陈旧的三层筒子楼一楼。此处临近国道,往来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9 车辆吵闹嘈杂。很多居民不堪噪音,纷纷买了新房搬了出去。胖子离婚的时候被老婆卷走了最后一笔积蓄,没钱买房,只能继续窝着。 而最近听说政府有意将这一片老房子拆了,胖子更加地发愁。 李墨白看着一事无成的废柴老大叔的悲剧人生,心里有点同情,甚至有一丝唇寒齿亡的感觉,却是着实想不通,跟踪这胖子和寻找神秘人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不会,又被耍了吧? 李墨白做事情讲究连惯性,不喜欢半途而废,所以虽然他一头雾水却还是坚持每日去胖子家报个道。 这一天下了班,他啃着手中的鸡蛋饼,百无聊赖地在胖子公司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待。 胖子下班,提着一个旧旧的公文包,准时出现。 李墨白现在是个装修工打扮,穿着沾满油漆的工作服,带着工作帽,低头吃着东西,一点也不起眼。 所以虽然他们时常在酒吧遇见,胖子没有认出站在身边的李墨白。 而李墨白也很享受这种明着跟踪的刺激快感。 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车站,胖子掏出公交卡,随着人群向车上挤。 李墨白停止了咀嚼,皱眉。 这不是胖子平时回家乘坐的车次,也不是去酒馆的车次。 胖子这是要去哪里? 李墨白敏锐地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似乎距离真相有些近了,他丢了手里的鸡蛋饼,也跟着挤上车。 两人在公交车上隔着几个人头,各怀心事。 胖子一直到终点站的前一站才下了车,李墨白尾随其后,谨慎地跟踪。 大约十分钟以后,胖子走进一处地点。 李墨白站在那地点门口,仰头看清门牌上的名字,愣住了。 *** 王小川去找张凯的时候,这位犯罪心理学大博士正在办公室里烧烤。 他将一堆书堆叠在一起,上面平摆着王小川顺来的那块书写板作为桌面。 秘汁腌制的上好五花肉,剔骨牛小排,大虾鱼块,林林总总地摆满了一整张书写板。正中间则放着一个平底烧烤锅,噼里啪啦地溅着油花。 王小川进来的时候,张凯正夹着一块烤好的肉片往嘴里送,看见他,张凯眼中闪过警惕,将那肉一口塞进嘴里,连吹都没有吹一下。 他伸手护住桌上那些吃食,讨好地冲王小川笑笑:“小川你怎么来啦?这些……没有你的份。” 王小川气得发抖,寒着脸走上前。捡起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那些案卷资料和受害人照片,紧攥在手里,强忍着将‘桌面’掀翻的冲动,他第一万次苦口婆心地劝说张凯:“张博士啊,你怎么又在吃啊?怎么能将这些资料乱丢啊?那个情侣失踪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难道你心里不急啊?我们可能有一个狡猾的犯人还在外面逍遥法外啊……” 王小川在气头上的时候,就会刹不住舌头,珠帘炮般地说教不停。他没有乡音,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断句的时候都会加个‘啊’的感叹音,那声‘啊’绵绵的,带点儿颤音,就像和尚念经,听得多了会让人无端地烦躁。 张凯被他的絮叨弄得没了胃口,赌气丢了筷子。从沙发后翻出一听啤酒,仰头大口大口地灌起来。 王小川见他上班时间竟然喝酒,又惊又怒,正准备继续说教,张凯将他的话题扯开:“小川你知不知道,最近赵队他们那个连坏抛尸杀人魔案件,似乎有了新的进展……” 王小川哽住,不自主地坐下,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一手,这么一说到是真的勾起了他的兴致。他摇摇头:“不知道啊。” 赵凯推推眼镜,笑得神经兮兮:“你一定看过案卷,知道那个杀人魔的mo吧?” 王小川点点头,想起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受害人都是女性,年龄20到30不等,死因为失血过多,实际上是被人利用动脉抽取的方式放干全身血液。抛尸地点为东面护城河,所有的女尸被发现时都光着脚,身着红色连衣裙,头发经过处理变成黑色长直发。女尸身上没有性侵痕迹,除动脉伤口外,只有手上指甲被拔出,法医鉴定拔指甲是在受害人死之前……” 这起案件是局里几年不遇的大案子,连环杀人魔残忍猖獗,这个城市里人人谈之色变。局里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抽调进案件组,却依旧毫无进展,重案组的那些人每日顶着民众和上级的压力,疲惫不堪。赵队长最近尤其焦躁,碰上向来看不惯的王小川就会训斥几句。 王小川心里憋屈,却也羡慕能投身那个案子的人,为了解馋,他将案卷翻得滚瓜烂熟。 张凯点点头:“你到是清楚的很。跟你说个小道消息,我听说,前段时间发现的那具尸体……被砍下了头部……” 王小川挑挑眉,有点惊讶:“这到是第一次听说,一般连环杀手不会改变自己的mo的啊……” 张凯如捣蒜般锤着脑袋:“是吧是吧,很可疑对不对?” 王小川若有所思:“会不会是模仿者做的啊?”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邪恶的人,他们是连环杀手。还有一类更为邪恶的人,他们不仅不厌恶谴责连环杀手的行为,甚至崇拜羡慕他们,当这种扭曲的崇拜感达到顶峰时,这些人甚至会模仿‘偶像’的手段,也去杀人。这样的一群人被称为‘模仿者’。 另外还有一类‘模仿者’,为了除去自己想杀的人又不引起警方怀疑,会利用近期发生的大事件,模仿杀人,让人以为这是一个连坏的案件,而不是特殊的个案。 张凯摇摇头:“不会是‘模仿者’,那具尸体除了头部没有以外,别的mo都和之前一样。而关于尸体的细节问题我们从来都没有公布给大众。” 王小川凝神想了想,似乎有了些眉目:“我知道了,很有可能是那具女尸的头部留下了会泄露罪犯身份的关键证据,比如也许她反抗咬了他,牙齿里留下dna之类,所以那个人不得已将女尸头部切去……” 张凯赞许地点点头:“很好,的确有这个可能。” 王小川有点感慨:“唉,要是我能找到那个头部就好了啊……” 张凯用筷子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想得美。” 王小川捂着脑袋,气得满脸通红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0 :“先不管这个了,张博士你不要想转移话题,继续谈我们的案子……” 他又开始了念叨,张凯无奈地按按鼻梁,闭上眼向后仰躺。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 头部……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内容的口水过度章,咳…… 然后那两只好久没有出来了,放出来溜溜~ 说个囧的事情,我正在啃肉夹馍啃得欢,所以随手就写小白一边跟踪胖子一边啃肉夹馍,然后才想起来小白是素食主义者,所以赶紧改成了鸡蛋饼……乃们看我这个吃货,咳……~~(╯﹏╰)~~ 20 20、第三章 ... 矗立在李墨白面前的是一座三层楼的狭长建筑,乳白色的外表,上面有一些笔触幼稚的动物彩绘。门口的那个牌子上写着: xx市儿童福利院 胖子来孤儿院做什么?李墨白很疑惑,却没有在上前进入那栋建筑。 凭他现在的打扮,去福利院实在有些奇怪,所以那个门卫老大叔正在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而李墨白自己,也还没有做好再进入这里的准备。 他脸色苍白,按住腹部,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扶着福利院的墙壁一点点地向前挪动。 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向他的压来,侵蚀了他,吞并了他。 很多很多年前,也是在这里,那个男人微笑着向他走近。他局促地攥紧袖子,不敢抬起眼。男人在他的身边站定,开口,声音温和好听: “小白,我是你的叔叔,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住。” 一只手向他伸来,男孩怯生生地去触碰那手,男人轻笑,反手将男孩的小手紧紧地握住。 男人的手很大,手掌厚实温暖,男孩的小手蜷缩在男人的手心里,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安全的感觉。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男人,羞涩地小声叫了声:“叔叔。” 男人弯起眉,笑了。 男孩那时心想,他的笑容,真好看。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魔鬼才会拥有的笑容…… 腹中的不适感让李墨白几乎站不住,一股酸水冲上嗓眼,他倚住墙,弯腰对着地面呕吐,将刚才吃的鸡蛋饼全部吐了出来。 嘴中还残留着酸腐的怪味,李墨白虚弱地靠着墙,仰起头看向天空。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耀眼地刺目。 是谁说过,仰起头,再多的眼泪也不会落下…… 这个地方令李墨白太不舒服,他想立刻逃离这里,可是他还有事要做。 比如,弄清楚胖子来这里做什么…… 他强撑着直起身,扶墙向福利院的后方走去。这里与记忆中没有任何变化,那栋乳白色的建筑物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操场,操场的旁边有一些滑梯之类的儿童游乐器械,此时正有很多孩子在那里欢笑嬉戏。 李墨白扒在操场外的铁丝网上,无声地看着那些孩子。 那时他胆子小,从来不敢从那陡峭的滑梯上滑下。男人将他抱起来,放在滑梯之上,然后站在下面向他微笑: “不要怕,我会接着你。” 他第一次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吓得全身打颤,双手紧紧地抓住滑梯扶手。心里还是怕,却不想给男人留下懦弱的印象,于是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咬牙放开了手。 风在耳边呼啸,他在迅速地坠落,这种感觉新鲜刺激,他尖叫起来,张开手臂,想象自己是展翅的鸟,勇敢地向着自由的方向翱翔。 他落在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中,男人垂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我没有骗你吧,一点也不可怕。” 他也笑,扑入男人的怀中,贪婪地嗅着男人身上成熟男人独有的味道。 那时那刻,那个男孩心里想的是:真好,自己从此就有家了。 而那个男人抱紧怀中的男孩,唇角向上大大地弯起…… 李墨白用力甩甩头,像是要把过去的记忆的完全甩开。都过去了,而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磨磨唧唧地沉浸在那些过往之中。 那些噩梦是潘多拉盒中的罪恶,不应该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死命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用疼痛让自己恢复心智,向福利院里面看去,努力寻找胖子的身影。 很快的,李墨白就找到了那个挺着啤酒肚,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胖子此刻正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将手中提着的公文包打开,拿住一把糖果分发给孩子。 孩子们雀跃着向他奔来,口中欢呼着:“叔叔好。” 胖子满脸笑意盈盈,像慈祥的圣诞老人在派发着礼物。他摸着孩子们的头,笑得脸上的肉堆成了一团。 福利院的老师就在附近,李墨白听见她在感谢胖子:“陈先生您每个星期都过来看孩子们,又是带礼物又是捐款。您真是好人,太感谢了!” 胖子摇头谦虚道:“孩子们很可怜,我也只是尽些微薄之力。” 老师见缝插针:“要不陈先生领养一个我们的孩子吧。” 胖子踟蹰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一个男人,带不好孩子。” 老师理解地点点头,胖子转身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嬉笑玩闹。 明媚的阳光之下,胖子在笑,老师在笑,孩子们也在笑…… 阴暗的墙壁之后,李墨白苍白着脸,手紧攥着铁丝网,心坠入地狱般的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看见胖子眼中的邪恶与贪婪? 也许是胖子隐藏得太深太好,可是却没有瞒得过李墨白。 因为他看过同样的眼神,邪恶,贪婪,隐藏得更深…… 李墨白无声地笑了,神秘人让他跟踪胖子的用意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理由。 胖子,我们可以玩上一阵了…… *** 那天,胖子大概在福利院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回家去了,而李墨白从那天起加紧了对他的跟踪。 胖子的生活还是老样子,颓废,惨淡,无趣,不露马脚。但再多的谨慎细心也抵不过别有用心的潜伏追捕。很快的,胖子的秘密就被李墨白揭开。 一个周末,胖子没有窝在家中,而是早早地出了门。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1 李墨白叼着早餐奶,无声地尾随其后。 李墨白今天伪装成一个学生族,t恤仔裤板鞋,黑框平光镜,长沿棒球帽压得低低的。 胖子去的地方是本市的长途汽车站。 李墨白排在他身后的队伍里,等候了一会,买了一张和胖子相同目的地的汽车票。 胖子要去的地方是邻省的一个极小的镇子。 长途旅行耗费了他们大半天的时间,下了车,胖子走近镇子上的招待所里登记入住后,就动身出了门。 这个镇子太小,又极为偏僻。李墨白跟着来已是极为冒险,如果再继续跟踪一定会暴露。不得已,他住进招待所里胖子隔壁的那间房,在焦躁中等待胖子返回。 快吃晚饭的时候,胖子回来了。 李墨白将房门略微打开一些,透过门缝,他看见胖子带回一个小男孩。 男孩大概7,8岁左右,身材瘦小,面露菜色,垂着脑袋,小手紧紧地攥住胖子的手。 胖子一边开房门,一边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今天太迟了,先在这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车回家。” 男孩听到‘回家’两个字,猛地抬起眼,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他向胖子重重地点点头,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李墨白看见男孩的神情,熟悉地扎眼,他的心攥成一团。 但他现在却什么都还不能做…… 那天晚上,隔壁房间很安静,而李墨白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就退房带孩子离开了。 李墨白没有立刻跟随,他向招待所的人打听,果然这个镇子里有一间儿童福利院。 他匆忙赶过去,问负责的人昨天是不是有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来过。 负责人点头,笑着说:“是位好心人,领养了我们的小磊……他是先生您的熟人吗?” 李墨白脸色不好看,含糊应下,便急急地回了他自己的城市。 赶到胖子家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间。李墨白看见胖子家亮着灯,隔着窗帘看不见里面,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明天等胖子上班的时候再过来,于是离开了。 第二天,李墨白请了病假,一大早就守候在胖子家门口。 胖子在老时间出门,面色如常地去上班。 李墨白没有看见那个叫做小磊的男孩。 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不祥的预感。 因为过去的经历,从看见胖子去孤儿院的时候开始,李墨白就对胖子的目的产生怀疑。而胖子昨天舍近求远,专程跑去偏远的地方领养孩子的古怪行为,更加重了李墨白心头的怀疑。 他不能再等待,决定趁这个时候潜进胖子家探个究竟。 只是希望,一切都还不是太迟…… 李墨白轻松地撬开胖子家的门锁,推开门进去。 扑鼻而来地是可以让人窒息的怪味。李墨白皱眉,冲到门口大喘了几口,才敢再走进去。他总算明白了,为何胖子的身上总有一股子类似饭菜发酵的馊味。 房间很暗,李墨白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李墨白环顾四周,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深深滴折服。 这房间,真脏!够乱! 凌乱的衣物随处丢散在沙发上,地面上,应该是很久没有洗过,散发着恶臭。桌子上摆放着没有吃完的剩饭,颜色已经泛黑,表面附着深绿色的霉点。一罐没喝完的啤酒倒在桌边,滴答着向地面上流淌着液体。厨房的水槽里堆满了没有刷洗的碗筷,上面有攀附着蟑螂。 房间的地面上满是垃圾,饭盒,废纸,塑料袋,让人几乎无处可站。李墨白呆立着,心里无比地恶心。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夺门而出的心情,抬腿在垃圾中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垃圾袋突然动了一下,有东西猛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哗啦’一声将李墨白吓得不轻。 他定睛一看,那跑出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尖尖的嘴,圆鼓鼓的肚皮,黑乎乎的身体,长长的尾巴在地面上扫荡。 李墨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登时头皮发麻,几乎一屁股瘫软在地,身上似有无数只多脚的爬虫来回碾踩,挠得他身上布满了鸡皮疙瘩。 李墨白受不了,不愿再上前,颤巍巍地唤了声:“有人吗?” 无人回应。 他不死心,又唤了声:“小磊?”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那个男孩去了哪里?李墨白的心中假设着一万种可能,终是放不下心。 李墨白作为一个严重洁癖者,再一次战胜了自己,小心翼翼,无不厌恶地在这个如同垃圾场的恐怖房子里穿梭搜寻。 却依旧没有发现男孩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厄……不用怀疑了,胖子是pedophile……我知道最近关于这个bs上吵得凶,但大纲很早就定了,所以我还是写了……社会上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 我不会去写细节,只是想通过这一段让大家明白小白有一段很悲惨的童年(写得时候很心疼),另外大家可以看出神秘人的意图了吧,其实通过那个母亲,胖子……一步一步,神秘人是在带小白回顾他的过去…… 小白不会放过胖子,所以下一章,哼哼……(你们看,因为害怕被骂,我快要剧透光了……╮(╯▽╰)╭) 本周隔日更,另外祝大家元旦快乐! 放张轻松图活跃一下气氛,也有很有爱的老鼠的~ 21 21、第四章 ... 墨白说:本章重口无jq,可能引起阅读不适,建议跳过 *** 李墨白茫然地在房间内寻找,直到发现了那个隐藏在胖子卧室里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卧室的衣橱中,如果不是李墨白无意中拍拍衣橱里层的墙壁,发现是空心的话,绝对找不到。他顺着墙壁摸索,终于在墙角处找到一个锁孔。 他将锁撬开,像推开和氏门的方法一样,将衣橱里的暗门向旁边推来。 一条隐藏的楼梯露了出来,楼梯向下延伸,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样隐蔽的地方,让李墨白想起那些中世纪欧洲用来囚禁犯人的暗牢,阴森,恐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2 怖。 李墨白打开手中的电筒,慢慢地向楼梯之下走去。他的心中有无限的恐惧,仿佛每向下走一步,就是离地狱的方向接近一些。 离他埋藏在心底的噩梦近一点…… 楼梯的低端连接着一间房间,不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熟悉的血腥味,如毒瘴一般漫入李墨白的鼻息里。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梯。 ‘噗通’李墨白被什么东西绊倒,一头撞在屋子正中间一个貌似是桌子一样的物件上。那物件上似乎放满了铁质的东西,被李墨白碰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李墨白的头被撞蒙了,揉着脑袋,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骂了声娘,摇摇摆摆地站起身,用手电去照照自己撞上了什么。 接着手电发出的微弱的黄色光芒,李墨白看见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景象;一个人世间最深重的罪恶;一个困扰他一生的梦魇; 一个男孩最悲惨的结局…… 这间狭小的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单人铁床,床邦很高,似乎有很多年头,床架上是厚厚的铁锈。 那个李墨白在寻找的叫小磊的男孩,就躺在铁床上。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上浓重的阴影,似乎是睡着了。 但如果有人看见此刻的男孩,绝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 男孩赤/身/裸/体,手脚摆成大字的形状,捆缚于床架上。单薄□的身体上落满了牙印,烟灼,鞭痕,还有一些李墨白完全无法认出的伤痕。 男孩的□也是一片狼藉…… 男孩闭着眼,身上呈现不正常的灰白色,脸部青紫,他的脖子上,紧紧地缠绕着一根领带…… 不用去确认,李墨白就知道面前躺着是他最为熟悉的——尸体。 凭借多年的经验,李墨白判断男孩大约已经离开人世5,6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他站在外面,看见胖子家窗户亮着灯的时候,男孩或许还是活着的。 他当时或许正在经历非人的折磨,但,还活着…… 有温热的液体涌上眼角,接着便有豆大的水滴砸在男孩倍受摧残的小小身体上。李墨白摸摸脸,看着手上的泪水,茫然无措。 已经有多久没有为了别人哭过了呢?曾经李墨白的全部悲伤欢笑都只和学长有关,他像一个冷血冷心的石头人,没有感觉,没有心灵。 可却在这间黑暗的房间内,在这具惨不忍睹的弱小尸体面前,李墨白冰冷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撕裂开,被刀子从中剖成两半,那刀没有停,又接着在他破裂的心脏上一刀一刀地划过,将他的心肢解为一块又一块规则的碎片,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心痛得厉害,李墨白捂住胸口,倚着铁床缓缓地坐下。他将头向后仰,头顶靠在孩子冰冷的尸体上,闭上眼,任由陌生的温热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向耳侧。 暗牢般的房间很安静,李墨白在一片血腥的气息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男孩盯着手中的洋娃娃,他的手攥得很紧,洋娃娃的棉布制的脸被拉扯得扭曲变形,像怪物一样的丑陋。 他是男孩子,他喜欢机器人变形金刚,不喜欢洋娃娃,可是那个男人只给他买了这个和真人一样高的洋娃娃。 就好像男人买了很多条女孩子穿的裙子,逼迫他穿上一样。 男孩被迫穿上那粉红色的鲜艳连衣裙,局促地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带着审度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男孩,满意地点头,唇角弯得高高的: “小白,你转个圈给我看看。”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好听,可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却似恶魔的靡音,森冷得恐怖。 而男人望向他的眼神中,同样有遮掩不住的,□裸地贪婪与欲念。 那个他称为‘叔叔’的男人令他害怕,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那天晚上,男人差点碰了他,他哭泣着挣扎。邻居听到声音,以为男人在打骂孩子,敲门劝阻。男人停下手,竟用歉意的语调对他说:“小白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后来男人甚至买了一个洋娃娃送给他赔礼道歉。 可是他知道,男人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有人说过,孩子是最敏感的。只有他们,能通过那清澈,不染尘埃的双眸,去看清世间所有的丑恶罪孽。 男孩厌恶地盯着洋娃娃那虚假的纽扣眼睛,软绵绵的手脚,用毛线缝成的弯着的嘴巴。 有眼睛有什么用,什么也看不见。他举起剪刀,挖掉了娃娃的眼睛; 有手脚有什么用,不能帮我赶走他。他又举起剪刀,将娃娃的手脚剪成一块块碎片; 有嘴巴有什么用,除了无声地傻笑,不能呼救,不能叫喊。他再一次用剪刀,扎碎娃娃脸上的笑容…… 有人走到男孩的身后,突然将他举起,是那个男人。 男人垂头看看地上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洋娃娃,看向男孩的眼中流露出玩味:“小白,你不乖哦。” 男孩的心脏跳动的利害,咬紧了唇,带着恨意盯着男人。 男人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微眯眼,将他举得更高,像转着杠铃一般,将男孩的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旋转。 男人知道男孩恐高,所以故意惩罚他。 男孩吓得惊声尖叫,闭着眼不敢睁开,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像一块破布,被男人抛物线一样摔出。 男人终于尽兴,放下哭泣的孩子,伸手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痕。 他的声音醇厚好听,温和动人,仿佛真的带着歉意:“小白,不要哭……对不起……” 念完最后一个字,男人的脸慢慢地向男孩覆下。 男孩在那一刻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却是狡黠的笑意。 从刚才开始,他的袖口里就藏了一只铅笔。当男人罪恶的脸庞向他靠近的时候,男孩毫不犹豫的出手,将笔扎进了男人的左眼中。 男人惨叫一声,向后倒退。男孩还没有来得及松开手,男人的眼球被生生地拽了出来,插在那只笔上,被男孩握在手中。 男孩迅速将眼球丢远,转身向门外跑去。 男人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3 趴在地上,捂住左眼,拖住男孩离去的脚步。 男孩奔得飞快,冷不防一头栽倒在地,额前被撞破了,鲜血直流。 他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 男人终于撕掉一切假面,露出狰狞的面目,他扑上前,恶狠狠地掐住男孩的脖子。 他的声音嘶哑阴狠:“你果然是……敢不听话,我杀了你!” 男人那只空荡荡的眼窝中猩红一片,血浆留在男孩的脸上。 男孩涨红了脸,无法喘息,手在地面上乱抓,眼前渐渐变得黑暗。在窒息前的那一刻,男孩摸到了那把剪刀…… 任何生物在巨大的危险面前,为了自救,总能爆发超越平常的潜能。 当男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血泊之中。男人仰躺着,身上血肉模糊,已是死去多时,那只被插下的眼球,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男孩就这么混混沌沌地坐了很久,直到听到警车的声音。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沉默地环视了现场片刻,蹲□摸摸男孩的头。 男孩听到那个男人说:“可怜的孩子。” 李墨白睁开眼,抬腕看看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了,他的这一觉睡得可真长。他疲倦地捏捏鼻梁,将脑海中的黑暗挥去。站起身,他看着小磊的尸体,陷入了为难。 胖子一定要惩罚,但今天似乎不是良好的时机,李墨白做事谨慎,下手更小心,一定要有周详的计划才动手。他想回去准备,却又不愿意将小磊孤零零地丢在这里。 李墨白杀人,知道完美作案最重要的就是毁尸灭迹。他想胖子不久便会处理小磊的尸体,发自内心的,李墨白不愿看见备受折磨的孩子,连尸体都得不到尊严。 胖子毁尸的手段是什么呢?处于对于同行的好奇,李墨白又环顾了一圈房间。 房间的底端有一个木质的柜子。 李墨白走上前,打开那个柜子。 *** 李墨白在打开柜子后决定,就在今天,他要杀了胖子。 晚上六点正,胖子拎着一个快餐盒,哼着小调进了家门。 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双干净的筷子。不得已,胖子挽起袖口,低头在乌黑的水槽中翻找。 李墨白手中握着一把菜刀,从胖子身后迅速接近。 菜刀就要向那肥胖的身躯落下。 胖子突然转过身,扬起手,一瓶胡椒粉飞进李墨白的眼睛里。 李墨白捂住眼,剧痛令他丧失行动能力。 而胖子没有停下。 当那根擀面杖敲在他的后脑勺上的时候,李墨白叹息: 冲动是魔鬼,这话真是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厄……既然有亲看完本章,那我就开始说了: 首先道歉,我算错了,jq是下一章,真的在下一章! 然后,这章写得太黑暗了,所以下一章俺要写治愈系的jq,真的~相信我!!!! 最后,厄。。。以下: 收藏此文章~童鞋们,为了jq来得更猛烈些,收藏本文吧~ 22 22、第五章 ... 李墨白醒过来的时候,胖子正站在他旁边磨刀。 被胡椒粉灼伤的眼睛还在疼,不由自主地流眼泪。后脑勺应该也被擀面杖敲破了,头晕沉得厉害。 李墨白扭扭身子,动不了,于是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才看清他正在那间地下暗室里。 原来这暗室也有灯,头顶上简陋的白炽灯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将胖子和李墨白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像两团黑乎乎的鬼影。 此时李墨白正躺在那张铁床上,身侧是小磊冰冷的尸体。他的周身被胖子用胶布像裹粽子一样,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李墨白的嘴上也粘着胶布,无法说话,只能用呜咽声提醒胖子,他醒了。 胖子并不搭理他,正在铁床旁边的桌子上埋着头专心磨着手上那把短柄尖刀。 那刀看上去似乎极为锋利,刀锋上带有倒齿,很像西餐厅用来剔牛骨用的餐刀。刀随着胖子的手,在磨刀石上来回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嘶嘶’声,撞击着李墨白的耳膜。 李墨白盯着那刀,心想这一刀下去,保准皮开肉绽,也不知道胖子准备从他身上哪处开刀。这么想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房间尽头的那个木质柜子。 他心里头懊悔,要不是因为打开了那柜子,自己也不会那么冲动,没有周全计划就贸然对胖子出手,现在落了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那柜子里装着些东西。 那些东西太过黑暗罪恶,连冷血的李墨白也被惊吓住,无法忍受。 木质的柜子很大,里面……还有三个男孩的尸体。 说那是尸体,其实并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法是,那是三个用死去男孩的皮肤做成的人皮娃娃。 很久很久以前,大和民族有用人皮制作娃娃的习俗。他们相信这样做出来的娃娃,会将死去的灵魂保留下来,那时候的人们将人皮娃娃供奉起来,作为守护家族兴旺的镇族之宝。 当然日本人现在已经取缔这样的风俗,那些代代相传的娃娃们,偶尔还会出现在拍卖会上,被后代用天价转手交易。 不过胖子收集人皮娃娃,可不是为了保佑平安兴旺,只是为了自己的罪恶留下一份纪念品。 三个娃娃,意味着曾经还有三条鲜活的生命,永远地葬送在胖子的手里。那些娃娃的脸上,还残留着男孩们临死前的恐惧痛苦的神情,像极了正躺在李墨白身边的小磊脸上的表情。 李墨白在打开柜子的那一刹那,决定绝不留给胖子将小磊也变成娃娃的机会。 可惜他失败了,而胖子正在磨着那把剥皮的尖刀,下一刻,那把刀就该落到李墨白的身上。 胖子刀磨得差不多了,他把刀拿到鼻子下看了看,用嘴吹了一下,提着刀走到李墨白的面前。 胖子弯下腰,借着灯光细细地打量了李墨白的脸,他凑得很近,李墨白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狐臭和饭馊的怪味,能看见那长满麻子的坑坑洼洼的脸,甚至还瞅见了胖子两个粗大的鼻孔中拖出的长长鼻毛…… 胖子看了一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4 会,肯定地点点头,散发着口臭的猪嘴一张一合:“我认识你,你是常去mr. m那的小青年……你跑我家来干嘛?” 李墨白恶心地快要晕过去,翻着白眼瞪他,心想我又不能说话你问我有什么用? 胖子倒也不需要他回答,提着那刀就在李墨白的脖子上比划起来:“那时幸亏我在盘子里看见小哥你……不管你来做什么,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我也只有对不住了……” 李墨白这才明白,原来胖子厨房里的东西太乱了,他没有发现水池边架着一个铁盘子,当时自己提着菜刀去砍胖子的动作,全部反射在铁盘子上,所以胖子才会警觉发现他。 李墨白叹了口气,真是失算。 尖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真不好受,李墨白闭上眼,准备听天命。 他想自己要是变成鬼,先把胖子吓死,然后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神秘人,要不是因为那家伙,他何苦自揭伤疤,现在还快要死了。 那个家伙,果然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胖子拿着刀比划半天,还是没有想好下手的地方。通常他用这刀的时候,都是等孩子身体凉了,然后从脖子上划一圈,再向下一点一点地剥……但面对一个活生生的成人,他反而不知如何做好了。 想来想去,胖子决定放弃用刀,不然到时弄太多血也不好清理。他放下刀,越过李墨白,把小磊脖子上的那条领带解下来。 还是老方法来得顺手…… 方格条纹的领带缠紧李墨白的脖子,窒息的感觉令他的肺部剧烈地疼痛,他翻了白眼,嗓中哼了几声,视线越来越模糊,神智也不再清晰。 李墨白想,这一会,自己真的要死了。 隐约听见一阵铃声,仿佛地狱中的招魂铃,急促悠长。 那铃声一直再响,却没有牛头马面来接他,相反的,胖子松开了手,嘟囔着转身离开。 脖子上的束缚解除,李墨白猛吸了一口,贪婪地品尝着劫后余生的美好滋味。头脑清醒了些,他才恍悟,刚才那夺命般的铃声,似乎是胖子家的门铃在响…… 楼上传来哐啷几声,有一个人沿着暗室楼梯走下来。 李墨白还在恍惚中,只能隐约看见那是个高个子。 不是胖子。 那人走近,李墨白看见他的头上,带着一个黄头发红鼻头的——小丑面具。 小丑血红的嘴咧得大大的,仿佛正在嘲笑他。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小丑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熟悉地机械音响起: “我等在外面老半天了,看你一直不出来,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进来看看……” 李墨白冲他翻了个白眼:你x,现在才来! 李墨白绝对不会承认,刚才他快被胖子勒死的时候,潜意识里竟指望着神秘人来救他。这家伙整天跟个牛皮糖似地粘着他,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既然是神秘人让他跟踪胖子,他们之间又有那三月之约,神秘人没有理由会任由胖子弄死他。 神秘人笑笑,伸手将李墨白嘴上的胶布用力一扯,李墨白‘嘶’了一声,皱起眉头,疼得龇牙咧嘴。 他还算有礼貌的好青年,想着既然这家伙救了自己,道声谢也是应该的。正要开口,喷了药水的手帕又捂上了他的口鼻。 李墨白再一次晕过去前,心里想的是: x的,这玩意闻多了,会不会有副作用啊?! *** 男人把背上昏睡的李墨白丢到后排车座上。 他的爱驾是黑色的,中规中矩的设计,低调宽敞舒适,很符合男人的性格。 李墨白仰躺着,脑袋歪向一侧,张大嘴,很没有形象地晕得昏天暗地。 男人眼睛弯弯的,嘴角也跟着翘起,随手给他拿了个抱枕垫在脑袋下面,顺便细心地替李墨白拉上安全带。 做完这些,他揉揉李墨白的脑袋,坐进驾驶位带上车门。 踩油门的时候,男人咧嘴笑得欢畅: 又有得玩了…… *** 李墨白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躺着的,而且身上的胶布也没有被解去,一层一层地,将他包裹得和粽子一样,不能动弹。 很明显的,神秘人嫌麻烦,沿用了胖子束缚他的方法。 当然他的眼睛又再次被那家伙蒙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粽子李墨白来回翻滚了两下,厄……这回他似乎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那铺盖应该很干净,散发着太阳的香味,还有, 浓郁的玫瑰花香……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恐怕就是指代这种情况,李墨白很憋屈,也很无奈。 不过好歹性命无忧,他稍微放宽心,试探着召唤那人:“厄……你在不在?” 身侧的床铺向下塌陷了一点,似乎是一个人坐了上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头发。 李墨白全身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老程序,按键声,然后是那个机械音:“小白,我很失望。” …… 李墨白不知道该说啥。 机械音继续:“你居然会这么简单就被胖子抓住,太莽撞了,一点也不完美。” 果然又是那套完美论,李墨白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追求完美的处女座。 他向旁边拱了拱,脱离那只动手动脚的爪子,无视那家伙的话,干笑两声:“厄……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用把我捆着,我今天没有心思对付你。” 男人抿嘴笑,一把将‘粽子’揪回身边。他覆下头,鼻尖几乎凑到李墨白的脸上。 机械音代替了心中的话语:“既然知道是我救你的,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李墨白咬牙:“你想我怎样?” “以身相许?” “想都甭想!” “哈哈”男人忍不住笑出声,但只有一小会,脸又拉了下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敲字,机械音:“那回答问题吧。” 李墨白皱眉,又来了。 机械音开始提问:“为什么要杀胖子?” “看他不爽。” “为什么不爽?” 虽然眼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5 睛被蒙着对方看不见,但李墨白还是忍不住向声源的方向丢了个白眼,冷冰冰地讥讽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李墨白已经想明白了,神秘人一定是知道他小时候的经历,才会让他去跟踪那个胖子。而他唯一好奇的是,神秘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将他的过去打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扒光看透,或者更准确地说,就像被人剖开了脑袋,拿个放大镜,将掌管他记忆的海马体和大脑皮层仔细地瞅个遍,连最隐蔽黑暗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李墨白一碰上神秘人,就觉得毫无隐私尊严,甚至没有任何安全感。 他想,这家伙,果然还是应该尽早除掉地好。 李墨白满脸的怨愤落在男人的眼里,他看得很满足。 今天小老鼠受了惊,挺可怜的,是时候该给炸毛的老鼠顺顺毛了。 身侧的男人竟然也上了床,和李墨白并排躺着,他的发梢拂过李墨白的脸,混杂着淡淡烟草味的玫瑰香,很痒。 李墨白惊恐地又想向旁边挪,被男人揪住。 李墨白僵硬地躺着,男人敲完字,将手机举高,放在两人中间。 空旷的屋子里,机械音似魔声一样慢慢吐出: “李墨白,男,现年二十六周岁。父母双亡,八岁时被叔父领养,因不堪叔父侵犯将其杀害。后被强制管教,因其犯罪时尚未成年,有关部门依法将其犯罪记录封存,该记录自其成年之时自动取消。” 声音结束,房间内一片静默。 李墨白在颤抖,这种被活生生地揭开伤疤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他攥紧了拳。 男人却不放过他,继续问:“小白,这说的是你吗?” 李墨白艰难地笑:“好像是呢……” 有的时候,强颜欢笑是捍卫尊严的最后武器。 冰冷的手指顺着他的脸慢慢地向下移,一点一寸,不放过一丝一毫。 随着手指的动作,那个机械音在问: “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曾经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记忆,排山倒海地向李墨白压来,他颤抖着,躲避着。 不想去想,不能去想。 终于再也阻挡不住眼角的湿润,李墨白的声音接近了哀求:“不要……” 手指停止了动作,一双大手将他的头挽过去,男人将额头贴在李墨白的额头上。 李墨白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 “不要怕,小白,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主修心理学的,但我觉得有的时候治疗这种深层心理创伤的手段不是逃避,而是鼓励患者去勇于面对。这就是为什么心理医生喜欢问‘谈谈你童年的经历’,‘你和你的父母关系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当然亲们也可以理解为神秘人在玩斯德哥尔摩,打一鞭再给颗糖吃,不过那种是身体上的制约,神秘人这种更狠,从精神上直接压倒…… 不过变态的思维(或者说这个神经兮兮的作者想的)可能不能简单用常理来解释呢~笑~ 下章继续jq,然后我觉得每回小白碰上神秘人就处于劣势,俺得酝酿个羊反咬狼一口的梗~嘿嘿 最后说到小丑,丢个视频,估计只有小日本才能拍出这么变态的麦当劳广告 有点恐怖,慎入哈~ 23 23、第六章 ... 男人的额头和他的手指一样冷,却像冬日的冰棱,平息了李墨白脑海中的无限屈辱和恐惧; 男人的脸贴得极近,他的鼻息喷在李墨白的脸上,温热而暧昧; 男人发丝间的玫瑰味浓郁香醇,混杂着那淡淡的烟草气息,仿若是能迷乱人心的幻香; 男人的手指插/在李墨白的发间,拇指的指腹轻蹭着他的发梢,就好像情人间亲昵的触碰; …… 李墨白身体僵硬,头很晕,过去的一点一滴因为这个神秘的男人的撩拨而浮出水面,像一颗颗充满罪恶的黑色弹药,狠狠地射/进他的心室。他的心被无形的子弹穿透,鲜血淋淋,胸口似裂开一个大洞,再也无法合上。 李墨白觉得冷,周身似坠入冰窖般的寒彻刺骨。他想自己应该推开那个男人,却毫无气力,甚至有一点点贪恋那个男人身上的温暖。 男人将李墨白揽进怀中,他垂下头,嘴唇轻轻擦过李墨白的发梢,额前,最后驻足在他眼角那颗殷红的泪痣处。 李墨白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却被男人铁钳般的手臂桎梏住。 男人按下手机的公放按钮,那首熟悉的《绿袖子》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如安魂曲一般,要将沉浸其中的人们引入永恒的深眠。 头顶上那低沉的声音在轻喃:“小白,你累了,睡吧……” 李墨白实在太累了,竟真的闭上眼。他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趴在男人的怀里,他的脸侧埋在男人的胸前,耳畔传来的是男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一声一声撞入李墨白的耳膜。 很熟悉,就像曾经的那个男人胸膛中的撞击。强健,有力,罪恶…… 后来,那个男人的心跳停止了,停在了他李墨白的手中…… 在男人看不见的阴影中,小绵羊悄悄弯起唇角。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心跳也停下。 总有一天…… *** 李墨白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那间曾经造访过的全白的房间里。 神秘人不在这里,但他解除了李墨白全身的束缚,也没有蒙上他的眼睛。 重获自由的李墨白轻车熟路地拉开悬挂在房间正中的塑料帘。 帘子的后面,是那个熟悉的橘红色担架床。 胖子平躺在担架床上,全身的衣服被剥得干干净净,手脚被捆绑,口中塞着布条,…… 活着。 胖子光溜溜的,耸拉着厚厚的赘肉的肚皮上,贴着一张黑色卡片。 李墨白走上前,摘下那张卡片。 这一回,卡片上的红色笑脸看着格外得和善亲切。卡片的背面写着: 小白,这次吓着你了,请接受我送给你的致歉礼。 李墨白又弯了唇角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6 ,他垂下眼,看着满脸惊恐的胖子,眼中是快意的戏谑。 晃晃手中的卡片,李墨白的嘴咧得大大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对胖子笑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坏,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不过这个坏人也有做好事的时候……” 卡片的边缘擦过胖子的肚皮,像锋利的纸边一样,在那白胖的肚皮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李墨白眼中闪着光,微笑:“你就是他做的那件好事。” 神秘人深知李墨白的脾性,为他准备好了一切的道具,李墨白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静下心,带着快意去完成神秘人口中的,华丽而完美的——谋杀。 李墨白拿起担架床边上放着的那把尖刀,正是不久之前胖子精心磨过的,准备杀他的那把工具。他厌恶地扯下刀柄上被神秘人恶趣味套上的蝴蝶结,学着胖子的样子,将刀放在鼻前看看,又吹吹刀面,提着刀走到胖子面前,拿掉胖子嘴里的布条。 胖子连喘了两声,哭着哀求:“不要杀我……小哥,上回对不住了……您放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再去找您麻烦。”他转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李墨白,满眼的期待:“我有钱,我可以给小哥很多钱,求您放了我……” 李墨白蹲□,双手环抱成一个圈,趴在胖子的脑袋边,笑嘻嘻地冲他摇摇头:“你不要骗人了,我知道你没有钱。” 胖子安静了一下,接着开始歇斯底里地嘶吼:“你……你敢对我动手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开始谩骂,满是口臭的嘴中不断涌出怨毒肮脏的话语。 李墨白皱眉,侧向一边避开成片的吐沫星子,提起刀架在胖子的脖子上。 胖子立刻噤了声,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墨白。 李墨白弯眉笑了,用刀尖在胖子的颈上比划,开说: “以前我还认识一个人,他也喜欢小男孩,我讨厌他所以把他杀了。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个人,心里不痛快,所以对不起啊,我今天也要杀了你。” 李墨白之前杀人的时候被害人多是昏迷状态,所以他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今天他心情不错,觉得有必要同胖子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杀他。 胖子已经吓得瞪直了眼,裆/下失禁,臊臭污浊的液体瞬间浸湿了裤间。 李墨白忙掩鼻,心中更是厌恶,想赶紧了事得了。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胖子,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他很多年,当年留给他难题的人已经无踪可循,连骨灰渣都没有剩下,眼下总算逮到个胖子,于是李墨白就问了: “我想像你请教一件事,为什么是小孩?是不是因为他们弱小好欺负,所以你们就用他们出气?” 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求饶,哪有心思回答李墨白的问题。 李墨白挠挠头,关于逼人回答问题这事,神秘人倒是教过他一两招。 而且是让他以身试教……可恶! 李墨白心里有气,下手也不由地重了点,胖子的胸前立刻皮肉开花,裂了个大口子。听着胖子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李墨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用刀柄敲敲胖子的肚皮:“厄……你回答问题,回答了我就不划了……” 胖子似逮着救命稻草,张大嘴连连点头,鼻涕都流到了嘴里:“我说,我说……小孩子听话,不会向你不停地要这要那,也很乖,很好哄骗,而且小孩子比较嫩……” 李墨白听第一个理由的时候还有点能够理解胖子,但愈到后面愈发听不下去。胖子似乎被吓傻了,越说越起劲,眼中充满癫狂,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变态的癖好和欲/望。 ‘够了’,李墨白突然出手,尖刀擦过胖子耳侧,深深地扎进那架担架床里。 胖子住了嘴,白着脸不再出声,身下又一次失了禁。 李墨白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嘴咧得更大,笑得愈发灿烂。 他弯下腰,伏在胖子的耳边,吹着气慢慢说: “你知不知道我也杀过人,也喜欢留纪念品。你是做娃娃,我是种花,很漂亮的花。不过我和你不一样,第一,你的娃娃只能藏在柜子里,我的向日葵可以开在阳光下;第二,你只敢剥皮,不敢用刀杀人,我杀人最喜欢用刀;第三……” 李墨白猛地拔起刀,向胖子的腹部扎过去,他的嗓音很高,带着尖利的破音,眼睛里也泛着淡淡的红。 李墨白在笑,却是比哭还难看:“第三,我绝对不会对孩子下手!” 第一刀扎在胖子的腹部中央,下刀的时候,胖子惨烈地叫唤,身体剧烈地扭摆,被绑住的手挣扎着张开,努力向前伸,似乎想抓住李墨白,成股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 第二刀扎在胖子的右侧肋骨之下,下刀的时候,胖子的叫声已经微弱,嘴角流出两行血迹,目光涣散,身体不自主地痉挛; 第三刀扎在胖子小腹偏下方,下刀的时候,胖子闭着眼,只轻哼了一声,微微颤动两下,这刀口和第一刀连得近,刀拔出来的时候在胖子的肚皮上开了个大口,连带着一小段肠子滑落而下。 柜子里有三个孩子,一个孩子一刀,但李墨白还不能让胖子就这么死了,他还要在胖子身上讨回小磊的那一份。 李墨白放下刀,打开担架床上的另一个套了蝴蝶结的盒子。 看着手中的方格条纹领带,李墨白再一次感叹:那个家伙,确实了解自己。 领带紧紧地缠住胖子的脖子,李墨白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暴起条条青筋,他咬着下唇,脸上的肌肉绷得极紧。白皙的肤色涨得通红,眼角的那粒泪痣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令他的脸庞在惨白的灯光下,看上去妖异而狰狞。 胖子身体剧烈地抖动,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直直地盯着他,嘴巴张得很大,舌头向外,似乎想要喘气,又像是要叫喊。 不过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快的,胖子的身体停止了抖动,眼中的瞳孔放大。 所有的一切归为死寂。 过了很久,李墨白才松开手,像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张开手臂趴在担架床上支撑住身体。 李墨白把头贴在一边手臂上,从后面看过去,他的肩膀轻轻地颤抖,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衣袖。 白色房间的灯在这个时候突然完全熄灭,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有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7 一双手从李墨白的身后伸出,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继续jq呐(来点肉沫?【摸下巴~)最近心情原因?似乎bt细节描写愈发不行了…… 说到jq问题,想起前段时间去看大侦探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和华生,那真是赤/裸/裸的美好jq啊! judy law太帅了,绝对的女王受(其实做年下攻也不错),不过福尔摩斯和教授之间也是超级美好的相爱相杀呢,(打了一场最后相拥跳瀑布了)真是难以抉择啊~╮(╯▽╰)╭ 上张图 这段的原话好像是: 福尔摩斯:【华生,和我一起躺下】 华生:【为什么?!】 福尔摩斯:【我让你躺你就躺!】 华生:【………………】乖乖同躺~o(∩_∩)o~ 童鞋们,加个收藏吧~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 24 24、第七章 ... 诗人顾城曾经写到: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儿同样有个拥有黑色的双眸的人,被封闭在黑暗的空间内,却找不到光明。 好一会,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李墨白也没有动。 黑暗的房间内一片死寂,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会变得格外得清晰。 比如那架担架床上,胖子的鲜血顺着床沿流下,滴溅在地砖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李墨白突然笑了,笑声含着歉意:“刚才太激动,把你这里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 卡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身后站着的人也笑了,徒然出手,将李墨白的身体翻转过来,压制在那个担架床边。 黑暗之中,神秘人的面庞就在眼前,可惜李墨白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人将脸凑近,混杂着烟草和玫瑰香味的温热气息吹着李墨白的耳畔,那个低沉的声音在轻笑: “怎么会呢?小白,我看得很开心。” 看戏吗?很好…… 李墨白勾起唇角,单手环住那人的脖子,侧脸寻到那个人的嘴唇。他咬咬牙,横下心,就这么生生地凑上唇,吻了上去。 身前的躯体顿了一下,放在李墨白肩上的手顺势划下,改为环住他的腰背,那人微微张开嘴唇,俯下头,热情地回应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唇舌纠缠,气息交替。 这就好似一场激烈的搏杀,为了争夺无谓的输赢,无需妥协,不能退缩,唯有执着地不断进攻,再进攻,直到将对方的领地完完全全,不留分毫地—— 掠夺、占据、吞并、侵蚀…… 胜负还未分出,战斗还在继续,李墨白的头脑也没有闲着。 亲吻,可以是情人之间充满爱意的倾诉衷肠,也可以只是陌生人之间欲/念外泄时的本能表现。文学作品中时常用‘仿佛灵魂被抽空’,‘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头脑眩晕’之类的语段来描述接吻时的感觉。 而正与神秘人热/吻中的李墨白心头的感觉是……厄……没有感觉。 此时此刻,李墨白微眯着眼,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在含棒棒糖,只是在含棒棒糖…… 很多小孩子喜欢将圆溜溜的棒棒糖含在嘴中,用舌头上下拨/弄搅拌。现在,李墨白正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克服心中的障碍,将唇舌之间那柔软湿/滑的异物假想成儿时的棒棒糖,认真仔细地迎接‘棒棒糖’的不断挑战。 虽然那糖不甜,反而带着一点点苦涩的感觉,像经年的烟草,醇烈厚重…… 李墨白的那只藏在身后的手同样没有闲着,正悄悄地在那张担架床上摸索翻找,终于,那手触碰到了躺在胖子尸体旁边的那把锋利的尖刀。 那刀不错,经过胖子精心的打磨,锋利坚韧,刀口上有倒刺,足以封喉。 李墨白握紧刀柄,暗暗地弯起唇角。 既然神秘人那么喜欢看戏,那他就让神秘人看一出更加精彩的戏。 一出伴随着死亡之吻的落幕戏。 之前每次与神秘人碰面的时候,李墨白都是被绑缚住手脚,处于劣势之中。这一次不一样,他双手自由,虽然看不见却拥有可以拼搏一番的可能。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要付出些许小小的牺牲,不过这样出其不意的偷袭胜率会更高,所以李墨白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做了诱饵。 小老鼠还在为自以为聪明的小伎俩洋洋自得,偷了腥的猫儿早已弯了眼角。 手起刀落,却不是李墨白预料中的剧目。 黑暗中,李墨白握刀的手腕被迅速擒住,那人一击熟练地擒拿术将李墨白的手腕扭压在背后。随着那掐在他腕间的手指略施力,李墨白吃痛地叫了一声,无奈松了手,那把刀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神秘人的手里。 刀尖架在李墨白的颈间,神秘人站在他的身后,嘴贴着他的耳垂,闷笑起来:“小白,我到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玩激烈的……” 天鹅绒眼罩又覆了上来,李墨白心头挫败,刚要挣扎,颈上的刀锋抢先施压,那刀果然锋利,伴随着刺痛,小股温热的液体开始自李墨白的颈间划落。 神秘人轻轻地撕咬着他的耳垂:“不要动小白,我虽然舍不得杀你,到是不介意削几块皮玩玩。” 李墨白不敢乱动了。 神秘人按下装在口袋里的开关,白色的房间再次亮堂起来,李墨白戴着眼罩,依旧啥也看不见。 神秘人抬起脚,将胖子的尸体从担架床上踹下去,随手将李墨白推倒在床上,用担架床自带的绑带将他的身体捆住。 李墨白自然不会乖乖听话,手舞足蹈地奋力挣扎。 神秘人嫌麻烦,索性俯身压在李墨白的身上,他本来就比李墨白力气大,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不肯就范地猎物。 于是一切又恢复到以往的局面,李墨白双眼被蒙住,僵卧在布满胖子血液的担架床上,身体被床侧的三条绷带自上而下牢牢捆缚住,又蜕变成了无力还手,仍人宰割的猎物。 神秘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又开始玩敲键盘的游戏:“小白,我好心把胖子送给你,你竟然想要杀我,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墨白心里有冲天的怨气,一面扭动身体奋力挣扎,咬牙嚷道:“混蛋,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我和你无冤无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8 仇,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的过去?既然是玩游戏,那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我不是任你折腾的玩具!你敢不敢松开我,大家堂堂正正地对抗,以实力论输赢?搞这种神神秘秘的,你还算个男人不……唔……” 神秘的男人俯□,一面敲击按键,一面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用两只指头钳住李墨白的嘴,将他的嘴唇夹成鸭子嘴形状。 李墨白听到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说:“小白,这个游戏没有规则,只论结果。胖子这一局,你输了。” 李墨白暴躁地扭动头,因为不能张口,只能从嗓眼哼唧两声,意思是:你利用我的弱点,不公平。 男人眯着眼,看着身下的‘鸭子’气得面颊通红,额上冒着汗,被夹得紧紧的鸭子嘴不甘心地一动一动,极是有趣。 他闷笑一声,又捏了捏那鸭子嘴,松开手拍拍李墨白的头,敲按键:“你说的对,这回我确实过分了一点,所以这一局算我们打成平手吧。但是……” 男人的脸色转冷,伸出手指重重地戳点李墨白的胸口,一边继续敲按键:“但是我不喜欢接吻的时候被打断,你刚才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惩罚你一下。” 李墨白浑身绷紧,神色警惕:“你又要干什么?” 男人手撑头想了想,弯眉笑了,俯下头:“刚才的滋味不错,就罚你再让我吻一下。” 李墨白心里诅咒这家伙被一道天雷劈死,断然拒绝:“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男人也不客气,举起刀尖划着李墨白的胸口:“也行,但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杀人喜欢放干血,趁活着拔指甲,哦对了,你喜欢眼球,那我就把你的眼球挖下来,在你死前放在你的手心里……” “行了”李墨白打断他,“一个吻,之后你立刻放我离开……”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温热柔软的唇瓣已经覆了上来。 李墨白其实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因为学长的秘密,他将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排除在社交圈之外。除了时常亲吻学长冰冷的双唇外,李墨白有限地几次接吻经历,可能也就是过去偶尔去gay吧时头脑发热吻过感觉还不错的对象。但通常他都是即刻就后悔了,飞奔出去扶着墙大吐特吐,而通常发生这样的意外后的那几天,李墨白家的牙膏都用得特别快。 当然记忆中那个可怕的男人也碰触过他的嘴唇,但那时他还太小,已经记不清那个感觉。 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想起。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接吻技术不错,尽管李墨白脑子里依旧坚持着‘棒棒糖’理论,却渐渐被男人带动,唇齿的交融之间,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 男人起初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庞泛起潮/红,于是不露声色地将唇向下移,滚烫的唇落在青年的颈侧,似茹血一般碾转。 身下的人开始不安地扭动,男人抬手捂住他的嘴,在他的耳侧轻声安慰,另一手也没有停,修长的指尖隔着青年的衣衫,如蛇般灵巧地游走穿梭于那具诱人的躯体的各个角落,似温柔的安抚,却又混杂着炽人的热烈。 不安的骚动在男人温柔的安抚中渐渐平息,担架床上浓烈的血腥与男人发间的玫瑰气味混杂在一起,仿佛腐蚀人心的危险幻香,源源不断地飘散入李墨白的鼻息之间,迷醉了他的魂,沉沦着他的心。 李墨白觉得脑海中的意识渐渐远离,仿佛身体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的面色绯红,微微翘起的唇似血红的玫瑰,喉间随着男人的动作轻微的颤动。 他想要呐喊,想要呼停,可是嗓中仿佛含着一团火,燥热干涩,所有要说的话语全部化为那泄露于唇角的呻/吟。 这呻/吟让他无比的羞耻,却又夹杂着隐隐的快意。 男人似受了鼓励,手下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撩起李墨白早已敞开的衣襟,火热的唇触上身下同样的火热的赤/裸身躯,不断地向下侵蚀、占据、颠覆…… 那具身躯在他的强势下毫无抵抗之力,在这场身心的抗争中,男人是支配者,独裁家,他要以绝对的权威去引导那败降的人走向至高的欢/愉。 男人的手指似探路的指针,沿着李墨白的背脊向下,向既定的目标前进。 身体深处异样的感官终于唤回李墨白的意志,他的思想在沿着记忆的长河向后回流,最终又回到了一切的原点。 那个恐怖的夜晚,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哭泣的男孩…… 当年那个男人没有彻底伤害到男孩,却在男孩的身体和心头都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 后来男孩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执着于洁净,害怕被人触碰,甚至会在受袭时丧失自我的青年。 当这个青年再一次被触碰时,往昔的一切如最恶毒的咒术,残忍地撕破了他的心灵,摧毁了他神智。 青年像当年那个小男孩一样失声痛哭,用尖利的声音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 身上的男人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滚烫的手指轻轻拭着天鹅绒眼罩下渗出的泪珠。 那个低沉的声音在叹息: “小白,总有一天你需要忘记……” 总有一天…… *** 李墨白也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是一样的程序,神秘人替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衣物,任他在那个冷柜里睡得欢畅。 李墨白咬牙诅咒一番,看看钟已经快到上班时间,没有时间做早餐了,看来今天只能空着肚子去上班。 李墨白无奈,爬起身走向客厅,在呆立了三十秒后迅速冲出门四下张望。 李墨白家的客厅里,电视机是开着,调在他早上会看的新闻频道; 餐桌上摆放着他日常的早餐:一杯蜂蜜水;一个无盐单面煎蛋;两片低脂黄油烤面包;一碗脱脂牛奶浸泡麦片;一杯现榨澄汁;一根香蕉;还有一盒李墨白最爱的草莓牛奶; 今日的晨报整齐地摆放在餐桌的一角,旁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摘的百合…… 一切都是按照李墨白早上的习惯布置,而那煎蛋和烤面包还冒着热气,很显然那个人刚才还在这里。 世界上这么了解他的人,李墨白只知道一个。 李墨白冲出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9 门,没有发现神秘人,有点沮丧转回身。 他家的院子里,墨墨和白白正相互依偎着晒太阳,很乖很安静。李墨白想自己至少消失了一天,很显然,神秘人帮他喂过狗了。 虽然这种生活规律被人完全摸透的感觉很吓人,但李墨白的心里头无端地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正想着,李墨白就看见他的那几盆向日葵旁边的那个挺大的纸箱子。 李墨白弯唇笑了笑,走上前去打开那画了红色笑脸的纸箱子。 又是三十秒,李墨白关上纸箱,脸色有点苍白。 他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砸向他的两只狗。他心头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朝它们发火。 纸箱子里,装着胖子。 确切的说,是用胖子的皮做成的一个一人高的娃娃。 娃娃赤/身/裸/体,软绵绵地坐在纸箱里,肚皮上有三处缝合的针线,颈上可以看见一道青紫色的勒痕。 娃娃的脸上还残留着胖子临死前惊恐的神情,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塞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的背面是一行工整的小字: ‘小白,希望你喜欢我的礼物。’ 那天早晨,王牌销售员李墨白第一次上班迟到,因为他花了很长时间去烧毁那个人皮娃娃。 李墨白平生最讨厌娃娃,先前心头那一点点淡淡的温暖被无尽的愤怒取代。 我还是会杀了那个疯子,李墨白想。 *** 老警官洪叔在岗位上尽职尽责了一辈子,前年领了市长亲自颁发的勋章退休,也算是功成名就,现在欢欢乐乐地在家颐养天年。 这一天,一个客人的到来打破了洪叔安静的退休生活。 张凯递给洪叔一份案卷,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烟缭绕中,他的双眼隐藏在厚厚的镜片之后,仔细观察着洪叔脸上,看见那份案例之后显露出的诧异神色。 张凯放下茶杯,指着那案卷问洪叔:“听 24、第七章 ... 说当年这个案子是洪叔您接的,我想向您打听,这案子里的那个男孩后来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俺改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地方,哪位亲可以看出来?【嘿嘿~ 呼……好长的一章,俺写了好久…希望jq足够……… 明天应该不会更新,如果显示更新是俺在抓虫的说~ 胖子篇完,下一章新篇会有新的人物出现【这是废话……╮(╯▽╰)╭ 悄悄地再求个收藏吧~~~~~~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更新早知道~~ 还有谢谢所有给地雷的亲们,让你们破费了o(∩_∩)o 25 25、第一章 ... 几乎所有荒谬的行为均源自于模仿那些我们不可能雷同的人。 ——赛缪尔?约翰森 *** 第一章 有个成语叫‘人如其名’,即是说有的人的个性举止和他的名字极为相符。 莫风似乎就属于这么一类人。 莫风,莫风,一个像风一样出现在李墨白身边的男人。 李墨白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周末下午遇到莫风。 那个下午阳光很好,和煦温暖,又赶上周末,真是个休闲放松的好日子。李墨白在这样一个舒适的下午,牵着墨墨和白白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溜达。 上回李墨白被神秘人绑架,曾经发誓回家后要善待这两只帮他掩饰罪行的好帮手,他也算是个守信的人,自此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当真把两只狗当儿女养起来。 养狗不容易,养大型的犬类更不容易,除了吃得多,还得兼顾它们的精神健康,所以每日早晚两次的遛狗成了李墨白日常的必修功课。 李墨白把遛狗当做一种锻炼方式,到也乐在其中。 所以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墨白在脖颈上仔细涂抹上防晒霜,牵着他的两条狗出了门。 他这样一个清瘦文弱的年轻人带着两条巨大骇人的獒犬,确实很吸引眼球。刚进公园,便有很多或是害怕,或是好奇的目光落在李墨白的身上。 李墨白住的地方偏近郊区,也算是富人区,邻里之间相隔很远。这个公园是专门供这一片区域的富人们休闲的场所。 富人们都忙,公园里平时几乎看不到人,今天天气不错,倒是有些人坐在阳光下晒太阳。 遛狗的也有不少。 墨墨和白白太凶悍,李墨白怕它们伤了人给他惹麻烦,所以没有解开狗链,艰难地跟着这两只大狗在公园里穿梭。 两只狗在家里被关久了,一出屋就兴奋不已,疯了似地向前冲,一面冲着周围的人啊,狗啊的龇牙咧嘴,耀武扬威。它俩体积大,力气更大,绷紧了脖子上的狗链,拖着李墨白在公园中奔得酣畅。 这个场面在旁人看来,与其说是李墨白遛狗,不如说是那俩狗在溜李墨白。 公园里的狗都怕这两只像狮子一样凶悍的生物,偏偏墨墨和白白喜欢挑衅别的狗儿,冲着他们狂吠不已,吓得那些个弱小犬类呜咽着蜷缩在主人身后。惹得公园里遛狗的都愤怒地避开李墨白他们仨。 李墨白瞅着他那俩猖狂的宠物,无可奈何地直摇头,心想他这么一个温和有礼的好青年怎么会养出这么蛮横的俩畜/生。 他被两只大狗拖着绕公园跑了好几圈,实在是累得不行,好不容易才将两狗拴在路边大树旁,弯下腰垂着胸部喘息。 有一个人从他身侧走过,墨墨和白白突然狂叫起来,跳起前爪就往那人的身上扑,唬地那人向后连退两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李墨白也吓了一跳,忙制止住那俩疯了似的狗,跑上前去扶那人:“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要不要紧……” 他的话说了一半,睁大眼,手顿在半空中,微微有些颤抖,心也跟着跳得飞快。 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长得很好看,轮廓很深,五官精致,是那种漂亮又很阳光的长相。男人穿着一件考究的米色长风衣,精心修剪的头发短而柔顺,细碎的刘海稍稍遮住眉梢,给人一种清爽不凌乱的感觉。 男人仰着头,狭长的内双眼透着善意,眼珠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琥珀光泽,像两颗剔透的琉璃珠。他冲李墨白友好地笑笑: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0 “没事。”那笑容和他整个人一样,散发着很阳光清爽的感觉。 李墨白的心脏像兔子似的,跳得飞快。 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好,或者说,实在是太好了。看着他,李墨白满脑子全都是学长的影子。倒不是说这人长得有多像学长,只是他周身的气质风姿与学长极为神似。 李墨白盯着男人,就好像是在看三十出头成年版的学长,英俊,温和,阳光。 这样的感觉李墨白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甚至那些被他杀害的男性中也无人能让李墨白产生这般的共鸣,此时此刻,李墨白的心情无比地激动,热血沸腾的脑海中升腾起强烈的,要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的欲/望。 这是那种他犯罪时才会有的冲动感,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男人见李墨白半弯着腰,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全身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弯弯唇,主动伸手拉住李墨白伸出的手,借力站起身,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谢谢你。” 李墨白晃过神,干笑两声来掩饰尴尬和心中的激动,垂头看见自己的手还握在男人的手中。 男人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李墨白越看越满意,在心里幻想这个完美的男人静静地躺在他的冷柜里的样子,眼角弯了又弯。 男人松开手,弹弹风衣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抱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提包。 包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好像是小动物的尖细的叫声。 李墨白好奇地看着男人小心地打开手提包,从包里捧出一个扁扁的椭圆形铁笼子,笼子里有只小小的白老鼠,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墨墨和白白看见那小老鼠,又开始磨牙。李墨白恍然大悟,刚才这俩畜/生那么冲动,原来是因为男人身上带着这么个小东西。 男人将笼子捧在怀里,手指探进笼子里,轻轻抚摸小老鼠毛绒绒的身体,似乎在安慰受惊的宠物。 李墨白挡住他的两只狗不友好的目光,露出招牌笑容,向男人道歉:“真是对不起,我的狗吓到你的宠物了。” 男人将笼子又放回手提包里,摇头笑得和善:“真的不要紧,误会而已。”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这人让李墨白太满意,他竟有点不舍得就这么放男人走,一时把持不住,脱口唤住男人:“它叫什么名字?” “嗯?”男人有点诧异的回过头,李墨白指指他的手提包,又问了一遍:“你的小宠物叫什么名字?” 男人明白过来,露齿笑道:“还没有想好名字呢,”他反问李墨白:“你的那两只呢?” 李墨白笑着指着狗,热情地向男人介绍:“这只是公的,叫墨墨,小点的这只是母的,叫白白。” 男人微笑点头,似乎有点羡慕:“我一直想养狗,但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养两只这么大的狗很花功夫吧?” 李墨白苦笑着点头。 两人就这样对站着聊了一会,交流养狗的经验。李墨白有点惊奇自己竟然可以如此自如地和这个陌生的男人攀谈,虽然这些年锻炼出的销售技巧让他在人前戴上了温和的假面,但除了推销产品,李墨白从来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在异性面前尚好,若是遇上有点令他心动的同性,李墨白的舌头总是会不灵光,时常说错话。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多年前那个腼腆内向纯情的男孩还住在李墨白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这些年被他用越来越厚重的假面和谎言隐藏了起来。 这样的李墨白可以神色自如地和如此吸引他的男性攀谈,连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挺神奇。 一定是因为男人的态度真的很温和,一直在笑,声音也好听,像薄荷叶一般清爽,让与之交谈的人听着无比地放松。 隔得很近,男人身上古龙水味道传入李墨白的鼻息中,淡淡的栀子花清香,很好闻。 聊了一会,男人抬腕看看表,向李墨白伸出手,遗憾地道别:“我还有事得先走,和你聊的很开心,嗯……” “李墨白。”李墨白握住男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 那人有点惊讶地看看李墨白,又望望他身后那两狗。 李墨白想了起来,尴尬地笑:“厄,我不大会起名字……” 男人的眼角弯了弯,用力握握李墨白的手:“我叫莫风,很高兴认识你,李墨白。” 男人与李墨白挥手道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墨白摸着自己被男人摸过的手,舔了舔嘴唇。 莫风,不错的名字。 他松开栓墨墨和白白的狗绳,拍拍它们的脑袋示意它们自己回家。墨墨和白白识家,能独立找到家门,他到不怕它们走丢,平时遛狗跟着出来不过是担心两只狗会误伤行人,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他可不能让到口的肥肉飞了。 李墨白悄悄地跟在那个米色风衣的身影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到百步的距离。 莫风个子很高,腿长脚力快,李墨白跟着有点吃力。 这样偷偷摸摸追逐了大概六七个街角,李墨白看见莫风在一辆轿车前停了下来,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李墨白心呼不好,忙掏出随身带着的笔,在手背上记下那车的牌照号,刚抄完,莫风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李墨白看着手背上七位数的车牌号,有点沮丧,不过好歹他弄到了莫风的车牌号,希望可以有办法查到关于莫风的信息。 *** 莫风提着手提包,开门走进自己舒适的公寓里。 这座城市最昂贵的高层公寓楼临着海,豪华尊贵,是那些有身份又有钱的单身贵族们的首选。莫风住在公寓的最高一层,开窗便能看见海,景致极佳。 他一进了屋就拉开衣领,将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扯去,尽数丢进垃圾箱,光着身子走进浴室。 打开淋浴开关,莫风闭上眼,仰头站在水流之下。 他的身材很好,和那张好看的脸非常匹配,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莫风抬起手,扭转淋浴开关,一点点向最热的温度转去。浴室中的蒸汽越来越大,莫风偏白的肤色在滚热的水流下泛起淡淡的红色。 水温达到最高时,莫风猛地将调节水温的按钮拧向冷水一侧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1 。 如此反复,莫风站在忽而极冷,忽而至热的水流之中,一直闭着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个小时以后,恢复清爽的莫风穿着浴衣的走出浴室,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湿漉漉地头发贴在额前,发梢向下滴着水滴,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落而下。 莫风走进客厅,他家的客厅很空荡,几乎没有家具,客厅正中央的地方放置了一个大大的玻璃柜子,四角镶有灯泡,将那柜子照得很亮堂。 那亮堂的玻璃柜子里趴伏着一只一米长的巨蜥,向树皮一样粗糙的土黄色表皮上布满圆粒状的鳞片,头部很像蛇头,窄而长,向外吐着长长的,前端分叉的舌头。巨蜥闭着眼,懒洋洋地趴在玻璃柜中半湿的泥土之上,远远看过去,就像一根粗壮的干枯树枝。 莫风打开手提包,取出装小白鼠的笼子。他打开玻璃柜顶部的喂食门,提起小白鼠的尾巴丢了进去。 小白鼠落在湿泥上,‘叽’的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窜到柜子边缘,伸出爪扒拉着玻璃壁,发出刺耳尖利的声响。 巨蜥还是懒洋洋地躺着,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鼠还在扒拉得欢快。巨蜥终于张开眼,黄色的眼球中央是狭长的黑色瞳仁,它动了动,伸直四肢,慢腾腾地向小白鼠爬过去,长长的舌头扫在小白鼠身上。 小白鼠又‘叽’了一声,仓皇地向旁边逃窜。 一直慢腾腾的巨蜥突然出手,一掌扑倒小白鼠,长舌一卷就将白鼠咬进嘴里。 那小白鼠连最后的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呼出,就被巨蜥吞进肚子里。 莫风将脸贴在玻璃柜上,安静地看着他的宠物进食,弯起好看嘴角,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琉璃般璀璨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篇,此篇的名言原文是: almost all absurdity of bsp;arises from the imitation of those whom ;resemble.——samuel johnson 【赛缪尔?约翰森(英国文豪):几乎所有荒谬的行为均源自于模仿那些我们不可能雷同的人。】 莫风是个重要的角色,是不是神秘人呢……俺现在不会告诉你~~\(≧▽≦)/~ 然后我昨天看见一个非常搞笑的动漫剪辑,发给大家笑笑~少儿不宜哦! 26 26、第二章【请看作者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对不起,我这周想请假几天。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我现在心情很抑郁,需要树洞疗伤一下,太抑郁的心情下肯定会码出很黑暗的东西,这就违背这篇文的主旨了,我下周三左右回归,谢谢亲们的理解,等我哈~%>_<% 再就是,实际上我昨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写了一个满暗黑的短篇,里面小白出来酱油了一下,发上来给亲们看看,就当做俺请假的赔礼吧: 防抽地址: 用车牌号打听一个人的身份并不容易,尤其是对普通市民来说,如果不认识交管部门的人很难有办法查到车主。李墨白没有门路得到关于莫风的信息,很是沮丧,每每想起那张他中意的脸心里就挠得慌。 最近神秘人似乎并没有来找他麻烦,李墨白也倦怠了,往mr. m的酒吧那跑得也没有以前勤快。估计那个狐狸老板见他不去了,心里肯定很欢乐。 李墨白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憔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看着卫生间里橱柜中原来装眼球提取液精华的那一格早已空空如也,心里特委屈。 先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神秘人阻挠,害他没法‘进货’不说,还被那人吃了豆腐,就差没有被吃干抹尽,到头来自己还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好不容易碰上个心仪的男人,居然又让他给跟丢了;自己还被每晚都去贡献钞票的酒吧老板讨厌…… 真是事事不顺。 遛狗的时间到了,李墨白牵着墨墨和白白走出家门,低着头边走边想心事,琢磨着是不是这个星期抽个空去庙里拜拜菩萨,把最近身上沾染的晦气祛除干净。 特别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神秘人,他要去求个咒符粘在人偶上,扎死那家伙! “李先生” “……” “李墨白!”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墨白才意识到身后那人是在和他打招呼,那声音有点耳熟,李墨白回过头。 整洁考究的衣衫,干净清爽的发型,温和友好的笑容,琉璃般的狭长眼眸,身后这个高个子的男人可不正是那个令李墨白朝思暮想的 ——莫风 李墨白眨眨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莫风冲他笑笑,垂头看见他手上牵着的那两只庞然大物,笑道:“真巧,李先生又在遛狗吗?” 李墨白机械地点点头,又马上想起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客套话:“是呢,莫先生好巧啊,”今天墨墨和白白很乖,一点也没有闹腾,李墨白垂眼看见莫风手中空无一物,问:“莫先生今天没有带你的小家伙出来?” 莫风愣了一下,想想笑道:“哦,那个啊……嗯,不会再带它出来了。” 李墨白还在为这样的偶遇晕乎着,没在意他的回答,随意地点点头,盯着莫风的脸发呆,心里盘算着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把他跟丢了。 他家的那个冷柜很久都没有新居民迁入,冷清得很。 他又想起上回跟丢莫风的事,有些疑惑:“莫先生是住在这附近吗?我们居然又在这里碰上了。” 上回他确实看见莫风开车离开,加上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带碰到过莫风,所以认定莫风并不住在这片区域,想不到今天又遇上了…… 莫风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有一个亲戚住在这一片,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想到又看见李先生。” 李墨白闻言点点头。 两人沉默对视了一会,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还是莫风先开口:“嗯,那么后会有期了,李先生。” 李墨白与他道别:“嗯,后会有期呐,莫先生。”一面心中正盘算着如何用最快速度冲回家,把车开出来跟踪莫风。 莫风微笑转身,走了两步似想起了什么,“啊,对了!”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2 李墨白此时正挽起袖口,做出准备往家跑的动作,闻声扭过头,发现自己的这一系列举止全都落在突然折身回来的莫风眼里。 莫风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墨白,抿紧嘴似乎想笑。 李墨白觉得尴尬,搓着手一本正经地向莫风解释:“厄……我一般遛狗的时候顺便跑步,就当锻炼身体了。” 莫风做出了然的神色,理解般地点点头。走上前,从怀中掏出名片夹,向李墨白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面,请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莫风就好了。” 李墨白呆呆地接过名片,莫风又和他握握手,转身要走。 “我也是……”李墨白小声说。 “嗯?”莫风没有听清。 “嗯,你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呵呵,”莫风笑着点头:“好的,再会啦,李墨白。” 莫风离开后,李墨白呆站着,盯着手中的名片。 之前他还费尽心思想如何跟踪莫风,弄清楚他的身份,住址之类。没想到莫风主动递上名片,看着名片上的信息,李墨白感慨,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工夫。 似乎……太容易了一点…… 李墨白看向莫风离去的方向,眼中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晦暗。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墨白到是再也没有‘凑巧’撞上过莫风,因为心中的疑惑,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是通过莫风给他的名片,在网络上搜索到不少关于莫风的信息。 莫风算是那一类上帝的宠儿,长得帅,家世好,在国外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在自己家族的跨国公司里做一个重要部门的总经理。 而且莫风是单身。 莫风这么一个条件好的黄金单身汉,却不像别的纨绔子弟一样传出各种花边新闻。他似乎很低调,网路上只有一些关于他的工作和参加公益活动的报道。 比如李墨白现在正对着莫风家公司的宣传主页上的一张照片流口水。 照片是莫风去年参加植树节活动时拍的,上面,帅帅的部门经理系着松松的领带,卷起袖口,举着铁锹挥汗如雨,相较于李墨白之前见过的那副文质考究的模样,多了几分野性,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李墨白把那张照片拷下来放入收藏夹里,心中颇为赞叹。 然而不久以后李墨白就没有精力去花痴莫风,一件突发的棘手事件彻底困住他的手脚。 事情还要从某一天的早晨说起。 那个看似平静的早晨,李墨白像往常一样享受着自己丰盛的早餐,一面读着当日的晨报。 报纸上有一则头条新闻。 新闻是由报社的一个资深记者撰写的,主要内容是他们收到一个自称杀人者的匿名信。杀人者在信中声称自己对情侣下手,以三个月为期,每隔一段时间选择一对情侣,将他们双双杀害。目前已经作案三次,并且预告三个月之内如果警方没有抓获他,他还会作案。 报社将杀人者的信扫描下来印在报纸上,呼吁警方立刻采取行动,并提醒市民尤其是年轻情侣近期注意人身安全。 报纸甚至为这个嚣张的杀人犯起了一个恶俗的名字,叫做‘ck’,当然不是指那个著名的男士品牌,而是英文‘bsp;killer’的缩写。 李墨白抓住报纸,双手颤抖,盯着那封匿名信签名处的那个红色手绘笑脸,恨得差点没有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很明显,这是神秘人又一次向他挑衅,或者,只是单纯地作弄他,让他陷入危险局面。 李墨白并不知道警察中有人已经在关注情侣失踪案件,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如今因为神秘人的如此大张旗鼓的‘帮助’,他的罪行变得满城皆知,自然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他的事被捅上报纸,不仅会给以后再作案带来困难,而且很可能已经为他带来被警察抓捕的危险。 李墨白被这事搅得心神不宁,做梦都能梦见警察敲他家的门将他抓走。 神秘人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果然非除去不可。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李墨白将莫风抛在脑后,即刻动身去酒吧报到。 那里是他与神秘人之间的唯一联系,那家伙或许又给他留了什么无聊的留言或者线索也不一定。 李墨白又一次站在mr. m’ s bar的门口。 像第一次来的那会子一样,今晚天上也飘着小雨,阴冷的风灌入领口中,冰寒冰寒的。 李墨白出来得急没有带伞,缩着脖子站在街角,看着酒吧铁旧的大门上摇摇欲坠的霓虹招牌,踟蹰着不想进去。 这样阴冷的天气,人的心情也会跟着阴郁,李墨白现在心中就很是挫败。 原本他的生活极为平静,偶尔杀杀人,制作自己需要的精华,吃自己喜欢的食物,为了糊口认真工作,虚伪地和顾客客套,心情好时看看帅哥口水一下,十分喜欢的就收回家放在冷柜里…… 这样平静的生活因为那个神秘人的出现而弄的一团糟,而他每次在与那家伙对决中总是处于绝对的劣势,被那人无情的欺辱玩弄。 李墨白不甘又委屈,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一把黑色的雨伞罩住他的头上,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问:“李先……李墨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墨白回过头,那个温和又清爽的英俊男人手中举着雨伞,笑眯眯地望着他。 李墨白好半天才开口:“莫风,你……为什么在这里?” 莫风笑得很好看,眼角弯弯的:“正巧路过,看见一个人站在雨里发呆,没有想到是熟人。”他上下打量了李墨白一番,指着马路对面的酒吧说:“你身上都湿了,对面那间酒吧我去过,卫生间有烘干机,你去把衣服烘干吧,当心着凉了。” 说完,他不等李墨白回答,拉起他就往马路对面走。 李墨白跟在莫风身后,看着他英挺的背影,目光晦暗,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泽。 正巧路过吗?真是凑巧啊…… 27 27、第三章 ... 两人进了酒吧,李墨白可不想和莫风单独呆在酒吧僻静的卫生间里,于是拉住他推辞道:“这里面暖和,我身上的衣服很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3 快就会干,既然来了,我们去吧台坐会吧。” 莫风没有任何异议,笑着点点头。 两人刚在吧台外的高脚椅上坐下,狐狸老板就板着脸,幽灵般地晃了过来。他看见李墨白,幽幽地问:“您来了,还是橙汁吗?” 莫风看看老板又看看李墨白:“橙汁?” 李墨白很尴尬,指着自己肚子:“厄……肝不好,医生不让喝酒。” 莫风满脸同情,拍拍李墨白的肩:“注意身体是必须的,那我今天也不喝酒了,”他回头对狐狸老板笑笑:“一杯番茄汁。” 老板点头,却站着不动,瞅着李墨白。 李墨白知道老板在等他拿出墨白专用杯,其实李墨白虽然有洁癖,却也没有那么讲究,平时用墨白专用杯不过是他戏弄老板的小恶作剧。今天有莫风在,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孩子气,冲老板直眨眼:“玻璃杯就好……” 老板撇撇嘴,转开身。莫风冲李墨白笑笑:“这个老板挺奇怪的,你常来吗?似乎和老板很熟?” 李墨白含糊应道:“嗯……来过几次。” 莫风也没多问,饮料上来,莫风举起杯子:“为了健康,干一杯。” 李墨白看见他手中杯子里鲜红得像血液一样的番茄汁,眼睛眯了眯,举起杯子淡笑:“干杯。” 狐狸老板的酒吧有一点好处,这里不像别的酒吧一样播放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老板总是选择一些相对舒缓的慢摇歌曲,缓慢安静的歌谣与酒吧内昏暗的环境相映,隐约烘托出一种暧昧神秘的氛围,倒是个适合私密交谈的好场所。 李墨白和莫风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有一搭没一搭不着边际地聊着。 两人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关于健康,天气的闲事,就似乎无话可说,渐渐安静下来。莫风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合着音乐,在吧台的桌面上轻轻敲着节拍,看上去优雅而随性。 隔得很近,李墨白不动身色地观察身侧的男人,暗叹这家伙长得真不错。皮肤精致没有瑕疵,五官深邃得像刀刻的一样,低垂着眼,睫毛长而分明,似乎是笑得太多了,微薄的唇角略微向上勾起,乍看起来真会让人以为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人。 的确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可惜这人身上疑点太多,李墨白不敢掉以轻心,悄悄攥紧拳。 “这里确实挺热的。”沉默了片刻,莫风突然开口,抬手松了松衣领,将衬衣最上面的纽扣解开,露出一段修长的颈项。 他举起手中的杯子,低头浅抿了一口番茄汁,少许汁液留在他的唇上,鲜血一般。见李墨白盯着他,莫风若无其事地笑笑,伸出舌头,慢腾腾地绕唇卷了一周,将汁液扫进嘴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又冲着李墨白弯起唇角。 他做得漫不经心,李墨白脆弱的小心肝却颤了又颤,心想,这家伙……是在勾引我吗? 摇摇脑袋,李墨白决定采取主动迎击的策略。他拿起一张吧台边放着的那种黑色卡片,假装是在寻找话题:“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今天报纸上关于那个情侣杀手的报道?” 莫风撑着脑袋想了想,点头感慨:“嗯,看了,真是个疯子。” 李墨白咬牙,悄悄白他一眼。掏出随身带着的笔,在那张卡片上画下神秘人的那个红色笑脸图,推给莫风看:“你觉得那个人留下这样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幸亏他今天带的是红色的笔,莫风垂眼看卡片的时候,李墨白瞪大眼,不放过他的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莫风拿起卡片,凑近鼻子细看一会,挑挑眉梢,将卡片丢还给李墨白,开玩笑般嗤笑:“只是一个疯子的随手涂鸦吧,你到是看得很仔细。” 李墨白见他神色如常,不甘心,于是用第二招激他:“我觉得最近这座城市真是不安全,之前那个连环抛尸杀人魔事件也是,要我说,那个犯人真是变态,还是个孬种,对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估计就是个得不到满足的无能……” 李墨白一面很畅快地把神秘人骂了一顿,发泄他心中的怨气,一面盯着莫风的反应。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实在不得不让李墨白怀疑他的身份,猜测他是否是在故意接近自己。神秘人曾经说过会真身来见他,李墨白怀疑莫风就是神秘人。他痛快地骂着,等待莫风抓狂,露出马脚。 李墨白的手悄悄地放在上衣口袋里,自从屡次三番被神秘人袭击后,他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所以随身会带一把小刀护身。此刻,李墨白计划等待确认莫风身份后,想办法把他骗到偏僻的地方就地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可惜莫风要么不是李墨白想的人,要么就是心理素质太好,一直保持着有礼可亲的微笑听着他的咒骂,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 李墨白很失望,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于是风驰电掣之间,李墨白想到了第三招。 他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假装不小心将桌上的玻璃杯碰掉在地上。伴随着一声脆响,玻璃杯砸成了数块碎片。 狐狸老板正在算账,听见响声,重重地将手中的计算器放下,黑着脸转身去拿扫帚。李墨白歉意地朝他吐吐舌头,摘下手套弯腰去拾那些碎片。 莫风也弯下腰,正要帮忙,听见李墨白‘嘶’了一声,忙问:“怎么了?” 李墨白将手指凑到他的脸前,无奈笑笑:“割到手指了。” 他的食指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一小股细流一样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顺着他的手指流淌而下,滑过他的手掌,滴落在酒吧的地面上。 莫风呆了呆,脸色有点煞白,李墨白仿佛看见他琥珀色的瞳仁微微缩起,敞露在外的喉结处动了一下。 李墨白睁大眼,想要看得真切,可惜就在这个时候,舞池那边突然传来骚动,似乎是有人在激烈地争执。 两人同时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原来是一男一女在争吵。 那男女两人都是酒吧中的常客,女人挺漂亮的,身材高挑,长相妖娆,总是拒绝酒吧里的男人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在舞池里像嗑/药一般地摇晃;男人是个摇滚青年,穿着很朋克,戴着夸张地大耳环,总是抱着个金属电吉他装酷。 摇滚青年喜欢找酒吧中的那些女人们搭讪,而那个女人从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4 来都不理他。今晚青年似乎铁了心,追着女人不放,女人怒了,狠狠地扇了青年一巴掌,骂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别来骚扰我。” 青年捂着脸,向地上啐了一口,流里流气地嘲笑女人:“真的?那你男朋友在哪?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地跳舞?” 女人四下看了看,指向李墨白他们这边:“我男朋友就坐在那呢。” 青年较了真,拉扯着女人寻来,指着李墨白和莫风向女人哼道:“你到说说是哪一个?看他承认不?” 女人随手指指李墨白:“他。” 李墨白张大了嘴,莫风早已恢复了常态,疑惑地问李墨白:“你女朋友?” 李墨白心中暗骂可惜,因为这两人的闹剧害得他没有看清莫风刚才的神色。刚要开口解释,那个摇滚青年已经凑上前,恶狠狠地盯着李墨白。 这青年和李墨白差不多大的年纪,狂野的哥特式装扮,脸白得像纸,嘴唇涂成了乌黑色。他盯着李墨白的脸,耻笑女人:“想不到你喜欢这种小白脸型的……” 青年的眼珠很黑,闪烁着恶毒的寒光。应该是刚喝不少酒,满嘴的酒气喷在李墨白的脸上。李墨白被熏得向后退了退,腰抵在吧台上。 一双手从他身侧伸出,牢牢地抓在青年的肩膀上。李墨白回过头,看见莫风冷冷地盯着摇滚青年:“这位,应该都是误会,请不要向我朋友找茬。” 莫风不笑的时候,浑身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气息,李墨白看着心里有点发毛。 摇滚青年也不甘示弱,凶横地瞪着莫风。 狐狸老板提着扫帚回了吧台,看见这情形倒是见怪不怪,轻叹口气,他打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丢给青年:“夜,别闹了,不然以后禁吧。” 青年单手接过啤酒,又狠狠地瞪了莫风一眼,向李墨白竖了个中指,才怏怏地离开,走前还不忘在女人的脸上摸了一把。 女人厌恶地甩开那只偷腥的爪子,向李墨白和莫风走过来。 之前这个女人一直都在舞池里呆着,李墨白从没有看过她的正脸,这回到看得清楚。 这女人个子很高,脸是挺漂亮的,但妆太浓了反而显得面目有些模糊。女人打扮得像个吉普赛女郎,穿着彩色宽松的高领长裙,套着高梆黑皮靴,长长的卷发上带着一个男款皮革低檐帽,帽子的边缘上绣着一只火红的玫瑰花样。 李墨白看见那玫瑰,皱起眉。 女人大咧咧地在李墨白和莫风之间坐下,从肩包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只点上,猛吸了一口后向李墨白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开口,声音沙哑性感:“谢谢哈。” 李墨白眯起眼,微微勾起唇角。 *** 星期五上午,李墨白请病假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男性泌尿科,红着脸挂了专家门诊。 排了大概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李墨白。他磨磨蹭蹭地走进候诊室。 这是一间挺大的屋子,正中间有张病床,两侧用蓝色的帆布屏风隔开。李墨白走到病床前,听到屏风后传来医生的命令:“把裤子脱了,我马上过来。” 等了一会,医生绕过屏风走向床边,却看见床上空空的没有人。正在奇怪,一个人突然从他背后逼近,一把将他推在墙上。 李墨白用左手的胳膊死死地压制住医生,右手拿着那把小刀抵在医生的脖子上。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突然受袭,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李墨白的脸后,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而整齐的牙齿: “呦,小白~”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久等了,对不起~我回归了……亲们都是理解系大好人,俺的心里暖暖的,小别胜新婚,原谅俺话多哈: 1.男医生不是神秘人,是一个很好玩的人。因为心情原因加上大过年的,所以白衣这一篇会比较轻松,不会有人死~\(^o^)/~ 2.本章一个小bug,去就诊的时候医生会先问病人情况再检查,不会上来就叫脱裤子……我戏剧了一下。 3.调整心情的时候把欠下的动画补上了,下面是……推动画时间,以往一月新番我从来不期待,因为大都是萝莉或肉系……今年的很不错: (1)强推《妖狐x仆ss》,楠竹天然黑忠犬帅哥,女主毒舌黑丝萝莉,再加上妖怪的设定,很萌很萌~ (2)《another》,校园恐怖悬疑系,画风很好,我本身萌这一类题材,推荐~ (3)重点重点!!新的夏目友人帐有亲看了咩?第一集的场抓住夏目手的时候,我的腐魂瞬间爆发了有木有!嘛,虽然猫咪老师是官配,但相较兽人我还是更爱反派啊~╮(╯▽╰)╭~ 截图献上: 28 28、第四章 ... 医院的男医生正是酒吧中的那个女人,李墨白成天和女人打交道,辨认性别比一般男人敏感,加上那晚凑得近,他看见了女人高高的领口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这个‘女人’帽子上绣着玫瑰,抽的香烟的味道和神秘人一模一样,又是伪装的男人,虽然李墨白心有怀疑,但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是神秘人的人,所以那天晚上,他很热络地和女人攀谈。 女人喝了酒,举止相当地豪放,搂着李墨白的脖子‘小白,小白’地叫得亲热。莫风冲李墨白眨眨眼,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告辞,说得极是暧昧:“我先走了,你……好好享受。” 李墨白被女人紧搂着,无奈地瞅着莫风离开,心想反正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再调查他也不迟,于是打起精神,利用王牌化妆品销售员的生存技能与醉酒的‘女人’抗争。 后来李墨白花了几天的时间跟踪女人,发现他是这间医院泌尿科的主治医生——夏成,于是今儿李墨白来找夏成摊牌。 两人僵持片刻,夏成冲李墨白叹口气道:“小白,你还是松开我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李墨白疑惑:“你知道我要找谁?” 夏成点点头:“用黑色卡片的神秘男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才去那间酒吧的?我也是被他招过去。” 李墨白不敢轻易相信:“那你为什么戴着玫瑰帽子?抽得烟也和那个人一个牌子,那天晚上酒吧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挑选我?” 夏成叹气:“好吧,玫瑰帽子确实是那个人送的,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5 香烟是酒吧自动售货机里贩卖的,那个机子里就这么一个牌子,也许那个人也买了这种也说不定。挑选你是因为我看你们都没有喝酒,又是两个男人,要是打起架估计比较占上风……” 李墨白很囧,就因为这个原因? 夏成不耐烦,推推他的胳膊:“松手啦,你把我的衣服弄皱了。” 李墨白想反正夏成也跑不掉,于是松开手,站在一边冷冷地看夏成摆弄衣襟。 夏成打开病床旁的壁柜,壁柜的门上镶着一面直立的穿衣镜。他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衣服,还是不满意,于是开始动手解扣子,回头看见李墨白还盯着他,夏成撅起嘴:“喂,你能不能转个身?” 李墨白嘲笑他:“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夏成一手插着腰,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气呼呼地冲李墨白道:“我虽然是男人身,但这里是女人,女人!” 李墨白满头黑线,暗骂一句‘伪娘’,扭开头:“别耍花样。” 身后半天没动静,李墨白忍不住,回头看过去,登时惊得瞠目结舌。 他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很讲究的人,没想到今天却碰到对手了。 夏成是专家,这间诊室是专供他私人用的办公室,而他显然很充分地利用了这份特权。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了一个熨斗和熨衣板,这个时候正光着上身,埋头认真地熨刚才被李墨白拉扯皱的衬衣。 夏成赤/裸的上身很白很瘦,肋骨分明,一看就是不晒太阳,也从来不去健身的人。李墨白此时已经确定他绝对不会是神秘人,虽然蒙着眼睛看不见,但他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家伙的身材还是很好的,和他贴得很近的时候,李墨白可以触碰到那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想着这些,李墨白的脸腾地红了,赶紧甩甩脑袋,将脑海中情/色的画面忘掉。 那个人是敌人,是敌人,是敌人……李墨白心中不断重复,无意识间小声默念了出来。 夏成听到他的念叨,抬起头,怪叫一声,抓起衬衣挡住胸脯,冲李墨白低声怒吼:“谁叫你回头的?转过去!转过去!” 李墨白呼了口气,无奈又扭开头,心想,就你这不男不女的身材,叫我看我都懒得看。 夏成折腾了半天,才对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满意地露出笑容,抬腕看看手表对李墨白说:“午休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李墨白正好也有一堆问题要问他,点点头:“好。” 两人在医院对面的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李墨白正要坐下,夏成拦住他:“有太阳,我要坐背光那一面。” 李墨白狠狠地白他一眼,夏成挑眉:“你是男人。” 李墨白无力和他争执这些,乖乖听话。 夏成得意洋洋地坐下,鼻子高高翘起,像个傲慢的女王一样斜睨着李墨白。 李墨白有种想把皮鞋脱下来拍烂那张脸的冲动。 茶餐厅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夏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笑眯眯地招呼他:“夏医生你来啦。” 下一刻,李墨白目睹了一个相当神奇的场景。 那服务员小丫头一过来,夏成瞬间收起刚才的伪娘神情,犹如京剧中的变脸,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好青年模样,冲服务员笑得极为可亲:“还是平时那些,谢谢你。” 男装的夏成其实长得挺俊秀,白白瘦瘦的,笑起来右脸颊上会露出了小小的酒窝,配上他咧开的嘴里那两颗白晃晃的小虎牙,竟然让人产生一种憨厚可爱的错觉。 纯真的服务员小丫头显然被假象蒙蔽了,脸颊微红:“好的。” 李墨白咬住下唇,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原来夏成是同类,和他一样都是戴着厚面具过活的人,而且恐怕夏成这厮,装的本领比他李墨白来得还要厉害。 服务员一离开,夏成又恢复了老样子,冲李墨白翻了个白眼,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脚:“想笑就笑出来,憋坏了我不负责。” 李墨白吃痛,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半天,冲他竖起拇指:“夏成,你真是个人才。” 夏成扭头哼了一声:“那是当然。” 两人点的东西上来了,李墨白的自然是蔬菜色拉,他厌恶地瞅着夏成翘起兰花指,把点的牛肉汉堡里的生菜全部拣出来,只吃肥厚的肉饼。李墨白好意劝他:“吃蔬菜对身体好。” 夏成用鼻子哼了一下,头也没有抬:“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他摸摸自己的脸,露出林妹妹一般的哀怨神色:“最近瘦了,脸上没肉不好看,我得多吃点蛋白质补补身子。” “噗”李墨白差点将口中的橙汁喷出来,捂住嘴恶毒地说:“你吃再多的肉也长不出女人的胸脯……哎呦!” 夏成又在座位底下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填饱了肚子,两人喝着茶开始谈正经事。 李墨白问夏成:“你说你也是被那个人招进那间酒吧的?因为他掌握了你的秘密。” 夏成挠挠鼻子:“嗯,有一天就是在这里,我中途去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那张卡片躺在桌上。当时真是吓死我了。” 李墨白又问:“他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夏成白他一眼,指指自己:“你笨哪,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以前喜欢在伪娘吧里混,被他发现了,他威胁我说要把我的事捅给医院,弄到我的上司啊同事啊病人啊都知道,真是恶毒。” 李墨白暗想,不是杀人啊……又问:“那他提出什么条件,才不说出你的秘密?” 夏成耸耸肩:“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他只叫我去那间酒吧,开始还时常纠缠我,比如说送我帽子什么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不再理会我了。嘛,反正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那间酒吧的环境我挺喜欢的,就常去了。” 李墨白深吸一口气,眼睛直发光:“这么说你见过他真人?!” 夏成摇摇头:“没有,他一般通过卡片联系我。我是怕麻烦的人,这样神神秘秘的太头疼……” 李墨白挺失望,拿出钱包丢了张老人家在桌子上:“谢谢你的情报,这顿我请好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夏成一把揪住他:“等等,一顿午饭就想打发我?人家可是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了。”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6 李墨白瞪他:“那你要怎样?加一顿晚饭?” 夏成狠命拧了一下李墨白的胳膊,疼得他龇起牙,怒道:“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啊!” 别看夏成长得瘦弱,力气可不小。他一把将李墨白拉到身旁椅子上:“喂,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呐。” 李墨白稍稍偏开头,皱眉无奈地问:“说。” 夏成舔舔嘴巴:“嗯……那天那个和你一起来的男人,叫莫风的那个,我蛮中意的,你把他介绍给我。” 李墨白干咳一下,推辞:“我和他不熟……” 夏成又拧他胳膊:“你撒谎!他那样帮你,你们关系肯定不错……”他似恍然大悟,撇嘴鄙夷道:“莫非你也对他有好感?哼!” 李墨白可不想和陌生人讨论自己的性/向和感情,加上排除了夏成,莫风又重新成为他的主要怀疑对象,而他却因为个伪娘那天晚上放任莫风跑了,所以听了夏成的话李墨白有种被戳到痛楚的感觉,登时有股小火苗窜上心头,挥袖甩开夏成的手:“无不无聊啊?走了!” 夏成连忙拦住他,好兄弟一般用手腕框紧李墨白的脖子,凑近他的耳畔循循善诱:“你先别急,我们谈个交易怎样?你不是想找那个用黑色卡片的男人吗?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如果想要的话,就帮我把莫风弄到手。” 李墨白眼神闪了闪,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掏出那把小刀抵在夏成的腰上:“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号码。” 夏成满脸无畏:“那你杀了我好了,我正好重新投胎当女人。” 看来对这家伙来硬的不行,李墨白无力地叹息,勉强应下:“我回去考虑一下……” 夏成咧开嘴,再一次得意地笑了。 *** 深夜,夏成依旧打扮得像吉普赛女郎,脸上是浓重而妖冶的妆容,手中拎着个酒瓶,独自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 迎面走来个同样醉酒的男人,踩着虚步走到夏成面前。 男人看见女装的夏成,咧嘴笑嘻嘻地上前,作势要抓住他。 夏成双眼迷蒙,冲男人笑得灿然,挽住男人胳膊与他一起拐进了街角的巷子。 巷子里黑灯瞎火的,正是办‘好事’的绝佳场所。 男人将夏成抵在墙上,伸手就向他的裙底抓去。 可惜他啥都还没有抓到之前,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刀刃贴上男人的皮肤,男人打着哆嗦,酒也被吓醒了。 ‘吉普赛女郎’夏成用沙哑性感的音调命令男人:“把钱包交出来。” 男人暗骂真倒霉,乖乖地掏出钱包。 夏成接过钱包,又咧嘴冲男人笑。黑暗中,男人瞅着他的那两颗明晃晃的小虎牙愣了回神。下一刻,夏成趁男人发愣,直接将手中的酒瓶敲在男人的脑袋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男人的额角流淌下来,男人晃晃身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夏成蹲□,又用手中的碎酒瓶在男人的脑袋上补了一击,然后像拍西瓜一样拍拍男人血淋淋的脑袋,叹息:“老/子男人的时候从来没人搭讪,一换女装就能引来你们这些杂碎,啧啧,你说你是不是活该?”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只是被酒瓶敲一下,那男人自然不会死,但头上缝个几十针是必须的。 用酒瓶敲男人的脑袋的时候,夏成想起中午碰到的李墨白。 这是一个有秘密的季节,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夏成才不会告诉李墨白,当伪娘并不是他最大的秘密。 夏成不仅是个伪娘,还是个极端危险的伪娘。他是这座城市里连续袭击醉汉的抢劫犯,aka‘暗夜女王’。 夏成的嗜好是收集被害人的钱包,他家里有一个暗橱,里面装满了男士钱包,今晚,他的收藏品又增加了。 夏成哼着小曲儿,将手中的钱包抛得高高的再接住,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在子夜无人的马路上蹦蹦跳跳地向前。 他想起李墨白,笑得更加欢快,弯起眼角,露出右脸颊上那颗深深的小酒窝: 似乎是个有趣的人……那个人,总是能找到各种有趣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小受遇到小受……~o(∩_∩)o~ 夏成是个内心很queen的男同胞,喜欢闹腾制造些drama,之所以是抢劫犯……我只能说不是人格有很大缺陷的人是进不了神秘人的小圈子的……咳╮(╯▽╰)╭,另外他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另,绝对没有歧视伪娘的意思,我认识一个【姐姐】照片非常大气漂亮,他不说我绝对不相信他是男人……还有网上很多唯美的伪娘照片,看得真是让俺又自卑又流口水呐~\(^o^)/~ ===========================回复系统好啦~删了~直接萌图吧======================= 【小白,乃再装鸡蛋我就把你‘煎’了~】 29 29、第五章 ... 十一黄金周前,李墨白接到莫风的电话,邀请他去湖区野营,度过三天的假期。 因为对莫风的怀疑,这段日子里,李墨白保持着和他若即若离的联系。两人偶尔相约出去打打高尔夫,看场足球,就像两个普通的男性朋友之间的交往。李墨白不喜欢体育,但为了打探莫风的底细,无奈地坚持着。 他不断旁敲侧击,使各种法子试探莫风,可惜莫风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宠辱不惊,深藏不露,永远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脾气,这让李墨白很挫败。 相对的,李墨白倒是更喜欢和夏成待在一起。 两人共进午餐那日的深夜,李墨白被夏成的电话吵醒:“小白啊,我睡不着,找你聊天~” 李墨白想了半天才分辨出这个声音,倒吸了口冷气:“你是从哪里弄到我家的电话的?” 电话里夏成吃吃地笑:“你以为就只有你会跟踪啊?切~” 李墨白被呛住。那天晚上,夏成逮住他聊了好几个小时,亢奋地痛诉自己过去的情感悲催史,比如他喜欢穿女装,第一任男朋友也喜欢看他穿女装的样子,看着看着那位就弯变直,找了个女人甩了他;再后来的几任开始都以为他是女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7 人,有的是上/床时被吓到了当场跑了,有的是占了便宜第二天提出分手;当然他也碰到过纯粹的弯男,可人家又不喜欢他的女装打扮…… 夏成太唠叨,李墨白后来竟然在他唧唧歪歪的控诉中睡着了,不过之后倒是时常和夏成一块出去看看电影,吃吃甜食,喝喝茶,还有讨论美容经。 夏成曾半真半假地拍着李墨白的肩膀说他俩是真正的臭味相投,超越朋友情谊的闺蜜。 李墨白听了他的话,没搭腔。 对于朋友这个概念,李墨白很陌生,印象之中,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和无论同性还是异性特别亲近过。 除了国中时代的小q。 那家伙的全名,李墨白已经不记得了,印象之中,似乎是个戴着厚厚眼镜,腼腆害羞的小个子。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小q转学到李墨白的班上,被老师安排与他同桌。 毫无例外的,就像曾经的李墨白,瘦弱胆小的转校生小q是班上坏孩子的重点欺负对象。 李墨白那个时候正沉迷于跟踪学长的人生中,本来无暇管闲事,只是有一天无意撞见小m被一伙人围堵,相当凄惨地蹲在地上哭的时候,李墨白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有学长拯救,现在却无人向小q伸出援手。 正午的骄阳热辣辣的,晒晕了人的头脑。李墨白崇拜爱慕学长,他也想做个学长一样的英雄。 当然他不是学长,没有魁梧的身材硬朗的拳头,所以转而使用很幼稚的手段,带着尖利的嗓音,李墨白冲着那群人喊:“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国中二年级的坏男生还是挺怕老师的,闻声如惊鸟般一哄而散。李墨白走上前扶起小q,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学着学长的样子微笑安慰: “以后不要招惹他们。” 这本是件无聊的善意之举,小q却极是感激,从此缠上了李墨白,时时刻刻纠缠着他一起行动,吃午餐、去图书馆、自习,甚至上厕所都要一起。李墨白起初挺烦的,后来觉得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说说话也不错,起码不再像以前一样孤独,加上小q时常给他带各种小礼物和好吃的,李墨白渐渐接受了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 李墨白还记得小q也曾经拍着他的肩,说他们是最最要好的朋友。而他那时听了这话,心里还有些感动。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因为小q李墨白不能随心所欲地跟踪学长;再比如因为和小q在一起,李墨白重新成为被坏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现在再回想那时候的情形,李墨白只能锤着脑袋,暗骂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 ——白痴圣母。 那个时候的他真讲义气,宁可每天和小q一起逃窜躲避坏孩子的追打,也不愿放弃这么一个他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李墨白揉揉额角,露出淡淡的苦笑。 小说里的圣母从来都不会有好的结局,所以他/她们最后大都开了金手指,凤凰涅槃了,黑化了,等等等等。 就像国中二年级的李墨白。 所以当李墨白和小q像两只可怜的小老鼠,被坏孩子逼到墙角抱着头瑟瑟发抖,坏孩子对小q说如果他动手打李墨白以后就不再欺负他,而小q真的就扇了李墨白一巴掌的时候,李墨白没有吃惊,更没有哭泣,只是觉得他的心中好像有一块碎掉了。 那一块似乎很重要,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q第二天就转了学,李墨白再也没有见过他。 李墨白从此也不再相信友谊。 夏成摇着李墨白的肩,追问道:“喂,你听到没?我说我们是好朋友!” 李墨白看着夏成,他的脸与记忆中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孱弱少年重合在一起,那个少年红着脸,手指扭在一起,低头小声地哼唧: “我们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李墨白捂住胸口,冲夏成弯弯唇角:“当然。” 朋友是什么?就是关键时候拿来利用和背叛的好工具,李墨白相信,总有一天,他有用得着夏成的时候。 所以夏成是他的——‘好朋友’。 莫风打电话来的时候,李墨白正同夏成在冷饮店里吃冰淇淋。他出去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那份还没动过的花生冰沙已经被夏成这只蟑螂啃了大半,蟑螂舔着嘴巴,得意地冲他笑:“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化掉了就太浪费鸟~” 李墨白习惯了,也没有和他计较,拿起外套:“有事,先走了。” 夏成耸耸肩,低头继续奋斗李墨白的冰沙。 三天和莫风待在一起,李墨白其实心里很没有底。但是考虑到这也许是个绝佳的机会,李墨白还是决定去赴约,借机弄清楚莫风的身份。如果他是神秘人,那李墨白可以趁两人独处地时候把他干掉;如果他不是神秘人…… 李墨白暂时还没有想好那时他会如何和莫风相处。 假期很快就到了,一大早,李墨白打开他的白色面包车,将个大帆布包丢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去约定的地点见莫风。 帆布包里除了换洗衣物和必须物品外,还装了一把匕首和一只短柄自动枪。 枪是李墨白冒了风险从黑市搞到的,为得是到时真与莫风对决的时候多一份胜算。 远远地看见莫风站在码头旁的停车场门口等待,李墨白停好车,提起帆布包准备下车。 “小白……”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李墨白身后传来,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夏成顶着个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惺忪地从面包车后车座爬出来。 夏成打着哈气:“小白你太不够意思了,和帅哥出去玩不带我。” 李墨白傻了眼。 夏成无视他,自顾自地将后车镜板正,对着镜子理理头发,然后掏出口腔喷雾对着嘴巴喷喷,回身抱起一个粉红色的行李包,大咧咧地对李墨白说:“还愣着干嘛,人家帅哥还在等着呐,走吧。” 李墨白还没有弄明白:“你……?” 夏成瞪他:“笨,当然和你们一起去。” 李墨白怒了:“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要……” 夏成得意地笑了:“那天帅哥给你打电话我偷听了呐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8 ,为了和你们一道我在你车里躲了一晚,连美容觉都没有睡好的我容易吗?快走快走吧~” 李墨白很愤怒,有夏成在他什么计划也做不成:“不行,人家没有邀请你。” 夏成看他生气了,忙放下面子,拉住李墨白的胳膊笑着讨好:“小白,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们是好朋友啊,你说过要把帅哥介绍给我的,要不,你带我去,我就把那个人的电话号码给你?” 李墨白稍微松了松口:“我们是去野营,你能野营?三天没有地方洗澡?你不怕晒太阳啦?” 夏成摸着下巴,笑得猥/琐:“不是去湖区吗,正好我们可以借口游泳,大家脱了衣服,嘿嘿……太阳什么的,spf50就行了,最近流行tan一点……”他摇着李墨白的手:“小白,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李墨白满心的无奈,他原本以为神秘人是自己的克星,没有想到这里冒出来了个克星二号。还在犹豫着,莫风已经走过来敲他的车窗,笑着问:“你好啊,李墨白。走吗?” 他看见夏成,奇怪地问:“这位是?” 夏成一咕噜跳下车,瞬间收起娘娘腔,变成那个俊秀四好青年摸样,装模作样地和莫风握握手:“你好,我叫夏成,是小白的朋友。我听说你们要去野营很感兴趣,可以和你们同行吗?” 莫风只见过夏成一次,还是在昏暗的酒吧里,而夏成又是女装,所以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笑得可亲的青年。他果然是脾气良好,闻言没有任何意见:“当然可以,人多更热闹。” 正主都这么说了,李墨白只能扶额叹息。 三人坐上莫风的游艇,向湖区方向行驶。夏成兴高采烈地逮着莫风交流,李墨白呆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起来夏成认识神秘人可比他早,如果莫风就是神秘人,夏成又对他说了谎,到时在人迹罕至的湖区附近,若是这两人联手对付他,他一个人如何招架的住?! 李墨白抱紧装枪的背包,看着愈来愈远的码头欲哭无泪,深深地有种落入陷阱里的无助感。 好想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大过年的,所以白衣这一篇的笔调是轻松中穿插着变态~\(^o^)/~ 我估摸着大年夜和初一应该么得人看文吧,所以我也偷个懒好了~初二更下章~三个男银一块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度过3天会发生神马呢~敬请期待节后更新~嘿嘿! 提前给各位亲拜个早年啦~祝龙年大吉,万事如意~ 30 30、第六章 ... 说是野营,等李墨白他们到了地点才发现其实没有他开始设想的那么辛苦。莫风家在湖区有个临湖的度假屋,内里设施齐全,他们这三天会住在度假屋里。 对这样的安排,夏成很满意,一进屋就四处查看,为自己挑选卧房。 小屋一共上下两层三间卧室,楼上两件,楼下一间。夏成挑了楼上朝南的那间,不停地用眼神暗示李墨白选楼下那间,这样他就可以和莫风住在同一层,完成设想中的‘深夜走错房门趁机将其扑倒计划’。 李墨白也正有此意,他独自一个人待在楼下,如果发现那两个人有不轨图谋的话,也好第一时间逃跑。他正要开口,莫风却抢了先,笑眯眯地说:“那我住楼下吧,以往那也是我的房间。楼上两间客房采光好,你们正好可以多看看湖区的风光。” 李墨白无奈,夏成沮丧,卧室战略——失败。 时候尚早,莫风建议他们先各自回房间休整一下,下午的时候一起出去钓鱼。李墨白和夏成上楼,夏成蹦跳着冲进自己的房间,‘嘭’地将房门关在李墨白的鼻子前。 李墨白摇摇头,打开隔壁那间卧房的门。 莫家的度假屋是那种典型的木质结构房屋,内里布制也很复古,家具很少,四角的双人卧床上挂着铁锈红的天鹅绒帷幔,床前摆放着一个软皮脚踏椅。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古典的梳妆台和两把色泽陈旧的木椅。地面上铺着暗色的地毯,墙壁上悬挂着四盏做成蜡烛形状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味道,复古的装饰让身在其中的人仿佛回到了一个世纪以前。 木质的屋子都不隔音,李墨白听到隔壁的夏成在床上蹦来蹦去,叹息:真像个孩子。 他拉开窗帘,果然如莫风所说,这间屋子采光很好,正午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身上暖烘烘的。暖阳易使人滋生倦意,李墨白有些疲惫,索性丢下行李,仰身倒在床上放松一下。 他睁着眼看着头顶上木质的横梁,一眼就看见房顶偏左侧那根悬下来的链条。 李墨白爬起身,踩上那个踏脚椅,好奇地去拉动那根链条。 原来链条连接着房顶的阁楼门,李墨白一拉,纷飞的灰尘中,阁楼门放了下来,呈现成梯子的样子向上通到房顶。 恐怖悬疑电影中的但凡出现阁楼,那必是隐藏秘密的最好场所。李墨白兴奋不已,怀着紧张的心情顺着楼梯门爬了上去。 小屋的阁楼挺大的,竟被改造成了间卧房。阳光从楼顶的天窗落下,将这间阁楼卧室照得很亮堂。 李墨白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个孩子的卧室,小小的单人床铺着大嘴猴花样的床单,墙壁被粉刷成天蓝色,上面贴着星星和月亮的图片,床旁边的有个落满灰尘的双层书架,下面一层摆满了各式汽车模型,上面一层则是那种男孩子玩的绿色塑料步兵模型。 书架的侧面有一张矮小的木头桌子,李墨白走上前,看见光滑的桌面上布满了各类圆珠笔留下的涂鸦,那些笔触很稚嫩,一看就是孩子的手笔。 桌面的右下角有一个刀刻的小人,很简单的摸样,一个圆脑袋连接着几笔线条的身体,小人的旁边歪歪扭扭刻着‘小风’的字样。 李墨白用手指轻抚那个名字,无意识地笑了笑。 “真怀念,这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莫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墨白回过头,看见他双手怀胸,斜靠在阁楼的入口侧墙上,弯起唇角淡淡地微笑,他的人和那微笑一样,清淡优雅,俨然一副着墨不多却意境无穷的山水画。 李墨白很尴尬,慌忙解释:“厄……我看见有阁楼很好奇,所以……” 莫风微笑着摇头,走上前,弯腰盯着那书架上的模型,似是说给李墨白听,又好像只是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9 沉浸在回忆中的自言自语:“这些居然还在这里,真怀念啊。我小时候不喜欢这些,不过父亲每年生日都会送我模型,不知不觉就攒下了这么多……” 这年头很少有人管自己的爸爸叫‘父亲’这个疏离的称呼,李墨白想果然有钱人家庭都挺复杂的,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怎么享受过父爱,所以也不好做评价。李墨白拘谨地搓着手,编排些客套话:“嗯……挺齐全的,整整一套呢。你父亲应该对你很好吧。” 莫风顿了一下,偏头冲李墨白笑,嘴角向上弯到极致:“当然。” 李墨白是个敏感的人,自然觉察到那不过是假笑,心中升腾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他挠挠头,转移话题:“嗯,趁现在天气挺好的,我去叫夏成,我们出去钓鱼吧。”说着便要转身下楼梯。 “墨白……”莫风在身后低低唤住他,这亲昵的称呼让李墨白抖了一下,他僵硬地扭过头。 莫风淡笑着走上前,紧贴着李墨白站住。 莫风比李墨白高了大半个头,李墨白战战兢兢地仰头看他。阳光落在莫风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黄色,莫风弯着唇,两颗眼珠像琉璃一般闪耀,他抬起手轻轻拂过李墨白的头发: “落灰了……而且我们都这么熟了,以后我叫你墨白,你叫我风好了。”似乎怕李墨白误会,莫风补充一句:“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李墨白脸都绿了,呆呆地点点头,像逃跑一般冲下楼。 只剩莫风一个人站在阁楼上时,他收起了笑容,璀璨的眼眸也黯淡下来。他重新转过身对着那个书架,抬起手指,将那些站立的步兵模型慢慢地,一个接一个戳倒。 *** 这个湖区盛产淡水鲢鱼,本就是供人休闲度假的场所,所以湖水很干净,鱼也新鲜无污染。莫风显然是个中好手,度假屋中各式渔具极为齐全。三人取了用具来到湖边,沿湖选了一处坐下。 布饵落线,只等着鱼儿上钩。 夏成后悔了,借口怕热躲在岸旁的树荫下,坚决不愿出来晒太阳,留李墨白拘谨地与莫风肩并肩坐在岸边。 钓鱼讲究静耐稳,所以两人拿着鱼竿静默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太安静了反而容易滋生不安,李墨白内心有些忐忑,借着镜子般的湖面的反射,他看见莫风偏着脑袋,一直盯着他的脸。 李墨白不动声色,那边那位亦没有什么动静。 许久没有鱼上钩,莫风提起钓竿,一面打开饵盒换饵,一面似闲聊般开口,声音不大,温和带着笑意:“墨白,我今天很开心。” 李墨白咽了下口水,依旧盯着湖面:“嗯?为什么?” 莫风从饵盒中捻起一直蚯蚓,棕红色的线状蠕虫在他修长的指尖中扭动。莫风用指腹捻玩着那蚯蚓,嘴角勾起,淡笑道:“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多是商场上的,在一起都是谈生意行情之类的,很没有意思。和你们在一起不用考虑那些,很轻松。而且……” 他玩够了那蚯蚓,提起钓钩,娴熟地将蚯蚓穿在钓钩上。尖利的钩针穿/插在蚯蚓柔软的躯体上,就好像用一根叉子卷起意大利面条,那蚯蚓还是活的,在钓钩上扭摆。 莫风穿着饵料,继续刚刚的话题:“而且我觉得和你特别有缘分,不仅时常碰到,而且和你在一起我心情都特别好,所以这次放三天假,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叫上你一块出来玩。” 李墨白开始还盯着那蚯蚓,想那钢针穿身一定挺疼的,听了莫风的这番类似表白的话语,心中一阵恶寒。他暗自冷笑:缘分?我怎么知道哪些‘巧遇’是不是你刻意制造的呢? 他打着哈哈敷衍莫风:“嗯嗯,我和夏成都玩得很开心,谢谢你啊。” 莫风微笑,甩杆将那扎着蚯蚓的钓钩扔在水里。 又过了很久,李墨白被头顶上的太阳烤得昏昏欲睡,水中的浮标终于动了动,竖了起来,直直地向下坠。 莫风比他兴奋,丢下自个的鱼竿,极是自然地从李墨白身后环上前。他将手搭在李墨白的握杆的手上,凑头在李墨白的耳边轻声道:“不用着急,慢慢向上提一些,然后一下子拎起来。” 莫风贴得极近,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钻入李墨白的呼吸中,李墨白全身僵硬,心脏像瞬间紧缩成了一团,恐惧、焦躁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萌动…… 仿佛身体不受控制,李墨白机械地按着莫风的指示,慢慢提起鱼竿,待浮标标记处露出水面,迅速向上一拉…… 他运气不错,钓上一条半臂长的大鲢鱼。鱼被钓线带上岸,落在草地上扑打翻腾着。 鱼钓上来了,莫风却没有松开手。他的手指依旧搭在李墨白的卷起袖口,敞露在外的手臂上,就好像他刚才玩弄那条蚯蚓时一样,指腹若有似无地在李墨白的手腕处轻抚。 他偏头嗅着李墨白的颈项,弯唇淡淡地笑,似乎是在打趣一般,声音好听地像幻音:“真香,墨白,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骚扰!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赤/裸/裸的骚扰!李墨白黑着脸,自由的那只手已经摸上了藏在腰间的枪套上,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发了。 多亏了夏成及时出现,才缓解了这千钧一发的紧张局势。 夏成一蹦一跳地窜上来,看见在草地上蹦跶地鲢鱼,笑弯了眼:“哟~钓到了啊!” 莫风已经松开了手,指着李墨白冲他微笑:“是墨白钓到的。” 夏成直拍李墨白的肩:“小白,看不出你还不赖嘛~不错不错,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啊!对了……”他迅速跑回树荫下,翻出他的那个粉红色hello kitty拍立得相机,冲着另两人道:“第一个收获,我们得合个影。” 李墨白在夏成的指使下,无奈地拎起那条鱼举在脸侧,和莫风及夏成并排站着,冲相机做了个剪刀手‘耶!’的姿势。 这之后,李墨白不想再和莫风待得太近,借口头晕要回房休息。莫风听了,摆出主人姿态,不容分说送他回去。 李墨白方一踏进房间,回头道声谢,就想赶紧关上门,把莫风挡在门口。可惜莫风动作比他快,伸脚挡住门,身体灵活往门内一钻,就跻身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还不算,莫风随手将身后的房门关了起来,笑眯眯地向李墨白走近。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0 李墨白手摸在腰部的枪柄上,声音有点慌乱:“你还有事?” 莫风欺身上前,很自然地用手挽过李墨白的脖子,将手背贴上他的额角,停了一下道:“确实有点热呢?应该是中暑了,你得好好休息一下。” 他说完,手在李墨白肩上用力一推,李墨白正发着呆,没站稳,向后一倒跌进身后的床上,这冲力挺大的,腰被那把枪杠得生疼。 李墨白四肢打开成一个大字型仰躺,呆呆地盯着莫风,后者若无其事地替李墨白盖上毯子,站直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挂着笑:“你好好休息。”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李墨白等他走远了,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将房门反锁。他缩回床上,黑着脸抱紧那把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少许安全感。 夏成过来敲门叫李墨白下楼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李墨白正抱着他的枪垂着脑袋打瞌睡,听到敲门声慌忙警觉爬起。 他和夏成下了楼,刚一进餐厅便闻到阵阵挺好闻的食物香味。 莫风围着围裙,手上拿着个平底锅,回头冲他笑笑:“醒了?” 李墨白点点头,夏成拉着他在饭桌上坐下,眉飞色舞地夸赞莫风会钓鱼,之后又钓上好几条肥硕的大鱼;莫风会做菜,所以他们今天晚上吃烤鱼。 莫风笑着为他们分餐盘,谦逊道:“不过是以前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时候逼出来的……” 他捧着一个色拉碗放在李墨白面前:“听夏成说你是素食主义者,幸好我之前有准备蔬菜。” 李墨白低头看看那份豌豆沙拉,向他笑道:“多谢。”然后夹起一些放在夏成的盘子里:“这家伙成天只知道吃肉,不吃素菜可不行。” 夏成正啃鱼啃得欢,闻言不满地哼哼两声,夹起色拉叶放入嘴里:“我吃还不行吗?” 李墨白不动声色地等了一会,确认夏成吃了那色拉没事,才略微动了动刀叉。 一顿晚餐在颇为和谐欢愉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夏成又不知道窜到哪里蹦跶去了。李墨白帮助莫风收拾碗筷,莫风接过他手中的碗碟,道声谢转身进厨房。 机不可失,李墨白的手向后腰摸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叫做情形叫做‘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莫风同志便是在这一刻‘凑巧’回过头。 李墨白收回手。 他停下来了,莫风却放下碗碟,向他走进。 李墨白下意识向后退,莫风抬起手。 出乎意料地,莫风只是用拇指在李墨白的唇角上抹过:“沾上蛋黄酱了。”他将手指放在自己唇边,伸出舌头舔舔,眯起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向李墨白勾唇微笑。 李墨白头上又开始冒黑线:勾引!这会子这家伙是在明目张胆地、赤/裸/裸地勾引他! 似乎夏成总是能在关键地时刻出现。他背着那个大大的粉红色行李包走进来,李墨白和莫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包中搬出一瓶伏特加,一瓶威士忌,两捆四瓶装的原生啤酒,还有三瓶干红…… 夏成脸红扑扑地,殷切地望着莫风笑,深深的小酒窝随着脑袋左右摇晃:“既然是放假,自然要party啦,怎么能少得了酒。” 李墨白叹了口气,原来夏成除了‘半夜走错门趁机将其扑倒计划’以外还留了一手。他头一回挺满意自己交了这个朋友: 很好,小夏,上!帮我拖住这个变态! 可惜夏成这个工具实在不好使。酒过三巡,莫风还啥事没有,夏成同学却在抱着李墨白,又哭又笑唱完两遍国歌之后,就此趴下了 李墨白自然借口肝不好,一口酒也没有沾,无奈地帮着莫风把夏成丢上床后,他像见着猫儿的老鼠,道了声晚安就匆忙逃窜回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住,还把那踏脚椅搬过去抵住门。 莫风站在李墨白的房门外,摇头笑笑,转身下了楼。 挨到后半夜,正值月黑风高办好事之时,李墨白准备动手了。 老式房屋的电灯开关在门旁边,黑暗中,李墨白紧紧握着那把枪摸索着走向房门那里,却因为太紧张,稀里糊涂地被自己放在门边的踏脚椅绊倒。他正揉着膝盖恼火地骂娘,就听见身后有个人低声轻笑。 熟悉地玫瑰香和烟草味飘过来,李墨白猛地回过身,向那人的方向扣动扳机。 什么也没有发生。 下一刻,毫无悬念地,李墨白被人用麻布袋罩住,直接打包带走。 31 31、第七章【附赠新年小剧场】 ... 老模式,李墨白被蒙住双眼,丢在一张床上。 这回他是双手被束缚在头顶,身体和腿到是可以动。他动动胳膊,手腕处哐啷啷地响……好吧,这一轮,神秘人用上了手铐,果然是情/色游戏的爱好者吗? 李墨白依旧能闻到那种淡淡的木头的味道,他想自己应该还在莫风家的度假屋中,这样的认知更令他坚信神秘人就是莫风。 混蛋,你就接着玩神秘吧,老子不奉陪了!李墨白满肚子恼火。 有人走上前,坐在床沿上,一把揪住李墨白的腿。 李墨白唬了一跳,胡乱蹬腿,奋力想要挣脱开。那人压住乱蹬的蛤蟆腿,利落地卷起他的裤脚。 “嘶”李墨白恨得咬牙,那个混蛋正在狠狠地戳着他膝盖上的伤口,那伤口应该是刚才被椅子绊倒时磕破的,神秘人毫不留情用指尖挠着那伤口,像拉透明胶带一样,将破了的表皮撕掉。 李墨白无端想起胖子,莫风今天,不会也要剥了他的皮做娃娃吧? 那边熟悉地机械音响起:“小白,疼吧?” 李墨白又气又疼,愤怒地嚷嚷开:“莫风,你个疯子!” 那边顿了一下,接着机械音问:“哦?你说我是莫风?” 李墨白怒道:“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吗?你这么刻意地接近我,还有这两天的那些亲密举动,我现在应该还被关在你家里吧,你不是莫风是谁啊?” 那边没吭声,李墨白只当神秘人是默认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索性不管不顾地讥讽开:“莫风我实在是想不通,你折腾这么多花样是想干嘛?想上我吗?那你直说好了。本来嘛,你也算是我喜欢的类型,大家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是成年人,你要玩,我奉陪。你情我愿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1 不是挺好,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唔……”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一位已经凑唇啃了上来。 这回莫风很不温柔,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李墨白想这家伙牙口真好,上来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铁锈味的血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蔓延。 李墨白怒了,谁怕谁呀,他也张开嘴,冲着那份柔软恶狠狠地咬下去。 都说鸳鸯是恩爱的象征,李墨白每回看见湖水里恰意游荡的一对对鸳鸯都禁不住会想:幸好这些恩爱夫妻不像人类,需要用亲吻表达爱意,不然的话,就凭它们那尖利的掾,这要是互啃起来,那还不得弄得唇破齿裂不可? 这个比方可能不恰当,但李墨白觉得自己和莫风现在就像两只鸟类,凶残地互啄,只为拼个你死我活。血腥的味道伴随着双方愈发激烈地喘息,在唇舌间交替。 莫风不怕疼,李墨白却怕,最终还是他先认了输:“行了,疼!” 那边满意地收了嘴。 李墨白伸出舌头舔舔唇,将嘴里的血沫子吞了下去,满口腥气得很。他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和莫风谈谈条件吧。 李墨白很狗腿地试探:“那个,其实你要是不戏弄我到也是个不错的人,你看我们这段时间不是玩得挺好……你放心,你把我当朋友我也会把你当朋友,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你的身份的……” 等了一会,那边问话了:“朋友?像你对待夏成一样?” 李墨白琢磨着这问话听上去有些吃味,心里隐隐地得意,不过他现在可得罪不起这位大爷,忙撇清自己和夏成的关系:“不是,不是,是夏成他天天缠着我……”他顿了一下,想起来:“你不是很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神秘人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敲按键:“小白,我对你最近的表现很失望啊。离三月之期只有一个月了,你不把精力放在我们的游戏上,跑去和别人玩……是不是需要我再给你登报警告一下?” 他不提,李墨白还真忘了。听莫风一提起报纸匿名信事件,李墨白一下子怒了,也不再给他好脸色:“可恶!你还有脸提那件事!莫风你个王八蛋!我没有得罪你吧?几次三番被你折腾不说,你是希望我立刻被警察抓吗?那行,那今天你干脆杀了我,或者把我直接丢进局子里得了。我和你已经没什么话好说。” 李墨白说完,梗起脖子,硬气地做出视死如的模样。 神秘人倒笑了起来,伸手揉揉李墨白的脑袋,像在摸一只炸毛的小动物:“我怎么舍得杀你或者看见你被抓呢小白,不过……”他又狠劲拧了一下李墨白膝盖上的伤口:“你不务正业,还是得好好惩罚一下。” 李墨白疼得差点背过气,不过神秘人很快松开手,他刚缓过劲,下一刻,成股冰冷的液体冲他劈头盖脸地流淌下来。 李墨白闻到酒味,好吧,莫风这厮,把夏成带来的冰啤酒全部浇在他的身上脸上。 夏成那家伙明明酒量浅,却带了这么多酒来,所以当他醉酒昏睡过去的时候,那两捆啤酒都还没有人动。莫风将啤酒放进冰箱,现在全部浇在李墨白身上啦。 李墨白在心里骂夏成,xx的,你个娘c,就知道乱事,干嘛要带酒啊!! 两捆八瓶550毫升的啤酒加在一起可不少,李墨白身上瞬间尽湿,衣服紧贴着皮肤。那啤酒真冰,冷得他牙齿打着架,全身直哆嗦。 那厢莫风似乎很享受,拎着酒瓶慢慢地浇灌。李墨白忍无可忍怒骂道:“你个疯子!” 享受中的人最终停住,伸手替李墨白缕开沾黏在额上湿漉漉的发丝,李墨白听到那人终于用真正的声音开口了:“真可怜,小白,你很冷吧?要不要我帮你取暖?” 说完,那人极不客气地敞开李墨白的上衣,垂头就向那白皙的胸/膛下口。滚热湿/粘的舌尖似戏弄般拨弄着李墨白胸前的那两处敏/感,顺带吸允去这具身躯上沾留的酒液。 那人在叹:“这种喝酒的滋味也不错。” 不是吧,又来了!李墨白整个人僵硬成块石头,他极力稳住情绪:“你……你……你不要这样……” “小白,你太紧张了,”那人的口气听上去极为不满,又突然笑了起来“哈,我有办法让你放松下来……” 李墨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勾起了他的头,凑上唇,将满满一嘴的酒水度到李墨白的口中。 浓烈的酒气,略有些辣口的味觉,好吧,是夏成带来的40度的伏特加。 李墨白被呛得连连咳嗽,神秘人卡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吐出来,就这么生生地灌了两大口烈酒进了李墨白的肚里。 上一回李墨白喝了酒,告白失败,一板砖拍死了学长,从此再也不敢喝酒; 这一回李墨白又喝了酒,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发誓再沾酒就自己切腹了断算了。 因为这一回,李墨白被逼吞了两口酒后——直接乱了性。 醉酒的李墨白看上去很是诱人,双颊绯红,连带颈上的肌/肤也带上淡淡地似樱花般的粉色。朱红的唇微微地翘起,似乎想要诉说,但只是无声地一张一合,虽是无心却挑/逗至极。 他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赤/裸的上身觉着冷,便像柔软的水蛇一般,努力攀附贴近身前那具火热的,能赐予他温暖的身躯。 那具身躯的主人自然会竭尽全力来满足他,果断迅速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顺带将那不安蠕动的小蛇也扒了个精光。一番热烈甜蜜的前期准备之后,小蛇的躯体在他灵动的指尖,缠/绵的落吻,温存的贴服中一点点地舒展,一寸寸地绽放。 微醺正酣,时辰刚好。 李墨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关键的那一刻稍微清醒了些,或许只是身后炙/热的刺激牵动他潜意识失去前最后的那一丝心弦。他扭扭身体,稍稍偏离那热烈少些,张口,舌头不听使唤,话也说得不清晰: “厄……莫风……你好歹把我的眼罩和手铐除掉啊……可恶……嗯……” 男人顿住,冷笑一声,卡在李墨白腰上的手加重力道。 腰间的疼痛让李墨白又清醒了几分,他语无伦次地说开:“厄……我一直奇怪呐,你是怎么改变声音的?……低低的声音不好听,还是平时那种好……嗯……还有我看你一般不抽烟的……我不喜欢你现在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2 身上的烟味……唔……” 男人已经听不下去,张口恶狠狠地咬在那白里透粉的肩头,他下口极重,齿下鲜红的血迹蔓延开来,顺着那肩头零落。咬肩的同时,男人掐紧手中那略显纤细的腰身,指尖摩擦着的肌/肤光滑细腻得不可思议,男人咬着牙,用力将自己狠狠地向前送进去…… 李墨白听见他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因为我不是莫风。”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小剧场(一) 无良作者(很狗腿地谄媚讨好): “啊呀终于真相啦,神秘爷您威武,莫风神马的在您面前都是浮云呐~\(≧▽≦)/~” 神秘人(傲慢地冷哼一声,语重心长地教导): “这训宠物嘛,适当地放养倒没什么,可以让他保持野性和天然,但如果宠物逾越了规矩,那就得第一时间抓回来好好教育。” 无良作者(擦着额上直冒的冷汗):“是是,您说得极正确> <。” 眼镜兄志村新八(愤怒地跳出来):【至于为嘛是这家伙跳出来吐糟,请脑补银魂~】 “真相你个p啊啊啊啊!!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嘛?!!!!神秘爷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 神秘人(不屑):“此文行文刚过半,乃就想扒掉大爷我的马甲?太天真了!” 新八君(无奈抓狂):“那个莫风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专职美型酱油咩?脑子和名字一样秀逗咩?没操守的放电男咩?啊啊啊啊啊啊?!!” 神秘人早已走远,他的背影深沉,一阵狂风吹过,卷起片片桃花瓣,在那伟岸的身后漫天飞舞…… 【无良作者大怒:“乃没有看见我捧个花篮撒花瓣很辛苦咩!%>_<%”】 新八君擦擦眼镜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神秘人套上了一件类似死神小番队队长穿的那种白色马褂,马褂的后背上书写着两个大而苍劲的墨笔字: 【奥义】 无良作者(放下花篮,学习神秘爷做出深沉状,45度角仰望天空,捂着心口): “此文的一切奥义和真相都在我的心中……时候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新八君:“…………” 这时,银桑骑着他的小电瓶车,淡定地从无良作者身上碾过。新八君果断地跳上车,与银桑颇具jq地相识一笑,走了。 无良作者(趴在地上一脸血):“…坚决……不剧透……” end (说笑了,下章是本篇最后一章,讲述的是这血淋淋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过程的后半段,还有关于莫风的一些事~\(≧▽≦)/~) 【新八——乃在银桑的怀里也有这么受的时候?!~o(∩_∩)o~】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求包养~ 32 32、第八章【附赠新年小剧场】 ... 男人说:“因为我不是莫风。” 下一刻,李墨白抬起腿,一脚揣向男人。 男人吃痛,稍稍松开手,怀中的‘小蛇’迅速脱离他的掌控,哧溜一下逃窜到床脚,蜷缩成一团。 李墨白肩膀很疼,身后更疼。但这些疼痛都不及此刻他内心的慌乱来得深刻。他语无伦次地问那个看不见的人:“你!你!你!你不是莫风!!!那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冰冰凉,像冬日里的雪渣子:“怎么?我不是他,你很失望?” 李墨白还沉浸在震惊中,哪有功夫体谅男人的情绪。他茫然地自言自语道:“厄……你居然不是他……那你又是谁?可恶!……” 李墨白又想到,既然莫风不是神秘人,那么那种近乎刻意的接近又是什么?难道莫风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想到莫风那张脸,那身风采,李墨白吞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开始花痴: 他李墨白,经历了十年无望的生死守候,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吗? 李墨白开始为难起来:唉,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到时候,他可能会舍不得将莫风冷冻起来挖眼睛呐,毕竟这个世道,找到一个痴情的真心人已是不易,找到一个明目张胆对另一个男人痴情的真心帅哥,更是难上加难啊…… 李墨白惆怅地叹着气,殊不知,他的神情举止全部落在床那边那个揉着腰,一肚子恼火的光溜溜的男人眼里。 后来李墨白想,那一天,神秘人一定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那之后,神秘人连麻药也没有用,直接一掌击在李墨白的后脑勺上,把他拍晕了。 *** 李墨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后脑勺还隐隐地疼,他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正躺在莫风家客厅的沙发上。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李墨白揉着额角,慢腾腾地站起身。 客厅连着厨房,李墨白很快便看见莫风在厨房里做早餐的背影。 莫风听到声响,回头对着李墨白笑:“起来啦?你怎么睡到沙发上去了?我没有吵到你吧?” 李墨白茫然地冲他摇摇头,开口想回答,又想到刚起床口气不好会丢脸,还是先刷完牙再说。于是转身进了浴室。 莫风向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墨白对着浴室的镜子默立了三分钟,然后怪叫一声,捂住嘴蹲下/身,在浴室的地板上画圈圈。 透过镜子,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睡衣领口略微敞开,内里的肌/肤上布满了可疑的红色斑点;他的嘴唇微肿,唇角残留有一点血渍;他的脸色惨白,双眼下浮现出青黑的眼圈,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昨夜的种种像电影胶片一样,在李墨白的脑中回放。他绝望地抱头哀嚎:自己又被那家伙耍了,而且还差点操/守不保,最关键的是 ——那家伙到底是谁?!还有……他把自己拍晕以后……有没有再对他做什么? 李墨白很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他虽然毫无那方面的经验,但并没有感受到传说中的‘腰酸’、‘全身酥软’、‘无法站立’、‘隐约疼痛’等等不适……嗯,似乎神秘人还是有些风度的,没有趁机占他便宜。 他身上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昨晚他想着杀莫风,没有换衣服,应该是神秘人帮他换上的。李墨白嗅嗅手臂,他的皮肤上不仅没有酒精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所以那个人帮他洗过澡。 那人甚至帮他清理了膝盖上伤口,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3 在上面贴了个创口贴,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笑脸图! 李墨白抽抽嘴角,那家伙是狗吗?在他身上的留下玫瑰香和笑脸图,像标记一样,霸道地宣称自己是属于他的财产。 这一抽,牵动着嘴角疼,李墨白想起昨晚两人争锋相对地互啃举动,一拍脑袋,冲出浴室。 莫风看见李墨白,端起一杯咖啡准备递给他。 李墨白猛地冲到他的面前,仰起头,一手揪住莫风的下巴,另一手毫不客气地探进他的嘴里。 莫风的脸微微泛红,面对李墨白突如其来的无理举动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他咧嘴笑笑:“墨白……你在做什么?” 李墨白将脸凑近,仔细地检查莫风的嘴唇和口腔。果然没有任何伤痕,昨晚自己咬得极狠,要是那个人,嘴上一定有伤,李墨白因此打消了对于莫风的最后一丝怀疑。 李墨白无端有些沮丧,叹了口气,松开手。 莫风却环住了他的腰。 李墨白一怔,呆呆地看向莫风。 莫风微眯着眼,嘴角挂着笑,一手环住李墨白的腰,另一手挑起他的脸。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注视着李墨白,莫风慢慢地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好听而性感:“墨白,是你先挑起来的……” “啊!!!!!!!!!!!!!!!!!!” 身后传来一阵尖叫,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夏成站在那,张着嘴,用手指着他们。 李墨白第一眼瞅见夏成,歪了歪嘴角,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 这孩子明显是宿醉糊涂了,竟然裹着他的真丝睡裙就走了出来。那睡裙是纯白色的,面料极好,柔软光滑,薄如蝉翼。 可惜是女款。 夏成套着松松的女式睡裙,领口向一侧滑下,露出一边白皙光洁的肩部。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脑袋上带着一个像卡通片里巫师们带着那种,长长尖尖的睡帽,一只手里则怀抱着一个粉红色的兔子公仔。 李墨白想夏成一定是还晕着,竟然将自己的这么女性化的一面展露在莫风的眼前。 夏成苍白着小脸蛋,呆呆地看看莫风,又盯着李墨白的嘴一会,眼圈腾地就红了。他抽抽鼻子,眨巴了一下红肿的大眼泡,当着两人的面,眼泪吧唧吧唧地往下滚。 李墨白和莫风当场石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夏成跺跺脚,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将手中的兔子丢在地上,撅着小嘴转身冲上楼去。 李墨白和莫风面面相觑。趁机脱离开莫风,李墨白躲闪开他的热烈目光,胡乱道:“我去看看他怎么回事。”夹着尾巴赶紧逃走。 夏成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嘤嘤地哭得死去活来。听见李墨白进来,一个枕头向他丢了过去:“你滚!” 李墨白淡定地捧着那枕头,站在床前问他:“你在发什么疯?” 夏成狠狠道:“我平生最讨厌挖朋友墙角的人!!” 李墨白继续淡定:“我和莫风没什么,你误会了。” 夏成委屈地嚷嚷:“我看见你们亲嘴了!你的嘴巴都肿了,骗谁啊!!” 李莫白依旧淡定:“我是上火了,他刚才在帮我涂药。” 夏成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泪眼汪汪的,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真的?” 李墨白将枕头丢在他的脸上:“真的,我对莫风没有兴趣。” 夏成赌气地拨弄着那枕头:“那你答应我,以后绝不打莫风的主意。” 李墨白撇撇嘴,为稳定他的情绪,微微地点头。 夏成终于破涕为笑,拿起床头的手机,对李墨白道:“那按照约定,我把那个神秘男人的号码告诉你,你听仔细了哦,我就说一遍。” 他恶作剧般地飞速将一串11位的号码报完,李墨白屏住气,记住了号码,快速地敲在手机上,向夏成道了声谢,冲出门去。 李墨白没有看见,他转身的那一霎那,夏成立刻收起了脸上受气小媳妇的神色。 他低下头,发送出一条短信: ‘papa,任务完成。’ 那边很快就回了,只有一个字:‘乖’ 夏成看着那一字短信,勾起唇,眼中却蒙上淡淡的阴霾。 *** 李墨白呆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半天,终于横下心,按下拨号键。 等待两声之后,那边接通了,低沉的声音,没有用换音器:“小白。” 李墨白愣了一下,接着,他看着厨房里莫风忙碌地背影,冷淡地问道:“你果然不是他。” 电话里的人声音同样冷:“对,我不是,所以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然有一天,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李墨白不答,问了另一件事:“我问你,你之所以知道是我打电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冷,带着颤音:“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夏成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吧。” 所以夏成突然出现,以友人的身份纠缠在他的身边;所以夏成强烈要求加入他们的假期;所以他和莫风总会被夏成打断;所以夏成会带酒;所以他虽然在莫风家却依然被神秘人找到抓走;所以他的枪才会被夏成在假借发酒疯,搂着他唱国歌的时候换掉;所以夏成才会毫不犹豫地把神秘人的手机号码给他……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明朗,李墨白弯唇笑了。 ‘小白,我们是臭味相投,超越朋友之情的闺蜜……’ 朋友吗……呵呵…… 电话里的人在残忍地笑:“没错,夏成是我圈养的宠物。小白,你的绳索我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乖乖地伸长脖子来……” 李墨白挂断了电话。 莫风转过身时,看见李墨白抱膝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走过去递上一杯橙汁。 李墨白茫然地接过,道了声:“谢谢。” 莫风冲李墨白笑笑,那笑容像阳光,干净温暖:“怎么了墨白?” 李墨白扯扯嘴角,想笑一下说自己没事,这一扯,嘴角的伤口又咧开了,很疼。 莫风盯着他的脸,眼中的神色有些慌乱。 李墨白察觉到,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想,我脸上有东西吗? 莫风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4 偏开眼,从桌上的纸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你嘴角流血了……” 李墨白忙接过擦了擦,确实。他瞅见莫风不自然的神色,心中一动,问:“莫风,你……?” 莫风的脸惨白惨白的,回过头,勉强地笑笑,点头说:“嗯……我晕血……老毛病了……” 李墨白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莫风无奈自嘲:“唉,我确实挺没用的,一个大男人还怕血……” 李墨白盯着他那琉璃珠似的眼睛,摇着头笑: “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觉得认识你挺好的……风” 作者有话要说:厄……我算错了,本篇还有一章……汗呐……我果然是啰嗦的人……(⊙o⊙)… 要说的两点: (1)如亲们所见,夏成是神秘人圈养的pet,对神秘人的命令言听计从……具体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我下一章会说。 (2)神秘人也说要圈养小白,但对待他和对待夏成绝对不一样,放心……嗯嗯 这章后面有点沉重了,附赠小剧场2号舒缓一下气氛吧: 新年小剧场(二) 无良作者:“我们来技术的分析一下神秘人和小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从前有一只黑猩猩,他用一个沾了蜂蜜的棒子去捅蚂蚁窝钓蚂蚁吃。 这个棒子吧,进去了……嗯……目测大半食指的长度。 在蚂蚁还没有尝到蜂蜜的甜头,猩猩也没有能够如愿勾引到蚂蚁的时候,猩猩的妈打电话叫他回家看春晚。 猩猩不情愿地放弃了蚂蚁洞,走了。 此次捅洞行动——失败】 无良作者:“嘛,我追求的可是那种你情我愿,干柴烈火,热烈激情的肉肉,所以,俺家肉锅还在煲着,请亲们耐心再等上一段时间~~\(≧▽≦)/~啦啦啦~” 【厄……无良作者,你为啥要用俺做那么猥琐的比喻?!!】 【你不是正在捅洞吗?!!】 上面这货是《银魂》的作者空知猩猩~o(∩_∩)o~ 收藏此文章~求收藏,求包养~ 33 33、第九章 ... 莫风终于到家了。 他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扯去身上的衣物,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衣服自然是要全部扔掉的。 莫风□着身子,站在滚烫的淋浴下,皮肤被热水灼伤着,虽然疼得难以忍受,却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这一次沐浴,他花的时间比平日多了一倍,接近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又变回了那个整洁干净清爽的莫风。 他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滴水,赤脚走向他的宠物。 树皮的巨蜥懒洋洋地趴在玻璃柜里,闭着双眼,嘴里吐出蛇信一般长长的分叉红舌头。 莫风丢了一只小白鼠给它,愉悦地看着宠物进完食,然后拿起一本书,悠闲地靠在观景窗边。 屋外日头正好,阳光普照,远处的海平面湛蓝一片。 莫风捧起那本书,却不是在看内里的精彩。 书中夹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并肩站着三个男人。 站在最左边的那个是他,站在最右边的那个是一个又瘦又白毫无男人味的大男孩。 而站在正中间的,是一个清秀的青年。白/皙的肌肤,瘦削却不单薄的身板,相貌很好,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清秀的青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手中提着一只半臂长的鲢鱼,和另两人一起,对着镜头做出‘耶’的手势。 这张照片,正是在度假屋附近,用夏成的拍立得相机拍下的李墨白他们三人合影。 莫风拿起照片,高高地举在眼前。 小小的长方形的照片阻挡住头顶上耀眼的阳光,在莫风精致的脸庞上落下一片规则的阴影。 莫风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燃那张照片。 他沉默地看着照片正中那个青年的脸,被红色的火焰一点点地吞噬,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如琉璃般璀璨。 *** 夏成这两天很不开心,papa交代了任务,让他盯紧莫风。他虽然不情愿,但不敢忤逆papa的命令。 尽管他清楚,papa是为了李墨白才叫他跟踪莫风。 想到小白,夏成叹了口气。小白因为他和papa的关系和他生了间隙,再也不和他玩了。平心而论,小白是挺不错的玩伴,能和他聊到一起去,也从来没有歧视过他的特殊癖好。 papa为什么对小白感兴趣,夏成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清楚。一直以来,从来都是papa叫他做什么,他就听着。但是这一回欺骗小白的事,头一次让夏成心里头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他不敢和papa抗议,只能在心里腹诽:我找到一个说得来的朋友容易吗我,跟了你那么久,也不体谅一下。 郁闷的时候,夏成就去数收集的钱包。他打开那个装钱包的暗橱,把抢来的钱包一个个拿出来,在地板上摆成一个心型。 他记得每一个钱包的模样,款式,大小,里面装了多少现金,多少张卡。他为钱包们编了号,从1到76,他一共打破了76个男人的头,抢了76个钱包。 其实本来应该是77个,那少了的一个,是papa的。 他本想抢劫papa,却把自己搭了进去,从此自由成浮云,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papa很强大,令他崇拜又畏惧。papa的话就是绝对命令,不能反抗,不能违背。 夏成闭着眼,仰面躺在钱包们组成的心形中,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小虎牙明晃晃地闪着光,右脸颊的酒窝深深的很可爱。 果然只有抢来的,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但他知道,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他抢不来,也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 一个是papa;另一个,是属于papa的东西。 所以失去朋友也没有关系,他只要乖乖地听papa的话就好了。 *** 夏成穿着女装,站在莫风公司附近,无聊地等待他的跟踪目标下班。 虽然已经是金秋十月了,头顶上的日头依旧毒辣,夏成躲藏在树荫下,一肚子的不满无处发泄,只能凶残地揪着树枝上的绿叶子,捏在手里揉出汁/水。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5 莫风准点拎着公文包出来了,含笑与同行的同事道别,向地下车库走去。 夏成也跳上了自己的车,盯着莫风的背影,边继续等待边发了一会呆。 平心而论,这家伙长得不错,真的不错。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当然绝对不如papa。 放假那三天相处,加上他这些天的观察,莫风似乎是个极其平易近人的性子,和善谦逊,对每个人都好,脸上永远挂着花一样的笑容。 帅气多金又脾气好的男人,当真是完美。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完美的人。太完美的人,往往都有致命的缺点和秘密,或者,不是人。 夏成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papa的判断,加上莫风似乎对小白有企图,夏成虽然怕麻烦,倒是不敢马虎应付任务。 今天莫风的行程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绕了很多弯道,最后在城市郊外的一片别墅区中的一处停下。 果然是有钱人,这里也是他家的产业吧。夏成咬着衣领,仇富之心油然而生。 夏成看见莫风将车停在外院,弯腰用钥匙打开别墅的车库门,走了进去。他觉得奇怪,进自家不是应该走正门吗? 莫风钻进车库,呆了大约半个小时出来,开车走了。 夏成没有跟着他离开,坐在车里歪着脑袋想了想,决定还是进去探一探得好。 确定真的无人在家后,夏成从头上拔下发夹,轻而易举地撬开了车库的门锁。 这一招还是papa教的,夏成想着,满心的佩服。papa似乎什么都会,他只是宠物,并不太了解主人的生活,所以时常会好奇papa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车库里很暗,夏成在墙上摸到开关,按了下去。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里虽说是车库,其实里面完全不像正常车库的样子,没有车,没有工具架,没有储物柜。 展现在夏成面前的,是一间黑色的屋子。 屋子里的一切全是黑色的,墙壁被粉刷为黑色,地面也是黑色的,天花板也是黑色。整个房间就像一个黑色的大窟窿,能将误入其中的人吞噬。 与满屋子的黑色相对应的是头顶的电灯,灯泡上罩了一个红色的灯罩,因而散发出红艳而黯淡的光芒,红彤彤地光芒洒落在黑色的墙壁上,瞬间被其吞尽。 更为诡异的是,空旷的黑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口同样黑色的棺材! 上好的木棺,表面刷了一层闪亮的黑漆。在红色的灯光照射下,愈发地显得阴森恐怖。 夏成却不是被那口棺材吓到的,真正吓到他的,是这个房间四面墙壁。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 仿佛应景似的,照片都是黑白的。白底黑影的方形纸张整齐地铺满黑色的墙壁,与整个房间的阴森的气氛呼应。 这些照片全部是关于同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瘦削,相貌应该不差。 之所以说是应该不差,是因为所有的照片中,男人的眼睛部位全部被人用刀片划去。那刀痕很规则,都是沿着眼睛的形状,横着四条,再竖着四条,像交织在一起的十字架。 尽管不能看见男人的全貌,夏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这个男人 ——是李墨白! 这些照片记录下小白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的一些场景夏成在papa的收藏里见过,但是更多的却没有,他想,小白的这些情形,恐怕papa也不曾遇见。 在这个放着一口黑色棺材的屋子里,无数张被划去双眼的李墨白的照片,被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贴在黑色的墙壁上…… 想到莫风那张温文无害的笑脸,夏成很害怕。直觉告诉他莫风太危险,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papa也很危险,可是当他待在papa的身边的时候,内心是温暖的,不像在这间屋子里,光是想到莫风刚才还在这,夏成就觉得全身似坠入地狱般冰寒。 夏成想赶紧离开这里,却又不能忽略自己的职责。他匆匆用手机拍下几张这个房间的照片,连带这里的地址一并发给papa后,鼓起勇气走向那口棺材。 夏成站在棺材前,揣测里面会不会有一具狰狞的尸体?如果有,又会是谁? 光想没有用,夏成屏住呼吸,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打开了那具黑漆木棺的盖子…… 棺材是空的。 ‘呼’夏成吐了口气。 黑棺内铺着白色的绸缎,正中间的地方摆放里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夏成伸手去摸摸,假的。棺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夏成认识那香味, ——那是莫风身上的栀子花香…… 难道那家伙睡在这里?太变态了!他摇摇头,准备合上棺盖。 却是在这时,车库的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夏成惊住,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不会是莫风那个变态又折身回来了吧?! 夏成环顾四周,这个车库里空荡荡的,没有地方可以躲藏,眼看着那车库门就要打开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咬咬牙,跳进了那口黑色的棺材。 合上棺盖的同时,车库的门打开了。 夏成双手环胸,像一具僵尸一样,身体挺得直直的,躲藏在棺材里大气也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有人走了进来,似乎是放什么东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向门那走去。 夏成听见车库的门再次打开又关上,等了一会,周围再无声音,那个人似乎已经走了,他松了口气,稍稍放松了心头的紧张。 这口气还没有吐完全,黑棺的盖子突然被打开。 艳红而昏暗的灯光徒然打在夏成的脸上,他被灯光迷了眼,越过朦胧的视线,夏成看见莫风精致的面容。 那张俊美深邃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般脸庞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琉璃珠似的琥珀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 莫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动听: “呵呵,这口棺材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papa,我害怕…… *** 李墨白是从报纸上得知夏成的消息的。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6 一个晨练的老人发现倒在街角满头鲜血的夏成,他被送去医院,医生发现除了头上的伤口,夏成的脖子上有一道绳索留下的勒痕。因为窒息脑部缺氧,夏成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目前尚不能判断这种昏迷是否不可逆,即我们平日所说的植物人状态。 夏成被发现时,血液中酒精浓度很高,身上没有任何诸如钱包、手表、手机等有价值的东西,鉴于这些情况,警方初时推测他是通缉犯‘暗夜女王’的又一个受害者。 为了确认他的身份,警方通过查询指纹,竟然发现他的指纹与过去袭击醉汉现场留下的作案工具(酒瓶)上提取到的指纹完全一致,加上受害者的指认,由此警方确定这个昏迷中的人,正是他们通缉已久的罪犯——“暗夜女王”! 原来传说中黑夜里的恶魔竟然是男扮女装的犯人,而且现在还被袭击昏迷不醒。警方猜测可能是‘暗夜女王’再一次行凶的时候,遭遇了受害者的反击。 报纸上对于此事的评论是:上天自有公道。 李墨白再三考虑,还是捧着一束鲜花去医院看望夏成。 他想自己应该是讨厌夏成的。无论是真实的身份,还是与神秘人的联系,夏成一直都在骗他。可是这些天,那个套着女式睡裙的面相女气,长着小虎牙,哭得红肿水泡眼的大男孩的脸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男孩也有笑的时候,挂着右脸颊深深的小酒窝,摇着他的肩膀: “小白,我们是好朋友!” 李墨白站在重症病房门外叹息:就当……纪念他们也曾有过的那些开心时光吧…… “墨白你来啦?”身后有人唤他。 李墨白回过头,冲那个英俊的男人笑笑:“嗯,风,你也来了?” 莫风笑容很亲和:“嗯,虽然他是……但我们毕竟也算认识,还是过来探探吧,”他有些担忧地问:“墨白,你没事吧?你和他……关系挺好的……” 李墨白刚要开口回答,看见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他看见公安还是心虚,于是把手中的花束递给莫风:“我有事,就不进去了……你帮我带给他好吗?” 反正他来过了,心意也尽到了。 莫风含笑点头。 *** 隔着重症病房的玻璃窗,莫风微笑地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那个青年的手腕被手铐拴在病床上,闭着眼,面容安详,仿佛沉睡中的孩子一般,安静,平和,无害。 病房的门外地面上,有人放了一支火红的玫瑰。 有警察向他走过来,莫风转过身,一脚踩碎了那支玫瑰,大踏步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莫风心想夏成的运气真不错,居然没有死。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再出手了,因为即便夏成侥幸醒过来,一样会被警察带走。 所以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莫风弯起唇,随手将李墨白的花束丢进了垃圾箱。 那一整天,莫风的心情都很好,人们看见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那笑容像阳光,温暖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亲们明白我为什么在莫风身上下那么多笔墨了吧,因为莫风可是 ——反派中的反派,变态中的变态,暗黑中的战斗机! 白衣篇结束,总结一下: 1.这篇虽然明面上医生夏成是猪脚,其实是为了推出莫风这个大boss…… 2.小夏对神秘人的感情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述清楚,就是无条件忠犬型,神秘人喜欢的他也喜欢,神秘人讨厌的他也讨厌,也许心里有点点淡淡的羡慕小白但是对小白绝对没有恶意,甚至有点喜欢,总之是很纯的一个孩纸……一直回避自己对主人的感情,像忠犬一样默默跟随,但最后莫风伤害他的时候,他还是想到了papa……就是这样的一种情感……他和神秘人的事情以后会写一个番外 3.同理,神秘人对小夏也不是太无情的利用,所以才有探视的玫瑰花,这是神秘人和莫风本质上的不同…… 4.小夏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也许有一天,他会醒来…… 接下来休息一两天,俺需要酝酿下篇的内容…… 因为过年,本篇笔调一直挺轻松,抱歉最后的时候沉重了,上个萌图缓解一下吧: 【曾几何时,咱仨的关系也挺好的~】 34 34、第一章【倒v】 ... 墨白有话说:阅读前建议先拉到作者的话,听着那首音乐很适合读这篇。 人生如喜剧,人人皆化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 ——伊拉斯谟 *** 莫风正在杀人。 杀人的地点是那一天夏成跟踪他去的那间别墅。 莫风生意场上的朋友不少,平日里,他也算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时常办些house party之类的社交活动,在朋友中口碑很好。这些party场所各异,但有两处是莫风所有的朋友都不曾到访过的,一是莫风自己住的那个城市最高层单身公寓,还有一处,就是这个郊外的别墅。 公寓是避世的私宅,别墅是祭祀的圣坛。两处都至关重要,两处都不可示人。 此时莫风就站在他的圣坛里的一个封闭的房间中。房间很大,阳光从一个正面墙壁大小的落地窗中漏进来,将这件装饰简约却昂贵的房间照得十分亮堂。大而空旷的房间内,只有莫风和他要杀的那个人。 即将被杀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被绳索桎梏住,本来是闭着眼,莫风用剪刀剪去了他的眼皮,以保证他可以看见自己走向死亡的过程。一段时间过去,男人血肉模糊的眼脸上已经结上的血红的痂,充血的眼球前毫无遮掩,就这样突兀地暴露着,像两只血色的珠子,直勾勾地看向站在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是恶魔,却有着俊美无涛的面容,以及,宛若阳光的微笑。 莫风的手上沾了血腥,他难以忍受所以才去沐浴回来,现在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色纯棉的和氏浴衣,对襟开的浴衣在他的胸前微微敞开,露出内里的肌体。 被捆缚的男人的眼球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外而刺痛,泪液不自主地流落,透过水雾的朦胧,他依稀能分辨出莫风敞开的衣襟下,那遍布前胸的丑陋疤痕。 那疤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7 痕似乎年代久远,很大的一片,靠近中间的地方颜色略浅,边缘则是深红泛着褐色。疤痕呈现不规矩的圆形,像一只丑陋的爬虫,攀附在莫风白皙完美的肌理上。 莫风光着脚,发梢还在滴水,面对男人的视线,毫不在意地笑笑:“哦,这个啊,小时候烫伤的。” 男人转了转突兀的眼珠,没有出声。 莫风也累了,他想,明天还要上班,一切都从速吧。 他转身,打开这个房间一侧墙壁上的橱柜,柜子里有一个玻璃盒子,那是莫风的宠物盒。与那间公寓中的玻璃柜子不同,这个盒子四周没有灯泡,甚至为了遮蔽光线,莫风特意用一块黑色的纱布将盒子蒙住。 他拉开那纱布,玻璃盒子的底部铺就了少许松软潮湿的沙土,上面放了一些绿色植物作为装饰。莫风摇晃了一下玻璃盒,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那带着尖齿的绿叶底下,有数只不大的生物探出头,随着那摇晃活跃起来。 那些生物从藏身之所攀爬而出。它们并不大,全长不过5,6厘米左右,周身黑色,八只爪子,身上长有深棕色和黑色颜色相间的甲壳,上面附着黑色的短而硬的绒毛,明显是头的特征部位连接着椭圆状的鼓鼓腹部。生物动作不快,缓慢地围绕着玻璃盒壁攀爬。 世界上所有的蜘蛛都或多或少带有一点点地毒性,其中对灵长类有剧毒的也不占少数。这些毒蜘蛛中最有名的,可能是美国的黑寡妇蜘蛛,凭借其独特晦气的名号和影视作品的宣传,在毒蜘蛛排行榜上独占鳌头。 相对的,真正最具毒性的澳洲漏斗形蜘蛛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名气。一只这种巨型蛛分泌的毒液足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杀死一个成年男人,是澳洲居民闻风丧胆的家居隐藏杀手。 莫风很喜欢动物,尤其是稀奇的动物。他利用家族的海外贸易收集了不少这类罕见的宠物,豢养在家里,时不时能够派上用场。 比如今天。 他取了一双银质的筷子,小心地夹起一只玻璃盒中的宝贝,含着笑向男人走去。 男人看见他手中的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光秃秃的眼脸部位似乎撑得更大,渗血的眼球流露着巨大的惊恐。 男人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却完全无法动弹。他想呐喊,可惜口腔中塞着黑色球形束缚用具,那用具连着皮带缠绕在他的脑后,剥夺了他呼救的权利。男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圆睁着永远无法闭合的双目,眼看着那微笑的恶魔像自己一步步靠近。 莫风走到男人的身侧,抬手摸着男人的脸,嘴角的弧度弯到最大。男人仰起头,这个角度看过去,莫风的眼眸像冷血的蛇类,琥珀色的瞳孔中黑色的瞳仁紧缩成一条缝隙,反射着淡淡地光泽。 莫风开口,声音温柔动听,如和煦的春风,似哄孩子一般:“不要怕,不疼,真的不疼。”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莫风松了那银筷子,危险的毒蜘蛛掉落在他的领口里。 八爪的黑色昆虫迅速淹没在男人的衣襟之间,男人全身颤抖,嗓间发出悲鸣般的哀嚎。 莫风面上挂着笑意,如刚才一般,缓缓地将一只只蜘蛛夹起,丢下。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害怕伤害到那些危险却脆弱的宝贝们。 蜘蛛这种生物动作一般很灵活,善攀爬。为了让它们乖乖蜇人,首先要刺激惹毛它们,然后得保证他与男人共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这样,无论是人还是蜘蛛,都将无法逃脱。 所以莫风把男人放在那种塑料桶模样的家居简易桑拿中。这种简易桑拿只能容纳一人大小,他将男人放进去,拉起拉链至男人的颈部。如此,男人就等于坐在一只露出头部的密闭空间中,只在脖子旁留一条小缝让那些小东西攀爬进去。 一人数蛛亲密独处,好戏即将上演。 莫风弯唇冷笑,杀人需要艺术,李墨白那种一刀结果,迅速决绝,充满血腥的杀人手段,实在是丝毫没有美感。 凡是做大事的人,任何事情都应该做到极致。即便是杀人,那也应该用最美丽的方式,为逝去的生命唱响亡灵的赞歌。 最唯美的艺术需要搭配最动人的音乐,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一首音乐如同巴赫的 e更能打动人的心弦呢。这是一曲传闻中巴赫为了纪念亡妻而写下的小提琴独奏曲,在简短而优美神秘的旋律中寄托了浓浓的哀思。 莫风转过身,将小提琴放在肩头,面对着那落地窗,闭上双眼,举起手中的琴弦。 悲伤而略带神秘的乐篇在空荡的房间中回旋。 第一个章节的节奏感很强,莫风抿紧唇,特别专注的时候,他的眉角会稍稍向上挑起。他是天生的左撇子,所以惯用右手执弓,飞舞的弓弦搭配弦间跳跃游走的左手指尖,富含饱满而强烈感情的乐音从黑色的小提琴中释放。 那些黑色的蜘蛛在男人的身上恣意攀爬,它们在这黑暗的空间内寻找不到出路,便将一切愤怒在男人的身上宣泄。男人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僵硬战栗,无法动,不能喊,只能任由狂躁的蜘蛛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留下咀咬吞噬的痕迹。不过须臾之间,男人的面色变得苍白,被蛰伤的部位起初还只是轻微地痒,后来愈发的疼痛到无法忍耐。难以压抑的悲鸣自男人的嗓间溢出。 第二个乐章的音律逐渐舒缓,悠长的旋律似一首纯净的咏叹调。莫风的神情很放松,日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面庞上,那张脸上神色安详而虔诚,仿佛沐浴在金黄色的圣光之中的洁白天使。 中毒的症状愈发明显,男人的头还是眩晕,昏厥的征兆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眼前逐渐陷入黑暗。手脚变得麻木,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伴随胃中泛起的阵阵恶心,一股浑浊带着酸气的液体顺着男人的嘴角向下流淌。男人额上滚烫,却还是觉得冷,仿佛发高热时的症状一般,汗渍琳琳,泪流不止。男人嗓间压抑的悲鸣此刻早已转为泣血的啼哭。 第三个乐章旋律更为恬静而悠扬。莫风的动作愈发柔和舒缓,精美的乐篇似潺潺的流水,随着他的演奏而流淌。莫风屏住呼气,侧耳聆听周遭的一切声响,等待世间万物逐渐回归最原始的安逸。 仿佛被人掐住喉间一般,男人的呼吸愈发困难,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那个沉醉在演奏的恶魔的身形,在他的失去眼脸,流着血泪的眼中也只能滑下淡淡的轮廓。再一次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8 剧烈地全身痉挛后,男人垂下头,所有的抽搐挣扎也在那一刹那停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风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整个房间陷入永恒的静谧,身后残喘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声息。 莫风慢慢地睁开眼,那双琉璃珠般的琥珀眼眸明亮闪耀,似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流星。 作者有话要说: - - - - - - - - - - - - - - - - 开新篇,这篇的名言原文是. ;else is the whole life of mortals but a sort of edy, in whibsp;the various absp;disguised by various es and masks, ;on and play eae his part, until the manager&hem off&age.——erasmus 【伊拉斯谟(中世纪荷兰人文主义思想家、神学家):人生如喜剧,人人皆化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 然后我好久没有写变态了,写着写着就啰嗦了一堆,╮(╯▽╰)╭ 这篇故事性应该蛮强的,我想追求一种紧张的战斗的效果……<——啊呸! 上面那首就是 e,我查了中文叫《恰空》? 然后脑补一下那个桑拿桶,淘宝的图……蜘蛛的图我也有,怕被拍,请亲们百度吧…… 35 35、第二章【倒v】 ... 幽暗的下水道内,污浊的废水如一滩黑色的死水一般在肮脏的沟槽中静止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糜烂腥臭的气味,就好像放了很多天发馊的饭菜散发的味道,加上混杂着的不知什么动物的尸首溃烂的臭气,令人几欲作呕。 偶尔有一两只黑色的短毛老鼠嚣张地在地面上穿梭,那些老鼠体型硕大,竟超过了刚出生的幼猫。两颗贼溜溜地圆眼珠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 每个城市的民用下水道系统的设计都差不多,比如眼前的这一个,圆拱形的金属顶部下,盛满脏水的沟槽一直延伸到远方,沟槽两侧各有一条为维修的技术工人预备的,勉强可以供一人行走的石板通道。 就像山脚隧道每隔一段会有一个凹进墙壁里的安全区一样,这里的下水道通道每隔几百来米,便会向两侧墙壁内拐弯,露出一处四平方米开外的小室。这些小室有的只是纯粹的空地,有的装有管道和机械设备,甚至还有的连接着城市的供暖通路,是冬日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御寒首选场所。 极度的潮湿环境中,金属的顶部向下落着脏水,水滴滴落在李墨白的鼻尖上。伴随着鼻尖的瘙痒,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李墨白皱皱鼻,打了喷嚏,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环顾四周,看到得便是这般昏暗肮脏的情形。一股酸水涌上嗓间,李墨白拼力忍耐住想吐的冲动,低头查看身侧莫风的状况。 莫风紧闭着眼,似乎还在昏迷当中。同李墨白一样,莫风的双手被人用绳索捆绑在墙壁的管道上,此时正举着手,背靠墙壁坐着,打着石膏的左腿压在右腿之上,不自然地向前平伸。他还穿着病号服,条形的底纹,单薄的质地,领口开在背后,估计是在挣扎中被扯散,就这般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和赤/裸的前胸。 莫风的胸前缠着的纱布上渗出血,星星点点的,在乳白色的纱布上落下斑驳的痕迹。李墨白琢磨着,怕是之前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吧。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莫风看上去依旧像一幅画一样好看。灰白立体犹如石膏像一般的脸上,干涩起皮的唇自然地向上弯起,紧闭的双眸下,微微颤动的睫毛似翩飞的蝶翼,在他惨白的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 此时的莫风,就像精致易碎的瓷器,仿佛一碰就会被损毁殆尽,又好像纂刻在神圣的教堂墙壁上的受难天使,绝美而脆弱。 愈是精美的东西就愈发能让人生出想要毁坏他的冲动。李墨白的心脏揪了一下,果然,他真他妈的还就是喜欢这张脸,他又开始幻想如果将莫风收进自家冷柜里,像个艺术品一样收藏起来,那样这张脸便戳手可及,每日哪来把玩欣赏一番,倒也真真不错。 可惜现在不仅是他理想中的猎物,便是李墨白自己,都落在了别人的手里。李墨白颇有些沮丧,心里暗暗惋惜起来。 李墨白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中,莫风醒了。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同样一脸茫然:“厄……墨白……我们在哪里?” 李墨白想冲他摊手,可惜他的双手被束缚住,只能无奈耸耸肩:“下水道吧,我想……” 莫风似乎正在慢慢找回思路,皱起眉:“是那个家伙吗?他究竟要做什么?” 李墨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有安慰道:“厄……那个家伙就是个疯子,不过应该不会杀了我……我们,”他垂下眼,隐去眼底的同情,那家伙确实变态,但也许不会杀他,但是莫风…… 李墨白叹了口气,落到那家伙的手里,莫风是否有性命之虑,他真的无法确定。 莫风抿紧嘴,眉头紧蹙在一起,努力回忆刚刚过去的两周里的种种。 那可真是倒霉透底又古怪非常的两个星期。 所有的怪事开始于一个平常的星期一早晨。 起先是他去一个社交场合应酬,完毕后带着微薄的醉意去停车场取车时被人从身后袭击,身上的钱包被那人抢走。 那人从他的工作证上找到他的信息,并用工作证在夜晚的时候进入他的办公室。次日上班时,莫风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犯人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的财产。 莫风的私人电脑亦被人翻查过,那人的电脑技术很强,轻易解开莫风的私人密码,后台log上显示该人用移动存储设备将莫风电脑上的全部信息逐一备份。 事关大公司商业机密,警方很快就介入调查。从现场的监控录像来看,犯人应该是一个高个子男人。男人穿着黑色棒球衫,似乎对这座大楼十分熟悉,刻意用衣服的帽子遮住头部,低头避开了所有监控镜头。 莫风和其它公司员工均无法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9 识别该人身份,若干天过去,犯人似乎再无其它动作,负责监视市场动态的金融警察也并未发现任何与莫风公司相关的重要情报流露到市面上,这起案件虽然蹊跷,但因并未造成直接的人身伤害和经济财产损失,警方目前暂时结案,但会指派专员密切关注此案的最新进展。 因为莫风的个人失误差点让公司蒙受无法估量的损失,所以即便他是家族的长孙,依然受到作为集团总裁的祖父的严厉责备,被喝令在家思过一星期。 而这不过是事件的开端,接下来的时间内,曾经有人两度试图潜入莫风的那个高层公寓的家中。 这栋现代化的公寓为保障尊贵的住户的隐私,采用指纹锁和密码双重保险的门锁模式。第一次,那人应该是通过莫风的电脑中的信息掌握了公寓的开门密码,并且使用了传说中的指纹胶布膜(既利用透明胶布提取残留在莫风办公桌上指纹做假指纹模型的方法)意图顺利破门入室,进入莫风家。 好在被袭击的当日,莫风回家就把密码改了。错误的输入密码触发保安系统的警铃,大楼的警卫在第一时间赶到,却还是慢了一步,任犯人跑了; 第二次犯人的试图闯入行径更为大胆,此人趁莫风外出归家的时候,再一次从他身后袭击。好在莫风经历了上回,又不是醉酒状态,对自己的身后有所防范。莫风站在家门外,按下指纹和密码打开房门走进去,那人轻手轻脚地向他接近,在他带门的那一霎那迅速出手,欲强行推门硬闯。 莫风比他动作还快,猛地回过身,将房门用力一扣。那人的手背被狠狠地夹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莫风家的房门很重,再加上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他估摸着经了这么一下子,那人的手骨至少是骨裂。这般的疼痛一般人绝对无法忍耐,莫风摸出怀中藏匿的防身瑞士刀,猛地拉开门揪住那人的衣领。 可惜莫风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了。 那人捂着手,低着头,在莫风揪住他衣领的同时,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过肩摔,将莫风放倒在地上。那动作极是标准,力道大而果断。 莫风背部与地面重重地冲撞,剧烈地震荡令他的头部一度眩晕,带着满脸的诧异和一丝恐惧,莫风仰脸看向那个袭击他的男人。 男人半跪着,带着皮手套的手紧紧压制住莫风的肩部,他低垂的头上套着一个黑色的棉质面罩,将面部完全遮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中闪着森冷的寒意,直勾勾地盯着仰躺着的手下败将,似乎随时有将他生吞活剥的可能。 莫风在情急之中重重的一脚踢向门侧的密码锁系统。与汽车防盗系统相似,这种密码锁系统如果遭遇外力的恶意攻击,同样会启动报警系统,公寓的防盗警铃再一次响起。 出乎莫风意料的是,那人并没有在铃声响起时立刻离开。他依旧压制住莫风,抢过莫风手中的瑞士军刀,在手中把玩片刻,然后将刀尖贴在莫风的颈上,开口,语调森冷包含威胁:“我还会再来,下回见。” 拐角处的电梯门打开,保卫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轻蔑地冷笑一声,慢腾腾地站起身,抬腿狠狠地踹了莫风一脚,快步消失在防火楼梯的通道内。 警卫上来时,看见莫风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颈间有道细细的伤痕,向外渗着血液。 莫风背对着警卫,用了好一会才完全压制住眼中的怨毒和狠意。他扶着墙勉强站起,转过身,微微弯唇无奈地笑,又变回平日里那个稳重亲切的莫风:“你们来晚了一步,那个人跑了。” 警卫喃喃地道歉,谁也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位挂着温和微笑的业主此时,正暗暗咬紧牙关,拳头紧攥,捏得几近出血。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感冒了,本来说好昨天晚上发这章的,可是下午的时候忙完另一篇更新就又晕睡过去了,醒过来死赶活赶也过了晚上12点%>_<%,果然还是太废柴了,对不起各位等待中的亲呐…………………… 谢谢看这篇文的所有亲的支持,看我文的gn都很可爱,愿意留言撒花不霸王我,一觉起来看见那么多高楼真是好感动%>_<%,尤其还有好几位亲是爪机敲的,辛苦所有亲了【捏肩!】 然后,那个,厄,昨天得到通知说要开v了……编编定在2月1日开,当日会更3章每章3000字……我手头没有存稿,所以明天不更存存稿,后天(星期3)一下发3章…… 第一次写开v公告,我不知道说什么, 就先感谢所有愿意留下来的亲们,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我一定会努力讲一个能让亲们满意,看得开心的故事; 对于离开的亲们,墨白在这里也想向你们表示深深的谢意,谢谢一直的支持; 我记得每一个给我留过言的亲们的名字,正是因为你们的陪伴我这个懒惰的废柴作者才能一步步慢慢地将这个小白的故事写到今天…… 再次感谢所有的亲 36 36、第三章 ... 事件的升级是在公寓袭击的三日之后。 一大早,莫风结束了闭门思过期,提着公文包去上班。 公司中一切照旧,大堂里,电梯间中,部门工作室外,每个人都带着殷勤的笑意,巴结的神色向他点头哈腰。莫风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亲切地回应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 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在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从莫风的脸上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他揉揉额角,真累,休假的这一个星期他过得太舒心,太自在,让他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以及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又是什么人。 这是一群狼,带着虚假的笑容,贪婪的目的潜伏在他的身侧。他们像蛰伏已久的猎人,有着各自不可告人的图谋,虎视眈眈地窥伺着他。 每日每时,他们用世间最优美的语言去赞美他,将他捧到神明的位置上。那些言语是毒药,时常让他忘乎所以,让他失去灵魂,让他不记得自己本来的面貌。 但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与这些人不同。那个人,看得见真实的他;那个人,了解懂得真实的他; 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莫风颓然地坐下,仰起脸,用手遮住眼睛。真是,最近的日子太悠闲了吗,怎么又无端想起那个人。 讨厌的心境需要用极端的手段去压制,莫风于是站起身,走向办公室的书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0 架。 莫风有一个小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这个习惯即便是他的私人助理也无从知晓。 他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私人书架,拿下书架最上层左手边第一本书籍。 这是一本圣经。 莫风的祖父是很虔诚的基督徒,他自小在祖父的身边长大,所以每个周末的礼拜必是不能缺席。从小,莫风就努力扮演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的角色,这些完美体现在生活中点滴的细节上,其中自然包括对主的信仰与忠诚。 莫风小时候上的是教会学校,曾一度是教堂唱诗班的主唱,用童真而稚气的歌喉完美地代替信徒们歌颂他们的主。如同所有最忠实的仆从一般,莫风早已将手中的这本神圣的书籍熟练通读,逐字逐句铭刻在心。 尽管他连一丁点都不相信那上面书写的内容。 英俊的男人将一只手放在圣经的封面上,闭上眼,仰起头,在心中默念祷告。他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之下,线条清晰的轮廓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任谁看来都会由衷地赞美这是一副闪耀、圣洁、美好的画卷。 莫风祈祷完,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本圣经。 散发着油墨香的精装厚本纸质书籍的正中间,被他用刀挖出了一块空心的区域,内里藏了一只细长的圆筒状金属管。 莫风取出那个金属管,旋开盖子,拿起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只针管,针管里装有少许剂量的乳白色的液体。这液体是液态四号海洛因,俗名‘闪电’,纯度极高,能瞬时给用者带来极度飘然欲仙的快感与幻觉。 被人寄予无限希望的神圣读本与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剂,多么完美而又讽刺的搭配。 不忙的日子里,莫风如果想起那个人,就会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取出自己的秘密收藏,享受1-2个小时的疯狂。他承认自己有瘾,迷恋着在毒品制造的幻觉中与那个人重逢的感觉。 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莫风挽起袖口,找准右手臂上静脉的位置,正要将针头扎进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的兴致被打断,有点点不悦,按下接听键:“说。” 秘书顿了一下,赶紧回答:“莫经理,您的信件和包裹我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然后昨天有一个叫李墨白的人打电话找您,我告诉他您正在休假,今天会来上班。这个星期您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 莫风一面应着电话,一面心不在焉地翻翻放在桌边的邮件。 一周没有上班,积累了不少没有阅读的信件和书函。莫风挑拣最上面的翻了翻,一封是歌剧院的订票单,另一封看着挺厚的,附在一个牛皮纸包装的不大的包裹上。 莫风取下信封,这信封显然不是通过邮递寄来的,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邮戳,只写了收件人是他,以及两个字: ‘内详’ 这并不奇怪,有可能是公司内部专递的邮件,所以莫风想都没想就将信封打开。然而信封里面并没有信纸,却掉出来一样东西,落在大理石的办公桌面上,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莫风愣了一下,拿起那样东西。 原来是一块怀表。 这年头用怀表的人已经很少了,很多做工精致的怀表早已失去其最初存在的意义,转而成为收藏家津津乐道的贵重藏品。但这块怀表显然不是什么值钱货,有些陈旧的暗金色金属表盖,正面雕刻着线条粗糙的花纹。圕馫闁苐 莫风用手指拨开表盖,怀表的表盘不大,遮盖住指针的玻璃表面磨损得厉害,上面附着厚厚的灰尘。莫风抹开表面上灰尘,怀表内只有时针和分针两个指针,似乎是坏了,指针并没有在走动。 莫风皱皱眉,有点莫名其妙。他合上表盖,将怀表反过来,看见怀表金属质地的背面纂刻着一串花式写法的英文句子: ‘al;and forever love’ ‘永恒之爱’…… 这句极为煽情的英文句子的下面,刻着两个字母:z.w.,似乎是人名的拼音首字母缩写。莫风呆了呆,努力回想自己认识的人中是否有人的名字符合这两个字母缩写,结论是——没有,而且他的熟人里也不会有人给他寄这么古怪的东西。 莫风十分纳闷,于是拿起那个随信送来的包裹。 他刚打开包裹,还未来得及看里面装了什么,电话里的秘书说道:“厄……莫经理,那位李墨白先生来了,请问是否让他去您的办公室?” 莫风听了这句,顿住手,放下手中的包裹,转而拿起那封装了戏剧票的信封,对电话里的秘书道:“不用,我这就出去见他。” 莫风锁紧办公室的门,走向外间,远远地看见那个站在写字隔外会客室等待的青年。青年也看见他,笑着冲他招招手。 莫风扯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快步向青年走去。 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响声,一股巨大的冲力袭向莫风的背部,他的身体被冲力带动,向前腾空数米后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巨响暂时麻痹了莫风的听觉,撞在地面的那一霎那,莫风看见公司的人们,包括那个青年,都带着惊慌的神色向他冲过来,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可惜莫风一个字也听不见。 下一刻,莫风眼前一黑,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莫风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摆满了探望的人送来的鲜花。 他苏醒后不久,警察就来录口供。 那个和神秘怀表一起送来的包裹里装了炸弹。警察说炸弹用的是简易的自制硝酸甘油炸药,应该是定时的,引爆契机是在莫风拆开包裹后一分钟之内爆炸。犯人估计是针对莫风个人,所以炸药含量很少,威力并不巨大。 也算莫风命大,在爆炸前一刻离开,并且关紧了办公室的门。他的办公室因为上回犯人潜入事件重新装修了一遍,门换成了更为结实严密的铁质防盗专用门,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尽管如此,莫风依然受了挺严重的伤,右脚踝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脾脏破裂,并且伴随有轻微脑震荡,所幸多是皮肉伤,并不危及性命。 人为爆炸案件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加上目标是具有很大社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1 会影响力的大财阀的公子,警方对这起案件极为重视。联系近期发生的几起事件,警方初步断定犯人的目标是莫风,于是请莫风回忆究竟是否有仇家想要取他的性命,才会先是跟踪抢劫,三番五次地想要破门而入,继而又进化为更为暴力的手段。 莫风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说到仇家,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者他真正在做的事情,那想要杀他的人一定很多。但他无法确定那个在他的公寓外袭击他的带黑面罩的男人,是不是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那块怀表当时被莫风塞在口袋里带出了办公室,他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警方以为怀表是莫风的,所以没有收走作为犯罪证据。莫风藏了私心,没有将怀表的事情告诉警察,反而将它保留了下来,预备请私家侦探独立调查此事。 同样的,他婉言拒绝了警方派专人保护的提议,表示自家的保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办案的警察明白他的身份是得罪不起的,也不敢强求,在取证后不久就撤离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编编临时通知我要倒v两章,希望没有亲看过了又卖重,有的话你们和我说,我看有没有办法返还积分……对不起啊 嗯,我自己画了一个那个怀表的背面,木有绘画天赋,表笑我哦!!⊙﹏⊙ 37 37、第四章 ... 李墨白在等到所有警方人员全部离开医院后,才去探视莫风。 白色的病房内,英俊的男人正斜靠在病床上看书,他的右脚上打了石膏,用吊绳架在床栏边。男人穿着病号服,颈间隐约可以看到身体上缠绕的纱布的痕迹。 莫风的脸色很苍白,好看的脸上有一些细微的擦伤,不过应当不会留下疤痕。李墨白吁了一口气,抬手敲敲门。 莫风抬起头见是他,笑了起来:“你来啦墨白,快请进。” 李墨白也冲他笑笑:“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太忙,到现在才来看你。”他边说边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地方放下手中探视的花篮。 莫风指指病床边的矮柜道:“放在这里好了,谢谢你。” 李墨白依言放下花篮,在病房中的椅子上坐下:“你伤势如何?医生说要不要紧?” 莫风将自己身上的伤一一指点给他看,无奈地笑:“脚踝骨折,这石膏至少得三个月才能拆;脾脏破裂,昨天刚动了手术;轻微脑震荡,希望不会影响智力;然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被碎玻璃划伤了……”他可怜兮兮地瞅着李墨白,语调间中竟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好似在博同情一般,“墨白,你看我这一身伤的,到处都疼,真是倒霉……” 李墨白再次满头黑线,沉默半响决定无视。他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嗯……你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对了,之前你叫我去你公司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莫风见调/戏不成,叹了口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正经语调:“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送了两张歌剧票,位置挺好的,前排正中的贵宾席。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听歌剧,所以本想约你一起去,那天叫你来是准备把票给你……可惜,”他看看自己的腿,遗憾道:“看样子我不能陪你了,票在我的秘书那里,你要是有兴趣就约上别的朋友一起吧。” 李墨白听了这话,到有些为自己方才的冷淡表现过意不去,忙加上几句安慰话:“没事没事,你的伤势很快就会好,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庆祝你痊愈。” 莫风含笑点头,又感慨道:“墨白,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正好来找我,恐怕你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去参加我的葬礼了。” 李墨白听了这话,忙摆手:“唉,说这么晦气的话干什么?我也只是凑巧那时候在场,不过,”李墨白并不大清楚爆炸事件的原委,他挺好奇莫风为何遭遇袭击,所以趁此机会问莫风,“不过,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有人给你送了个炸弹包裹?” 虽然这个问题他回答了无数遍,但莫风还是耐心地将这两周发生的奇怪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墨白,只是隐去了他没有告诉警察的关于怀表的事情。 李墨白沉默地听他述诉,在听到一个套着黑面罩的男人袭击莫风,并且威胁还会去找他时,心中徒然一惊,登时冒出个念头。 神秘人曾经警告过他离莫风远点,不然会让他永远也见不到莫风。李墨白不禁产生怀疑,最近这些袭击暗杀事件的主谋,会不会正是那个骚扰他的神秘人? “墨白?墨白?……”莫风连唤了数声,才将李墨白从混乱的思维中拉了回来。莫风看着李墨白,关切地问:“墨白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好啊……” 李墨白站起身,冲他摇头笑笑:“厄……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回头再来看你。” 莫风笑着和李墨白道别,目送他走出病房后,莫风收起笑容,信手捻起床头边李墨白送来的那个花篮中的一只百合。 莫风将百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勾起唇角,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住花蕊。他将百合花的花瓣一片一片咬下,在嘴中慢慢地咀嚼到稀烂,最后一口吞了下去。略微带着些白色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滑下,莫风伸出舌尖,将汁/水卷回口中,他的眼神幽幽的,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 最近李墨白去医院探病探得勤快,基本上每天都去报个道。莫风对于他的勤访自是举双手欢迎,两人每日愉快地谈天说地,李墨白时不时殷勤地为他倒倒水,削个苹果,两人凑在一起,看起来极是亲密,和谐无比。 每日为莫风抽血化验的小护士是个资深腐女,瞅见这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之间略微暧昧的相处,格外地兴奋,常常扒在病房外猥/琐地偷窥,然后将两个帅哥之间疑似美好的奸/情八卦给同事们听,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女人躲在衣帽间里叽叽喳喳地探讨,圕 馫 闁 苐 气氛热络欢快。 这一天夜里,又是这个小护士值班,她正无聊地捧着本耽美小黄/书看得欢乐,值班室墙壁上,一间病房的呼叫灯亮了。 小护士撇撇嘴,藏好小黄/书,起身去那病房查看。 这是个多人的大病房,呼叫的是5号床的病人。小护士进了病房才想起这5号床躺着个常年昏迷的老人,不可能按床边的呼叫键,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2 一定是病房里其他人的恶作剧。 小护士愤恨地扫了一眼那一屋子躺着的病人,暗暗诅咒其中装睡的某个人明天打吊针找不着静脉,恼火地走回自己的岗位。 小护士并不知道,方才她前脚刚离开值班室,就有一个黑影摸了进去。那人迅速地取走了小护士桌上的单人病房区门卡,抬头在值班室墙上挂着的病人名牌房号表上扫了一眼,转身消失在医院黑暗的走廊里。 *** 莫风的病房在单人病房区的第四间,门口坐着两个他家的保镖,此时正在打扑克打得热火朝天。 那个黑影躲在不远处的墙后观察这两个保镖片刻,撬开挂在附近墙上的电闸盒,拉下走廊的电闸。本是亮堂无比的走廊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伸手看不见五指。 两个保镖骂了声‘操’,甩下手中的扑克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去外面找值班的人看看是不是停电了。” 另一个很不爽:“为毛是我?” 第一个说话的保镖嘿嘿一笑:“刚才那几把你都输了,不想明天出门的时候输得连裤子都不剩,就乖乖地去找人。” 输了牌的保镖没办法,打着手电骂骂咧咧地寻人去了。 他刚走到过道边,冷不丁从黑暗中伸出一双手臂,将他拽进边上的过道里。保镖刚要呼叫,那袭击他的人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按住他的脑袋,用力反向一扳,保镖的颈椎错位,脖子被扭断了,直接咽了气。 他手上的电筒掉在地上,‘嗵’的一声,在安静黑暗的医院走廊内听着格外地清晰。 另一个保镖发觉事情不对,顿时警惕起来,摸着插/在后腰的电棍,打开手电,小心翼翼地向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走去。 他轻声呼着同伴:“小赵,小赵……” 没有人应答。 保镖更加警觉,终于摸索到了那个过道边。 地上有一丝亮光,保镖低下头,看见地面上那个手电还开着,缓慢地转着圈儿。 他愣了愣神,而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道黑影窜了上来,强壮的双臂紧紧地桎梏住保镖的颈部。 ‘咔擦’一声,保镖二号的生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黑影将两具保镖的尸体拖到墙角边,弯腰拾起地面上的手电筒,缓缓地打开莫风病房的门。 莫风的病房灭了灯,黑影用手电照照病床,看见他正蒙在被子里睡觉。 黑影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悄悄摸到床边,很果断将匕首扎在莫风的身上。 匕首扎下去的时候黑影就发现上当了,手中的手感完全不对。他用手电照向床铺,猛然掀开那被子。被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是包裹着另一床被子,让人产生莫风睡在这里的错觉。 黑影心道不好,转身便要离开。有人拍拍他的肩,他下意识地回过头,那人突然出手,将电击枪压在他的脖子上。 黑暗的病房里,蓝白色的电光在螺旋状的电击枪头闪烁了几秒钟,中招的黑影就匡然坠地,不省人事。 连接病房供电的电源是与走道上分开的,莫风打开电灯开关,惊讶地望着李墨白。 李墨白低头看看地上趴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将电击枪放回口袋里,回头淡淡地对莫风道:“搞定了。” 莫风依旧很惊讶,指着那个男人语无伦次地问:“这……这就是那个袭击我的人?墨白,你怎么知道他还会来?” 李墨白此时心情颇为激动,哪有功夫搭理莫风。他垂着头,盯着地上那男人,忍耐住想得意地仰头哈哈大笑的冲动。两个多月,这个家伙整整折磨了他两个多月,又是囚禁,又是动手动脚,还掀他伤疤,对他进行心灵的摧残。如今这个恶棍终于落在他李墨白的手中,他要将这家伙找个地方关起来,好好地折磨一番。 李墨白上回听莫风说起被袭击的事,就怀疑袭击莫风的人是纠缠他的神秘人。既然如此,他毫不客气地将莫风作为诱饵,成天伴在他身边,等待神秘人的再次造访。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李墨白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顿觉心情舒畅无比,过去两个多月的郁积一扫而空。 他深吸一口,弯下腰,手臂微微地颤抖,咬牙猛然将男人翻了个身。 头顶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将他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李墨白愣住了: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 38 38、第五章 ... 地上躺着的男人李墨白见过,还不只见过一次。 这个男人也是mr. m的酒吧中的常客,似乎是个严谨的上班族男人,总是穿着黑西装,不说话,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闷头一杯一杯地灌着威士忌,是狐狸老板最喜欢的客人。 李墨白低头看着男人,神情极是复杂。这个人真的是神秘人吗?如果这是事实,那么过去的那么多夜晚,这个男人就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在李墨白的眼皮底下观察他,窥伺他。李墨白一想到男人潜伏在他的身边,带着看好戏的得意神色,瞅着他像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地寻找自己,心中就升腾起起无名的怒火,他绝对不能轻易宽恕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莫风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墨白蹲□,肆无忌惮地覆头凑近男人的脸。李墨白的脑袋垂得极低,像只小狗一样,将鼻子凑近男人的嘴,仔细嗅了嗅,又伸头去闻男人的发梢和衣领,同时两只手极不老实地在男人的胸前摸来摸去,隔着衣服试探内里是否有强健的胸肌。 好一会,李墨白还是不确定,索性抬起男人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男人比李墨白高上一个头,身材也壮实不少,李墨白架着他沉重的躯体,艰难地向病房外挪步。 莫风伸手拦住他,语气有点不悦:“墨白,你要去哪里?” 李墨白这才想起莫风还在这里,忙讨好地笑笑:“厄……这家伙是坏人,我当然是要将他抓去公安局。” 莫风扯嘴笑了一下,拿出手机:“哦,那我们直接报警好了。” 李墨白一惊,忙拦住他:“等等,厄……”他想了想,决定说实话,“你看,这人三番五次针对你,刚才又差点对你不利,要是就这么被警察带走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我打算先把他关起来,等他醒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3 了,问问他的目的是什么,然后再将他交给警察,你看怎么样?” 莫风像恍然明白了似的,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唔,有道理。但是,”他冲李墨白笑笑,抬手似要去接住李墨白肩上的男人:“墨白,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能麻烦你呢?” 李墨白内心极是不耐,却毫无办法。赶忙一把抓住莫风伸过来的手,忍住恶心,堆起笑容冲莫风抛了个媚眼,违心地笑:“你在说什么呢,风,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肝胆相照。” 莫风似乎还在犹豫:“墨白,这……” 李墨白烦躁不安,索性一把将莫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努力摆出满脸的真诚:“风,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李墨白说完这句,自个都要吐了。莫风倒是适时摆出一丝羞涩的神情,微红着脸干咳了一声,抽走自己的手,无奈地笑:“那……就听你的吧。” 李墨白满意地冲他点了个头,架着男人继续向前走,才迈出一步,莫风举高手中的拐杖,挡在了李墨白的胸前:“等等。” 李墨白有种想将那拐杖夺过来打晕他的冲动,板起脸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莫风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真好看,瞬间花了李墨白的眼:“怎么说这也是我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墨白你一个人承担风险,我和你一起走。” 李墨白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慌乱地拒绝他:“厄……你……你受了重伤,怎么能随便出医院?!” 莫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今天医生说我应该多起床走动,对康复有好处。” 李墨白无力地垂下头,莫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得和花儿似的:“一起去吧,墨白。” 李墨白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冲他点头:“行,但我们得快点,赶在医院的人发现你不在了之前回来。” 莫风笑得笃定:“这你不用担心,我自然办法,”见李墨白疑惑地望着他,他笑:“要是赶不上就说我住不惯医院病房,回家由私人医生照顾好了。” 万恶的有钱人!李墨白愤恨地腹诽,牙齿咬得咯咯响。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莫风拄着拐杖,带着满脸得逞的坏笑,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他的后面跟着李墨白,正艰难地拖着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慢腾腾地向前挪步。 两人打着手电走到电梯口,便看见边上走道里那两具保镖的尸体。李墨白心里咯噔一下,想这下不好,出了人命肯定会牵涉到警方,到时候顺藤摸瓜查到他的身上就不妙了。 莫风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弯腰从其中一个保镖的尸体上取走车钥匙,再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李墨白说:“没事,会有人来料理这件事,我们走吧。” 李墨白见他镇定自若的模样,沉默了,看样子,莫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对莫风产生的警惕再一次浮上李墨白的心头。 他们来到医院车库找到保镖的黑色轿车,打开车门,李墨白将那个男人丢进后车座,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牢牢地拴住他的手脚。莫风很自然地也坐进后车座,冲李墨白道:“我看着他,墨白你开车。”圕馫闁苐 李墨白把手插在口袋里,摸着那把电击枪,心中还是有一丝犹豫。 莫风似读懂了他的心事一般,又从车里钻了出来。他背靠着车门,伸手将李墨白拉到身边,用两只手捧起李墨白的脸,逼着他抬眼看自己。 李墨白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莫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莫风的眼神极为认真,紧紧地盯着李墨白的脸,嘴角虽然依旧是上翘着的,却不像平日那般挂着勾人的笑。他开口,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李墨白听得清楚明白,薄荷叶般清爽温柔的语调一字一句地撞击着李墨白的心: “墨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这话说得极是诚恳,配上莫风专注的神情,让李墨白无端联想起神圣的教堂内,沉浸在幸福中的新郎在神父面前执起他心爱的新娘的手,许下那个足以禁锢一生一世的诺言: “我愿意!” 李墨白的脸腾地就红得像秋日里熟透了的红柿子。 莫风觉得此时手里捧着的并不是李墨白的脸,而是一个煮熟的红鸡蛋,滚烫地似能灼伤他的掌心。他弯眉笑了起来,俊脸跟着就覆了下去,嘴中低声轻喃:“墨白,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李墨白慌忙偏头避开,向后退了两步挣脱出莫风的手掌心。脸上依旧红,心里到似融化了一块极小的角落。他掏出那把电击枪放在莫风的手里,躲闪他的眼睛,努力做出正经的神态:“咳,这个你拿着,仔细盯紧那个人,要是他醒过来,就……再把他电晕。” 莫风笑眯眯地接过电击枪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李墨白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向后座看了看,正对上莫风冲他笑得亲切。李墨白忙撇开眼,嘴角却不自主地向上弯了弯。 姑且,就相信他这一回吧…… 黑色的轿车在夜幕中安静地行驶。李墨白他们的目的地是莫风家在海边的一处别墅,那里常年无人打理,又地处偏僻,到是个审讯囚徒的好场所。 别墅离医院挺远,之间要经过一段盘山公路,那山虽然不高,但路面极窄只能单车道行车,加上现在是个下雨的深夜,李墨白将车开得很是缓慢小心。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到别墅。 男人还在昏迷当中,莫风之前吊过止痛的吗啡,加上路途劳累有点晕车,垂着头神色疲惫。李墨白亦是强撑着精神在开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应在昏迷中的男人突然出手了。他一脚踢在莫风受伤的右腿上,被捆绑在一起的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就着莫风刚动过手术地腹部用力一击,莫风吃痛,弯腰捂住肚子,手中的电击枪掉在车座位下。 男人并没有就此停止攻击,他举起手肘重重地磕在莫风弯下的脊背上,同时双膝向上一顶,再一次撞击莫风受伤的腹部。剧烈地疼痛令莫风瞬间失去知觉。 男人明显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方才这一系列动作如电闪雷鸣般迅速果断,等李墨白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时,莫风早已经失去战斗力,仰躺着晕倒在后车座上。 李墨白惊慌失措,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手忙脚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4 乱地在怀中摸索,寻找刚才男人落下的匕首。男人比他冷静得多,从后面伸出手,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臂正好起了绳索的功效,紧紧地卡住李墨白的脖子。 李墨白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在空中无助地乱抓,脚下亦挣扎着扑腾,于是便无意中踩住了油门。下一刻,黑色的轿车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奔腾着冲下了盘山公路。 不算太高的山路之下,冒着黑烟的轿车整个车身都翻转了过来。李墨白头朝下坐着,双手还举在头顶上,整个身体动弹不得。他的脸紧贴住安全气囊,脸上的五官被挤压地扭曲在一起。全身的骨骼似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处不是钻心地疼,害得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他茫然地望向头部旁边的车窗,很快便看见一双腿。李墨白蠕动着渗血的嘴唇,小声地呼救:“救……救命……” 那双腿的主人弯下腰,越过车窗看向李墨白。 李墨白认出这个酒吧中黑衣男人硬朗的脸庞,停止呼救,心中充满了绝望。 男人弯唇冲他冷冷一笑,抬起手,将那把电击枪压在李墨白的颈上。 电击的‘兹兹’声响起,李墨白在几秒之内,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呼 39 39、第六章 ... 李墨白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莫风被囚禁在那个阴暗湿冷而肮脏的下水道里。 李墨白的心里极不舒服,因为自己又一次输了,再次被那个讨厌的家伙抓住。他现在不禁开始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老天爷专门为他派来的克星,自己合该就得落在他的手里。他挺沮丧,垂头丧气地倚墙坐着,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莫风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身体上的伤口裂开,向外汪汪地冒着鲜血,他脸色苍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想心事。 两人就这般相对无言,沉默着等待那个虏获他们的男人,以及假想中的近乎末日般残酷的折磨。 男人终于像期盼已久的头彩一般,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回他没有玩任何神秘,既没带面具,也没用变换声音的机械,大大方方地站在李莫二人的面前,摆着个寒霜脸,冷声冷气地来了一句:“你们醒了,很好。” 李墨白瞅着这人发着呆,他虽然在小酒馆见过黑衣人几回,倒是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地和他打照面。黑衣人看上去三十出头,比莫风要年长一些,如果说莫风身上时刻散发的是一种儒雅温和的气质的话,黑衣人则显得更为成熟冷峻。 他的肤色略深,透着健康的小麦色泽。身材应该是不错的,强壮高大,肌肉结实却不突兀。紧绷着的脸上线条轮廓很硬朗,在讲究面相的人眼中看来,应该是一个具有坚定执着信念的人。换而言之,固执的人。 他的唇部略厚,说话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鼻腔,与李墨白印象中的那个声音似乎相符,却又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这人看来很喜欢黑色,这会子虽然没有穿黑西装,却依然是一身黑色。黑夹克,黑仔裤,黑皮鞋,甚至连手上戴着的皮手套也是黑色的。这一身黑色的行头配上男人板着的黑脸,令李墨白联想起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里的那只黑的。 李墨白为自己的想象力折服,抿了抿嘴,差点儿笑出声。 黑衣人之前不在下水道的小室中时,应该是出门去取东西了,此刻身上正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运动包。他将运动包从肩上拿下来,随手搁在地面上。李墨白听见包里传来哐啷啷的金属撞击的声响,他攥紧眉,暗暗地揣测这人冒着会被他俩逃脱的风险也要拿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黑衣人也靠着墙坐了下来,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铁制的扁长方形酒匣子。他拧开酒匣子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擦擦嘴,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莫风。 李墨白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口和他套套近乎,缓和一下气氛,莫风到抢了先。他冲黑衣人笑笑,语调冷静随和,就像是在谈生意:“这位,不知您将我们带到这里有什么事,如果您有金钱方面的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和家中联系。” 李墨白暗自摇头,莫风傻了不成,这人三番五次想要他性命,怎么可能是为了钱呢。想到这,李墨白又开始纳闷了,黑衣人究竟抓他们过来做什么。 此时的李墨白能想到理由便是黑衣人是神秘人,要抓他惩罚一番,顺便解决掉碍事的莫风。他倒是做梦也没有想过,那人的目的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是针对莫风的。 黑衣人听完莫风的话,依旧沉默着,仰头再灌了一口酒,随后将脸偏向自己的身侧,在李墨白和莫风惊讶的眼神中,冲着脑袋边的空气自言自语开: “小唯,是不是他?” 他问完话,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等待回答,一面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口中应着“嗯,嗯……”。就这样过了约一分钟,黑衣人转过头,看着莫风的眼神愈发得凌冽。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开口: “终于,三年了……我整整找了三年,终于把你找到了!” 李墨白傻了眼,转头看看莫风,对方脸上的神情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亦是满眼的迷茫。看得出,莫风对这个人的话同样一头雾水。 一个和空气说话的黑衣男人,两个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囚徒。黑暗的下水道小室里,三个大男人相互大眼瞪着小眼,气氛格外地诡异。 李墨白的脑筋辗转十八弯转个不停,黑衣男人那句话说得惨烈,他想到莫风平日里偶尔流露出的轻佻举动,不由得怀疑他们现在,不会是正在为莫风过去的某桩风流韵事买单吧? 这样想着,李墨白看莫风眼神到有了一丝揶揄。 莫风可是个人精,当然理解李墨白的意思。他无奈地与李墨白交换眼神,表示自己很无辜,绝非李墨白脑子里想得那般龌蹉。 李墨白依旧不相信,撇撇嘴,回他个:‘你就装吧’这样的神情。 黑衣人再也看不下去面前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起身走向前,一把揪住莫风的衣领,指着身后那片虚无的空气道: “小唯刚才已经告诉我了,三年前,就是你杀了他!” “咳、咳……”李墨白听了这话,猛地咳嗽起来,心想幸亏他不像莫风,身上带着内伤,不然这会子一定得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5 被惊得吐血。黑衣人这话名堂可就大了,一,这人估计是神经病,竟然认为自己可以和已经死去的鬼魂交流;二,看样子,在黑衣人的脑子里,莫风欠下可不是什么风流债,或者说不仅仅是风流惹的祸…… 当然疯子的话不一定可信,李墨白瞅瞅莫风,本想再一次嘲笑他一番,却看见莫风的神色不大对劲,他脸色有点惨白,紧抿着嘴唇,一声都不吭。 李墨白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你妹的,为毛我总是遇到罪犯?专杀女人的、伤害孩子的、抢劫醉鬼的……现在又来了一个,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他李墨白身上能分泌什么犯罪荷尔蒙之类的东西,吸引变态们向他靠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昨天作业太多了,所以这章字数少点……我要么晚上再来一发,要么明天那章多写点补上? 我很听话的,既然v了就做好了日更准备,嗯嗯~ 哦,另外,亲们也知道我的恶趣味啦,写的东西有真也有假……恩恩【剧透了,看俺多乖~= = 然后亲们的评我都回了,jj抽了延迟无法在首页显示回复,亲们点到章节里才能看见……%>_<% 嗯……发个萌图求评评 【你舔尾巴就舔尾巴咯,表情为什么要这么银荡?】 40 40、第七章 ... 你体会过面对濒临死亡的困境时,内心的那种无限的绝望吗? 他至今也无从知晓自己当时是如何从阎王的手中挣脱出来的,只记得当他努力地想要去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部的红肿带来那剧烈的痛楚。他的眼皮每张开一分,就伴随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人真用锋利的剪刀,一寸一寸地凌迟着他的皮肉。 即便过了许久,他终于完成了睁开双眼这一无比痛苦的重任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周围漆黑一片,仿佛末日般幽暗,什么也看不见。曾经有人说黑暗是滋生恐惧的温床,在这无尽的暗幕中,他内心的恐惧就犹如那黑暗般,无穷无尽,无边无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真的深陷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还是,他已经瞎了,变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 他试图挪动身体,可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的手脚躯干就像早已脱离意识的控制,伴随着他的企图,除了令人狂暴的疼痛,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然而疼痛并不是他面前最大的阻碍,很快的,压迫胸腔的窒息般的痛苦,脸上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所接触到的质感,以及周围愈来愈稀薄地空气,让他在剧烈的疼痛间隙中残存的那一丝理智意识到: ——他被活埋了。 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沾染了鲜血的泥土的腥气,这是他的坟墓,他想象着自己将在这里痛苦地死去,腐烂,被泥土中数以万计的爬虫细菌吞食,最后回归为一钵黄土,彻底地从这个世上消亡。 恐惧与绝望如同漫天的潮水侵袭着他的心灵,相伴而生的,是对生存的期盼,和对复仇的疯狂。 没有人能够想象四肢俱断的他,当时究竟是凭借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和求生的执着,硬是生生地将自己从土中挖了出来。 逃出去,他举起了断裂的四肢;逃出去,他磨损着十指的指尖;逃出去,他用牙用脸用身躯一次又一次撞向堆叠的土层…… 满身沾满泥泞的他终于爬了出来,趴在埋葬他的土堆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视线豁然明朗,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慢慢地环顾四周,才浮现而出的笑容僵在脸上。 原来他刚才攀爬而出的土堆并不是这片地上唯一的一个,在这个罕有人烟,却茂密非常的树林里,大大小小无数个突起的黄土堆遍布了树林的这个小而不起眼的角落。那些土堆无声地伫立着,坚守着作为埋藏其中的人的最后归宿的职责。 “咦,你居然没有死?”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语调略有些惊讶却带着玩味般的愉悦。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身后的人已经对他举起了枪口。 当他再一次倒在血泊中的的时候,他把手放在口袋里,紧紧地攥着某样东西。 那东西是扁扁的圆形,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而坚硬的触感。 *** 黑衣的男人依靠在墙角边坐着,低垂着头闭目休息,似乎是睡着了。 李墨白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嗓子眼冒着火,嘴唇干裂地生疼,全身上下提不起力气。但这些身体上的摧残都不如他内心的愤恨来得猛烈,他的怒气似春日的野火般,漫布心头,无处发泄。 他斜睨着身边的莫风,在心里怒骂:可恶的骗子,连累他一起倒霉。 莫风和黑衣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李墨白并不清楚。之前他们之前的对话,他也是听得莫名其妙。 黑衣人指责莫风杀人,莫风沉默良久,才扯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我想您是弄错人。” 黑衣人回身同空气交流片刻,再转头,眼神无比坚定:“即便我那时不在状态,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声音。何况……小唯见过你,他说你是,你就一定是,”他的又揪紧几分,冷笑道:“你就认了吧,莫老大!” 李墨白的头上似有无数只乌鸦,黑压压地一片呼啸而过。 还莫老大嘞?这是拍黑帮片吗?到底是哪跟哪啊?! 莫风的眉头锁得更紧,满脸的无奈:“您认错了,我真的不是……” 黑衣人猛地单手掐住莫风的脖子,将他往身后的墙上狠狠地一掼。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注射器,举在莫风的面前,冷冷地嘲讽:“他姓莫,你也姓莫,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不是大毒枭莫老板,你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我查过你的电脑中经手的账面,每年都有一笔巨大的额外开销用途不明……”他收紧手掌,双目通红,似能喷火: “莫老大不记得我这张脸了吗?我可是您亲手送去地狱的,而且是两次!可惜阎王爷他就是不收留我,所以我活着回来了,回来找你!” 李墨白自见到那注射器并听了关于隐藏账目的事情后,就开始有些信了黑衣人的话,看莫风的眼神不由地肃穆起来。他一直觉得莫风深藏不露,没有想到竟然是贩毒的黑社会大佬。想不到他李墨白有生之年也有机会见一见黑社会的争端。圕馫闁苐 可是!这些个恩恩怨怨管他什么事?要看戏也应该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6 捧着个茶杯、打着扇面、磕点瓜子、优哉游哉地远观啊。像他这样被捆绑住置身于戏台之上的观众,是多么地可悲可叹! 要不是他的双手都是被束缚中,李墨白此时也想像夏成一样,45度角仰望天空,林妹妹般忧伤地哀嚎: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莫风被黑衣人掐住脖子,脸涨成了猪肝色,几乎喘不过气。两人无声地僵持着,李墨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心中升腾起一种被遗忘的寂寞感。 他有点委屈,很想不厚道地冲黑衣人说:“那个,这位仁兄,我与你们的恩怨无关,可不可以先放了我,也好安静无干扰地解决你们之间的争端……” 可惜李墨白骨子里还算重情义,实在抹不下这个面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莫风就这样被掐死。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劝:“那个,这位仁兄,你别太冲动,让莫风解释一下吧,不能太心急就杀了他。” 后来李墨白想,莫风肯定就是从这个时候就恨上了他。 黑衣人听完李墨白的话,居然乖乖地松了手,莫风终于得到解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衣人看着李墨白若有所思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不能如此便宜了他,”他的眼神更为狠戾,拍拍莫风的脸:“莫老大当年赠与我的伤我到现在都还记着呢,今日好不容易遇见,我当然要一点点还给你。”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墨白汗颜,不忍去看莫风埋怨的眼神。 这之后黑衣人对莫风实施各种严刑酷打,我们自不必在这一一阐述,只需想象当年的革命烈士在渣滓洞中忍受的酷刑,便可见莫风之凄惨。当然,烈士们是为国捐躯,莫风,或许只是在承受无妄之灾。 与李墨白先前觉察到的一般,黑衣人似乎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在毒打囚徒方面极富经验且充满想象力。他的下手凶残,力道足劲。比如向着莫风胸口那似足球运动员般的临门一脚,姿势标准,动作快准狠。那一脚下去,李墨白登时听见‘咔擦’数声,心里叹息:唉,这得断几根肋骨啊…… 这踢断肋骨也讲究学问,踢断了右侧最下面的两根,极有可能伤及肝脏,剧痛难忍,但短时间没有生命危险;若是上面一些的,则很可能损伤心肺,造成穿孔和大出血,为了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尽快的手术治疗是必须的。 李墨白不知道莫风伤到哪了,可看他捂着胸口的痛苦神情,黑衣人那一脚,绝对不轻。 这种暴力持续了好一会,李墨白愈发觉着黑衣人的精神并不正常,比如他不时回头与身后的空气交流,如同征求那个传说中的‘小唯’的意见一般。他会指着莫风身上的某处,问小唯:“这里如何?”或者从带来的背包中取出刑具:“这件如何?”侧耳聆听片刻后,似得了上级旨意,毕恭毕敬地如实完成。 他黝黑面孔上的虔诚神色甚至让李墨白生了错觉,仿佛那小唯真的就在这里,只不过他看不见。 饶是李墨白再冷血,对于黑衣人对莫风的摧残终是看不过去,他想到莫风一直待他挺好,而他也实在舍不得黑衣人万一一时失手,伤了莫风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再加上自己被牵涉进这桩也纯属自找,所以终是准备再一次开口相劝:“这位,你……” 黑衣人到适时停了下来,他黑着脸,转身从那背包中取出一条铁链,将李墨白的脚踝和下水道的水管锁在一起。他把铁链的钥匙放在随身的口袋里,然后替李墨白解开手腕上的束缚,丢给他一块纱布和一瓶矿泉水,指着瘫在地上的莫风道:“我需要休息一下,圕馫闁苐你给我盯着他,不准让他死了!” 黑衣人说完,便依靠着墙壁坐下,闭目养神去了。 无论出于道义还是为了保命的考虑,李墨白都心甘情愿地遵照黑衣人的吩咐办事。 李墨白用干净的矿泉水浸湿纱布,小心掀开莫风身上的病号服查看。黑衣人下手狠,而且喜欢走内伤路线,所以莫风的身上并没有太多鲜血淋淋的外伤。只不过之前他们被黑衣人掳来的时候莫风腹部的手术缝合就裂开了,一直滴滴答答地流血不止。所以早在黑衣人折磨他之前,莫风的精神就已经十分萎靡,这恐怕也是刚才他没能替自己反抗辩解的原因之一。 莫风闭着眼躺着,面容憔悴苍白毫无血色,因为伤口感染引发并发症,莫风此时正发着烧,嘴唇如李墨白一样,干涩的起皮。李墨白用矿泉水瓶的盖子灌了一些水进他的嘴里,正要抽走手,莫风猛然攥住他的手腕。他捏得极紧,将李墨白的手腕攥得生疼。 莫风依然闭着眼,动动干涩的嘴唇,如梦呓般倾吐:“墨白,我……不是……他……弄错人了。” “好好,”李墨白用力扳开莫风的手,敷衍他,“我先给你包扎伤口”。 他还算轻柔地解开莫风胸前的纱布,准备清理已经结出血痂的伤口时,便看见莫风胸口上那一大块狰狞的疤痕。 莫风白皙的胸/膛之上,那疤痕太难看太醒目,仿佛一件精美的瓷器被人为地划上痕迹,李墨白看着甚为惋惜。手顿在半空中,半天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是我小的时候,父亲用开水浇的,”李墨白抬起头,看见莫风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平日潋滟的光泽,转而浮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莫风的声音不如平时清爽,略带些干涩沙哑,但神态却与平日无异,似是轻松地讲诉一个旁人的故事一般: “我小的时候,每回做了错事,父亲就把我平躺着绑起来,然后用小茶壶装上烧好的开水慢慢地浇在那里。每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心脏略下方偏中间,烫伤了,再养好;再烫伤,再养好……直到现在那个伤疤的地方还时常疼……,” 莫风竟然弯唇笑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紧紧的盯住李墨白眼睛: “墨白,那个伤疤太疼了,所以我才会用毒品去忘记……我……真的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迟啦,因为说好要把昨天少的补上,所以这章比较多~呼! 再然后,酷刑什么……其实我虽然写变态,但真的是酷刑无能……也没有必要写得那么虐,大家说行不?(⊙o⊙) 明天神秘人会出场【终于!】莫同志再得瑟一会吧……不过……他真的不是你们看见的那么弱……真的…… 41 41、第八章 ...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7 李墨白对于莫风说的话将信将疑,他想起上回在那个湖边的度假屋阁楼里,莫风提到他父亲的时候脸上不自然的笑容,暗暗叹息原来也是一个苦命的娃。不过李墨白也不傻,莫风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还不能确定,自然也不会完全相信。李墨白神情复杂地看向莫风。 莫风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眼巴巴地瞅着他,漂亮的眼睛似蒙上了一层水气,雾蒙蒙的,他叹了口气,撇着嘴,满眼满心的惆怅:“唉,连你也不相信我……” 李墨白很想说你不是夏成,装萌真的不适合你。不过他分得清吐糟的场合,现在显然并不合适。他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对方低垂着脑袋,貌似睡得极沉。于是李墨白把头凑近莫风的耳边,小声说:“不管怎么样,目前当务之急是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李墨白看得很开,莫风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他究竟是不是黑衣人口中所说的莫老大这件事,对于他李墨白来说并不重要。他不是固然好,他若真的是,李墨白想黑社会惹不起,大不了以后躲着莫风就行了。眼下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却是这个精神不大正常的黑衣人。 黑衣人铁了心认定莫风是罪人,看得出他今天绝对没有让莫风活着出去的打算。凭借黑衣人的狠戾,作为见证人的李墨白,自然也无生存的希望,被灭口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说来,李墨白和莫风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或者说,绑在一根水管上的难友,共同面对着生命的威胁。 自然界中尚且存在不同种族的动物之间面对外敌时,互利互助的共生关系,那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当然也有放下偏见猜忌,以生存为目的,共同克服困境的情形,眼下这种,显然就是的。 至于逃出升天后,这互相帮助的两个人是否自此陌路,或者相厌相杀,那是后话。 莫风听了李墨白的话,似乎很感动,又拉起他的手,这会儿是满眼的深情款款:“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逃出去。” 李墨白干笑,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 黑衣人终于醒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盯着莫风冷笑:“我们继续。” 这一轮,黑衣人和莫风僵持的焦点是:莫风到底是不是那个莫老大。 黑衣人的脑筋像是直的,认准了死理就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莫风平日里看着圆滑,固执起来也很可怕,咬着牙抵死不承认。李墨白坐在一边,将那一出出屈打成招的戏码收在眼里,直到看得厌倦,心生烦躁,干脆闭上眼不去看。 可惜还是听得见。 有个成语叫做触目惊心,殊不知入耳亦惊心。李墨白打死也不会承认,虽然闭着眼睛,但莫风受折磨的声音还是在他的心中激起一点点细微的波澜。 这种感觉很微妙,李墨白刚想静下心来仔细品味,那边却停了下来。黑衣人似乎又累了,叉着腰喘粗气。 之前车祸的时候,李墨白受得伤最轻,只是额角被碎玻璃擦破,身上有几处淤紫;莫风则是被黑衣人打晕,除了身上的手术缝合裂开以及几处擦伤外,也没什么大碍,不过现在确实被打得不轻。 三个人中受伤最重的,其实是一直生龙活虎,耀武扬威的黑衣人。 李墨白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发生事故后,黑衣人明明是被捆绑着,却逃出了车外,并能在第一时间对他们下手。其实当时黑衣人根本就不是逃出去的,而是在翻车的过程中,被甩出了车外,之后他应该是用自带的小刀割开束缚才重获自由。 所以黑衣人其实受了满严重的伤,左边的小腿断了,之前他当着李墨白和莫风的面撩起裤脚,将折成两段,突出包裹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白花花血淋淋的腿骨,硬是生生地给扳了回去!他用纱布简单的将腿部扎紧,就拖着这么一条残腿,圕馫闁苐凶残而执着地实施着自己的报复计划。 果然是个坚韧的人,那种意志力,当真是举世皆惊,人神共愤。 所以黑衣人现在明显体力不支,停了下来。他重新将李墨白的双手绑在水管上,恶声恶气地对二人说:“我出去一下,别想耍花招!” 李墨白想,这个时机不错,该和莫风商量一下对策了。 他偏头看看身边惨兮兮地歪着墙依着的人。莫风的那张俊脸如死人般苍白,瞳孔似失了焦,涣散地盯着前方沟槽的水面发呆,微微上翘的唇角渗着鲜血,红艳的色泽与惨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风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也布满了肮脏的尘土和血迹,因着这般恶劣的对待,终是失了原本的风华,显露出一身颓败落寞之气。 李墨白想着莫风之前是多么优雅重享乐的人,一辈子娇生惯养,肯定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竟无端生了些许的心疼。 这种疼很微妙,仿佛有只非洲食人的大蚂蚁在心脏间穿行,时不时停下来咬上一口。痒痒的,略有些微微地抽着疼。 李墨白那时想,自己一定是因为看见美好的东西被破坏,才会心生惋惜。毕竟人类对于美的追求生生息息,从未间断过,而但凡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够博得更多的好感与同情。 所以李墨白哑着嗓子,眼圈有点红,关切地问莫风:“你……没事吧……” 莫风看向李墨白,怔怔地盯着他的脸良久,突然垂下头,闷闷地笑了数声,再抬起头来时,涣散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他嘴角含着笑,将脸慢慢地向李墨白靠近。 李墨白警觉,颤了声:“干……干嘛?” 莫风还在笑,那笑容幽幽的,看着瘆人却又极端诱惑。 李墨白的大脑高速地旋转,厄……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他闭了眼,等了一会,啥事也没有发生……于是好奇地睁开一只眼…… 咦?!! 原来莫风正在用牙齿替他咬开束缚手臂的绳子。 莫风贴得很近,这个角度,李墨白的脸几乎是完全地埋在他的胸/膛里。扑入鼻息的血腥气味虽然浓烈,却遮掩不了莫风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李墨白的脸红了,他想,一定是因为血液的味道太冲鼻! 李墨白还在晕乎着,眼前猛地出现莫风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凑到了一起。精致的面容上笑意盈盈,莫风咧开嘴,他的牙齿上满是血,应该是咬绳子咬伤了牙龈,却满不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8 在乎,带着孩子气的喜悦:“解开了。” 李墨白惊得脑袋向后仰,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他龇牙咧嘴地刚要喊疼,莫风的唇,堵了上来。 嘴上的触感很温柔,软软的,带着一点点的冰冷,混杂着铁锈味道的血腥。 李墨白整个人都傻了,心脏扑扑地跳得飞快,瞪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那双眼睛冲他弯了弯,眨眨眼。 李墨白也傻愣愣地眨着眼睛回敬他。 这个纯情如初吻般的蜻蜓点水式的接触很快结束,莫风退开脸,舔着嘴巴笑得很得意: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李墨白想他那会子的脸蛋红得,一定堪比猴屁股。 这之后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循环,各自想着心事。好一会,莫风淡淡地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李墨白没有搭理他,呆呆地望着天。 黑衣人回来以后,李墨白才明白莫风所说的计划是什么。不同于之前,这回莫风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莫老大,黑衣人见他招供,脸上忽喜忽怒,在愤怒与释然间徘徊。 终于愤怒战胜了快乐,黑衣人解开莫风手上的绳索,将他拖到那下水道的沟槽边。黑衣人的脸上带着地狱罗刹般的狰狞,一把将莫风的头按入那片浑浊的脏水中,红着眼,愤怒地咆哮:“我让你也尝尝窒息而死的滋味!” 大约30多秒的时间内,莫风起先还在剧烈地挣扎,手臂在水面上扑腾,后来动作慢慢地变得迟缓。李墨白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里。黑衣人在这时将莫风提溜起来,后者猛烈地咳嗽数声,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 稍事休息须臾,黑衣人又提起莫风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入水中…… 李墨白闭上眼,他的手已经被莫风解开捆绑,若不是为了不让黑衣人发觉,此刻他真的想用手捂住双耳。不想去看,不想去听。 莫风终于被黑衣人拖了回来,软绵绵地倚坐在墙边,闭着眼大口喘着气。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肮脏污臭的水渍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上。 黑衣人大动肝火,又得休息片刻。 李墨白凑上去,这回是实打实地关心:“你傻了?为什么要承认?” 莫风向他扯了个笑,向后避开:“别过来,脏……”然后悄悄地将手中的一样东西塞在李墨白的手里。 那是一把小钥匙,用来打开李墨白的脚链。钥匙是刚才被黑衣人那番折磨的时候,莫风从他的身上顺来的。 李墨白的眼圈又红了。 莫风笑了:“傻,要感谢我等会吧。我们还有要做的事情,”他看看远远坐着的黑衣人,低声道:“说我死了。”说完,便头一歪,一下子栽倒在地面上。 李墨白心领神会,冲着黑衣人喊:“他……他死了!” 黑衣人猛地睁开眼,扑到莫风面前,先按按他的鼻息查看,然后又趴□,耳朵贴住他的胸膛听心跳。 李墨白已经悄悄地解了脚踝上的锁链和手上缠绕的绳子,在黑衣人的身后,猛地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 黑衣人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扭头准备扑向李墨白。 莫风睁开眼,迅速抱住黑衣人的腿,举起拳头狠狠地捶打他断裂的腿骨。 李墨白和莫风初时想着,有他们两个人的禁锢,再加上袭击黑衣人腿伤带来的剧痛,黑衣人一定会瞬时失去抵抗能力。 可惜今天李莫二人真正是样样不顺,黑衣人力气极大,一脚踹开莫风,转身像抓小鸡似的,拎起李墨白的脖子丢出去大约一米。 李墨白和莫风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照着自己的小腿重重地一锤,‘咔’地一声,将腿上再一次突出来的断骨打了回去。 黑衣人冷冷地冲莫风一笑,白晃晃地牙齿闪烁着森冷的寒意: “之前你给我的那一枪,倒是送了我一样好东西,”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那弹片至今还留在这里面,压迫了脑神经。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痛觉了。” 李墨白和莫风惊得大眼瞪小眼,招式用尽,看样子,今天他们逃生无门了。 虽然没有痛觉,但黑衣人也已经精疲力竭,他决定是时候该了清这笔恩怨。 他回过头,向着身边的空气,竟然流出了一行热泪:“小唯你看,我终于找到他了!现在让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那个虚幻的小唯一定是首肯了,黑衣人欣慰地点着头,弯腰从地上的背包中拿出两个铁罐子。 铁罐子从外表上看上去只是两个普通的装奶粉的罐子,但上面缠绕的导线电极却暴露了其的实质。李墨白明白,那一定是黑衣人自制的炸弹。 看样子,黑衣人是早已打算好了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李墨白和莫风绝望地看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引爆器,按下正中的红色按钮。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人同时瞪大眼,胸口似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 黑衣人疯狂地按着那个按钮,可是怀中的炸弹毫无任何反应,他颓败地瘫倒在地上。 求生的渴望可以激发人类无尽的潜能,李墨白和莫风趁黑衣人愣神,猛然从地面上爬起来,向下水道出口方向冲去。 那是一个向着上面地面攀爬的铁梯子,仰起头,圆形的顶盖已经敞开,头顶一片蓝天白云,暖暖的阳光洒落在李墨白的身上,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莫风冲着他笑:“我没力气了,你先上去,再来拉我。” 李墨白也对着他笑,这是他们相识后,他头回发自内心地向莫风微笑,那笑容不再掺合任何目的和居心,而是饱含着真正的信任。 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莫名的情愫。 李墨白想,逃出去以后,他有很多话想对莫风说。 他转身,攀爬着梯子。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 李墨白低下头,看见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一把推开莫风,抓着他的脚,恶狠狠地说:“你们谁也逃不掉。” 希望坠入绝望,只在一瞬之间。 李墨白疯狂地蹬踢着腿,可是脚踝上的手死死地抓住他,将他慢慢地向下拖。 李墨白的手臂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9 渐渐失去力气,抓住铁梯的手慢慢地松开。 绝望转为希望,也只在一念之间。 一颗子弹从头顶上射下来,正击在黑衣人的手臂上,黑衣人前臂中弹,叫一声,松开了李墨白的手,捂住胳膊。 李墨白抬起头。 阳光之下,一个男人蹲在井盖边。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像那种化妆舞会上王子戴着的假面,花俏的花边,鲜艳的色泽。假面遮盖住男人一半的脸庞,假面之下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下颌。 男人的唇形很好看,像盛开的玫瑰花,唇边还残有星点青青的胡渣,平添了些许野性的味道。他勾起唇角,伸出手,李墨白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 “小白,你好像爬得很辛苦,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李墨白呆呆地望着神秘人伸过来的手。握住,前方等待他的是无聊的戏弄;不握住,后面有虎视眈眈的疯狂黑衣人……两下权衡,他颤巍巍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掌。 男人笑了:“乖。”握紧了颤抖着伸过来的那只脏兮兮的爪子。 男人的手心宽厚温暖,他轻轻一拉,就将李墨白带上地面。 一天一夜没见日光,李墨白的眼前一片眩晕,晃了晃身子。男人拦住他的腰,又弯□体,向还在下/面的莫风伸出手。 莫风愣了愣,老老实实地听话。 男人将莫风拉到井盖边。李墨白恢复了些力气,看着莫风,放松地笑。 下一刻,他眼睁睁地看着神秘人将莫风一脚踹回了下水道里。 莫风和黑衣人都趴在下水道的地面上,仰头看向头顶上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 男人勾起唇角,从怀中掏出一个和黑衣人一模一样的引爆器,随手抛了下去: “这个才是真的。” 莫风和黑衣人愣神片刻,然后疯狂地抢夺那个引爆器。 李墨白张嘴尖叫:“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神秘人的手刀劈在了他的颈后。 李墨白晕过去前,听见下水道中传来爆炸的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呼,好长一章,本来不想写那么多,但是我太罗嗦,加上之前答应亲们这一章神秘人会出来,所以…… 嗯……就当周末福利好了~亲们看俺这么努力,赏根小香肠,哦不,小菊花吧~【哔~~~~~】~\(≧▽≦)/~ 下一章是本篇最后一章,会交代几样事情: 1.莫风究竟有没有死,还有他究竟是不是莫老大 2.黑衣人和小唯的事情 3.这一章莫风挺可怜的吧,再透露一个更可怜的,他说的话吧,有真有假,但是那个伤疤的来历确实是真的。至于这个伤疤好了留下了什么,我们以后再说 4.小白又落在神秘人的手里了,所以,按照我写文的规律,乃们懂的 42 42、第九章 ... 李墨白这一回醒来看见的情形,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这一次,神秘人没有蒙住他的眼睛,甚至没有束缚住他的手脚。李墨白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自己正睡在一件明亮房间柔软的床铺上,床铺干干净净,散发着太阳的香味。 李墨白的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神秘人相当主动地为他清理了下水道里沾染的污浊,替他换上舒适的白色棉质睡衣,甚至为他包扎了额上的伤口。 李墨白环顾四周,这件房间的布置着实吓人。这显然是一个儿童的房间,而且是女孩子的房间。粉红色的墙纸,粉红色的地砖,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铺盖。房间左侧整整一面墙大小的玻璃橱柜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玩具人偶。这些人偶脸都长得一模一样,红润的脸蛋,殷红的唇,大大的眼珠,卷翘的长睫毛,波浪的金卷发。人偶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漂亮洋装,端坐在橱柜中,静静地凝视着端详她们的人。 然而这一切却还不足以令李墨白惊倒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只鹅蛋,真正吓着他的,是他发现自己此时正平躺在一圈火红色的玫瑰花之间! 那些玫瑰鲜艳妖冶,沿着他的身体铺开,如果有人从很高的地方俯视望下,极有可能误以为这大片的红色是从李墨白身体中涌散而出的,鲜红的血液。 李墨白咬紧下唇想,你x的,这也太晦气了!果然,疯子的思维不是他这般凡夫俗子可以领会的。 说人人就到,带着面具的神秘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随意地往床边一坐,冲着李墨白笑:“哟,小白,你醒了?” 李墨白像炸毛的小猫,腾地一下缩到墙角,手在床铺上胡乱摸着,想要找可以自卫的东西。可惜那床铺上除了玫瑰花外,什么也没有。 神秘人的双眼隐藏在面具之下,但李墨白无端地觉得这会子,他正瞅着自己笑弯了眼。 李墨白和神秘人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该办的事,不该办的事,都差不多做齐全。潜意识里,他倒是习惯了神秘人的故弄玄虚,但这一回,似乎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这个家伙甚至放弃了那个枯燥机械的变声方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遮着脸,却一直在用自己原原本本的声音和他交流。 不玩神秘的神秘人,嗯……李墨白看看窗户外面的天空,太阳还是从东向西,月亮也没有大白天出现……不对劲,当真不对劲。 神秘人将炸毛小猫满脸的警惕模样收在眼里,心情无比得舒畅。他弯弯唇,用手扶着额,故意苦恼似地叹息:“哎呀,怎么办呢?小白,你好像很怕我啊?” 李墨白正襟危坐,心想这尊菩萨暂时得罪不起,忙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你救过我两次,我很感激。” 他一面说着,一面偷瞄神秘人带来那个托盘,寻思坏家伙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对付他。 神秘人一拍脑袋:“啊,我差点忘了。”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托盘中取出一个汉堡,递给李墨白:“你一天没吃东西,我看着怪可怜的,拿去吃吧。” 汉堡的香味飘入李墨白鼻息,他的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但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他才不会碰神秘人给他的食物。李墨白摇摇头,很有礼貌地拒绝:“我不吃荤的。” 神秘人的手还伸在空中,声音淡淡的,却带着隐隐地压迫感:“吃了。” 强迫吗?李墨白终于被激怒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0 ,搁下脸,打破刚才两人之间那种伪装的和谐。他一掌拍开神秘人的手,怒道:“够了!放我走!” 李墨白虽然很硬气的说完这句,其实心里怕得要命。他想神秘人绝对会被惹怒,而他现在手无寸铁,肉搏又不是那家伙的对手。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让他心甘情愿地听神秘人摆布也是不可能的。李墨白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不远处的窗户,在心里盘算,圕馫闁苐大不了找机会从那里跳出去。 他心里憋屈,觉得自个真没用,每回都被这家伙吃得死死的,现在还得跟个被调/戏的大姑娘一样,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我牺牲道义。 神秘人果然不负众望,一下子欺身上前,攥住李墨白的下巴,迫使他仰起悲愤地小脸蛋。 李墨白捏紧拳,准备抬脚去踹。 神秘人抢先用膝盖压制住李墨白的腿,李墨白动弹不得,心里愈发悲愤,得,这会子,想跳楼都跳不成了! 神秘人挑起小猫的脸蛋,凑近头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抬起手猛地撕掉李墨白额角贴着的创口贴。李墨白‘嘶’了一声,咧着嘴想喊疼。 神秘人不客气地在他额上的伤口上戳了戳,然后从床上的托盘里拿出消炎的膏药不轻不重地替李墨白抹上,又换了块新的创口贴粘上去,这才满意地退开身体,像家长般叮咛:“嗯,你这额上的伤口最近不要沾水,不然感染了容易留疤,”他咧开嘴,坏坏地笑,“丑了我不要。” 李墨白羞愤地捻起脚下的一支玫瑰花,在手掌心里揉得稀巴烂,极力否定心中因为被关心而涌起地微微的感激。 神秘人今天是铁了心要做好人,又拉起李墨白的手,抚摸着他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於紫感叹:“唉,瞧这勒得紧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把你绑起来。”他说完,便又准备拿药膏替李墨白抹上。 李墨白猛然出手,去掀神秘人脸上的面具。 神秘人手疾眼快,一把捉住伸过来的贼兮兮的小爪子,发狠吓唬他:“你再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扭断你的手腕?” 李墨白登时老实了。 他沉默地瞅着神秘人替他上药,再三忍耐,终于还是将心中念着的重要事情问了出来:“莫风……没有死吧?” 神秘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淡淡地反问:“你觉得呢?” 李墨白心想莫风怕是没了,心里升腾起无名的伤感,他猛地抽回手腕,站起身就要向外走:“门在哪里?” 神秘人今天真的很反常,甚至没有阻拦他,还好心地为他指路:“出门右拐。” 李墨白呆了呆,登时似脚底抹油般,转身就要逃。 “小白……”身后的男人叫出他。 果然,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李墨白沮丧地转过头。 神秘人扬手丢给他一样东西,他下意识地接过,低头一看,是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神秘人冲愣神的李墨白笑:“水果你总能吃吧。”接着,他收起笑容,拉下脸冷淡地说:“莫风没有死,但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和他搅在一起。” 李墨白垂下头,声音轻轻的:“那个三月之约,还有效吗?” 这回轮到神秘人怔愣:“……当然。” 李墨白抬头冲他笑得很甜:“那到时如果我赢了,请你按照约定,永远消失。不准打搅我,也不准打搅我身边的人。”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神秘人看着李墨白的离去的方向愣神半天,然后猛然仰躺进那片玫瑰花堆中,哈哈大笑。 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一直都没有松开。 李墨白站在刚才那栋房子的门口发了好一会呆。 这是一栋小别墅,就在他家所在的那个富人区,距离李墨白自己家步行只要10分钟左右。原来那个人一直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观察着他,而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当然不久之后,李墨白提着家伙赶到这栋别墅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那个粉红色的房间中那一墙一模一样的漂亮娃娃,带着嘲讽的微笑,安静地望着他。 第二天,那栋别墅门口就被贴上了待售的广告,神秘人,再也没有出现在那片区域过。 至少在李墨白的认知里。 *** 李墨白提着一袋子精武鸭脖子去医院探望莫风。 莫风打电话来的时候李墨白正在喝草莓小牛奶上网,听到熟悉的清爽好听的声音,一口奶喷在键盘上。他一面手忙脚乱地擦着桌面,一面开心地问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李墨白要去医院探望莫风,后者先是客气地请李墨白不要再带鲜花了,病房里太多放不下,然后很委婉地问是不是可以给他带一包精武鸭脖子。 李墨白:“……” 莫风吞吞吐吐道:“你知道我喜欢吃辛辣的东西,但是医生禁止……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再忌口实在难受……” 李墨白:“……那……好吧……” 其实他心里有点小开心,想莫风一定是把他当自己人,才会放下面子,提出这样有违他平日风雅做派的请求。 李墨白此时正笑眯眯地坐在一边看着莫风啃鸭脖子,心中充满了感叹。 优雅的人,即便啃起鸭脖子也是这般优雅。 莫风娴熟地将鸭脖子从中间一扳,细长的脖子便断成两半。接着,他用纤长的手指灵活地将脖子上的肉一条条撕下来,那肉条长短粗细大径相同,如赤褐色的蠕虫,一层一层地堆叠在莫风手中的盘子里。圕馫闁苐 莫风捏起那些‘蠕虫’,慢斯条理地送进嘴里,静声细咀,姿态贵气优雅。 他一面愉悦地进食,一面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说给李墨白听。 原来当时黑衣人的那两颗炸弹确实被引爆了,而莫风赶在引爆前的那一刹那跳入下水道的污水中,因为水面阻挡了爆炸的冲击才得以侥幸生还。至于黑衣人,警方在事故现场没有发现他的尸首,介于当时的情况极难逃脱,警方初步断定黑衣人的身体被炸裂,尸首碎块分散落入水中,目前他们还在现场打捞这些尸块。 李墨白送了一口气,点头道:“那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他很想问莫风究竟是不是那位莫老大,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下,他暂时还问不出口。 莫风用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1 纸巾擦擦嘴,转头冲李墨白微笑:“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不过,”他盯紧李墨白的眼睛,勾起唇:“墨白,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另一件事。” 李墨白望天装傻:“哦?什么?” 莫风弯唇轻笑:“你不会不记得当时在下水道里,我们做过什么吧?” 李墨白猛然站起身,急急地向门外走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莫风唤住他:“等一下。” 李墨白僵硬转头,莫风冲他刚才坐的位子努努嘴:“墨白,你忘记拿外套了,真是糊涂。” 李墨白赶紧走回去,抓起外套又想向外面冲,却听见外套口袋里‘哐啷啷’地响。他奇怪地摸了摸,竟然掏出一块怀表。 那怀表挺陈旧,表盘也坏了,指针停着不走,背面刻了一行英文字。 李墨白诧异地看向莫风:“这是?” 莫风笑:“随便淘来的小东西,送给你玩。不过,”他看向李墨白,琉璃眸子里涌动着幽光,“怀表背面那句话挺好的,我想给你看。” 李墨白仔细地瞅瞅那句英文,脸腾地红了,低头嘟囔一声:“我走了……谢谢……” “墨白……”莫风再次唤住他,却不是挽留,只是在他的身后淡淡地说:“记住这一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着。” “……嗯”李墨白低低地应了一声,逃走了。 即便是世上最冷血冷心的人也会有寂寞的时候,他们脱离社会的主流群体太久,在繁杂的尘世间犹如浮萍,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诉诸心事,摘出面具,将内心的黑暗面完全告知的伙伴。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变态选择饲养宠物,在变态们的心目中,或许只有这些低智商,需要依附他们才能生存的弱小生命,才永远不会背叛他们,进而获得他们的信任。 然而动物毕竟只是动物,没有人类复杂的情感,无法触碰理解人类或丑恶、或美好的灵魂,所以变态们依旧孤独,依旧满不在乎却又偷偷期盼着懂得他们的人可以出现。 李墨白面对莫风就是这样的心情。 下水道中共患难结下的情谊让李墨白不禁产生幻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不是终于遇上了一个可以信任,真心待他的人? 但是神秘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李墨白计划着先处理了他和那个变态之间的纠纷,等一切的危险障碍都消失的时候,他或许真的可以尝试放下心中的戒备,追逐那个许诺守候的美好? 李墨白离开后,莫风仰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勾起了唇角。 *** 莫风看着橱窗中自己的倒影,将手机放在耳边。 听筒里,那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事?” 莫风微笑:“你看重的新宠物我接手了,这一局,看样子是我赢了。” 电话那一端的人挂断电话。 莫风依旧举着手机,看着橱窗中自己脸上的笑意愈来愈大。 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直到目前为止,他是获胜的赢家。 黑衣人的故事很简单,他曾经是个卧底的缉毒警察,受过特种兵训练,拥有坚韧的毅力和爆破专业技术,却在执行任务中爱上了底层毒贩子小唯。黑衣人在职责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后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黑化,但是他曾经的身份依旧是一击致命的弹药,并在最终害死了他的爱人也毁灭了他。 黑衣人的身份被小唯的上家毒枭发现。小唯死了,黑衣人被打断四肢活埋,却侥幸生还,因为头部中弹罹患迫害妄想症。 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中,总觉得周围的人会伤害他们,因而失去正常的思维判断能力,极易被外界暗示引导。 黑衣人的病症是他时刻害怕着那个毒枭还会来谋杀他。其实他头部受过重创,根本不记得仇家的模样声音,甚至姓名。 黑衣人被救后隐退,做大公司的保镖。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姓莫的上司,上司派他去跟踪一个叫做李墨白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经常去一个小酒馆,他职责在身也只能前往,一整晚百无聊懒地灌着闷酒。 莫风曾经预备在李墨白身上的计划,因为夏成的出现而全部打乱。不得已,莫风在解决了夏成后利用手下黑衣人的那段悲惨过去自编自导了一出苦肉计。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情谊,能与面临死亡威胁时共患难所结下的信任相抗衡呢? 起初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黑衣人听命于他,假装抢劫,医院刺杀,囚禁折磨。但一切的一切到了下水道里就全变了。当黑衣人神经兮兮地向莫风提起小唯时,莫风这才发现,黑衣人是真的想要杀他。 有能力造成这一反转局面的人,莫风只能想到那么一位。 神秘人很早就识破莫风的企图,于是暗示黑衣人莫风就是毒枭。黑衣人的迫害妄想症让他分不清事实真相,所以将计就计利用此次机会杀莫风。 莫风摇着头叹息,那个人,确实厉害…… 可惜他最终逃了出来,所以这一局依旧是他赢了。而那个愚蠢的李墨白也至此对他深信不疑。 莫风满足地笑了,转过身。 他的身后,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被捆绑着束缚在桑拿桶中,他的眼皮被剪去,眼珠之上结着厚厚的血痂。 莫风的脸上挂着笑,那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美好。 他笑着说:“现在,我们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又是超长章,最近这种打了鸡血的状态是肿么回事?(⊙o⊙)… 怀表篇完,总结一下: 1.亲们明白开篇第一章莫风杀的是谁了吧——黑衣人,其实就是一个老套的苦肉计和利用完杀人灭口的故事……厄…… 2.我之所以选择下水道的这个场景,一是为了增加视觉效果,二是为了让莫风抓着黑衣人跳水自救 3.鸭脖子……是我的个人恶趣味,大家请无视= = 4.神秘人木有输,他如果真想莫风死就直接自己按下引爆器了……他……留着慢慢玩 5.本篇完,惯例休息一两天,我要酝酿一下下篇的内容……╮(╯_╰)╭ 然后,然后,亲们看俺最近更新又勤快分量又足,给个奖励吧~人家,人家想要长评,要花花~【你个贪心的家伙!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2 不过说真的,能不能请亲们点击下面的按钮进入页面,然后点击收藏作者呢?这样你们就包养墨白了哦,以后更新啊,开新文啊都第一时间知道~鼓励一下俺这只小真空吧~o(∩_∩)o谢谢 【墨白的专栏】 ~小真空急需鼓励,求包养~ 既然有求于人怎么能不回报一下呢?于是萌图献上: 【当爱情牵涉上三只的时候,压力总是巨大的……尤其是最下面那只……小白,乃自求多福~%>_<%~】 43 43、第一章 ... 只有似曾相识的气味,才能完全唤醒过去的记忆 ——弗拉基米尔?纳巴科夫 *** 女人缓步向他走来,姿势轻柔优雅,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半圆形的舞台上,掂足舞着旋转的芭蕾。她穿着火红色的连衣裙,修长的颈,白皙的肤,满头乌黑的直发就像洗发水广告中那般柔顺亮泽,嘴唇上用的是最新款的唇膏,妖艳的大红色。 女人咧开那妖艳的红唇,笑得妩媚温柔。 她的手中托着刚出炉的蛋糕,温温的,香香的,还隐约冒着热气。 烘培得恰到好处的威风蛋糕,内里附有草莓酱和奶油夹心,顶端洒上细碎的椰子粉,甜而不腻,酥软可口,女人的拿手本事。 这香甜美味的蛋糕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angel cake’。 天使蛋糕,只有天使才能做出的极品美味。 他亦微笑,接过蛋糕,举起手中的银叉,用最文明的姿势切下蛋糕的一角,慢慢地抬起,放在嘴边。 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 他苦笑,果然…… 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散发这种独特的气味。一样,是真正的苦杏仁;而另一样,是化学制剂氰化物。 杏仁可食,氰化物剧毒。 你知道氰化物中毒的症状是什么样的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会先感觉恶心,想要呕吐,接着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你将逐渐失去意识,再后来,你的身体会无法控制地痉挛,当体内的污浊失去约束喷泻而出时,你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呼吸渐渐缓慢,直到停止。瞳孔慢慢放大,如果有稍微有些医学知识的人搭上你的脉搏,会摇摇头:“结束了。” 他面无表情,举着叉子,转过头看向女人。 女人依旧温柔地微笑,血红的嘴唇娇艳欲滴。 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放下叉子,将面前的蛋糕盘推开。 女人怔了一下,随后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她咬紧下唇,猛地抬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银质的餐具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餐盘摔裂成了两半,那精致的蛋糕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内里的奶油和果酱溅得四处都是,远远看去,就像乳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红茶杯翻倒在一旁,不加奶的深红色汁液一滴一滴顺着桌角流淌而下;桌上的鱼缸也一起砸落,那条红色的肿眼泡金鱼在一片水渍中扑腾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女人抬起赤/裸的足,一脚踩碎那条金鱼。 他觉得那一瞬间,自己似乎能听见金鱼小小的身体发出‘噗’的一声,像一个红色气球被踏扁,五脏六肺被踩得稀烂,从残破的身体中挤压出去。 即便是在气头上,女人依旧优雅美丽。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见她发出过一句咒骂,事实上,她根本很少开口同他说话。 与其说安静的她像哑女,倒不如用一尊精致却无法开口说话的人偶去形容她,来得更加贴切。 就像现在,女人依旧不说话,甚至还带着微笑,美丽、优雅、碜人。她靠近他,用她的双手掐紧他的脖子。 他垂下眼,女人的手背白皙得近乎透明,可以看见上面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葱白的指尖上,血红色的指甲耀眼迷人。 真美,他想。 *** 李墨白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正在和莫风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并不确切。经历黑衣人事件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亲密了很多,这种亲密,比朋友略微暧昧,却又不及真正的情人般坦诚。 对于李墨白来说,原本莫风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如今他决定尝试着去信任莫风,于是那个将莫风送入冷柜的念头便再也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兴起过。虽然他依然认为莫风有事瞒着他,但那些事应该不会损害到他的利益。而对于神秘人的警告,圕馫闁苐李墨白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直觉觉得神秘人对于莫风构不成性命威胁,换句话说,他相信莫风有能力从那家伙手中全身而退。 李墨白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向莫风说起自己的过去,会不会被他厌恶、被他嫌弃,甚至被他恐惧? 李墨白想,那个时候他有两条路可以走:1,将秘密带入坟墓,永远不向任何人诉说;2,知晓他的秘密却不能接受的人……只能成为冷柜中的标本。 李墨白想,如果现实必须走到那一步,也许他真的会很伤心。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所以李墨白决定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的愉快生活,忽略这份风平浪静之下潜藏的汹涌暗流,继续带着他的虚伪面具,享受这超越友情的暧昧。 至于莫风,他似乎对这种隔着一层不薄不厚的屏障的情谊还算满意,虽然更加频繁地用言语行动调戏李墨白,不过这些言行戏弄为主,看似有情,细品之下却又令人有种雾里看花,摸不透的感觉。 李墨白挠头,这样……也挺好。 不过两人的关系确实较之前更为热络,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天,莫风会邀李墨白出来,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逛逛夜市什么的,当然李墨白有时会陪莫风看足球,莫风也会和李墨白去听歌剧。这些看似情人之间的互动,其实搁在两个自称关系不错的男性友人之间也未尝不可。 总而言之,就是各怀着小心思的……暧昧。 这一天已经入了隆冬,天上下着冰雨,都市的天空没有黑夜,却在这个没有月亮的雨夜显得异常的黯淡阴沉。 李墨白举着雨伞,慢腾腾地走出地铁口,一面小心避开地面上的积水以免弄脏自己的鞋面。大老远地,就看见站在地铁站对面书店门外等候的莫风。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3 李墨白对时尚很敏锐,这是一个流行驼色/大地色的年代,而莫风是李墨白见过的最适合这个颜色的男人。此时莫风就穿着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将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站在书店的屋檐下,抬头望着雨夜的天空。 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液状,雾气之下,莫风的眉目飘渺如画,不似真人。 有几个高中女学生叽叽喳喳地从书店出来,经过莫风的身边登时安静了,一个个越过雨伞,遮遮掩掩地看帅大叔。她们瞪直了眼,眼珠儿仿佛都变成了桃心状。 现在的女孩子都早熟,懂得把握机会,便有这么一个,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红着脸蛋向莫风靠近,如春天的小兽,带着满脸的惊艳掠夺神色,蹦跶着扑向自己心仪的对象。 李墨白起初是在傻愣愣、乐呵呵地看画看帅哥,见着这般情形倒是站不住了,快步走上前去,越过那个女孩,带着捣乱的坏心思和一点点酸意,一把挽住莫风的胳膊:“风,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女孩子们‘哄’地一声叽喳开,眼中的桃心反而愈发地放大。 果然,这是一个盛产大胆女孩子的时代,更是一个盛产超级腐女的好时光。 有便宜不占绝非莫风的个性,于是他很自然地握住李墨白挽着他的那只手,温和地笑:“真凉,为什么不戴手套?” 李墨白觉得他们继续秀恩爱很容易堵塞了这书店门,果断地抽回手,干笑:“出来得急,忘了。” 莫风并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扮演细心体贴的‘男友’角色,抬手揉揉李墨白的脑袋:“我去给你买杯热的东西,乖乖地站在这等着。” 女高中生们更加兴奋,纷纷掏出了手机,打开照相功能。 李墨白红着脸,学着莫风的样子,望天装深沉。 一个人从书店出来,撞上了只顾望天的李墨白,极有礼貌地道歉:“啊,对不起!” 李墨白心情不错,笑着向他摇摇头:“没……” 他只说了一个字,那笑容便如照片效果一般,定格在脸上。 站在李墨白面前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头发有些花白,脸却显得很年轻。儒雅的相貌,淡然的神情,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成熟而雅致的气质,就像经年的墨研,气度非凡又底蕴十足。 男人凝视着李墨白,他的目光淡而温柔,似春日的暖阳,仿佛能够立时消融这个雨夜的寒冷。 李墨白哆嗦着嘴唇,全身无法抑制地战栗,有一滴泪珠慢慢地从他泛红的眼角滑下,经过那颗泪痣,再沿着他的脸颊落入颈项深处。 男人皱皱眉,又礼貌地冲他笑笑,转身快步向雨中走去。 李墨白呆了半响,猛地提起脚步,向那个男人的背影追去。 男人走得很快,李墨白在雨中疯狂地追逐。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令他看不清前方,他不管不顾,趔趄着脚步,向着前方他的视线聚焦的那个背影冲去。 男人就在前方,李墨白伸出颤抖的手臂,快了,快了,还有一步,马上就可以抓到男人的衣袖…… 身侧突然有一道强光向他照了过来,瞬间晃了李墨白的双眼,他眯起眼睛,用手背遮挡那道光,随后就听见汽车尖锐的鸣笛声。 一股力量将李墨白猛地拽向一边,莫风紧紧地抓着李墨白的双肩。有那么一秒钟,大雨中的两人似石像般立在马路边。莫风长呼了一口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李墨白还未清醒,用力扭着肩膀试图甩开他,依旧想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奔跑。 莫风拉住李墨白,双手捧起他的脸。待看清他满脸的泪痕时,莫风的神情极是复杂:“墨白,你疯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人……,”李墨白茫然地看向男人远去到无法看清的背影,低声呜咽: “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篇,然后最开始那一段如果有亲们觉得眼熟,不用怀疑,那就是很久以前某章中我说过的,以后会穿越的部分…… 这一篇的名言原文是:he past so pletely as a&hat ;onbsp;assobsp;with it.【vladimir nabokov, 1899-1977, 俄裔美国小说家】 弗拉基米尔?纳巴科夫:只有似曾相识的气味,才能完全唤醒过去的记忆。 那个啥,和persona还有千劣优两位亲道个歉,乃们上章给我的评被jj抽掉了,不是我删的哦,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评论库里消失,多么血淋淋的惨烈事件啊%>_<%。不过即便如此,俺依然勇敢地在这里求评求花花,亲们不要大意地用花堆将墨白掩埋了吧~(貌似好像登录留评不会被删~) 然后……厄……嗯……啊…… 【大官人,奴家会烧饭洗衣整理家易推倒,还会码文写变态~请您们就地收了奴家吧~~羞涩啊~~~】 【墨白的专栏】 ~请亲们点击按钮进入页面收藏作者,保养俺吧~ 44 44、第二章 ... 莫风把李墨白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这个城市最高层的单身公寓是他一个人的桃源,安全、宁静、与世隔绝。他从来没有带外人来过,甚至连公寓内的卫生也是自己亲力亲为,而不请佣人打扫。在莫风看来,外人的闯入就如同白纸上的墨点,会污浊了他的这片净土。 不过,偶尔的例外也是必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牺牲哪能得来回报?牺牲愈大,得到的报偿就越值得。 所以莫风咬咬牙,把湿漉漉的李墨白提溜回了自己家。 李墨白还处在一片混沌茫然之中,方才激动的情绪已经慢慢地平息下来,一路上沉默无语,垂着脑袋,两个眼珠子聚在一起瞅着自己的鼻尖发呆。 李墨白和莫风刚才在大雨中站了好一会,这会子身上都湿透了。莫风领李墨白进了家门,回头看见他衣服上的水滴坠落在公寓光洁不染一尘的玄关地板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过立刻就将自己的不悦掩盖住。 他冲李墨白笑道:“墨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具体是哪里,刚才在车上问你你又不说。所以只好把你先带到我这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4 李墨白没啃声。 莫风只好继续笑:“你看你淋成这样,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一定会感冒。” 李墨白摇摇头,还是低着脑袋,整个人蔫蔫的,两眼没有什么神采,像个失了灵魂的娃娃。 这样的李墨白很反常,毫无平日别扭谨慎的小性子,莫风撇撇嘴,也不勉强他,丢了一快大浴巾在他的脑袋上:“那你一定要擦干净,去暖气片旁边坐一会把身上烘干。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浴室。仿佛一刻也无法再忍耐下去似的,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将淋浴的水温调至最高。 李墨白乖乖地将浴巾披在身上,走进公寓的客厅。 莫风的家虽然豪华,内里的装饰却走的是简约的风格,家具非常少,整个客厅里除了那个装巨蜥的大玻璃柜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室内的色彩以黑色为主,空荡的屋子,冰冷的色调,丑陋的两栖宠物,让身在其中的人无端地觉得冷,仿佛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人的气息。 李墨白站在那个玻璃柜旁,弯腰盯着柜子里的巨蜥。 巨蜥今天没有睡觉,很活跃地在湿泥中慢慢地攀爬,蛇信一般的分叉舌头不停地向外勾起又卷回去。李墨白凑得近才看清,原来莫风在玻璃柜里丢了好些褐色的蝗虫。这些直翅目昆虫隐藏在泥土表面,并不容易辨认,却逃不出巨蜥浅黄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 如同青蛙吃苍蝇一般,巨蜥伸出灵巧的舌,将那些纷飞逃窜的蝗虫卷入嘴中。它的食量不小,这些塞牙缝都不够的东西不过是莫风赏给它的零嘴。 “它叫奈特,印尼裔,今年十岁了。” 李墨白回过头,莫风穿着浴衣赤足站在他的身后,用毛巾擦着头发。 李墨白点点头,想了想赞了一句:“很少见的宠物。” 莫风笑笑,转身去厨房冲了杯热巧克力,端过来递到李墨白的手中,拉他在靠近暖气片的观景窗边坐下:“喝吧,暖暖身子,”抬手替李墨白拢拢肩上的浴巾,莫风接着问道:“墨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墨白抿了一口热巧克力,很甜很热乎,混着奶香,一口喝下去,热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部,身体登时升腾起淡淡的暖流。 他开始回想刚才在书店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 李墨白有过父母,他们在他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去世。他被送去了孤儿院,然后被恶魔收养。这些都是记录在他的档案里的事实。 但这并不是完全的事实。 李墨白死去的双亲,并不是他真正的父母,或者说他曾经被领养过两次。他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又为何会遗弃他。 在李墨白的脑海中,他的人生最初的几年是空白,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在他的生命中,曾经驻足过一个男人。 从小到大,关于这个男人的零星片段总是在李墨白的脑海中浮现: 男人弯下腰,将他放在背上,绕着屋子玩骑马的游戏,他开心地大笑,无意识间揪紧男人的衣领,男人被勒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无奈地刮着他的鼻尖:“淘气!”; 男人带他去海边,他们在沙滩上比赛捡贝壳,男人输了自愿接受惩罚。于是他用一个小塑料桶装满沙子,不厌其烦地一桶一桶倒在男人的身上,直到将男人完全掩埋只露个脑袋出来。他还不过瘾,在男人身上的沙堆上跳来跳去将沙子踩严实。圕馫闁苐男人又是一脸无奈地笑:“淘气!”; 男人将玩泥巴弄得满身脏兮兮的他揪回家,扒光了丢在澡盆里,挽起袖口,拿着一柄柔软的毛刷卖力地替他清洗,偶尔玩笑般地咯吱他的腰腹,逗得他‘咯咯’直笑。他笑得肚子疼,索性用手臂捧起洗澡水不停地泼向男人。浴室的地面被他弄得到处都是水,男人躲闪不及,亦是弄得全身透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男人无奈地笑:“小祖宗,真淘气!” …… 这些片段像记号一般,根深蒂固地植在李墨白的脑海中。他想,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也许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惜李墨白无论如何回想,都不记得男人的长相,只能想起这个男人总是温柔地对着他微笑,爱他宠他,将他视为至宝。 关于男人的回忆贯穿了李墨白的人生,甚至影响了他对于人的判断与喜好。所以当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带着温柔的假面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学长温和地帮助他赶走坏学生;甚至面对绝大多数时间是温文尔雅的莫风时,李墨白的心里总会不自觉地将他们与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无形中就增添了几分好感。 他一直不记得男人的长相,直到今天遇见书店前的那个男人。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时,就像传说中头脑里有一颗灯泡突然亮了似的,男人的眉眼、男人的神态、男人的微笑都是那般熟悉,仿佛能与记忆中那个空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分毫都不差。 李墨白凭借这种诡异的直觉,认定那个男人就是他记忆中的男人。 他的心中充满震惊和狂喜,原来他没有记错,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那个男人,似乎并不认识他?也许,只是因为他长大了,所以男人没有认出他。 李墨白捧着手中的杯子,热腾腾的蒸汽从杯中徐徐而上,他的双眼在蒸汽中氲起一层雾气。 莫风眯起眼,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替李墨白擦拭唇上沾留的热巧克力,轻笑:“都沾在嘴上了,真像个孩子。” 这动作极是暧昧,李墨白徒然清醒过来。刚才他只顾沉浸在思考与回忆中,完全忽视了周遭的情形。现在与莫风独处一室这种状态令他很尴尬。李墨白懊恼自己太容易受情绪影响,恨不得将手中的热巧克力一股脑儿浇在头上。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你发呆!叫你发呆! 莫风仿佛没有注意到李墨白异样的神色,依旧挂着温和笑意,很自然地抬手捋开李墨白额前湿发:“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墨白惊得向后退,避开他的手,又觉得这样太没有礼貌,本想道歉,说出来的却是:“厄……我该回去了。” 他仓皇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被莫风一把拽住。 他这一拉,李墨白没站稳,身子一歪倒下,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5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李墨白被撞得头晕眼花,闷哼了一声,半晌才缓过劲来,看见莫风跪坐在他的身上,压着他的双手。 莫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拂过李墨白的脸,都市夜空特有的暗淡光线透过观景窗落在他的脸上,昏暗朦胧,让人看得不真切,唯有琉璃球似的两颗眼珠在黑暗中隐隐地闪着光彩。 李墨白听见莫风幽幽地问:“既然你不愿意提起,不如我们来做一些别的事情吧?” 李墨白倒抽了一口气,屏住呼吸,他的背贴着地板地,凉气顺着脊柱向身体的各个角落蔓延。 莫风真的就垂下了脸,快挨到李墨白的颈上时,听见身下的人用带着一点怒意的声音干巴巴地说:“松手。” 莫风勾起唇,立刻松了手,起身顺便将李墨白也拉了起来。他的脸上风平浪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你开玩笑的,当真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墨白愈发惊讶于自己对于莫风的忍耐度,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莫风偶尔的逾矩。反正他知道这里面调侃的成分居多,刚才的情形肯定也是这样。 虽然莫风这种忽冷忽热,难以捉摸的态度让李墨白有点挫败感,却也觉得挺轻松。他不擅长和人推心置腹,这种互留余地,保留式的暧昧关系很适合他。 就比如,李墨白并不想让莫风知道他家具体的地址是什么,也绝对无意带莫风进自家大门,那个有冷柜的房间,是李墨白最大的禁忌。 所以李墨白微笑婉拒:“现在太晚了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好了。” 莫风没再坚持。 李墨白离开以后,莫风开始打扫房间。他褪去浴衣,赤/身/裸/体地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浸着漂白水,一遍一遍地擦拭。他没有带手套,白皙的双手浸在高浓度的漂白水中,表面皱起淡粉色的褶皱。他的神情专注认真,好像在完成一件神圣的、非做不可的使命。 *** 李墨白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去那家书店门口蹲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傍晚的时候,他再一次遇见了那个,有着温柔微笑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厄……口水章,就是交代一下小白的身世,嗯嗯~ 今天忙更新忙到凌晨3点,结果jj还抽,又不显示更新又抽评论,好难过…… 45 45、第六篇 第三章 ... 男人与那天一样,拎着一个公文包,在傍晚时分走进书店。 男人进来时,李墨白正在翻一本悬疑小说。他在最靠近书店门口的畅销书架附近蹲守了十多天,翻完了三本最新畅销小说,期间又拎了几本厚砖头回去收藏。这本悬疑小说的作者是个新人,笔力稍显稚嫩,情节设计得不错,环环相扣,血腥暴力中穿插着悬疑阴谋,让人读了就停不下来。 李墨白今天翻的章节在说一个因果的道理,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循环,有因就有果,总是有那么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到其最初的形态。 李墨白正在细细品味这个道理,便看见那个男人走进书店。男人目不斜视,径直向书店后方走去。李墨白慌忙搁下手中的书,紧张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男人去了书店的二楼,这里以出售专业书和教科书为主,相较楼下红火的畅销书区要冷清很多。而那个男人偏偏还是走向二楼最僻静,最靠里的那排书架那儿。 男人在那站定,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读起来。 李墨白躲在他身后的角落里,咬着唇,眼中闪着兴奋紧张的神色,心脏像只砰砰跳的小兔子。他很想就这么冲出去,拉住男人问:“你认识我吗,我是……?”不过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李墨白决定等摸清了男人的底细以后,再和男人接触。 男人翻了很久的书,李墨白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生怕一眨眼男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男人最终挑中一本心仪的,去收银台前付了款,走出书店。 李墨白像个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尾随其后。 一个星期之后。 男人再一次来到书店,直接上了二楼,在二楼最尽头的书架前驻足。他仰起头看向书架第三层,长出了一口气。那本他要找的书即便是在业界也没有名气,销量并不好。但他需要作者的一些观点作为参考,搜遍了全城的书店,终于在这家找到最后一本。 男人伸手去拿那本书,还未够着,冷不防旁边一人抢先于他,将书籍抓在手里。 男人忙转过头,看见身侧站着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正低头翻阅那本书。男人皮肤很白,眼角下有一颗小而殷红的泪痣。 年轻男人似没有觉察到他的目光,勾着唇角,井井有味地读书。 男人有些遗憾,暗恨自己刚才只顾激动,没有快点出手而让别人占得先机。他有点眼馋地盯着年轻人手中的书,终于还是忍耐不住,试探地开口询问:“这位先生,我在写一篇论文需要这本书里的一个公式,你能不能借我将那个公式抄下来?” 年轻的男人闻言抬头,脸上惊讶的神情做得恰到好处:“呀,蒋教授!” 男人蹙起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了年轻人两眼,不确定地问:“厄……你是我的学生吗?” 年轻人摇头笑笑:“不是,我是外系的,对您的研究很感兴趣,所以去听过几次您的公开课。大教室人多,您肯定没有留意到我。” 蒋教授闻言并未起疑,点点头,眼睛还望着年轻人手中的书:“你对门德赛的这一本也有兴趣?” 年轻人眼睛笑得弯弯的,恭敬地将书递到教授的手中:“您上一本关于空间时间回归性的书中引用了门德赛教授的一部著作,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后来文献检索的时候发现他早期曾经出版过这本书,他之后的研究都是建立在这本书的理论基础上的,甚至可以认为这本书中的内容为以后的门德赛理论奠定了基石,我觉得一定得收藏一本。不过如果教授也感兴趣的话,还是交给专家更能派上用场,”李墨白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外行人,班门弄斧了。” 蒋教授听了,似乎对眼前的年轻人好感大增,忙摆手:“不,不,先到先得。这书还是你拿去吧,我把那个公式抄下来就行了。”他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像你这样对学术感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6 兴趣的学生已经不多了。” 年轻人将书硬塞到蒋教授的手中:“我一直在期待教授的新作,怎么能当您的绊脚石,”见蒋教授还在推辞,年轻人冲他笑:“教授就不要再客气了,如果您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以后课后辅导的时间也接受我这个外系学生的预约如何?到时候我想看这本书,再找教授借来便是了。” 蒋教授听了这话,就不再推辞。拍拍年轻人的肩,和蔼地询问:“那也行,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去和助教打声招呼。” 年轻人屏住气,心脏跳得极快,他紧紧地盯着蒋教授的脸,重重地念下自己的名字:“李墨白,我叫李、墨、白。” 蒋教授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弯唇对李墨白温和地笑了笑:“不错的名字,我记住了。”说完,他又拍拍李墨白的肩,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李墨白的目光黯然,沮丧地垂下头。 不过第二天晚上蒋教授的公开课时,李墨白依然早早地走进教室,选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子坐下。蒋教授走上讲台,一眼就看见前排那个清秀的年轻人,于是扬起手中昨天买的书,冲他友好地笑笑。 李墨白回敬讲台上的儒雅男人一个甜甜的笑容,握着笔的手微微地颤抖。 蒋教授是国内著名的理论物理学科带头人。蒋教授最出名的理论被称为圆环定律,他认为时间空间具有不可避免的连续性,世界的定义不局限于三维而是由十二个维度交叉形成,在某一刻时间和空间的起点与终点将会如同圆环一样相交,圕馫闁苐并继续发展进入下一个循环。 与人们传统观念中科学家只顾埋头钻研,醉心学术,张口闭口都是晦涩深奥言论的形象不同,蒋教授更像一个成功的商人,儒雅风趣,用简单易懂的语言推销自己的理论。他写过很多科普书籍,还拥有自己的电视讲座节目,以浅显直白又形象的方式将理论物理的基础知识推广给普通民众。这个公开课的目的,也是如此。 有魅力又深得群众喜爱的科学家,这是李墨白给蒋教授的定义。 ‘咦?’坐在李墨白身边的女生在桌面和背包中四处乱翻,又弯腰在地面上探头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李墨白好奇地问她:“同学,你在找什么?” 女生头都没抬,随口应道:“我的笔,刚才还在桌上,估计掉到哪去了。” 李墨白想了想,从包中取出一支笔:“我正好有多余的,你拿去用吧。” 女生闻言,这才抬起头。这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看见面前俊秀的年轻男人和善的笑容,女生的脸上顿时蕴上红晕。她接过笔,咬唇略带些羞涩地问李墨白:“你第一次来听这个讲座?以前没有见过你。” 李墨白含笑点点头,向女生伸出手:“是的,我叫李墨白,很高兴认识你。” 女生见帅哥关注自己,得意地挺挺胸部,与李墨白握握手,漂亮的脸上神采奕奕:“我叫蒋珊珊,很高兴认识你。” 李墨白的笑意更浓:“蒋珊珊,真是个好名字,我记住了。”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 那里躺着一只圆珠笔,卡通图案的笔身,尾端还有个精致的吊坠,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笔。 蒋珊珊,蒋教授的独生女,今年21岁。 *** 新晋警察王小川现在是公安系统的大红人,犹如一匹黑马,其办案风格和独特观点,为墨守陈规的重案组带来一股清风。自从上回ck,又称情侣杀手的罪犯在报纸上留下恐吓信后,王小川的判断得以证实,他对于犯罪事件的敏锐性和坚持的态度受到了领导的赞扬。 刑侦队赵队长虽然是一个顽固又欺生的官僚主义者,但也谨记警察为人民服务的神圣职责,一直全心全意地保障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因为如此,他为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判断和轻视懊悔,当着一众同僚的面向王小川道歉,并即刻成立专案组,因为王小川和张凯对于案件较有经验,所以任命两人为专案组主管。 但此案目前线索太少,加上局里人手并不充足,于是王小川和张凯在搜查的同时也在别的组里帮忙,在短短的时间内帮助破了两起杀人案件,一起抢劫案,还有几起暴力伤人事件。一时间,这个曾今的怪异二人组名声鹊起。 现在,两人身兼另外两起案件的特别顾问。赵队长的意思是,希望他们可以给破案进展提供一些新的观点。 这两起案件,一个是那件影响重大,受害人诸多的连环抛尸案;另一件,则是最近才兴起的一起同样针对女性的,更为暴力的刑事案件。 王小川一面戴手套,一面问身旁的取证人员:“确定和之前的那几起是同一个凶手啊?” 取证人点头:“从现场情况来看是这样,无论是杀人手段和尸体的陈列方式都是一样的。” 王小川又问:“受害人的身份也相同的啊?” 取证人再次肯定:“指纹核实过了。” 王小川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第八个了,这个凶手不禁穷凶极恶,而且似乎非常急切啊……” 他跨过黄色的阻隔带,走近尸体。法医见他过来,掀开尸体上盖着的塑料布,王小川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皱眉向法医道:“虽然看过好几回了,但每次看见还是忍不住想骂,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将人这样摧残啊。” 刚从血腥的犯罪现场回到警局,王小川心情非常不好,一脚踢开专案组的门,气呼呼地在位子上坐下。 组里的人都去新现场帮忙了,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王小川无力地趴在桌上,努力想要甩开脑中血腥的图像。就这么趴了一会,他动动鼻子,疑惑地抬起头,又动鼻闻闻,怎么有一股糊味? 他愣神片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快步冲去专案组办公室的里间,嚷道:“张博士,你又在做什么啊?!” 专案组办公室在张凯的强烈要求下,在以前的资料室的基础改建而成,外间是办公室,这个里间美其名曰是主管张凯的办公室,实际上他将这里变成了他自己的生活区。 王小川越过满地的脏衣服、垃圾、报纸……终于在一个书堆后找到张凯。他还是用之前那块写字板垫着书本摆成桌子,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口水都流了下来。桌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7 子上摆着个小碳锅,里面烤着的红薯早就变成了焦炭,锅里已经起了明火,整个屋子里烟熏缭绕。 王小川赶紧端起水杯浇灭火焰,瞅见张凯的睡相,气不打一处,大喝了一声:“张凯!” 张凯一惊,从桌子上滚了下去,挣扎着抬起头,满脸的迷茫,好半天才回过神,立刻开始抱怨:“哦,小川呐……你叫什么?想吓死我!” 王小川指着碳锅怒道:“你!你想烧了警局啊!” 张凯这才注意锅里的‘焦炭’,忙扑上去一把抓住,结果红薯太烫了,他手没拿稳掉在地上。张凯也跟着趴了下去,眼巴巴地瞅着叹息:“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饿得都睡着了。原本还指望起来的时候吃了垫肚子……唉……” 王小川听他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再抱怨啥。他环顾四周,又看着地上趴着的可怜兮兮的家伙,叹息没老婆的人真可怜。他有点过意不去,放缓了语调劝道:“张博士,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赶紧找个固定的地方住吧……我家已经有房客了,不然那间空出来的屋子倒是可以借你住啊。” 张凯闻言站起身,两手揪着王小川的脸蛋向两边又揉又扯,笑眯眯地说:“看不出,小川你还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王小川的脸腾地通红,一巴掌拍开张凯的手,嘟囔起来:“总之,这里是专案组办公室,你住在这实在不合适。” 张凯撇撇嘴,蔑视他:“我是主管,你是副的,我凭什么要听下属的命令。” 王小川碰到张凯总会嘴拙,现在又被将了一军,张张嘴说不出话。 张凯笑笑,又蹲□,委屈地看着红薯发呆。 王小川瞅着他的后脑勺,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的复杂。张凯这人吧,虽然平日无厘头不正经,但确实有才,之前破的几起案件,明面上是王小川出力多,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张凯装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所以以前关于张凯光有学历没有本事的传言估计都不是事实,或者是这个别扭的家伙故意让人误解。 王小川向来敬重有才华的人,因而对张凯的印象有所改观,渐渐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 因为时有领导接见,为了专案组的形象,张凯被迫打点自己的外观,剃去了那满脸乱糟糟的胡渣,头发也理顺了不少。王小川瞅见他的新造型着实吃惊不小,想不到,神经质犯罪心理学专家长得还行,就是鼻梁上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着实扎眼。 王小川不禁脑补,不知道摘下那副厚眼镜之后的张凯,有没有可能是个帅大叔? 从小到大,王小川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可惜他早已决心投身公安事业,这是一个崇尚力量和男性尊严的纯爷们的事业,那些屈指可数的警花们尚且难以站住脚,更何况像他这种并未被社会大众接受的‘基佬’?所以为了自己的梦想,王小川决定违背做人要诚信的原则,向同事们撒了谎。 王小川狠劲拍拍脸,他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是gay,更不能对自己的搭档起心思。 不过这家伙今天看着真可怜…… “张博士……” “嗯?” “唉……走吧……我请你吃饭……” 张凯立时欢腾,竖起大拇指:“小川,你真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天木有更呐,本章多写点以表歉意~ 要说的几点: 1.jj系统v章的章节名不能一样,所以我不能写【第三章】必须【第六篇 第三章】,多么影响版面美观啊!! 2.那啥圆环理论是我瞎编的,还有门德赛教授也是,大家看个热闹就好~ 3.警局二人组好久不见,出来搅搅基~ 4.蒋教授的原型是我一直崇拜的brian cox!!!乃们绝对不会想到这位帅大叔以前还是当红摇滚乐队的键盘手,他在bbc上有自己的科学讲座节目,然后一些著名的天文事件(比如前段时间月全食)都会出来~俺对这种头脑好,长得帅又有个人魅力的男人森森地热爱啊~~~~~~~ 【不用怀疑!他真的是著名的物理学家,而且已经43岁了,而且……而且……在十男九gay的英国……他……不是gay!!!~\(≧▽≦)/~】 46 46、第六篇 第四章 ... 李墨白捧着一束鲜花,手里提溜着一瓶香槟,推开mr.m的酒馆大门。 莫风坐在吧台上冲他招招手。 李墨白走上前,莫风瞅着他手里的东西笑:“墨白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不用客气带礼物的。” 李墨白忙将香槟和鲜花抱在怀里:“厄,不是……我有一个朋友今天生日,这是要送给他的。” 莫风挑挑眉,颇有些惊讶的样子:“朋友?” 狐狸老板m先生正搬着那块‘不准自带酒水’的牌子向他们走过来,听见了这话,将牌子送了回去。 李墨白冲莫风微笑:“嗯,朋友。” 这段日子,他每周三次准时去听蒋教授的公开课,每次都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课后也时常去教授办公室询问,一来二去倒是与教授熟稔了不少。 理论物理是个深奥的学科,李墨白自认脑袋不笨,不过学习向来不是他的长项。那些高深的公式定理让他看得头晕脑胀,但是为了和教授套近乎,李墨白将蒋教授发表的论文提取要点强行背下来,和教授闲聊的时候偶尔引用几句。 蒋教授温和健谈,虽是名人但十分谦逊,对学生的问题尽其所能帮助解惑。他当然清楚李墨白是外行,但李墨白恰到好处表现出的求知欲倒是令他颇为赞赏。 李墨白依然坚定地认为蒋教授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不然自己的心中绝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共鸣。他想蒋教授之所以不记得自己,一定是因为他长大了,而且也许李墨白这个名字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虽然教授不认他,但李墨白很珍惜和教授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他迷醉地看着教授温柔的神色,回忆童年的那个人,庆幸自己并不是一直被人伤害被人嫌弃,眼前这个人,曾今对他好,爱他疼他。 只可惜这个人不记得他了,不过没有关系,他有时间有耐心,他会这个人慢慢地回想起他。 每回李墨白去听课,都和蒋教授的女儿蒋珊珊坐在一起。与教授沉稳的性子不同,蒋珊珊是个典型的青春活泼的女孩。她显然对李墨白有好感,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8 总是在上课的间隙没话找话吸引李墨白注意。 李墨白平日里都是和女人打交道,自然知道说什么可以博得蒋珊珊的好感,也能很有技巧地从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大嘴巴女孩的口中套出蒋教授的情况。 蒋教授的妻子过世早,他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女儿拉扯大,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宠得不得了。比如现在说是上课,其实蒋珊珊是学艺术的,来听讲不过是因为教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让她等待他一同离开。所以大多数时间,蒋珊珊不是和李墨白闲扯就是自己闷头画画。 从蒋珊珊的叙述中,李墨白得知教授在娶她的母亲之前曾今还有过一次婚姻。这个消息让李墨白振奋,他不禁想象也许自己是教授第一次婚姻生下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教授再也没有出现在李墨白的生命…… 今天是蒋教授的生日,蒋珊珊撺掇教授手下的学生偷偷地在家里为他举办一个派对,并邀请李墨白也去参加。李墨白很兴奋,之前他至多只能躲藏在教授家附近观察,现在倒是得了理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进教授生活的空间。他想自己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翻查教授的私人物件,看看其中是否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 派对定在晚间八点开始,五点半的时候,李墨白接到莫风的电话,叫他到小酒馆来有话对他说。 这阵子李墨白把精力都放在了教授身上,到是忽略了莫风,也婉拒过好几回莫风的邀请。这一次莫风的语气听着急切,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墨白当时正在挑选送给教授的礼物,看看时间也还早,就答应半个小时后在酒馆与莫风见面。 他挂了电话,思前想后许久,还是决定不下来要送什么。导购员很热心地向他推荐了鲜花和上等的香槟,说这种送长辈最为保险,人情尽到又不显唐突,李墨白于是接受她的建议。 mr.m的酒馆在晚间7点以前提供餐点服务,莫风在李墨白来之前点了一份简餐,三成熟的牛扒,切开内里的肉块红红的布满血丝。他慢斯条理地将牛扒切成三厘米乘以三厘米的小块,然后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下。一滴混着血丝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划落,旋即被莫风用手帕轻轻拭去。他眯着眼冲李墨白笑:“想不到这一家的简餐做得还不错,你没有吃晚饭吧?要不要也来一份?” 李墨白摇摇头,扬起手中酒瓶:“待会去朋友家……”他问莫风:“你找我有事?好像还很急?” 莫风淡笑:“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他揶揄道:“你可是大忙人,不用重语气请不到你。” 李墨白汗颜,挠挠头干巴巴地解释:“嗯,最近事情是比较多……” 莫风倒也没有真的介意,盯着李墨白手中的香槟问:“那香槟……你准备待会带去朋友那里开?” 李墨白点头。 莫风弯唇笑了起来,拍拍李墨白的肩:“我怎么忘了你从来不沾酒的,一定不清楚。香槟需要冰了之后喝才能体现本来的风味。虽然之后可以用冰桶,但是还是先放在冰箱里面储存一段时间比较好。” 李墨白听了到有点吃惊:“原来是这样。” 莫风问:“派对什么时候开始?”听说是八点,他抬腕看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够了。你不如提前去你朋友家放在冰箱里?” 李墨白想也只好如此,再三与莫风道歉,告辞离开。 李墨白离开后,莫风盯着面前的牛扒,弯唇低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趴在桌子上揉着肚子,眼角都笑出了泪花。狐狸老板走上前,淡笑着问他:“先生,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莫风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嗯,是的。”他指指面前的牛扒:“再来一份。另外……给我开一瓶香槟,最好的那种。” *** 李墨白赶到蒋教授家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蒋教授戴着个鸭舌帽,穿着件黑色风衣,将衣领高高地竖起遮住脸,神神秘秘地从家里出来。他心里疑惑,蒋珊珊他们为了不被教授发现派对的事,将教授支走,这个点,教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身打扮也极是奇怪。 教授开车离开,李墨白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教授去了本城有名的红灯区。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灰暗的角落,是被都市的繁华掩盖住的罪恶的源地。这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间丑恶和原罪,是罪大恶极的犯罪者滋生的温床。 蒋教授的黑色别克沿着路边缓缓地向前行驶,时不时有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去敲他的车窗。这时,蒋教授会停车摇下车窗,仔细地审度卖/淫女。他自如地与女人们交流,但最终都会摇上车窗,继续向前。 李墨白跟在后面,极度地震惊和悲伤。没有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知名教授,私底下竟然有这样龌鹾的嗜好。尽管他理解教授正直壮年,又丧妻多时,也许有生理需要,可是这些女人多脏啊,如何能与温文尔雅的教授契合。圕 馫 闁 苐 蒋教授终于挑中了一个。 女孩年纪不大,比起其他的风尘女子妆看上去纯良。她有些局促地坐进教授的车里,别克车加大油门,快速离开了这片肮脏悲凉的地带。 蒋教授显然不是头回做这种事情,甚至为了幽会专门准备一处房子。 这是一间靠近铁轨的平房,应该是从当地农民的手中转手得来的。摇摇欲坠地窗框上,玻璃碎了好几块,被人用海报纸勉强遮住。灰土墙上裂开几道大缝,内里长出青黄的杂草。 蒋教授领着女孩下车,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李墨白对香/艳的场景向来没有兴趣,那一日却鬼使神差地站在破窗户外向里窥视。 一辆列车驶过,车轮撞击铁轨的轰鸣声掩住了平房里的声音。但列车头的灯光却映照出窗前李墨白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惊讶得瞪直了双眼。 警局中,王小川将案件现场的照片和法医尸检报告递个张凯,不顾他强烈抗议自己正在吃饭,严肃地介绍情况:“到目前为止,十名受害人的身份均以得到证实,他们全部都是从事性/服务行业的女性。因为其职业的特殊性质,只能获得较少的社会保障和关注,属于易受害人群。估计这也是罪犯选择她们作为对象下手的直接原因。” 进了屋,蒋教授在床前坐下,冷冷地命令女人:“脱/光。”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79 女人依言,脱去所有的衣服,用手遮掩住□,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蒋教授。 王小川接着说:“受害者的手腕上均有捆绑的痕迹,应该是凶手为了桎梏他们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受害人身上没有任何抵抗痕迹的原因。” 蒋教授从床前的柜子中取出几根绳子:“将自己绑起来。”女人起先不愿意,见蒋教授不悦的神色,只得老老实实地照做,将自己的双脚绑在一起,又绕住手腕,用牙齿咬紧。 王小川带着恶意,将尸体照片向张凯面前挪了挪,张凯皱起眉,嘴里啃着炸鸡的动作却没有停。王小川有些挫败,恶声恶气地说:“经法医检查,所有的受害人的死因均是静脉注射大量空气造成血液循环障碍。受害人在短时间内缺氧死亡,所以身上除去切口外没有其它伤痕。” 蒋教授从包中取出一个100毫升最大型号的注射器,戴着橡胶手套,在针管中抽满空气,向女人走去。女人看见那巨大的注射器,瞪大眼,满脸地惊恐,尖叫道:“先……先生……你……要做什么!” 蒋教授抓起女人的胳膊,精准地寻到手肘处静脉血管的位置,扎入针头,一面缓慢地将针管中的空气推进去。 女人脸上的神色极度痛苦,她张着嘴猛烈地吸气,可惜还不够。女人的面色开始变为青紫色,身体剧烈地抽搐。蒋教授将她抱在怀中,摸着她的头。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在女人的耳边喃喃地安慰:“嘘嘘,一会就好,就不痛苦。你会成为伟大的事业中的一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女人渐渐停止了挣扎,垂下头,仍是圆睁的双眼眼白充血,瞳孔黯淡无关。 她死了。 张凯吐掉嘴里的鸡骨头,点着尸体照片问:“那这个姿势又代表什么?” 王小川摇摇头:“不知道,似乎是那个变态在进行的某种仪式?” 女人死了,蒋教授用手拂过女人的双眼,将她的眼皮阖上,然后站起身去完成自己神圣的仪式。他从包中取出一块塑料布扑在地面上,将女人的尸体抱过去平躺在塑料布上。然后又取出一个奇怪的工具,这个工具前端像电工用的小型焊头,后端连着一个小罐子。 这个器械是蒋教授自制的火焰切割机,后面的小罐子里装的是压缩燃气,按下开关后,燃气与空气接触,经由前端点火器点燃。焊头前喷出极高温度的蓝色火焰像锋利的刀刃,瞬间融断女尸颈部的血肉和颈骨,将女尸的头部完完整整地切割下来。 这种火焰切割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割头的同时迅速烧焦肌肉组织和血管,由此阻塞了血液的外流,所以这个场景虽然恐怖,却并不血腥,除了骇人的肉体烧焦味,整个房间内干干净净,和来时没有两样。 蒋教授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尸的头颅,打开房间里冰箱冷冻隔最下面那一层,将头颅放了进去。 然后,他打开上一层冷冻隔,里面躺着另一个头颅。 这个头颅也是女人,似乎放了有一段时间,面部覆满冰霜。蒋教授将头颅上的寒霜轻轻地擦拭干净,捧回到女尸剩余部分那里,然后拿出一团卷在一起的钢琴线。 王小川指着照片苦笑:“每具尸体都被砍去头颅,伤口有烧焦的痕迹。然后凶手用钢琴线将前一具女尸的头颅拴在后一具的颈上,再将整个身躯向腰后扳成圆形,用钢琴线将手脚捆绑固定。因为这种扳法,所有女尸的腰椎均成粉碎性断裂,”他向张凯总结道:“十具女尸,九颗头颅,最新一具的还没有找到。如果我们不快点行动抓住这个变态,这颗头颅将会出现在下一个受害者的身上。而且,真的不知道这种循环会不会持续下去……” 蒋教授弯腰蹲在摆成一个圆圈的女尸身旁,勾起唇,两眼发着光。 “第十一个。”他轻轻地笑了。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窗外站着的 ——脸色煞白的李墨白。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本来这一章攻应该出来了,可惜我实在写不动了……亲们看见走势了吧,下章攻肯定出。 教授杀人不过是完成一个仪式,就是他自己的理论:12维度,圆形,首尾相连的循环……所以他还缺一个……%>_<% 那啥,评论又抽了,章节里面可以看见,前台就冻住了……大家……淡定吧,过两天肯定吐出来= = 47 47、第六篇 第五章 ... 当蒋教授追出门外时,李墨白已经离开了。教授看着飞驰而走的后车灯上闪烁的红光,俊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可怖的表情。 李墨白窥见蒋教授的秘密,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虽然佩服教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和对信仰的执着,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这个冷血的杀人魔和记忆中的温柔男人联系在一起。因为如果教授真的是他的父亲,李墨白就不得不承认自己骨子里的残忍,或许就是传说中基因的力量,源自于血脉相成的渊源。那即是证明了,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掉了的次品。 李墨白觉得自己应该远离教授,毕竟环绕在身边的变态太多了,他可不想再招惹一个。于是这个叫李墨白的年轻人从蒋教授一家的视野里淡出。他没有出席教授的生日派对,也没有再去听过教授的公开课,留个蒋珊珊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得到的是空号的回应……蒋珊珊觉得自己失恋了,但她是新时代女性,这种小事打击不了她,于是在蔫蔫了几日后便又恢复了精神。 蒋教授可没有这么容易忘记。他的记忆极好,眼力也不错,看人过目不忘。那天虽然天色已晚,但他一眼就认出躲藏在平房外偷窥的人是李墨白。他惶恐地等待了数日,并没有警察来找他,由此他认定李墨白没有将他举报给警方。这样的认知反而让蒋教授愈发紧张,试想,一个正常人目睹杀人案件,第一个想法一定是报警,但是李墨白没有这么做……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疑惑令蒋教授坐立不安,李墨白这样的目击者,就好比科学实验中不稳定的安全隐患,随时都有影响设备性能,甚至造成大爆炸的可能,为了课题的顺利进行,安全隐患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从根本上彻底清除。 但要除掉一个人的难度,和堵住一段泄漏的实验管道,或者清理一滩有毒的实验物质不可同日而语。蒋教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李墨白究竟是谁。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0 李墨白告诉,自己是本校外系的学生,他翻查学校招生档案,十年间的记录中从来没有李墨白这个人;李墨白曾经留给蒋珊珊的手机号也是空号;蒋教授通过网络搜索方式也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李墨白的信息。 这个叫李墨白的年轻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踪可循。 蒋教授还在苦恼,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清爽而陌生。 男人开门见山道明致电原因:“我听说蒋教授您正在寻找一个叫李墨白的人,想给您提供一些线索。” 蒋教授警觉:“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您只要记住我是您的崇拜者,就足够了。” 蒋教授并不相信,没有吭声。 电话里的人接着说:“我这有李墨白的家庭住址,我只报一遍,请您一定要记录下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去记录。” 那人将一串地址报给蒋教授,后者随手记录下来,然后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他?” 那头的人又一笑:“因为那一天我也在场。教授请放心,您的事我不会说,但是李墨白……他说不说就无法确定了。” 蒋教授顿了一下,堆起笑容令声音听起来和善悦耳:“那么,请问阁下可否将姓名告知吗?您给我这么大的帮助,我想当面向您道谢。”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笑了数声:“蒋教授,是您您会说吗?就这样吧,请记住,李墨白那人不简单,一切还请小心为好。”说完便挂了电话。 蒋教授依然举着电话,怔怔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许久,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记录的地址,然后将手中的纸条攥成一团,紧紧地握住。 莫风站在窗户边,按下断话键,脸上还挂着笑。 站在他身后的人淡淡地问:“你等不及了?连借刀杀人都用上了?” 莫风随手捻起窗栏上摆放的花瓶中的一只百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淡笑:“玩腻了。” 一切不过是个局。这个局从一开始李墨白因为与莫风之约,在那个雨夜的书店前遇见教授的那一刻开始。莫风愉快地看着李墨白一点点走近教授,目光中充满崇敬和憧憬。再到后来李墨白挑选礼物时提建议的导购员,以及他说的关于香槟的喝法,甚至连那个被杀的妓/女也是莫风事先为教授准备好的,生怕他那日因为碰不到合适的目标而放弃行动。 莫风想,李墨白见到自己爱戴的教授要杀他时,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他琢磨着,要不要提前去现场占个位置呢? 身后的人又开口了:“那如果教授果真杀了他呢?” 莫风收起脸上的笑,将百合花狠狠地掐在手心里,乳白色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掌流出。他抬起手,伸出舌头舔舔手心,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闪动着狠戾而暴虐的光泽。 “他没有这么容易死。而且……” 而且,李墨白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 李墨白的狗不见了。 他傍晚的时候出门去小卖部买瓶酱油,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院门洞开,虽然家里的防盗门还是好好地锁着的,可是墨墨和白白不见了。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1,他出门的时候忘记锁院门,两只笨狗跑出去玩了;2,藏獒很值钱,他家两只娃被人盯上弄走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应该都没有走远,于是李墨白骂了一声,追出门去。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李墨白就看见一条狗链子掉在巷口。他走上前,弯腰拾起狗链子,刚站直身子,一个坚硬的物件抵在他的腰上,李墨白听到身后站着的人冷冷地说:“你好啊,李同学。” 李墨白捏紧狗链子,干笑一声:“蒋教授,好久不见。” 蒋教授冷笑:“的确,李同学最近学习很辛苦吧,都没有再来听课了呢。哦,我忘了,李同学并不是学生。” 李墨白抽抽眼角:“实在对不起欺骗了教授,实在是我对您太敬仰、太崇拜,为了能和你交流才……” “行了,多说无益,”教授加大手上的力道,指着不远处停泊的黑色别克说:“上车。” 这里虽然是僻静的住宅区,但就在这行事的话难免会被人发现,还是换个地点保险。 李墨白可不想变成游荡于那间铁轨旁平房里的又一个孤魂,开始在心中计算。凭借腰上的触感,那样坚硬的东西顶端尖锐,所以是一把刀而不是枪,那么肉搏的话,他或许还有机会。 李墨白假意听从教授的命令,向前挪了一步,稍微偏离那刀尖一些的同时,猛然回身,将手中金属的狗链向教授用力抽去。 教授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但还是躲闪不及,额前被狗链甩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液自那伤口留下,教授的脸上鲜血淋淋,如恶鬼一般恐怖。 他捂住脸,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李墨白急忙冲上去抢,教授也赶紧出手,两人的均弯下腰,脑袋差点儿撞在一起。隔得很近,李墨白看见教授血污一片的脸,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头也跟着猛烈地疼。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这种疼就仿佛是有人用电钻钻开他的脑袋,再拿一把汤勺,将那粉白色的脑组织一勺一勺地挖出来,铁质的汤勺扎入组织中,将神经割断,刮着大脑皮层,像挖冰淇淋球一样,旋转一圈再猛然向上一拔,圕馫闁苐一个完整的球形脑块就被取了出来。 李墨白捂住头,趔趄地跪倒在地上,匍匐在蒋教授的脚边。他无助地抓住教授的裤脚,脸色发紫似猪肝的颜色,长大嘴巴,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他没有办法呼吸。 蒋教授还没完全弄明白状况的时候,李墨白已经晕了过去。他弯腰扛起脚下的青年,正准备按原计划将他丢进车里带走,看见有两个饭后散步的居民向他的车的方向走去。 看样子原计划行不通了,蒋教授想了想,扛起李墨白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墨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在一起,像一个圆形一样丢在自家的地板上。蒋教授早已经离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液化气的味道。 李墨白像蠕虫一样,循着味道缓慢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1 地挪到厨房外,透过玻璃门发现原来教授打开了他家的灶台,一边是明火,另一边则熄了火,任由看不见的液化气向外泄露。 李墨白暗恨,好毒! 当室内液化气的含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与明火接触就会发生爆炸,到时他就会被烧成一具焦炭,不仅被灭口,连处理尸体都不需要了,因为高温的火焰可以掩盖掉一切犯罪的痕迹。 李墨白又挪回客厅,用力撞向餐桌,餐桌上放着的水果刀被他撞了下来,他猛地偏开头,水果刀落在距离脸侧几寸的地方。李墨白长舒了口气,用牙齿咬住刀,卖力地磨起缠住手脚的绳子。 他平日里看电影里的英雄们做这事像吃饭般容易,可真到自己实践,才发现用牙齿咬刀磨绳子是件极费力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子里燃气味道越来越重,那绳子只被磨开了一道小口,李墨白急得冷汗直冒,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最终还是赶在爆炸前挣脱开绳索,正准备冲出去,却发现蒋教授将通往院子的门反锁了起来。李墨白恨骂,转身冲去厨房关火,站在这个角度才看见教授用一把大锁锁住了厨房的玻璃门。 李墨白叹息,他算理解教授为什么没有一刀结果了他。教授是算准了,这么的严密的防范,就算是只苍蝇也逃不出去。所以教授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还能保证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李墨白摆弄了那把锁一会,实在无力将锁打开。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头脑中的那颗灯泡又亮了。李墨白向隔壁的房间冲去,走前不忘将窗台上摆放的学长向日葵抱在怀里,时间不等人,他抱着向日葵,迅速地跳进那个冷柜了。 曾经有部电影中有这么一幕,主人公跳进冰箱里躲开了核弹爆发的威力。当然后来这个理论被人批判是属于伪科学,但也有人做过实验,认为冰箱厚重的金属外壳可以抵挡一般炸药的冲击波并具有极高的耐热性。 李墨白决定堵上一把。他提心吊胆地在冷柜中等了很久,爆炸还是没有发生。最终,他还是忍耐不住,颤颤巍巍地打开冷柜门。 空气中的液化气味道较之前淡了很多。李墨白疑惑地走出房间,看见家里所有的门窗都打开着,被锁住的厨房门也开了,灶上的火没熄灭,另一边的煤气阀也被关上。 厨房的柜面上,一支火红的玫瑰静静地躺着。 李墨白摇头叹息,又被那家伙救了。 这是……第几次了呢? 不过这次是那家伙多此一举,他躲在冷柜里,照样可以活! *** 李墨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盯着镜子里映照出的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青年许久。然后抬起手腕,用剃须刀在手腕上用力地划下一刀。 鲜红的血液顺着腕间的伤口泊泊而出,李墨白用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抹在脸上,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满脸的血红。 他渐渐觉得冷,于是转身去拿毛巾捂住伤口。刚一动,便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 李墨白再醒来的时候,老样子,被蒙着眼睛捆绑住躺着,一动也动不了。手背上有轻微的疼痛感,似乎正有微凉的液体顺着手背的血管流进他的身体。李墨白明白,自己正在吊点滴。 那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发出声响,突然就坐在了李墨白的身边。那人曲起指关节狠狠地敲了敲李墨白的脑袋,冷冷地说:“小白,你真是令我失望,我救你可不是让你去自杀。你看,为了防止你再想不开,我只能又把你捆起来。” 李墨白叹息:“你弄错了,我不是想自杀。” 那人转动点滴管上的滑轮,点滴的速度突然加快,李墨白顿觉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令人难以忍受。那人冷冷地看着痛苦中的李墨白:“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撒谎。” 李墨白艰难开口:“真的……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然后……回想一些事情。” 那人将点滴的速度调回正常,饶有兴趣的问:“回忆?那你回忆起什么了吗?” 李墨白本来不想回答,那人又将手伸向点滴管上的滑轮。李墨白想想,找个人倾述也不错,于是开口:“我想起来我小时候的事情,我的爸爸那个时候就死了。他死在我的面前,满脸满身都是血。我也满脸满身都是血,不过都是爸爸的血……” 所以他才会忘记小时候的事情?才会因为看见和爸爸长得很像的教授满脸鲜血而头疼?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墨白徒然地觉得很累,他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从很早的时候就注定是个悲剧。他不会爱人,也没有人爱他,唯一真正对他好的人,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亡了。他觉得事实真的讽刺得令人绝望,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将全部的情感投在没有生命的尸体身上;当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最初那个爱他的人时,却发现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不过是将半生的情感投在另一具连在哪里都无从知晓的,尸体身上。 李墨白觉得自己就像没有心的人偶,被命运的绳索牵绊,被恶作剧的神明玩弄。也许神秘人说的没有错,他其实是在为自己的自杀企图寻找借口,潜意识里,他也许真的希望就那样倒下,这样就不会再孤独,不会再寂寞,不会……一次又一次被残酷地浇灭刚刚涌起的希望。 男人蹲下/身趴在床边,他的头抵着李墨白的头,他静静地开口,像是在为孩子念睡前读物:“小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母亲。母亲拥有乌黑柔顺的长发,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母亲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涂红色的唇膏,抹红色的指甲油。母亲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弹着钢琴,一弹就是一天一夜,重复着同样的曲子,不停不歇。” “男孩很爱她的母亲,可是母亲不爱他,不仅不爱,母亲每天都想要杀了男孩。后来有一天,母亲真的做了。她把男孩拴在自己的睡床边,然后穿上火红的衣服,涂上火红的唇膏和火红的指甲油。” “母亲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 “母亲死了,她的鲜血从腕间蔓延在整个床铺上,就像盛开的玫瑰花从。鲜血顺着床铺流下,流到了男孩的脚边。” “没有人知道母亲死了,也没有人来看望男孩。男孩被拴在床边,陪伴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2 着他的母亲,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就这样过去了五天,120个小时。” “最后男孩活了下来,你知道他怎么活的吗?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舔干自己母亲的鲜血。蛋白质真是好东西,救了男孩一命。” “五天以后,男孩终于被人发现。而他的母亲,已经不再美丽,只有那身红裙,那张红唇,还有手指上的红指甲还是鲜艳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呼,因为明天有事请假一天,所以今天多写一点。 要说的几点: 1.小白因为癔病晕过去的,精神可以影响心理 2.煤气爆炸躲冰箱里也没用,那段是伪科学了,《印第安纳琼斯水晶头骨》里面的更是扯淡。写着一段是因为身边前段时间有人出了这样的事故……大家记得出门记得一定要关煤气- - 3.关于母亲和男孩的故事,如果亲。们不记得了请参见第二篇第一章,和第六篇第一章 4.最近jj抽得厉害,更新评论都有延迟,据说将''换成'aaa'就可以了。俺在这里留下记录,本章发于12/2/2012中午1:30左右,看它时候显示出来- - 以上 48 48、第六篇 第六章 ... “五天以后,男孩终于被人发现。而他的母亲,伸直双臂平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像一具火红的十字架,虽然已经不再美丽,但那身红裙,那张红唇,还有手指上的红指甲还是鲜艳如初。” 男人的故事讲完了。 李墨白安静了片刻,然后‘扑哧’笑出声:“所以,你杀女人、喝血、将尸体摆成十字架的造型、把她们的头发染成黑色、为她们套上红色的连衣裙、把她们的嘴唇指甲弄成红色、然后再把她们的指甲拔掉?你真的是个变态!” 神秘人也笑,拧着李墨白的脸蛋笑得欢畅:“没错,但你也好不了多少,”他埋下头,凑近李墨白的耳畔,用魔音般的语调低咛:“其实血的味道真的不错,小白,你应该尝尝。” 李墨白脸上被拧得疼,隔着眼罩翻白眼。本要发怒,不过想到这样就中了对方的下怀,于是他改了语调,懒洋洋地说:“那啥,谢谢您呐,又救了我一次,以后我会报答的。不过您看,我现在可是正在被人追杀,您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等我解决了这件事再回头道谢?” 神秘人并不介意李墨白轻蔑的语气,反倒是对他说的饶有兴趣。他走到床尾坐下,随手把李墨白的双脚拎起来揣在怀里,脱去鞋袜,一面用手揉着那两个脚踝处被绳子勒出的青紫痕迹,一面笑问:“哦?那你打算怎么解决呢?教授先生可是高智商,上一回他让我们的小白栽了个大跟头,再去招惹有可能丢了性命哦。” 李墨白暗骂,什么意思?说我笨吗?虽然神秘人的举动令他全身僵硬,不过李墨白却不得不承认这脚踝按摩当真舒服极了。反正他也跑不了,干脆享受得了,就当是雇了个免费的按摩师。于是,李墨白心安理得地享受神秘人的服务,随口答道:“不用您费心,我自然有办法。” 神秘人今天的好心情限额似乎可以无限量透支,依旧是好脾气地笑:“很好,我最喜欢看戏。不过,”他用拇指轻按李墨白脚底的穴位,“不过要我今天放过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墨白觉得一阵麻意自脚底向上传遍身体各处,顿感周身酥麻,仿佛被千万只小蚂蚁挠着抓着。神秘人再次施力,他被逼回应,为自个那带着颤音的软绵棉的腔调羞愤不已:“可恶……松手……什么条件?” *** 王小川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走大运了。 他虽然名义上协助那个杀妓/女案件,但因为不是专案组正式成员,所以很多时候说的话没分量,而且组长并不重用他,只是让他帮忙处理群众举报的线索。警界的人都知道,通常若是出了什么大案子,群众举报线索都很多,这里面热心的也有,纯粹恶作剧的也有,就是很少有真正有价值的,所以处理群众举报大多数时候,不过是一项繁琐却无用的工作。 王小川虽然憋屈,但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仔细地记录下每一个前来举报的群众供词、每一通打进专案组的电话、以及每一封发来的信函。 这一天,王小川便收到了这么一封古怪的信。 信里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只放了一个u盘。 王小川好奇地将u盘插入电脑,看了里面的内容后,他激动地跳起来,拔了u盘就冲出去找张凯。 张凯当然毫无疑问地正在吃东西,这一回是汤包。他颤巍巍地夹起一个,正要放进嘴里,王小川猛地撞开门大喊:“张博士!张博士!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张凯手一哆嗦,汤包掉在地上。他气得差点掀桌,苦着脸问:“男人做事必须稳重,你大惊小怪的要干嘛?!” 王小川选择性忽略掉张凯的愤怒,兴奋地扬扬手中的u盘:“因为我发现了那个杀性工作者的变态的目的啊。” 张凯挑眉,示意他继续。 王小川将u盘中的内容导出,那是一份学术报告,内容正是蒋教授的时间空间圆环理论。他把论文的摘要念给张凯听,连声问:“明白了啊?明白了啊?” 张凯撇嘴摇头:“我从来没有学过物理,以后也不打算继续深造。” 王小川太过得意忘形,竟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一下张凯的脑袋:“博士您平时头脑那么灵光,一点就通,今个是怎么了啊?你看,12维度,圆环,首尾循环……不知怎么,我看见这篇论文头脑中就突然灵光一闪,圕馫闁苐这两者很有可能有联系啊。” “我的推断是,那个变态杀人者一定读过蒋教授的论文,或者根本就是教授的崇拜者,而他的犯罪行为是为了抒发自己扭曲的崇拜,甚至有可能是希望通过这些行为来引起教授的注意,这应该是一种粉丝的极端行为啊。” 若是平日,张凯被造次早就发怒了,今天他静静地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王小川,倒觉得那张脸格外地闪耀,焕发着一种神采飞扬的青春感,还有自己已经逝去再也寻不回来热血之情。 所以他打断王小川,破天荒地和气问道:“听着到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你为什么不怀疑蒋教授就是那个变态?” 王小川正说到得意处,顿了一下,犹豫开口:“这点我也考虑过,但通常来说,以蒋教授的社会地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3 位和教育层次,他并不符合典型的犯罪者速写。当然光凭这点我们也不能将他排除,而且如果是崇拜者,犯人极有可能已经与教授接触过。另外这封奇怪的举报信同样存在着三种可能,一是普通民众发现两者联系,但这种可能性极小;而是犯罪分子自己发出的,目的是向警方示威;第三,很有可能,蒋教授通过媒体渠道了解案件细节,意识到这个巧合,为了不暴露身份用匿名的方式提示警方……” 王小川拿起u盘,“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蒋教授很有可能是这桩案件的关键证人。我这就去向组长汇报这个情况。” 张凯忙拦住他:“等等小川,先别把这线索报告上去。”见王小川疑惑,张凯嘿嘿一笑:“这可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傻瓜才会拱手让人,为他人作嫁衣。” 王小川听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地回道:“事关公民的生命安全,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争功劳?” 张凯早就想好了应答,急忙劝道:“也不完全是为了争功劳。你想,这位蒋教授社会知名度很高,如果你将这条线索报上去,之后所有针对他,或者针对他与崇拜者的联系的调查都将属于正式公务范畴。如果你的推理是错误,到时候不仅会影响蒋教授声誉,而且也会给局里带来麻烦。” 王小川一怔,自己到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挫败地问:“那怎么办?” 张凯笑:“不如我们跑趟外勤调查?就咱俩,低调行事,将事情摸得差不多清楚了再上报局里。” 王小川当即回绝:“这不行,知情不报违反局里规章制度。” 张凯不屑:“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最后还是犯罪心理学家利用连哄带骗,胡搅蛮缠的方式说服王小川与他单独来到x大,围绕蒋教授展开调查。 张凯建议王小川从学校记录下手,调查蒋教授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以此排除教授犯罪嫌疑。他则准备私下与教授谈谈,询问教授是否对某个崇拜者有印象。 王小川问为什么不是他调查教授,张凯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相信我,我好歹是心理学家,在察言观色方面可比你有经验。” *** 蒋教授含笑送走张凯之后,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用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刚才那个自称是公安局取证人员的人虽然以公事为由,貌似随和地提问,但是却字字珠玑,句句含套,几回不经意间差点令他说漏了嘴。不过半个小时的问询,蒋教授却出了一身冷汗,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最后这位张同志离开的时候,脸上那一抹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虽然蒋教授坚信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警方能这么快将案件与自己的理论联系上。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举报,而这个举报人,十有八九是李墨白。蒋教授捏紧拳,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过似乎李墨白并没有明确说他就是凶手,不然今天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取证人员来,而是警车呼啸疾驰,将他抓走。蒋教授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因而当张凯询问他是否有行为怪异的学生或者崇拜者时,虽然‘李墨白’这个名字差点漏出他的嘴巴,但蒋教授最终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 在不了解对方用意的情况下,他选择的暂时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想曹操曹操便到,蒋教授不久就接到了李墨白的电话。电话里,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蒋教授您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似乎有警察去找您的麻烦,很担心,所以赶紧给您打个电话。” 蒋教授冷笑:“真是劳烦你费心了。不过你也不用装了,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我就问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那回,蒋教授就其实就等候在附近,结果发现李墨白家没有爆炸。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再冲进去的时候,李墨白早就逃得没了影子,之后也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不知道藏身在什么地方。 李墨白笑了:“教授把我想得太复杂,我的目的很单纯,说出来那您别笑……其实我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正好撞上教授您的事,所以想向您借点钱花花。” 蒋教授吸了口气,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李墨白的声音硬下来:“300万现金,三天之后送到……”他报了一个地址,迅速地挂断电话。 蒋教授对着听筒冷笑,敲诈吗?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已经知道你藏在哪里了,李墨白! 李墨白挂了电话,神秘人带着面具出现在他的身后:“打完了?再来一次。” 李墨白叹息,这家伙怎么就能精力这么旺盛,兴致这么高呢?这一天要几次,自己那脆弱的小身板怎么吃的消? 可惜没办法,谁叫自己落在人手里,成为刀俎,任君宰割…… *** 昏暗的卧室里,李墨白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前方的床栏。他双颊绯红,闭着双眼,咬紧牙,额上冒着汗,身体上亦早已汗渍津津。 他忍耐不住开口求饶,那语调嘶哑而绵软,就像已经扯着嗓子喊了很久似的:“喂……你……你轻点,疼了。” 身后的男人稍稍放缓动作,亦是气喘嘘嘘地问:“这样呢?” 李墨白急促地呼吸平缓下来:“嗯……比刚才好点……” 男人却不满意:“只是好点?”一面加大动作。 李墨白吃不住,连喊出声:“好!很好!非常好!” 男人这才放过他,覆唇在他耳边低咛:“小白,舒服吗?” 李墨白有气无力地回道:“舒服……” 话音还未落,他睁开眼,猛地转身一拳挥向男人:“舒服!舒服你个头!你很穷吗?头脑发热考什么按摩师执照?我给你钱雇个练习对象,或者买个橡胶娃娃什么的行不?你何苦要折腾我!” 神秘人自然轻而易举逮住那砸过来的小拳头,眨眼功夫再一次成功地压制住暴走的小老鼠,笑眯眯地回答:“我收集各种资格证书,你现在是逃命状态,我供你吃供你住还免费为你按摩……小白,你有什么抱怨的,嗯?” 李墨白被他压着不能动弹,哼哼唧唧地抗议:“谁说我在逃命?是你囚禁我好不好?又不是我自愿赖在你这……” 神秘人淡笑:“说到逃命,你觉得教授会轻易相信你是为了钱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4 所以放过你?” 李墨白不挣扎了,把脸搁在枕头里闷笑起来:“呵呵……他不相信是最好,不然我为他准备好的一切就白费了。”他笑着招呼身后的男人: “喂,爱看戏的!这一回,我就免费送一出大戏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祝亲们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的甜甜蜜蜜;没情人……咱们今年多努力!~\(≧▽≦)/~ 49 49、第六篇 第七章 ... 蒋教授停好车,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没过多久,那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果然出现了。他的手里拎着一袋苹果,在夜幕中快步向前方走去,并不时警惕地向四周张望。 蒋教授待他走远,摸摸上衣口袋里的自制手枪,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远处,铁轨边的小平房果然亮着灯。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李墨白以为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就藏身在距离他的犯罪现场不远的一间小平房里。可惜蒋教授听见李墨白之前勒索电话的背景里火车鸣笛的声音时,就觉察到他也许就藏身在这附近。 这一带的小平房结构都差不多,蒋教授摸到破窗户边,从窗缝向里面望进去。昏暗的灯光下,李墨白坐在桌子边削苹果。他观察了年轻人很久,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蒋教授又一次去探访,李墨白靠在床上,开着笔记本看电影。 第三天,蒋教授再去的时候,李墨白正要出门。他一惊,闪身躲进墙角,目送青年离开。 然后,他撬开平房的门,走了进去。 经历上回的教训,蒋教授这回要亲自下手,绝不再留给李墨白任何逃脱的机会。所以他决定埋伏在平房内,等李墨白回来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他摸出那把自制枪,其实这只是个加了枪栓、链条和弹簧的钢管,内里装的也不是真正的子弹,而是数粒坚硬的小钢珠。虽然没有真正的火药枪威力大,但是近距离射击依然可以给对方造成致命的创伤。 他环视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屋子里头没啥家具,就一面桌子、一张床,还有厨房里的水槽、灶台和冰箱。蒋教授想了想,弯下腰钻到床底下。 刚钻进去,他就觉察到不对劲。自己的后腰抵住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蒋教授倒吸一口冷气,抓紧枪,掏出手机向身后照过去。 他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然后,蒋教授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嘶喊:“救命!救命啊!!!” 与此同时,门外的警笛大作。 蒋教授咬牙,中计了! 躺在他身后的是个女人,赤/身/裸/体,手脚被捆缚住,眼睛却没有蒙上。 李墨白趴在床上,啃了一口苹果,懒洋洋地对身后拿着本按摩教材,认真在他身上比划的男人说:“我还得谢谢你,三番五次找茬给了我灵感。那个女人是我从红灯区迷晕弄走的,符合教授的受害人模式。我把她丢在床底下藏了三天,圕馫闁苐之前一直蒙着眼睛,所以她没有见过我的脸。也没听过我的声音。之后我再一次弄晕她,把她的眼罩和口塞拿掉,算算时间,刚好教授撬门进去的时候,女人也该醒了。” 男人放下书,笑问:“所以你设计让女人看见教授,误以为抓她的是他。” 李墨白得意地笑:“嗯,为了这我专门用了三天教授用的须后水产品,为的就是让女人凭借相同的味道产生错觉。” 男人为他捏肩:“小白辛苦了,但是光凭女人的供词,还不足以让警察认定教授就是凶手吧。” 李墨白舒服地‘哼哼’两声,闭起眼睛吃吃地笑:“那是自然,既然要嫁祸,光有人证,没有物证怎么行?” 两个巡警用力敲击平房的门:“警察,快开门!”大约十分钟前,他们接到任务,有自称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举报,说这里传出女人的呼救声。他们赶到时,果然听到屋内女人的尖叫。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一个人开始试图将门撞开,另一个人绕到平房的背面防止罪犯逃脱。 蒋教授急得六神无主,无暇顾及叫得歇斯底里的女人,仓皇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守在外面的警察赶忙追击:“站住!警察!” 蒋教授回身,向那名追击的警察射击。警察没有想到犯人身上带着枪,躲闪不及,被钢珠击中肩部,应声倒地,蒋教授借机逃离。警察的同伴赶来,见同事受伤,一面为他进行紧急救治,一面请求增援。 蒋教授跑回自己停车的地方,停车位上空荡荡的,哪里有那辆黑色别克的影子…… 他不敢停留,仓皇地跳上一辆巴士逃离现场。 王小川和专案组其他人员接到通报,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平房的附近被警方取证员,闻讯赶来的记者和凑热闹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王小川跨过封锁现场的黄带子,看见法医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塑料盒从平房里走出来。他忙问:“这个就是那第十一名受害者的……?”法医点点头:“在厨房的冰箱里发现的,已经和照片核对过了,确实是上一名受害者的头颅。” 这时又有警方人员跑来,对着专案组长耳语几句,组长听着,脸色愈发严肃。王小川拉住同来的警察问:“怎么回事?” 那人凑头上前,低声说:“我们在附近发现一辆黑色别克车,车后箱内找到一个公文包,里面有包括大号注射器、塑料膜、钢琴线等作案工具,还找到一个简易自制火焰切割机,与之前猜测凶手可能使用的工具完全吻合。而且,”他看看四周,神秘地说:“你绝对猜不到那个车主是谁?车牌照查询显示车主是——那个著名的姓蒋的物理学家,就是经常上电视的那个……” 王小川听得目瞪口呆,刚要细问,就看见一个担架车从平房中被推了出来。车上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一条毛毯,看着去很憔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担架车经过王小川身边时,他赶忙将车拦下,掏出前几天调查时随手放在口袋里的蒋教授的照片给女人看:“请问,是这个人绑架您的吗。” 女人获救后情绪一直很激动,此时刚刚平静下来,看见照片又开始大哭,指着照片说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5 :“没错!没错!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人!他还用枪指着我!” 那名被枪击伤的警察运气不错,没有伤到要害,他和同事也证实了蒋教授就是逃跑的犯人。如此,人证物证确凿,蒋教授被正式确立为本案的重点嫌疑人,局里连夜下发了紧急通缉令。 *** 蒋教授竖起衣领遮住脸,一路避开行人的注意向家的方向走去。经过一家音像店门口,他看见自己的照片在橱窗里的电视中循环播放。 完了,一切都完了! 蒋教授不甘心,他的课题还没有完成,还缺少最后也是最至关重要的环节。他抬起手腕看表,还有时间,他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蒋教授选择的最后一个受害人,是他自己的女儿,蒋珊珊。 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的事,或者说,正是因为蒋珊珊,才促成了蒋教授完成这项课题的心愿。 他的珊珊多么美好啊,他看着她从可人的小女孩成长为美丽的女人,他将全部的心血和爱都投注在珊珊的身上。他的珊珊一直是他心目中美的化身,是最纯洁的天使。这是一种畸形的爱恋,不能说出口,不为世人接受,但蒋教授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蒋教授无意中在蒋珊珊的电脑里发现了她与男友拍的性/爱视频,那一刻,蒋教授变态了。视频中,最纯洁的天使化身为最淫/荡的贱/妇,污浊了他的眼睛,毁灭了他的良知。 而在同一天,蒋教授被确诊为晚期胃癌,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在他的世界坍塌瓦解的那一天,蒋教授想到自己的理论,凑齐12维度的圆环,最终一切会回到最初的起点。于是他决定用罪恶去洗净女儿的污浊,奉献上同样污秽的十一条生命,他的珊珊,一定又会变回最初那个纯洁甜美的小女孩。 蒋教授与病魔争分夺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却在成功之前遇到了这个叫做李墨白的年轻人的阻碍。 不过他的计划最终还是圆满地完成了。 *** 蒋珊珊甩开警察的跟踪,按照预先的联络来到蒋教授藏身的小旅馆与他接头。她一进门就哭了:“爸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那些女人?” 蒋教授的脸上挂着一贯温柔的笑容,叹息着向女儿走近:“珊珊,对不起……” 蒋珊珊泪眼朦胧:“为……为什么说对不起?” 蒋教授掐住她的脖子,同样落了泪,声音依旧温柔:“对不起,我的工具都不在身边,只能委屈你痛苦地走了……” 蒋珊珊甩掉了警察,却没有甩掉李墨白。他赶进房间的时候,教授正在用锯子一点一点锯下蒋珊珊的头颅。他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房间内充满了酒精的味道,李墨白置身于混杂着血腥与酒精气味的空气中,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股酸水从胃里涌出,头也跟着晕沉起来。他强撑着开口:“嗯?为什么这么肯定?” 蒋教授淡道:“你和我是一类人,不看到对手死不会罢休,”他扬起头,冲李墨白一笑,那笑容再一次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合,李墨白晕沉的头脑一时分不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才是虚幻,只听见蒋教授笑着说道:“所以,让我们一起死吧。” 他说完,划开一根火柴丢在地上,被酒精浸湿的地毯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蒋教授、地面上的尸体、还有房间里的一切包围住。 李墨白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开,直到一个人从身后搂住他,将他拖出火场。 *** 蒋教授没有死。 或者说,在他来没有来得及死完全的时候,警方通过蒋珊珊手机的定位系统找到这里,将他从失火的房间救出。已经烧成焦炭一样的教授躺在救护车的担架床上,听见耳边一个人呼唤:“教授,你一定要支撑下去!”他勉强睁开眼睛,冲鼓励他活下去的警察笑了笑,黑焦炭一样的脸上,白晃晃的牙齿看起来格外刺眼。 不久,救护车呼啸着离开现场。在赶往医院的途中,救护车撞在了一条僻静岔路口的护栏上,车里的一名医护人员和一名看守警察来不及反应,撞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救护车司机打开后车门。教授被捆绑在担架床上,勉强睁开眼,默默地看着装扮成司机的李墨白。 李墨白冲他点点头:“您说的没有错,我不看见您死了心里的确不甘心。” 教授扯扯嘴角,有血液从烧焦的黑色疤壳中渗出。 李墨白取出一只空注射器,扎进教授的静脉:“您太可怜了,让我来帮你解除痛苦吧。” 教授长大嘴喘息,断断续续地吐了几个字:“你……你……才是最……最可悲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是什么……东西……” 李墨白停下:“什么意思?” 可惜教授已经瞳孔放大,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李墨白想不通教授最后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再去想。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教授的头旁,转身跳下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是一只圆珠笔,卡通的图案,尾端挂着一个精致的吊坠。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就是解释一下蒋教授对女儿的变态心理,不是乱伦,只是强烈到变态的独占欲。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我之前写过一个细节,就是蒋珊珊每天都是教授亲自接送什么的,宁可让她坐在听不懂的课堂上发呆也不放她单独回家。对已经是21岁的成年人,这种控制欲很不正常。 然后就是想说我这篇的内容很紧凑,每章的信息量很大,然后一直在埋伏笔解伏笔,不知道亲们觉得这个进度可不可以接受?如果太快了,我就将细节描写增加一些,每章不要太多转折? 最后就是明天是本篇最后一章,(*^__^*) 嘻嘻…… 49、第六篇 第八章 蒋教授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非正常死亡,局里为了压住舆论,不造成更大的轰动和影响,对外宣称蒋教授是因为烧伤过重不治身亡。王小川对此很不满,向张凯抱怨,认为罪犯也是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张凯安慰他:“蒋教授的dna检验结果与之前在所有受害者身上发现的均一致,而且蒋珊珊也确实是教授所杀,所以他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6 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王小川不服气:“但是蒋教授被人蓄谋杀害也是事实,而且他被抓获这件事本是就存在太多的疑点和巧合,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整件事情的发展。我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愿我们不是被人当作枪使了啊。” 张凯叹了口气,拍拍王小川的肩:“事已至此,你多想也没有用。上面这么安排自然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案子也破了,你也立下大功,好好地享受奖励的假期就好,至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多想无益。不过,”张凯沉下声,表情很少见的认真:“小川你太善良了,不管是自杀他杀还是受法律制裁,变态既然犯下不可宽恕的罪孽,就该死,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你还年轻,以后慢慢就会明白,干我们这行的,理智和狠心最重要,不必要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没有任何用处。” 王小川猛地甩开他的手,满眼的不可置信,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如果博士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对不起,我和您的理念和价值观完全不一样,我们……没必要再继续合作下去了啊。”说完,王小川转身快步离开,他觉得自己被最信任的同伴欺骗了,心中涌起深深地悲哀。 张凯看着王小川离去的背影冷笑:“不一样的理念吗?哼……” *** 冬日的夜晚总是干燥无云,今天又是一个罕见的月全食的日子,黑暗的夜幕上,一轮红得似血的圆月当空悬挂,像一颗充血的红眼珠,俯视着地上的万物,这般诡艳绚丽的景致似乎预示着这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李墨白没有开灯,坐在桌边,任由不吉祥的红色月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屋里静悄悄的,墙壁上挂钟发出的‘滴答、滴答’声响在静谧的房间内听得格外清晰,仿佛夺命人的脚步,不疾不徐地宣告着人生的短暂。 男人就在这时,悄然无声地走到李墨白的身后,将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弯腰覆在他的耳畔轻笑:“这么美好的夜晚,小白,你独自一个人坐在这不无聊吗?” 扑鼻而来的酒气令男人皱起眉头,他听到李墨白懒洋洋地笑:“呵,你来了……” 男人挑眉:“嗯?难不成你在等我?这么说,小白,你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喽?” 李墨白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血月的日子。” 男人嘴角挂着笑,指尖狠狠地掐进李墨白的肩头:“没错,不过,今天也是三月之限的最后一天,”他伸舌舔舔李墨白的耳垂:“小白,你输了哦。” 李墨白并没有如男人预期般立刻炸毛爆发,他垂下头,双手掩住脸,略带醉意的声音听上去疲倦哀伤:“就一会也好,你让我静一静,我今天没有力气与你斗……” 男人好奇地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在手中摇了摇,还有大半满……难怪这孩子还能保持意识和自己交谈…… 男人笑笑,跳到桌子上坐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盯着李墨白,用教导主任训斥犯了错事的学生语气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喝酒?” 李墨白不答腔。 男人的耐心向来不高,抬手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紧盯着李墨白的脸,不放过那上面任何细微的表情,男人用冷冷的语调又问了一遍:“好好的为什么要喝酒?” 正对着他的那张清秀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不正常的红润,亦如那粒右眼角下的泪痣,殷红地似能滴血。李墨白看向男人,他的双眼虽然睁着,但内里没有神采,像失却灵魂般空洞。李墨白的唇一张一合,仿佛被酒精左右,机械地向男人吐露自己的心声: “在小旅馆里看到教授的时候,房间里都是酒精的味道,然后我在他的脸上再一次看见爸爸的影子……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 男人这才注意到李墨白的手上紧紧地攥着一张教授的照片,上面那张挂着虚假地温柔笑容的脸,在男人看来格外地扎眼。 李墨白低头抚摸着那笑容,仿佛被照片勾去灵魂一般,喃喃地诉说着:“他对我真的很好,总是温柔地微笑,我得到过的所有温暖似乎都来自于他……” 男人看着他着了魔似的神情,沉默半晌,突然出手,欲将照片从他手中抽走。李墨白一惊,从椅子上跳起来,死死地抓住照片的一角,尖叫:“不要!” 男人用力一拉,照片连带着李墨白撞进他的怀里。他一手揽住怀中人的腰,另一手挑起那张还沉浸在幻觉中的脸,垂头将李墨白唇角残留的红酒渍舔干净。 男人哑声道:“谁说的,我也可以给你温暖……要不要试一试?” 男人将李墨白压倒在桌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今天的李墨白听话地近乎反常。没有挣扎,也没有怒骂,像个无意识的人偶,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月光之下,李墨白用手背挡住眼睛,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看上去那么脆弱,仿佛上等的美瓷,精致却易碎。 见此,男人倒是犹豫,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他拉下李墨白的手,让那双手环出自己的脊背,再覆唇下去,用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温柔口吻安抚脆弱的孩子:“不要怕,相信我。” 李墨白身体颤抖了一下,环在男人背上的那双手紧了几分。 男人勾起唇,垂头轻阭着李墨白颈上跳动的血管,他仿佛能感觉到唇下,隔着薄薄的表皮,那温热血红的液体流动,似潺潺的溪水,九曲回转,最后汇集到胸前偏左的器/官中。他埋下头,侧耳贴在那个位置,凝神静听内里狂躁的跳动。 那是这具身体最重要的部件,也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男人对自己的技巧很有信心,稍下功夫,身/下那人的呼吸便不再平稳。他垂眸盯着那张泛着近乎妖异的潮红的脸旁,欲/念如烈火般在他的心中与身体上,升腾、燃烧、蔓延。 男人的唇顺着李墨白的颈一路吻下,他哑着嗓子低低地笑:“小白,虽然喝酒伤身,但你偶尔喝点酒也不错……” 李墨白看着头顶上的红色的月亮,攥紧了手。 墙壁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二下,男人抬起头,对着李墨白笑了:“小白,你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墨白用力推搡他的身体,猛然翻身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他举起桌上的酒瓶,就着瓶口猛灌几口,然后豪放地用手背抹抹嘴唇,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7 昂起头傲然地对男人说:“我是谁,我自己说了算。” 他粗暴地扯开男人的上衣,像只撒野的小猫,发泄一般,笨拙而狂躁地在男人的身上撕咬。 男人将手枕在脑后,弯起唇角,带着享受的微笑,顺从地任由李墨白对他放肆。 这才是小白,别扭、傲气、不服输,有的时候像只缩头乌龟,把自己藏在壳里逃避一切;更多的时候,却是个小傻瓜,闷头闷脑地向前冲,撞得头破血流却不自知,更看不见那个跟在后面为他善后的人…… 男人自嘲地笑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自找的。 李墨白似乎不满意他的心不在焉,嘟起嘴,又举起酒瓶灌了一口,然后捧住男人的脸,覆唇将酒全部喂进他的嘴里。男人被呛得猛咳数声,李墨白眯起眼,得意地笑了起来:“还记得上回在湖区你灌我吗?还给你!” 男人决定不再任由他发酒疯,一个翻身,重新回归上位,掌握了主动权。他捏住李墨白的鼻子,又用唇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呼吸,小施惩戒。 身下的人怒了,像只张牙舞爪地小兽,抓撕咬扯,十八般武艺一起用上。男人吃痛,想着回头得把这家伙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实在不行,全部拔掉也行。 所有的打闹拉扯最后都转化为最激烈地亲吻,唇舌间纠葛犹如抵死的缠/绵,在这场硝烟弥漫的粉色战场上,‘小兽’是勇猛的先锋,奋力冲击;而他则似经验老道的常胜者,兵来将挡,见招拆招…… 直到男人突然顿住,退开身体,怒视李墨白时,这场尚未分出胜负的战争才告下一个段落。 李墨白懒洋洋地坐起身,靠在墙边。他的衬衣滑落到手肘之间,月光下,赤/裸的肌/肤上布满了诱人的红印。他将食指含进嘴里,咬着手指吃吃地笑:“是不是觉得头晕,全身无力?不要惊慌,我只是在酒里加了一些安眠类的药物,不致命……” 男人用手撑住身体:“可……你……也喝了……” 李墨白笑得没心没肝,亮出自己的口中的食指,指腹上有个不算小的伤口,泊泊地向外流着鲜血:“你没有注意到我今天带了个指环吗?指环的背面藏了根针。你看我的牺牲多大,十指连心,为了击败你,我可是一直在用那针扎自己的手指逼着自己保持清醒。” 男人认命般垂下头,没再说话。 他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然后,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墨白变了脸色。 男人抬起头,他的脸上哪里还能再找到丁点方才虚弱受伤的神色。他的眼中满是戏谑,一把就将察觉大事不妙想要逃跑的李墨白抓住,再次压在身/下。 李墨白咬牙:“我不明白……” 男人用手背轻抚他的脸,淡笑:“我早就来了,一直在看着你。看你往酒瓶中下药,所以刚才我跳上桌的时候,顺手就把酒换了。” 他变戏法般把桌边两人的外套下藏着的真正下过药的那瓶酒翻出来,得意洋洋地在李墨白的面前晃了晃。 李墨白继续咬牙:“既然没有下药,那为什么我的头会晕?” 男人眼中充满怜悯,揉揉他的脑袋叹息:“小傻瓜,你那是真醉了……” 他抓起李墨白的手,扳开手掌,将那个带针的指环拔了下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然后将针尖沿着李墨白的锁骨划下去,一道血红的长条立刻显现出来。男人轻笑:“这么喜欢自虐,不如我帮你如何?” 李墨白咬牙忍着疼,一声都不吭。 男人觉得没意思,随手将指环丢得远远的,攥起李墨白的下巴冷笑:“我说过,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你输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不准再耍任何幼稚的小花样。” 李墨白也冷冷地盯着他:“可以,但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男人撇撇嘴,答应地爽快:“行。”说完便抬手摘下面具。 李墨白眯起眼,借着月光看清男人的脸,笑了。 “果然是你!” 男人挑挑眉,亦笑:“哦?你竟然一点也不吃惊?” 李墨白摇摇头:“之前曾经怀疑过,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忘记了。唉,也怪我不坚定自己的直觉……” 男人无所谓地笑笑:“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们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好了。” 他俯□。然后,再次僵住身体。 李墨白抬手打了和哈欠,一脚将男人踹下桌。他站起身,揉捏脖子,淡笑着问男人:“怎么样?这回是不是真的觉得呼吸困难、全身麻痹、不能动弹?” 男人瞪着眼,眼神恐怖地似能吃人。 李墨白蹲下/身,拍拍男人的脸:“你一定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中毒的吧?嘛,这回为了你,我可是下了大血本。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骗,所以那瓶下药的酒只是诱饵,真正的毒药,”他张开嘴,指指自己的牙齿:“藏在这里。” 李墨白选择的毒药是河豚毒素。 这种纯天然的生物的毒素毒性巨大,只需几毫克便可以致人于死地。河豚鱼的毒素多存在于卵巢和肝脏中,但鱼眼睛中也有较高含量的毒素存在。李墨白就是将一颗河豚眼珠放在不溶性胶囊壳中,圕 馫 闁 苐趁与神秘人接吻的时候咬破,令对方中毒。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没事,是因为他事先服下了能加快新陈代谢,促进身体排毒的肾上腺皮质激素类药物。 李墨白计算过,这样计量的毒素,虽然不会杀死神秘人,但可以令对方暂时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而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李墨白又打了个哈气,笑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刚才你太专注于观察我,忘记了时间。其实我把那挂钟调快了15分钟。所以现在还没有过午夜十二点,也就是说,我在三个月之内弄清了你的身份。” 他骄傲地仰起头,蔑视地上的男人:“所以这场游戏,是我赢了!” 男人竟然笑了:“嗯,是你赢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墨白似乎看见男人的笑容带着些许欣慰的味道。他摇摇脑袋,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于是不再多想,伸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咬牙恨道: “既然你输了,那就去死吧,神、秘、人、先、生!”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8 男人闭上眼睛。 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却没有增加。 男人一笑:“怎么?舍不得?” 李墨白神情复杂地望着男人:“杀你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是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故事……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听过这个故事?” 男人睁开眼,艰难地伸出手挽住李墨白的颈子,将他的脸拉到自己的面前,他叹了口气: “你当然听过这个故事,因为 ……” 李墨白竖起耳朵。 男人没有说下去,却用最后的力气侧掌击在李墨白的颈后。 李墨白含恨栽进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男人也垂下了手。 小白,我们就再赌一把,看看我们谁会先醒过来…… 莫风背靠着门,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两人,转头向身后那人笑道:“多么丑陋的画面啊,你说是不是?” 站在他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莫风转回头,勾起唇角,眼眸中的神采炫目得令人无法逼视。 作者有话要说:╮(╯_╰)╭,就是这样啦,打打闹闹的【哔】,还木有成功- - 不过乃们要理解小白的心情,他现在(注意是【现在】!!)可还恨着神秘人同志,天天想着杀了他,绝对木有和他上床的意思 【这货是不会承认自己热爱相爱相杀的- - 然后父亲篇完,老规矩,明天休息一天哦~外出取材~\(≧▽≦)/~ 上靓图: 1.河豚豚【其实是萌物】<——乃这家伙到底有多爱吃鱼! (那啥,我写得其实是误导,要真像小白那样杀人,两人都得死><) 2.血月 (再科普,月全食不是月亮没了,是变成血月哦~去年12月10日,亲们看见血月了咩?) 51、番外【笔记本】 这个故事发生在莫风还没有对夏成下手的时候。 有一天,李墨白郁闷地坐在mr. m的酒馆里,一边咬指甲一边想:他成天被人耍还找不到正主,只能这么缩头缩脑地每日等待神秘人的提示也不是个办法…… 酒馆里的音乐依旧低迷,人也还是那么几个。李墨白抿了口橙汁,大脑得到了糖分补给,竟令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参悟了一个人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成功总是留给勇往直前的人。 于是李墨白决定不再傻子似地守株待兔,他又喝了一口橙汁,决定玩抓阄游戏,以酒馆常客为目标,抓到哪个就去跟踪他。 李墨白问狐狸老板:“老板,给我几根吸管。” 老板眯眯眼,转身去拿。 也就是在这时,一阵冷风灌进酒馆,正扑在李墨白的脊背上。他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领,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一刻不停在笔记本上敲击的眼镜男人打开门离开了。 这个男人是酒馆里绝对的常客,每一次李墨白去都能看见他。戴着厚厚的眼镜,因为看不清长相所以李墨白脑补他相貌平庸,似乎有些神经兮兮,总是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角落里敲敲写写。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李墨白觉得他刚下定决心男人便离开,也许就是冥冥之中老天给了暗示,于是他冲老板说:“不用麻烦了。”然后拿起外套,跟在笔记本男人身后离开。 笔记本男人中等身材,腿不算长却健步如飞。李墨白最近在减肥,为了保持身材选择了残酷的节食法,所以没有吃晚饭。这会子卯足了劲跟在男人身后,饥肠辘辘,脚步虚浮,极是费力。 正是因为如此,李墨白后来把第一夜的失败归罪于自己没有吃饭。 没错,这一天晚上,他生平头一次,把跟踪对象给更丢了! 笔记本男人消失在地铁的站台上,李墨白看着呼啸离开的列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李墨白吃得饱饱地坐在酒馆里,一面在手机上打游戏,一面等待笔记本男人离开。 晚间23点整,离最后一班地铁还有15分钟时,男人准时合上电脑,背在身上走出酒馆。 李墨白扩扩肩膀,精神抖擞地追了出去。 这一夜,他还是将男人更丢了。 引发这场不幸的,是一根鞋带。 末班地铁一般人都很少,可惜那天早些时候正好有一场足球赛事。万年不济的中国足球终于在国际友谊赛中为国增光,这是一件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啊!便有这么一批纯爷们,成群结队地从直播的大屏幕广场出来,喝了酒,抱在一起唱着‘哦哎~哦哎哦哎哦哎~’的调子,有哭有笑地赶上城市的最后一班地铁。 热闹拥挤的站台上,李墨白起先还能远远地看见笔记本男人的脑袋,不一会,那还算发质浓密乌黑的脑袋瓜子就被一群相拥相抱的汉子遮住了。他心急,慌忙走上前,脚下一趔趄,差点一头撞在前面一个男人汗滋滋的后背心上。 李墨白及时刹住脚,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原来是鞋带散了…… 李墨白弯腰系鞋带的时候,地铁来了。他再抬起头时,笔记本男人早就上了列车,而他,不知道男人上了哪一节车厢! 地铁门‘嘀嘀嘀’地叫,李墨白赶紧也跳了上去。在与拥挤的人群奋力拼杀肉搏一番之后,李墨白终于将整辆列车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可惜这时已经过了三个站,他没有找到笔记本男人,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前面的某一站下了车。 于是,笔记本男人跟踪作战第二弹,失败! 第三天晚上。 这一天,李墨白不打算跟踪,原因是莫风此时正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边。 这个时候,两人还没有经历黑衣人事件,李墨白对莫风也并不信任,但表面上的交情还是维持得有模有样。所以即便今天莫风从一大早就粘着他,一直到晚上和他一起坐在酒馆里,美其名曰谈天交流感情,他也一直微笑着以礼相待。 两人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走出酒馆,经过笔记本男人的时候,李墨白下意识地瞟了男人一眼,心里还想着明儿绝对绝对要成功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莫风悄悄地把脚伸到了他的腿前。 于是李墨白被绊倒了,于是李墨白撞在了笔记本男人的身上。 酒馆里的灯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89 泡灭了灭,又亮了起来。 李墨白扑在一个冷得和冰渣子似的身体上,慌忙跳起来,道了声对不起。 笔记本男人头还是低垂着,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莫风站在李墨白身后,语气古怪:“墨白,你在干什么?” 李墨白没好气地回他:“你绊我干什么,害得我撞了这位先生?” 莫风的语气更加古怪:“我刚才走得急了点,没留神……可是……哪里有什么先生?” 李墨白呆了呆,转头看莫风。莫风用茫然地眼神盯着座椅,仿佛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李墨白额上直冒冷汗,僵硬地扭过头,笔记本男人这时候也抬起了头。 灰白色的脸上,那两个圆溜溜的厚眼镜片下……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什么也没有! 就仿佛一团隔了一晚发酵了的面团,表面光光的,泛着浮肿的荧光。 李墨白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笔记本男人总是给人一种看不清面容的感觉,因为他…… ——更本就没有脸! “鬼啊!!!!!!!!” 李墨白惨叫了一声,冲出小酒馆。 李墨白毕竟是杀过人练过胆的,为了确定那天看见的不是幻觉,过了几日,他颤颤巍巍地打开mr.m的酒馆大门。 笔记本男人竟然不在,李墨白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吧台边,四下望了望,抬手招狐狸老板过来。 狐狸老板慢腾腾地放下手下伙计,堆起假笑:“您有什么事?” 李墨白凑到老板耳边,小声问:“想向您打听一下那位一直在用笔记本的客人……” 老板看看周围,疑惑:“没有这样的客人啊。” 李墨白忙说:“哦,他现在不在。平时,倒是经常可以看见。” 老板又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注意到……” 李墨白瞪大眼,呼吸也急促起来,压低声音:“老板,你实话告诉我,你们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的细长狐狸眼在眼镜后眯成一条缝,声音凉飕飕的:“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可是一直规规矩矩地做小本买卖,您这么说要是不好的谣言传出去,叫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李墨白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连声道歉,表示自己就是随口问问,绝对不会到处乱说。 狐狸老板显然还恨着他,上下打量了李墨白一番,阴森森地开口:“我听说,走夜路多了会碰鬼,杀得人多了也遇鬼……先生,您是哪一种?” 李墨白在老板那碰了一鼻子灰,干笑两声,拿出手机。 若真如老板所说的,那周围还从事杀人职业的,他就认识那么一个。 手机那头的低沉声音有点意外:“小白,你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很有进步,值得鼓励!” 李墨白无心斗嘴,开门见山:“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在mr.m的酒馆里有没有见过一个用笔记本的男人。” 神秘人笑了:“你招惹上他了?真可怜。” “别啰嗦,快说!” “他是鬼。” “……”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墨白再也不敢去mr.m那。活人变态都还好办,这妖魔鬼怪,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接触。 可惜人不敢找鬼,鬼却易犯人。 李墨白被这个会用笔记本电脑的高科技鬼盯上了。 笔记本男人鬼无处不在,浴室、卧房、商场、公园、寺庙、教堂……每日辰时出现,傍晚离开,比需要打卡的朝九晚五上班族还勤快。当李墨白已经习惯了一面刷牙一面盯着镜子里那张没有面孔的灰白面团时,圕 馫 闁 苐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只有两种结局:1,精神不正常;2,阳气用尽早见黑白无常。 他决定驱鬼。 在请教了无数高人仙师,翻阅了无数佛法道书之后,李墨白得出了个结论,驱鬼,得先弄清楚鬼的出处,这鬼叫啥?怎么死的?可有冤情?最重要的是: ——为毛缠着自己!!! 李墨白决定重新来过,再一次跟踪这位鬼兄弟。 当人独自面对鬼时,就好比个体对抗整个自然界,心里总有那么些发憷。李墨白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外援的相助。 外援是夏成。 夏成苦着脸,面如菜色,在路边拦住李墨白:“老大叫我帮你忙。” 人前他自然不会称呼神秘人papa,那是他和神秘人之间的专属称谓,谁都不能夺走。夏成最怕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从来不敢看恐怖电影,人生看过的最恐怖的一步片子是——《封神榜》,那些狐狸精真可怕,深深地伤害了夏成脆弱的心灵。 可是papa命令他帮助小白,虽然他害怕,虽然小白恨他欺骗背叛,夏成还是得硬着头皮,赶鸭子上阵。 瞅见他明明怕得脸色惨白,小腿肚直打着哆嗦还硬要跟着,李墨白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微微点头:“最后一次,当你向我赎罪,以后咱们就是路人。” 两人进了酒馆,李墨白一眼就看见笔记本鬼男人。原来这鬼每天傍晚不在他身边是来这儿啦。 鬼,真是个奇妙的事物。 李墨白能看见鬼,夏成没有真正杀死过一个人,所以看不见。他瞅见李墨白直愣愣地盯着一个空位子,脸色又白了几分,拉拉李墨白的胳膊:“小……小白……他……在?” 李墨白面色凝重:“嗯。” 夏成的声音顿时如蚊子哼:“那……他……发现我们了吗?” 李墨白摇摇头,心里有点奇怪,那鬼成日不厌其烦地缠着他,别提多热络了。怎么现在在酒馆里就一直埋头敲键盘,仿佛他是人,李墨白才是看不见的鬼魂? 李墨白看了眼身边紧张地快哭出来的夏成,灵光一闪: ——莫非,那鬼害羞,怕见生人! 这样想着,李墨白心里有了底,笔记本鬼23点准时出门的时候,他死死地拖住脚底抹油想开溜的夏成。这小子可能是他今晚保小命用的护身牌,既然跟来了,哪能轻易放跑。 今天李墨白吃饱了,今天也没有足球比赛,所以两人顺利的上了地铁。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0 看见不远处垂头‘羞涩’地坐着的鬼,李墨白对成功又多了份信心。 因为每回鬼都是到地铁站就跟丢了,他开始还担心那鬼是跳地铁自杀的,那就没法接着跟踪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鬼不久就下了车,两人跟着,来到一片住宅小区。 李墨白又松了口气,很好,不是坟地、火葬场、殡仪馆、医院、太平间之类的地方,如果是那些特殊去处,恐怕他也已经和身边的夏成一样,喝醉酒般瘫软如烂泥,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前行。 鬼走进一栋住宅楼,站在404室门口等了会,然后隔着门钻了进去。 李墨白蹲墙角看着,点头赞道,果然是鬼!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明天白天来找物业了解住户情况时,楼道中的电灯突然灭了,而那本紧锁着的404室的房门,‘吱啦’一声,缓缓地打开。 夏成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李墨白没时间查看同伴的情形,因为无形之间正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拖向那道门。 笔记本男人站在门内,对着他微笑。 之所以可以看见鬼在微笑,是因为此时这个男人的脸上,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 他有脸! 果然是个长相中庸的男人,不过至少比发白的面团要好得太多。 李墨白想张口恭维鬼男人一下,可惜这种感觉就像鬼压床,全身不能动弹,话也说不出来。 鬼冲他笑了笑:“终于把您招来了,真是花了我不少时间。” 于是鬼开始给李墨白讲故事。 这是一个无奈而心酸的故事。 这是关于一个废柴男人的故事。 鬼曾经不是鬼,当然这是废话。鬼活着的时候,曾经也有过梦想,他想成为一名小说家,将自己脑海中的故事讲述给千千万万的读者们听。鬼为了这个梦想,开始在一个叫做晋江的原创小说网站上写文。每一天,每一天,鬼写得很用心,为了写文废寝忘食,为了写文放弃社交,最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只剩下了写文。 然而鬼的成绩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糟糕。糟糕到,他的文没有一个人看,没有一个人收藏,没有一个人留言。 鬼很难过,但是却还在坚持着,因为他想写完心中的故事,他不想做一个留坑的作者。 但是坚持却得不到掌声是件很悲伤的事情,纵使人的意志再坚定也有倦怠的时候,当文还剩最后三章时,鬼想到了放弃。 想放弃的鬼在那天晚上,写文数月来第一次踏出家门,去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小酒馆。 他需要发泄,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到了酒馆,鬼才发现他竟然将笔记本也带来了。原来码字早已成为习惯,融入他的血液。 鬼喝了很多酒,自嘲地再一次点开晋江的网页。 最后一次了,他想。 出乎意料的,他的文章下面,三个0数据的地方,变成了1、1、1,多了一个点击,一个收藏,和一个评语。 评论的人只说 了一个字: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字给了绝望中的鬼无限的动力,他差点哭了,原来还有人看他的文,哪怕只有一个读者,他也要做个负责任的作者,将这篇文完结。 于是鬼立刻坐地铁冲回家,他要写完那最后的三章,给读者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惜他的愿望没有能够实现。 那天晚上,鬼因为长时间作息不规律,加上空腹饮酒,罹患急性胃穿孔。起初只是平日里司空见惯的肚子疼,他没有在意,可是到后来当他疼得连110都不能打的时候,圕馫闁苐才发现真到快要死时,身边却连一个帮助他的人都没有…… 于是,鬼在无法言状的痛苦中死去了。 他写完了最后的三章,却没有办法发上网络,最终还是辜负了读者,辜负了自己,成为一个坑了文的作者…… 鬼不甘心,他的执念太重,于是留在了人间。每天傍晚到深夜,他都在延续着最后那个晚上的路径:在酒馆里一遍一遍地敲击发送键,却永远也发送不出去那最后三章;乘坐地铁回家;在家中再一次经历死前穿心裂肺的痛苦。 他是鬼魂,没有人看得见他伤痛,没有人听得到他的辛酸,更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直到他碰到李墨白。 接触鬼魂的人,如果罪孽深重,就会被鬼缠身。 鬼觉得这是一个契机,白天,他缠着李墨白,但是他的灵力太弱,无法与之交谈;晚上,他又要堕入痛苦的循环。但他终于等来了不耐烦的李墨白,夜晚的时间是他的,在他的地盘上,他终于可以向李墨白倾吐。 鬼讲完了,将笔记本递给李墨白,央求道:“你可以帮助我吗?我是鬼,不能将文章发出去,但是你是人,你可以。” 李墨白问他:“之后你就可以升天了?” 鬼点点头,李墨白按下了发送键。 鬼的形体慢慢地变淡,消失的那一刻,李墨白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 “谢谢。” 第二天,又有一个人对李墨白说了同样一句: “谢谢。” 李墨白问电话里的男人:“你谢我干什么?” 那个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当年那个唯一的评论,是我看见坐在旁边盯着电脑喝闷酒的人,一时无聊发的……” 李墨白:“……” *** 很久以后的一个午后,李墨白靠着男人的肩膀,两人一起读完了鬼的故事。 “挺不错的故事……” “嗯……” 作者有话要说:╮(╯_╰)╭,那啥,其实我一直想写这个番外,本来准备当做情人节恶搞番外的,但是当时速度慢了没有完成第六篇…… 要说的几点哦: 1.纯粹恶搞,大家看看笑笑就好了,虽然写了点写手的辛酸,但是绝对木有要评论的意思~ 2.说与正文【基本】无关,一是因为排除了笔记本男人,二是给大家提前看看结局~\(≧▽≦)/~ 3.老生常谈了,大家平时一定要注意作息,饮食要规律啊,小醉怡情,大醉伤身!这个胃穿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1 孔不是小事,很多时候要挂急症的,持续胃痛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只吃颗马丁宁不当回事- - 4.另外就是宅要适度,不能与社会脱节<——乃个骨灰宅好意思说>< 最后,周末推电影时间: 老片子了,大家知道大奥吧,然后2010年时候日本出了个大奥反转电影,名字叫《大奥之男女逆转》。这会大奥里面是一个女将军和n多男宠。因为将军只有7岁,所以男宠们没事干只能搅基- -,是一部很好看,很神奇的电影~\(≧▽≦)/~ 别的不说,上截图 上面那攻是玉木宏啊有木有!!! 52、第一则童话 爱得太深,会失去所有荣耀和价值。 ——欧里庇得斯 *** 第一天。 李墨白醒来的时候,头很疼,比以前被迷晕、被击倒后都疼。他摸着额头,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西式的装修风格,身下的柔软双人大床、窗框上的小碎花窗帘、墙壁上暖色调的壁纸,甚至床头柜上的那瓶素净鲜花,搭配得恰到好处,似乎都是为了能给人带来一种温馨、安逸的感觉。 也许这些摆设真的起了作用,李墨白的心境由初时的陌生惊慌,逐渐转为平静,还有些许好奇。 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神秘人又在哪里? 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进来。 李墨白望着莫风那张和煦如春风般的面庞,皱起眉头。 莫风捧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摆着一杯水。他在床前坐下,把水杯递给李墨白,微笑:“墨白,你醒了。” 李墨白确实有点口渴,随手接过水杯,一面往嘴里送一面问:“莫风,这是你家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莫风似乎僵了一下,眼圈竟然红了,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李墨白见他这副古怪模样,愣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接着,他就听见莫风幽幽地说: “亲爱的,我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好伤心……” “噗……”李墨白将嘴里的水全数喷了,一口气提不上来,憋红了脸连声咳嗽。莫风忙帮他拍背顺气。 好半天,李墨白才缓过神。揉着肚子笑:“莫风,你……你牛!这招玩笑够狠,你想笑死我啊?” 莫风的眼神更加悲伤了。 李墨白在床上笑得打滚,直到身边那人猛地将他的肩膀按住,凑近脸死死地盯着他,暴跳如雷地怒吼:“够了!” 李墨白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莫风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肩膀被抓得生疼,李墨白用力试图将莫风推开:“松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开玩笑又不让人笑……” 莫风的眼神黯了黯,叹了口气,松开手:“对不起,我忘了你的病还没有好……也许是我太心急了……” 李墨白这时已经有些不爽,揉着肩膀骂:“你说什么呢?我没病,你干嘛咒我?” 莫风按着额角,疲倦地问:“墨白,你记得我是谁吗?” 李墨白白了他一眼:“莫风,莫大少爷!” 莫风攥紧拳:“还有呢?” 李墨白愈发觉得他今儿很不对劲,遂揶揄道:“以前算是个正经人,现在有点不正常。” 莫风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 “李墨白我问你,你记不记得我是你老公?” 李墨白觉得头顶上有一队乌鸦排成人字形,喧闹着飞过。 他的头更疼、更晕了。 他一掌拍开莫风的手,怒红了脸:“有病吃药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莫风一把抓住李墨白的左手手腕,举高立在他鼻子前,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提高音量:“看见我们的婚戒了吗?你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李墨白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和莫风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白金戒指。好半天,竖起大拇指:“好吧,我输了。莫风,你的玩笑当真厉害,嗯,很好笑,很好笑。你满意了吧?” 莫风站起身,背手在房间里狂躁地踱着步子。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冲到桌边将桌上的相框拿给李墨白,满眼的殷切:“墨白,你看,这是我们在荷兰的结婚照,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李墨白傻愣愣地看着照片里,他和莫风穿着西装,脸上挂着笑,互相搂紧对方的腰,头顶上飘着彩片和花瓣,身后是一条庆祝的横幅: ‘just married’ “……”李墨白用脚趾头想都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和莫风拍过这么一张照片,更没有和这家伙结过婚,但是这照片上笑得花枝招展的男人…… ——的确是他? 他想了一下,就又笑了起来,将照片丢还给莫风:“好啦,别玩了。我认输还不行吗,你这个照片ps得真不错,跟真的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莫风从哪里弄来一张他笑眯眯的照片做ps,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莫风见他还不信,似乎带着极大的怨气,愤怒地将房间里的桌椅踢倒,桌上的花瓶挥下,又抓着李墨白的肩不停摇晃,他怒红了眼,凄惨地追问:“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这般可怜的模样,整个儿跟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夫似的。 李墨白除了无语只剩下无语,他想莫风八成是疯了,而他自己也快要被他弄疯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试探着问:“厄……那个……莫风,你……是不是嗑药了?” 莫风徒然安静下来,眼中布满忧伤,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会,然后拿来一本相册递给李墨白:“看看吧,看了你就会相信我了。” 李墨白接过相册,低头开始翻阅。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莫风将他揽在怀里,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解说给他的听:“这是高一军训时我俩的合影、这是我们暑假一起出去玩的合影、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合影……” 李墨白盯着那些照片,照片里,他和莫风看上去都很年轻。这些照片看起来多么得真实,就算是ps的,莫风又是从哪里弄到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底片呢?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2 似乎铁证就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可是李墨白还是不能相信。他不记得自己以前认识莫风,更不记得曾经和莫风有过任何关系。 翻阅到相册最后一页的时候,莫风指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小的婴儿照问他:“你还记得宝宝吗?” 李墨白茫然地摇头。 莫风将他搂得更紧了,然后开始给他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莫风说李墨白和他在高中相识,然后相知相爱,最后战胜重重阻力终于走在了一起,并且去荷兰结为合法夫夫。后来他们领养了一个婴儿,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宝宝,李墨白很爱宝宝,却因为一次疏忽令宝宝触电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件事使李墨白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罹患妄想症,最后竟连最爱的人都不认识…… 莫风的故事听上去有板有眼的,可惜李墨白一个字也不相信。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他头疼欲裂,挣脱开莫风的手臂,怒道:“莫风你够了!别再编故事了,你到底想干嘛?” 莫风似乎也很着急,揪住他的手腕,又伸出自己的:“你看我们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道同样的伤痕,这是我们当年一起立血誓留下的!墨白,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想起来?!” 李墨白听了这倒是吃了一惊,他自己的右手臂内侧是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弄伤的,再看莫风的,确实,同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疤痕…… 李墨白突然觉得无端地惊恐,难道莫风说的是真的,难道自己过去的记忆真的都是幻觉? 那学长呢?那他杀的那些人呢?那……神秘人呢? 那些他过去的‘峥嵘岁月’难道是幻想?难道他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个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了十年的 ——人妻?! 这个想法让李墨白极度不自在,他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厄,我得回家去睡一觉,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心脏受不了。” 莫风没有拦住他,却在他身后叹息道:“你是说回你那个养着两只藏獒,有一个曾经装了死人的冷柜的家吗?” 李墨白猛然站住,回头盯住莫风,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杀机。 莫风并不为所动,继续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杀过人,杀过很多人?然后把人的眼睛挖下来,骨头碾成粉?哦,你一定还想着自己有一个劲敌,你叫他什么来着?嗯……神秘人?然后你们杀来杀去……” 李墨白突然冲到莫风面前,掐住他的脖子,眸中杀意毕露:“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莫风被掐得脸部通红,却叹息道:“墨白,这些都是你的幻想,是你把报纸上电影上看到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产生的幻觉。你心中过分自责于宝宝的死,所以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到自己的身上……” 他握住李墨白的双手,琥珀色的眼眸中蒙上一层雾气,温柔的语调似催眠一般:“墨白,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当然李墨白还是不相信,于是莫风带他去了曾经的家,那里生活着一对夫妻,家中的装修完全不同,两口子说他们在哪里生活了很多年。 莫风连拖带拽,好半天才拉走站在自家门口发呆的李墨白。 后来他们又去了李墨白工作的商场,他的同事们都在,却没有一个人说认识他。见李墨白满脸的惊异,莫风安慰他:“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出去工作,你之前一直都待在家里……” 莫风又带李墨白去了他曾经熟悉的mr.m的酒馆。可惜那里哪还有酒馆的影子,竟然仿佛一夜之间在原地连根而起了一家卖油画的店铺,而且老板竟然是mr.m! 尽管李墨白揪着mr.m的衣领连声追问,可是对方就是一口咬定不认识他。莫风叹息说:“我们之前曾经来买过一次油画,你一定潜意识里将老板和这个地点带入了幻觉……” 李墨白绝望了。 莫风又把他领会了之前的那个房子。这是个修葺在半山腰的三层别墅,说来也怪,李墨白虽然映像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却无端觉得别墅内的摆设布置,有那么一丁点熟悉的感觉。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李墨白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冒着冷汗,他绝不承认自己疯了,却参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别墅外停住脚步,冷冷地说:“我现在头脑很乱,既然原来那个家不是我的了,那我搬去酒店住吧。” 莫风却拉住他,淡淡地说:“之前我的确一直遂了你的愿望,但是医生说这样不利于你的康复,所以从今天起,你住在家里。” 李墨白怎么可能答应,正要挣脱开,从四面涌来几个黑衣的保镖。莫风平静地命令他们道:“把少爷带回去。” 李墨白就这么被囚禁了。 晚餐时间。 别墅的餐厅很大很华丽,头顶上的水晶灯发出冷冷的黄色光芒,二十人座的长餐桌上铺着天鹅绒桌布,上面摆有蜡烛,李墨白和莫风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的两头。两人都板着脸,圕馫 闁苐气氛沉重而诡异。 仆人端上餐盘放在两人的面前,掀开盖子,烹饪得刚刚好的浇汁烤猪肉片正冒着热气。莫风举起刀叉,微笑:“开始吧。” 李墨白冷声:“我从来不吃荤的。” 莫风头也没有抬:“你一直都吃的。” 李墨白冷哼一声。 莫风重重地放下刀叉,过了一会,抬起头,脸上竟还挂着阳光般的微笑: “那就撤下去吧。” 然后那天晚上,李墨白面前再也没有上新的菜肴。 是夜。 李墨白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肩头。他本想反锁住门,可是这个房间的门上根本没有锁。 莫风果然推门进来,穿着睡衣,笑眯眯的。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水和一颗药丸。 莫风微笑:“墨白,该吃药了。” 李墨白看了眼他手中的药丸,冷笑:“这是什么?想要迷晕我吗?你终于不再装了?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东西都能解释得通,照片一定是ps的,至于为什么你有我以前的照片,也许你一直在跟踪我……然后商场,我家,酒馆,肯定都是被你收买了……而那伤疤,一定是巧合!或者是你努力设计的巧合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3 !” 李墨白冷冷地盯着莫风:“莫风,你到底是谁?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莫风依然微笑,淡淡地重复:“这是医生给你开的精神类药物,墨白,你病了,必须吃药!” 李墨白猛地将他手中的托盘挥在地上,愤怒地说:“你不要装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墨白从来没有想到,看上去文质温润的莫风,力气竟然这么大。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李墨白,将他压制在床上,然后竟顺手从床头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手铐将李墨白的手拷在床头。 看见莫风接着从抽屉中取出皮鞭的时候,李墨白倒吸了一口气。 莫风用皮鞭在李墨白身上轻轻地比划,依然是笑眯眯的:“墨白,以前我们经常玩这个。你既然不愿意吃药,医生说,重复以前的行为也许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李墨白听了这番恐吓,身上如坠入冰窖般发冷,心头生了恐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怒视莫风:“把药拿来,我吃!” 莫风笑着看李墨白吞下药丸,突然问了一句:“墨白,你恨我吗?” 李墨白懒得搭理他,莫风也没有追问,转身准备离开。 “莫风,”李墨白叫住他,冷冷地问:“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我恨你?” 莫风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再回头时,却是含着笑: “怎么会呢,我当然希望的是你爱我。” 一个小时以后,莫风推开房门,静静地站在李墨白的床边。 精神镇定类药物令李墨白睡得极沉。他闭着眼,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上一层阴影。 莫风缓缓地跪下来,趴在李墨白的枕边,伸出一只手掐在 床上那人纤细的颈部,却并没有用力。他的另一只手,摸索着按住自己的左侧的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莫风闭上眼,笑了。 这种感觉,真好…… *** 狼对小红帽说:“我是你的外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篇,从这一篇开始解开谜题,开头可能比较沉重压抑,不要害怕,甜蜜就在后面。然后本篇每章的最后一句是这章内容与童话的结合【某人的恶趣味- - 本篇名言:when love is i brings a man no honor nor worthiness.——euripides 【euripides(希腊悲剧诗人):爱得太深,会失去所有荣耀和价值。】 解释下这章,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折磨才是最残酷的,肯定不是身体上,那只是痛和血腥- - 所以莫风正在从心灵上折磨小白> <,至于为啥,乃们看看就知道了 53、第二则童话 第七天。 把一个人逼疯,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这个问题,李墨白以前并不知道,现在却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一个星期,至多不超过两个星期。 如果你碰上的人,是莫风的话。 莫风的折磨,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在精神层面给予人致命的摧残。 比如他收走了李墨白的手套,硬拉住李墨白的手,牵引着赤/裸没有掩护的指尖去接触房间里的每一样事物。 李墨白尖叫着、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在墙壁桌椅甚至浴室里滑过,接着,莫风将他拉进花园里,逼迫他蹲下,将他的手掌压在脚下暗色的泥土上。那里多么的肮脏啊,李墨白仿佛可以看见无数的真菌沿着手背攀爬,手心中火辣辣的烫,仿佛下一刻,皮肤就会溃烂剥落。 无论他厉声咒骂,还是哭泣哀求,身边的男人不为所动,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用温柔的口吻命令: “墨白,你要习惯肮脏。” 再比如,莫风逼迫李墨白吃肉类的食品。 说是逼迫,其实并不确切。莫风真正做的事情,不过是吩咐厨房只做肉类的食物。早餐、中餐、晚餐,他微笑着陪伴李墨白,看着他带着厌恶的表情推开面前的食物,于是笑着说:“撤下去。” 李墨白在这种近乎绝食的状态下支撑了五天,最后再也忍受不了,颤巍巍地挑起一片午餐肉塞进嘴里。久违的肉质味觉在嗓间弥漫,紧随而至的是来自空空如野的胃部强烈的不适感,李墨白猛地冲到水池边,弯腰呕吐不止,似乎快要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莫风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拍背顺气,然后捧上一碗汤水:“喝下去就不难受了。” 李墨白看见那汤碗表面漂浮的油腻和肉渣,再一次弯腰呕吐狂咳,这一回,真的将嗓子咳破了,呕出一口血腥。 他全身虚软,仰头向身后栽倒。 莫风没有扶李墨白,任由他后脑勺磕地晕过去。弯起唇角,将那碗汤慢慢地浇在李墨白的身上,然后淡淡地吩咐:“带下去清理干净,给他吊点生理盐水和营养液。” 这些折磨并不算最难熬的,真正不断削弱李墨白的意志力的,是莫风每天晚上逼他吞下的药丸。这种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很大,李墨白很快发现服用之后,他的头疼症状加重,时常犯恶心、周身无力、心跳加速,彻夜做噩梦,并开始出现幻觉。 他可不想自己被药物弄疯,所以第三天晚上,李墨白冷冷地对莫风说:“你打我或杀了我得了,这药我绝对不吃。”莫风当然不会遂了他的意,用强迫的方法逼他吞下。 做这些事的时候,莫风一直都是微笑着。带着最温柔的神情,做着最残酷的事情。 李墨白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他觉得自己的记忆都开始变得紊乱,甚至伴随着其他异样的行为。 夜里,李墨白如幽灵一般,茫然地穿行于别墅中,寻找那永远也找不到的出口。他撞上了墙壁,猛然从梦游的状态中清醒。黑暗中,这间囚禁他的别墅仿佛地狱一般,阴森恐怖,充满神秘。李墨白觉得此时正有无数双眼睛从四面的墙壁中窥伺他,他很害怕,冲回房间,用被子蒙住头,捂着耳朵却无法抵挡传入耳畔的幻听。 那是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还有陌生而森冷的笑声。 头疼得仿佛要裂开,李墨白觉得自己的脑中有东西在不断的膨胀扩大,眼珠仿佛要突出眼眶,脑中的浆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4 液似乎就会在下一个瞬间爆炸。他迷迷糊糊地晕在床上,似魔障缠身,发着烧,唇部干裂,全身如凌迟般疼痛。 一个黑影在这个时候,悄悄地走进李墨白的房间。黑影在他的身边站定,伏□,将手搭在李墨白的额上。 额上冰凉的触感缓解了身上的不适,耳畔传来轻微的,似乎很熟悉的歌谣。那乐声阻挡了脑海中的恐怖幻听,李墨白觉得世界慢慢地变得清静,绷紧的神经在那悠悠的乐音中放松下来,慢慢地沉入深眠。 每天晚上,那个人都会出现,可是李墨白太累了,睁不开眼睛,看不见是谁。而第二日清晨他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记得夜晚发生的事情。 李墨白当然想过逃脱,可是这个地狱般的别墅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囚牢。随处可见的监控设备,影子般追随的保镖,李墨白甚至不能接触任何可以防身或者逃命用的利器。七天里,圕 馫 闁苐他的无数次逃跑企图被瓦解,每回都被客客气气地请回房间。 李墨白向莫风发怒:“你这是非法囚禁。” 莫风淡笑:“你我是合法夫妻,这是你家。” 虽然晚上尚且能睡得安稳,可是李墨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终于有一天,他在幻觉中,绝望地用牙齿咬破手腕。 他醒来的时候,莫风正在垂头被他包扎伤口,用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绕着他的手腕。莫风的神色淡淡地,又问起那个问题:“墨白,你恨我吗?” 李墨白突然爆发,他扑上去,用绷带缠住莫风的脖子,咬牙怒骂:“我恨你!你这个疯子!我杀了你!” 可惜他终是身体糟糕,又刚失了血,莫风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李墨白感受到莫风的胸膛中剧烈地跳动,他听见莫风说:“很好,这样很好……” 李墨白胸口很闷,无法呼吸,狂暴地挣扎着,指甲在那人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李墨白窒息昏迷前想,他绝对不再干傻事了,有时间杀自己,还不如想办法先杀了眼前这个人。 *** 夏成这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和平时不大一样。 两天前,他从深度昏迷中苏醒,在脑海中慢慢过滤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察觉到自己腕上的手铐,并回想起在昏迷中潜意识里听到护士谈论他是罪犯的事实。 有人走进病房,夏成很惊慌,,忙闭上眼睛,他不能被人发现已经苏醒了,不然他会马上被带去监狱。 来人在他的身边站定,夏成尽量放缓呼吸,心跳却愈发地急促。 那人看了看心电仪,突然笑了:“呦,你醒啦?可惜,现在还没到用你的时候。” 那人说完,弯下腰在夏成的静脉中注射了一剂吗啡,夏成觉得自己紧张的神经慢慢地镇定下来,伴随而来的是浓浓的倦意。 于是,夏成又睡着了。 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手腕上的手铐没有了。重监室的门开着,没有护士,也没有警察。床头边放了一把轮椅,他身上的衣服也从病号服换成了普通的日常装。 夏成动动身体,长时间平躺,腿部有点行动不便。他一面感叹此人想得周到,一面将自己挪到轮椅上。 他垂下头,转动着轮椅,混在穿梭的病人和家属中,重新回到自由的天地里。 他闭上眼,感受着昏迷后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呼吸着不同于病房里的新鲜空气。不过他只停留了一小会。夏成摸了摸上衣口袋,那里躺着一封信,那封信告诉他,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 第八天的早晨,李墨白醒来的时候,看见床头放了一个苹果。 圆溜溜的红富士,咬在嘴里,清脆多汁、香甜可口。李墨白闻着混杂在苹果香中的那一缕似有似无的玫瑰香,鼻头竟然有点酸了。 那个混蛋! 对于神秘人以前的屡次相救,李墨白的理解是,他被神秘人当作猎物,所以对方没有对陷入险境的他坐视不管。这一回他落在莫风的手上,那家伙许久没有出现,一定是之前自己的行为惹怒了他,所以他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不过那家伙似乎终于看不过眼,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李墨白每天都有苹果吃。跟随苹果而来的,还有一把小刀、一张别墅监控摄像分布图、和一把车钥匙。 那张分布图是手绘的,恶趣味的男人在每个摄像头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红色的笑脸图,下面详细地标明摄像头的角度,摄像范围,最后用铅笔打上虚线,标出摄像头无法照到的盲点路径。 李墨白看着这张考虑周详的图表,再回想神秘人,脸上露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那家伙,看上去可不是个如此心细谨慎的人啊? 如果按照神秘人提供的路径逃跑,倒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但是前提是李墨白必须解决掉两个问题。一,神秘人的分布图上同时标明了保镖的换班时间,但是根据李墨白这几天的观察,他身边五米之内随时都有两个保镖跟着,所以这两个人必须靠他自己解决;二,盲点路径的中间有一处断层,那是靠近车库的地方,无论如何无法避开一台摄像机的范围,不过神秘人在那个位置画了一个火柴头小人,似乎是表示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但那样就意味着,李墨白不过是从莫风手里逃离,再落入老仇家的手下…… 李墨白权衡再三,继续跟莫风耗着,只有疯路一条;神秘人也疯狂,但是从来没有做过真正伤害他的事情。莫风是蛇,阴狠歹毒,缠住猎物就盘得紧紧地,直接咬杀;神秘人是狼,相比之下,更享受狩猎游戏而非立即进食的快乐。 李墨白有自信自己可以再胜出与神秘人的赌局,前提是他没被莫风弄疯,生吞活剥。所以他决定按照神秘人的指点行事。 最近莫风似乎很忙,李墨白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出现在别墅中,这到为他的计划提供方便。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他依旧像以前一样,抵制吃肉质菜肴,每天在房间内发火,将屋里的摆设砸得稀烂,或者捂着头喊疼,再一头栽倒晕过去。守在门口的保镖估计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听到房间内没了动静,并没有开门检查。 李墨白的房间在三楼,莫风这点做得还算地道,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没有将窗户封死。李墨白用那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5 把小刀将床单裁成小条,扎在一起,然后将一端绑在床头,拉住床单链,顺着窗户爬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他沿着那张地图指示的的盲点路径,一路来到断层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有一盏路灯,不知为何熄灭了。 昏暗中,李墨白看见有一团黑乎乎地东西在向他靠近,隐约可以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捏紧手中的小刀,那团东西已经来到他的近前。 夏成坐在轮椅上,仰起头,笑意盈盈地望着李墨白:“哟,小白~” *** 别墅的车库内。 莫风拿着一盏手电,站在车库的中央。 那里放着一个漆黑的棺材,棺材盖的顶端半敞开着。 莫风垂下头,脸上挂着笑意,语调极是轻松,仿佛是在宣布一个喜讯: “你知道吗,他真的以为是你帮助他逃跑的……呵呵……” *** 莴苣公主站在塔楼上,垂下她的长辫子。抓住长辫攀爬而上的,却不是她的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_╰)╭,没什么要说的,这段写得很阴郁,现在心里不大舒服- - 54、第三则童话 李墨白看见夏成,愣了一下:“夏成?你醒了?” 夏成甩甩额发,然后伸出手臂:“当然,来,拥抱一下。” 李墨白闪开身,仔细打量。夏成还是老样子,娘娘腔,笑起来左脸一颗小酒窝,就是瘦了不少,脸色惨白惨白的,颧骨高高地突起。他垂下眼,看了看夏成的轮椅,犹豫道:“你的腿……” “嗯,再也站不起来了。”夏成向他笑。 李墨白心里登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本对夏成的怨恨在他受伤昏迷后就基本淡了,看见他醒了还有些庆幸,现在听他说腿残了,李墨白反而有些为夏成难过,心想,过去那段就让它过去吧,他还能和个残疾人计较不成? 李墨白抬眼看看墙壁上的那个摄像头,夏成一笑:“放心,已经解除了。” 李墨白点点头,摸着口袋里的车钥匙,问他:“走吧,车在哪?” 夏成却拦住他,道:“先别忙着走,你得帮我一个忙。” 李墨白挑眉:“什么?” 夏成叹了口气:“老大也被关在这里,我们要先去救他。” “诶?!!”李墨白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嘴,压下情绪问:“他也在这里?那……”他扬扬手中的地图:“这东西是谁给我的?” 夏成白他一样,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们老大就这么弱吗?他自然有办法把东西传递到你的手上,我也是老大救出来的。但是现在老大无法脱身,我要不是行动不便,哪里还需要你帮忙?” 李墨白静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你是说他也在这个别墅里?而且被关着无法脱身?” 夏成露出警惕的神色:“是啊……” 李墨白这回真有扑上去抱住夏成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带着狂喜的神色,双手插在口袋里,哼着小调就要向前走:“那我先走了哈,那两个人挺配的,就让他们干耗着去吧。” 夏成不急不恼,淡淡一笑:“哦,老大就知道会这样。你那车钥匙是假的,真的在老大那里,我也不会告诉你车停在哪,除非你和我一起去找他。” 李墨白定住脚步,没有回头:“你说,我救他能有什么好处” 夏成理理衣袖:“就凭老大救过你那么多回,也该是你报恩的时候;更何况,你把老大放出来了,他能帮你对付莫风。小白,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能力,如果下回莫风再对你下手,没有老大的帮助,你还能再逃脱一次吗?” 这点李墨白到是没有想到,他低头深思起来:“你是说……结盟?” 夏成鄙夷地撇撇嘴:“你这么笨,又弱,怎么可能和老大结盟啊?只是这回莫风可是狠狠地得罪了老大,他是不会放过莫风的。” 这话李墨白爱听,他想起之前神秘人就曾经在下水道里给过莫风下马威,虽然那厮后来命大,但是李墨白到是极乐意看见神秘人的折磨对象从他变成莫风。想象莫风那孙子被神秘人换着花样儿整,李墨白心里就冒着泡泡,眼睛晶亮晶亮地闪着光。 他立马回头,双颊堆笑:“的确,也算是有些交情,既然都栽在莫风那家伙的手上,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夏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墨白有些不确定地盯着他的轮椅问:“你准备怎么救他?” 夏成又冷哼一声:“早就安排好了,只需要你搭个帮手就成。” 不久李墨白就知道了,夏成所谓的搭个帮手是指什么。 夏成果然有所准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莫风关神秘人的车库并不远,而夏成对这个别墅也很熟悉,因为这里正是当时他被莫风袭击的地方。于是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间记忆中的黑色车库,开始用同样地方法去撬开车库的门锁。 李墨白看看四周,有些紧张:“难道没有人看守吗?” 夏成脸色不大好:“没有,因为……不需要……” 进了车库,李墨白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任何人看见这黑洞般的屋子,和屋子里的那口棺材估计都会吓一跳,李墨白张着嘴,愣在门外好一会才抬脚走进去。夏成则是想到当日的痛苦还颇有些心有余悸,他环顾四周,还好,墙壁上那些李墨白的照片已经没有了,不然估计身边这人可能得撑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打起精神向棺材那走去。 神秘人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唯有胸前轻微的起伏和静脉间插/着的输液管暴露了,这只是一个被药物麻醉的人。 夏成看见他这副样子,眼圈腾地就红了,一把扑上去拔掉神秘人手背上的针头,将神秘人冰凉的手贴在脸上,旁若无人地开始掉眼泪。 李墨白满头黑线,厄,自己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他慢慢向后退,夏成抬起头,水汪汪滴大眼睛里充满怨毒,咬牙切齿地埋汰:“你跑啥?要不是因为你……嘤嘤……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6 李墨白向来对这只擅长哭的疑似人类没有辄,挠挠头:“厄,要我做什么?” 夏成摊手:“帮我背老大,我们快点离开。” 李墨白盯着神秘人比他壮实不少的身体,又看看夏成的轮椅,叹了口气,认命。 逃命这种事真是玄妙,要是搁在两个星期前的李墨白,他估计咬断舌头也不会相信竟然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哼哧哼哧地艰难背负着老仇家神秘人,听着兔崽子夏成的指挥,从莫风的宅子里逃出来。 他想,我擦!果然命运就是个大轮盘,一不小心就玩个逆转,变着法子折腾人。 背上的男人真是沉,李墨白小腿肚打着颤,一步一摇跟在夏成的轮椅轱辘后面。男人的身体像死人一样冰冷,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是冷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李墨白的颈项间,挺痒。 李墨白盯着夏成的后脑勺,心里开始盘算,也不知莫风对神秘人下的是什么药,药效能持续多久?他暗暗勾起唇角,夏成腿脚不方便,神秘人又晕着,要是可以顺利逃出去的话,那就属他李墨白最大。 夏成就算了,他和男人之间倒是有一笔账要清算,还有一些谜题需要解答。 在李墨白还在脑子里回味满清十大酷刑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辆藏匿的车辆。然后,李墨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成从轮椅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打开驾驶位坐了进去。 李墨白将男人往地上一丢,揪住夏成的衣领:“你!” 夏成一脸无辜:“小白我也是才做完复健,腿脚还不好使,你比我胖,当然是你背老大。” 那‘胖’字听着真刺耳,李墨白扬了扬拳头:“下车,我来开。” 夏成摇头:“我要确保把老大送到安全的地方,”他看了看四周,有些着急:“小白我们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李墨白琢磨着,如果是他开车,夏成和神秘人都坐在后车座上,他背对着两人,指不定会不会在途中被暗算。反正他手上有刀子,还不如就依了夏成,一面压制住神秘人,一面监视前方夏成的行动。圕馫闁苐之后的事,再另行打算吧。 很久以后,李墨白才想通,为什么当时自己竟然自动忽略掉了另一种解决方案,那就是丢下男人和夏成,独自一人离开。 原来即便内心的觉悟慢了半拍,人的大脑也能根据潜意识,提前为行动作出准确的判断。 也就是所谓的:一切从心。 夏成这厮看上去弱,其实内心狂野的很,这从他横冲直撞地迅猛开车风格中可见一斑。李墨白和神秘人坐在后车座上,随着车身的颠簸,身子摇得东倒西歪的。 李墨白此时心里像卡了一道刺,梗得慌。无论小车左拐右拐还是突然来个急刹车,神秘人失去知觉的脑袋总能准确无误地倒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他趁夏成不注意,狠劲掐了对方几下没看出任何不妥的话,李墨白还真的得怀疑这家伙是真晕还是假晕。 神秘人的脑袋又靠了过来,李墨白厌恶地用手一推,那脑袋‘嗵’地一声砸在车窗上,听着都疼。李墨白幸灾乐祸地笑,完全无视后视镜里夏成的刀剐眼。 笑着笑着,李墨白变得面无表情,静静地盯着那个沉睡中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英俊的脸,五官生得很好,混血儿一样深邃的轮廓,就是总是泛着不健康的苍白。歪着脑袋靠在窗户边,额上的碎发落向一侧,露出额角上的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粉色伤疤。 这张脸,李墨白见过无数次。虽然每回都是隐藏在厚厚的哥特妆下,但是那副眉眼中夹杂的淡淡的不羁和一丝邪气令李墨白绝对不会看走眼。 想到这家伙无数次一边眉飞色舞地与女人调笑,一边明目张胆地瞄着在吧台上惆怅喝橙汁的自己;还有那么多次两人擦肩而过,这家伙挑衅似的用肩膀狠狠将他撞飞;甚至曾经两人还在厕所里并排站着解决不能逃避的生理行为……李墨白攥紧拳,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妈,你个装文艺、装情圣的变态!我掐死你! 没错,折磨了他李墨白三个月120天的神秘变态,就是曾经在酒吧里和夏成唱着双簧戏,把他耍得团团转的 ——装b摇滚青年! 李墨白曾经以为神秘人应该比他年长,却不曾想过这家伙不过是心理年龄沧桑一点,手段凶残一点,性格变态一点,外表上看起来,却是个比自己帅,却和自己差不过年纪的同龄人。 他真想学夏成咬住小手帕抹眼泪,苍天啊,他喜欢的可是成熟魅力型男人,但却和这家伙打了那么多次擦边球,而内心深处,他竟然并不十分反感那些几近走火的体验,乃至于现在看着男人的脸,他虽然愤怒,到也真觉得这张脸长得不错…… 李墨白及时将自己的思想从对男人的赞叹中刹回,这是个恶劣的家伙,必须当作阶级敌人进行斗争、将其消灭。 夏成在一处建筑物前把车停下,李墨白拖着神秘人走下车,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建筑物。眼皮跳了跳,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夏成板着脸,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李墨白随手将男人像破抹布一样丢在地上,开口:“夏成。” 跛腿的小男人站住,没有回头。 李墨白淡淡地问:“在车上我就想问了,莫风家看守得那么森严,你坐着个轮椅,是怎么混进去的?” ‘啪啪’,有人击掌。莫风从建筑物中走出,脸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风。 夏成再一次抬脚,一瘸一拐地闪到莫风的身侧。 漂亮的琥珀色双瞳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再盯住李墨白,莫风微笑: “好了,舞台早已布置好,演员们也都到齐了,来,我们开始吧。” *** 荆棘森林里安眠着英俊的睡美人王子,有一天,王子迎来了拯救他的公主,还有,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_╰)╭,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以热烈地掌声欢迎神秘人以真身登场- - 55、第四则童话 李墨白看见莫风,开始还紧张惊慌的心情竟然放松下来。也好,他想,这就好比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弄清楚,比蒙在鼓里整日提心吊胆要来得强些。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7 想通了之后,李墨白撇撇嘴,冲莫风点了个头:“呦,又见面了。” 莫风的眼角弯下来,眼神说不出的柔和,走上前拉住李墨白手:“来,我带你参观一下这个地方。” 李墨白捏紧口袋里的小刀,盘算着是现在直接捅这人呢?还是等会儿再见机行事?想到莫风的阴狠,最终,李墨白压下心头的火气,小媳妇似地任由对方牵引着向建筑物内走去。 他回过头,看见夏成把神秘人放在轮椅上,一并也推了过来。 nnd,还有这一招,刚才怎么没想到?害得他背那人累得差点断了气,夏成那小子,绝对是存心的! 看见夏成粗暴地将神秘人扯上轮椅,也没有放正,任由男人的脚踝在地面上摩擦,李墨白倒是有些可怜神秘人,倒霉的家伙,养了条白眼狼! 他转头看看笑得一脸和煦的莫风,心中暗猜难不成夏成那花心的小子被莫风的美男计勾了魂,才背叛旧主,玩起无间道? 这样一想,李墨白心中警铃大作,再看莫风那张曾经赏心悦目的脸时,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眼睛是漂亮,可惜眼神是冰的;那笑容是阳光,可惜是假的…… 拥有好看花纹的蛇,通常都有毒,拥有好看皮相的男人……李墨白最近碰上的这两个,一个比一个毒! 擦! 强打起精神,李墨白抬眼向前方的建筑物看过去。 这是个五层的破旧楼房,年代早已久远,似乎曾经有施工单位在原址的基础上翻修,可惜烂了尾,导致这楼房从外面看上去,一半粉刷得稍微新一点,另一半则墙壁乌黑,几乎所有窗口处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窗框,只有极少数几个破碎的木框垂着空中,随风摇摆,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 这破烂烂的楼房一看就曾遭遇过火灾的洗劫,而且明显没有人居住,此刻就犹如一栋阴森森地鬼楼,伫立在愈加漆黑的夜幕中、 李墨白吞了吞口水,腿脚微微颤抖,手心里也开始冒冷汗。 莫风握紧他的手,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用力将他往前拖。 楼道里自然没有灯,黑漆漆的看不清前路。莫风和夏成都拿出手电,四个人凭着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芒,在黑暗的走廊里沉默地向前走。他们的脚步声,还有那把轮椅的轱辘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寂寥的空间里回荡。 楼道的两侧有一个一个小门,都是紧闭着的。门的上方有扇小窗,多是没了玻璃,小窗上都焊了几道金属的横栏。越是向前走,李墨白内心的不安就越发加深。这个楼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连带这里诡异压抑的气氛令他极不舒服,无端产生恐怖的念头,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数吃人的怪物,从那一个个带着铁栏杆的小门中蹿出,将他围堵吞噬。 他停下脚步,拒绝再向前走:“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莫风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珠就像那种冷血动物的眼睛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光泽。他抬手摸摸李墨白的脸,说了句令后者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 “不舒服了吗?逼你吞了那么多药果然有用。” 他转头问夏成:“还有多远?” 夏成指指前方:“下一个就是。” 在李墨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莫风拦腰扛起他,很快走到前方的那间小门处,推开门,把他丢了进去。 下一刻,莫风将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李墨白呆了半晌,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砸门:“开门!” 阻拦他的这扇门上也没有玻璃但有铁栏杆,李墨白像囚徒一样抓着那铁栏杆,愤怒地看着门外笑眯眯的莫风和面无表情的夏成。 搞什么玩意?! 觉察到那两人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李墨白开始环视四周,寻找可以逃生的通路。 这是一个三楼的房间,窗框虽然没了,李墨白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挺高,不敢跳。房间不大,内里一片狼藉,虽然屋子里很黑,但是隐约可以看见几张铁床歪歪扭扭地摆放在门的两侧。 李墨白吸了一口气,那股弥漫在楼道中的怪味在这个相对密闭的房间内,显得更为清晰。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其实李墨白刚一走进这栋楼房,就知道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很明显,这里曾经是一家医疗机构,而且不是普通的医疗机构。那装了铁栏杆窗户的小门,和房间内散落的,带着绷带的铁床证明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类似精神病看护所的地方,而这一间就是其中的一个集体病房。 李墨白现在能分辨出那一直在他的鼻息中飘散的怪味是什么了,似乎是混杂着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墙壁边缘烧焦的痕迹处散发的烟味。当然这里的发生的一切时隔久远,除了霉味,别的气味都应该早已消散了才对。但是李墨白却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或者说,那气味也许并不存在,却如刀创般,印刻在了李墨白的脑海里。 头很疼,李墨白捂住额头,蹲下/身,膝部磕在地上。 门打开了,夏成走到李墨白的面前,冷冷地问:“小白,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夏成讲的是他自己的故事,又不是他自己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夏成大概8岁左右,已经发现了自己向往变成女孩子的愿望。他经常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上妈妈的长裙,用口红把嘴唇抹得跟红腊肠一样,然后套上高跟鞋,歪歪扭扭却一板一眼地对着镜子走猫步。夏成对自己爱好乐此不彼,偶然发现的父母却非常担忧。 夏成的父亲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好面子,这样出格的儿子在他眼里看来就跟个钉子似的。那个时代的人对于渴望性别重构者的定义很简单——变态。夏成的父亲理所当然地认定必须将儿子的变态抑制在摇篮里。于是夏成被秘密地送进市里的精神病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精神辅导。 那个时候,夏成就住在李墨白现在呆着的这间屋子里。 这是个儿童病房,医院床位紧张,所以把没有暴力危险倾向的儿童们集中在一个病房。不过那么小的孩子被送进来的并不多,所以当时偌大的病房中,除了夏成,就只有另一个孩子。 这孩子和夏成差不多大的年纪,性格非常内向,看见生人进来立刻从病床上跳起来,裹着个毛毯蹲在墙角不说话。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8 夏成哭着喊着和父母道别后,看见小男孩,心里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走到墙角,拿出口袋里的巧克力递给小男孩:“给,我叫夏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从毛毯中探出脑袋,很瘦很白,眼睛又大又黑,特别醒目,仿佛整张脸上就只剩下那双圆溜溜乌亮亮的大眼睛。那双眼睛盯着夏成手中的巧克力好一会,然后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继而转为震耳欲聋地嚎啕大哭。 夏成吓了一跳,手一抖,巧克力棒掉在地上。 小男孩哭得更加凶狠了。 接下来的日子,夏成终于觉悟,这家伙哪里是寂寞的同伴,分明是能把正常人都逼疯的噪声制造机。 住在精神病院的孩子,肯定或多或少有些心灵上的缺陷,是可怜的折翼天使。夏成是易性癖精神障碍,而那个小男孩的心理疾病显然比他严重得多。 他听说小男孩是受了心理创伤,能哭,却说不出一个字。而小男孩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白天蹲在墙角发呆,就是整夜做噩梦,吓醒了开始失眠,然后就是哭。 即便医生不断加大镇定类药物,小男孩的症状没有缓解,依旧失眠,依旧哭。 妈妈来看望夏成的时候,挺可怜没有家人探视的小男孩,叹息道:“这孩子,是真正的心病。” 夏成听得似懂非懂。刚开始他还曾在夜晚被吵醒时试图安慰小男孩,后来却发自内心的讨厌小男孩,觉得这整夜闹腾的家伙,真是太吵、太讨厌! 有一天,病房里又多了一位小朋友。 这个男孩和他们的年纪差不多,长得非常漂亮,但看起来很凶,眼神恶煞煞的,夏成很怕他。 爱哭的小男孩看见生人,照常躲到墙角,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毛毯中瑟缩。 眼神很凶的漂亮男孩恶狠狠地瞪了同屋们两眼,然后倒在病床上蒙头大睡。 这个男孩非常能睡觉,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 深夜,爱哭的孩子开始闹腾了。 凶孩子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夏成也坐起身,等着看笑话。 凶孩子走到小男孩的床边,抬脚踢踢那个藏在被子里的小身体:“哎!哎!” 小男孩不敢露出脑袋,只是嘤嘤地哭。 凶孩子等了一会,然后,在夏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拿起一个枕头死死地压在小男孩的脸上。 小男孩不能呼吸,拼命地挣扎,手脚在空中胡乱扒拉着。凶孩子面无表情地按住枕头。 见小男孩的声音渐渐微弱,夏成慌忙跳下床去拉那凶孩子:“你干什么!这样会闷死他的!” 凶孩子力气大,夏成根本拉不动。又过了几秒钟,凶孩子才将手里的枕头松开,爱哭男孩没有了声息,静静地躺在床上。 夏成吓坏了,尖叫着要去喊护士。 凶男孩一把拉住他的领口将他甩到一边,然后熟练地按住小男孩颈部的脉搏,等了一会,转头对夏成说:“放心,还活着。你看,这样他就不吵了。” 黑夜里,月光照在男孩漂亮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像没有血色的鬼脸一样,唯有鼻翼下的唇瓣,犹如盛开的玫瑰花,红得似能滴血。 恶魔!夏成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尿裤子了。 凶男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到床上蒙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爱哭小男孩果然没事,但看见凶男孩就和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地躲在墙角发抖,夏成看着都觉得他挺可怜。 晚上男孩照常做噩梦,被吓醒了想哭,估计是害怕那个凶孩子,于是蜷缩在被子里小声哽咽。因为声音很小,夏成那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心中竟然有点感激凶男孩。 凶男孩嗜睡,但睡眠很浅,一有动静必会醒。所以在忍耐了两个晚上身侧小声的抽泣后,第三个晚上,凶男孩又跳了起来。 夏成紧张地爬起来,想去拦又怕挨打。 凶男孩猛地掀开哭泣小动物的被子,却没有下手。 夏成站在一旁,借着月光,看见那可怜的小孩为了忍住哭,把嘴唇都咬破了,两边的嘴角渗出一点点血迹。 夏成的心思像女孩子,同情心泛滥,此刻看见孩子这般惨,心里特别难受。他捏起小拳头想,要是凶孩子再欺负小男孩,他……他就去叫医生! 不过凶孩子并没有这么做,然后,那天晚上的所见令夏成永生难忘。 月光下,凶男孩垂着头,静静地看着爱哭的小男孩,漂亮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上面的神色。过了一会,他慢慢地弯下腰,床上的小男孩惊恐地摇着脑袋,向墙边逃窜。 凶男孩抓住小男孩,却不是要打他,而是捧起他的脸,伸出舌头,将男孩唇角的血液添得干干净净。 夏成和小男孩同时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凶男孩。 凶男孩弯起唇角,对着小男孩,笑了。 夏成还记得他当时想:那笑容,真好看。 再后来,凶男孩替傻了的爱哭男孩盖好被子,自己也翻身爬上去,躺在男孩的身侧,摸着他的头发, ——开始哼歌…… 夏成一直在学钢琴,立刻就听出那是《绿袖子》。男孩的声音很轻,悠扬的旋律在病房中回旋,夏成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太累了,在那乐曲中慢慢地阖上眼皮。 那天晚上,那个小男孩,再也没有哭过。 第二天,凶男孩的身后多了只跟屁虫。害羞爱哭的小男孩主动和别人亲近,这在医生和护士眼里看来真是个奇迹。 小男孩还是不能说话,但是却可以用眼神和他的新朋友交流。凶男孩对这个小跟班不错,两人总是待在一起,凑着脑袋,一个在说,一个不停地点头,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笑得弯弯的。 凶男孩每天晚上都给爱哭小男孩哼歌,都是那首相同的《绿袖子》,而那孩子,再也没有哭闹过。 夏成一直不知道凶男孩为什么会住院,直到有一天夜里,他莫名其妙从睡梦中醒过来,看见对床那两个家伙还没有睡,亲密地靠在一起坐着。 他看见爱哭男孩从床下摸出一把小刀,然后挽起袖口,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似乎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凶男孩拉住他的手腕,俯下头开始吸允。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99 的,似乎是怕痒,‘咯咯’地笑出声。凶男孩抬起头,捏捏他的脸,又挠他痒痒,小男孩弯着眼角躲闪,笑得更开心。 再后来,凶男孩哼着那首调子,两个孩子搂在一起,慢慢地睡着了。 夏成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他们,心中升腾起一丝羡慕。 他想,这两个人的世界,任何人都闯不去。 而他,只是一个看客。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三只丑陋的小鸭子,他们最后,都没有变成天鹅。 作者有话要说:╮(╯_╰)╭ 其实我是一个俗人,喜欢狗血悲伤的爱情故事- - 56、第五则童话 那以后不久,夏成出院了,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 后来,夏成长大了,为了消灭他心中对变性的渴望,父亲在医学院分科的时候逼他选择了男科。父亲希望他多看看男人的东西,能重新涌起男性的意识。可惜,夏成看得多了,发现自己不仅想变性,更渴望有男人爱他。 再后来,夏成养成了他的坏毛病,偷袭得手后的快感就像毒药,让他上瘾,欲罢不能。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尝试,从来没有失手过。 又是一天晚上,夏成举起酒瓶,砸向前方那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 男人似后脑勺长了眼睛,灵活地避开攻击,转而闪身将他拖进了街角。 男人紧紧地拉住他的手腕,微笑:“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被玻璃划破了就可惜了。” 科学家们总是说爱情就是多巴胺,一见钟情不过是因为碰到对的人时,大脑大量分泌多巴胺产生的本能反应。幸运又是不幸,这个皮肤有些苍白,桃花眼中含着笑,很帅,很好看的男人,让夏成的小脑袋瞬间被多巴胺淹没了。 男人一直对夏成很好,他会给夏成带礼物,会讲有趣的事情给夏成听,通常都是他在说,夏成捣蒜一样笑眯眯地点着脑袋。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恋人,也不像朋友,夏成并不介意,他觉得只要能待在男人的身边就好。 后来,小白出现了。再后来,夏成在那个恐怖的别墅车库里遇见莫风。 那是个戴着精致面具的恶魔,恶魔挂着虚伪的笑容,用蛊惑人心的音调告诉他,男人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凶巴巴的男孩子;男人招惹他是因为误将他认作那个爱哭的小男孩…… 恶魔还说,男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小男孩,于是,将作为替代品的夏成抛弃,送给自己做玩具…… 最初,夏成当然选择不相信,虽然的确是男人让他跟踪莫风的。直到恶魔摊手叹息:“傻孩子,他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为什么还需要你跟踪我?” 夏成的心,在那一刻裂成碎片,心脏太疼,疼到可以忽略被莫风掐住脖子带来的窒息的痛楚。 他闭上眼,长久地陷入梦魇之地。 所以他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机上,那个人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快离开!’ *** 夏成说完了,捏紧拳,问李墨白:“小白,故事好听吗?” 李墨白按了按额角,冲夏成笑笑:“太长了,我后来走了神……”看见夏成略有些失望的神情,李墨白耸耸肩,叹息:“瞪我也没用,我是真的不记得……”他转头看向莫风,扯出了个笑脸:“如果真像夏成所说的,这家伙是那个凶男孩,我是……厄……爱哭的。那我倒是有个问题:莫大少爷,这些又关你什么事?” 莫风弯起眼角,抬手替神秘人捋了一下额发,露出后者额上那块淡粉色的伤疤。他指着神秘人,笑着向李墨白介绍: “莫夜,莫二少爷……代替你成为我弟弟的人。” *** 精神病院从来不缺疯子,更不缺危险的疯子。 夏成出院后的一天晚上,因为管理不善,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刚敲过,就有这么一个疯子,一把火烧了整个医院。 两个只有8岁的孩子从睡梦中惊醒时,病房内全是烟,墙壁上、桌角边、地板上,到处布满了火苗。炽热的火焰将男孩们包围,在风势的指引下,一轮轮向他们弱小的身躯扑来。 爱哭的男孩吓坏了,除了掉眼泪就只能紧紧抓着同伴的手。凶男孩蹙紧眉头,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突然想感谢妈妈。如果不是为了防范妈妈一次又一次想杀他的企图,此刻,他绝对做不到如此冷静地寻找逃出生天的道路。 通往门的道路被火苗封死,他们唯一生还的希望就只有跳窗。 从三楼跳下,也许不会死,但是这个高度对于孩子弱小的身体还是太高了。凶男孩皱着眉,看着身边吓坏了的孩子,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眼神恐惧而绝望。 他揉揉孩子的脑袋,试图去安慰他。 凶男孩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特别投缘。以前,妈妈一直把他关在那个恶心的装满洋娃娃的粉色房间里,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同龄的孩子,小男孩的出现弥补了这份遗憾。 小男孩和他的经历很像,也是在同一天失去了爸爸和妈妈,只不过他早已被锻炼的铁石心肠,小男孩却受了强烈的刺激,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叹了口气,又摸摸孩子的头。这个样子,才是正常孩子面对父母惨死该有的反应吧,他除了变成了嗜血的魔鬼,心中竟然连一丝痛苦都寻找不到。 所以果然如妈妈说的那样?他是恶魔的孩子,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凶男孩突然笑了,他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怪物,靠吞食母亲的血液苟且留下的这条命,不要也罢。 凶男孩决定帮助小男孩逃生。 他把病床上的被子都裹在小男孩的身上,最上面那层,是他自己的。闲着无聊地时候,他用水彩笔在上面胡乱涂鸦,还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那个名字读给小男孩听,那是一个三个字的名字,小男孩不能发出声音,张嘴用口型无声地重复。 他用脚尖勾住窗框,将身体尽量往外探,这样将男孩放下去的时候可以降低高度,稍微缓解下跌的冲力。 他的手拉住男孩的胳膊,将小男孩的身体慢慢地向下放。男孩仰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迷茫。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0 他冲小男孩笑笑:“你真轻,记得以后多吃点……还有……记住我的名字,如果我活着,会去找你的!” 然后,凶男孩松开了手。 小男孩尖叫着坠了下去,最后那一刻,凶男孩似乎听见小男孩哭喊出了他的名字,伴随着夜晚的风声传入他的耳畔。 他弯唇笑了,然后,头顶烧断的横梁砸了下来。 莫家人在火灾的当晚赶来寻找失落在外的孙子。那个被消防员从儿童病房抱出的,头部受了重伤昏迷的孩子被连夜转进最好的私人医院。 人们是在第二日的清晨的时候才在楼外的草坪上,发现一个瘦弱苍白,头部受伤,腿摔断了的孩子。那个孩子被送去了临近的医院就诊,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去,除了一个名字。 “李墨白,”小男孩小声说:“我叫李墨白。” *** 黑暗破败的病房内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每个人呼吸和心跳。 李墨白还跪坐在地上,垂着头,对莫风说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 莫风走上前,弯腰轻轻把他拉起来,然后牵着他的手将他引到神秘人的轮椅前。莫风从李墨白的身后环住他的手臂,将那把刀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将那把握刀的手团在手心里。 莫风牵引着李墨白的手,让刀尖在神秘人的颈间和胸前比划。他的唇停留在李墨白的耳侧,如传说中伊甸园的毒蛇一般,用最诱惑的话语迷惑迷途中的孩子: “你看,就是因为他,让你失去了一切。还有后面受到的所有的痛苦和欺辱,也都是因为这个人。来,我们从这里刺下去,只要他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你就可以回家了,可以……重新变回我的小夜……” 李墨白听到最后的那句话,瑟缩了一下,手微微地颤抖。 莫风已经等不及了,加重手上的力道,那把刀尖直指神秘人的左胸:“来,从这里扎下去,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李墨白微笑了一下,突然将后脑向身后一撞。莫风‘唔’了一声,松开手,捂住鼻子。李墨白借机,反身将他扑倒在地上,用身体压制住莫风,然后把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墨白冷冷地笑:“如果要报仇,我是不是应该先杀了你呢?……小风……?” 莫风放下捂住鼻子的手,鼻翼还流着殷红的血。他笑了起来,琉璃般的瞳中涌动着美轮美奂的光泽:“原来你都记起来了……” 然后,他又问了那个问题: “你恨我吗?” *** 那一夜之后,豌豆变成了公主,公主变成了豌豆。 作者有话要说:╮(╯_╰)╭铩羽,和你道个歉,之前一直没有承认……乃猜对了,大家都是兄弟(伪?),虽然细节处理有点不一样……>< 其实……关于神秘人和莫风的关系,之前我暗示过了……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一个细节不,神秘人叫【夜】,英文是night,音译是……然后莫风的那条蜥蜴叫【奈特】……是的,他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哪个- - 然后……那啥,我知道这一章看上去漏洞很多,比如莫家怎么会认错孩子,比如莫风这丫到底对小白是啥想法,这些下章都会解释……>< 另外就是,我知道这一篇狗血撒得够多了,之所以撒狗血的原因是,我觉得爱上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一些理由,一些原因来一点点酝酿。所以无论是神秘人爱上小白,还是小白爱上神秘人,我都希望能找到合理的原因……【莫风那货忽略不计= =】 大家……就当个狗血的童话故事看就好了- - 【那个,希望亲们看懂了……小白是莫风的弟弟,但是因为事故被神秘人代替了- -,所以现在名义上,神秘人是莫风的弟弟,但是事实上神秘人和小白/莫风没有血缘关系,后两只有血缘关系……】 57、第六则童话 莫风从小就没有心,这点在他七岁那年,亲眼看见爸爸和妈妈争吵将妈妈推下楼梯摔死时,就暴露无疑。 妈妈摔在他的脚前,头颅破裂,血液混杂着脑浆溅在莫风的鞋面上。他漠然地弯下腰,掏出口袋里的小手绢,手绢是淡紫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妈妈亲手绣的小鸭子。 七岁的莫风用手绢细心地将鞋子擦干净,因为相对于淡紫色的小鸭子手绢,他更喜欢鞋子上超人的图案。他擦去脑浆和血液,随手将手绢丢在妈妈破损的后脑上,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台阶上站着的父亲。 男人和他一样,刚杀死妻子,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儿子,微微地勾起唇角。 psychopath,这两个人都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从骨子,从基因里面,感受不到任何情感,没有羞耻心、责任心,不会去爱,是真正意义上冷血至极。 莫风遗传了父亲,而男人找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玩具。 父亲时常责罚他,手段残忍而隐蔽,比如那个开水的烫伤,有谁能想到整整五年的时间,堂堂地莫小少爷的胸前每天都缠着纱布。就像他对李墨白所说的,烫伤了、结疤了、疤掉了、再烫伤…… 莫风倒不是特别怨恨男人,相反却有些理解他。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怪物,而且是只聪明的怪物,人前,他隐藏地非常好,扮演着家教良好的小公子形象。暗地里,他嘲笑那些被他蒙在鼓里的愚蠢人们,他们将他奉为可爱的天使,可惜,他只是长着天使面容的恶魔。 只有父亲看得见他真实的面目,父亲知道他经常摧残买回的宠物,每当那个时候,父亲带着他将那一具具惨无人睹的动物尸体埋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然后,父亲拿起装满开水的小茶壶,微笑着对他说:“躺下,把衣服解开。” 身上很痛,他看着父亲冷漠的脸,心安理得地想,他是恶魔,但不是一只孤独的恶魔,他不过是继承了这个冷血的男人的一切,而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变成这样的男人。 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天,父亲会神秘地消失一整天,回来的时候通常脸上的气色都不错。莫风是个敏感的孩子,于是让管家陪他,跟踪父亲来到一栋半山腰的三层别墅前。 在那里,莫风遇见了父亲的另一个家庭,也见识到父亲的另一面。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1 父亲的另一个家庭看上去和谐美满,女主人是位优雅的女性,有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儿子。他看见父亲用无比温柔地态度和神情对待那个小男孩,他知道,那个小男孩叫莫夜,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正是这个女人和小男孩的浮出水面,促成了莫风父母的争吵,以及之后的‘意外’坠楼事件。 是的,莫风是当年事件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对警察说,妈妈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阳光之下,那个有着黑亮大眼睛的小男孩在男人的怀中幸福地笑着,那个笑容纯真而美好。男人搂着小男孩,脸上的神情是莫风从来没有见过的柔和。 莫风瞪大眼,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开始在心中蔓延。 他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那个男人不是他的父亲!一定不是!因为父亲和他一样,没有心,不能体会情感,从一出生就被剥夺了爱人和被爱的权利。所以父亲不应该露出那样的笑容,那样笑着的父亲看上去不是恶魔,只是一个普通的、疼爱孩子的男人。 如果男人不是恶魔,他呢?他又算什么?莫风在那一瞬间茫然了,以前还可以用男人、用基因当做借口,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造物主酒醉时创作的,独一无二的 ——失败品! 他看着那个小男孩,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情感,他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为什么男孩可以流露出那样毫无瑕疵的纯真笑容,而他,只能用连自己都可以骗过的虚伪眼神去面对世界。 这种感情很新鲜,仿佛一颗原子弹,在莫风贫瘠的心海中爆发。他捂住胸口,感受着内里前所未有的波澜,心中无比的激动。 小男孩让莫风头一次产生了,近乎人类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做——恨。 莫风在那一刻,恨上了小男孩,却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胸膛中起伏的强烈情感像毒品一样,令莫风欲罢不能,于是他决定接近小男孩。 他的父亲是个有社会影响力的虚伪男人,所以将情妇和私生子偷偷地养在外面,并不为人所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傍晚时分的公园里,小男孩没有玩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面上玩着跳房子。 他被鞋带绊倒,摇了摇身体,向前栽去。 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来,稳稳地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小男孩抬起头,看见一个比他大些的漂亮男孩笑眯眯地看着他,红彤彤的落日映在大男孩的脸上,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珠绽放着绚丽的色彩。 大男孩说:“小夜,我叫小风,是你的哥哥。” 那一年,莫夜七岁,莫风十二岁。 孤独的小夜从此多了一个最崇拜的兄长,这位兄长很聪明,什么都会;很友好,非常疼爱他。虽然兄长只能偶尔避着父亲,偷偷地与他在别墅附近的公园里玩耍,但小夜很知足,很快乐。 小风举起一只手指放在唇前:“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夜点着头,发誓不将和哥哥的秘密相遇告诉别人,连爸爸和妈妈都不说。 再后来有一次,莫风趁父亲去国外出差的机会,把小夜带去他家在湖区的小别墅。小夜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站在碧波荡漾的湖边,亮晶晶地眼里充满兴奋。 莫风站在弟弟的身边,享受着心头压抑到近乎窒息的恨意,那是一种痛苦,更是一种快乐。他看着小夜带着纯真的笑容,在湖边蹦跳,攥紧拳头,克制住无数次想将小夜推进湖水中的冲动。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莫风伸出一只手,慢慢地向小夜的背部靠近。 恰好在这时,小夜回过头,弯着眉眼冲他笑得特别开心。 莫风刹住手,拼命压下冲动,也笑了起来:“小夜,哥哥带你钓鱼好不好?” 小夜规规矩矩地坐在莫风身边,带着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哥哥有板有眼的动作,小嘴张得大大的:“哥哥,我最喜欢吃鱼了~” 莫风笑笑,现在只有钓鱼才能平静他内心的狂躁。 钓鱼是项需要耐心和毅力的活动,傻乎乎爱闹腾的小夜不久就厌倦了,歪着小脑袋靠在莫风的肩膀上,睡着了。 莫风的此时已经心静如水,看着水面上他和小夜相偎相依的倒影,唇角向上弯了弯。 小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身旁的大箩筐里有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笑着向哥哥竖起大拇指。 莫风也笑,带着恶劣的意味:“小夜,哥哥教你杀鱼,好不好?” 小夜目瞪口呆地看着莫风拿起菜刀,在刀板上,一下子将本来活蹦乱跳的鲤鱼砍成两半,再用剔骨的尖刀,一片一片娴熟地剃下红色的鱼肉,这是他最拿手的游戏。 小夜看着刀板边被丢弃的鱼头,鱼头之上,浑浊泛着血丝的鱼眼睛圆睁着,似乎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小夜瑟缩着打抖,害怕地拉拉莫风的衣袖。 莫风垂下头,冲他淡笑:“小夜,你要吃鱼,我们就要先杀了它。不光是鱼,你吃的牛肉、猪肉、鸡肉……都是这样,要先杀了,才能装在你的盘子里。” 小夜脸色苍白,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那天晚上,管家为两个孩子做了美味的鱼羹,莫风斯文地一勺一勺进食,小夜,一口也没有动…… 勺子停在唇边,莫风勾起嘴角。 果然不杀了小夜是正确的选择,现在这种感觉……真好…… 莫风为了哄心灵受了创伤的小夜,带他去了自己的小阁楼。小夜孩子心性,看见书架上那一个个玩具小车和骑兵,立刻扫去了心中的不快,开心地缠着哥哥陪他玩耍。莫风用光了耐心,懒懒地说了句累了,不再搭理弟弟,倒头呼呼大睡。 小夜独自玩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闪出狡黠的光芒。 莫风醒来的时候,看见男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走上前,本要叫醒男孩,却看见桌子的一角上,男孩用小刀刻了个小人,底下歪歪扭扭地刻了两个字: ‘小风’ 小夜学会写的最初的两个字,是哥哥的名字。 莫风用指尖触摸着桌子上刀刻的痕迹,他的心中,还是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那双琉璃珠般的眼眸上,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小夜为那次旅行挨了打,却记得遵守约定,咬牙没有说出是哥哥带他出去玩的。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2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春去冬至,一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那个时候,莫风以为他对小夜会一辈子这样,恨着他,又离不开他。 但是那个突然而至的一天,改变了小夜的命运,似乎,也影响了莫风的一生。 一直以来,他好奇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感觉的父亲,是如何维持对待那个家庭的耐心的。后来他明白,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没有责任心的自私男人又有了新欢,如同当年对待妈妈一样,向情妇提出了分手。 当年,父亲杀了妈妈,而这一回,绝望中的情妇向抛弃她的男人举起了尖刀。 莫风对于父亲的彻夜不归并不在意,今天是和小夜相会的日子。他早早地等待在公园里,可是直到晚上,小夜都没有出现。 他寻到那栋别墅,这是父亲赠送给母子俩的住所,父亲极其看重隐私,别墅里除了偶尔帮忙的钟点工,没有雇佣佣人。 房门开着,莫风推开门,走上楼梯,看见那个孩子坐在一大片血泊中,孩子的身侧躺着父亲和情妇的尸体,一个是她杀,一个是自杀。 惨剧发生的半夜,清晨的时候,小夜肚子饿了,揉着眼睛走近父母的卧室,然后,坐在他们的尸体旁边,哭了一天一夜。 他抬起眼,茫然地看着蹲在身侧的哥哥。哥哥静静地盯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夜张张嘴,想呼唤哥哥,想哀求哥哥抱抱他、安慰他。 可是他的嗓子仿佛被一块石头压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涨红了脸,焦急地扯着嗓子想要呐喊,可惜所有的努力都化作徒劳。小夜太累了,他看着哥哥的脸,眼前慢慢地变黑,最后向前栽倒。 莫风没有去扶男孩,任由他倒在血泊之中。 他转过头,淡淡地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说:“把这座别墅里关于他的东西全部销毁……啊……不……全部给我收起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小夜苏醒时,哥哥已经帮他洗净身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衣服。哥哥温柔地冲着他微笑:“走,哥哥带你去新家。” 莫风牵着小夜的手,站在城市的孤儿院门口。小夜看不懂门上的标识,茫然地望着哥哥。 莫风冲他微笑:“小夜乖,站在这里等着,不久就会有人来接你进去。这里是你的新家,会有很多小朋友和你玩。我……过两天就来看你。” 说完,他松开小夜的手,转身离去。 小夜曾经是父亲不可告人的秘密,父亲死了,他的秘密更加没有必要公布于世。 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个莫家少爷。 *** 小夜被人当做遗弃的孩子,领进孤儿院。每天,他乖乖地等待小风过来看望他,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俩个星期过去了,小风,没有来…… 孤儿院里是有很多小朋友,可是他们并不是好伙伴,他们每天都欺负小夜,打他骂他,说他是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每天晚上,小夜都会做噩梦,梦里,美丽的妈妈变成了恶魔,披散着长发,像传说中的女巫梅杜莎。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化作凶狠的毒蛇,将爸爸一圈圈缠绕住,吞食着爸爸的血肉……到处都是血,世界变成了一片腥红。 小夜从噩梦中惊醒,开始嚎啕大哭。 孤儿院的管理人员发现男孩的精神问题,于是将他送去了精神病院。 一个月后,莫风结束了学校的修学旅行,抱着一只澳大利亚买来的考拉公仔去孤儿院看望弟弟。 小夜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弄丢了那个唯一可以激起他的情感的孩子。 莫风撇撇嘴,将那个公仔放在孤儿院的门口,转身离开。 孩子丢了喜爱的玩具,也许当时会难受,不过没多久就能完全忘记。 *** 每一个灰姑娘,都有一个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_╰)╭,莫风对小白的感情非常的复杂,一章写不清楚,只能下一章继续。 简单解释一下,莫风是天生的psychopath,也就是说他无法感受任何情感,但是遇见小白(小夜)以后感受到了恨,觉得这种感觉很新鲜,就经常通过接触小白体会从未体验过的情感。但是psychopath的莫风本身非常的自私,小白的妈杀了爸之后,他不希望莫家多一位少爷,把精神受刺激的小白丢进了孤儿院。小白后来被送进精神病院,遇见神秘人。 但是莫风对小白的感情也不是这么简单,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纠葛,我们下一章再说。 (⊙o⊙)…心理这玩意真玄乎,希望亲们能看明白我想表达什么……>< 58、第七则童话 小夜丢了,莫风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那个孩子。 但是爷爷最终还是从管家的口中知道了小夜的存在,气得指着莫风的鼻尖骂“胡闹!”虽然莫老太爷舍不得处罚一直疼爱的孙子,但也不能坐视莫氏子孙流落在外面。 莫老太爷通过孤儿院顺藤摸瓜,很快就得知孩子现在正住在精神病院里。他们去接孩子的那一夜,精神病院发生了火灾,孩子救回来的时候,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莫风来到医院,盯着病床上那个陌生的男孩发呆。 他想,小夜,应该是死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dna技术并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所以当爷爷让他确定孩子身份的时候时候,莫风可不想爷爷因为小夜的死与自己生了心结,于是点头承认这个陌生的孩子是莫夜。 爷爷向来宠爱莫风,加上对这孩子并不上心,也就没有再怀疑过。 但是管家很快在附近的医院里找到受伤的小夜,偷偷地告诉小主人。莫风去看望男孩,他已经醒了,能够说话,却不再记得自己。 男孩说,他叫李墨白。 男孩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大眼睛里茫然而空洞,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纯真的笑颜。 莫风看着男孩,觉得男孩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他的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想过去了解。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莫风决定做一个实验,或者说,玩一场游戏。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3 小男孩一直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地成长,所以才会天真无邪。那么,失去了这些守护的小男孩,凭借和他相同的血液,以及血腥的经历,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恢复本性,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莫风失去了作为同类的父亲,但是如果有一天,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加入他这样的非人种族,他会很开心。 莫风最后一次牵起小夜的手,摸摸他手腕上的伤痕,没有说出事实,转身离开。 曾经的莫夜在他的刻意隐瞒下,正式变成李墨白。 莫风的实验从此开始,他不再干涉李墨白的生活,任由他承受各种痛苦和欺辱。 身体上的伤康复之后,李墨白又一次被送进孤儿院,接着,他被领养两次。第一回还算幸运,碰到的是一对丧子的夫妇,虽然养父时常醉酒打他,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一段稳定的正常生活。 后来李墨白的养父母出车祸离世,他重新被送回孤儿院,再次领养他的人,是神秘人的亲叔叔。那个李墨白噩梦中的男人同样认错了孩子,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侄儿进行摧残,当然,最后他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还有那些曾经发生的校园侮辱、朋友背叛、暗恋学长又杀死学长……经历了这种种地一切之后,李墨白果然如莫风预期中的一般,走上了冷血犯罪的不归路。 说是远离,其实莫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离开。他雇了人,将李墨白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他通过这些消息,愉快地看着李墨白向变成自己的同类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迈进。 他心中对于李墨白的恨从来都没有消失,所以每晚都会翻看李墨白的照片,藉由那些照片感受胸腔中汹涌的,令他快乐至极的情感。 而那个代替了小夜的假莫夜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孩子。他从重伤中苏醒过来,同样不记得过去,却没有忘记嗜血的冲动。莫风察觉到假莫夜的秘密,他笑了,原来那个孩子手腕间的伤口是这样来的。 于是,莫风挽起袖口,在与李墨白手腕同样的位置上割开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液流出,莫风将自己的手臂递向莫夜的唇边:“吸吧。” 漂亮的孩子有张苍白的脸,瞳仁很黑。与小夜的黑亮纯真的大眼睛不同,这个男孩的双眸黑暗深邃,内里是近乎黑洞般的虚无。他的眼神闪了闪,然后毫不犹豫地捧起莫风的手臂,垂头开始吸允。 血液从身体中流失,周身有些发冷,嗜血的男孩贪婪地大口吞食着,血迹顺着他的唇角滑下,这样的场景看上去非常诡异。 莫风微笑着感受小夜曾经经历的感觉。 从此,莫风和这个假莫夜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微妙相处。除了为了防止爷爷发觉真相而时常偷偷供莫夜血喝以外,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弟,不算太友爱,偶尔争斗,各过各的人生,基本互不干涉。 两兄弟在国外长大,莫夜一直过着混乱而糜烂的生活,是为家族不齿的浪荡子。莫风则继续扮演着他完美的继承人形象,闲暇时带着愉悦的心情观察自己的研究对象李墨白。 但是莫夜有自己的心魔,有关过去的记忆片段经常断断续续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些回忆像驻扎在他的灵魂里的恶魔,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 有一天,莫夜的心魔爆发了。 莫风接到弟弟的电话赶去的时候,莫夜正颓然地坐在自己公寓的地面上,垂着头,将手插/在发丝间。他的身侧躺着一个女人,红衣黑发血唇。女人的身体被摆放成十字架的姿势,血液源源不断地沿着手腕流出,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莫风弯起唇,老天爷待他真是不错,不停地为他提供有趣的玩具。他弯下腰,在这个他用血液喂养的十几年的青年耳边轻声说:“呐,莫夜,我们合作吧。” 让警方头疼的连环抛尸杀人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莫夜需要排解心魔的驱使,寻找一个又一个与母亲神似的女人下手,但是他害怕尸体,不能接触死人;莫风将自己残害动物的恶习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的新娱乐是坐在这些女人的身边,平静地看着她们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然后将她们的尸体如同垃圾般丢弃。 兄弟两人,一个因为过去而癫狂;另一个,享受观看死亡的绝丽。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直到有一天,莫夜想起了李墨白。 莫风把所有关于李墨白的资料藏在一个私人仓库里,仓库的墙壁被他刷成黑色,墙壁上贴满了李墨白各个时期的照片。莫风最喜欢的放松方式便是在那个仓库中待上一整天。 有一天,莫风再次走入自己的小天地时,发现里面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黑色的墙壁变成了白色,照片不见了,仓库的正中央,又一个红衣黑发血唇的女人被摆放成十字架的形状,僵硬地站立着。 莫风收到莫夜的短信:辛苦了,捏肩。 莫风砸碎手机,面无表情地等待女人的生命完全逝去,在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代替弟弟处理尸体。 他拎着那个装满血液的牛奶瓶,冲进莫夜的公寓。 十几年过去,当年失去记忆的沉默孩子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带着一张妖孽的脸,整日用无谓的态度游戏人间。 此刻,这个妖孽正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上翻相册,眯着眼,像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看上去似乎无害,却无端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莫风冷冷地将牛奶瓶丢给那人,莫夜旋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血腥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中。莫风看着他喉间不断吞咽的动作,反胃的感觉的胸中翻腾。 他冷声问:“我的东西呢?” 莫夜停下,仰起头,唇上的血红如玫瑰般艳丽。他笑了起来:“莫风,或者我还是应该规规矩矩地叫你一声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其实,我也一直好奇为什么自己是一个怪物……谢谢你似乎让我找到了原因……” 他站起身,趁莫风不备,突然将他压倒在沙发上,将一整瓶的鲜血浇在莫风的脸上。然后俯下头,贴在那张充满血污的惊愕脸庞边,低低地笑道: “因为你的血,有毒。” 莫风攥紧拳,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滑过一丝愤怒。 莫夜举起手中的相册,翻展开,相册中的照片如翩飞的蝴蝶,落下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4 莫风的脸上、身上。每一张照片里,都是一个清瘦白皙的青年,黑眼睛,右眼角有一粒不易察觉的泪痣。 嗜血的疯子在笑:“呐,哥哥,我喝了你的血中了毒。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救赎我的解药……” 那天之后,莫风再也没有见过莫夜,但是他知道对方正在尝试着,一步步引领李墨白脱离他为之设计的人生轨迹。 遇见神秘人后,李墨白不再随性杀人了,李墨白惩罚了胖子,李墨白有了朋友……李墨白在慢慢地回归最初的本性。 这绝对不是莫风想要的,李墨白是他的玩具,是他选定的同类,他不允许他的玩具被更正、被抢走。于是,莫风开始接近李墨白,与隐藏在暗处的莫夜玩起类似争夺一般的游戏。 不过莫风低估了李墨白对自己的影响力,低估了自己对于感受情感的渴望。在公园里重新面对面接触李墨白时,儿时胸腔中汹涌的感情再一次勃发,莫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情波动。他再也无法满足于只是通过照片看着李墨白,他要把李墨白弄到自己的身边去。 莫风由此对李墨白产生扭曲的执着,他坚信自己一直恨着李墨白,所以希望李墨白也恨他,两个相互仇恨又无法分开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那样的感觉一定很好。 如果说莫夜所做的一切是为自己、为李墨白寻求救赎的出路的话,那莫风就是疯狂的破坏者。他利用莫夜与夏成的关系,让李墨白对友情再一次失去信心;为李墨白寻找到和父亲感觉很像的教授,将他关在曾经和妈妈一起生活的那个别墅中,逼迫他吞食精神康复类药物和骗他去精神病院故地重游……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刺激李墨白尽快想起那些过往。 然后,李墨白应当会恨他。 所以莫风不停地问李墨白:“你恨我吗?” 你恨我,我才能更加安心地恨你。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憎恨,永不分离。 至于莫夜,莫风为他准备了最完美的归属,待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会静静地躺在那口黑色的棺材中,周围环绕着他最在意的李墨白照片。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尽了这么些年的兄弟之谊。 如果……一切都能如他所愿的话…… *** 莫风问李墨白:“你恨我吗?” 压制在他身前的那个青年的脸其实很陌生,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和天真,曾经的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上似蒙上了一层薄雾,再也无法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那个青年冲他笑笑,竟然松开了手。站起身,用鄙夷而怜悯目光居高临视着他。 青年淡笑:“只有你一直在纠结那些无聊的恩怨,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了,你,我也从来都不认识,为什么要恨你?” 莫风的呼吸窒了一下,心脏似乎突然揪在了一起,疼得厉害。他想起很多年前,当他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茫然地说不认识他的小男孩时,似乎也是这么个感觉,但这一次,心中的疼痛远比当初来得强烈。这种感情太神奇,莫风从未产生过如此激烈的情绪。他捂住心口,凝神细细地品味。 李墨白不再看他,转头冷冷地对轮椅上的那个人说:“戏看够了吧?不要再装了!” 那人睁开眼,唇角高高弯起:“嗯,挺精彩的。” *** 爱穿新装的皇帝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直到发现周围的人不过是在陪他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_╰)╭ 这章卡了很久,我觉得我还是没有表达清楚心中所想的。 莫风对小白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个人倾向于并不是爱,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爱,但小白是莫风最在乎的人,所以才会一直那么执着……所以最后莫风听见小白说已经忘记他,也不纠结于过去的时候产生揪心的感觉。 我想表达的莫风是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玩游戏的高明玩家,到头来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太入戏,玩着玩着把自己玩了进去……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写心理好枯燥,也好难表达清楚,要是亲们看着腻歪,额这厢先道歉了><。 下一章本篇结局- - 59、 男人有双漂亮的桃花眼,瞳仁很黑,和李墨白很像。他的皮肤也是属于偏白皙的,以至于李墨白和他站在一起,看上去比和莫风更像亲兄弟。 他懒洋洋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转了转脚踝,弹掉裤脚上被拖拉带来的尘土,冲夏成挤挤眼,意思是:你够恨! 夏成的脸白了白,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往旁边躲了躲。 莫风此时已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正瞪大眼吃惊地盯着弟弟:“怎么会……你!”而后他似想起什么,略带愤怒地向周围喊道:“老师!出来!” 狐狸老板mr. m眼睛弯成了一道缝,笑眯眯地从病房外闪进来。居然还穿着燕尾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 他冲莫风弯腰行了个礼,摊手笑道:“不好意思啊大少爷,我好像把麻醉剂量弄错了。” 莫风皱眉,冷哼一声。 莫夜热络地为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李墨白介绍,指着老板笑:“我家的家庭医生,开了个酒吧干私活来着。” 李墨白耸耸肩,表示那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 莫夜见他莫不关心,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转回夏成的身上,冲他招招手:“小夏夏,过来。” 夏成眼圈一红,小嘴一撅,眼泪吧唧吧唧往外滚,捏着嗓子叫了声:“papa!!!!!!”,然后像只与主人重逢了的小狗一般,屁颠屁颠扑进莫夜的怀里。 莫夜笑呵呵地安抚宠物,摸摸他的脑袋:“乖~” 夏成揪着他的衣领蹭鼻涕,小眼睛闪着精光,虎视眈眈地瞅着李墨白,真像一只捍卫领土的小动物。 李墨白‘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莫风见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咬牙冷笑:“旧情人相聚啊,真是感人!我就知道,你的那只忠犬没有那么好骗……” 夏成冲他龇龇牙,想要他背叛papa?下辈子吧! 即使papa在这个时候,虽然怀抱着他,眼角的余光却依然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莫夜冲莫风笑,点着在场的人头问他:“我一个,小夏夏一个,老师应该是不会参加…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5 …”老板笑呵呵地摇摇头,莫夜继续:“2:1,哥,你也闹够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莫风起先板着脸,听了他这话,突然弯唇笑了起来:“呵,你好像漏算了一个,”他转头,用热切的目光望向李墨白:“小夜,过来哥哥这边……” 他这语调甚是熟稔,仿佛过去十几年的恩恩怨怨从未发生过,时光又倒流回最初的那一日,某个大男孩抱着弟弟亲热地呼唤:“小夜,我是你哥哥……” 李墨白满头黑线,老兄,就算我同意将过去你亏欠我的事一笔勾销,难道我会忘了之前你非法囚禁我、变态折磨我两个星期吗?我凭什么要帮你!! 莫风无需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笑开:“怎么办呢,你不想帮也得帮,因为……你没有选择……” 他拍拍手,几个黑衣服的保镖立刻如同幽灵般突然出现在病房里。 李墨白张大嘴,回头他得问问莫风,到底是从哪里雇来这么些个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保镖同志? 夏成紧张地炸了毛,像个护犊的小母牛,挺着胸膛挡在莫夜的面前。 狐狸老板弯着眼,依旧是笑眯眯地跟个假人似的,老老实实地被保镖带去一边。 莫风晃到李墨白的身后,揽住他的腰,半推半拽地将他拉到莫夜的身前。后者被两个保镖在身后架着,脸上的表情倒是风平浪静。 夏成也被压到一边,踢着腿挣扎着喊‘papa’。 李墨白想,莫风上辈子一定是蛇。这个时候,莫风就像一条蛇一样,双臂紧紧地从他的身后将他缠绕住,冰冷地呼吸喷薄在他的颈项间。那条蛇覆在他的耳侧,用诱人的声音逼迫:“小夜,来,杀了他……不然,我就杀了你。” 手中又被塞/进那把尖刀,刀锋锐利,闪着寒光。 李墨白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也静静地望着他。 原来这人不作弄人的时候,也可以有这样温柔的眼神,就像暖阳,默默地融化世间最冷的寒冰。李墨白这个时候觉得,面前的这双眼睛,比身后那双琉璃球似的琥珀眼珠,好看得多。 真是可惜了…… 他勾起唇,毫不犹豫地将那把刀捅进男人的胸膛偏左的位置。 那里,是心脏的部位。 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李墨白的指缝缓缓流淌,男人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然后,男人冲他笑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颓然向前倾倒。 李墨白下意识抬起手臂,男人倒在他的臂间。他扶着男人,面无表情地跪坐在地上。 莫风扬起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夏成惨叫一声,竟然挣脱开约束他的保镖,勾起手掌,疯了一般扑向李墨白。 莫风忙挡在李墨白的身前,钳小鸡般紧紧抓住夏成的双手。然后,他的脖子处被架上一把尖刀。 李墨白淡淡地说:“叫你的人都退开吧。” 夏成还想往李墨白这里扑。李墨白没办法,冲身后躺着的人哼了声:“管好你的狗。” 那人睁开眼,用手支着脑袋,也不起身,懒散地躺着,招呼了一声:“小夏夏,你可得把我哥哥逮紧了。” 夏成眼睛一亮,一个熊抱将莫风紧紧地抓住,又开始淌眼泪:“呜呜呜,你们吓我……” 李墨白再次扶额,他果然对这个爱哭的家伙没辙。 地面上的人伸长胳膊,弯着眼角等待。 李墨白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和孩子似的?他一只手还拿着刀架在莫风脖子上,另一只手犹豫着伸了过去。 男人笑得更开心,握紧他的手,借力站起身。 他笑:“昨天晚上,你果然醒着。” *** 李墨白一早就知道神秘人也在那栋别墅里。 地图和小刀虽然是莫风设计让他以为是神秘人送的,可是每天早晨的红苹果,却是那人怕他肚子饿,夜里来看望他时留下的。 莫风在地图上画了红色的笑脸,以为那样李墨白会认错。但也正是这个红色的笑脸出卖了他的阴谋。 神秘人刊登在报纸上的,以及后来李墨白在酒馆画给莫风看的红色笑脸,与两人之间真正传递的那个,有一个细微的区别。 ——他们的红色笑脸的左眼角下,有一粒小小的,类似泪痣一样的点。 这是只有这两个人才知道的细节,而一开始李墨白收到地图时因为太兴奋忽略了,直到出逃前一天才发现。 他很疑惑,这地图如果不是出自神秘人之手,那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每天晚上的梦中,那个安慰他入眠的人又是谁?那首熟悉的旋律,真的都是梦吗? 那个时候莫风为了让李墨白安心出逃,所以那几日并没有出现在别墅中。逼李墨白吃药的保镖不比莫风,看着他吞下药丸就离开了。所以当天晚上,李墨白服药后,趁保镖离开,立刻去厕所里抠嗓子吐掉。 夜晚,李墨白提心吊胆地躺着装睡。 男人准点晃着步子出现在李墨白的卧室里。床上,可怜的人每天晚上被噩梦折腾,就像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小男孩,也是这样,夜夜被梦魇缠身,惊醒了嚎啕大哭。 男人像小时候那样,把手搭在他的额上,轻轻哼起《绿袖子》。这是母亲那时一直弹奏的歌,她隔段时间就会坐在那,一整天不吃不喝,反反复复地弹奏同一首曲子。而年幼的他躲在房间里,双手捂住耳朵,阻断传入耳畔的钢琴声。 每次母亲这样发作之后,第二天就会寻找各种机会杀他,所以这首旋律根本就是他的夺命曲。他讨厌这首曲子,但是到头来,当他想安慰小男孩的时候,发现自己会哼的乐曲,也就只有这么一首。 一首音乐听得多了,无论是否憎恨厌恶,都已经深入到骨子里,永远也忘不了。 思念一个人,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比如莫风,比如他自己…… 今天,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恐惧惊慌是有的,却不是因为噩梦。男人微笑,也不去拆穿他,只是握住他略微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把该说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之前的游戏是你赢了,所以明天,我把命交在你的手里。” 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剩下的就看他是否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6 能够领会。 李墨白闭着眼,藏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指尖掐在肉里。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男人的胸前,手心之下,贴在胸口的血浆袋摸上去就像胸前多了一块肌肉一样真实…… *** 莫夜站起身,笑嘻嘻地调侃:“刚才你的刀不应该扎在我的胸口,应该像以前一样,一刀封喉……这么绝佳的杀我机会你为什么不利用?可见你果然舍不得杀我。” 李墨白看也不看他:“我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式做出判断而已,杀了你并没有好处,”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刀尖在莫风的肩膀上刻了一道血痕“还不如留着你们两兄弟继续窝里斗去……” 莫夜闪到他跟前,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心情相当不错:“两次,这可是今天你第二次选择和我联手……” 李墨白继续翻白眼:“请问您老既然没事可做能不能把刀接过去,我举得手很酸。时候不早了,你们接着玩,我也该回家了。” 莫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并不听他吩咐,只是摇头笑。 李墨白只得用夺命连环眼剐他。 莫风看着这眉来眼去的二人,无端想起夏成说的那句话: 这两个人的世界,谁也闯不进去…… 那种揪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徒然猛烈地挣扎,李墨白没有掌握好力道,手中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又划了道挺深的伤口。 李墨白惊了片刻,下意识地松了手。 莫风的眼神亮了亮,转头,唇上挂着笑:“原来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夜不客气地一掌敲晕。 莫风不甘心地最后看了一眼李墨白,仓皇倒下。那句挂在嘴边的话语,再也没有机会说给他听。 剩下的事就容易许多,雇主落在别人的手里,保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夏成愉快地用绳子将他们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 *** x东国际机场。 夏成穿着花衬衫,戴着宽沿大草帽,身边放着个随身行李箱,俨然一副普通的旅客模样。他坐在候机室的大玻璃窗前,看着跑道上不断起飞降落的飞机。 广播开始播放登机提示。夏成站起身,拎起行李箱,只是踟蹰了片刻,然后大踏步地向登机口走去。 他要离开了,去那个男人不用经过变性手术也可以穿着裙子,画着浓妆招摇过市的——人妖国度。 警方搜查过他家,可是没有发现那个藏钱包的暗格。夏成算了一下,钱包中的零钱加在一起,刚好够买一张去曼谷的单程机票。而也就是在他决定离开的那天,他在暗格中不仅找到了钱包们,还有一本改名换姓的护照,和一张巨额的支票。 papa没有来,但是夏成已经收到他的心意。 他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夏成系好安全带,贴上面膜,将座椅放倒,舒服地闭上眼睛。 他恶劣地想,也许有一天,自己终于下定决定变了性…… ——那个时候,他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 莫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爷爷关在美国的家里,爷爷说,以后他负责海外这边的生意,再也不允许回国。 莫老太爷收到一封信,随信还有一张光盘。看完信后,莫老太爷把属于莫夜的那份资产划到一个海外账户后,彻底和这个孙子断绝关系。从此,莫家再也没有莫夜,就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生过。 , 将近中午的时候,莫风才懒洋洋地起床,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他最近瘦了很多,面色蜡黄,颧骨高高地凸起,眼底泛着青痕,眼眸也不复往日的神采。 莫风点开警局的网址,那里有一个举报热线的号码。他举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烈酒尽数吞下,然后拿起桌边的电话…… 做完这些事以后,莫风撑着椅背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架前。 他拿出那本圣经,打开取出里面的注射器。 李墨白是莫风一生戒不掉的毒品,因为彻底失去了,因为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他只能寻找替代品缓解那深入骨髓的饥/渴。 乳白色的液体慢慢地注入莫风干瘦的手腕上的静脉中,他的神志开始恍惚。 圣经中还有一张照片,莫风躺在地板上,将照片举在头顶。 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幻觉之中,他似乎看到很多年以前,孤儿院的门口,男孩牵着比他小些的孩子。 男孩对那个小孩子说:“小夜,我会来看你。”然后,放开了孩子的手。 小男孩却不愿意松手,紧紧地抓住他衣袖。孩子仰着头,乌亮的大眼睛里映照的只有他的身影,张着小嘴,虽然不能发出声音,却用嘴型一遍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小风,小风,小风…… 他微笑,扯出衣袖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莫风把那张照片放在胸口,头越来越晕沉,眼前渐渐开始发黑, 今天的量,似乎多了点…… 最后的时刻,莫风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松手…… 没有如果…… 覆在胸口的手垂落下来,泛黄的照片翩然落在地板上。 照片里,琉璃眼珠男孩牵着另一个小点的孩子。 两个男孩,都在笑…… *** 李墨白站在自家门口。 院子里,那个男人正弯着腰与他的两只獒犬嬉闹。 男人抬起头,苍白的皮肤,桃花眼中含着笑:“哟,小白~”。 *** 海的女儿有两位,一个离开了,一个变成了泡沫。 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 ……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tat,怕亲们对我最后隐晦的写法不理解,莫风最后吸毒过量死了…… persona,乃真相了,身后人是……老板……【赞】 送上amy winehouse的《rehab》,她是我很欣赏的一个歌手,同样被毒品困扰,最后吸毒过量离世>< 莫风是我很用心塑造的一个变态,虽然秉承一贯的原则干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7 掉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r.i.p. 莫风】 童话篇完结,惯例明天休息一天,下一篇是结局篇了…… 60、第八篇 第一章 真理与玫瑰皆有刺。 ——亨利?戴维?梭罗 第一章 有一部禁片叫做《索多玛的120天》,影片中,疯狂的纳粹分子将18名少男少女囚禁于索多玛的修道院中。在三个月120天的时间里,他们对这些少男少女进行各种摧残和洗脑。影片最后,这些受害者们都在心理或生理上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过去的三个月,是李墨白的索多玛120天。回望那段时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改变了。 比如三个月前,李墨白坚信自己深爱学长,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无法舍弃;三个月后,李墨白明白那份情感并不是爱,只是他对于无法得到的事物的执着; 比如三个月前,李墨白认定自己不能离开眼球液的滋养,可以为此毫不犹豫地化身为魔鬼;三个月后,李墨白照照镜子,觉得没有供给的这些日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再比如三个月前,李墨白以为自己是李墨白,冷血冷性,没心没肝的李墨白;三个月后,李墨白却发现他原来并不了解自己的过去; 而三个月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像所有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喝着茶,谈谈心。 莫夜还是老样子,桃花眼中含着笑,勾起唇角,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面上一派云淡风轻,那副胸有成竹地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茶是上好的玫瑰花茶,欧式镏金红茶杯内,精致小巧的玫瑰花苞经由滚水冲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入,恰似莫夜身体上熟悉的芬芳。 李墨白及时刹住脑海中那被玫瑰芳蕴挑起的某些不堪回首的、香/艳景象,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干巴巴地打破冷场:“厄……谢谢你帮我照顾那两只狗。” 莫夜盯着杯子里打转的花骨朵,淡笑回应,却是在谈风马不及的事:“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想养狗,可是妈妈不允许。你那时候比划给我说以后一定要养一对白毛的京巴犬,又可爱又温顺……没想到后来倒是养了这么两只凶悍的……” 李墨白望天,今儿天气真不错。无视莫夜意欲提起往事的企图,他直接把来的目的说出来:“呐,我说……这事也算结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扰吧。” 莫夜不答腔,继续品茶,表情似温吞水般淡定。 李墨白也没啥可说了,于是告辞:“我打算换个城市呆呆,也可能去旅游。我的两只狗,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莫夜笑笑:“我记得你那时说自己成天被关在家里,就只和爸爸去过一次海边。那时候我们约定以后一定要一起去海边……” 李墨白猛地站起身,脸色很难看。他攥紧拳,冷声道:“别再提过去的事,老实说我一点也记不清了。本来我不想提,但现在忍不住要说,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之前你的确干扰了我的生活。嘛,那些事我现在也懒得计较了,就当大家相识一场,就这样好聚好散……” 莫夜垂着眼,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来了句:“对不起……” 李墨白没想到他道歉得如此干脆,哽了一下,扶着额叹息,声音也软了下来:“这两天我琢磨着,你可能是对占了我的身份有点歉意,其实你大可不必抱歉,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个阴错阳差的,”他见莫夜依旧垂头不语,一副做错事的小媳妇模样,有点于心不忍,伸手拍拍莫夜的肩,学着皇城根百姓的口吻,豪放地劝慰:“所以说啊,哥们,咱大老爷们的就不要为早八百年前的事儿计较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从此江湖不见。” 莫夜终于忍不住,用手背掩住嘴,扑哧一声笑出来:“噗……”他扬起脸,眼中哪有半分的歉意。捏住李墨白搭在他肩上的手,莫夜弯起唇角,用似笑非笑的口吻低低地问:“哦?你当真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才缠着你的?” 熟悉的戏谑语调令李墨白脊背发冷,全身的汗毛‘腾’地就立了起来。他赶忙抽手:“咳……我管你怎么想……我走了,再见!” 莫夜不放手,手心攥得紧紧的。 李墨白怒了:“松手!” 莫夜盯着他眼睛,收起笑,加重语气:“当真江湖不见?” 李墨白心中慌乱,一面挣脱,一面扭头眼巴巴地向门外望:“当然……” 莫夜手下使力,猛地一拉,将惶恐的家伙拽进怀里,提溜起他的下巴,脸慢慢地覆下去…… 李墨白没有太挣扎,只是悄悄捏紧拳头,心想,来来,再靠近一点,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莫夜并没有再继续,只是将脸贴得极近,两人的鼻尖几乎凑到了一起,静静地看着李墨白。 李墨白不甘示弱,凶狠回瞪。 莫夜的瞳仁黑而深邃,似一汪深潭,极近危险,仿佛一旦看进去了,灵魂就会被吸附,却又诱惑非常,令视线无法移开。 此时这汪深潭之中暗流汹涌,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情感和……近乎哀伤的意味。 李墨白听见他低低地说:“如果是那样,我会很难过。”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房间里刹那间变得极静,传入李墨白耳畔的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一样的频率,深沉而快速。 李墨白猛地推开莫夜,转身快步向门外逃去。 那人没有追,垂首在原地呆立着。 李墨白打开屋门,门的外面,阳光普照着大地,温暖而闪耀,不像这屋子里,阴郁压抑得可以让人窒息。 他抬起脚,只要再向前迈出一步,他就能重新获得身的自由…… 那么,心的自由呢? 李墨白咬牙,骂了一句:“该死!”将门狠狠地摔上,然后,转回身。 他冲上前,揪着莫夜的衣领,将一脸愕然的他抵在墙上。用力扯开莫夜的领口,李墨白就着面前白净的颈项凶狠地一口咬下,嘴里嘟囔着: “你当初到底吸了我多少血?!我要讨回来!” 被压制在墙边的那具身躯僵硬片刻,落在耳侧的呼吸愈来愈重。莫夜哑声笑了一下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8 ,猛地捞起李墨白的腰,大踏步扛进隔壁卧室。 两人似缠斗般推搡着倒进床里,然后像两个争强好胜的孩子,比赛似的互相扯开对方的衣襟 再后来,彼此剧烈的喘息伴随着铺天盖地般的激/吻,热烈地纠缠在一起。 那个人低哑着嗓音轻笑:“你动心了……” 李墨白心中哀叹,嗯,动心的…… 原来潜移默化之中,他早已深陷其中,被吸引、被诱惑,微妙的好感似一粒种子,在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挑逗招惹之时,不经意之间,悄悄地植入他的灵魂深处。在那里,这粒种子不断酝酿,生根发芽,坚定地寻找破土而出的时机。而一旦找到,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蓬勃,最终会成长为繁茂的藤条,牢牢地盘踞住他的心房,任他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也无法亦无力连根剔除。 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一个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这个陷阱精妙而甜蜜,一旦身陷其中,就再也没有逃出升天的机会。 他曾经试图脱离这个陷阱,使劲全身解数去抗拒这份诱惑,他逃脱了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沾沾自喜,却没有发现那个设下圈套的人实在太狡猾,他从来没有真正的逃离,诱惑早已如一道网,框住了他的身,束缚了他的心。 李墨白如同落入蛛网的蝴蝶,在与侵入灵魂的情感抵死抗拒中耗尽心力,此刻才悲哀地意识到:原来到头来,他们之间的那场游戏,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他赢了表面,却输了心。 他叹息,既然无力抗争,那也唯有一切随心…… 但他可是李墨白,才不要做躺着乖乖任人宰割的小兔子。城门失守之前,小兔子振作了,化身成英勇狡猾的小狐狸,冲着嘴里肆意搅动的舌尖一口咬下。 莫夜吃痛,顿了一下。李墨白顺势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将他的两只手臂按在头顶上。 莫夜的眼中闪过疑惑,李墨白冲他一笑:“呐,我们玩个游戏吧。” 此时他赤/裸的白皙胸膛泛着淡淡粉红,同样红润的脸颊似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眼神迷离,唇角微微向上翘,略带红肿的唇瓣犹如娇艳的花朵,配上刻意的笑容,倒是当真诱人。 莫夜的心跳又加快半拍,他的眼神迷醉,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哑声笑:“什么游戏?” 李墨白弯唇,随手捡起一旁自己的衬衣覆在他的眼睛上,衣袖在他的脑后打了个死结,又抓起一件衣服将莫夜的双手捆绑在床前。 自始至终,莫夜都带着慵懒的笑,任由他摆弄。 李墨白得意洋洋地瞅着被蒙上眼睛,束缚住双手的坏家伙,心里坏笑,嘿,这回反过来了,他的报复要正式开始。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尖沿着莫夜的肩胛轻轻地向下刮过,接触到对方结实的胸膛时,李墨白心中赞叹,这家伙身材真不错,练过的?手指继续向下,李墨白咬牙,手掌覆在那人的胯/间。 被蒙住眼睛的人闷笑一声,喉结动了动。 李墨白弯起眼,你笑吧,待会让你哭…… 他加快掌心的频率,同时垂下头,用舌尖舔/允那具胸/膛上的两点殷/红。 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愈来愈粗重,手掌间感觉一触即发。李墨白舔着嘴巴笑,差不多了。 他停下动作,懒洋洋地爬起身,走下床准备离开,一面嘻嘻笑:“今天就到这里,我回去了,您老保重~” 可惜小狐狸还没有来得及溜走,就被大灰狼捉回床上。那匹狼在他的耳后哑着嗓子低低地笑:“小白,你太调皮了。可惜,这回你跑不了了……” 李墨白惊住:“咦,你是怎么……唔……”嘴唇再一次被堵住。 这一次,莫夜没有再留给装腔作势的小狐狸任何喘息的时间。 整个过程中,李墨白的脑海里空白一片,就像索多玛修道院被洗脑的孩童,欲/望面前,一切的理智都已迷失,身体脱离了掌控,任凭本能的驱使。 床/笫之事上,李墨白充其量只是萌动的孩童,而莫夜是狼,而且是一只非常会把握机会的狼。又一次轻易挑起对方高昂的热忱后,这匹狼果断地下手了。 李墨白只来得及骂一句:“为什么不是我在上……嘶……混蛋!” 被吃干抹尽的时候,李墨白心里叹息,早知道刚才不玩了,还不如正经和这位商量一下谁上谁下的问题…… 初次的体验总是刻骨的,李墨白咬破了唇,将指尖掐在了莫夜的手臂里。 莫夜垂头舔去他嘴角的血迹,用温柔的吻抚平他紧蹙的眉梢。伴随着身体的律/动,他覆唇低语:“小白,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李墨白的神色渐渐舒缓,他松开指尖,顺势滑下手心,与莫夜的手握在一起。 两人的身体也紧密地缠绕,就像纠缠在一起的树根,永远不会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新篇……这篇名言的原文是:truths and roses&horns about them——henry david thoreau【亨利?戴维?梭罗 (美国作家、哲学家):真理和玫瑰,都是带刺的。】 tat,h无能又害怕被锁……所以采取了……拉灯 小白……妈就这样让乃被吃了╮(╯_╰)╭ 本篇走甜蜜风……然后我在攒新文……所以最后几章隔日更吧…… 61、第八篇 第二章 滚完床单,李墨白就后悔了。 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像一条死鱼一样直挺挺地趴着,脸涨得通红,羞愤欲死。身上没有一处不酸疼,尤其是腰部以下,分毫都动弹不得。 李墨白这会子才体会到人常说的悔到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的那种想一头撞死的感觉。他忍不住自我吐糟,擦,他现在可不是比喻中的肠子青了,而是直/肠红了,肯定肿了…… 和一直叫嚣要干掉的死对头滚了床单,且是自己主动扑上去挑起来,他竟然还是那个被压的,而且……被压了不止一次…… 李墨白觉得他的脑门一定被挤了,嗯……肯定是莫风逼他吃的药造成的,他的智商被摧残,判断力下降,自制力不足,于是造成了必然的惨剧…… 李墨白在自我催眠中心里舒坦多了,重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09 新拾起精神,哧溜一下爬起身,颤巍巍地下地找衣服穿。 这里是魔窟,有吃人不眨眼的怪兽,他要回家! 脚刚触到地面上,股/间撕着疼,他的双腿一软,仰头向后栽倒,毫无悬念地落入一个赤/裸结实的怀抱里。 那人笑眯眯:“小白,疼吧?我给你捏捏?”不由他拒绝,将李墨白像个毛毯似的翻了个身,两只偷腥的爪子开始在那布满可疑印记的背部上下其手。 李墨白咬着嘴唇舒服地哼唧两声,心想,这丫,之前考按摩师执照肯定是有所图谋。 一定是这样! 于是自我催眠继续:嗯……就当是女票了,完后还有免费马杀鸡伺候,好好…… 好舒坦呀…… 可惜背上那手不老实,那人更加没有职业道德。李墨白猛地瞪圆眼,急得扭头乱吼:“混蛋……你……你在摸哪里?” 混蛋带着一脸无辜的混蛋笑容,按住挣扎的爪子,埋下头伏在他的颈间,用牙尖轻蹭他赤红而敏感的耳后部位,动作没停,但是轻柔至极。 混蛋闷声笑:“顾客至上,客人来我这享受,自然是要提供全套服务……” 享受!享受你妹啊!李墨白恨恨地腹诽,这家伙是他肚里的蛔虫么?为什么无论他在想啥都能猜中?! 他“唔”了一声,手紧紧攥住床沿。 风雨欲来时,挡也挡不住…… 又是一番折腾完毕,精力充沛的家伙扛着体力透支的可怜孩子走进浴室,小心翼翼地丢进温热适中的浴水中。 受累的那只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哼道:“行了!洗什么洗?我要走!” 舒爽的那位殷勤地将手指探进他的深处:“必须清理一下,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的过敏。” 坐在前面的那只听了这番,腾地变成关公脸,仿佛烧开的水壶般能在头顶冒热气,猛地将脸埋进水中,心中愤然地哀嚎:老天爷,你让我死了算了! 身后的人笑得开怀,抬起手臂将他揽进怀里。闭上双眼,把脸贴在前方光滑的脊背上,那人轻唤,声音温柔似水:“小白,能这样搂着你,真好……” 李墨白觉得这水温真热,把他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春水,连带着眼底升腾起晶莹的水氲。 他低骂了一句:“变态……” 李墨白老老实实地垂着头,任由变态为他擦头发。莫夜用毛巾揉着他的脑袋,一面试探地开口:“小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墨白翻了白眼:“回家、睡觉,然后赶紧搬家。” 莫夜顿了一下,适时换上一张受伤脸,连带眼底都水润润的,他走到李墨白面前,弯下腰,双手按住李墨白的肩膀,叹息:“唉……小白,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李墨白想暴走:于是,这是在比装吗?他想很爷们的甩手冷哼一句:你以为上了床我就得跟你混?老子睡过的人多了去了……可惜这是谎话,而且对方心里清楚得很。 李墨白只能改口:“咳……您就放过我吧,咱好歹也算半个竹马竹马,相识一场,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跟着您……我怕我早晚要被吸干血变成木乃伊。” 莫夜眯起眼,用滚烫的手指替李墨白捋开额发。他将身体覆得更低,捧起那张满是别扭神情的脸,细密的吻落在李墨白的额间、眉眼、唇畔……再一路向下…… 他在李墨白耳边轻笑:“呐,小白。以前我觉得我的心里有个洞,只有喝血才能把那洞堵起来……不过放心……我不再需要血了,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填补空虚的方法……” 他的吻继续向下,舌尖粘软灵动地游走于那具身体上,每过一处,便带动那躯体上每一寸肌理连带每一个细胞都轻微地战栗。手下压制的人慢慢被感染,变得和他一样激动,握在掌间的肌/肤升腾起如火炽热,那人咬紧唇,拼命压抑住难耐的兴奋呻吟。 莫夜弯起嘴角,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东西,他发誓一定要将小东西的假面剥离干净,于是埋下头,将吻落在隐忍的人双腿间最私密的去处。 李墨白再也无法忍耐,低吟从唇中漏出,头的浴巾滑落在地上,他的手胡乱地在莫夜的发间触摸,仿佛要抓住生命流逝前最后的救赎。至高的快/感降临之时,李墨白扬起头,阳光穿越窗间落入他眼底,闪烁而耀眼,他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剩下白色的空茫。 哈利路亚……李墨白在心底呐喊。 莫夜擦擦唇角,将还在发呆的家伙揉进怀里,低头蹭蹭他的鼻尖,用低哑的声音挑/逗:“舒服吗,小白?” 小呆子老老实实地点头,嘴唇和脸蛋都是红彤彤的,小眼睛茫然而迷离,莫夜闷笑,就势将他压倒在地板上。他从来就不是柳下惠,感觉来了,随心就好。 他继续引诱:“以后……一直让你舒服……” 李墨白又开始自怜,吃肉长大的,身体素质就是好。面对这样的一夜多次郎,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榨干,为了自个的身体着想,厄……以后是不是该改一改饮食习惯? *** 极度劳累之后恢复体力的方法,通常有两种:大睡和大吃。 李墨白在那张布满情/欲气息的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被饭菜的香味弄醒。 他茫然地坐起身,揉揉脑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而后又开始后悔,把头蒙进被子里,打着滚唉声叹气。 这里是莫夜家,老城区里三十年代洋人留下的一栋两层小别墅,法式的建筑风格,外表看着很陈旧,里面到是装潢一新。 莫夜和莫风这两兄弟性格迥异,从家居品好就可见一斑。莫风喜好简约奢华,这一位则极近复杂奢侈。房间里家俱很多,还有特意收集的各类古董小玩意,琳琅满目的,看着倒是新鲜。 然后就是这张床,king size的圆形水床,睡着极软,翻身时能听到水流对/撞的声音,就像躺在碧波上的一叶扁舟里,极为安逸舒适。当然在上面进行某种剧烈活动时,这水床里的水波激荡起伏,令人不仅对其安全性能产生质疑。 李墨白此刻就好奇地在水床上滚着玩,直到听见那人上楼的脚步声,立时安静了,伸直腿躺着装死。 莫夜捂嘴笑,他喜欢收集各式奇异的玩具,比如那个床头上摆放的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0 鹦鹉螺形状对讲机,一式两件,一件搁这里,另一个丢在楼下客厅中。 所以类似妈妈们使用的婴儿对讲机一样,卧室里的家伙醒来后抓狂的自怨自艾,连带对他祖宗十八代的咒骂,全部一字不差地经由对讲机传入莫夜的耳朵里。 他很想拿起对讲机挤兑那家伙一下:鉴于他们过去那复杂的亲戚关系,小白你这不是在骂自个嘛? 不过这别扭的家伙死要面子,再刺激他估计真得暴走了。于是莫夜敲敲门,一本正经地问:“起来了吗?吃饭。” 李墨白蒙住脑袋,心中无限委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落进了个没有出口的死胡同。他想赶紧离开,那人就在门口候着,想大大咧咧地装没事人,又拉不下那张脸…… 最重要的是,从昨天到现在,他俩除了抵死缠/绵外,正儿八经没说上十句话。李墨白心里没主意,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该怎样将心中的困惑表达给这个人听。 这么多年,他自己一个生活惯了,封闭在自我束缚的乌龟壳中,早已忘记该如何与人亲密相处。平心而论,他不讨厌这个人,虽然一再抗拒心中徒生的好感,但他不是傻子,当然明了心中的那份情愫。经由这么多事情,以及两人自小就有的羁绊,李墨白愿意放下心结,去相信、接受莫夜,甚至,尝试着去爱…… 但同时李墨白又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过去,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伤害,小风、叔叔、小q、学长……心中的伤口一次又一次被血淋淋的割开,那些记忆太伤痛,让他不敢再轻易付诸任何情感,不愿承受再有可能被伤害的恐惧。 李墨白想,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不与任何人有多余的瓜葛,这样,才是最安全,最明智的选择。 即便那个人,是小时候为他唱歌,保护他安慰他,曾经把生的希望留给他,一直在寻找他,努力救赎他的莫夜…… 李墨白打定主意,坐起身,收起这两天的自我放纵心态,淡淡地问莫夜:“我的衣服呢?我该走了。” 莫夜觉察出他心境的不同,也收起笑容,微微蹙起眉头,取了一件睡袍丢给他,淡道:“送去洗了,你先下来吃饭。” 李墨白皱眉看着手中纯白色的棉质睡袍,这人,果然还是老习惯。 他套上睡袍,踢踏着拖鞋下楼,盯着餐桌上的烛光晚餐抽抽嘴角。 有些话,还是尽早说清楚的好。李墨白老老实实地坐下,与莫夜面对面沉默坐着。 气氛有点压抑,好半天,李墨白举起杯子猛灌一口水,打破这份尴尬的静默:“嗯……那个……可不可以把灯打开?蜡烛晃得人眼睛疼……” 这回轮到莫夜抽嘴角,他忍着笑起身开灯。 回过头,亮堂的屋子里,李墨白双手抱胸正襟危坐,表情极是严肃,就像急需与老师探讨人生的认真学生。 嗯,首次家庭会议……莫夜也坐下,努力以最认真眼神去回视他。 李墨白开口:“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还是喜欢以前的生活,自由自在没有人打搅。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莫夜的好心情徒然降至冰点,脸也跟着落了下来,看来态度决定成败,他这两天太过腻歪了,得拿出以往强势的姿态。他冷淡地摇头:“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 李墨白抚了抚额头叹息:“唉,其实我能明白你在想什么……” 莫夜有些意外:“哦?说来听听?” 李墨白板着手指开始分析给他听:“之前我们小时候是挺要好的,这些年你忘记了,再回想起来,思维一直都停留在那段时光。其实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成天跟着你,需要你保护的小男孩了,所以你的保护欲啊强者姿态啊,在我身上都不会起作用……” “再就是你可能觉得这些年亏欠了我,我经历的那些其实是代你受过,这么想更加没有必要,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同等情况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一定就会发生你身上,再说你估计这些年也不容易,更加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觉得对我有责任……” 莫夜一直垂着头,却早已听不下去,他突然站起身,揪起李墨白就往楼上拖。李墨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的话惹怒他了,又担心他怒极生恨,再承受昨天那么一回,自己的身体恐怕真的要背叛心灵,彻底地俯首称臣了。 他挥着拳头叫嚣:“我是不会再和你……厄?” 莫夜拖着他,打开二楼楼道底端的那间房间。房间不大,熟悉的粉红色布置,一整面墙壁大小的橱窗里摆满了装束各异却有着一样面容的洋娃娃。 李墨白僵了一下,刚要违心称赞他的恶趣味,莫夜拖着他走进粉红色房间,推动那面洋娃娃橱窗。 橱窗的背面,连接着一个更大的房间,房间里面一片洁白,墙壁是白色的,地毯是白色,床也是白色的。白色的房间里一尘不染,就像医院的病房,阴冷压抑,没有一丝人情味。 莫夜冷冷地开口:“小白,你想听我的故事吗?其实,我是真正的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_╰)╭,说是隔日发,结果码了就想丢上来…… 树洞一个:h君乃真是一门学问嘤嘤…… 那啥,文文快完结了,亲们收藏一下墨白的专栏吧~开新文第一时间知道哦,爱你们~╭(╯3╰)╮~ 【墨白的专栏】 ~求包养~ 62、第八篇 第三章 莫夜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孩子,用妈妈的话来说,他是魔鬼,当初就应该用脐带勒死他。 莫夜,或者说曾经的李墨白,是近亲结合的产物。 他有一个疯狂的父亲,父亲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为了这份畸恋化身为恶魔,囚禁、霸占亲妹妹。于是,有了他。 母亲被父亲监禁在那间白色的房间里,因为在父亲的心目中,妹妹是最圣洁的白翼天使。可惜,那只美丽纯洁的天使的白色翅膀,早已被他残忍地折断。 违背人伦的痛苦,被逼迫被囚禁的愤恨,受到最亲近的家人的伤害……这些苦难每天折磨着母亲,终于有一天,在生下了这个有着荒诞血脉的孩子后,那个曾经美丽优雅,爱穿红色裙子,拥有乌黑长发娇嫩红唇,爱钢琴芭蕾的天使一般的女孩,疯了。 母亲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1 憎恨莫夜,时常掐着他的脖子流泪:“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女孩?!你是男孩,所以你继承了那个魔鬼!所以你也是魔鬼!魔鬼……就该死……” 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母亲开始幻觉他是女孩,把他房间布置成粉红色的女孩子的房间,为他收集了整整一个橱窗的洋娃娃,甚至让他穿上女装,像女孩子一样活着。 所以当莫夜遇见夏成后,即便知道他认错了人,还是不禁对他生出怜惜,因为他理解那份被强逼过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活的痛苦。唯一不同的是,夏成是男孩却向往女装,而他却要在母亲面前,为了生存,扮演一个女孩。 后来,父亲突患急症病逝,母亲也在同一天寻求到长久期盼的解脱。他是为家族不齿的秘密,是人人忌讳的怪物,所以被冷漠的亲人们丢进精神病院。 再后来,父亲和母亲的弟弟,也就是那个企图伤害李墨白的男人从远方回来,去孤儿院接回侄儿,因为那段身世的过往,他才会在看见李墨白剪碎娃娃时,露出了然的笑意:“小白,你果然是……” 你果然是——魔鬼的孩子,另一个魔鬼。 莫夜指着那张白色的床,对李墨白微笑:“母亲就是在那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指指床脚:“我那时就被捆在那里,平躺着,一动也不能动。母亲的血液一滴一滴流淌在我的脸上,再顺着我的脸侧滑落到地面上,直到流干之前,没有间断……” 李墨白睁大眼,望着这个惨剧发生的房间,想象当初那个凶巴巴眼神的男孩,是如何绝望地躺在床脚,为了生存,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张着嘴,咽下亲生母亲的鲜血。 这是他听过的最匪夷所思的故事,虽然与他无关,是另一个李墨白的故事,他却仿佛能感同身受,由心底升起浓烈的悲伤,这份悲伤似无边的潮水,瞬间浸没的他的心室。 莫夜从小就比他高大强壮,一直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强势的模样。此刻,这个强势的男人无力地靠在白色房间的门旁,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隐约透出一丝落寞。 李墨白心里抽着疼,就像被一把尖锐的锥子凿着心瓣。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拍拍莫夜的肩,想安慰他说过去都过去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李墨白,而自己……也不认为他是魔鬼。 莫夜拉住安慰他的手,牵起放在唇边。李墨白想抽走手,他不准,闭着眼,将手指一根一根含在嘴中,怜爱地亲吻着。 他低声倾诉:“我在那个精神病院遇见了一个小男孩,他很弱小,爱哭。我欺负他,喝他的血液,他却不怕我;我告诉他我是魔鬼,他却笑着比划说如果我是魔鬼,一定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魔鬼……那个小男孩也有痛苦的过去,也失去了的父母,也经历过血腥,却有世界上最纯真的笑容……我那时就想,也许这一辈子有他陪着,我也能体会被亲近,被喜爱的感觉,可以……变成一个人……” 他用手背轻抚着李墨白的脸侧,眯起眼叹息:“后来,我把那个小男孩弄丢了,再后来,我忘记了那个孩子。失去了他,我终于彻底地失去了人性,我做了太久的魔鬼,直到终于再一次遇见那个男孩……可是,他已经不会笑,他变成了另一个我……” “我曾经很难过,后来却庆幸,因为我发现,虽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却依然能像以前一样,勾起我对变回人的向往,对被爱被接受的渴望……我在那时终于明白,虽然我是恶魔的孩子,可是上帝并没有抛弃我,那个孩子是他送给我的救赎,是我从魔鬼变成人类的最重要的钥匙。” “而男孩的堕落让我找到了拥有他的可能,他是我的救赎,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将他从魔障中拉回来,那时,我是不是可以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彼此理解,彼此守护,永远不再分开。” 他捧起面前的那张脸,覆头吻去早已蓄积于眼角的泪水,用最真挚最平实的言语表达心中炽热的情感:“小白,我爱你,我爱的不仅是过去的你,也是现在的你,还有未来的你。我爱你,因为你就是我,我理解你,就像理解我自己,我需要你,更希望你也能需要我,也能……爱我……” 余下的话语被面前的人用热烈的吻堵住,莫夜闭上眼,似有千斤的重担从心头卸下。他将怀中的人拥得更紧,长久盘踞在心中的空洞在这一刻被填补,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他轻叹,小白,这是你的选择,这一回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李墨白也在叹息,狡猾的家伙,听了那些话,他还怎么坚定心意?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多么高明的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用看不见的绳索将自己的心牢牢地拴住,从此他再也没有自由,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束缚住,从灵魂深处选择了不再逃离。 不过,莫夜的表白对李墨白来说足够了。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只用行动给予了自己的回答。 两人倒进那张白色的床铺上纠缠,李墨白看进莫夜的眼里,如果我真是你的救赎,那么就让记忆从这个悲伤开始的地方重新洗牌,我要让你记得,这里不仅有过不堪,更是快乐的开始。 被欲/望驱使的性和灵与肉的结合相比,带给人的感官快/感是绝然不同的。两人都用全身心去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与触摸,这里再也没有算计和敌意,有的只是发自心灵的慰藉和契/合。就像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锁匙,彼此是开启对方心锁的唯一的钥匙,彼此是对方唯一的救赎。 四目相对,手腕相连,身体纠缠,灵魂相交,不需要开口,就能交换着那句誓语: 从此以后,你陪着我,我伴着你,彼此理解,彼此救赎,永不分离…… 狂风暴雨最终归于平静,莫夜轻轻地吻着李墨白的肩:“小白?” “嗯?” “还记得那个约定吗?一起去看海……” “嗯……” “明天去吧。” “……好……” ***如果故事能在这里结束该有多么得美好*** 张凯听完莫风的举报电话录音,按照录音的指示找到那份海外寄来的材料。信封很厚,沉甸甸的。他想了想,剪开封口。 里面装了一叠照片,一张光盘,还有一份打印的文档。张凯沉默地看完,挑起眉,把东西都装回信封里,塞进公文包,然后去找老搭档王小川。 两人为之前的事闹个不愉快,加上这几天小川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2 放假,他没来得及和他道歉,现在倒是寻到理由了。 王小川坐在办公桌上埋头看材料,手上还习惯性地转着笔,看见他进来用鼻子哼了一声,略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张凯拉下老脸,热络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小川呐,走,请你吃饭去。” 王小川不自在地往边上躲了躲,他其实也挺为之前冲动闹别扭后悔的,一直也想寻个机会和张凯和解。毕竟这个人是他开始工作以后第一个将他当回事,相信他作为警察的能力的人。再说他能有今天,也的确多亏了博士的帮忙。 警界就是这样,搭档都是一起扛生死的兄弟,兄弟没有隔夜仇。况且王小川内心深处,对张凯还有那么一点崇拜的意味。 他脸色放缓,用笔尖挠挠头问:“博士有啥好事情啊?为什么想起来今天请我吃饭啊?” 张凯拍拍公文包,神秘地笑:“有好东西给你看,咱路上说。” 他这么说,王小川更好奇了。 张凯抠门,说是请吃饭,两人坐在街边大排档里吹着冷风。点的倒是火锅,川味十足,又麻又辣,热乎乎地咽进肚里说不上来的爽。 张凯瞅着王小川吃得满脸通红,眼圈泛着泪,鼻子一抽一抽,笑着递上一杯烈酒:“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王小川忙拒绝:“博士我们还在当班。” 张凯耸耸肩,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就开始大谈自己的血泪奋斗史。 内容无外乎当年读书时多么艰辛,好不容易混出来了又落了个妻离老板弃,胸怀壮志到了局里结果谁也不能理解他的理论,他的学识……张凯打着酒嗝,拍拍王小川的肩:“小川呐,人这一辈子,朋友能有不少,但知音难求啊……那时候你进资料室时,我只当你是个愣头小子,没想到后来咱一起努力到也有了些成就。和你相处的这几个月,我这心里头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舒坦得多……真得谢谢你……” 他嘴里的酒气喷在王小川脸上,泛着红光的脸在火锅里袅袅而上的雾气中看得不甚真切。这番话语说得真挚,知音什么的当真是极高的评价,王小川心头扑腾地厉害,脸颊不觉又镀上一层红晕。 他搓着双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张博士您太客气了,这段时间您对我也很照顾啊。” 张凯眯着眼笑笑,揉揉他的脑袋,凑近脸问:“喂小川啊,你当初和我说你从小到大的理想是什么?” 王小川愣了一下,而后挺起胸膛,有点自豪地将那说了无数遍的誓言再来一遍:“做个为人民服务的光荣警务工作者。” 张凯瞅见他认真的样子,又乐了,再灌了一大口烧酒,咂巴着嘴把今天叫他出来的意图说了:“我今天请你吃饭,一是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咱合作得很愉快;二是和你道个别,之前你那番话说的好,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学术多些,警察这行当,当真不适合我。所以我下午向局里递了离职申请,就等着上面审批了。” 这话对王小川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惊得老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再开口时,声音有了些许的哽咽:“博士我之前也就随便说说,您其实不必往心里去的……不过这既然是您的选择我无话可说,”他抬袖擦擦眼角“说真的,和您搭档时候,虽然我常使小性子,但其实很崇拜您总能一眼把问题看到点子上……现在您就这样走了……唉……” 那最后一声‘唉’蕴含了他所有的情感,不舍、难过、伤怀、还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张凯倒没想到小川会这么激动,愣了片刻,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王小川意识到失态了,低着脑袋不好意思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凯叹了口气,亲手拿着纸巾替他擦擦眼角,劝慰道:“以后咱还可以联系,而且,”他凑到王小川耳边说:“临走之前我送你件大礼,也算为辞职没早和你打声招呼。” 王小川问:“是什么?” 张凯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大信封,递给他:“咱最后再合作一次,拿下这大案子。” 王小川好奇结果信封,打开来看看里面的内容,接着瞪大眼,满脸的震惊。 张凯在一旁摸着下巴笑:“一定要迅速出击,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莫夜的故事就是这样啦,其实我之前一直强调说他皮肤苍白,是因为他患有近亲结合孩子容易得的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镰刀形贫血,不过懒得写详细了,就在这里随便说一下吧。其实也不算很危险的病症,只要少进行点剧烈运动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和小白一起变成老爷爷【嘿嘿~╮(╯_╰)╭ 63、第八篇 第四章 李墨白所在的城市是一座滨海城,所以大海其实并不远,比如站在原来莫风的那个高层公寓里临窗眺望,就可以看见海平面。但是真正非常好的沙滩,却是距市中心有个近两个小时的车程,那里有一处很著名的白沙滩,也算是这座城市的景点之一。 李墨白和莫夜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两人挨到傍晚沙滩上近乎没了人影才翻过海滨浴场的围墙溜进去。 两个成年大男人天黑了翻墙干坏事,这种感觉挺新鲜的,就好像八岁那年,爱哭的小男孩怀揣着同样的新奇激动,略带一丝忐忑的情绪,跟在那个凶巴巴的大个子男孩后面,溜进精神病院的后花园里偷玫瑰花。 凶男孩摘了一朵别在爱哭小孩的脑袋上,退后一步,歪着脑袋笑:“挺好看的,别摘了。” 爱哭小孩一向对他的话唯命是从,这个当口却有点生气,比划着说他是男孩子不戴花,将玫瑰从脑袋上扯下来丢地上。 凶男孩眼睛一横,爱哭小孩吓得向后缩了缩,委屈地盯着手指,泪花儿在眼里打着圈。 凶男孩愣了一下,拉起他的手,眼神也柔了下来:“扎到刺啦?谁叫你用力扯……来,我看看”说着就像捧个宝贝似的,将小孩的手拉到鼻子前,吹着气,小大人般安慰他:“吁……只是蹭破了点皮,疼不疼?” 小男孩心头一暖,蹦上前扑进他怀里,蹭着衣领撒娇。 凶男孩面色一讪,红了脸,拍着怀中的小脑袋不好意思地笑:“还说自己是男孩子,老是哭鼻子……” 此刻再提起这事,当年那个害羞爱哭的小男孩立时炸毛,指着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3 对方的鼻子翻脸,打死不认账:“你丫yy过度,当年你在我眼里就一欺软怕硬的恶霸,少来显摆自个尊老爱幼的救世主形象。” 莫夜扶额,这孩子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咋就硬生生地从躲在他怀里柔柔弱弱的小兔子,变成了只动不动就炸毛的小刺猬。 虽然小刺猬炸毛也蛮可爱的,但是良好的家规需要尽早树立…… 他捏捏拳,皮笑肉不笑地向李墨白靠近。后者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眼睛四下溜了溜荒无人烟的沙滩,额上开始冒冷汗:“干嘛?” 坏人还在靠近,危险近在眼前,李墨白绝望地抬头望天,突然指着天空说:“看!乌鸦!” 莫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不过1秒钟的时间,再低头时,刺猬早已脚底抹油逃得老远。 逃就算了,这家伙一面跑一面回头伴着鬼脸,然后脚下一崩一头栽进岸边涨潮的海水里。 莫夜此刻觉得头顶上,真有无数只乌鸦在飞过了。 他连忙跑上去:“你没事吧。” 那家伙全身浸湿,仰头躺在潮湿的沙滩上,任由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打在身上,又落回去。他用手肘遮住眼睛,静静地躺着,一声都不吭。 莫夜有些慌了,蹲下/身又问一遍:“你没事吧?摔疼了?” 李墨白突然笑了,依旧用手遮着眼睛:“没事,只是突然感慨我这些年过的……真他妈的不是人的生活。就好像刚才那样放肆的笑,也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他放下手,亮晶晶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夜:“这里还是小时候爸爸带我来的,他死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见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所以明明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之后就没再来过。原来以为会就这样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现在发现,遇见你,挺好的。” 莫夜的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这还是李墨白第一回松口,他原本以为这家伙死要面子把话都憋在心里,还想着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窝心的话语从李墨白嘴里说出来……此时此刻,莫夜觉得他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他闷声笑开,也弯腰坐下,和李墨白并排躺在潮水中。偏头看向身边的人,莫夜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哑下去:“小白……” 李墨白心下一凛,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你干嘛也躺下来,走远点,走远点!” 那人厚颜无耻,愈发靠近:“小白,这里没有人……” “……走开!混蛋!我就是想来吹吹海风!” “咦?你刚才那番话不是邀请我吗?” “……不是!” “啊……弄错了也没关系,现在邀请也来得及……” “混蛋!离我远点!” *** mr.m的小酒馆要重新开张了,莫夜和李墨白今晚准备去捧捧场。 莫夜告诉李墨白,mr.m这些年一直对他很照顾,是他极为敬重的老师。之前夹在莫风和他之间难以做人,不过最后还是舍弃利益帮了他。现在mr.m已经不为莫家服务了,专心致志地经营自己的小酒馆。 李墨白对狐狸老板到没有太大的意见,老板充其量也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生意人,不过小酒馆可保留了他和莫夜不少可以称之为‘小情趣’的回忆,他看了看时间:“嗯,行,我回家换身衣服,回头和你在酒馆碰头。” 李墨白提到自己家,莫夜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小白……” “嗯?”李墨白回头。 “没事……回头见。”莫夜微笑。 那件事,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李墨白回了自己家,换了身衣服休息一下。再看看时间,晚上21:00整,他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通往院外的门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 ‘不要去!’ 与此同时,莫夜已经站在了mr.m的酒馆门口。他的手里捧着个祝贺开业的花篮,看着酒馆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观暗笑:这家伙,也是个念旧的偏执狂。 今天酒馆中那些常客应该都会来,李墨白不清楚,莫夜闲着无聊倒是将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都不是啥好人,幸好小白没有都撞上…… 他推开酒馆的铁质大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面依旧光线昏暗,但是没有音乐。 客人倒是有几位,吧台上坐了三个,舞池里一个,圆座椅后面有四五位。 他们或是趴着,或是躺着,静悄悄地没有声息。 当莫夜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捂住鼻子,趔趄倒下,朦胧的视线中慢慢步入一个身影。 mr.m戴着防毒面具,依旧是燕尾服黑马甲,颈间系着蝴蝶领结。 莫夜耗尽最后的力气,嘶着嗓子问:“老师……为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那首熟悉的《绿袖子》…… 那是小白的专属来电铃音,莫夜颤抖着摸出手机,想要按动接听键。 可惜他再也没有力气了,眼前慢慢变黑,最后回荡在他心间的,只剩下那句无声的话语: 小白,不要来! mr.m弯下腰,捡起莫夜手中的手机,将电池取下,用力掰成两半。 李墨白茫然地听着手机里的‘该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提示音,呆滞片刻,夺门而出。 他的心中涌起巨大的不祥预感。 莫夜,你小子竟然敢不接我电话,给我等着……你要是敢出什么事……我……我…… 李墨白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墨白赶到mr.m的酒馆时,这里已经在火灾中变成一片废墟。漫天的火光染红了的暗夜的天空,他静静地站在酒馆对面围观的人群中,看着闪着灯的消防车和警车将前往那里的道路封死。 一具具蒙着黑帆布的担架从酒馆中推出,李墨白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听说死了十几个,啧啧……” 张凯站在警车边,一拳捶在警车上,愤怒地和同事咬牙:本来已经查到这个本市最大的犯罪据点,并且准备近期就一锅端平这里,来他个一网打尽,究竟是谁有本事竟然捷足先登了?! 他眼角的余光偏见对面街角的人群中,有个瘦削白皙的年轻人,苍白着脸,木然地看着天边的火光。 张凯皱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4 眉,转头定睛看时,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 似乎每回李墨白去酒馆时,天空都会下雨,后来他养成了习惯,去那里前一定带把雨伞。不过今天出来得太急,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像一具孤魂野鬼,失魂落魄地在雨夜的街道上游荡。 他疯狂地一遍又一遍播打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可是等待他的永远都是忙音。雨越下越大,李墨白身上透湿,心也愈发沉重,最终仓皇地跪倒在被雨水洗涮的人行道上,掩住脸痛哭,泪水与雨水连成一线,顺着他的掌心滑落。 李墨白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地劈开一道缝,有些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的灵魂中缓缓地遗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像那个人,那个他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的……最后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次……he啊he,真的是he!!这只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相信我!!!!!! 然后就是想问一下,《原罪》快完结了,有没有亲对定制有兴趣?凑够10本就可以开了…… 嗯……征求一下意见吧。纸质的书拿在手里香喷喷的哦~╭(╯3╰)╮~ 关于定制印刷的详细信息请参见jj定制帮助: 【jj定制印刷帮助】 64、恶魔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w. h. 奥顿 *** mr. m的家在城市东头一片普通的住宅小区里。 他家住在14层,进电梯的时候,mr.m看了下手表,深夜12点了,飞机是明天早上8点的,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他转动锁孔打开家门,按下玄关里的电灯开关,脱下外套、鞋袜,踢踏着拖鞋走进家里。 这是个二居室的房子,不大,简朴整洁,唯一吸引人眼球的是客厅墙壁上的展览柜中,放着一排石膏模型,而家中墙壁上,贴满了mr.m就着模型画的画。 这些画有普通的铅笔素描,也有精心上色的水粉和油画像,从各个角度诠释模型的美感。每幅画都被细心裱入画框中,表面上一尘不染,可见mr.m相当珍惜这些艺术作品。 时候不早了,mr.m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然后开始整理行李。首当其冲的,就是从储藏室拖出个大行李箱,把那些石膏模型装进去。 他拖着行李箱回到客厅时,发现墙壁上的橱柜门打开了,他的石膏像们被取出,在地面上摆成一个规矩的圆形。 沙发边的小台灯被拉开,mr.m转过头,李墨白坐在暗黄的白炽灯光下,手中转着一个红酒杯,醉眼微醺,微微泛红的脸庞上,眼角的那粒泪痣和他的唇色一样,殷红得似能滴血。 李墨白冲他点了点头,抿嘴浅笑: “您好啊老板,或者我该称呼您,张博士?” mr.m就是张凯,他的确曾经是莫家的家庭医生,只不过工作的范畴比较特殊。 张凯,曾经是莫家两位少爷的心理医生。 作为对心理学与人性研究的狂热分子,莫家这对拥有人格缺陷的兄弟曾经是张凯最热衷的观察对象。他和他们一起在美国生活了7年,每个星期都会单独为他们进行心理辅导,由此建立起了特殊的信赖关系。 莫风和莫夜都尊称张凯为老师,而张凯也知晓他们的一切秘密。乃至后来莫夜回忆起李墨白,也是张凯的催眠疗法带来的功效。 两兄弟回国以后,张凯也跟随回来,虽然在警局开始了那份顾问的工作,又利用闲暇的晚上开了个酒馆,但一直和莫风与莫夜保持着联系。 之后,他一直隐藏在背后默默地观察这家兄弟与李墨白的纠葛,偶尔从中推波助澜一番,到也乐此不彼。 那么张凯为什么要对莫夜下手,又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酒馆呢? 李墨白抿了一口红酒,眯起眼睛,冲地面上的石膏像圈努了努嘴,吃吃地笑:“曾经有个人一直对我说他是恶魔,其实他不知道,真正的恶魔就在他的身边。” 张凯皱起眉头,垂眼盯着地上的石膏像发呆。 这些石膏像其实是人体的各个部位,有头、有胳膊、有腿部……拼凑在一起,可以组成一具完整的女性石膏模型。其中头部的那个的正面,有一道新鲜的裂口,应该是刚被李墨白砸开。 透过裂口,可以看见象牙白的石膏材料里面,隐约露出一个灰色浑浊的圆形东西。 ——那是一颗人类的眼球。 张凯的石膏像中,包裹着一具真正的尸体,或者说,一具被肢解成一块又一块的女性尸体。 这名女性,就是那个人们意识中抛弃了张凯,独居美国的——张凯的前妻。 张凯与前妻的故事,最初的时候和千千万万在海外拼搏的华人们很像。两人都是带着对于求知的执着,为了理想而热血拼搏。 张凯前妻的专业,也是心理学,两人时常一起探讨人性,探讨人生。那个时候,他们过着简单却和满的二人世界。 这个二人世界因为对于学术的热爱而建立,同样也因为对于学术的执着而坍塌。 故事的结局,再又一次唇舌相讥后,张凯一怒捅死了自己的妻子。 造成这一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张凯与妻子在学术理念上产生了重大的分歧。 分歧的焦点是:变态究竟是后天因素造成的,还是先天既已决定。 这其实是在学术界被讨论烂了的话题,支持两派的人观点论据都十分鲜明。先天因素拥护者推出犯罪者脑部mri图像在特定区域相较普通人活跃的医学证据;后天成因者则立刻搬出众多囚犯的悲惨儿时经历加以反驳。双方互不相让,至今不分伯仲。 这场硝烟弥漫的学术争论延续到张凯的两口之家,妻子坚信少时的惨痛经历对人的一生会产生致命的影响,而张凯则相信人性本恶,犯罪的冲动其实一直都深埋在人的骨髓里,只是有的人爆发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觉察到。 而他的冲动,爆发了。 杀死妻子以后,他将妻子的尸体肢解,表面灌上石膏,成为他永久的收藏品。 张凯时常取出这些石膏像,一面临摹每个部位的美丽,一面同妻子说说话,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见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5 闻讲述给她听。 他始终是自己的理论的忠实捍卫者,并一刻不停地寻找研究对象进行观察,试图为自己的理论找到最有利的证据。 他首先接触的,就是莫家兄弟。 这对兄弟的罪行引起他的极大的兴趣,他曾经以为莫风是他最好的试验品,后来发现莫风只是个基因有缺陷的可怜虫;他将研究的重点转向莫夜,又顺藤摸瓜发现李墨白这个人。 李墨白一直以为自己在酒馆中碰到的那些变态们,是莫夜无聊时的消遣品,但事实上,真正在收集变态进行观察的,是张凯。 张凯每天都会写观察日志,将接触到的犯罪者们的故事详细的记录成册。 然而张凯最终失望了,莫家兄弟、李墨白、酒馆里的众人,每一个他接触到的变态们,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经历或原因,才走上犯罪的不归路。 似乎这些人当中,只有他自己,才是唯一的例外,才是那个真正邪恶的人…… 他搂着妻子的头颅石膏,怜爱地抚摸着熟悉的面容,叹息:“到头来,还是你是对的……” 研究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张凯完成了自己的观察日记,他将罪犯们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莫夜、莫风、李墨白还有酒吧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变态们是书中的主角。 他再一次回顾自己的日志,心中产生极大的愤恨,就像做科学研究的人不愿意面对失败的试验品,张凯憎恨那些打破他的理念的人们。 他曾经对王小川说:“变态就该死。”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他憎恨着变态们,就像憎恨他自己。 所以在他离开之前,张凯决定亲手解决掉这些扭曲的人群,这是他快意的复仇,也是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的终极手段。 少量的有机磷类神经毒气,或者用其更为世人所熟悉的名字——沙林毒气,只需要在密闭的空间内释放少许,就可以瞬间给受害者带来毁灭性的生理伤害。经由口鼻吸入后,能使人产生一系列诸如晕眩、焦虑、心智损伤、肌肉痉挛、呼吸困难的症状,最后走向死亡。 之后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把火烧了现场,销毁所有的犯罪证据。 待做完这一切,张凯走出酒馆,混入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中,一面假装义愤填膺地和同事们抱怨,一面若无其事地欣赏自己最后的作品。 可惜张凯漏掉了一个,而这条漏网之鱼,怀着深切的恨意,挂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地向他靠近。 张凯觉得头晕,支撑不住身体栽倒在地板上的石膏圈中,他抬眼看看桌子上的水杯,苦笑了一下。 幸好早上已经把书稿寄出去了,他想。 李墨白转着手中的小刀,这曾是他的作案工具。他慢慢地向张凯靠近,依然在笑,眼中却是一片赤红。 他说:“老板你知道吗?我碰到了一个人,以为以后再也用不上这把刀。可是今天,它似乎又得派上用场了……” 张凯也笑,仰起头,狭长的狐狸眼睛眯成一道缝:“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他问:“现在和我说话的,究竟是李墨白……还是王小川?” 作者有话要说:surprise!!! 本篇名言:evil is&absp;and al;human.and shares our bed... as at our table.——w.h. auden 【w. h. 奥顿(英国诗人):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明天大结局╮(╯_╰)╭ 65、终章 每个人,都有权力获得人生的第二次机会。 ——墨白先生 ***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职业不是严格的一周五日,朝九晚五,而是采取加班轮休的制度。其中一个,是警察;另一个,是营业员。 周一到周四,李墨白是热血警察王小川,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勤勤恳恳为民服务; 周五到周日,王小川是和善营业员李墨白,每天加班到十点,努力工作赚钱生活。 王小川是李墨白,李墨白也是王小川,同一个身体,两种人格,两份人生。 让我们来回顾这两个人格,或者说,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走过的足迹。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失去记忆的李墨白。 王小川人格的最初萌芽,是李墨白第一次被领养的时候产生的。 王小川的记忆里,他时常被醉酒的继父毒打,继父杀死了妈妈,最后伏法。 李墨白的记忆里,他时常被醉酒的养父毒打,最后养父母车祸身亡。 这段记忆,李墨白是正确的,王小川的,是因为以后对警察的崇拜而产生了偏差。 真正触发王小川人格出现的,是李墨白的变态叔叔事件。 那段经历对李墨白的影响很大,甚至在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人格。八岁的孩子亲手杀死人,即便换做成年人,这种心灵的冲击也是巨大的。 李墨白在那次事件中,认识到暴力的作用,邪恶的威力。也正是在那次事件里,曾经被背叛被伤害的憎恨淹没了他的良知,促成他的人格的分裂。 李墨白的人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代表恶的李墨白;另一半,是代表善的王小川。 之所以叫做王小川,是因为当时那个去现场解救他的老警察洪叔可怜孩子的经历,在他两年劳教期满了以后,为他改了档案,换了名字和身份。 所以官方的档案里,李墨白被抹去,人们知道的,只有王小川。 所谓的复读二年考上公安大学的记忆也是错误的,真正造成王小川/李墨白转学和上学迟的原因,是那被抹去的劳教两年经历。 但是李墨白这个人格还是存在在那里。上学的时候,每当王小川被欺负,他就把自己想象成李墨白。王小川是学校里上进的好学生,被欺负的懦弱孩子,是李墨白不是他。 所以承受痛苦的一直都是李墨白人格,最终变态杀了学长和路人的,也是李墨白。 王小川和李墨白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同一个屋檐下,却对彼此的存在一无所知,也不记得以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6 对方人格生活时碰到的人和事。 王小川曾经对张凯说,自己家住着一个房客,其实那个房客,就是李墨白——另一个他自己。 两种人格各占一个房间,各有各的生活习性,从不跨越界限,从不干扰对方的生活。 但是如果让我们仔细思索这个故事的一开始,依然能够发现掩藏在其中的蛛丝马迹。 比如王小川与李墨白一样的年龄,相似的经历;比如王小川会在心神不宁时不自觉的转笔,因为当初李墨白正是用圆珠笔捅进叔叔的眼球;再比如在那位母亲的追悼会上,赵队长看见前来悼念的李墨白。他盯了李墨白一眼,心中想的是:这个新来的,不好好上班,跑这里来干什么?甚至李墨白被莫风囚禁的那个星期,刚好是王小川立功放假的那段日子,所以再一次,两人的日程没有发生冲突。 还有那个被他错认为父亲的蒋教授杀人事件中,王小川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看见那篇随举报材料寄来的论文,就联想起有人按照教授的理论杀人,并不是因为他作为警察而知觉,而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存在着李墨白目睹的关于事件的记忆。 而蒋教授死前,那个握着蒋教授的手鼓励他活下去的警察,其实正是王小川。蒋教授察觉到他的神色中没有丝毫的伪装,参透了其中的道理,才会在最后的时候嘲笑李墨白:“你比我更加可悲,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李墨白的秘密,莫夜知道,莫风知道,张凯也知道。 前两位是因为跟踪发现了他的秘密,害怕他再受刺激,心照不宣地不去揭穿,默默等待他自己发现真相。 那个晚上莫夜心里想着要慢慢来的那件事,正是指代这个。 莫夜发在报纸上的示威申明,其实是听说王小川在局里日子不好过,为他寻找一个受重视的方法。至于那个提供消息的线人,和如何防止王小川起疑,那又得从张凯说起。 张凯作为张博士呆在身为王小川的李墨白身边,是经过莫夜的默许的。他以为自己信任的老师是在保护小白,其实张凯不过是对这种人格分裂现象产生好奇,将王小川当做试验对象进行观察。 不过他也确实守住了这个秘密,比如不停地将王小川对于案件的推理引导向错误的方向,以确保两种人格绝对没有冲突的机会。 后来张凯准备离开了,他也不想再伪装,于是将那个信封交给王小川。 信封里放着莫风收集的关于李墨白,关于莫夜,关于那个酒馆所有的资料。最后的时刻,莫风选择了毁灭自己最想得到的李墨白。 他得不到的东西,莫夜也休想得到。 可惜这份举报材料落在了知情人张凯手里,后者将材料派上的别的用途。 王小川看到信封里自己犯罪的证据,长久以来的信念被摧毁,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他用最后残余的意念为另一个自己留下那张写着‘不要去’的便签纸警告后,彻底地陷入了沉睡。 李墨白的世界的坍塌,是因为失去莫夜。 在那个雨夜,在强烈的悲伤刺激下,阻隔在他心中的那道墙壁出现了裂痕,他终于回想起另一个人格的经历,弄清楚了自己的人生,也找到了复仇的对象。 此刻,他就站在那个人的面前,挂着笑,含着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回答张凯:“王小川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李墨白。” 他举起刀,突然为另一个自己觉得不值,于是冷笑: “张博士,你知道吗,王小川曾经真的……很喜欢你。” 张凯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王小川。 那个青年总是被他气到不行,嘴笨不会回嘴,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息:“张博士……”; 那个青年会善意地拍着他的肩:“博士你这样不行,找个稳定的地方住吧……”“博士,走,我请你吃饭……”; 那个青年红着眼圈,用袖子抹着眼泪,舍不得他离开; 那个青年,脸蛋红彤彤的,带着自豪的笑容,捏紧拳头:“做个为人民服务的光荣警务工作者。”; …… 张凯弯唇笑了,真没想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到的居然是那个实成的孩子…… 看来自己的选择,还是对的…… 可惜王小川,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 警局的心理学专家张凯在自家被人残忍地谋杀,本来应该追封为烈士,但是在审查现场发现的一系列证据和犯人留下的书面口供之后,上头将这件事情悄然无息地压下去了。 一家出版社的编辑收到一本手打书稿,书名叫做《原罪》,作者署名mr. m,编辑翻了翻,故事挺有意思的,但纰漏也很多。她按照书稿上作者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想进一步交流一下,结果那个号码是空号,编辑想了想,撇撇嘴,随手将书稿丢进退稿堆里。 有意思的故事多得是,没必要为个找不到作者的文大费周折。 那本书稿静静地躺在书堆中,和周围成百上千的作品一起,慢慢地落满灰尘,慢慢地被人遗忘。 *** 李墨白换了一个城市居住,依旧喜欢安静地坐在城里的各个角落,带着淡淡的笑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你,我、他和她。 又是一个午后,他坐在咖啡馆中,喝着冰镇卡布奇诺对着窗外发呆。他的一只手上,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 一个人走过,撞了一下他的肩。 李墨白回过神,转头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平放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的正面,红色的笑脸看上去笑得很开心。 李墨白颤抖着手,缓缓地将卡片翻过来。 然后,他微笑,起身跑出咖啡馆,向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原罪》完结了,谢谢所有亲们的支持。 谈一下我为什么设定这样的结局: 其实还是有很多纰漏的,比如那个调休制度,确实两种职业都会,但可能无法这么天衣无缝…… 我一直在想,到底应该给小白和莫夜什么样的结局。毕竟他们杀了人是错误的,也是不可饶恕的。但是我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所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7 以我最后做了这样的设定。就像文中说的,小白代表恶,小川代表善,两个人格分开的时候,他们都不是完整的人。虽然小白对张凯说小川已经死了,但是最后的时候,小白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笔,其实我想暗示的是小川没有死,而是和小白融合了,这样的小白才是一个真正的纯粹的人。 至于莫夜,他算是死过一回(或者很多回?),我希望他也能得到救赎,拥有一个新生。 我是相信任何人都应该拥有获得第二次人生的机会的,所以亲们无论你们处于何种人生的低谷,或者挫折中,请一定要坚持住,相信明天会更加美好! 另外我的文中,虽然大家都是变态,但都不是无法救赎的人。包括张凯,他的最后那一句,亲们可以稍微脑补:为什么莫夜在那种不利的条件下活下来了?张凯说送给王小川的一份大礼究竟指代什么? 他其实也是个可怜可恨的人…… 再一次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原罪》的亲们,如果没有你们这篇文也走不到今天。谢谢,爱你们=3333= 另外想看甜蜜的亲……明天有一章番外 最后广告一下,墨白开新文了,一个比较欢脱的耽美科幻故事,大家可以去捧捧场。传送门: 【非我族类】 ~新文求捧场~ 然后,求包养专栏哦~~~~~~ 【墨白的专栏】 ~求包养~ 2012年6月26日感谢派派会员 andy的馨 补齐最后一篇番外《一天》 ★□■□■□■□■□■□■□■ □■□■□■□■□■□■□■□■□■□■□■★ ☆∴.﹡﹒*﹒。.*﹒。.☆....﹒。.∴*'.﹒..∴☆..﹒.*﹒。. ﹒﹡..∴☆ ┌═╮◆ ◆╭═┐ ║┌╯◆ ◆╰┐║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paipai.fm 。◆↙╰╯ ☆∴.﹡﹒*﹒。.*﹒。.☆...﹒。.∴.*'.﹒..∴☆..﹒.*﹒。. ﹒﹡..∴☆ ★□■□■□■□■□■□■□■ □■□■□■□■□■□■□■□■□■□■□■★ 原罪,与生俱来的罪之宿命。 为爱而生的罪,能不能得到救赎? 李墨白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李墨白的秘密藏在他家的冷柜里。 有一天,李墨白遇见了一群同样拥有秘密的人们…… 讲的是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变态之间猜猜谜、喊喊杀,最后一起滚床单的故事。 he,1v1,猎奇,悬疑,努力写成诡异风格的温馨文,绝对不恐怖,不虐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强强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墨白 ┃ 配角:一堆变态 ┃ 其它:犯罪心理 《原罪》番外之《一天》by:墨白先生 王小川睁开眼,盯着头顶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他的头疼得厉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爽利。 今天真热,连带着身上汗渍渍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王小川翻了个身,准备爬起来去冲个凉。 然后,他就看见了身边躺着的赤/裸男人。 男人长得很好,精致的面孔,深邃的轮廓。此时正闭眼安眠,唇角微微上翘,呼吸均匀而沉静。 很令人赞叹的脸,可惜王小川不认识。 王小川僵硬地低头看看同样口的自己,呆了片刻,然后叫了声‘操!’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莫夜被吵醒,揉揉眼睛,懒洋洋地问:“好早……你不累吗?” 没有人回答,床边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 莫夜无奈睁开眼,小疯子今天又在折腾啥? 此刻王小川正在疯狂地寻找自己的衣服,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记得昨天晚上他还在和张博士吃火锅,博士说要离开了他很难过,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全都不记得了。睁开眼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和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王小川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 ——他太难过了,跑去哪里喝闷酒,然后和人419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憋屈,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随便的人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有认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他的衣服穿上走人。 结果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转过头,看见那个陌生男人醒了,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王小川脸一红,劈手将床上的薄毯抓起来,裹住自己的下/身,然后没好气地问:“看什么看?我的衣服昵?” 莫夜皱皱眉,大清早的这家伙发什么神经?难道还在为昨天那事闹别扭? 虽然在那件事上他挺无辜,但是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处于对方的角度,估计心里也会不好受。这样想着,莫夜心软了,起身向王小川走去,试图将他拉进怀里安慰:“乖,是我的错,对不起!” 哪知王小川看清他的举动,瞪圆眼,反手将他的胳膊压向背部,摁在地上,用膝盖抵住他的后颈,咬着牙威胁道:“少给我动手动脚的,老子是警察,你小子当心点再问一遍,我的衣服呢?” 莫夜顿觉当头一棒,张大嘴,好半天才闷闷地问出来:“小川?” 王小川心里更来气了,丫的,居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还叫得这么亲热! 莫夜此时急得不行,昨天小白和他闹别扭,后来被他灌了酒,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地弄到床上去,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王小川? 那……他的小白呢? 莫夜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分析当前的形势。王小川虽然受过正规军事训练,但就小自那身架子,他反过来制服其游刃有余。但是,身体可以驯服,人格呢?' 莫夜想干脆把王小川打晕吧,这样再醒过来估计小白就回来了。他握紧拳头,却还是舍不得下手。怎么说,这也是小白的身体,回头不小心将脑袋瓜子敲坏了,那可使不得。 莫夜瞅见王小川的样子,估计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样更加难办,他不了解王小川,但知道当年张凯用几张照片就差点摧毁了王小川人格,可见这孩子是个心理脆弱的主。他不禁担心万一王小川知道真相再受刺馓,会不会连带着小白也有危险? 想来想去,莫夜决定—— 骗吧…… 他收起脸上的慌乱表情,转而变为一脸伤痛,叹息道:“亲爱的,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王小川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主,他想这事儿本就是你情我愿,凭他的身手,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默许的,这男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8 人绝对不可能推倒他。所以碰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自己现在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也确实矫情了点。 他放开莫夜,跌坐在墙角,低头把手插/在头发里,沮丧地叹息:“昨天我心情不大好,所以……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把我衣服拿来,时候不早,我该去上班了。” 莫夜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用手支着下巴,状似无奈地叹息:“你果然又记不得了……” 王小川愣愣神:“记不得什么?” 莫夜冲着他无奈的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说今天是几号?” 王小川本不想和他兜圈子,见他坚持,冷淡地说:“2012年2月13号,星期一。” 莫夜叹了口气,起身从外间拿来报纸。 报纸是英文的,但是王小川认识上面的日期:feburary 13th, 2015。 日期是对的,但是与他的记忆整整相差了三年。 王小川的脸刷得白了,将报纸往边上一丢,怒道:“什么意思?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莫夜又叹息:“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还是一名警察,每天为人民服务?” 王小川扬眉:“废话!” 莫夜不顾他的强烈挣扎,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到窗口,推开窗户:“看看外面。” 王小川向窗外看了一眼,嘴巴张成了o型。 烈日啊!!枯黄草地啊!!长颈鹿啊!!羚羊群啊!! 他们现在正身处在非洲大草原啊!!!!!! 王小川胡乱地将薄毯裹在身上,疯狂地冲出门,不停地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地广阔天地。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些只在电视上明信片上才能看到的景色,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哟!”男人在身后叫他,王小川茫然地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和男人躺着的地方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辆旅行用四驱房车。陌生的英俊男人此时正坐在车顶上,打开一罐啤酒,仰头灌了几口,冲他招招手:“你也来一罐?” 王小川觉得自己现在确实需要酒精麻痹一下,压住心头极度的震憾,点点头,顺着车侧的梯子向车顶爬。 男人向他伸出手,王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莫夜将王小川拉上车顶,丢了一罐啤酒给他,两人隔着些距离坐下。 王小川‘咕咚咕咚’地将啤酒喝了个底朝丢,抹着嘴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夜瞅见他完全没有丁点醉意,也在叹:过然不是小白。 于是他开始给王小川讲述自己刚刚编好的故事。 这是一个美好而哀伤的爱情故事。 三年前,王小川遇到莫夜,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在一起过着甜蜜温馨的生括。可营好景不长, 有一次王小川执勤时见义勇为,被歹徒击伤头部,得了记忆缺失症。 有一部电影叫做《初恋50次》,里面的女主角因为脑部受伤,只能保留短时间的记忆,所以只记得一天内发生的事,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会将昨天的一切全部都忘记。 莫夜对王小川说,他得的也是类似的疾病。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记忆裂痕,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忘记,于是辞去公职,和自己周游世界。 当然他手头有很多证据,比如他拿出手机给王小川看他们之间的亲密合影,那些合影有的……真是亲密…..。另外,莫夜熟悉王小川身体上所有的私密…… 王小川是个比李墨白感性的人格,很快就相信了莫夜的话,红着脸埋下头,相当地不好意思。 没想到距离自己上一次的记忆竟然过去了三年,三年中发生了这么多事,而自己的身边甚至有了亲密的爱人。 他瞥眼偷看身边的男人。莫夜随便套了件非洲男人的传统服饰,麻质的上衣,色泽鲜艳,剪裁合身,凸显出他不错的身材。此时莫夜正眯着眼眺望远方,略长的额发遮住他的眼角,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 就像这非洲大陆,狂野而美得震撼人心。 王小川脸又红了,把头埋在膝盖里。 2012年6月26日感谢派派会员 andy的馨 补齐最后一篇番外《一天》 莫夜不可察觉的吐了口气,总算稳住了这一位,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小白弄回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将手里的啤酒罐捏扁,丢进远处的垃圾篓里,然后跳下车顶:“走,工作去。” 王小川跟着跳下车,还裹着那薄毯,露出了脑袋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莫夜笑了笑,拉着他回到车里,翻出件李墨白的衣服丢给他:“不是你,是我们。咱俩是搭档,一起工作。” 莫夜曾经是纨绮子弟,好玩乐爱享受,但他也是有正经职业的。 不玩乐,不杀人,不调/戏李墨白的时候,莫夜是个职业摄影师。 他的作品,以独特的个人风格和新奇的立意在业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两人放弃残忍的杀人嗜好后,李墨白跟着莫夜开始了环球旅行,充当起他的助手,每到一处,用菲林胶片记录下那里的美丽。 现在他们正在肯尼亚最美丽的大草原上,可惜李墨白睡着了。 王小川站在莫夜的身边,笨拙地举着反光板,听着他的指挥,跑前跑后调整位置。 莫夜趴在地上,眯着眼睛调焦距,前方是正在进食的羚羊群,周围徘徊着几只虎视眈眈的非洲豹。 莫夜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王小川。这青年真老实,任劳任怨地听他差遣,累得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额上密集了一层汗珠。 不像小白,这个时候一定叫苦了。他也舍不得小自跟着他在烈日底下暴晒数小时。 收工以后,两人开着车去临近的小镇吃晚饭。 莫夜开车很猛,车身在不平坦的草原上颠簸。王小川似乎很紧张,规规矩矩地坐着,抓紧安全带,咬住下唇,额上又渗出了汗。 莫夜想到小白,如果是那个小疯子,这个时候一定拉开车窗,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一面享受草原的夜风,一面开心地冲着辽阔的草原嘶吼发泄。 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很紧张,赶紧把小白拽回来,深怕他一头栽出车外。 小白会笑着滚进他的怀里,然后突然覆下头,恶作剧般刺激他的敏感…… 他呼吸不稳,连方向盘都握不住,喘息着喊停。 小自仰起头冲着他笑,小脸上满是得瑟,很可爱,很诱人…… 于是他覆下脸去,两人的唇纠缠在一起…… 莫夜握紧方向盘,他真的有点想念小白了。 莫夜和王小川进了小镇,小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19 镇不大,房屋都十分老旧,镇中心有个专门接待外国游客的小餐馆,外表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倒是还算整洁干净,食物也不错。 两人落了座,waiter上来服务,王小川有些拘谨,用眼神求助莫夜。 莫夜点了‘ugali’,东非最常见的手抓饭,然后带着恶劣的笑窖,看着王小川被调料中的超辣非洲小辣椒呛红了脸,疯狂地灌水喝。 小白也不能吃辣,这点两个人格到是一致的…… “mo!!”沙哑嗓门的女音从身后飘来,接着一个体态风韵的非洲女孩蹦跳着扑向莫夜。 又来了,莫夜向一侧闪身。女孩扑了个空,漂亮的大眼睛闪了闪,大大咧咧地在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手臂开始与他热烈的攀谈。 女孩叫缇娜,这家餐馆老板的女儿,几年前莫夜独自来这里旅行的时候曾经和她有过一段露水缘分,当然那个时候他是浪/荡的莫家少爷,他还没有遇见李墨白。 昨天晚上就是因为缇娜,小白吃醋了,回去和他闹别扭,莫夜连哄带骗又舍身安抚,结果那家伙一觉起来换了个人…… 可见男人吃起醋来,也是相当地可怕的。 其实他和缇娜真的投有什么,非洲女孩大胆开放,再相聚时两人也不过像久违的朋友,愉快地聊聊过往。 莫夜敷衍着缇娜,转头看见王小川平静地喝着玉米扬,心里又涌起一阵惆怅。 昨晚小白也是坐在那个位置,脸上的表情非常地难看,小爪子捏着咯咯响。他看着心里得意,好死不死地想逗弄小白一番,于是意发热络地和缇娜谈心,两人的脑袋几乎凑到了一起。 再抬起头时,莫夜惊住了。小白这混小子,心里不痛快就自我摧残,抱起那碗辣得让人受不了的调料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咽,脸和脖子憋得通红,莫夜瞅着小白,觉得他嗓子里都能冒出火来。 2012年6月26日感谢派派会员 andy的馨 补齐最后一篇番外《一天》 小白那时候眼神极冷,就像当年他杀人时的冷漠眼神。只不过,现在小白不杀别人了,他杀自己…… 莫夜不敢玩了,连忙拽着闹别扭的家伙回家。之后又是灌水又是安慰,好说歹说才算平复下随愤慨的小心灵。 可惜他似乎还是玩过了火,小白生气了,躲起来了。 莫夜叹了口气,也投心思吃东西,催促着王小川吃完,两人沉默地开车回驻地。 到了晚间该睡觉的时间,莫夜自觉地抱着毯子去外间沙发上。 王小川突然出声叫住他,淡淡地问:“之前你和我说的,都是假的吧?” 王小川笑笑:“我是警察,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的。今天一天你都是心神不宁,时常偷眼观察我,似乎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有关失忆的事情的真假,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在意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莫夜半天没吭声,很久才说了一句:“你想多了,晚安。”转身走出卧室。 王小川耸耸肩,躺在床上慢慢地闭上眼睛,今丢在外面跑了一天,他很累了。 非洲大陆很美,但是并不适合他 非洲的夜晚很冷,少了身侧那具温热的躯体,莫夜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襄紧毛毯,怀中抱着李墨白昨天穿的衣服,将头埋在衣服里,嗅着熟悉的味道。 安静而寒冷的夜晚,莫夜发现自己真的非常想念李墨白。 小白,你在哪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顶窗落在莫夜的眼脸上,他睁开眼,看见那个自皙瘦削的青年趴着他的身侧,垂头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莫夜揉揉眼睛:“小川?” 青年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嗖’地窜到莫夜的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开始摇晃:“你小子不错嘛,我就梢失一丢,你就 小川,小川’地叫得真起劲!” 莫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抓住胡乱挥舞的小爪子,猛地将身上的人拽进怀里,死死地搂住,声音都有些哑了:“小白…….你回来了……真好……” 李墨白将脑袋埋在莫夜的胸膛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闭上眼睛,弯起唇角: “……嗯……” 那人的双臂又紧了几分:“小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 “情人节快乐 还有……我爱你……” +++++如果番外在这里结束是多么得唯美++++++ 李墨白突然笑了:“呐,既然是情人节,那我想要一份礼物。” 莫夜捏捏他的鼻尖,宠溺地问:“嗯?要什么?” 李墨白眯起眼睛,轻咬他的耳垂:“这一回……我要在上面。” 莫夜听了,手指抬着李墨白的脊背游走,而后覆上他的股间,肆无忌惮地抚弄,轻笑:“行啊,那我们再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就听你的。” 李墨自被挑/弄地气自不稳,咬牙切齿道:“算了,你够狠,每回我都没得便宜占……” 莫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将李墨白扑在身下,哑着嗓子低低地笑,接着头也覆了下去:“那是自然,咱们的老规矩了,愿赌服输。” 然后,一如往常,残忍地吃干抹尽,连骨头渣都投有吐出来 小白,上帝保佑你,阿门!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2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2 我很荣幸。”林肯玩笑道,作为林安女士的先生,是他在医学交流会期间唯一的身份了。 “你在大学的工作……”林安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让林肯辞职,她当然不是舍不得拿一份工资,她们现在的经济十分宽裕,就是林肯不工作,又有重病在身,也没有经济压力。只是有份工作,有个寄托,林安现在一切都已林肯的身体为出发点,只希望他能快点儿好起来。 “嗯,我刚刚起草了一份辞职信,你帮我发给院长吧。”林肯指了指电脑,他是作为外聘专家级教师引进到大学的,现在辞职起来也比较方便,当初和学校签订的合同也不是太苛刻。 “也许你可以专一的教导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林安问道,总要给你林肯找个事情做,清闲的事情,不至于让他躺在床上无聊,也不至于让他累到。林肯已经拿到了教授的职称,但刚来中国,学校并没有安排他带学生。 “不用了,我正在编写一个程序,你上次不是抱怨研究所的系统不好用吗?我给你设计一个,怎么样,感动吗?”林肯兴致勃勃道,他家里是做能源、重工方面的,但本人却是学编程出身的,典型的程序猿一只。 “感动,非常感动!国际着名专家林肯·德姆维尔博士倾力研发,说出去多涨面子。”林安夸张道:“到时候给林平瞧瞧,省的他整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瞧不起人。” “求求你,别给他看,给他肯的唯一后果就是他把系统卖出更高的价钱,卖到更多的地方!”林肯求饶,林平也是学计算机出生的,只是一副天生的商人思维,所有的产品都是以市场为导向,根本和做学术的林肯不是一路的。林肯和林平认识之后,为了这个已经辩过三百回合了。 林安哈哈大笑,陪着林肯说了许久的话,等林肯睡过去,林安才在陪床的单人床上躺一躺,衣服也不敢脱,深怕出事儿的时候来不及。 林肯病发的第一夜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早上林安蹑手蹑脚的出来,到公共卫生间去洗漱,她不愿意在病房套间里洗漱,因为林肯现在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一点儿声响就能把他惊醒,惊醒了又久久睡不着。 林安悄悄得往外走,没有看到背后林肯看她蹑手蹑脚时心疼的眼神。 楼梯出口、电梯出口和洗漱间都在同一个转角,林安拿着洗漱包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林章和陈简从电梯里出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林安甩了甩手上的水,连忙迎上去。 “你这不顾家的,出了这么大事儿都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要不是你弟给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陈简见面就开始念叨了,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陈简可是最看重所谓“风度”的,可惜退休之后被他们两姐弟折磨得已经撑不起优雅风度来了。 “妈~” “妈什么妈!你工作这么忙,还每天来陪床,怎么吃得消,你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我退休在家也是整天旅游到玩儿,来了还能帮你……”陈简说起来道理一套一套的,林安只能拜服。 “好了,好了,先进去吧,有话进屋说,别在走廊上。”林章赶紧出来灭火,林安急忙一手挽了陈简,一手挽了林章,谄媚得笑着把二老往病房领。 “林肯,怎么样了?”陈简进门就切换成了慈母模式,对林肯轻言细语的问候,又翻看了林肯的病历,道:“医学上的术语我也瞧不明白,但保证饮食均衡、保证心情愉悦总是没错的吧。” “是啊,是啊,还是妈善于总结!”林安马上来拍马屁。 “知道是你还给林肯吃这些。”陈简指了指小桌上护士送来的营养餐,“我就知道,平日里都是林肯在照顾你,学个做饭学了几十年还是三板斧,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闺女!林肯啊,你早上先委屈着,我回去给你炖汤啊~” “老林,你在这儿看着,这么大个闺女什么都不懂,还要老爹老娘来操心,你把这屋给收拾收拾。林安,你,说你的,把钥匙给我,我回屋给林肯炖点儿养身汤,对了,把食谱禁忌也给我一份儿,我先去超市。”陈简风风火火得开始下命令,林安把车钥匙交出来,这是高菲昨天帮她开过来的,把房门钥匙也给她、食谱禁忌也发她手机上。 陈简出现不到十分钟,又裹着一阵风消失了。 林章是典型的文人脾气,传说中的儒雅,其实就是个慢性子,也不知和陈简是怎么过了这几十年的。林安在心里腹诽,脸上却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林章动手去收拾林安睡过那张小床,林安哪儿能真让他动手,连忙自己来,道:“我来,我来,你陪林肯说话吧。”一边收拾还要一边抱怨,“妈也这是的,我们请护工了,人家马上就要来收拾了。”有护工,还自己动手做什么,不是浪费钱吗?林安心想。 “护工来之前,你就任自己住猪窝啊!”林章数落到,拿了一个从老家带来的苹果开始削皮,然后切成小块儿,放进榨汁机。林章在来的飞机上就仔细查阅过淋巴肿瘤护理注意事项了,喝果汁显然是其中之一。 林安也不是真的高分低能,动手能力极强,传说中上大学不会剥鸡蛋的奇葩毕竟是个例。收拾好了,林肯也把早餐吃了,果汁喝了,“爸,你们也别忙了,我就是这两天不舒服,平时自己照顾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您还要上课,别耽搁了。”林肯看着岳父忙前忙后的自己端坐在床上,十分不好意思。 “唉,没事儿,我请假了,把年假攒在现在休,反正林平也在这边,今年过年的时候就你们回来,我们老两口就不过来了。”林章和陈简同龄,可林章还没道退休年龄呢! “爸,您也甭操心我和林肯了,操心操心你们小儿子吧,一天到晚跟他那些破机器疯不清,早晚有天得嫁给电脑,要不就嫁给机床。”林安连忙转移注意力,要是林平能吸引火力就更好了。 “还说他,你既然知道怎么不给他多介绍几个女朋友,都多大的人了,一点儿不知道打算。”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安做投降状,示意自己去补个妆,趁机溜了。 ☆、第九章 林安被林章吓得望风而逃,不敢再把林平拖下水,趁机溜回家里,美其名曰给妈妈帮忙打下手。 林安回到公寓的时候,陈简已经把汤都炖上了,正在收拾客厅,见女儿回来,道:“我就知道,早说了让你们回去住,要不然就请个阿姨,看看这客厅都乱成什么样儿了。” “妈,就我们两个人,事业重心都在这边,怎么回去。这儿也不是老宅,请了阿姨怎么住得下。”林安反驳道,她没觉得自家客厅有多乱啊? “哟,你还真成大少奶奶了,不能请钟点工啊!”陈简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3 “起来,压着沙发巾了!”陈简拍了拍林安,林安顺势从沙发上跳到阳台边。 “唉,妈,你把阳台上那个架子扔了?” “一个破铁架子,都生锈了,不扔留着过年吗?”陈简头都没回,接着整理客厅。 “那是人家林肯的艺术家朋友送的艺术品,你就直接给仍了啊?”林安惊叫。 “欺负我是不懂艺术的小老太太是不是,真是艺术品,那上面的蜘蛛网是不是更艺术!小丫头片子,想蒙我呢!”真是艺术品,就算不拿玻璃罩子盖着,也该弄干净吧。 “嘿嘿嘿,还是老妈英明神武,是原来的铁质衣架坏了,林肯自制的手工作品,还没做完呢,就……”就发病了。 “那我去给捡回来,也不知道被收垃圾的收走没有?”陈简不确定道。 “嗨,不用了,反正他近一段时间也没有这功夫了,放在那儿还是生灰,说不定他出院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林安也没有把一个破铁架子放在心上。 “对了,说到林肯,我正好有事儿给你说呢,你过来。”陈简把沙发上叠好的衣服放在茶几上,指了指她腾出来的位置道。 “妈,什么事儿啊,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林安先打预防针,祈祷千万不要死老调重弹,滔滔江水不绝。 “坐!你妈跟你说话还要预约时间呐!” “没有,没有,我坐着呢。”林安做乖宝宝状坐好。 “当初你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国留学,认识了林肯非要和他在一起,他们家家大业大的,自己又是外国人,门不当户不对,我本来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当初要是知道他有病,我是任你再怎么求都不会同意的。好好,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经济条件宽裕,可这不是有钱就能办成的事情啊,现在医学还没有昌明到那个地步,你看着林肯睡在床上等死,心里也不舒服吧。人都是这样的,你作为医生,恐怕病床上躺的是一个陌生人还好一些,要是你的亲人爱人恐怕早就崩溃了,能医不自医的痛苦,我能不了解吗?” “唉,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嫁也嫁了,林肯我不想他生病也生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他知道吗?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我说这些也不过是白嘱咐,但我担心你把什么都往自己肩上扛,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想,专心照顾林肯,现在不是你分心的时候!”陈简谆谆教诲,要不是林安知道为李安邦治腿的事情没有透露出去,还以为她说的是这件事呢。 “妈,你什么意思?”林安忐忑的问道,要是陈简知道了李安邦的事儿,保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更重要的是会伤心,林安可不想。 “什么意思,你是猪脑子吗?都不会动一动,我是说,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不要要孩子!”陈简恨铁不成钢道,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吗? “啊?”林安傻眼。 “啊什么啊!记住了,现在不许要孩子,知道吗?”陈简反复强调。 林安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妈,你想哪儿去了,林肯现在病着,我哪儿有这闲工夫想这些,照顾她都忙不过来。生了孩子就有责任,若是不能好好照顾他,我不会做草率决定的。妈,你放心吧。” “你这倔驴脾气我放心得下才怪,你自己说,若是林肯的病治不好了,你会不会用他的精子做试管婴儿?” “妈~”果然母亲才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若是林肯不幸,林安很有可能这么做,她本就是感性非常的人,自认有林肯就够了,不愿再将就其他人。为了纪念林肯,肯定会诞育一个流着双方血脉的孩子。 “别叫妈,你就是叫爹也没用,我告诉你啊林安,你要是敢有这个主意,我就告诉林肯,你想让他连养病都不安心吗?”陈简威胁道。 林安举双手投降,道:“成,成,成,妈啊,您不去干侦探屈才了啊~” “去,看看火上的汤好了没有,喝汤的时候你才说了你妈不干厨师屈才了!”陈简把林安赶到厨房里,望着折了一半的衣裳,重重得叹了口气。 陈简把林肯林安的小家收拾了一遍,提早吃过午饭,把又让林安给林肯送汤过去。 等林安出门,陈简立马给林章打电话,“老林啊,你那傻闺女真有这想法呢!” “你说什么想法,是放弃现在的实验项目,转而实验淋巴肿瘤课题;还是想和林肯要一个孩子的事情?”林章走到走廊中间的阳台上,问道。 “是哦,还忘了叮嘱她不要随意变更课题的事情!科研上的事情可不是能随意变卦的。”陈简懊悔道:“我说的是他们想要孩子的事情。唉,这孩子打小就不让我省心,读书的时候就不说了,我深怕她智商高情商低,或者跳级太快没有同龄玩伴,走上歧路。等长大了,我是连催婚都不敢,她小小年纪出国,怕早恋,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我也不敢催她,就怕给她压力。做科研的,结婚都晚,我也不是不明白,可她冷不吭声得就带了一个外国男朋友回来,还是个豪门贵公子……” “好了,好了,都结婚一年了,你还絮叨这些有什么用啊。”林章打断道,任何进了更年期的妇女都是一个复读机,这话说过多少遍了。 “怎么,嫌我啰嗦了,你不想想当初林肯来的时候,你是什么目瞪口呆的蠢样子。若是林肯是本本分分的年轻人,经济条件差点儿,我也不挑,可你瞧瞧他是什么家庭出身,大富大贵不说,他亲爹身上还有爵位呢。虽然咱们国内对什么爵位不爵位的不在乎,可豪门多倾轧,看看林肯现在病了连个照顾的亲人都没有就知道了。我是担心我们闺女,一辈子老老实实做科研的命,根本没有那个争权夺利的脑筋,她一个技术人员,我是怕她吃亏!”陈简自从林安结婚之后,就开始演习各种豪门战争,从记录片到偶像剧,只要是涉及这个元素的,都翻出来看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好好英语专业教授改行要去抢影视学院教授的饭碗呢。 林章把电话拿得离自己远了些,单单知道更年期妇女是一个复读机,忘了她还是一个炸药包,平时不点都燃,今天递了个火星子,果然是炸了。 “你没事儿少看些家庭伦理剧,好人都被电视剧教傻了。”林章叹息,当初也是一起谈论黑格尔、雪莱的文艺青年,怎么遇到儿女的事情,就爱旁征博引偶像剧呢?真是迷之未解。 “老林,你到底听没听啊,女儿现在多危险你是不知道吗?他们要是现在准备要孩子,自己照顾不过来就不说了,要是林肯那边的人起了什么坏心思……” “停!停!停!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清出去,我们生活在法制的社会下,民主、平等,想想社会核心价值观,嗯,别把人都傻子好不好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4 。”林章对自己善于发散思维的老婆已经没办法了,果然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更年期的暴躁女人和恐/怖/分/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可以和恐/怖/分/子谈判。 “林安的事儿你不要操心,我来给她说。”在老婆炸毛的前一秒,林章立下了军令状,陈简勉强满意,按兵不动,以观后效。 但实际上林章根本没有找到时机和林安谈谈,林安风风火火的到了医院,陪林肯吃了午饭,趁林肯睡觉的时候,又去了她自己的医院,她还有课题挂在研究所下面,还有病患等着他的治疗,一摊子事情忙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听林章细细说话。 林章刚刚开口,林安就道:“爸,我妈给你打电话了?行,是说孩子的事儿吧,您放心,我和林肯已经决定暂时不要孩子了,放心啊。还有事儿没有?哦,那我走了啊。”全程不超过二十秒,林安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就接着去忙了。她是加塞儿把李安邦的塞进来的,原本答应好的别人的治疗还是要做的。 ☆、第十章 李安邦还是住到了医院,既然是医院,就算他是个再豪华私立医院,也改变不了他的性质,所以以李安邦的身价,也不过是一个小套房而已。 林安到了办公室,高菲进来给她汇报:“老大,李安邦的腿已经详细检查过了,他的保养一直没有落下,随时可以开始手术。要是你这边没有问题,我就联系麻醉科的同事开始准备了?” 林安点点头,高菲却不放心的问道:“林肯没事儿吧?要不再等等,我怕你情绪不好……” “没事儿,不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是我们当医生的第一堂课,别担心。我爸妈过来了,林肯那边有人照顾。”林安笑着安慰了一下高菲,也谢谢她的关心。 “嗯,那你休息一下,我先去通知李安邦和同事们准备。”高菲点头后就出去忙了。 林安换好手术装备,走进手术室,李安邦已经仰卧在手术台上,麻醉科的同事已经做好了腰麻和硬膜外麻醉,林安对李安邦眨了眨眼睛,道:“紧张吗?要不你先睡一觉。” “感觉很好,林医生,你开始吧。”李安邦是个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典型。 “你的手术很复杂,要做很多次呢,多了就习惯了。”林安开玩笑道。 李安邦点头,闭目养神,林安也对进行手术的各位医生和护士点头,示意开始,手上的手术刀划破肌理。 手术是个非常耗费体力的活计,尤其是林安这种骨科大夫,说实话很少有女性选择骨科大夫,做医生可以是学者性的药理研究,也可以使相对轻松的内科,但骨科这种大手术,只体力一项就限制了很多女性。 林安的助手再多,该她动手的还是只能她动手,李安邦一个壮年男人分量可不轻,即使只是一只腿,想到还要跟进后续复健,林安只觉得眼前一黑。 手术一站就是七个小时,等把伤口缝合,林安已经累得不行了,手术精密,又要全程注意力集中,给林安擦汗的的帕子都集了一托盘。 今天是临时通知李安邦手术的,本来计划是先修养一段时间到最佳状态再手术的,李安邦没有通知他的家人。但作为贵宾级的患者,这些细节助理会注意的,因此林安出了手术室,就看见李临星、占淑媛、李经纬、李娇、李华章齐齐整整的迎了上来。 林安取下口罩和手套,伸出手道:“李先生、李夫人,你们好。”李临星轻轻握了林安的手,不等他说话,林安就道:“李先生的手术非常顺利,再有三次手术,李先生就可以进行复健了,一切顺利,李先生在半年后就可以尝试着做复健了。” “好,好,好,谢谢林医生,谢谢林医生。”在生老病死面前,尊贵如李临星也是一个平凡人。 “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安脸色有些苍白,她早就想象过这样的画面,但生父、生母出现在眼前的场面,还是让她心生感慨。 “林医生辛苦了,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您先休息吧。”占淑媛十分善于察言观色,连忙走上前挽着李临星的手提醒道。 “看我,看我,太激动,耽误林医生了。”李临星也反应过来,十足担心儿子的好父亲形象。 “李先生不必客气,那我失礼了。”林安对等着的人点头示意,就果断撤了。 “李先生、李夫人,李安邦先生的手术非常顺利,我给您解释一下接下来的疗程安排……”林安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高菲理性讲解的声音,伴随着李安邦被推出来的车轮声。 林安回到办公室,简单洗漱一下,就把自己扔在椅子上,重重的叹息。 她之所以坚持给李安邦治疗,有给林肯积福的原因,有自己觉得负罪的原因,也有李安邦身份特殊的原因。林安的药理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还不一定在短期内有成果,她现在面临着资金链的问题。林安想如果她能很治好李安邦的腿,以后去寻求李家财团的支持就有了香火情,更好说话。中式的人情社会里,林安必须学着做一个“不纯粹”的医生。 林肯家里和林平都可以支持林安的研究,但一项事业还是要按照规矩来走才能长久,林安并不想破了行规,她有些许名气,但也没有到蔑视天下人的地步。 要做成一件事情,不会只有一个原因。 林安半躺在椅子上休息,却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林安扬声道。 “林安,是我,你好些了吗?”进门来的是李娇,林安示意她坐在沙发上,林安也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一副正经会客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李安邦应该清醒了,你可以陪他多说说话。”算着麻醉药效应该过了。 “大哥已经休息了。”李娇笑道,李安邦为人要强,退了麻药退了药效,医院为了日后复健着想不会给开太多的止疼药,李安邦疼得脸色苍白,常有冷汗滴落,他不想家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李临星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好强,挥手让众人散了,打发之前与林安有交际的李娇过来套近乎。 李家想要讨好一个医生不要太容易,普通医生可能有红包和好话就够了,到了林安这个级别直愣愣得送礼倒把人看轻了,所以只能从细节着手,慢慢来。 李娇身上有一种天真的气质,是多年尊宠的纯洁天真,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应该是非常惹人爱的,二十五岁的李娇活得想十五岁那样肆意,但林安不行。即使在心里怎样的做建设,但看到明明是相同的血脉,却享受着天差地别的待遇,再心宽的人,也忍不住想有怨愤啊~ “林安,今晚刚好有音乐会,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去听。”李娇从挎包里拿出两章票。 “谢谢,我不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5 。”林安说完,感觉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补充道:“我丈夫住院了。” “啊?抱歉,我都不知道,我能去看看他吗?我哥的病一直麻烦你,我都没有正式感谢过呢,让我去探望表表心意吧。”李娇立刻道。 “谢谢,他的病需要静养。”林安直接拒绝了,“抱歉,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我送你下楼吧。”林安开始赶人。忙了一天,林肯的病情、看到李家人的心理冲击,种种因素相加,林安已经乜有应付李娇的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尽量不涉及医疗细节了,大家看个热闹就是哈~ ☆、第十一章 林安早起,又几乎站了一天,饭都没吃就到医院去看林肯,准备蹭林肯的病号餐,也许多一个人吃饭会更香甜些,林安如是想。 到了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 “安安,你来了,这是我的朋友,albert de mirrville。”林肯坐在床上,向林安介绍这个典型的法国男人。 “你好,德姆维尔先生。”林安不明白为什么是同一个姓氏,林肯却称呼这个先生为朋友,而不是亲戚,但不妨碍她礼节标准的应答。 “你好,林医生。” 阿贝尔·德姆维尔的中文有些怪腔怪调,估计他也只会打招呼的这么一句。果然,很快他们的语言频道就转成了法语。 林安的英语完全可以当母语用,德语也很精通,法语就是日常交流的水准,若是阿贝尔说的太快,她还要努力思考才跟得上。 林安静静得坐在旁边倾听两个法国男人的谈话,静静的打量阿贝尔。阿贝尔身材高大,脸上微须,在这种大热天里也穿着三件套,领带紧系,完全没有浪漫自由法国人的固有印象,反而刻板保守得像个英国绅士。原谅林安常年在国内和美国生活,他对欧洲国家的印象都来自于她的丈夫。 阿贝尔和林肯的谈话中出现了大量的专业生僻词汇,大约说的是重工业方面的技术问题,林安听了许久,发现自己也许听不懂,对两人礼貌得点点头,开始剥桔子榨果汁,林肯的病情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 林安把果汁递给两个男人,对阿贝尔道:“抱歉,只能请你喝果汁了,你知道的,这里是医院。” 阿贝尔道谢接过,不敢肯定是语言不畅表达不清的原因,还是林安真的在暗示他医院不要这么多话,对一个修养的病人谈公事是不对的。 阿贝尔喝完果汁就告辞了,林安把杯子收在水池里,正要去洗,林肯拉住她道:“等护工来做吧,今天妈妈去林平那边了。”言下之意是不会来挑你的毛病了。 林安顺势坐在病床前的凳子,林肯摩挲着她的手道:“阿贝尔是我的远房堂兄。” “嗯。”林安应了一声,他对这个并不是很关心。 “阿贝尔那一支才是家族核心,他的父亲在他成人礼时出车祸去世了,这么些年家族核心企业都是他在负责,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所以?”林安反问,林肯的父母在他生病的时候都没有来照顾他,那么林安饿德姆维尔家族的交际应该就止步于此了,她并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手上有些外祖父留下的股份。”林肯解释道。 “他想收购这些股份?”林安皱眉,林肯虽然没有从事那些行业,也这是他外祖父传下来的,在林安看来应该是类似祖产一类的东西了吧,怎能轻易卖出。 “阿贝尔想从新拆分组建集团。”林肯道。 “他说的?你想支持他?”林安刚才觉得自己好像没听到这些啊,难道她的法语水平真的退化成这样了吗? “不,是我推测的,我的力量并不大,阿贝尔不需要我的支持,反而是我想从集团里把医药这一块拆出来。”德姆维尔家族的生意涉猎范围太过广泛,医药绝不是其中的核心。 “不是说有个新兴的高科技公司吗?手上拿了好几项专利,林平和我提过几次,就是你们德姆维尔家族的,要那个更好。”林安建议。 林肯摇了摇头,并不想说出会惹林安生气的话来,比如他活不了多久正好把资源留给林安之类的。林肯清楚这可是淋巴癌,别的癌症还有控制的可能,淋巴遍布全身,他是要怎样才能把这些可恶的癌细胞全部消灭?这个时候林肯最想的是给妻子留在足够多的财富,让她无忧,虽然以林安现在的地位,并不缺这些。 “现在医疗公司才是暴利,更何况我有你这个金手指呢?”林肯玩笑道,“到时我可以和林平互换持有蓝鸟股份,这样算是给你的礼物?安安,你说的对,公司、研究所这些都是承载梦想的器具,德姆维尔家族的器具并不适合我发展,如果我想走这条路,林平的公司更适合。” “好吧,我对此不是很精通,就不再发表意见了,只恳请你多为自己想一点儿知道吗?我会被你宠坏的。”林安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林肯的鼻尖,笑得甜蜜。 “我的荣幸。”林肯微笑。 绝症,若是亲人自然难受非常,焦急又忧虑;可若是你朋友的亲人,你大约就是听个热闹,表示关心,最重要的还是关心你朋友的心情、经济现状、是否需要帮忙,而不是关心那个生病的亲人。 人有亲疏远近,这是正常的,先人早就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林安早有这样的心里准备,准备接受旁人的同情、可怜或者安慰。只是听到这样的谈话,她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 “那个男人是法国人吗?看上去好有范儿啊!”这是医院的一个女护工。 “听说是吧,你知道的,住那间病房的可是非富即贵,来往的自然也是大人物。要我说得癌症的那个也是个帅哥呢,可惜结婚了。”护工们围在一起啊讲八卦。 “要是那个男人能一直住在医院就好了,我们也可以多看帅男人养眼~”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放心吧,听说是那个医学家林安的丈夫,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 “就是治不好,人家那么有钱,住院肯定不成问题的。” “要我是林安就不治了,反正也是治不好的,现在出院还能保持一张好脸蛋儿,看着也养眼啊~” “哈哈哈哈,说的是呢!” “说什么名医,真是名医怎么治不好自己的丈夫!” 林安在护工休息室外面的转角,听着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议论、嘲讽,心里从开始的怒气腾腾,到现在的悲哀冰冷。这些人在医院看惯了生老病死,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讨论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作为亲人的林安听到,心里却止不住的发冷。 “若真是名医,怎么治不好自己的丈夫?”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6 林安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自从她成名之后,有许多人不管是什么疾病都想来找自己看,好像披了个名医的皮就是万能的。事实上林安当医生的第二堂课就是“把自己当天使,不要把自己当上帝。” 在行医中抱着一颗救死扶伤、一视同仁的医者仁心,但不要把自己当上帝,你不是什么人都救的了的,适当的放下,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有多少名医就是因为亲人朋友死在自己的手术台上而再也拿不起手术刀?所以才有了回避制度。 林安在知道林肯生病之后,也很自责作为懂行的医生,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征兆,以至于拖到了晚期,即使她知道早期和晚期在这个病症上并没有区别。 林肯还在壮年,他的身体还能勉强经受化疗,等到化疗手段不起作用的时候,要么放弃,要么寻求中医、藏医、苗医等等具有神秘色彩的医学派别。 林安凭借一手“九转梅花针”的确让人对中医的印象提升了不少,但就是身在其中的林安,也知道其中有很多事凭借经验来的,所以中医是越老越好,只有丰富的经验才能支撑起一场大病需要的知识。 林安最后还是没有冲进去大骂那些护工,只是默默的走了,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林肯的病,一定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尝试现代言情,卡得不要不要的,泪目! ☆、第十二章 林安正在积极寻找治疗的办法,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担心林肯的心情,多亏有老爸老妈来这边搭把手,所以说,不管林安嘴上再怎么嫌弃,心里总是很感谢林章和陈简的。 这天林安刚走进病房,就收获了严肃正经林肯一只。 “怎么了?”林安放下手里的保温盒问到,这个时候林肯应该在睡觉才对。 “我听说你把研究课题停了?”林肯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你又不懂药理研究这块的事儿,我那是……”林安仿若不经意不在乎的说出解释的话,却被林肯抓住了手。 “我不懂药理研究,可我懂经济效益,你的课题已经开展两年了吧,这么突兀的换掉,你说是为了什么?”林肯紧拽着林安的手不放。 “林肯~”林安开始撒娇,喊他的名字带出浓浓的鼻音。 “研究这事儿吧,常常有路不通的,我只是发现现在的课题没办法突破,你也说了经济效益,我得找个能尽快出成果的项目才能给投资人交代啊。”林安是绝不会承认有林肯的因素的。 “安安,我想你快活。”林肯语重心长道。 “你活着,我才快活。”林安沉默半响,只能说出这一句。 林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表示感动?劝她不要太傻?还是虚无的保证自己会好?做真么都不合适,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林安如今的努力已经是垂死挣扎。林肯不想死,他拼命的想活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可惜幸运女神任旧没有垂青于他。 林肯把头侧向一边,示意他想睡觉了,林安了解到了这个阶段,身体会逐渐虚弱,有时会疼得让人睡不着,有时会虚弱得让人叫不醒,给林肯调节了病床的高度,让他安心睡下了。 林安没有听到林肯闷在枕头上沉重的叹息。 林肯退出病房,发现阿贝尔居然在门口。 “您来看林肯吗?他刚睡下。”林安有些吃惊,寒暄道。 “不,林医生,我是来找您的。”阿贝尔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做请的姿势。 林安跟着阿贝尔到了疗养区楼下的小喷泉边,阿贝尔十分有绅士分度,在尽职的找话题,大约是看林安已经不耐烦了,才抛出来意:“林医生,我想请您出任德姆维尔医药子公司的顾问。” 林安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道:“您一定实在开玩笑。” 德姆维尔名下的医药产业可不是能够用子公司来形容的小产业,那是要用旗舰来描述的商业巨擘,林安不认为自己能够凭借现在的名声坐上这个位置,这和技术无关,只和立场挂钩;更何况…… “不,我很认真。”阿贝尔严肃道:“您医术高超,在商业上也有天赋,名义上虽然是顾问,但我可以向您保证,三年之内,只要您能证明您的能力,公司的经营权一定会在您手上,股份……” “等等,等等……”林安打手势暂停了阿贝尔的打算,道:“我说你在开玩笑,不是自认没有能力活资格胜任顾问,而是你站在什么立场邀请我,而我为什么要去。”林安笑了,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了,好像林安存在的价值就是给他或者他的产业镀金,他抛出的橄榄枝自己一定要恭敬的接过一样。 “德姆维尔先生,我无意出任您提供的职位,我的丈夫还在病床上。”连按严肃的强调了她的心意,然后微微颔首,道:“非常感谢您来看林肯,再见。” 林安把帽子戴上,缓缓走出了阿贝尔的视线,只留他独自对着喷泉发呆。 阿贝尔的邀请,林安只当是个试探,并未放在心上,她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林肯的病,二是李安邦的腿。 李安邦的腿经过第一次的手术后,恢复良好,等修养好,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手术了。频繁的手术给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和压力,林安对自己的团队有自信,但还是想亲自来看一看。 林安走进病房,李安邦正坐在轮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摆了许多文件,看样子李安邦养病也不得清闲。 “李先生。”林安招呼道。 “林医生,你来啦。”李安邦示意助理把文件收好。林安把李安邦推到了阳台上,蹲下来,在李安邦的腿上抚摸,检查他的恢复情况。不停得按向某个穴位,问李安邦有没有疼痛感。 “嗯,第一次手术非常成功,恢复得也好,我看了你的身体数据,保持这个状态,下周就可以进行第二次手术了。”林安站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不管当初接李安邦的case是为了什么,如今都不能砸了招牌。 “谢谢,辛苦了。”李安邦的轮椅在阳台小茶几的旁边,林安正在擦手,李安邦给她倒了茶水。 “分内之事,主要是你这个病人配合,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林安笑。她接手的骨科病例基本都是疑难杂症的范围,加之又是名人,治起来难度更大。名人身上承受的压力更大,常常有人受不了外界的目光和从高处跌落的狼狈,脾气非常暴躁,不肯配合治疗。 都说能承受多大的非议,就能经受多大的赞美,这句话在李安邦身上体现得很好。李安邦心志和能力匹配,吃得了手术的苦,受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7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7 住心里的痛,即使他们之间有些渊源,林安还是忍不住对这个男人欣赏有加。 “听说德姆维尔教授病了,都没去探望,真是失礼了。” “你自己就是个病人还是不要折腾了,从这儿的医院到那儿的医院……”林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脑子里想的是顶着李安邦这张严肃脸的三头身漫画小孩儿从骨科到肿瘤科,一路跌跌撞撞的搞笑样儿。 李安邦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怎么自己突然就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了呢?李安邦心想果然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 “我看你住这边都不得清闲,还是要注意休息啊。”林安劝道,她刚才进门看到的文件厚度可不低。 “在其位谋其政,甩不脱的啊。”李安邦苦笑摇头,现在李家的产业主要还是他在经手,李经纬还不能独当一面,李占星早已退居二线,其他人不说也罢。这是荣耀,也是责任。 林安也知道劝不住的,李安邦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该他出力的地方躲不过,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话题又转到了别处。 李安邦的伤势恢复良好,林安又回了林肯这边。 林章的年假也不多,很快就回去了,陈简本来是留在这边照顾林肯和林安的,结果圣诞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庆祝的时候拉了林章一块儿,晚上回去的时候把腰给闪了,无法,陈简也只能回去照顾林章。 “妈妈,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安安的。”林肯半躺在病床上,对这陈简微笑。 即使是心里再疼林安,陈简也不得不承认林肯是千里挑一的好男人,陈简看着林肯瘦的皮包骨头的脸,额骨突出,双颊凹陷,眼里又要泛水光了。 “妈,就一会儿功夫,您别依依不舍了,等过年我回成都看您去。”林安把那眼眸中的泪光曲解为不舍,故意大声打断道。 陈简点了点头,又和林安笑骂几句,才出了房门。 送走了陈简,林安回病房照顾林肯,结果刚推开房门,又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安安,这位是郝斯年,经营着国内最大的医药代表公司。”林肯身处瘦骨伶仃的手给林安介绍。 一个个是怎么回事儿?前脚刚走了个阿贝尔,后脚就来了个郝斯年,一听郝斯年的身份,林安心里很不高兴,面上还是微笑着寒暄,感谢郝斯年来看林肯。 大约是看出了林安的不高兴,郝斯年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等郝斯年走后,林安气鼓鼓得坐在床头,不理林肯。 “安安,怎么,生气了吗?”林肯低声问道:“谁惹你了,好了,好了,不气了,啊?” “除了你还有谁!”林安瞪他一眼。 “我怎么了?”林肯耸肩做无辜状。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阿贝尔,一会儿郝斯年的,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要在病床前说!”来来回回的这些人都是医药界的巨头,林肯似乎是在托孤或者铺路,林安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安安,他们对你以后的事业有帮助。”林肯语重心长的叹息。 “所以你趁着还没咽气要把人脉都交到我手上吗?”林安口不择言道。 刚说出口林安就后悔了,慌忙道歉道:“林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林安只是气愤林肯完全没有努力活下来的意志,好似要把一切都安排好就上路,那她该了研究方向还有什么意义?她一直在努力,期待实现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了“缺德不带冒烟”亲的,说今天一定要更新,奈何放得太久了,我只记得大概剧情和后续大纲,一些细节已经记不住了,今天还被拉去参加婚宴了,有点儿懵,明天不上(←_←不信脸,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 补上啦,完美~ ☆、第十三章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的是最快的。 林安要和林肯的主治医生沟通,照顾林肯;又要给李安邦动手术,跟进术后复健;还要顾着自己的课题,投资人的钱不是白拿的。整个人忙得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飞起来了,自然也就没了自怨自艾的心。 林安早上看李安邦,下午去研究室,晚上来照顾林肯,陀螺似的忙碌,精神自然越来越差。 这天早上,林肯醒过来,侧头看着躺在陪护床上的林安,今天林安居然还没有醒,这不符合她平常的生物钟。看着林安眼下的黑眼圈,林肯心疼,知道妻子肯定又熬夜了。 林肯想要起身,他现在腰腹使不上力,起身都要靠着手臂支撑,刚把右臂撑起来,却因力量不够又倒回床上。林肯看着自己枯瘦如柴满是针眼和淤青的右臂,苦笑着摇头,无奈躺着,拿脸去蹭舒适的枕头。前段时间枕头上还会有掉落的头发,现在林肯已经没有毛发可掉了。 林安听到声音睁开已经的时候,只看到林肯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抖动,有哽咽声从被子里传出。林安就这么看着林肯颤抖的身子,不一会儿自己的枕头也湿了,林安咬住被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林肯发泄。 等林肯哭过了,林安才若无其事的起身,假装没有发现林肯的失态。 今天是李安邦的第四次手术,过了这次手术,李安邦只需要努力复健,腿就基本没问题了。胜利就在眼前,林安对此颇为兴奋。 照顾着林肯吃过饭,林安开车往平安诊所而去,做好准备工作,往手术室而去。在手术室开门的一瞬间,林安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以为是手术室太冷了,或者这预兆着自己这次手术要更小心。林安自嘲一笑,深呼吸静心,对即将开始的手术更加细致小心。 这次是最后的修补手术,比之前容易,但也是要站六个小时手术台的大事,等到手术结束,助理医生缝合的时候,林安一屁股坐椅子上,透过监视器,看助理医生缝合。 林安感到心慌胸闷,虽然坚持做完了手术,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林安自嘲,枉她自诩身体好,没想到这些日子连轴转,已经到了一台手术都吃不消的地步了,看来健身房的课程还有必要接着去上啊。 不一会儿,手术缝合就完成了。护士们推着床往外走,林安走在最前面。 手术室的等一熄灭,李临星、占淑媛、李经纬、李华章、李娇等等人就一窝蜂涌到了门口,等着林安出来。 林安摘下口罩和手套,微笑点头道:“家属请放心,手术非常成功,李安邦先生只要坚持科学复健,多着两年少则半年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好,好,太好了!”李临星大笑出声,大儿子的腿伤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康复,李临星喜不自禁。 “真是太感谢林医生了,我们一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占淑媛也送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8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8 了口气,微笑着感谢林安。 林安闻言,心情顿时又差了些,面上保持笑容,道:“医者本分。好了,李安邦先生的麻醉时间快到了,我们先送他u病房,等麻醉过后,李安邦先生可能会有剧痛的临床反应,止痛药有麻醉神经的作用,最好不要用,这需要病人有兼任的意志,也需要家属的高度配合和贴心照顾,高医生和家属一起过去,叮嘱一下术后护理事宜。” 林安把高菲往前面推,高菲会意,招呼着李家人往病房走,一路慢慢给他们讲解着。占淑媛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林安,不知道为什么,占淑媛总觉得这个林安医生有些脸熟。占淑媛回头一看,发现林安正佝偻着腰背,右手扶墙,看样子累得不清。占淑媛知道医生辛苦,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还要聚精会神的实施精准手术,神人都吃不消,收回视线,占淑媛觉得自己多虑了,肯定是林安脸色不好,神情有些奇怪,她才误会了。 林安刚转过拐角,就看见林平看着办公室门口等她,林安快走几步上前,一边开门一边问道:“怎么来了,你去手术室外等我就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肯进了手术室。”林平脸色严肃道。 “姐,姐!” 钥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安闻言,恍然大悟找到了自己一天心慌意乱的原因,站都站不住,直接腿软着就坐了下去,整个脑袋一片空白,人呈现出短暂的昏迷状态。 “姐,振作,林肯还在等着你呢!振作!”林平焦急大喊,看林安没有反应,就要大喊医生。没等他出生,林安就拽紧他的袖子,哭着道:“送我过去,送我过去。” 林安知道林肯现在的状况,要进手术室意味着什么,肯定是病危抢救了,她怎么能不过去守着。林安深恨自己大意,明知道林肯的状况不稳定,为什么要把林安邦的手术安排在今天?林肯病危的时候不能守在他身边,要是真有个万一,林安真的要恨死自己了。 林平也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这不是来接她了吗?林安现在手软脚软的提不上劲儿,林平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就往电梯跑。 林安到达林肯手术室外的时候,自己还穿着手术服呢。林肯所在的医院是综合性大医院,病人很多,常有病人路过,好奇的小声议论道:“医生不在手术室,反而坐在外面,是医术不好被赶出来了吗?” “是别的科室来观摩的吧?” “观摩不看监视器,坐那儿干什么?别是家属吧?” “唉,要真是家属也太可怜了。” “是啊,太可怜了。” 林安仿若听不到别人的议论,只觉得自己冷得瑟瑟发抖,林平把他的外套给林安披上也不管用,林安反手抓着衣襟,总觉得自己的思维在崩溃的边缘。 林平无奈,坐在她身边,侧身环抱着她,努力给她温暖和力量。 阿贝尔站在走廊窗边,静静看着窗外的浮云,连阿贝尔这样的远方堂兄都来了,林肯的父母却至今未见踪影。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林平扶着踉跄着险些摔倒的林安凑上去。 主治一声摘下口罩,摇头道:“我很抱歉,林医生,林肯先生现在的情况不好,若是继续手术,他还有2天的生命,但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若是现在放弃,他会静静的睡过去。” 林安的心不住往下坠,身子也发软往后倒,林平用力扶着她,道:“姐,姐,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先拿个主意。” 能拿什么主意,不过是一两天的差异,林肯为着多一天的生命,要忍受怎样巨大的痛苦。林安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放弃……我去看他……扶我过去。” 林平半扶半抱着林安,转头对主治医生道:“谢谢您,我姐太伤心了……” “我明白,好好照顾林医生。”主治医生对医学界大名鼎鼎的林安是认识的,这段时间相处也很愉快,在肿瘤科见多了生老病死,林安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克制的了,很多病人家属听到噩耗,直接晕过去,或者抓着医生痛哭暴打的事情都有,他很理解。 林安跌跌撞撞得往重症监护病房走去,换好了无菌服,她一个人坐在床边,默默得握着林肯的手,看着浑身插满仪器的林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林肯,不是说好一起去蹭旅行的吗?我们结婚之后,你还没和我一起去开过医疗会议呢,我第一次带家属的福利,你怎么能剥夺呢?导师总和我炫耀,我也是会嫉妒生气的。” “我已经报了一个法国菜培训班,保证以后可以做家乡菜给你吃,再也不是各大餐厅招牌菜了。” “你快醒过来吧,不然林平会笑话我的,我今天哭了,可狼狈可狼狈了,简直是黑历史,可恶的林平肯定抓着不放,天天嘲笑我的。到时候没你帮我,我不让他欺负死啊!” ……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林平看着嘴唇不断颤动,眼泪掉个不停的林安,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时候走廊里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远在成都的林章和陈简已经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林平赶紧迎上去。 “情况怎么样了?”林章赶紧问道。 林平无奈的摇摇头。 “作孽啊!我就回去趟收拾东西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都怨你,我就说要在这儿守着,你偏不听,都怨你!”陈简反手掐了林章一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别哭,别哭,安安还在里面呢,她正伤心呢,别让她还担心我们。”林章劝慰道。 林章这话很有效果,若是劝陈简保重身体什么的陈简可能不会听,但若说是为了女儿,陈简抽泣着擦眼泪,喃喃道:“不能让幺儿操心,不能让幺儿操心。” 幺儿是蜀地方言对爱子爱女的称呼,不是排行。蜀地儿化音重,幺儿两个字常常读作一个音,陈简小时候最爱以此呼唤两个孩子。 “他们是?”陈简看着立在窗外的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林肯的父母啊。 “这位是阿贝尔.德姆维尔,是林肯的堂兄,这位是林肯的律师高山。”林平请阿贝尔和高山过来给双方介绍道:“这是我的父母。” “您好。”阿贝尔点头微微欠身。 “林伯父林伯母,请节哀。”高山就显得有人情味儿许多,对着林章陈简连连劝慰。 “林肯的父母呢?儿子结婚不来,现在儿子去世他们也不来吗?”陈简脸色难看的质问阿贝尔,在她看来,亲身父母不出席子女的重要时刻,这简直是犯罪,儿子都要死了却不来看一眼,只有一个堂兄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很忙……”阿贝尔轻声解释道。 “忙!忙就能不来了,病床上躺着的不是陌生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9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19 人,是他们的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冷心冷血的人,自己的血脉都能置之不理。他们能忙什么,就是国家元首还有出息葬礼的时间呢!他们连儿子最后一面都不见,难道真的要等着葬礼再出现吗?那他们最好就不要来了,我们就能让林肯入土为安,生的林肯在天上看见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伤心!”陈简连珠炮儿似的一通话,语速快的阿贝尔听不懂。 &u”阿贝尔只能茫然的用法语问道:你说什么? “别以为说法语我就听不懂了。”陈简可是正宗的外语系教授啊,虽然主修的是英语,但法语、德语这样的常用语系日常对话还是没问题的,“ses&amp;s, pourquoi ne pas venirli&amp;rain de mourir.ils sont trop&amp; leur fils!” 阿贝尔见糊弄不过去,只得举手做投降状:“madame,je suis son bsp;je ne sais vraiment pas ses corvées……” 阿贝尔还想说什么,病房里响起了尖锐得机器鸣叫声,等在外面的医生推门进去,林平、林章夫妻等也涌了进去,医生观察了仪器,又检查了林肯的身体,对着还在轻声述说的林安道:“家属请节哀,病人已经去世了。”说完就要把被子拉上来,盖住林肯的脸。 “别碰他,不许碰他,林肯没死!他连话都没和我说一句,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舍得!”林安猛得推开医生的手,俯在林肯的身上,嚎啕大哭。 林平给医生道歉,请他不要介意家属的情绪,医生耸肩示意没关系,静静过去把仪器关掉,把林肯身上的仪器取下来。 陈简已经泪流满面,抱着女儿,跟着痛哭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开始更新了……顶着锅盖…… ☆、第十四章 林肯的葬礼很平静,不管来的人再多、级别再高,规格再大,在林安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和她说“节哀”的路人。哀伤不是可以节制的感情,林安站在灵堂前,双眼红肿、脸色苍白,麻木的对吊唁宾客鞠躬致谢。 葬礼琐事由林平和阿贝尔总揽,不知为何,大忙人阿贝尔会来处理这些琐事,不过林家人也没有心思追究了。有人分担更好,他们要把大多数精力放在安慰林安身上。 遗体告别仪式从早上持续到下午,等到明天早上,送到墓地安葬。 暮色已临,吊唁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林安木讷得坐在一旁歇息,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姐,吃点儿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林平拿了一杯奶茶过来,插好吸管递给林安。 林安木木得把玩着杯子,半响才道:“林肯总说奶茶不健康……” 话音未落,眼泪再一次滑落。 林平长叹一声,无法再劝。 阿贝尔无声示意林平,走到一边,小声道:“让她发泄吧,昨晚不是输过葡萄糖了吗?身体垮不了。” 林平能说什么,只能再次叹息。 两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突然门外传来喧闹嘈杂之声,礼堂大门轰然洞开,一对举止优雅的夫妻携手走了进来。 “叔叔,婶婶……”阿贝尔快步迎了上去。 这对夫妇就是林肯的父母了,当年他们反对林肯和林安的婚事,并未出席婚礼,如今只能在葬礼上相见了。 德姆维尔夫妇走进灵堂,静静端详林肯的棺木和照片,德姆维尔夫人伤心的把头靠在丈夫肩头,哭泣道:“je ne devrais pas le laisser pour la bsp;bsp;femme a tué! (我不应该让他来中国,这个女人果然害死了他!)” 德姆维尔先生拍拍妻子的肩膀,无声安慰,他是一位老牌儿绅士,有绅士风度,更有贵族傲慢。 德姆维尔先生淡淡和林安打过招呼,道声节哀,然后单刀直入道:“我们来接林肯回家。” 林安恍若未闻,不做理睬。 德姆维尔先生念及林肯新丧,林安年纪又小,并不在意她的失礼,再次强调,“林肯应该在家族墓地安眠。他为你叛离上帝,你难道连他最后的安宁都要破坏吗?” 林安这才“屈尊降贵”的看了一眼德姆维尔先生,声音沙哑得吐出两个字:“遗嘱。” 林平上前接口道:“德姆维尔先生,林肯和林安是夫妻,他的身后事林安才是有处置权的那一个,而林肯在生前也留有遗嘱,不管从法律角度,还是风俗人情角度,尊重逝者和家属的心愿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还是说您对我的话有怀疑?林肯的遗嘱经过公正,我可以带给您看。” “不必了,既然他想留在这里,就让他留下吧。”德姆维尔先生并不在意一个儿子的身后事,活着的时候都不在乎,更遑论死后。他来这里最大的原因是按照法律,林肯死后,他在家族中的股权将由林安接手,除非他另有遗嘱,现在看来这个并没有“除非”。 “走吧。”德姆维尔先生揽过妻子的肩膀,不顾她的劝说,大步往外走去。 阿贝尔赶紧跟上。 “林肯的遗嘱你见过吗?”德姆维尔先生在礼堂外小声和阿贝尔交流。 “是的,在我的见证下。林肯的遗体、学术成就、股份,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他的妻子林安继承。”阿贝尔点头道,“也有法国律师在场。”言下之意是遗嘱符合中法两国法律,德姆维尔一家并没有钻空子的余地。 “那就好。”德姆维尔先生微笑点头,“你来得恰到好处。” 德姆维尔先生认为若不是为了林肯手上的股份,阿贝尔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并且为林安说话。 阿贝尔耸肩不语,林肯是德姆维尔和第三任妻子所生,又一向放荡不羁,不受家族约束,德姆维尔向来对他不在意。这次能来参加葬礼,已经让阿贝尔“大吃一惊”。金钱的魅力,果然惊人! 门外德姆维尔一家为林肯遗留的财产有着种种猜测,礼堂内陈简却忍不住破口大骂:“瞧瞧他们的样子,这是什么父母!儿子死了,这么几天才来,冷言冷语的,那可是他们儿子……” 陈简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从林肯孤身一人在外求学,到婚礼他们都没出现,越说越为林肯感到委屈,忍不住眼眶泛红。 “好了,别说了。”林章打断陈简的数落,示意她看女儿苍白麻木的脸庞,现在翻这些旧账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让女儿看开些。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0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0 林安此时仿佛已经封闭的感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只有她和林肯,健康的林肯,爱笑的林肯,喜欢做饭的林肯,浪漫体贴的林肯…… 第二天林肯下葬的时候只有林安一家、阿贝尔和他身前两位好有陪同。林安坚持怀抱红玫瑰送他最后一程,摒弃了白菊、马蹄莲等花卉,只有火红的玫瑰能代表林肯,他是那么热情洋溢的一个人,永远激情四射,充满干劲。 林肯以前玩笑说过,日后葬礼一定要与众不同,他的棺木不需要白菊环绕,他只想在玫瑰的芳香中陷入永眠。 林安身着黑色丧服,怀抱火红玫瑰,静静送走了自己的挚爱。 ……………… 亲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 生活永远不会受某一个人的持续影响,林肯死了,地球照转。他的亲人早已离开,似乎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林章也回到蜀中继续工作,陈简不放心他们姐弟俩,执意留下陪伴他们。 亲人的陪伴不能让林安振作起来,表面上林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空了一大块,这不是时间能填平的洞。 陈简有时候半夜起来,会看见林安在阳台上静静站着发呆,不抽烟不喝酒,不痛哭不发泄,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站着。陈简有时候恨不得冲出去抱着她大喊“你哭出来吧!”可她知道没用,林安只能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了她。 林安还在黑色漩涡中徘徊,有人已经向前/钱看了。 阿贝尔突然约她出来会面,寒暄过后,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安并不为这耸动的话题震惊,淡漠瞟了他一眼,道:“我会按照林肯的意愿,把德姆维尔家的股权尽快转给你的。” “不,你误会了,不是为了股权,我是真心向你求婚。你在这里只能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何不与我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将在德国定居,你也曾在那里求学,我们会组成一个完美的家庭……” 林安冷笑一声,“德姆维尔先生,收起这套吧,我不是甜言蜜语可以打动的小姑娘。若是你有半点儿诚意,就知道向丈夫新丧妻子示爱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呵呵,可能我说错了,哪里有爱,不过是赤/裸/裸的利益纠葛!林肯怎么这么倒霉,和你一个姓氏!” 阿贝尔被连连数落,却不生气,耸肩道:“瞧,你终于振作起来了,看来我的计策还是有效的。” “就因为世上有你这种小人,才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一一还击!”林安冷哼,“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现在滚吧,看到你晚饭都省了!” 林安气急败坏得轰走阿贝尔,林肯是多么可怜才有这么一家子不着调的亲戚! …………………… 等林安恢复到能正常生活工作时,高菲才来向她报告,李安邦的腿已经完成复健了,缓步走路正常,李家筹划召开宴会,宣布这一喜讯。 “老大,你可一定要去啊!”高菲拿着帖子劝道,他们当初决定接李安邦的case最大的原因不就是李家的地位吗? 林安看都没看请帖一眼,道:“你去吧,有你做代表就够了。” “不是吧,老大,正式扬名立万、闪亮登场的时候啊!”高菲不明白林安为什么推辞,当初明明对李家也很感兴趣的啊! “高人啊,总是要隐藏在幕后,保持一定神秘感的啊。放心去吧,这是战略!” 林安随口胡说道。 “上回你答应采访的时候还说,新时代的高人要与时俱进呢!”高菲腹诽道。 林安心想,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林肯已经去世了。 ☆、第十五章 时间须臾而过,李经纬再次站在了宴会厅内,主席台上还在高谈阔论,伟大的医学家林安女士十年之后再一次活得诺贝尔医学奖,利用精子和没有卵子的细胞,通过化学方式引导,成功受精,形成健康胚胎,这使得“两个父亲的婴儿”成为可能。这些试验,往小了里说是为治疗不育不孕提供了新的角度,往大了看是推翻了生命诞生的既定标准。 这项技术使“男男生子”成为可能,在道德上却饱受质疑,因此还未曾真正在进行人体试验,临床应用更多的还是在不孕不育上。当然,这无损这项发明的伟大,今天的宴会再次证明了这一点。而让李经纬疑惑的是,这项技术的名称——绿光。 “怎么站在这儿不动?”正直壮年的李安邦走过来问到,自从林安帮他治好腿之后,李家对林安就非常友好。可惜,自从那次交集之后,林安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李家人的生活中。这也让李安邦十分不解,当初是林安千方百计凑上来的,李安邦认定林安有什么有求于人的地方,奈何这些年……罢了,科学家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测,是他自作多情了。 “大哥,你说我们家这些年和林医生的关系如何?”李经纬莫名其妙问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也就是说不亲密。 “是啊,那我和她的关系应该还没好到,林医生的重大发现用我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命名吧。” “你什么意思?”李安邦严肃道。 “绿光,我和阿浩在一起这么多年,家里也接受了,可阿浩还是喜欢有个孩子,我们不想代/孕,想有个融合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十年前在一次宴会上,我和林安不经意聊到这个话题,她问我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的话,应该叫什么名字。我当时不在意,顺口答,该叫绿光。绿色,希望之光。”李经纬解释道。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李安邦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成果,怎么能以一个陌生人的一句戏言命名呢,是的,陌生人,就算曾经有过交集,但他们只是普通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不管病人再怎么感激医生,这对医生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大哥,还记得吗?你的腿也是林医生上门自荐的。李家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吗?不是我妄自菲薄,还真没有啊!”李经纬也不明白,林安为什么对李家这么友好。 “也许换个角度想,不是李家,而是我们俩,三弟和娇娇也没感觉受到什么优待啊。娇娇的个性,和林医生有接触,瞒不住的。”李安邦提醒道。 “也许你的对的,回去之后问一问三弟和娇娇,和父亲也通个气。”李经纬点头。 墨菲定律也许真的存在,人是经不得说的,他们两兄弟刚背后说过林安,第二天李经纬给外婆扫墓的时候,又碰到林安了。 林安穿着黑色的丧服,怀抱玫瑰,缓步走进墓园。这个墓园是本市最大的墓园,很多政要、名人都葬在这里,德姆维尔教授生前也很有名气,葬在这里并不奇怪。 在门口登记的时候,李经纬仿若不经意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1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21 问道:“刚刚进去那个人是谁啊,上墓园来,还有带红玫瑰的,也长见识了。” “李先生不知道吗?那是林安女士啊,两次诺贝尔获奖者,医学家,最近一段时间可出名了。”守门人笑答。 “哦?这么有名?” 见李经纬有兴趣,工作单调的守门人兴高采烈的八卦道:“是啊,名人啊!林医生每年都来看她丈夫的,一年来好几次,而且都抱着红玫瑰来。听说她丈夫生前最喜欢红玫瑰了,当年下葬都用红玫瑰。唉,有好几次都看见林医生红着眼眶从园子里出来,还是看不开啊!” “你记得这么清楚。”李经纬仿佛不信。 “您不是也说了,上墓园拿红玫瑰,多新鲜啊,怎么会记不住。” 李经纬登记好,抱着白菊去看他的外婆,祭拜完毕,在门口碰到了回程的林安。 “林医生,好久不见。”李经纬急忙上前打招呼。 “李先生,您贵人多忘事,昨天酒会上我们不是还见过。”林安一套标准的外交辞令。 “那不一样,昨天你是主角,我这样的小角色你都看到了,可见周到。” “李先生自谦了,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林安客套两句,准备离开,李经纬却不放过他,试探道:“说起来也巧,我早些年就想过若是真有这样伟大的技术,他的名字该叫绿光,没想到我和林医生心有灵犀,您居然也取了这名字。” 林安情不自禁回头看了一眼墓园,哪里是什么巧合,可惜她想积攒功德,恕清原罪而救赎的人已经不在了。 “名字就是从你这里来的,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祝你和你爱人幸福。”林安大大方方道,挥手道别。 看着林安的车消失在公路上,李经纬还是不敢肯定林安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不能就这么轻易平淡的说出来吧,反而更像是,“送给天下同/性/恋者的礼物”这样的含义,是自己理解错了吗?若说一次是会错意,那他大哥的事情怎么解释,李经纬越来越糊涂了。 林安看着后视镜里呆立不动的李经纬,心想,她要还的已经还清了。私生子女从来不带原罪,孩子都是最无辜纯洁的存在,错的是他们的母亲,是破坏他人家庭的那个第三者。可是作为私生子女,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离那个家庭远些,有能力的补救,没能力的就给原身家庭一个清净。 所以,这件事,林安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简的电话,“安安啊,又去看林肯了。这都十年了,你也看开些,林肯也希望你过得好的。” “我知道,妈,别为我担心。”林安笑答。 “怎么能不担心呢。”陈简希望林安再次恋爱成家,就算不成家,也不能总是放不下林肯啊,毕竟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怀念也没用。“昨天我们学院的张教授过来看我,当年和你一届的那个张毅,也是德国留学回来的,我们还说起你呢。你看……” “妈——我今天抱着红玫瑰去看林肯了,玫瑰花依旧娇艳,一如当初。”她对林肯的爱就犹如这玫瑰,依然新鲜,从未褪色。 “唉,那不说了,安安啊,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并不是逼迫你。”陈简叹息,她不是山野愚妇,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幸福一点儿,更幸福一点儿。 “我知道,妈妈,谢谢您,我爱您。”林安笑道:“我并没有为林肯守身如玉的打算,我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若是遇到合适的人,我会抓住的,我相信林肯在天有灵,也希望我抓住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简高兴的挂了电话,心中却明白,话虽如此,林安这样对感情一根筋的人,并不容易看开。 ………………………… 垂暮之年的林安躺在病床上,心想这一生,将因我的功绩而名流千古。我的事业,我的爱情,甚至我的生活,都会成为后人追寻的典范。而那些不曾大白于天下的秘密,也不再是遗憾了。 这就好,我可以安心闭目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3 清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呵,小三的儿子。”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他的新同桌,是崔耀的朋友?那不会整个班都知道这个事情了吧?不过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这确实是事实,没错,他就是小三的儿子,梁悦这个在野党,在崔耀的母亲还执政期间,就已经跟崔益生勾搭在一起了,他本人转学到这里的时候,也早就坐好要被孤立的准备了,这对他来说都是小把戏,无所谓的,幼稚。 崔耀跟男生们的关系都很好,他为人爽朗大方,有钱又喜欢请客,篮球打得好,玩得开,吃得香,大家都隐隐以他为首,于是整个班的男生都差不多知道江清河是崔耀继母带过来的儿子,是小三的儿子,不过女生们倒是不知道,男生没有女生八卦,这种事情比较少传,不过也是时间问题了,过不久整个班就会都知道了,八卦是最容易传播的,跟谣言一样。 钟愉看江清河脸色都没有变,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恼:“不要脸,厚脸皮!” 江清河无视他的话,坐了下来。 崔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他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同桌李群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诶,这就是你那个继母带过来的儿子?看起来有点拽嘛,你搞得定嘛,今晚还要去我家吗?” “不去了。”崔耀看见江清河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气闷,这个人总是这个,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自己怎么挑衅他他都那个死样子,让他实在是很挫败没有成就感!不愧是狐狸精的儿子,实在是狡猾得很!崔耀气得暗暗磨牙! “要不要,哥几个放学雇几个人去给他松松筋骨,让他认清一下自己?”李群猥琐的笑了笑,显然不怀好意,身为崔耀的哥们儿,自然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也特想为好哥们儿做些什么,出出气,看他这副烦闷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年纪的男生,可是最讲义气了。 崔耀没有说话,可李群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那好,待会儿下课我就联系我那些读技校的好兄弟,保管放学的时候给他一个大惊喜,嘿嘿,送他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江清河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下意识往崔耀那边看去,对上他厌恶(?)的眼神,心知肚明这个人以后肯定是要给他一些教训的,只不过想知道他的套路到底能不能新奇一点。 第5章 第 5 章 五、江清河看着拦住自己的一群染红发打七八个耳洞的非主流,就知道故事的情节还是那么的老套。 崔耀跟崔益生说今天自己带弟弟回家就好,不需要司机来接,崔益生很欣喜于他的开窍与懂事,正好司机也有别的任务,于是就发短信告诉江清河,让他晚上跟着哥哥一起回家就行了。 呵,哥哥,这个哥哥一放学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凭着残存的记忆慢慢走着,正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谁知道经过一条偏僻的巷子旁边时,就猝不及防的被扯住书包带拉了进去。 人不多,就四个混混,为首的混混穿的破洞牛仔裤,肥肉都从洞里挤了出来,看起来有点滑稽,这么严肃的气氛江清河竟然觉得有点想笑。 另一个长得比较凶神恶煞的黄毛先是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清河,随后恶狠狠的开口:“你就是江清河?” 江清河点了点头。 那人看他这个淡定的样子倒是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冷哼,估计是怕极了,所以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指不定都吓傻了呢!特别是这人,一看平时就是个乖乖牌,哪里会见过这种场面! “那就好,兄弟们,给我上去揍他!臭小子,你可别怪我们,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刚刚转学到这里,能惹上谁,不言而喻,实在不用多此一举说这个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本来以为这个小青年会吓得尖叫,惊慌失措什么的,可他只是仍下自己的书包,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那你们打快点,我待会儿还要回去。”这句话无异于挑衅,于是江清河就被拳打脚踢的揍了一顿,不是不疼,不过他抱紧自己的头一声不吭,反而是打人的几个小混混,越大力气就越小,越打越觉得不得劲,他们打过那么多的人,可不哭不闹不反抗这么安静的,还是头一个,这气氛诡异得令人害怕。 “你们打完了吗?”江清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他抬起一张青青紫紫的脸,瞥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混混们,清亮的眼神明媚如初,里面的光芒,让人不敢对视。 都是一些比较胆小的小混混,到底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只是收了钱帮朋友教训一下人而已,也没想弄出人命,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所以下手只是一般狠而已,江清河觉得疼痛尚在忍受范围之内。 混混们不知道自己这个教训的任务是否算作完成,还在原地犹豫。 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灰毛,看到江清河裸露在外还带着红痕的白皙颈项,心里一阵悸动,再仔细看了看江清河清秀俊逸的白嫩小脸蛋,虽然有伤痕,可依旧折损不了他的美感,反而更增添了一种凌虐美,眼神孤傲如初,像一匹驯服不了的孤狼,让人征服欲爆棚,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他猥琐的搓了搓手,□□了一下:“老大,要不让我再陪他玩玩儿?” 红毛他们都知道他的喜好,对他的这个喜好有点不喜,并且...... “这样不好吧,我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打他一顿而已,其他的,就算了吧。”黄毛害怕把事情闹大,而且......他也不喜欢灰毛这样子,挺无耻的。 “有什么嘛,这也是教训,你们不上,看着我上就行了,啧,还是不是兄弟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的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站在一边看着倒是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做。 冰凉粗糙的手,像是一条游走的毒蛇,吐着信子在江清河的脖子掠过,手指滑腻的触感让灰毛有些欲罢不能,一口黄牙带着口气忍不住凑了上去,想要亲一下,就在靠近时,他的脸上被喷了一口唾沫。 其他的混混看到这场景,都笑了起来,灰毛抹了抹脸上的口水,脸色铁青一片! “我艹!你麻痹!看我不弄死你!”随后他扯着江清河的脸给了他一拳,江清河也踹了他一脚,开始了反抗,两人就这样撕打了起来,其他的混混就在一边看着热闹,时不时点评一下。 “你可不行啊,连个小白脸都干不过!” “狗哥不行不行啊!” 是个男的就不能被说不行,灰毛被激怒,扯着江清河的白衬衫,扣子全部崩落,露出瓷白的,带着伤痕的胸膛,他看得一愣,随后又被江清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4 河锤回了一拳。 之前已经被打了一顿,江清河浑身都疼,他比灰毛瘦弱一些,很快就渐渐不敌,被灰毛反剪住双手压在地上动弹不了。 江清河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一头撞墙干脆晕过去算了,那个恶心的灰毛的手还在他的腰上游移,简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6章 第 6 章 六、“你们在干什么!”就在江清河绞紧脑汁想着对策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崔耀和他同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脸色既惊且怒。 灰毛愣了一下,暂时松开了被钳制住的江清河,笑嘻嘻的跟崔耀打着招呼:“崔哥,我们这不是按照您的吩咐,教训教训这小子,给他点颜色瞧瞧嘛!” “可是我没叫,没叫你.......”崔耀震惊的看着江清河衣衫凌乱破碎一副破布娃娃的样子,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让李群吩咐他们打一顿江清河,给他长长记性就好,没有想过要做得那么过分,这是侮辱,他不屑做这种事情,只是......刚刚江清河被打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远处看着,只是结束后,他看他们还没有放江清河走,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不安,离得远看不清楚,只好走近看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这个灰色头发的根本就是想猥亵江清河! 李群跟这群狐朋狗友只是酒肉关系,没有想到他们中会有人有这种爱好,他看着美少年江清河,心里一阵后怕,要是他们没有在不远处看着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他也没有想过要做得那么绝的。 江清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交谈,随后艰难的自己站了起来,背起了自己的书包,问:“我可以走了吗?”神色空洞,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讽刺。 崔耀看见他浑身是伤,衣服都被扯碎了的样子,喉咙一梗,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江清河见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他就当默认了,把包放在前胸挡一下,随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崔耀盯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想要迈脚步想要跟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江清河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笑容灿烂,不过里面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让他的脚步一下僵住了。 “我艹尼玛!......” 身后传来什么声音,江清河都不想管了,他现在疼死了,只想回去洗个澡,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搜索怎么回去,再看看自己现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走在路上估计人家都会报警,所以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拒绝了出租车司机好心的报警建议,他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崔家,梁悦在家,看到他这样子,一阵尖叫和兵荒马乱:“囡囡,你怎么了?天啊,这谁打的?!你碰到谁了?!吴妈,吴妈,快上楼拿医药箱,不不不,赶紧打120,打120!” “妈,不用了,就是皮外伤,路上遇到小混混了,没事儿的,不用去医院,我洗完澡擦点药就好了。”江清河看梁悦迅速泛红的眼眶和慌乱的神情,此刻相信自己肯定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其实很少这么失态的。 只是,生在这世上,没有那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是不是崔耀?是不是他打的?”梁悦又不是傻的,自己的儿子一向听话乖巧,刚而且到这里,会惹到谁简直不用说,一猜就能猜出来。 江清河依旧很平静:“不是,就是小混混。” 梁悦流着泪摸了一下江清河还在流血的嘴角,努力想要扬起一个微笑,可是她失败了,哽咽着说:“你......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妈妈......待会儿帮你上药,好吗?”上一次她对自己那么温柔的时候,是劝他住进崔家的时候。 “好。” 温水冲刷过伤口,还是带来刺痛,不过总要洗干净所有的肮脏,最后江清河把自己的脖子和腰部都快搓破皮了,才作罢,身后有很多地方自己擦不到药,还真是需要梁悦帮忙,这么大的人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腰。 有眼泪滴到后背,灼热,滚烫。 崔益生很快也回到了家里,梁悦心疼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对他一阵哭诉,佳人落泪,崔益生自然怜惜,他简直要气炸了,拿出家里的鸡毛掸子,就坐在客厅等自己的儿子回来,而崔耀回来的时候,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看起来实在也没比江清河好多少。 冷不防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个样子,崔益生就犹豫了,这到底该不该打?怎么一回事儿? 在崔益生看不到的地方,梁悦看崔耀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似的冰凉,只是崔耀看到了,一旁的江清河也看到了。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自己碰到小混混的,他后来......还去帮我了。”僵持着,江清河站出来说话了,而崔益生也心疼自己的儿子,他这么一说自己正好有个台阶下。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叔叔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给你个交待!” 只是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大家的心里,其实都是有b数的,平静下的一切,都是粉饰太平而已。 第7章 第 7 章 七、当不会有什么好的交待,事情当然是不了了之了。不过江清河得到了很大的补偿,新手机,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张很大额度的卡。 崔益生很大方:“清河啊,叔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就随便买好了,就当是叔叔给你的零用钱。”推辞了一阵,他收下了,其实被打一顿换了这些,还是挺值得的,不是吗?而且经过了这一件事,他相信崔耀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这件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出了点意外,效果竟然那么好,他也没被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所以十分划算。 崔耀站在江清河的房间门口,犹豫了几下,还是伸手轻轻敲了敲门。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进去后要说些什么,难道跟他说其实我只是想打你一顿而已没想到那帮混蛋竟然......其实也怪你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这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像道歉,反而像是挑衅吧?不,他其实也根本没有想要跟他道歉! 他在门外肚子纠结良久,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人应声,心下一阵气闷,想也没想就直接开门进去了,然后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厚实的窗帘全被拉了起来,室内昏暗,江清河背对着他,浑身□□,赤着脚,面对着穿衣镜,在擦药,少年细瘦莹白的身体,像是在发着光,一下子就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漆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珠顺着白皙的颈项,一路往下滑到蝴蝶骨的位置。 他在擦右侧腰部的伤,低着头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5 ,白皙的后颈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因为手里擦药的动作,精致的蝴蝶骨微微凸出,让他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腰肢细瘦,盈盈一握,双腿笔直修长,骨肉均停,最吸引崔耀的是他挺翘的臀部,明明身体很瘦,可那里却白嫩饱满,充满了肉感。 摸上去手感肯定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崔耀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么一个念头,随后鼻子一热,心脏一直在狂跳,再也不敢细看下去,趁江清河没有发觉,他慢慢的后退,关上了门。 关门声很轻,江清河擦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很轻很轻,除了他,谁也没有听到。 崔耀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香艳得比他看过的任何小黄文和□□都刺激,而且梦里的对象……他醒来的时候,还流了鼻血,内裤一阵冰凉潮湿,他觉得自己绝望了,他要完蛋了。 其实他早就见过江清河,还跟踪过他。 知道崔益生有外遇的时候,崔妈妈简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天在崔耀面前恶毒的诅咒辱骂八百遍小三,找了私家侦探查梁悦的住址,祖宗八代都翻了个遍。 “那个死狐狸精,是个寡妇,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还这么骚!” “勾引别人家的老公,不得好死!” “听说她还有个儿子?呵,也不做点好事为自己的儿子积德行善,真是贱!” ……诸如此类,崔耀听得简直想吐,一开始他很同情自己妈妈,坚定的站在她这边,跟父亲作对,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母亲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吵吵闹闹,只会自怨自艾,并且死活不离婚,死缠烂打,就算知道崔益生外面有人,也坚决不肯放手,就要跟他天天吵架打闹死磕。 其实这又是何必,离婚,离了这个渣男,寻求自己更广阔的人生,不是更好吗?他开始劝自己的母亲离婚,不过反而被臭骂了一顿:“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离婚?我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累死累活,我凭什么要走?要走的是那个狐狸精才对!”只是,她这么软弱的一个正室,查到地址竟然都不敢去看一眼那个小三,只知道躲在家里恶毒咒骂。 崔耀瞒着他妈妈,去看了。那个女人果然很漂亮,要是不漂亮就不会在短短的一年内把崔益生迷得神魂颠倒了。 在他撂下了一通狠话之后,那个女人含着泪对他说:“我和你爸是真心相爱的,请你和你妈妈理解我,成全我,好吗?” 这真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见到江清河,是因为他想暗中看看那个女人,除了空有一副皮囊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好的,可渐渐的,他死心了,反正事实无法改变了,崔益生已经要向法院提起诉讼,坚决要离婚了。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女人身边的清秀少年,就是他妈妈说过的,贱货的儿子。他跟在那个女人的身边,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淡淡的。 他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大,读高一,十六岁。比自己矮,瘦,可是长得很白,很好看,不大像那个女人,应该是像他爸爸吧?又或者,是结合体?总之,他很少见过长得那么精致的男孩子。 听说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那不知道那么多年没有爸爸,会不会难过呢?崔耀的心里在那一刻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滋味,可他们母子俩,是害妈妈生病的人,是坏人,他怎么能心疼坏人呢? 崔妈妈得了抑郁症,很长一段时间了,情绪狂躁不正常,等到发现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疯疯癫癫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最后攒了很大一瓶安眠药,自杀了,没能抢救过来,死了。 崔耀不仅一次的痛恨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子逼迫妈妈,同时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分多一点注意力在妈妈的身上,如果不是这样,她应该不会死的,这一切,都怪所有人,所有的人都应该有责任! 后来他才想明白,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那无论你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的死亡,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她自杀前的一天,难得的正常,只是不断的用她已经瘦出了青筋的手,抓紧崔耀:“你一定不要让他们母子进门,你一定要帮妈妈,你要跟妈妈一起恨他们,你一定要……帮妈妈报仇!我恨!我恨!我恨!” 其实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是有隐喻的,这就是妈妈交待给他的后事了,妈妈在他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她狰狞的,仇恨的,扭曲的脸,失去了往日所有的温柔。 第8章 第 8 章 他之后又去跟踪过那个少年几次,其实也不算跟踪,就在他家附近,就容易能看到他的身影。一次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晒太阳,打瞌睡,低垂着头,一下一下的,像是在钓鱼,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回家睡呢?不过外面那么热,他自己也是傻子,不回家吹空调在这里看什么呢? 还有一次是放学后,他要回家,可一回家就要面对父母的争吵,他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换了个方向。 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又宽又肥,可就是穿得那么丑的衣服,他也能从人群中把他一眼认出来,他看着那个少年准备进楼梯了,忽然他又顿住了脚步,崔耀的心里慌了一下,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可那个少年只是回头进旁边的一个商店买东西了。 出来的时候在路边半蹲下,撕开包装,认真看,原来路边有一只流浪的小橘猫,他在买小鱼干喂它。 夕阳西下,饭菜的味道传来,温柔的夕阳在他的身上温柔的踱了一层金光,侧脸美得惊心动魄,喂完一整包之后,他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笑了一下。 崔耀感觉自己心一悸,随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落荒而逃,并且之后,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了,直到,他爸爸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而他,也要搬到自己家来。 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把怒气迁怒到江清河的身上,这都是他妈妈的错,他是无辜的,可是他自己失去了妈妈,该找谁算这笔账呢?他又该怪谁呢?怪就怪,那个女人,是他妈妈吧。 这段时间,江清河过得十分安稳,崔耀想来是内疚了,安静如鸡,除了班里的有些男生还是会有意无意的孤立他之外,他也没有受到什么十分不公平的待遇,那些流言根本伤害不到他,他也不在意。 其实也不能算流言吧,因为那就是事实,可惜他也无能为力。 梁悦和崔益生是在他初三那年的寒假认识的,两人坐同一架飞机,认识了就疯狂陷入了热恋,简直比年轻人还有热情,都一大把年纪了,江清河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热情,害得他有时候都不想回去。 因为她把那个男人带回来家里,毫不避讳他,他看了很烦。 她知道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 原罪 作者:墨白先 分卷阅读6 那个男人是有妻子孩子的,可她不在意,她只在意她的爱情,哦,不,也许还有那个男人送她的包和首饰吧,毕竟那个男人在大多油腻腻的中年男人中,有钱,长得还可以,这么多年,她谈了那么多场恋爱,终于等到白马王子了。 被打以及羞辱了一顿之后,效果非常不错,在餐桌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候,崔耀都没有抬起头看他,躲避着他的眼神,还是愧疚吗?这孩子看起来可真可爱,特别想逗逗他,于是江清河在他伸手拿沙拉酱的时候,故意也伸出手,一触,即松。 崔耀猛的缩回手的时候差点没把餐盘打翻,抬起头,脸色难看,而江清河睁着大眼睛无辜迷茫的看着他,让他觉得这早餐没办法吃下去了。 “我......先去学校了。”凳子被大力的挪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诶,你这孩子,等等清河一起啊。”崔益生觉得自己儿子最近听话了许多,没想到,又开始任性了,他无奈的看了一眼江清河:“不着急,待会儿让司机送你去,就让他一个人先走。” 江清河无所谓的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倒是梁悦,脸色不好看,差点维持不住自己温婉善良的模样,她看到的是崔耀猛然甩开自己儿子的手,脸带怒意,看起来凶狠又可怕,像一匹孤狼。 “清河争气一点,你也是叔叔的儿子,以后家产,会分给你一半的。”梁悦吹了吹自己刚涂的指甲,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自己的儿子:“现在我们且忍忍,你乖一点,至于崔耀......就让他继续作,最好只作得谁也不会喜欢他,让他就那样吧,到那个时候,哼。”她现在是收拾不了崔耀,可以给点小鞋穿,吹吹枕边风,这些对她易如反掌,敢那么对待她儿子,真是不知所谓。 “我不需要。”江清河的声音冷漠而坚定。 “你说什么?”梁悦放下指甲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说,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还有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只是爸爸的儿子。”江清河独自离去,提前结束了母子两的下午茶时光。这种姗姗来迟的关心,他不需要,自己想要抢财产就直接自己抢好了,实在不必拉上他当借口,他自己的母亲,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还以为她拉着自己要说什么呢,这么无聊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江清河快步走出楼梯的时候,碰上了闪躲不及的崔耀,两人的目光交错,皆有些复杂。 第9章 第 9 章 “你都听到了吧?”江清河直视崔耀的眼睛,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我不会抢你的东西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只要记住就好了。” 江清河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去,没有要等他回应的意思,可身后的崔耀有了反应。 “为什么?” 江清河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冲他笑了笑,那抹笑容里,不知怎么就是多了一股勾人的意味,他冲崔耀勾了勾手指。 崔耀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鲛人勾引的渔夫一样,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你低下头来。”江清河命令道。崔耀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他够不到。 崔耀依言低下了头,然后感觉到有柔软温润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侧,江清河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他们靠得那么的近,他根本就不会听得到。 他在自己的耳畔轻声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崔耀白净的脸瞬间红得滴血,连脖子都红了。 江清河看他的反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声笑让崔耀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少年的呢?或许是在他傻乎乎的跟着自己的时候吧?自以为高超没有人会发现,可他不知道自己早就注意到了。 自己那么孤独,偶尔有一个跟在自己的身后,就像是在陪着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也不赖。 喂猫什么的,当然是故意的,笑也是故意的。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少年母亲没有抢救过来的那天,他跪坐在手术室门口,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看着情绪崩溃的少年,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细细密密的痛感,很真实,让他很想过去,抱一抱他。 然后,现在,他就在拥抱着他。 完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