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 第一三一章 经过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巨大的湖面上,我发现我的左脚竟然完好如初了!天是那么的湛蓝,水是那么清澈,原来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灵魂的世界原来这么美好,我想这是不是天道对我的奖励,我虽是散修,却从未作恶,所有修行的资源,都是我自己辛苦挣得,或者如这次一样,都是寻那些无主之物所得,从未坑蒙拐骗,强取豪夺。” “我听说灵魂会很快崩散,于是抓紧时间好好享受我一生中所能见到的最美妙的画面。” “我等了足足两天,灵魂却没有一丝溃散的迹象,我竟然感觉到了饿!这怎么可能?我辟谷都已经四百多年了啊!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去,之所以觉得饿,是因为我停止了修行,金丹修为还做不到自动吸收灵气来补充自身消耗,自然就会饿了。” “我狂喜不已,连忙打坐恢复精力,然后遁空而起,不过我没有飞得更高,大约十万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湖泊的全貌,我从没见过这么规整的湖泊,那是一个方圆一千多公里的大圆,整个圆完美到极致,也美丽到极致,因为湖泊的四周,有一圈漂亮的琉璃状的地表,在阳光照射下,像是给湖泊戴上了美丽的光环。无数河流正在注入湖内,除了我呆的那片区域,大湖的四周水样浑浊,很明显,这个湖泊还会扩大。” “我想进一步确认这里到底是哪里,就发现几道强横的妖兽气息袭来,我几乎是毫无抵抗地直往下坠,待得坠落到五千米左右的时候,那些妖兽气息瞬间撤回,感觉像是在畏惧什么。” “正在形成的、完美圆形的湖泊,琉璃状的地表,妖兽以及妖兽的恐惧,还有那个来自于元家和西禁宗的传说,我突然意识到我极可能来到了神土峰。” “我根本没心情去分析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小人物,世间大能无数,我无法理解的奇迹早已是生活的一部分。说来可笑,以前我说书,尽量夸张地描述我所能想象的世间奇迹,却被好多宗门弟子嘲笑,原来那些奇迹,还在我想象之外。我也不会去揣度那个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大人物是什么目的,就算我猜到目的,又能做什么?我其实早已是命运的顺民,活着,或幸运,或凄惨,都不由我掌控,事实上,我只剩下活着的本能,不知道希望是什么,只是静待死亡最终降临的那天。” “我确认了那就是神土峰,于是就在湖边静等大能的再次降临,然后按照他的旨意去从事或善或恶的使命。可是我等了足足三个月,没有任何旨意降临,我觉得我应该离开这里,我不喜欢这样孤独地死去,我热爱我的职业,我想回到那些城市,然后讲故事给他们听,那是我唯一的存在价值。” “我再一次陷入沉睡,睡之前我就想好了,醒了就动身。在下次沉睡来临之前,我必须走出悟仙岭,否则必死无疑,三天时间,除非我毫无耽搁,直线飞行。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又怎样,神土峰的强者气息在迅速减弱,妖兽已经开始往我停留的地方逐渐靠拢,我呆下去也是死。我会一直向前,直到妖兽把我撕裂,然后彻底解脱。”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离飞天城不到五百公里的地方,早已脱离了悟仙岭,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知道,以后我的说书内容,再也不会因为想象力不够被人耻笑了……” “朱前辈,这就是我悟仙岭的经历,绝无半分虚假。” 元天剑分析着他的话,大致确认了三个可疑的地方,一是那个他藏身的凹槽,二是那个储物袋,三是神土峰。至于神奇的嗜睡症,那是他小时候就落下的毛病,跟诸绅笑吃那玩意时间上差了两百多年,再说了,他睡着跟个死人差不多,问也白问。 他首先从最易入手的地方开始,便道:“那个储物袋,你可一直携带着?” “捡了这个储物袋后,便把我以前那个卖了,只留下这个破旧的储物袋,反正也就是装东西,我东西本来就不多,您应该清楚,戴着这个其实挺好的,为我免去许多麻烦。只是执掌认为如今我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再带这个就不合适了,便给我换了储物镯。”说完他扬了扬自己的右手,果然是一个崭新的储物镯。 “旧的那个,你扔了?” “我其实不想扔,它对我有纪念意义,可是储物装备无法兼容,我又没有固定居所,寄存的话别人会认为我有毛病,挂在身上又忤逆了城主的意思,卖又卖不了几个钱,只能扔了。”悟乔觉苦笑道。 元天剑顺口想问他扔哪了,却是自己都给否定了,都这么久了,早被人捡走了吧。 他把自己的猜想大致跟玉珏说了,然后传音道:“师娘,现在去神土峰还是那个凹槽?” “先出来,我把画舫还回去。” 不待元天剑回应,场景发生了变化,不仅他回到了现实,悟乔觉也站在他旁边,只是明显他还在幻境当中,玉珏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竟身处神犼原。 他们首先来到神土峰,玉珏隐去了身形,然后解开了悟乔觉的幻境。 悟乔觉望着已经完全成形的湖泊,喃喃道:“变大了,可惜没当初漂亮了,那个光环只剩下浅浅的一道线。” 元天剑按照悟乔觉的记忆,来到他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 不出所料,正是神土峰的中心,那个空间薄弱点。他仔细感知了一下,并没有没有鬼魂的气息。但肯定有他无法发现的线索,那个鬼魂不会平白无故地把悟乔觉引到这里来。 “师娘,您怎么看?”他只能求助玉珏,这让他觉得羞愧。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强大的不是身世,而是自己的智慧,现在才发现,他的所谓智慧,不过是建立在艾致枫几乎无所不能的手段上。 “这里空间壁垒因为你师父的符箓,几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应该是天道对神魂的感知距离得到了扩展,导致那个鬼魂不敢靠近,他想让悟乔觉来探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玉珏突然叹息了一声:“孩子,那个悟乔觉避难的地方不必去了,我们一直被悟乔觉改名这件事引导,浑然忘了,诸绅笑服食那个珍珠,可是在二百二十年前啊。” “可是紫丰城已经毁了啊!如何查找。”元天剑有点抓瞎。 “如果真是鬼魂所为,紫丰城毁不毁没关系,空间薄弱点只是相对于其他空间壁垒而言,你师父的符箓这么猛烈,也没能直接打开空间通道,就算打开了,也会因外力消失自动弥合,兽潮那点威力,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不过咱们先不用过去,你问问他,可有什么物件,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或者是两百多年前获得,至今未舍弃的。” 元天剑觉得可能涉及到一些自己以前从未知晓的修行知识,他认真想了想,问道:“师娘,您开始说的想到一件事儿,与这个有关?” “对,艾致枫其实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多半是忘了跟你提及了,空间薄弱点,不一定就是固定的,如艾致枫那种大家,就可以设置阵法,随时可以破开空间,而且随时可以到达固定的一点,你这样想,当我划开空间,是不是有无限多出口?如果反过来呢,那无限多出口是入口,是不是都经过一个出口了,这个鬼魂生前极可能是一个阵法大师,而且凡界应该有他遗留的类似物品,被悟乔觉拾取或传承,然后鬼魂利用阵法的便利对他进行了控制。” 元天剑眼睛一亮:“极可能如此,师娘您一开始就可能看出这点了,我现在才发现……师娘,我这去问他。” “老金,你身上有没有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丢弃的东西?”元天剑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他要回答没有,就算找到那空间薄弱点,有个屁用,这几年悟乔觉根本就没回紫丰城,诸绅笑一样中招了,那线索可是彻底断了! “我一个散修,能有什么舍不得舍弃的东西。” “别老拿你是散修挂在嘴边好不,我也是散修,散修怎么了,不一样有飞升的,你什么人哪,既然活得这么凄惨,死和不死有区别吗?一颗向道之心都没了的人,就算给你天大的机缘,你又能如何!”元天剑几乎是冲着他吼。 ; 第一三二章 鞋底板 ?悟乔觉全身一震,眼中突然冒出神光,元天剑的一席话,激发了当年的激情,然而也不过一瞬,眼神便黯淡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身下的大湖发愣。 元天剑知道自己这话太重了,不是每个散修都像他这么命好。他一近五百岁的金丹,就是再有激情,这辈子就这样了。 他伸手拍了拍悟乔觉表示歉意,然后朝着玉珏方向传音道:“师娘,看来还是先去趟紫丰城,就算找不到线索,让空间薄弱点暴露在天劫之下也是好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走吧。” “朱道友,我想起来我有一样东西,是有不少年头没换过了。”悟乔觉突然抬头道。 元天剑几乎想把他从高空踹下去,金丹啊,自己身上那些东西用了多少年,自己居然不知道,活该一辈子靠说书混日子。 “你提到物品,我一时没往这边想,刚才我低头凝思的时候,发现我这双鞋……嗯,穿了两百二十多年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悟乔觉有些不确定,还有些不好意思,任谁一双鞋穿了两百多年不换,都特么觉得恶心! 元天剑瞪着悟乔觉,这次不是几乎,而是已经开始动脚踹他了! “剑儿,有可能就是这个,你想想,他说他曾被踩碎过一只脚!” 元天剑醒悟过来,是啊,你说你特么脚都碎了,醒了的时候脚又恢复了,那只鞋子是怎么套上去的? “当初你醒过来,自己这双鞋子原封不动地套在脚上,就没一点意外?!”元天剑收回自己的脚,吼道。 “我都能完好地出现在神土峰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吃惊的,更何况,穿了这么多年,习惯性地觉得自然而然。”悟乔觉理所当然地道。 “你这双鞋是法器吧?”元天剑看不出来,“还是有啥纪念意义?” “我道侣给我做的,她送给我没多久,就因为难产过世了,孩子也没保住,临走时她说,没保住也好,免得生下来受苦。”悟乔觉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我都是凌空行走,脚不沾地,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是在地面上走动,免得那些修士看我不顺眼揍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元天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道侣当时什么修为?”玉珏突然出现,急声问道。 “师娘!”元天剑也很意外,甚至有些担忧。他知道玉珏现身,对悟乔觉不是好事,高阶修士就如高级领导,私下场合极其忌讳露面,就怕下面的人乱嚼舌根,尤其这还一说书的。 “没事,孩子,我是丹修。”玉珏给了元天剑一个安慰的眼神。 悟乔觉显然也知道这种忌讳,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觉得悲凉,或者,他本身就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几无可恋的尘世,他甚至对于完全没有遮盖容颜的玉珏毫无惊艳感觉。 “金小友,我是丹霞派玉珏,你且宽心,能回答我刚才的提问吗?”玉珏柔声道。 悟乔觉一下醒悟,心里突然绽放光明,他凌空拜伏:“末进散人金乔觉拜见仙子,好让仙子得知,我道侣陨落时,年二百七十岁,堪入金丹。” “金丹修者,绝不可能难产,你从未怀疑过她的死因?”玉珏蹙眉道。 悟乔觉双手抱头,痛苦不已:“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找不出原因,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世间能让我们悄无声息消失的手段太多太多,我就是想要报仇也找不到对象……我要是能找到他,哪怕他是大乘巅峰,哪怕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不到,我也会自爆!可是我找不到他是谁,找不到……前辈,您教我,我该怎么做!” 玉珏轻叹一声,缓缓地道:“你这双鞋,极可能是罪魁祸首,你道侣不知道在哪里找的鞋底,鞋底不是缝上去的,而是粘上去的。” 元天剑盯着这双鞋子,心里一动,他问悟乔觉:“你那个嗜睡症,很有规律?除了嗜睡状态,你其他时候有被人控制的感觉没?” “是,三日一次,子时发作,每次六小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嗜睡,就像时间被人偷走,那六个小时,我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清醒时分,倒是没这种感觉,或者有人控制我,只是以我的修为,如何能感知得到?” 玉珏仙子蹙眉道:“你修的什么功法,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治好。” “《镌心云梦经》!四百五十年前,一个听书的道友见我修行无门,便给了我这门《镌心云梦经》的残本,修炼不久后,便落下了这毛病。这是功法玉简,前辈您瞧瞧!”悟乔觉心中大喜,言语间激动不已,声音微颤。 “还好,应该能治,这可是南越宗的主修功法啊!你就不怕招祸么?”玉珏仙子迅速感知了一下,把玉简递还个他。 “谢前辈”悟乔觉喜不自禁,继而一脸苦笑,“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哪知道这竟是南越宗的主修功法,那位道友也只是神念传与我知,直到多年以后,听得此消息,却是想不修也不行了,还好功法残缺得利害,基本已经体现不出《镌心云梦经》的特点了。” “老金,你先等下诉苦,我跟师娘商量点事儿。”元天剑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需要确定悟乔觉嗜睡的特征就行。 …… 良久,玉珏仙子带着元天剑回到原地,伸手一捏,手上突然出现一双崭新的鞋子:“金小友,这是我术法凝成的,名曰灵雾靴,其中妙处,你自己体会。此靴无需穿脱,也不会被抢夺,它平时就是一双普通的鞋子,能看出它是灵雾靴的,必然知道这是我的手法,你且换上……你放心,你会全程目睹你妻子送的的那双鞋的诡异之处,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不会毁了它。” 说完玉珏又似笑非笑地望着元天剑:“孩子!” 元天剑知道这个恶差自己怎么都逃不过,总不能让他师娘亲自去提鞋吧,他扭捏了半天才道:“师娘,您是丹修,能不能把他的鞋子给修整一下,比如去除异味什么的。” 玉珏又想去敲他脑袋,笑斥道:“金丹修者就算穿一万年都没异味好不,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元天剑没辙,只能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目瞪口呆地在元天剑和玉珏之间来回逡巡的悟乔觉:“换鞋!我知道你想歪了,就仲真甫那衰样,想当我师父?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 不提鞋子还好,一提鞋子,他就一阵恶寒,他一咬牙,伸手接过悟乔觉的鞋子。 玉珏带着元天剑二人来到一个空旷之地,观察了下四周的地形,然后随手划了一个方圆不过十米的圆圈,然后开始不断掐决,同时不断有各种稀有材料从位置空间涌出,时不时又对拿出去的某种材料凝眉细思,然后问元天剑可有某某材料。 元天剑索性将元未显给他的资材清单玉简扔给玉珏,让她随便选。 玉珏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布完阵法,她掐指护胸,深吸口气,沉声一喝:“阵凝!” 处于阵法中央的元天剑突然感觉四周一下就静谧无声,那些原本铺满四周的各种材料突然消失无踪。 玉珏示意元天剑先进去试试效果,元天剑依言站了进去。一股让人感觉非常温暖的气息在阵里弥漫,元天剑舒服得几乎呻吟出来。 悟乔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玉珏仙子边上站着不敢乱动,他看见元天剑虽然一脸惬意,不过显然,拿着一双别人穿了近两百年的鞋子,再惬意那表情也跟便秘差不多。 悟乔觉有些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喊道:“这个……前辈,你可以放下来,或者以法力虚托,那样感觉可能好点。” 元天剑下意识地开口想骂,不过看到那张一脸沧桑,谨小慎微老脸,终是叹息了一声了事。 他走了出来,然后拿出一枚丹药,递给悟乔觉:“师娘给你的,刚才有点紧张,给忘了,别介意哈。这东西能暂时压制你嗜睡的毛病,根治的话,问题不大,不过时间有些长,大约二十年吧,只要不再修你那功法,有云雾靴在,不需再服食其他丹药。” 悟乔觉嘴角蠕动了半天,望了望元天剑,又望了望玉珏,玉珏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他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说了句“谢谢!”便背过身去,以术法迅速蒸干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没有问不修功法以后怎么办,也不问他们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他就够了。 元天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了句“别紧张,一会儿就好。”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盒子,对着自己嘴里一阵狅倒,然后扔了盒子,拿左手托着那双鞋子,在玉珏的催促下又走进那个圈里面,姿势怪异地打起坐来。 大约两日之后,元天剑突然睁眼,左手立即改托为握,然后迅速给玉珏传音。 玉珏一脸慎重,挥手一指,默念一声“禁!”便长身而立,紧张地望着元天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流过的汗水,沁满手心。 没过多久,那双鞋子蓦地剧烈地抖动起来,竟欲挣脱元天剑的束缚,飞遁而去。 元天剑有些意外,一副没道理的表情,也不阻拦,顺势任它遁走,那鞋子嘭地撞在一道无形的墙上,然后又迅速折返,撞了无数次后,突然消失,一只鞋凭空出现在元天剑的脚边,然后又是一分,突然化成两只鞋子,径直望悟元天剑脚上套去! 元天剑一阵恶寒,这尼玛什么鬼魂,呆脚底板待习惯了,老子拿手捏得好好的,不就是夺舍嘛,偏要往脚下钻。 他伸手一捞,直接捉住那鞋子,也顾不得恶心,直接往自己额头一摁,然后静立不动。 ; 第一三三章 ?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元天剑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玉珏有些焦急,却束手无策,心里则不停给自己打气,剑儿可是神的灵魂,那鬼魂不可能是对手…… 又过了两小时,元天剑才缓缓睁眼,冲着玉珏一笑:“师娘,别担心,他还差得远呢!我发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秘密,索性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灭杀他,而是选择吞了他的记忆,整理了半天,是有点乱,嘿嘿。” 悟乔觉也冷静下来,他刚才只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不过依然是冷汗直冒,朝着玉珏叩拜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玉珏道:“你该谢这孩子,主意他出的。” 悟乔觉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如玉珏这样的人物不会忽悠他,他朝着元天剑也是一拜,却给元天剑躲了过去:“老金,我不喜欢这一套,你且等我几日,待我收拾了这东西再与你细说,我需要你帮我。” 说完元天剑回头朝着玉珏规规矩矩地三叩九拜:“师娘,我知道你肯定能帮到老金,世间散修多如牛毛,能问心无愧的,真没几个。我不相信好人没好报的说法!孩儿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当年师父送我入筑基,代价极大,我不知道有多大,也不想知道,师娘您肯定懂我,若是您也需如此付出,还请放弃,孩儿怕承受不起,永生轮回。” 玉珏欣慰地笑了,她太清楚元天剑是什么化生而来,能有如此心性,如何不替元未显高兴? 她轻轻搂了搂元天剑:“傻孩子,你和他不一样,放心好了,师娘答应你。散修能成金丹的,可比你家那位强多了,虽说他年龄偏大了,不过也并不晚。实话跟你讲吧,就你师父那德性,还没觉醒呢,怎么能做到让你媳妇儿提升了?他是找我要的丹药。师娘还没看到你彻底绽放主角光环,让你师父他们解脱呢,我可舍不得折自己的前程。” 元天剑信是信了玉珏的话,不过心里不爽之极,他指着虚空破口大骂:“这老不死的,白白骗了可可那么多眼泪,他什么心态?居然这么无耻,把师娘您的功劳算他头上,还假装什么消耗巨大,需闭关半年调养!我改主意了,师娘,您休了他得了!” 他吼得欢实,悟乔觉却吓得够呛,作为说书人,奇闻轶事当然会尽量收罗,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世间只有一个男修,喊另一个被强行提升资质的女修叫可可! “你是……你是……”他指着正在暴走的元天剑,恁是喊不出来。 “我是元天剑,我师父……不对,那个要被我师娘休了的老东西叫元未显,玉珏仙子是我师娘,哎,给你一秒钟回答,我师娘是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哎哟,师娘,您再敲我我以后不帮您收拾那个老不羞的了!” “别闹了剑儿,瞧把金小友吓的。”玉珏心里一阵欣慰,她知道这孩子活得太累,真希望他能一直生活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状态下,“金小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对你采取点措施,防你被搜魂,待剑儿这边事了,你得陪我去趟元圣大陆。” 悟乔觉老泪纵横,感激涕零,他如何会拒绝这种仁慈到极点的请求,事实上,像他这种散修,灭口是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然而他们仅仅是让他发誓便了,并赐予他堪比尚可的机缘,谁说天道不公,又是谁说好人没好报的? …… 先前元天剑想到一个可能,这个鬼魂极可能在利用悟乔觉嗜睡的特点,控制他的身体行事,所以悟乔觉没有撒谎,诸绅笑也没有撒谎。 所以他才问悟乔觉嗜睡是否有规律,幸亏有规律,不然还真不好搞,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鬼魂下次什么时候会钻出来,就算钻出来,别人也看不到。 他自己倒是能看到鬼魂,不过以鬼魂的强大,他要不主动靠上来,自己怎么都堵不住他要逃。 …… 悟乔觉从画舫出来,抬头望了望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便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到得府外,他尚未开口,门卫就迎上前来,笑呵呵地告诉他,悟先生快请,褚城主说了,您入府无需通报。 他并不意外,元天剑的计划里,本就有这一环。 在他之前,玉珏仙子曾在城主府停伫,她知会了珍宝阁,并由珍宝阁转述她之所以擅闯飞天城的原因,毕竟悟仙岭名义上是崇武殿的地盘。 她告诉对方,她在丹霞派前人记载札记里,偶然发现神土峰曾封印过一个可怕生物。 这个生物无形无质,且以凡间血食为生,当年丹霞派先祖路过此地,发现大量妖兽被吞食,便与之大战,最后成功封印此物。 只因此事发生在妖兽活动区域,并未引起重视,而且该生物根本无法探查,就算她说与人听,也无人会信,反而可能因世人好奇,破坏阵法,导致生灵涂炭。 先祖曾留下阵棋,用于在阵法松动时强化阵法。她按照先祖指示找到了阵棋,发现原本配套的阴阳阵棋,却已经遗失了一枚。 神土峰天劫后,她以为此物已被消灭。哪知并不彻底,近日突然感到异物动静,情急之下,未及通报便杀将过来,发现此物已附身那位叫行者的修士身上,飞天城及城外的诡异事件,都是他搞出来的玄虚。 她控制住行者,并对他进行了搜魂。发现此物仅剩残魂,他来飞天城的目的,是要摧毁阵棋,原来遗失的那只阵棋竟然还在飞天城,而且就在悟乔觉手里,并被他道侣当着寻常物品纳了鞋底,于是她才抓了悟乔觉。 凭着阴阳阵棋的威力,她彻底绞杀了那道残魂得。在知此鞋于悟乔觉有纪念意义后,没有收回阵棋,反而把另一只阵棋给了悟乔觉。并送了他一双云雾靴。 除了感谢悟乔觉在此次事件中提供了帮助。最主要的是,她还需要悟乔觉帮她一个忙。 因为她发现一个可怕的惊天秘密,需要悟乔觉以说书人的身份,在世间宣讲。 仲真甫听得此言,排着胸脯保证,道友此言差矣,何种可怕秘密,由我珍宝阁出面揭露,不比一个以怪诞讲述为主的说书人来得有说服力么。 玉珏仙子便把关于鬼魂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望着一脸尴尬的仲真甫,苦笑道,仲道友,艾致枫前辈的话都没人信,整个仙彘分支部落的覆灭也没人信,你信么? 仲真甫干咳几声,表示我其实是信你的,不过没有实证哪,你这办法也算可行,以话本形式流传民间,说不定以后就有例证来证明道友的说法了。那个,道友放心,若那一天仲某尚在人世,必拼尽全力,维护人间安宁。 这个,玉珏道友,这里有个问题,恐怕还需你出面才行哪! 仲真甫觉得他们珍宝阁这边绝对没问题,甚至还会将这个话本推波助澜,达到比玉珏仙子预期还好的效果。 悟乔觉可是他飞天城的一颗摇钱树,如今更有玉珏仙子这种人物掺合到话本里面,他的价值绝对是立马看涨的。 问题在于,这可是牵扯到你这种大人物的,你要不给个信物什么的,丹霞派的徒子徒孙们会认为悟乔觉乱嚼舌根,一巴掌把他拍死都是轻的。 玉珏觉得有理,便给悟乔觉整了道手谕,算是对悟乔觉的回赠,当然如她这样的大人物自是不会自己给悟乔觉送过去的。于是褚溪步欣然代劳。 除去仲真甫官面上的客套话因素,你说珍宝阁信不信玉珏的说法? 他们至少不会全信,或者说,可信的部分用极少来形容更合适。他们早就听说玉珏此行根本就是宗门重宝遗失,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你非要较真她瞎说,搞不好就惹毛了她,从上次见识玉珏的真正实力后,珍宝阁自问确实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儿上激怒对方。 悟乔觉呢?应该是在玉珏追查宗门重宝过程中无意间出了点力,玉珏这种实惠的奖励,显然是最正确的处理措施,真给悟乔觉一堆重宝,他得有命享受才行,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干脆在他的故事里加入玉珏仙子这种传奇人物,让他说书的资历凭空上涨,自然更符合玉珏仙子的处事风格。 但是要说珍宝阁完全不信也不可能。 首先是那个至于行者的陨落。一个散修,死了也就死了,多大点事哪!只是以玉珏仙子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她会进行残忍的搜魂?这种自污的态度,其实有给珍宝阁增加可信度的嫌疑,错非极其残暴的人物,玉珏仙子不会手段如此激烈。 还有就是那次悬崖下的经历,那种诡异的凭空消失,仲真甫可是亲眼所见,而且当日飞天城那株松柏的凭空消失,也有当铺修士亲眼所见,两次消失都和这个叫行者的有关,除了玉珏给出的这个解释,他们也想不出更靠谱的说法。 除非是那个势力又蠢蠢欲动!不管如何,珍宝阁近些时日的关注重心肯定还是飞天城,宗内大能的集体决议还是提高警惕,静观其变。 ; 第一三三章 编出个乱像丛生 ?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元天剑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玉珏有些焦急,却束手无策,心里则不停给自己打气,剑儿可是神的灵魂,那鬼魂不可能是对手…… 又过了两小时,元天剑才缓缓睁眼,冲着玉珏一笑:“师娘,别担心,他还差得远呢!我发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秘密,索性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灭杀他,而是选择吞了他的记忆,整理了半天,是有点乱,嘿嘿。” 悟乔觉也冷静下来,他刚才只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不过依然是冷汗直冒,朝着玉珏叩拜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玉珏道:“你该谢这孩子,主意他出的。” 悟乔觉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如玉珏这样的人物不会忽悠他,他朝着元天剑也是一拜,却给元天剑躲了过去:“老金,我不喜欢这一套,你且等我几日,待我收拾了这东西再与你细说,我需要你帮我。” 说完元天剑回头朝着玉珏规规矩矩地三叩九拜:“师娘,我知道你肯定能帮到老金,世间散修多如牛毛,能问心无愧的,真没几个。我不相信好人没好报的说法!孩儿不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当年师父送我入筑基,代价极大,我不知道有多大,也不想知道,师娘您肯定懂我,若是您也需如此付出,还请放弃,孩儿怕承受不起,永生轮回。” 玉珏欣慰地笑了,她太清楚元天剑是什么化生而来,能有如此心性,如何不替元未显高兴? 她轻轻搂了搂元天剑:“傻孩子,你和他不一样,放心好了,师娘答应你。散修能成金丹的,可比你家那位强多了,虽说他年龄偏大了,不过也并不晚。实话跟你讲吧,就你师父那德性,还没觉醒呢,怎么能做到让你媳妇儿提升了?他是找我要的丹药。师娘还没看到你彻底绽放主角光环,让你师父他们解脱呢,我可舍不得折自己的前程。” 元天剑信是信了玉珏的话,不过心里不爽之极,他指着虚空破口大骂:“这老不死的,白白骗了可可那么多眼泪,他什么心态?居然这么无耻,把师娘您的功劳算他头上,还假装什么消耗巨大,需闭关半年调养!我改主意了,师娘,您休了他得了!” 他吼得欢实,悟乔觉却吓得够呛,作为说书人,奇闻轶事当然会尽量收罗,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世间只有一个男修,喊另一个被强行提升资质的女修叫可可! “你是……你是……”他指着正在暴走的元天剑,恁是喊不出来。 “我是元天剑,我师父……不对,那个要被我师娘休了的老东西叫元未显,玉珏仙子是我师娘,哎,给你一秒钟回答,我师娘是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哎哟,师娘,您再敲我我以后不帮您收拾那个老不羞的了!” “别闹了剑儿,瞧把金小友吓的。”玉珏心里一阵欣慰,她知道这孩子活得太累,真希望他能一直生活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状态下,“金小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对你采取点措施,防你被搜魂,待剑儿这边事了,你得陪我去趟元圣大陆。” 悟乔觉老泪纵横,感激涕零,他如何会拒绝这种仁慈到极点的请求,事实上,像他这种散修,灭口是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然而他们仅仅是让他发誓便了,并赐予他堪比尚可的机缘,谁说天道不公,又是谁说好人没好报的? …… 先前元天剑想到一个可能,这个鬼魂极可能在利用悟乔觉嗜睡的特点,控制他的身体行事,所以悟乔觉没有撒谎,诸绅笑也没有撒谎。 所以他才问悟乔觉嗜睡是否有规律,幸亏有规律,不然还真不好搞,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鬼魂下次什么时候会钻出来,就算钻出来,别人也看不到。 他自己倒是能看到鬼魂,不过以鬼魂的强大,他要不主动靠上来,自己怎么都堵不住他要逃。 …… 悟乔觉从画舫出来,抬头望了望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便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到得府外,他尚未开口,门卫就迎上前来,笑呵呵地告诉他,悟先生快请,褚城主说了,您入府无需通报。 他并不意外,元天剑的计划里,本就有这一环。 在他之前,玉珏仙子曾在城主府停伫,她知会了珍宝阁,并由珍宝阁转述她之所以擅闯飞天城的原因,毕竟悟仙岭名义上是崇武殿的地盘。 她告诉对方,她在丹霞派前人记载札记里,偶然发现神土峰曾封印过一个可怕生物。 这个生物无形无质,且以凡间血食为生,当年丹霞派先祖路过此地,发现大量妖兽被吞食,便与之大战,最后成功封印此物。 只因此事发生在妖兽活动区域,并未引起重视,而且该生物根本无法探查,就算她说与人听,也无人会信,反而可能因世人好奇,破坏阵法,导致生灵涂炭。 先祖曾留下阵棋,用于在阵法松动时强化阵法。她按照先祖指示找到了阵棋,发现原本配套的阴阳阵棋,却已经遗失了一枚。 神土峰天劫后,她以为此物已被消灭。哪知并不彻底,近日突然感到异物动静,情急之下,未及通报便杀将过来,发现此物已附身那位叫行者的修士身上,飞天城及城外的诡异事件,都是他搞出来的玄虚。 她控制住行者,并对他进行了搜魂。发现此物仅剩残魂,他来飞天城的目的,是要摧毁阵棋,原来遗失的那只阵棋竟然还在飞天城,而且就在悟乔觉手里,并被他道侣当着寻常物品纳了鞋底,于是她才抓了悟乔觉。 凭着阴阳阵棋的威力,她彻底绞杀了那道残魂得。在知此鞋于悟乔觉有纪念意义后,没有收回阵棋,反而把另一只阵棋给了悟乔觉。并送了他一双云雾靴。 除了感谢悟乔觉在此次事件中提供了帮助。最主要的是,她还需要悟乔觉帮她一个忙。 因为她发现一个可怕的惊天秘密,需要悟乔觉以说书人的身份,在世间宣讲。 仲真甫听得此言,排着胸脯保证,道友此言差矣,何种可怕秘密,由我珍宝阁出面揭露,不比一个以怪诞讲述为主的说书人来得有说服力么。 玉珏仙子便把关于鬼魂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望着一脸尴尬的仲真甫,苦笑道,仲道友,艾致枫前辈的话都没人信,整个仙彘分支部落的覆灭也没人信,你信么? 仲真甫干咳几声,表示我其实是信你的,不过没有实证哪,你这办法也算可行,以话本形式流传民间,说不定以后就有例证来证明道友的说法了。那个,道友放心,若那一天仲某尚在人世,必拼尽全力,维护人间安宁。 这个,玉珏道友,这里有个问题,恐怕还需你出面才行哪! 仲真甫觉得他们珍宝阁这边绝对没问题,甚至还会将这个话本推波助澜,达到比玉珏仙子预期还好的效果。 悟乔觉可是他飞天城的一颗摇钱树,如今更有玉珏仙子这种人物掺合到话本里面,他的价值绝对是立马看涨的。 问题在于,这可是牵扯到你这种大人物的,你要不给个信物什么的,丹霞派的徒子徒孙们会认为悟乔觉乱嚼舌根,一巴掌把他拍死都是轻的。 玉珏觉得有理,便给悟乔觉整了道手谕,算是对悟乔觉的回赠,当然如她这样的大人物自是不会自己给悟乔觉送过去的。于是褚溪步欣然代劳。 除去仲真甫官面上的客套话因素,你说珍宝阁信不信玉珏的说法? 他们至少不会全信,或者说,可信的部分用极少来形容更合适。他们早就听说玉珏此行根本就是宗门重宝遗失,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你非要较真她瞎说,搞不好就惹毛了她,从上次见识玉珏的真正实力后,珍宝阁自问确实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儿上激怒对方。 悟乔觉呢?应该是在玉珏追查宗门重宝过程中无意间出了点力,玉珏这种实惠的奖励,显然是最正确的处理措施,真给悟乔觉一堆重宝,他得有命享受才行,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干脆在他的故事里加入玉珏仙子这种传奇人物,让他说书的资历凭空上涨,自然更符合玉珏仙子的处事风格。 但是要说珍宝阁完全不信也不可能。 首先是那个至于行者的陨落。一个散修,死了也就死了,多大点事哪!只是以玉珏仙子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她会进行残忍的搜魂?这种自污的态度,其实有给珍宝阁增加可信度的嫌疑,错非极其残暴的人物,玉珏仙子不会手段如此激烈。 还有就是那次悬崖下的经历,那种诡异的凭空消失,仲真甫可是亲眼所见,而且当日飞天城那株松柏的凭空消失,也有当铺修士亲眼所见,两次消失都和这个叫行者的有关,除了玉珏给出的这个解释,他们也想不出更靠谱的说法。 除非是那个势力又蠢蠢欲动!不管如何,珍宝阁近些时日的关注重心肯定还是飞天城,宗内大能的集体决议还是提高警惕,静观其变。 ; 第一三四章 核心弟子 ?悟乔觉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城主府的会客厅,褚溪步早已等在那里,见得悟乔觉进来,微微示意,作为一城之主,无论悟乔觉得了谁的青睐,他都不可能自降身份去迎合一个散修金丹。 悟乔觉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本色地扮演着一个散修该有的姿态,礼节之后,双手奉上他的鞋底板…… 褚溪步以为只有一只是鞋垫,哪怕你是神器,那感觉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还托他师父打听一下,知道那右鞋垫才是玉珏祖宗留下来的。 他假意伸手去接,然后迅速以术法将右鞋垫放在下面,这才拿手托着,笑吟吟地道:“小悟福缘深厚,真是我飞天城福将啊。” “承蒙褚城主夸奖,属下至今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玉珏仙子只是带着晚辈去了一趟神土峰,还送了属下一双奇妙的鞋子,然后又吩咐晚辈讲一个故事,属下不敢违背玉珏前辈意志,却又有飞天城职责在身,惶恐得紧,特来请示城主,我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褚溪步盯了悟乔觉的鞋子一眼,心里感叹师父所言果然不错,这孩子确实当得那句明珠蒙尘的夸赞。云雾靴啊,这悟乔觉极可能是帮了玉珏仙子大忙的。 须知云雾靴乃丹气凝成,与穿戴者契合后,可自动根据修者身体情况,攫取自然界的各种气机对修者进行滋补,它就像修者随身携带的一个万能的灵植园,身体需要什么,它就从自然界攫取什么补充进来,可以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珍贵。 可惜只有一件靴子,还是云雾套装效果最差的部位。这自然也是玉珏仙子考虑周全的结果。 要是真送给悟乔觉一套六件,哪怕云雾套装一旦与穿戴者契合,夺之也无用,哪怕这是玉珏仙子亲手赐予,哪怕宗门即将给他令人发指的好处,他悟乔觉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一快入土的破金丹,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这样一套宝物!就一双靴子,连褚溪步这种心性还算不错的人物都已经不禁感叹了,何况其他仇富的修士! 褚溪步想到这里,心里警觉,我是器修,怎么会羡慕起丹修的灵宝来,这不是本末倒置嘛!他连忙拿出玉珏仙子的手谕,温和地道:“这是玉珏仙子的法旨,你倒是多虑了,小悟啊,此次约你前来,自有就你说书一事进行商讨的因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经过我珍宝阁太上集体决议,有意将你收入我宗门墙,你看?” 悟乔觉闻得此言,震惊不已,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会被宗门看中,尤其还是被这种底蕴深厚的物源星超级势力相中。他扑地下跪,犹在梦中,嘴里下意识地开口道:“城主抬爱,晚辈万幸,想不到我……晚辈激动无以言表,惶恐而不自持,就怕自己资质愚钝,给宗门丢脸。” “小悟,师父的意思,由你入我门下,赐名悟晋觉,你看可好?”褚溪步知道这种馅饼砸下来,这世间能不晕头的还真没几个,他也不急,待得悟乔觉平静之后,又给了他一个超大号的胡萝卜。 “弟子悟晋觉参见师父!”悟乔觉定力惊人,或者说小人物无法自主的时候太多,对于不可思议的适应力强于大多数人,他根本懒得去想,凭什么一个大乘末期的修士,会收他这样一个几乎快要入土的修士为弟子,想多了也没用。 这不是梦,是自己的真实人生。这是不是福,不确定。道理他懂,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是他担心不过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褚溪步轻手一挥,扶了悟乔觉起来,望着这个师父硬塞给他的弟子,如此短的时间便沉静如水,不由得心里暗赞。他轻叹一声:“晋觉,你是我第七个弟子,也是唯一一个近五百岁才金丹末期的弟子,我收你,不是因为你的资质,更不是因为迫于玉珏仙子的压力。” “弟子省得!” “珍宝阁不说世间表率,却也当得起名门正派的名声,宗门历来秉承功是功,错是错的理念,立宗三亿年不倒,说明我们宗门存在,符合修者的生存之道。我收你,是因为你有功。”褚溪步这套说辞,是珍宝阁每个入门弟子的必经经历的教育,珍宝阁挑选弟子是很严格的,资质不是他们首先考察的指标,人品才是首位,这在修真界其实很罕见。 “这几年,作为一名飞天宗制下散修,你没有一次僭越,唯一的一次缺席,还是因为匡真炎师叔寿元将至,弥留之际,想听听你的说书,宗门特批破例。”这就是上次醉月酒楼专场取消的原因。 “弟子惭愧,因功法隐疾,却是败了老祖的兴致,万死莫赎。”悟乔觉当初本来能够赶上醉月酒楼的专场,却因强行镇压隐疾,结果不但未能压制,竟然反噬其身,不仅那个匡真炎没听到他说书,原本安排好的行程也被耽搁了。 褚溪步心里犯起古怪的味道,这悟乔觉的隐疾简直让人无语,一旦不按点躺下,必然爆发,而解救的方式更是奇葩,因阳火旺盛,必须阴阳调和,方可解除,所以玉珏揪他出来的地方,竟然是在画舫。 “你虽是散修,近五百年,却是一直以说书为生,在紫丰城也算是众人皆知,这点很不容易,珍宝阁虽然考察严格,可惜受修者年龄限制,最迟入门者,也不会超过两百岁。对于修者漫长的一生来说,其实微不足道,宗门败类,从来无法杜绝。我们不怪这些走上歧途的弟子,只怪我们自己的教导方式出了问题。” “你的品行,因为你的年龄,已经不是你入门考核的首要条件。最主要的是,这些年,你做的贡献,甚至远超宗门元婴弟子,仅凭说书,一年下来,竟然为宗门贡献了近亿灵石,我不管你是不是因为作为散修,害怕遭祸才只取了平时维护修炼所需的资源,宗门欠了你的,就该补偿给你。” 悟乔觉很是感动:“师父,这是我应该付出的,没有宗门庇佑,我连立足之地都无,何来场所,挣得这资源。” 褚溪步道:“是,这点无法否认,但你不一样。整个飞天城,受我珍宝阁庇佑的各类散修数不胜数,却只有你做到了这个程度,宗门对于贡献巨大的修者,从不吝啬,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孩子,你肯定还是很困惑,就算给你正名,未必要上升到核心弟子的地步,说不客气点,我距离大乘巅峰,已经是触手可及,说你是板上钉钉的真传弟子,并不为过。我珍宝阁的真传弟子何时沦落到赐给一个几乎寿尽的普通金丹了?” 悟乔觉伏地拜谢:“师父错爱,弟子恐难承受。” 褚溪步呵呵笑道:“孩子,你当得起,你仲师祖甚至在玉珏仙子居然没有收你为徒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直叹我珍宝阁当兴!师父他们一致的看法,绝对不相信你会止步金丹的。对于师父他们的判断,我深信不疑!” 悟乔觉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天天游走与酒楼客栈,画舫茶楼,几百年了,根本不相信若自己真的如褚溪步所言,不可能没有大能发现他是块璞玉。 别人倒还罢了,玉珏仙子是谁?元未显的道侣!能创造新月仙子这种丹灵的绝世人物,也没看出来他的奇特之处,珍宝阁这么大的赞誉砸下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前景,会比那个鬼魂更恐怖吗? 褚溪步兀自沉浸在兴奋当中,并没注意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正整簌簌发抖的悟乔觉,其实就算注意到了也会认为他这是激动的:“我翻阅你的生平,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二百六十岁以前,你可以说是惨到了人间极点,我竟然见到你在紫丰城野外给你怀有身孕的道侣采摘野菜,都能被九品妖兽飞行的罡风给带入高空,然而在根本已丧失行动能力的情况下,你从如此高的天空摔下来,也仅仅是擦伤了点儿皮而已。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虽然很惨,却几乎总能因为各种原因,活了下来,修为还能平稳地提升?二百六十岁以后,则成了你的一个分界线,从那以后,你依然是看上去很惨,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些惨从来只是刚露苗头,便有人出面帮你挡灾,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这根本无法解释。” 悟乔觉听得此言,呆立当场,他从来没去总结过自己的一生,能活到近五百岁的散修,哪个不是苦难重重,尤其是他这种完全靠一张嘴为生的人,二百六十岁以后,固然有那个东西的因素,但是它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影响自己的行为,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 第一三五章 天眷体? ?“数年前,那次神土峰爆炸发生后,你的运气更是越来越好。独闯神土峰而不死,对金丹而言,不啻于神话!不仅如此,以木子那孩子的脾气,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杀你泄愤,甚至在场那帮人,一个都没事,太不可思议了。这还不算,你居然和玉珏仙子这种巅峰人物也扯上了联系,还得到她的手谕,孩子,你没意识到,你与众不同嘛?” 悟乔觉低头凝思,这一切虽然是元天剑为他安排好的,不过他生于底层,被迫卷入两宗高层的事务中,不可预知性太多,他今日拜访,也是迫不得已,不久前还在为若珍宝阁不买玉珏仙子的账,自己如何找到在飞天城呆下去的托辞发愁,结果自己直接成了珍宝阁核心弟子,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褚溪步所说,在看似悲惨的经历下,藏着逆天的运气。 “你不必纠结这个问题,似你这种境遇的人,我珍宝阁遇到不止一个,作为修者,你当信宿命之说,我珍宝阁不知何故,每六万年,都会出现一个如你这样的人物,我们称之为天眷体。” “以前我们都认为是木子那孩子,后来师父觉得是朱师弟,现在你更符合这个标准!本来你可以做我的师弟的,不过师父认为他已经收了朱师弟了,这个好处只好为师来专美了,却是让你凭空矮了一辈,呵呵!”说到最后,褚溪步不知道是觉得高兴,还是觉得搞笑,竟是止不住笑了好半天。搞得悟乔觉这老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晋觉啊,历来天眷体的成长都很奇怪,基本我们怎么安排你,你都会完全按不可理喻的方向发展,木子现在还看不出来,朱师弟呢,我没他的消息,至于你,就是我想安排,都没办法做得到,朱师弟是初期金丹,尤其是还很年轻,还有得救。你都末期了,岁数也大,我要降你一大阶,你立马就会殒命。我师父说,任你成长即可,你想做什么,随便去做,为师别的不敢保证,在飞天城,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应该问题不大。” 悟乔觉纳头便拜,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自是激动不已。 他多年的人生起伏,早已不会如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同门,听风就是雨。所谓天眷体,不说没有定数,世上那些能修至飞升的散修,不比得他更像天眷体? 他觉得,自己为珍宝阁创下了巨大利益,而有了玉珏仙子所说的关于的鬼魂这段经历,又必然会给宗门带来更大好处,这才是收他入门墙的主因。 自己若真把这天眷体当了真,得意忘形,放弃自己的最大优势,一巴掌拍死就是。别以为自己天命眷顾就无所顾忌,命运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它不是一贯的!谁也猜不到,下一刻,你的命运是不是就发生了更改。 他感谢珍宝阁,也感谢褚溪步,当然,他最感激的,必然是元天剑,他默念着已经植入脑海深处的《观天三决》,心想,鬼魂不灭,此生不废说书人。 褚溪步将那双鞋垫又递还给了他:“孩子,我知道你喜欢说书,这个……嗯,这个阵棋可以对你说书的内容增加可信度,为师就赐给了你。” 悟乔觉没有抬头,双手接过鞋垫,口称谢师父赏赐。作为老江湖,自然明白褚溪步的意思,你要真抬头看到他一脸讪然,那就尴尬了! 这个阵棋材质并不特殊,阵法也被玉珏仙子破坏,不过为了增加说服力,玉珏仙子又弄了个阵法进去,作为丹修,阵法自然高明,不过珍宝阁这帮也是靠阵法混的人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而且器修和丹修虽然都以阵法见长,研究的方向却大相径庭。加上玉珏知道这帮人能看穿,不会脑残到拿出多不得了的阵法出来,也没什么参考价值了。现在的悟乔觉可是核心弟子,自然也不担心那帮无底线的散修抢夺。 悟乔觉的经历,加上玉珏仙子的名头,再加上珍宝阁核心弟子的身份,说他即将是珍宝阁堪比极品灵宝的摇钱树,一点都不为过。 他在飞天城的驻场也发生了变化,十一天轮场依旧,不过却由十场一休,改为了五场六休,取消的场次中,包括城主广场那个驻场,太容易喧宾夺主了,那些大能如何受得了这种刺激! 他还有个特权,可以调休!而且调休期限不再限制,因为他是珍宝阁嫡系,不管有无希望,闭关突破的时间必须留出来。 悟乔觉知道,这未必不是珍宝阁搞的噱头,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不会轻易错过悟乔觉的说书,如此一来,票源自然紧缺,原本针对散修的醉月酒楼,基本已无金丹修士消费得起了,就是元婴修士,也是咬一咬牙才能承受,因为就算是醉月酒楼的票价,竟已高达十万灵石! 至于前面已经卖出去的票,珍宝阁也认,不过,他们不会将悟乔觉的新段子放出来。 众位手中有票的票友自是激动不已,黑市价格,早已突破五万灵石,就是这样,也是一票难求,因为悟乔觉会摆出玉珏仙子的手谕,以及珍宝阁核心弟子的腰牌,不说听说书,光这两样东西,平常散修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到。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飞天城近日接连不断发生命案,珍宝阁经过调查,发现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散修,有票的散修! 这不难理解,利益驱动下,别说金丹,元婴修者都抗拒不了这种诱惑,每场近两千张票,每张五万,整整十五场,这是什么概念!珍宝阁甚至发现居然有分神高手出手抢票,若真能集齐所有前十五场门票,估计连合体修者都会忍不住下手。 于是珍宝阁版本条令,至即日起,飞天城内严禁打斗,珍宝阁立即在飞天城周边建立格斗场,并紧急向京天宗订购控神阵,若有敢挑战珍宝阁禁令者,杀无赦! 第二天,大大小小格斗场便围着飞天城建了一圈,飞天城规模竟是凭空扩大了三分之一,众人看着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工的格斗场,瞬间明白,又让褚溪步给利用了。 格斗场建立并不困难,这控神阵竟然也能迅速到位,他得是谋划了多久,不过是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罢了。 半年后,悟乔觉的既定场次完成,无数听过他说书的人,都意犹未尽,因为说书惯例,永远不会把最精彩的桥段在一个场次内说完,你要听完整的故事,起码得三场,能买到连续三场书票的人物,可不是简单三场票价叠加那么简单,一众黄牛党不宰得你生疼简直没有天理,我管你是哪位大爷!反正现在飞天城也不让动手了,你能奈我何! 悟乔觉之所以能红,不仅仅是他奇异的经历,一个能仅靠说书混迹红尘几百载的人,说一句大师绝不为过。 就算他说完三场的主讲内容,听众也不用担心会腻。在主打内容前面,他永远会翻出你从未听过的新奇桥段,不管真假,他总能给你编出来。 于是出现了不少追着悟乔觉听书的二世祖,其中有个超级二世祖,他花了无数灵石,从第一场一直听到现在,不仅如此,他几乎每天包一位高级行首,陪着他听书。 他叫元半邕。 当元天剑听到这个明显是元家嫡系的孩子如此不把灵石当事儿的时候,心里那个不爽啊。 ; 随便写写 ?今天早上很早就跑到单位加班,做一件本来应该昨天夜里加班完成的事,很简单的事,结果折腾了五个小时。 终于算是弄完了,然后又接到通知中午开会,我知道这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种常态,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忠实地执行着自己工作的本分。 这不是抱怨,不管我即将从事哪种工作,都必须接受相似的安排,生而为人,我逃脱不开这些无奈。 比金乔觉还无奈。 金乔觉我最先定义的是一个路人甲,或者甲都算不上。但在写他的过程中,我觉得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是路人,而应该是值得尽力去书写的一个人物。 他非常平凡,所谓的运气好,天眷体,多是牵强附会的多,他是散修,一个挣扎在无数强权下卑微地活着的小人物。 仔细去想,他是不是和大多数人世间的你我很像? 我决定要给他一个重重的角色分量,不因为他或许是你我人生的写照,完全是因为我觉得,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以前金乔觉不叫金乔觉,而是叫芮查德,完全是手机打字随意组合的名字,我这么慎重地给他改了一个这么响亮的名字,能理解这个名字,大概就能猜到这个故事结局的一部分内容了。 其实我没打主意再写这些玩意儿,不过今天对我太特殊,我一口气发了四章,算是给自己的一个纪念,更是对自己的一次期望。 随便写的,懒得去看逻辑是否严密,语句是否通顺。 吃饭去了; 第一三六章 警觉 ?元天剑在神犼原炼化自己的收获,整整半年都没出关,他工科出身,要说做什么事的干劲和冲劲,他肯定不缺。奈何这种动不动就闭关几十天甚至几个月的修炼模式,他还真不适应。 按他的说法,这生物钟要倒过来,还是先等他适应个几百年再说,反正现在修为低,也不需要一直枯坐,于是一旦觉得阶段性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取消静坐,出来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嘛。 出关第一天,他就向悟净打听悟乔觉的情况,这关系到他的计划实施。 当悟净告诉他道听途说的关于元半邕的消息,他愤怒之极,几乎要立马冲进飞天城逮住这个败家子一巴掌抽死他,后来他忍住了,毕竟修为的提升才是关键。 结果他低估了他对这件事的免疫力,加上尚明珠的事一直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心情烦躁的情况下,修炼自然毫无效果。 他索性不再修炼,反正那些能量储存在体内,不会消散。他时不时地摸着自己越来越英俊的脸庞,掐着指头算着日子,一旦身形彻底定型,他就杀向飞天城。 这次的收获,远超艾致林,他不到半年,便已经突破至金丹初期!不到五十岁的金丹,这还是那个资质奇差的元天剑吗? 实力的提升固然令元天剑兴奋不已,不过在吞噬了这个鬼魂之后,元天剑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甚至说更像是一种圈套。 因为通过吞噬鬼魂的记忆,元天剑明白了为什么吞食过分魂的生灵,会具备那些不可思议的能力。 鬼魂分出分魂,除了形成伪魂,适应凡界,最终接引主魂,其实不并具备各种出神入化的能力,但是它们有一个逆天的属性,为了使人上瘾,它会直指人性,并根据人的欲望衍生出与之相应的能力。 比如百万年前的仙彘,他擅于钻营,在飞升无望的情况下,希望回到兽神大陆本部,并取得位高权重的地位,他最渴望想看透别人的想法,结果他就真的慢慢具备这种能力了。 再比如悟净,它孤零零地生在断崖下,缺乏保护,它最渴望安全,不希望被其他妖兽看到,于是它便具备了隐形能力。 诸绅笑则无比渴望自由,自然就会慢慢慢慢具备摆脱珍宝阁的能力。 元天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说这是毒品,会使人在幻觉中实现梦想,可是这特么的是现实啊,想什么就来什么,那些鬼魂还费尽心机折腾干嘛?早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世间了。 或者老子最想永生,老子最想成神,老子最想变成宇宙之王……呃,想来这种渴望还是应该在天道允许范围内,才可以实现吧?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实力提升吗?然后他吞噬了整整两个鬼魂,实力果然按一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速度在提升。他难免会想,如果这些鬼魂,是更高级的生命的分魂,自己是不是就是他夺舍的载体! 不管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以后再遇上鬼魂,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再选择继续吞噬,而是直接灭杀,他不信没有鬼魂,自己就找不到提升的办法。 这个附身悟乔觉准备夺舍诸绅笑的鬼魂,不是物源星修者,而是来自于接引星系七大行星之一的珞使星,主魂是一亿年前珞使星的一位大乘巅峰修者,名为向士遒。他是魔修,殒命于正道修士的联合绞杀。 向士遒的出现,除了让元天剑警觉,也颠覆了元天剑对鬼魂的认识,所以他才选择了不仅吞噬他的能量,还要吞噬他的记忆。 他说怕自己迷失,其实不是,拥有神的灵魂和魂力,怎么可能被这点记忆迷失?他只是有心理障碍而已,不管如何,这种吞噬性的进阶,怎么都不像是正常人类的修行方式。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内心深处,极其害怕自己得不到认可,他说诸绅笑不是完整的人,其实未尝不是在强调,自己才是完整的人。 正常的人,会有这种念头吗?没有! 无论他是正是邪,是魔是妖,甚至是天生变态狂,都是人! 我吞了他,我就不是人了吗?我是不是人,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就是我,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具有独立个性,具有独立情感的生命,不管我选择是否吞噬鬼魂,都不应该在自己是不是人这个道理上纠结一圈才抉择。 我吞他,不是因为我是“寂”,而是因为我需要全面了解那个未知世界,如果吞了他还不能彻底完成目标,那我再吞一个又何妨! 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让其泛滥,他不认为那个圈套能套住他。 他慢慢整理着这个鬼魂的记忆。 他一直认为鬼魂既然最终形态都是永生,极限状态的实力都差不多。 其实不然,灵魂源自于人,他们一样也有天赋差距。 向士遒是一个比艾致林强大了无数倍的超级鬼魂,他争斗的领域,与艾致林有本质区别。 艾致林只是局限于物源星,而向士遒的据点无数,接引星系七大行星,到处都有,而且位置奇佳,无一例外全是人类聚居地,没有鬼魂愿意夺舍的对象是妖妖魔精怪而不是人。 艾致林还是太嫩,不是没有比他高级的鬼魂,而是人家根本瞧不上他那点地盘,他的据点,无一例外全是妖兽聚居地。 真以为鬼魂之间没有争斗?若是艾致林告诉其他鬼魂他找到了进入凡间的入口,你看有鬼魂来抢没! 鬼魂空间奇妙在于,哪怕两个据点在凡界的距离很近,在他们的空间,却极可能遥远无比。所以艾致林才逃得一劫。 两百多年前,一个新据点的出现,使向士遒重新将自己据点的重要程度进行了排序,这个新据点被他列为重中之重。 这个据点不是他刻意找到的,而是自然而然感知到的。 他太熟悉那种感觉了,那是他生前的一件邪恶灵宝,名为阴阳子母噬魂阵盘。 此宝是他收集四千九百名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少女精血和生魂炼化而成,无意中契合了鬼魂生存空间的属性,简直就是鬼魂在凡界的庇护所。其形状如半月,呃,说半月好像不合适,鞋底板才是最恰当的,他开始炼制这玩意儿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会弄成这种形状,直到最后成形,定睛一瞧,搞得他自己都尴尬不已。 操纵者激活阵盘后,若各执阴阳阵盘,可进行整个接引星系任意空间传送。这其实不是它最强横之处,此宝最神奇在于,它本身就像是瞬移,一物横渡,另一物则会接引另一物。几乎堪称空间灵宝的极致。 此宝在人间流落辗转,外人根本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只是作为寻常物品待之,悟乔觉的道侣得到此物,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按照悟乔觉的脚定制的,她认为这是天意。 其实如他们这种金丹,再不济也能弄双普通的法靴穿穿,他道侣给他做鞋子,不过是夫妻间的恩爱体现。 他道侣纳鞋底儿时,竟然无法刺穿此物,下意识一运功,结果崩断了钢针,扎破了手指,滴出的血液被此物吸收。他道侣正好是阴年阴月阴时生人,而且还是孕妇,正好符合阵法激活条件,不过一滴血显然不够,噬魂阵盘开始逐渐吞噬悟乔觉道侣和孩子的精血,直至最后殒命。 向士遒找到了阵盘与空间的契入口,通过这个入口,他可以顺利藏在灵宝里,随着悟乔觉四处走动。 鬼魂存世最大的困难在于天道,他们根本无法在没有肉身的保护下存活,而就算有了肉身,若无法遮掩自己的气息,一样不可能避开天道的惩罚。夺舍为了肉身,寄魂则为了使分魂产生伪魂,并欺骗天道,最终接引主魂入体,这是鬼魂们总结亿万年后得出的结论。 相对于夺舍,寄魂才是最困难的,如何保护分魂在没有被凡界生气灭杀前到达宿主,成为最头疼的问题。 悟乔觉的出现,直接把向士遒最头疼的问题简单化了,他的分魂根本不需要牺牲成千上万的炮灰,而是直达悟乔觉的脚底。 不过他只会对悟乔觉进行寄魂,因为寄魂到了一定程度,他就可以在悟乔觉昏睡的时候,如元婴修士操控元婴一样,利用分魂操控悟乔觉的行为。 至于夺舍,他甚至都没想过对悟乔觉下手。 夺舍一个金丹修士,风险太大了,尤其还是一个散修,哪怕他可以隐形。 若是啥都不用做倒还罢了,他可是要吞食血肉,然后改造这种隐身属性,最终拥抱整个世界的。这太容易暴露自己了,而且跑起路来也不利落,真要哪天就被一破元婴给宰了,白瞎了他辛辛苦苦熬了近一亿年。 于是他一边寄魂,一边利用悟乔觉嗜睡的功法缺陷,控制他出去寻找合适的夺舍目标。 ; 第一三七章 决定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诸绅笑,以他的阅历,瞬间判断出这个生命不是自然诞生的,震惊之余,却是狂喜不已。 这种人造生命本来就缺陷巨大,加上他强大无比的实力,凡界不灭,其身不死的特性,这简直就是最佳的夺舍目标。 于是他控制悟乔觉打通各种环节,终于以进献秘宝为借口,顺利接近诸绅笑,把他的分魂送进了诸绅笑的体内。 只是雍玉姗岂是等闲人物,要摆脱她设下的禁制,不是一两天的事,他也不急,诸绅笑时间多,他的时间更多,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悟乔觉的寿元不够。 他其实不会那么好心的为悟乔觉提供晋级的办法,只要他通往凡界的大门没有被关闭,无非就是换一个人来执行这个使命而已。他只要在鞋子上稍微施展点手段,不怕世人不将鞋子奉为圭臬。 但是要找到悟乔觉这样的理想载体,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两百多年来,他千方百计给悟乔觉创造获取机缘的条件,哪怕悟乔觉的资质其实很烂,也在两百年内从金丹初期提高到了金丹末期。 按向士遒预计,悟乔觉至少还得再活五百岁,他才能帮助诸绅笑完全摆脱控制,只是不到元婴,根本不可能活这么久,于是他从诸绅笑那里进行突破,希望诸绅笑给他提供资源以突破元婴。 诸绅笑对自由的渴望早已超越一切,自然是拼尽各种方式给悟乔觉寻找突破的需要的一切。 一切都很顺利,悟乔觉的逆天运气转变,不过是诸绅笑在暗中保护他而已。尤其是在诸绅笑搜魂失败之后,更是不敢让他有任何闪失。 向士遒早就防着诸绅笑搜魂,他几乎是天天跟着悟乔觉,就怕诸绅笑在悟乔觉清醒时刻对他进行搜魂,那会直接把他给搜成了白痴,让他失去这个理想载体。 还好,诸绅笑搜的是他附身时的悟乔觉,否则的话,他在不夺舍的情况下,未必能扛得住清醒时候的悟乔觉的魂力干扰。 那次搜魂也使他惊醒,自己这种把一切赌在一个人身上的行为,风险太大。他不应该舍弃对其他地点的关注,反正诸绅笑不会白痴到再对悟乔觉收魂,于是在悟乔觉清醒期间,他不再呆在悟乔觉的脚底下闻脚臭,虽然他没味觉,虽然金丹修士的脚怎么可能臭,不过想想都恶心不是? 反正悟乔觉睡觉极有规律,掐点过来就成。 只是到后来,向士遒甚至只能在悟乔觉昏睡时出来送了珍珠就跑。 因为他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阴气太重,为弥补身体平衡,悟乔觉的身体竟然阳气骤升,若向士遒继续呆下去,就必须增加自己克制阳气的功力,这简直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他没有经验可循,不知道这是自然规律还是悟乔觉的身体特殊。但有一点他非常肯定,自己若还想再次长时间附身悟乔觉,平时就必须尽量减少附身悟乔觉的时间,从而让他的身体慢慢回归初始。 向士遒退走后,悟乔觉体内积累的阳气因为沉睡,会慢慢消退。时日一久,悟乔觉身体竟然进化出了自然反应,就算向士遒未进行附身,他依然会在嗜睡时阳气大升。 这给珍宝阁那群大佬一个错觉,以为当日悟乔觉强行压制嗜睡症,结果导致功法反噬,阳气过旺,需阴气调节,于是给他弄了个女修退火…… 诸绅笑死了,这令向士遒愤怒不已,却毫无办法,他只好安慰自己,幸亏自己早就醒悟,幸亏悟乔觉还没挂掉,时间多的是,机会也还有的是。 上次转回来,他惊喜地看到了一大堆大乘巅峰修者,还看到了三个器灵。能接触到这种高端人物,计划还是很有可行性。他不敢呆的太久,怕被发现,然后就遁走,去巡查他的其他据点看看是否有意外收获。 三天后,他大摇大摆地从某个据点直达悟乔觉的鞋底,刚遁入灵宝,往外一探,他就愣了。 他发现一个修士,正手执灵宝,静坐修行。 他第一反应就是悟乔觉挂了,鞋子被人夺走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寄魂在悟乔觉身上的分魂并没有消失,悟乔觉并没有挂掉。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发现了。 他心里痛惜不已,这个灵宝载体算是废了,当务之急还是遁回老巢,等待机会。 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他就发现自己返回的通道被人堵了!他安慰自己,没事,对于阵法,他还是比较自信的,他无形无质,根本不虞被人发现,有的是时间来进行破阵。 玉珏仙子阵法水平可能与他有差距,然而,水平不是决定阵法的唯一要素,同样是困阵,你费尽心思布下的精妙大阵,也许效果还当不住一株天生具有困阵属性的仙材。 向士遒只破解了一会儿阵法就绝望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破开这个困阵。 他说不出的憋屈,因为他不是被技能打倒的,而完全是被对方的财富给堆输的。 他只能另谋出路。 当务之急,就是带着灵宝飞遁,先脱离这个修士的掌控! 他骇然不已,这个修士不过筑基末期,何来如此精妙的布阵水平,以及如此逆天的布阵材料?这还不是他最感到恐惧的,他分明感到,这个修士竟然一直盯着他在看,一副研究的神情! 他能看到我,他是我的同类!我从他身上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感,难道他是比我更加高级的鬼魂?他怎么会只夺舍一个筑基末期?或者他已经另辟蹊径,发现了另一条降临之路? 可是他不是应该帮助我才对吗?为什么反而堵住了我回去的道路? 一瞬间,向士遒心里涌出千万个念头,自己则操纵灵宝奋力遁走。 他几乎崩溃了,居然还有困阵,范围如此巨大,威力却并不比那个堵住入口的禁制逊色!谁特么的能这么有钱! 无数次尝试逃遁失败后,他一咬牙,直接冲向了元天剑,他身上有自己的分魂,虽然数量稀少,不过聊胜于无,控制他,然后掌握阵法奥秘,在天劫轰杀自己之前破开通道,遁回自己的空间。 他没有把握能否及时遁回,但是他现在别无选择,这个困阵不仅禁锢了空间,还充斥着比一般凡界浓郁无数倍的生命气息,正在侵蚀着灵宝,再这样呆下去,就算没有天劫他也会被生气灭杀。 然后他就遭遇了艾致林一样的处境,不同的是,这个强大的灵魂只问了几句话,他老老实实回答完后,心里正泛起是不是这位会放过他的念头,结果便把他整个给吞了。 元天剑把他算得死死的。 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这鬼魂直接对他进行夺舍,因为他真没有更好的办法把鬼魂硬摁进自己的神魂里。 为此他还专门将诸绅笑送来的那把珍珠全给吞了,就是要引诱他误以为自己是他某个据点寄魂的修士。 他还故意让玉珏在困阵里加大凡界生命之气的程度,然后手握灵宝,就是让他经受不住生气的侵蚀,最终只能选择对他夺舍。 当然过程中还是出了点意外,这怪不得元天剑。 他没估计到向士遒有这么强大,他吞那把珍珠说是他分魂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撑死有点死水微澜的效果,还赶不上旁边的悟乔觉扎眼。 他也不知道这位连金丹末期都看不上,你一筑基末期,真以为自己脸大啊! 当然他更不知道这位竟能以阴魂驱动凡界的法宝,他一直误以为能驱动法宝的话,他还死守着悟乔觉干嘛,直到获取了向士遒的信息后,才发现换了是他,也舍不得像悟乔觉这种定点挺尸利于操纵的货。 如果向士遒知道这位是想抓他而不仅仅是杀他的话,估计也不会急匆匆地选择夺舍,他若赖在灵宝里面不出头,最终虽然难逃一死,不过元天剑也什么都捞不着。 ...... 从向士遒的身上,元天剑还发现了关于魔修的许多秘密,这让他感到鬼魂的出现,恐怕不仅仅是圈套那么简单。 来到这个世界,元天剑第一次听说魔修,这个魔与他前世看小说理解的魔基本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拿人来进行各种花式玩法,吞血食人,采补x童,基本就是个变态集合体。 向士遒不仅是魔修,确实如玉珏所猜想那样,他还是一个根本不亚于艾致枫的阵法大师,阴阳子母噬魂阵盘虽然是邪器,但你不能否认它的强大。 不过与他印象不符的是,魔修并没有他印象中的什么隐患极大,动不动就被天谴,相反,他们修行速度极快,而且全无阻碍,更无渡劫期!也就是说,魔修是天道的宠儿,他们才是最忠诚的顺天者! 他能理解,按他师父的说法,修士是天道的脓疮,凡是对天道维护有利的东西,都会得到天道的眷顾,魔修残杀修士,正好是天道的目标。 不仅如此,据向士遒的记忆,凡是魔修,在亡殁后都受到天道眷顾,只要他们愿意,均可通过吞噬达到灵魂长存,前提是他们能抗过鬼魂间的相互吞噬,正常的人类或修士则极少能够做到。 这说明天道连死后的修士灵魂都不想放过,为什么?要知道灵魂迟早会溃散,难道溃散了的灵魂也会对天道造成伤害?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以前的宇宙有鬼魂,与天道争斗了无数岁月的元未显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告诉他,这说明鬼魂的出现是这一纪才发生的。 是不是天道在历经多次失败后,觉得“寂”这种玩法实在不靠谱,于是换成鬼魂这样的新玩法? 不管元天剑承不承认,鬼魂和他真的很像,他们都是靠吞噬一切与天道相悖的东西来壮大自身。 可是如果说鬼魂是天道意志的体现,为什么天道又要毁灭这些进入凡界的鬼魂?要知道这些鬼魂也是修士的死敌,是进一步升华的天道顺民! 难道就像天道创造他一样,估计这次又玩脱了,这些鬼魂应该是相互吞噬,到最后强大到极致,哪知道这帮家伙吞一半就永生了,不需要再吞了。这还不算,他们还不满足于灵魂的永生,居然还试图杀入凡界,获得灵与肉的全面永生,这还得了!尼玛的永生的玩意儿不跟他师父一样嘛! 元天剑没想通,他决定不再去想,又把问题推给了未来。 到那时候,自己实力也起来了,加上师父,加上魔师叔,再加上寂师叔,他不信弄不明白这玩意儿—— 等等,寂师叔,寂师叔,还有我自己! 元天剑猛然惊醒,然后一阵毛骨悚然。 天道自“寂”出现后,从来没有放弃过创造新的“寂”,哪怕出现阿寂这个失败品他都没放弃,凭什么出现自己这个二次失败品就一定会放弃? 如果这一纪他继续制造一个“寂”,天道未必就是玩脱了,鬼魂只不过是他给这个“寂”圈养的养分,自然不允许他们逃逸,直到某一天这个“寂”完成对他们的最终吞噬。 因为他就是“寂”,他吞了这些鬼魂,强大的速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那个空间不知道有多少鬼魂,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这个“寂”,当他完成对所有鬼魂的吞噬后,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他扪心自问,换了他自己是天道,这种利用敌人自身来壮大自己的思路绝对会成为首选! 他沉思了很久很久,实在无法推翻自己的这个猜想,因为这个猜想和他以前的那些臆想不一样,有自己活生生的体验作为实证! 他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鬼魂的壮大! ; 第一三八章 天监 ?一年后,元天剑出现在神方大陆,通过传送阵达到了离飞天城最近的南越大陆第五大城市风信城,然后一路飞行,前往飞天城。 这次他连掩饰都懒得去弄,直接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人世间。 他现在很英俊,说实话,当他形体容貌最终定型的那天,看到水镜里的自己的时候,都有些短暂失神,至少这一刻,你要让他恢复以前那个容貌,他是绝对不答应的,哪怕他所面临的威胁全部被消除了。 这完全就是按照他心目中的理想形象来改换的,棱角分明,刚毅挺拔,清癯疏淡,气概十足,呃,唯一不协调的就是怎么看都带了那么一点蔫坏的玩世不恭。 他的年龄却有点偏大,大约三十多的样子。这可能跟他一直难以接受自己七老八十了还特么挂一副娃娃脸有关系。 他进一步确认元未显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有那个能力,让他相由心生。 这根本不像是散修,更像是一个典型的宗门长老。 他仍然不愿意改形换体。不仅仅是因为他臭美,而是玉珏仙子与他的一次对话,让他猛然醒悟。 他一直以为他这几十年面临了无数考验,经历了无数惊险,对手不是大乘就是大乘巅峰,唯一的一次元婴级争斗,还是生死场格斗。 他其实并没意识到,几乎所有的危机,他竟然都没凭借自己的力量化解过,不是艾致枫出力,就是借助着元未显给他留下的超级外挂化险为夷,更过分的是,连木戒都动用了一次。 直到他突破金丹,忍不住给玉珏传讯,分享喜悦那天。 玉珏这次自然不会魂身亲临,不过施放不足以触发感应天阵的神识倒是无碍,她查探完元天剑的状态后,却久久不语。 元天剑没有迎接到预料中的惊喜,还以为自己突破太快,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玉珏一声叹息,告诉他,按他筑基末期的水平来看,他金丹初期堪比一般元婴中期实力,但事实上,现在的他却是比一般元婴初期的实力都略有不如。 玉珏安慰他,没关系,这本来就是鬼魂提供能量的一个副作用,没有足够的历练,还支撑不起身体异变带来的好处,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住两个契机,不可能不进行利用。 历练可以慢慢来,这种天赐良机谁也不知道下次会什么时候出现,能炼化,自然先炼化。 玉珏并不知道元天剑已经不打算再吞噬鬼魂,便给了他一个名为固灵盅的丹宝,此宝能禁锢能量,在需要的时候则释放能量进行炼化。 她是为元天剑将来准备的,若是极短时间他再次捕获鬼魂,根本不可能吸收炼化,就算炼化了,也会坏了根基,这就是防患于未然了。 玉珏走后,元天剑认真反省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发觉自己不是说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只是有外挂而不用,那就太矫情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顽固的人,能用的时候绝不犹豫,像面对诸绅笑这种高手,怎么可能不用? 他的问题在于倚仗太多,这使得他总是下意识地会利用这些唾手可得的条件,逐渐形成了一种依赖情结,从而导致他的历练甚至还及不上他给元峰强他们安排的那次。 于是他回了一次归元洞,把所有的资源,包括他师父给的符箓,尽数束之高阁。 他现在身上只有木戒,没办法,这东西没法离身,他也不可能真的裸奔,一来他修炼起来太夸张,必须动用木戒掩饰。二来一旦毫无依仗,真正面临十死无生的情况时,就真的只能穿越了。 木戒还有一个特点,它是能救命,但是动用一次的代价很大,而且不能频繁动用,这玩意儿现身若超过十秒钟,必然会有铺天盖地的天劫砸下来。因为它不仅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更是天道最大敌人弄出来的神器。它就像艾致枫动用本名法宝一样,正因为代价极大,他带着并不觉得会成为羁绊。 他又给玉珏传讯,请她收回体内感知神识的灵宝,玉珏犹豫了,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冒险,哪怕明知这样对他的成长有害,这是人的本性。 溺爱大家都知道不好,可是,谁来界定哪种层次的爱才是溺爱范畴?长辈永远都觉得他没有溺爱,结果人间悲剧无数年来不断地重复上演。 元天剑很清楚,能促使玉珏下定决心收回灵宝的动因只有元未显,他告诉玉珏,各种庇佑下的成长,自己虽然一样可以到达神界,但绝对达不到为元未显他们的目标提供决定性帮助的程度。他需要破釜沉舟,呃,实在没退路了他还能瞬间造舟,自己还有木戒这个杀手锏,玉珏可以放心收回。 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没告诉玉珏,这灵宝真的是弊大于利,他招惹的大能,全是因为感知到了对方气息后折腾出来的。 这就是典型的不要脸了,真没有这灵宝,估计在崇武城他就穿越了吧?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对这玩意儿的需求不是那么大了。他几乎一无所有,面貌也是改天换地,哪个大能那么无聊,非要跟他过不去?真有这种不晓事儿的白痴,他不介意跑一趟归元洞,然后拿符箓砸死他! 玉珏会不会用神识跟着元天剑?想来应该有,但绝对也不多,因为她本身需要面临飞升问题,哪怕她再溺爱元天剑,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就算她不飞升,也不过还能照顾元天剑两千年,两千年后,依然是生离死别。 ...... 之所以选择从风信城过来,是因为他的新身份来自神方大陆。 玉珏仙子给了他一个玉简,是从丹霞派绝密史鉴《神方大陆纪年》里挑出来的。里面记载了近两百年神方大陆的大小门派各色人物,他们都有一个特征,和元天剑体貌接近,修为也接近,灭门了,然后失踪了。 元天剑甄选之后,挑了一个人物。 在三十年前,有一个末流宗门被高阶散修灭门,丹霞派后来出面宰了那个散修。 那个宗门叫会元宗,其实是由一个家族组成,姓元,元圣大陆元家的元。 这个元家的始祖真名已不可考,只知道他叫元愧祖,曾是元家嫡系。 在元从堂时,他得意忘形,不思进取,最后被逐出元从堂。 他幡然醒悟,羞愧至极,自觉无颜再呆在元家,便离开了元圣大陆,在神方大陆成家立业,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最高由元婴修者组成的小型家族。 他们修炼的不再是《观天三决》,也不是元家外族的任何一门功法,而是这位元家子弟自创的功法。功法的极限就是元婴,因为他虽然天赋卓绝,对于开创功法而言,还是不够,无论他如何想要创新,都没办法摆脱《观天三决》的影子,誓言的威力就在于此,他能入嫡系,资质自不用说,然而你无法超脱,无法泄露,只能止于此。 其实像他这样的元家子弟很多,几乎每个大陆都有,元家管不过来,也没办法管,他们能借助元家的声名,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都会败亡。 这个元家,是最后一个败亡的元家嫡系后裔,他们成立于五万年前。 这就是元未显为什么担心元家的一个原因,五万年前起,再没有一个元家嫡系弟子自动出走,不是没有不争气的孩子,而是不争气的孩子越来越多,围着元景明的七家,竟然有三家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宁愿窝在元圣大陆受人冷嘲热讽,也不愿鼓起勇气走出那片土地,去挑战自我,迎接新生。 元家,在慢慢失去很多精神。 会元宗内,有个外务长老和元天剑现在的模样非常接近,他是那场灭门惨案中唯一撑到丹霞派赶来救助的人。 那个人就是玉珏仙子,因为元未显的原因,玉珏仙子对会元宗多有照顾,可能正是这种照顾,使得那个散修以为会元宗有值得他出手的理由。 他趁着玉珏仙子去往接引之地的间隙,偷袭了会元宗,然而整个宗门的财富加起来都不够他在飞天城豪华画舫里过一宿。 他失望之极,迅速逃遁。 玉珏仙子不是去接引之地转化仙灵之气,而是去医治在接引之地受伤的同门,她很快返回,发现会元宗被灭门,第一时间赶过来,只发现这个活口。 那个散修不是仁慈,也不是疏忽,这个金丹长老能活下来,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成了白痴,玉珏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玉珏能救活他,但却没有,因为他活着比失去会更悲惨。 他是宗主的嫡长子,被那个散修搜魂了。 那个散修怎么都没想到,玉珏仙子虽然救不了这个嫡长子,却会元未显的那招追本溯源。 玉珏不仅杀了这个散修,还杀了丹霞派宗主的亲儿子,废了宗主修为。 因为她去接引之地本是宗门绝密,结果宗主无意间告诉了他儿子,他儿子与会元宗有私怨,便利用这个空档期,骗那个高阶散修说玉珏曾经给过会元宗宗主夫人驻颜丹,引得那人出手。 这简直就是宗门丑闻,除了丹霞派太上,没人知道为什么宗主会被废,宗主儿子会被杀,太上集体决议,无人敢质疑。 元天剑决定选择做这个被搜魂的金丹,他叫元天监。 他觉得这个名字更贴切自己,他本来就是天啊。师父没文化,咱不能跟着他文盲。要不以后咱都叫这名儿? ; 第一三九章 它叫小犼 ?风信城到飞天城,不像紫丰城到飞天城那样荒凉,这是官道。 尽管飞天城很繁华,但是城池规模只能算一般,提供的服务又比较特殊,大能们碍于面子,自然不会在这里建立传送阵。 飞天城附近除了悟仙岭方向,有三条官道,官道的起点,分别连接着南越大陆前五大城市的三座,其中风信城官道离悟仙岭最远,也就最安全,是来往飞天城最主要的通道。 这条道上几乎没断过人流,慢慢地,官道周边形成了非常庞大的服务群体,这些群体从飞天城到风信城一路铺开,蔚为壮观。 元天剑不是因为这条道热闹才选择的,而是因为安全。 他一年前就知道了九宗合练是金丹修士参与,元家暗地里虽然肯定不会让元景明参加,但是作为金丹修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元景明必然会赶往飞天城,而且必然会露上一面。他得赶上这个点将尚明珠的事儿告诉元景明。 这些通往飞天城的官道有个潜规则,只要不留宿,不歇脚,不搭理那些奇奇怪怪的热情修士,没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你。 他出了风信城,便打开腰间的兽囊:“咱们快到了,憋坏了没,孩子?快出来透风。” 随着他一声招呼,一道红光闪出,一只长相威武的妖兽出现在元天剑面前,它似狗非狗,似兔非兔,大眼长须,麟足龙尾,通体赤红,竟是一头望天神犼! 不对,不是望天神犼,要知道望天神犼幼兽都长达三丈,此兽长不过两尺,品阶却高达四品。 此兽出得兽囊,围着元天剑不停转圈,兴奋至极,想拿舌头去舔元天剑的手,却又够不着,最后索性一跃,跳到元天剑的肩上,在元天剑脸上乱舔,口里发出小狗般的哇哇声,惹得元天剑哈哈大笑。 “哇,这位大叔,你这小狗好可爱,给我抱抱呗。”一个甜美少女声音传来,然后一张美丽的脸庞兀地贴在元天剑肩旁,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矜持?有这个词语吗!她小嘴微嘬,滋滋有声,真把此兽当狗来逗! 元天剑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怎么哪都能碰到你,还特么又是一个人,徐木羚的遭遇才传出来几天,你这是要闹哪样!你师父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能不能让她少操点心?算我求你行不! “小荃,回来!”又是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元天剑闻得此声,呆立当场。 他一直想让自己不去思念,因为思念毫无用在,只能徒增烦恼,可惜思念无孔不入,他堵得越久,爆发起来越猛烈。 “师父,这位大叔面善,没事啦!大叔,大叔!”少女见得元天剑没反应,索性拿手去摇元天剑的肩头。 突然少女耳边一声兽吼,声音不大,却直入人心,震得她头晕脑胀,这还不算,那小兽猛地一窜,伸出兽爪直朝少女搭在元天剑肩上的手上挠去,不过显然利爪并未伸出,它知道这个女修修为低下,也没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只是觉得你一陌生人,随便占咱师伯的便宜,这怎么成! 小兽没有碰到少女,却是保持着离少女小手不到一寸的距离,怎么动都动不了,它急得想拼命嘶吼,突然连声音也被禁锢,它焦急无比,眼泪汪汪,不断给元天剑神念传讯,能师伯,醒醒啊,有堪比我父亲的高手在附近! 元天剑豁然清醒,见得此状,迅速回头,身后人流如织,却并不见那位大能,更不见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倩影。 大乘巅峰要屏蔽他的感知,实在是太容易了,他微一定神,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手道:“前辈见谅,适才晚辈虑事入神,小犼护主心切,非是有意要伤这位仙子,还请前辈饶了它这一回。” “小犼?峰强那孩子提过。”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小荃,你师父的话不管用了?” “哦。”少女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往声音来处挪去,待得挪了两步,突然扑向小犼,抱着它狠狠地亲了一个,然后咯咯直笑,飞奔而走,“小犼我不怪你。” 小犼一脸嫌弃地想拿爪子去挠被少女亲过的地方,自然是动不了的,只好拿大眼睛瞅着元天剑,师伯,我被人非礼了,这你都能忍! 元天剑并不意外,他故意不改小犼的名字,就是要误导别人。 他知道会有人联想到神土峰的那只王兽,甚至他想过会有大能冒险探查神犼原,而且还巴不得大能去探查,因为小犼突破四品,除了他和艾致枫,根本无人知晓。而且,它有弟弟了,虽然不到一岁,却并不比它小多少,神犼原的三只幼兽一个不少,任谁也不会往那只会笑的土犼身上联想它。 他不是脑子抽风才想起要带小犼出来溜达。他看上这个元天监,除了个人情绪,元天监的特长也占了极大因素,因为他觉得小犼和他一样,也需要历练。 这个世界不乏具有科学精神的修士,比如元天监就是这种人,他对妖兽极其感兴趣,虽然他修为只能用烂来形容,但是他在妖兽研究这块,用思想家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从妖兽杂交得到启示,想通过提取妖兽血肉,模拟妖兽杂交过程,恁是给他折腾出不少奇形怪状的妖兽。 这种杂交涉及到伦理层面的问题,甚至与天道也有冲突,玉珏就认为,会元宗灭门,看似偶然,其实因为元天监的缘故,已成必然。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能证明他一散修,身边居然有妖兽随行并不突兀就行。 至于小犼需要历练,是他由来已久的想法。 一只能修炼的妖兽,怎么能只跟妖兽较劲!它的品阶会随年龄自然增长,可是它的修为却不过才炼气初期,一个七年都不能突破到炼气中期的孩子,哪怕它是妖兽,元天剑也不能忍,这样下去还怎么飞升! 还好,艾致枫给力,他说两年,果然是两年,悟净确实再怎么缩都有十米见方那么大,倒是小犼给了他意外惊喜,不是说望天土犼生来三丈么?结果尼玛才两尺不到! 因为它们像袋鼠一样,其实早就出生了,却在母袋里孕育十年才会真正意义上脱离母体,他要不问小犼,这辈子估计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想想也是,母犼不过十丈,三丈长的幼兽,它生得下来吗! 不过相对于母犼的体型,你生下来只有两尺不到,原来你才是国宝…… 元天剑现在真正转的念头,是如何搭上薛师妹的车,他真的好想见一见尚可。 最后他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见她又如何,是想看她相思成疾,还是看她红颜憔悴? 他不禁在内心询问自己,如果他与尚可毫无阻碍地长相厮守,就会天天黏在一起吗?肯定不会,如他这种初入金丹的,一次历练,至少一年,一个闭关,也是半年,更不用说像马雨忞那样,往接引之地一扎,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年,他们是如何与自己道侣相处的? 难怪师父说,修者因为感情不合,出现离异的极少,因为他们对婚姻的认识,早就不是生命只有几十岁的凡人这般急躁了,他们称对方为道侣,生命会随着修炼境界的变化,在青春与苍老间不断循环,如果仅仅因为欲望,因为激情,如何能持久? 自己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凡人心态啊,其实就当是一次远行,一次闭关,你安好,我也安好,不就够了么? 他想,作为物源星本土修者的尚可,不会如他这般这般儿女情长吧?不是说可可不爱他,而是爱如涓流,细长悠远。 想通此节,他洒然一笑:“好叫前辈得知,它叫小犼,是我自己培育出来的妖兽,神土峰传说晚辈偶有所闻,却是不敢与望天神犼比肩,因为我的小犼确实小。” “呵呵,有趣,我也没见过这么小的犼,你说你会培育妖兽?”中年妇女声音传来。 “自小犼后,我不再培育妖兽,有前辈留言警戒晚辈,宗门灭门,皆因我培育妖兽,背驰天道,罔顾人伦,为世不容才遭了此劫。”元天剑一脸索然,痛不欲生。 “这话就重了,什么背驰天道,罔顾人伦的,都是一家之言,出发点不是恶意,结果不是恶果,哪里来这么多天道人伦的,你且说来,谁灭了你门,我给你讨个公道去。”中年妇女明显不认可这种理念,直接就要打抱不平。 未兰师姑,能把你的法罩撤了咱们慢慢聊吧,旁边的人都以为我神经病了,一个人对着空气一本正经胡扯,我不习惯啊! 这话自然说不出口,他继续抱拳道:“前辈有心了,凶手已然伏诛,当年宗门遭难,我被人搜魂,原本以为自己难以幸免,却是昏昏噩噩数十载,近日才恢复记忆,这些年全靠小犼照顾我。家已不在,仇人也没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四处游荡,见识下这世间也好。” “哦?”元未兰突然探查过来,然后一阵惊讶,“你的神魂确实特殊,看上去确有损伤,不过凭你自身怕是无法恢复的,当是有高人出手。” 元天剑道:“前辈睿智,晚辈也是这样认为,只是这位高人从不露面,晚辈卑微,只想能知晓这位前辈是谁,虽无以回报,却也可以为其祈祷。” “你且说说,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这天下能医治此症之人不多,也许我能帮你猜个大概。” “晚辈元天监,来自神方大陆会元宗。” “什么?”“啊?”“咦!”元未兰大惊,尚可轻呼,薛师妹一脸惊奇。 “前辈和二位仙子见笑。”元天剑一脸苦笑,“晚辈年一百七十,非是故意要招惹元天剑前辈,晚辈也想过改名换姓,只是整个会元宗仅余晚辈一人,却是不敢背祖忘宗。” “世间同名者原本不少,何况你也不过勉强算是同音,不知者不罪。”元未兰显然根本就没听过什么会元宗,“当是丹霞派高人救了你,哼,估计也就她才有这本事,她什么毛病,管一小宗门生死,果然慈航普度,泽被苍生哪。” “还望前辈告之恩人名讳,晚辈感激不尽。”元天剑假意一脸殷切,心里却难免腹诽,我去,看来跑哪都一样,这姑媳矛盾都无法调和啊,不过师父捂得那么紧,未兰师姑是如何知道的? “你就一小人物,她也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反正她也要飞升了,你要命够硬,迟早会知道她是谁,我稀得提她,走了!” “啊!”薛师妹没料到元未兰突然发火,直接一下捞了她就走,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叫,便消失无踪。 元天剑咂了咂嘴,至于么,还名字都不愿意提,哎,她俩要打起来,师父帮谁呢?估计他会跑…… 我呢?师姑,虽然你照顾可可有功,嗯,我不得不承认我会偏向师娘一些——我去,老子这出发点就不对,不是应该两边劝嘛,怎么倒希望她们打起来…… ; 第一四〇章 前期准备 ?元天剑本来不想来飞天城。 这个地方太自由,人也多,风险也就相应的增大,不是说历练就是往人堆里杂,事实上,相对于历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得去堵向士遒在物源星留下的漏洞。 如向士遒这般强大的鬼魂很多,只要其他鬼魂长时间发现向士遒没有出现,必然会抢夺这些据点。 其实堵不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也不再吞噬鬼魂,最好的办法就是诱杀。堵是堵不完的,空间薄弱点太多,光向士遒的据点,在物源星就有四百多处,不仅分布在各大陆,甚至连无尽海都有。 向士遒还知道不下于他的数十个鬼魂的无数据点。元天剑不知道仙界和神界有没有,但是就凡界而言,这些空间薄弱点是不是多得过分了点?这天道是不是太搞了一点,既然你扎篱笆,能不能别在牛圈里关兔子,到处是大窟窿,你关得住个毛! 唯一欣慰的就是这些据点都很偏僻,这很好理解,就算城池里有空间薄弱点,生气太旺,鬼魂们随便怎么冲估计都无法存活,向士遒借助灵宝才只能制造细微颗粒的珍珠,多半还有这个因素。 但是他不得不来,尚明珠的事儿,他现在无能为力,能做的,只能是让元景明自己想办法,然而除了这次九宗合练,他又哪里见得到元景明? 是,机会肯定还有,但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别尼玛碰到元景明的时候,他头发都自然绿了。 他之所以选元天监这个名字,也有这个因素,早在去神方大陆前,他就传讯给悟乔觉,给了他一堆名单,说在他主打内容前面,若是有元家嫡系出现,就把元天监的事儿扯一下,也别多扯,一次就成,多了反而弄巧成拙了。不过以上人员除外。 他记不了几个跟元景明关系好的,但关系差的门儿清,因为元景明经常让他出烂点子恶心那几个…… 今天又遇到了薛师妹,想来要见到元景明,应该很顺利吧。 哦,对了,飞天城里还有个元半邕。不过他准备放过他。 他这样说服自己,咱想通了,元家不经历大风大浪,根本不会清醒,就让他们折腾。 他觉得这个元半邕多半跟那个持假盟的孩子关系密切,元未显那么难以灌饱的人都只花了百年,从假盟出现到现在,近四十年的时间,他早大乘巅峰了吧? 元未显当初真是故意让假盟随意择主?恐怕未必,假盟可是一次性消耗品啊!元未显是烂好人,但绝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以他对元家的在乎程度,现在不闹点事儿出来,以后代价只会更大,! 他甚至多半还跟元未兰打招呼了,不到灭宗的份儿上,别搭理他。要不然早一巴掌拍死这败家孩子了。 既然师父都安排好了,我瞎操什么心——好吧,其实都特么是借口! 元天剑知道这种说法哄别人可以,哄自己怎么都过不了关。 他先前听说元半邕在飞天城所为时,对于元家人竟然视而不见非常愤怒,嗯,对,恼羞成怒那种愤怒,这明显给人一种就是他元天剑起了个头,带坏了风气的感觉。 只要稍微留心就会发觉,他拿升羽丹当垃圾送人,又拿元未显的符箓不当回事儿,还拿极品灵石买个破木偶,甚至为了逗他开心,京天宗、艾家还专门组织了一场表演赛,随便换哪个角度看,他都是天下第一纨绔。 所以他叨叨了一年也没拿元半邕怎么着,真的是没那脸皮啊。 虽然他和元半邕确实不在一个层次,毕竟他站得太高了,说句整个元家都是他的都不过分,他还真不觉得自己是在败家。但是别人并不知道,有了他这个参考,难免就觉得如元半邕所为并不是不能接受吧。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就算专横跋扈,非要觉得老子能败,你不行,别人也没脾气,到最后他也不过是抽元半邕一顿了事。 毕竟败家孩子哪个宗都有,元半邕在飞天城耗的那点钱,真不是个事儿,当年自己随便拿来玩的符箓,都够这孙子在飞天城败一辈子。 …… 入了飞天城,他又头疼得厉害,这尼玛今天肯定是睡大街了。不是他弄不到房间,以悟乔觉核心弟子的身份,喊他住城主府都没问题。可是你一被灭门的落魄散修,还在深山野岭里晃荡了几十年,身上有坐传送阵的灵石都不错了,还想住宾馆? 他又去了当日那个当铺,他去当储物镯。落魄弟子都这德性,当完身上的一切,或者被人抢完身上的一切,最后在无数尔虞我诈中幸存下来,成为散修中的翘楚。 还是那个掌柜,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元天剑的身份,原本能兑换十万灵石的储物镯,他只给三万。 元天剑愤而离身,又去了好几家当铺,最后只好折返回来,这次掌柜只出价两万。这比任何一家当铺出的价还低! 前面他是装的,这次却是真的愤怒了。 他朝着掌柜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转身离去。如果说他需要像以前那样在飞天城立足,别说开三万,三千他的愿意卖,他知道这些地头蛇惹不起。不过老子就是来传个信,呆不了几天,得罪你又如何?现在也比不得以前,你有那本事打你们城主的脸,尽管当街打死老子! 他没有再去找那几家当铺,明显这帮人都一伙的。而是找了个明显长期在飞天城厮混的路人打听,那人就立马把他带到了一个当铺面前,伸手要了他五百灵石! 元天剑就问他,你这咨询费凭什么这么贵!那人就说了,飞天城九成店铺是珍宝阁自己开,剩下一层八大势力只占了一半。为了公平起见,整个飞天城的店面都不打宗门招牌,你一新来的,有本事就自己找去。我没问你要一千灵石算我看你顺眼,要知道我给你带路可是冒着被珍宝阁惦记的风险的。 元天剑想,你要真怕珍宝阁惦记你还敢给我指路?多半就是其他门派的托儿吧。不过嘴里却说,你也看到了,我要有灵石也不当东西了,要不你等会儿,等我拿了灵石再给你? 那人满口答应,还递给他一个玉简,免费的,说道友你看看城规,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元天剑当然知道城规,上次还仗着这玩意儿欺负过段庆民。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他假意一扫,然后抱拳,道友,我本就没打主意赖账,你且宽心。 他进得门去,几番交涉,最终以三万五千灵石的价格兑了储物镯。给了那人咨询费,顺便问了哪里有卖储物袋的,那人高兴之余,倒也没继续讹他,顺手一指,过去第三间,你懂的。 他当然懂,那家肯定也不是珍宝阁的铺子。 他之所以敢肯定整个飞天城有其他宗门的店铺,是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所有生意让你珍宝阁全给做了,怎么着都得给其他宗门留口汤喝,主业让你做了,无话可说,不过你连副业都不让人做,注定你长久不了。 他不信珍宝阁坐拥器灵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人家不跟你抢,无非是各有各的传统优势产业罢了,蛋糕一人一份,只要你不过分,大家相安无事。 四大器灵是了不起,连元未显不知道,不过绝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堪比元未显,而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气息特殊,全尼玛是灵气构成,任谁也会误判不是。比如上次在子雀岛,元未显就以为诸绅笑不过是个合体巅峰修者伪装的,元凌绗对付他都绰绰有余。 元天剑敢肯定,除了元家,尚家一定比珍宝阁牛。七大势力太上可是过百的,你珍宝阁确定有这能力打的过?元天剑清楚地记得元未显对物源星势力的评价,尚家可是除了元家外当之无愧的第一的,七家联合都扛不住的! 当然你也可以说元未显连这种四大高手的能漏掉,说不定又冒出来一堆高高手呢?元天剑承认这点,毕竟元未显在凡界还是人,不是人的事儿,他还真可能接连失误,比如鬼魂他也不知道。不过,只要还是人,他不信他师父还会判断失误,那也太掉份了。 买完储物袋,他问了下悟乔觉,悟乔觉回复今天在西城区修域驻场,刚好遇到没在名单上的元家嫡系,他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了,元景明会不会找你,还是得看运气。 元天剑突然不知道该干嘛了,想了半天,他觉得有个地方呆着不仅能打发无聊,应该还能解决住宿问题。 他连忙朝城门入口处奔去,因为那里有才兴建不久的格斗场。 他找了个金丹交流场,心想这里一般都很冷门,呆的人也少,应该有位置,反正格斗场都自费的,老子占着茅坑不拉翔,连住宿问题都解决了。 结果自然很失望,这世上聪明人不止他一个。在飞天城里,没有免费的地方,就在飞天城建立格斗场后不久,褚溪步就颁布法令,分片区承包观斗席给散修,只要你缴纳一定数额的租金,承诺承担该片区的席位维护费用,那个片区都归你管。 交流场虽然观者寥寥,不过相应的租金也低,修者占位的耗费也低,这样一来,反而成了散修们立身的最佳场所,不仅不用睡大街,还有座位,最主要的是,你还可以花一个下品灵石休闲娱乐,哪怕没有比斗,咱看风景可以不! 当然,褚溪步不可能没考虑到这个问题,都让散修占了,其他外来修者想要看戏不就没地儿了?他将每个格斗场位置最好的一层席位留下来直管,票价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座位却要算上费用,每个座位五个下品灵石,计时收费的! 这好像钱也不算多嘛,那就去那些座位呆着?他不会撵你,你要有钱,随便呆,每多一个小时,价格就翻一番,你自己算算你能呆那里多久! 而且,为了防止被人钻空子,一旦你买了这些位置的票,这个计时就开始了,同时三天之内,购票者无法再次购票,他就是断了你重复购票避开时间叠加的可能性。 ; 第一四一章 失灵的控神阵 ?他也不急,又去生死场和格斗场打听了下,情况都差不多,不过票价就夸张了许多,胜负场是交流场的两倍,生死场是交流场的五倍!而且基本没票。 他准备去筑基争斗场瞧瞧,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设立筑基玩儿的地方! 他又去元婴场打听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返回了金丹交流场,心里早就骂开了,褚溪步,你最近是不是穷疯了,尼玛元婴交流场散票起价一百! 元天剑买了张金丹交流场的票,心里默念,小明你这孙子再不露面,十小时后老子甩头就走!超过十小时那价钱实在是脑袋有病的才会继续呆下去了,我不能全耗在这里,你自求多福吧,我是再也不呆这个恶心地方了,老子总共才三万零点灵石,咱还得留传送阵的钱。 他也只是气话,不过在这里他也只能承受呆半日的消耗,剩下的时间就得另想办法了。 本来他还可以花大价钱找那些有座位的散修租位置,因为那些位置没有身份认证,也不会给你翻番计费,不过一来那些人精未必会给你更便宜的价钱,二来他也嫌麻烦,扎在这帮散修里面,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元天剑找到自己的座位,拿着放置在控神阵阵盘一旁的温馨提示,然后瞧了瞧自己的座位,不得不对褚溪步发出由衷的赞叹。 控神阵没有变化,然而座位上的椅子,却进行了改装,它是可折叠的,而且折叠后,是一个造型精美的蒲团,什么还嵌着一面柔软的坐垫。 褚溪步早就料到这些露宿街头的撒修会把这里当家,比起格斗场那不稳定的收入,这种完全根据消费者心理设计的观斗席,自然大受欢迎,反而成了格斗场收入的大头。 他也不折叠,就着椅子躺着,小犼则跃上他的小腹,蜷着身子转了几圈,试图找个合适的体位躺下,结果老觉得地势太窄,它冲着元天剑呜呜直叫,元天剑轻轻弹了弹它的额头:“就你事儿多,有得躺还挑,师伯可是连落脚处都没。”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却是轻轻将座椅斜放了一下,试图躺低点让小犼呆的地方更大些。还好格斗场座位间的间距够大,就算将座椅给放平了也不至于影响到前后排的人,不过他还可不会这么干,后面也有人,他还没习惯让人给盯着闭目养神。 交流场此时有人比斗,周围的观众花了这么大代价占了个座,对于看直播这点灵石还是不在乎的,反正也无聊,不看白不看,元天剑心想上次看这玩意儿还是小明现场表演的,我还没试过这控神阵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扔了颗灵石进去,然后探出神念往阵上一感知,结果他愕然了。 他什么都没看到!我去,我这么背,真遇上了控神阵坏了?他没有立即招呼侍者过来检查,而是检讨了一下自己,这次我只顾着看那张座椅说明了,又忘了看观众须知,说不定这玩意结构和无花城不一样了。 他正找观众须知贴哪里呢,结果周围一阵嘈杂,有人已经开始大骂了,看样子所有控神阵都坏了! 格斗场显然已经发现问题了,拿着大喇叭吼上了:“各位道友,抱歉,控神阵总阵出了问题,我方已联系京天宗维护人员进行紧急抢修了,很快就会恢复,各位记得离场时凭票在售票处领取赔偿,我方将双倍返还各位的灵石。” 交流场比不得胜负场和生死场,反正也不见血,刺激不够,除了双方亲友团,剩下的都是无聊的混票的散修,有几人投了灵石的?听得这个结果,自然一片欢呼声,内心深处,未必不是盼着修好又烂的心思,两个灵石也是钱哪! 很快大喇叭通知修好了,各位继续。元天剑拍了拍小犼,小犼极不情愿地爬上他的肩头,拿舌头舔了舔元天剑的耳朵,元天剑伸手揉了揉它脑袋,然后起身收正了椅子,拿了灵石又往里面扔去,然后按着控神阵说明一步步操作,最后神识一探,周围又是一片骂声! “我艹,老子才看不到五秒钟,又尼玛坏了,京天宗就这水平也出来混?老子不看了,退票,还有老子的贵宾席位费,老子可是呆了五小时的!” 大喇叭又响了:“各位道友抱歉,京天宗道友正在调试,出现不稳定属于正常范畴,我们会继续进行赔偿,赔偿方式不变。” 然后,观斗席的欢呼声又一次盖过了抱怨声。 很快,控神阵又修好了,这次明显很多人学精了,散修席上肯定没人扔灵石的,贵宾席倒是不少投灵石的,估计里面有他们关系紧密的人在切磋。 元天剑紧皱眉头,心里隐隐觉得这次故障和自己有关,他又投了一枚灵石,却并不探出神识,而是闭目感知着四处修士的行为。 显然交流场的比斗是个拉锯战,那些个提前投入灵石的人身份也是不凡,估计撑个十小时的灵石对他们来讲也不是个事儿,其他开始还观望的散修见得控神阵久久没有再出问题,不免一阵失望,不少人好奇地扔了个灵石进去,然后一脸兴奋地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修士开始往控神阵扔灵石,似乎里面切磋的人物身份不低,名声也响亮,看样子估计还易容了,不过是现在才泄露身份。 元天剑没心情关心那是谁在打斗,他突然神识往控神阵一探,不出意外,控神阵又坏了!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周围的修士一起起哄,心里却是一阵警惕。 他知道他的特殊,但是在神识外放上,其实和别人没多大区别,强是强点,却非常有限,为什么控神阵遇上他的探查,接连出现问题? 显然这种接连出现问题的情况恐怕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好的,切磋那两位也不在乎有没有观众,格斗场声明诸位抱歉,下次再来,他们根本没什么信誉担忧,损失是京天宗来承担,切磋的人最后你还是得在这里来,你要嫌弃格斗场大爷,完全可以自己跑城外去较劲,他们绝不拦你就是。 那帮起哄的散修终于还是没有退票,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票,格斗场承认你的观众身份,然而领了赔偿必须离场,离开容易,再回来人家地主还认不认你的座位,那得两说! 元天剑随着贵宾席的修士依次领取了赔偿,走出场外,他慢悠悠地往城主府方向走去,悟乔觉已经完成他的驻场,如今已返回城主府,那里戒备森严,再利用悟净传讯肯定不合适了,他得启用电报。而灵石能支撑的电报有效接受范围,只有一百公里。 在离城主府大约八十公里的地方,元天剑问悟乔觉:“小乔,现在说话合适不,五秒不会我明天再找你。” “师父正陪着各大势力领队商量合练事宜,府内没人会干扰我,我也正闲着,天哥你但说无妨。”悟乔觉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当元天剑说以后咱们相互取中间那个字称呼对方时,他懒得去体味元天剑其实首先是对剑字太敏感,其次是对小乔这名儿有神来之笔的自得,直接就这么称呼上了。 “你清楚控神阵是怎么回事不?” “我平时没怎么在意这些,你等我下,我问问府内的弟子。” 没一会儿,悟乔觉道:“天哥,控神阵是京天宗独门阵法想必你也清楚,上亿年都无人能破解阵法秘密,只知道此阵有一个阵枢,所有信息传播都是通过阵枢来发散到观斗席上的控神阵的。” 元天剑不以为然,不是没人能破这个阵,还是那句话,这块蛋糕是人家京天宗的,你要抢了人家饭碗,他不跟你拼命才怪了。 他又问:“今天金丹交流场控神阵故障是阵枢坏了?我当时在场,连续坏了三次,扫兴得很。”他不会跟悟乔觉说这东西极可能和他有关,跟他说了也没球用。 “是的,京天宗阵法维护弟子已经将情况上报给京天宗本部了,那边会派人过来调查。天哥,今天交流场的切磋你没发现?是秦放松和元景明啊,格斗场后悔得不行,居然没有一开始发现是他们,白白错过了挣钱的机会。” “我去,我开始没地方呆,纯粹是想找个落脚地,后来想看却是看不成了,你知道结果不?”元天剑非常吃惊,元景明居然有这实力了? “他俩先是比招式,后来比本命法宝,前面元景明输了,后面却是元景明赢了,正是通过他俩的本名法宝,格斗场才认出他们来的。” “切,胜之不武啊,真打起来,小明怕是不行。”元天剑当然知道元景明的本名法宝不同一般,那是元未显给他打的剑胚,呃,不是棍胚。 “真要生死搏杀,不好说,秦放松不过才入金丹巅峰,元景明不愧是物源星有史以来第一金丹,他已是金丹末期了。” 元天剑无话可说,上次在断崖碰到他,没有悟净帮忙,他自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不过四十年不到就金丹末期,实在是太快了,他是真担心他挨黑刀啊,你就不会低调点?现在可没元未显罩着,就元凌武那水平,挡得住吗! “他在什么地方落脚,有办法尽快接近他不?”元天剑有些急切,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不仅是传话,他决定给他个教训。 “这有点麻烦哪,元家地位特殊,历来都是八家分座,元家居中的,他们就在城主府。”悟乔觉也替元天剑着急,若是运作时间长,他还可以整个莫逆之交出来,这么点时间,你当一见钟情的男女?才认识一两天就往家里带,也得有人信哪! 元天剑也明白他的难处:“算了,我就在城主府附近呆着,慢慢想法,实在不行,我就霸王硬上弓了,妹的,我不信还治不了他了。” “咦,天哥,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想到个办法……” ; 第一四二章 望府居 ?在城主府附近花了近五千灵石,元天剑才买到一个堪堪能打坐的两尺见方的地盘.露营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元天剑神情古怪地走进一家靠近城主府广场的酒楼。 这个酒楼名叫望府居,取的是一眼能望到城主府的意思,不过这位置相对于城主府来,简直是要多偏有多偏,能勉强看到城主府楼角都不错了。 不过就算再偏僻,作为飞天城的中心地带,一样寸土寸金,消费水平更是高得吓人。比如望府居,最低消费一千灵石,就是说你进去喝杯灵茶就是一千...... 悟乔觉之所以给元天剑推荐这个酒楼,而且还有很大把握元景明他们会来光顾,就在于这个酒楼也有说书的! 自悟乔觉说书火了之后,飞天城很多酒楼就跟起风来。咱请不到悟乔觉,完全可以整模仿秀嘛!找不到那么多跟悟乔觉相似的人,咱还可以模仿他的声音嘛。 飞天城也不制止,只要你不搞改形换体,甚至直接号称悟乔觉驻场你们店这种不要脸的方式,任你去弄。褚溪步不会想不到山寨版本反而会更加提升悟乔觉的知名度。 像望府居这种地界的酒楼,必然也会跟风,不过这种地界的酒楼,必须得搞点更有特色的,不然真做不起价钱。 他们当家就弄了一个和悟乔觉长相比较接近的,也模仿悟乔觉的音色动作,然后,杀手锏出来了。 当家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居然找到褚溪步说他们想包悟乔觉在东修域的年票,价格是现有价格贵宾席的两倍。条件是允许他们店里面那位说书的可以转述悟乔觉前日所讲内容,保证不增减一字。 褚溪步哈哈大笑,准了这个交易,然后将酒楼大当家直接调拨到了东修域当了三当家,说他有前途。 然后褚溪步颁布条令,准许四个大城区照着这个模式分别整两家类似的场所,说书者的标准必须严格挑选,由他亲自考核过关方可录用。其他店的,随你,反正我不得批准你再签类似的合同。 元天剑觉得换了是他,也会提拔这个大当家。 直播资源就那么多,搞点地方台转播是非常必要的。对于无法亲临现场聆听悟乔觉说书的,无非三类人,一类就是没订到票,买黄牛党的票需要咬一下牙的;还有一类就是我看不到巨星,可以花点小钱感受下巨星风采的,就如看不到演唱会,我可以买碟子看录像嘛!最后一类才是争取的主力,就是那些觉得花那么多钱去听说书觉得不值当的; 这种东西推广的好处显而易见,既可以引导潜在消费者去进行真正消费,又可以借机多榨点民脂民膏。但是绝不能泛滥,一旦泛滥,良莠不齐,搞不好就整出负面影响,一个像元半邕那样的二傻子,得顶多少个散修,你要弄跑了就不值当了。 悟乔觉告诉元天剑,自己不是才把元天监的事儿给说了嘛,正好望府居明天会转速这场说书的内容,离酒楼最近的元家,应该会打听到这个消息,出于和元天剑的关系,元景明过来听这位说书的可能性很大。 元天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便依了悟乔觉的意见,决定明天去试试运气。 望府居相较于醉月酒楼,明显大了不少,而且改装得更彻底。五层楼的酒楼内部,除了设置必要的豪华包间以外,全整成了阶梯式的。说书台不是在底楼,而是在二楼和三楼的结合部正中。那里有个透明的悬台,悬台也很大,显然也是考虑到毕竟说书就那么一场,其他时间还得整点节目,不能光靠着十一天轮一场来支撑。 不过作为城主府广场附近的酒楼,自然不会弄得像醉月酒楼那般低俗,他们的点子很绝。 悟乔觉现在每次说书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要知道整个酒楼不可能也跟着两小时说完就完事的,你至少得整个早中晚三场。每场三小时。其中中午是大场,两小时完了,还得混完剩下的一小时。没有悟乔觉的模仿者说书的时候,三小时都得整。 这个时候,这个模仿者会当主持人,表现出与模仿悟乔觉时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这个时候他是主持,诙谐幽默,生动活泼,但绝不喧宾夺主。 他会依照酒楼入座牌号随机抽取在座的食客,上台讲述自己的故事,真实也好,编造也罢,都无所谓。你也可以不上台,他也没资格来强求你,他会继续抽号,直到愿者上台为止。 事实上,极少遇到有拒绝上台讲故事的人,除了每个人都有表现欲望,还有一个原因。 抽中的人,之前所有消费是一折的,这诱惑就太大了,所以这个店的生意眼看着就直往上窜。 还好这个店够大,五层楼基本能容纳近万人同时聚会,元天剑不会担心没位置,不过是位置偏了点而已,因为很多票被预售了。 早上这场人也不少,大多数就跟元天剑一样,怕来的太晚连偏一点的位置都没有了,几乎人人都是只要了一壶灵茶在那里耗着。 那个模仿者整个早场抽了六个人上台讲故事,这六个人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不管是不是编的,个个说得风生水起。有个女修说的故事更是催人泪下,她甚至要动手脱衣服,给大家表演她当初如何个惨法,还好被模仿者及时给制止了。 那女修末了来了一句,各位爷,奴家目前元婴初期,在鉴月画舫做头牌,各位爷要是想听奴家的故事,到了画舫不仅我会讲给你们听,我们姐妹的故事也很动人的...... 元天剑哭笑不得,这些行首也不简单哪,营销策略也是有模有样的,她们当家会不会又被褚溪步给提拔?也不知是酒楼安排的还是这个模仿者故意的,想来前者靠谱些,而且多半也得到褚溪步默许了吧。 午场十一点开始,还差一刻钟的时候,那些订票的也陆续进来了,元天剑也续了茶钱,不过中午的茶钱是两千灵石,这是必须的,酒楼不会撵你,不过你要想占到位置,就得多花一千灵石从早上喝过来。 也亏得有这一千灵石的门槛,元天剑才有得坐,就这么一会儿,整整五层楼,所有座位全部坐满了! 挨着元天剑附近的几乎全是散修,与元天剑不同的是,那些散修咬牙启齿地点了足有五万灵石的酒菜,他们都在赌自己会成为那个讲故事的人! 这个大当家真特么是商业天才,元天剑心里不得不佩服!之所以要让你付一成,多半这酒菜的成本价也是一成。这是预防狂叫一通,店家会血本无归,要知道如元天剑这样的金丹修者,硬要往肚子里装食物,以吨来计量都是客气的,更何况修为更高的!一成就是成本价,他不怕你吃,大不了老子现做,亏不了自己。 然而觉得自己是幸运儿的,绝对不止一个人,尤其是散修,更觉得自己命硬,运气好,这样一来,由此增加的消费,岂止千百倍! 元天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多要了五千灵石的肉食,他不是给自己要的,小犼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正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旁边人的那桌菜不断地伸舌头。 他知道五千灵石的肉食都不够小犼一口闷的,没办法,他不敢拿储物戒里的熟食出来,只能将就着先饱饱口福吧。 肉食上来了,小犼却不是急着扑上去狼吞虎咽,而是跳到元天剑肩上拿舌头把元天剑的脸扫了一遍,然后说了声谢谢能师伯,这才跳到桌上咬了起来。 哪知它就咬了两口,就不再继续吃了,不过又觉得辜负了元天剑的好意,便拿舌头就着刚才被它咬过的地方一舔一舔的,时不时还拿眼偷瞄元天剑一眼,看得元天剑想开怀大笑。 他抱起小犼,拿额头碰了碰它的鼻子,告诉他,现在知道师伯的手艺了吧?这里人太多,大锅饭本来味道就不怎么样,等哪天咱们离开这里了,师伯给你弄好吃的。 ; 第一四三章 讲故事 ?元天剑饶有兴趣地听者台上那个模仿者说着关于元天监的故事。 他这才知道,悟乔觉能火,岂是偶然。 相比于他和艾致枫初次听他说书,随着境遇的改变,悟乔觉信心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说书水平说是有质的变化,并不为过。 这个模仿者肯定水平是不如悟乔觉的,但是元天剑依然听得如身临其境,甚至自己都不知不觉地代入到元天监的角色里,听得高兴处,内心欣欣然,听得凄凉处,内心戚戚然,这还是他自己提供的故事蓝本,其他修者的表情可想而知了。 待得说到鬼魂之事,这个模仿者就差了很多了。原因是悟乔觉现在说主打内容有个新玩具,那是珍宝阁专门开发的一件灵器,叫分神投影鉴。 这个玩意儿会随着悟乔觉的说书进程,自觉切换相应场景,像电影一样播放。这样一来,悟乔觉说的内容就会相应的减少很多,甚至只能是解说了。 没有画面,这个模仿者又不敢增减一句,自然代入感就差了很多,不过故事内容的惊险精彩程度,反而更容易激起那些潜在消费者亲身聆听悟乔觉解说的欲望。 这个故事模板也是元天剑提供的,他也知道一个故事就算再精彩,久了都会生厌,于是就告诉悟乔觉,故事你可以随便编,甚至可以更换主讲内容,只把关于鬼魂的内容作为开场白,只要围绕鬼魂来说就可以,他甚至临时给了他一本《聊斋志异》的故事梗概,让他受点启发,不过里面的鬼魂必须是邪恶的就成。 他自然不能表现得毫不在意,和周围的人一样,也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还假意喝了几次空杯,这才招呼小二把茶给满上。 到了故事的结尾,还没完呢,场下的听众就开始嘈杂起来,因为马上要抽奖了! 今天会有四个名额,由于没有分神投影鉴,原本需要一个半小时说完的故事,不到半小时就且听下回分解了,多出来了足足一小时时间。 那位模仿者抹了抹脸,那副悟乔觉的表情瞬间消失,他并没改换面目,但是却立马给人一种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 这种人才,就算混不到悟乔觉的地位,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会一片坦途吧,也不知他有这命熬出来不。毕竟他比不得悟乔觉,整整十一天,他一天都休息不到,修炼也不过维持平时能量消耗,想要提升,几无可能了。 模仿者从来不会报自己的名字,他其实就是悟乔觉的影子,没有悟乔觉,他什么都不是,只听他笑着开口道:“各位道友,现在到了大家讲故事的环节了,各位道友先准备准备,我到后台给讲述者端茶送水。”说完便跃下悬台,直接去了酒楼后台。 他这是给下面的修真提供最后一次加餐的机会,等他下次现身,所有修者的消费清单基本就定格了。 一些犹豫不决的修者,默算了下自己手里的灵石,然后果断地下叉,其实不是说非要把自己给撑得难受,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寄托情绪在作怪,修者修命,傍依的是运,然而运气不可琢磨,哪个不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了?上万修者,四个名额中能抽到自己,何尝不是运气的一种体现? 模仿者不到一刻钟就返回了悬台,这是店家的根据统计数据总结出来的最佳时间间隔。超过一刻钟,还没下叉的修者,基本就不会再添菜了,再拖延时间,反而会引得听众们不满了。 他从储物镯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近万座位的牌号,只见他拿着盒子随便摇了几下,然后问道:“按照规矩,还请排号靠前的道友依次上来抽票,自愿者可以向本店提出赠送价值三百灵石的小吃一份。若是前面的道友不愿意抽号,序号顺延。”这是给前排修者面子了,一般能拿到前面排号的,地位都不低。 第一牌号的在三楼正中的一个包间里面,他闻得模仿者此言,呵呵一笑:“旭贠,你去吧。” “是,师父!” 话音刚落,一个修者便出了包间,跃上悬台,随手抽了一个牌号递给模仿者,然后又迅速退回了。 旭字辈的,又是在这个位置,该是如意宗的修者吧,也不知是核心弟子还是真传。元天剑心里默想。 “第一位道友,一千五百四十三号,还请大家查看下自己的座牌,一千五百四十三号道友,还请查看下自己的牌号!”模仿者音量骤然提升,不过却并不刺耳。 一千多号,显然跟元天剑附近的修者一毛钱关系都没,众人一声叹息,却也并不失望,四个机会,才过去一个而已,不急。 “嘿,这都能中,谢谢旭贠兄了!赶明儿请你吃饭。” 妈的,你果然会来,不过你堂堂元家嫡系,怎么就能排到一千多号去了,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元天剑一听就知道是元景明这孙子,心里一顿臭骂。 元景明这次没有伪装,一堆杰出弟子出门,谁不知道谁啊,也就逛大街的时候意思意思,现在就在住处附近,他也没必要玩这些虚的。 显然,这孙子的名声天下皆知,尤其那张脸,元天剑以前是嫉妒得几乎无时不刻不想给他毁容了,不过现在嘛,呵呵! “好说好说,各位。”元景明很骚包地跃上悬台,“在下元半明,区区金丹末期,不足挂齿!” 下面一顿惊呼,然后就是一阵热烈之极的掌声。显然元景明很享受这种感觉,良久了才假巴意思地压了压双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六号包房里面传出一声少女的声音:“景明师兄加油!” 接着更是一声娇斥:“阿荃!” 元天剑五味杂陈,元景明则一脸尴尬,他只好朝着六号包房拱手:“祖姑好,您看......” “你说你的呗,关我什么事。”尚可明显很不满意,不过她也没辙,薛师妹要发疯,你除了禁足,你还能禁她心了? 一号包房那位很稳重的老者突然开门,然后带着先前那个叫旭贠的徒弟直朝六号包房走去,还没到地儿呢,薛师妹就喊了:“龙谷宣,你别过来,我心烦!早干嘛去了,号都给人抽了才想起要来,我稀罕你那包房!” 老者一下就定在那里了,尴尬得不行,倒是元未兰给他解了围:“龙道友安好,不必客气,你且自便,荃儿,还不给你师叔道歉。” “龙师叔,对不起了,回头我给我爹说我冒犯你了,请他责罚。”少女哪里是在道歉,分明是在威胁你要敢跟我爹说,后果你自己去想! “呵呵,未兰道友客气,贫道就却之不恭了!嗯,荃儿,咱们在西区修域,要不随我过去逛逛,师叔有好东西送你。”龙谷宣显然对元未兰敷衍的成分更多,而对薛师妹的看法明显更在意! “我现在是元家外族弟子,怎么能随便去如意宗,好啦,你且回去,景明师兄要说故事呢,你老杵这里我们怎么听了!” 这个薛谷衫到底叼到什么程度,连自己的太上看到他女儿都这么战战兢兢!元天剑心里骇然。 酒楼一众修者也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今天包房怎么了,连龙谷宣和元未兰这种人物都出现了,另外中间还有几个包房却没人出声,更没有和元未兰交换包房,显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他们多半私下传音相互问候了,这特么就一模仿秀,你们来凑热闹,我看后面抽中的人敢胡扯不! 不过众人心里也是暗自一喜,真要抽中我了,在这些大能面前露下脸也是不可复制的机遇啊!而且今天绝对没有画舫打广告的窜出来占用名额了,机会不小啊! 显然再多的人物也镇不住元景明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物,除了尚可,你说他会怕得谁来! “嘿嘿,那我就说了哈。”元景明一脸兴奋,没办法,他表现欲真的很强,“啊,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天做梦就梦见了今天会被抽中,准备故事都准备了半宿,别以为我和悟乔觉一样有名,你们就了解我的底细,今天我说点你们都没听过的!” 元天剑很想一个茶杯给他扔过去,他知道这孙子有个毛准备,正现编呢,要真编不出来,他能半小时给你扯完也不带卡壳的。 “我有个弟弟,你们都清楚哈?对对对,元峰强,在神土峰呆过大半年,跟那个堪比我未显师祖的大能聊过天,还跟那个大能的儿子打过架......好吧,你们这种质疑的眼神很符合我的人生态度,不过有什么不满记住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我小祖曾经说过......祖姑,这是真的,您别介意......他说,人生就是一场相声,单口永远没有群口玩得起劲!相声是什么?我说的就是相声......” ; 第一四四章 仙路断 ?“我知道相声.....”薛师妹显然只能说一半就不能起哄了,这次尚可没那么客气了,直接禁锢了她。太丢人了,自己的徒弟倒追自己的孙子灰灰,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呵呵,你们都听过我弟弟——对了还有西禁宗那个小光头金肆木,对了还有小洛丽——说过那些传奇故事吧?其实他们都藏私了,最精彩的没跟你们讲。”元景明故意停了下,拿着模仿者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很是惊异的望了望模仿者,“跟你们当家说声谢谢,下个朋友也上这茶,茶钱我出。” “褚城主说了,今天灵茶都免费的,他老人家亲自送过来的。”模仿者恭敬地回应道。 “嘿,褚城主这么整就没意思了,我退场可以不。”元天剑有些索然,你这么整,完全是断绝了那些散修的希望,老子一千多号都能被你抽中,剩下那三位多半也跟我差不多了吧? “不是不是,褚城主还专门交代了,今天抽号绝对随机的,他老人家还说了,要是大家不满意,咱们就继续抽号,九大宗的道友都不算场次的。”模仿者连忙解释。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叫好声,显然散修一条烂命,没什么可在乎的,更多的是一种能死在大乘巅峰手下与有荣焉的态度,先前的拘谨也没有了,而且这种态度极具传染力,不过元天剑怎么看都有种悲壮的气氛,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脱口而出也喊了声好。 不过意外的是,小犼见得元天剑叫好,也跟着吼了一声。 望天神猴的吼声不是它们的天赋技能,但是却是他们证明自己身份的显著特征,有点像各大宗门的那个起手式,也算是个花架子。 但是这个花架子声势确实很足,四品的小犼,能吼得远在高空的撼地妖夔都能听见。不过元天剑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他心头巨震,千叮嘱万嘱咐,就忘了告诉这孩子别随便咋呼了。 他知道现在无数道神识会朝他这边撞过来,不过一定会马上只剩下元未兰他们几个大能的神识,小犼对高手的神识极其敏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它全身毛发炸开,呲牙咧嘴,看那架势极可能会变身,元天剑连忙神念阻止,然后伸手抱起小犼,轻轻抚摸它的毛发,平复他的恐惧。 四处声音早已平息,那声兽吼实在不像是一般妖兽所能发出的,很多人都想到望天神犼,不过那娇小的体型实在是跟望天神犼联系不上。 不过模仿者的关于元天监的故事才过去没多久,众人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居然能撞上正主,他怀里那只妖兽,就是他自己培育的,救过他性命的小犼。 大能显然也回过味儿来,元未兰是见过他的,可惜薛师妹被禁锢了,要不然铁定会扑过来抢了小犼就跑…… 元天剑很是尴尬地起身向众人作揖道歉,然后苦笑着对元景明道:“元道友,打扰你的雅兴了,小犼不懂事,还请见谅!” “哈哈,不用不用,你是元天监吧,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想喊这三个字好多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出来了,元天监,我得多喊你几声,一会儿散场了我请你喝酒,咱们就以姓名互称,我叫元景明,记住一定要喊我元景明而不是元半明……哎呀呀,您这是干嘛呢,祖姑。”元景明抚着额头一阵叫疼,却是尚可见不得他献宝,蘸了茶水弹了他一下,他自然能躲开,不过,他敢躲开?! “元天监,啊,元天剑,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人哪,本来我该让你现身说法的,不过呢,我都起头了,实在是不想让各位道友失望啊!没事儿,一会儿你细说与我听就是……我刚才说到哪了?”他故意歪着念他名字,兴奋过头,卡壳了! 下面谁也没心情提醒他,恨不得他赶紧让元天监上台替他讲故事,这种闲扯能撞上正主的事儿,整个飞天城,绝对是第一次啊! 显然表现欲极强的元景明不会满足一群受众,别人也没那胆敢轰他下台,他也接上了自己的话头:“嗯,最精彩的那部分就是夜宴,悟空道友我是见过的,咱俩还在断崖上吟诗作对,品茗啖食,他资质虽差,不过有两个绝活,在我看来,一个能排天下第二,另一个则还是天下第二!” 我去,你直接说两个天下第二会不会把舌头崴了?还有这评价,过分了!包房里那几位肯定不爽之极了吧! “我知道你们不信,你们且听我道来,看我说得可有道理。”元景明吊足了这帮人的胃口,然后突然掏出一截烤肉,“我要说的第一个天下第二,跟这个有关。” 这孙子随身都能带着这玩意儿,得有多无聊!不过众人也醒悟过来,更是有散修轻声嘀咕:“悟空开过面馆,据说他自称天下第二,我听得我大舅子的二孙子家的外孙的邻居说过,确实味道不错,不过天下第二多是自卖自夸了。” “这就对了嘛,气氛搞起来,你们的掌声在哪里!”元景明起身鼓掌,不过应者寥寥,他也不介意,“天下第一是我祖姑,祖姑,您吱一声……哎呀呀,能不能别打脸!” 尚可的天下第一,那真是没人敢质疑的,这世间的顶级强者一致认定,不管吃没吃过的人,都深信不疑。 “以前呢,我以为我小祖在天下第二路上还是有奔头的,毕竟他师承我祖姑,更难得他的菜式新奇,跟他人一样奇形怪状,却不突兀……啊,我的意思是他取了个奇,夸他呢!”元景明随口而出,为了保住他的脸,连忙申明,“不过悟空道友的菜不仅也占了奇,味道方面更是只不过稍逊我祖姑,薛……这个薛祖姑可以作证,嗯,吴雨先前辈也这么说的,他的好几个朋友也这么说,马前辈,我说得对不?” “我师兄确实说过,我也尝过悟能师侄的菜,尚可师侄的手艺贫道却没那福分,哎……”却是马雨忞的声音传来,显然对悟空二人的失踪不能释怀。 元天剑大惊,马雨忞亲口告诉自己要在接引之地猫五十年的,这才几年,怎么就回来了! “马前辈,悟空道友吉人自有天相,我和他相处过,您要说他会陨落,我是绝对不信的,没有理由,就是直觉。哎对了,这个是当年悟空道友给我的,他说是您给他的,后来送给我了,您拿去瞧瞧,看有什么线索没?”说完便从储物镯里拿了一道符箓朝着四号包房传送过去。 “嗯!”马雨忞惊骇不已,他绝对没给过悟空符箓,而这张符箓也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上面明显是他哥哥的气息,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元天剑身上不可能藏得下符箓的,这孩子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他真的可能逃出生天,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他迅速收起符箓,不想给众位大能深入探查,说不定就发现这个秘密了,然后拿出一件似木非木,似隐还无的资材,递送给元景明:“半明,这个符箓确实是线索,我可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截寓仙木得自接引之地,算是对你的补偿。” “马道友,这太贵重了!”元未兰大惊,“还请收回,景明得之是祸非福。” “呵呵,未兰道友代为保管就是,我这一生算是毁了,拿来也是无用,待得将来半明飞升突破再给他不迟。能找到悟空和悟能,是我最大的心愿,半明给我提供的信息,远胜此物。”马雨忞说完便直接将寓仙木投入六号包房。 元景明也傻了,能助人飞升突破的材料,整个物源星都不多,他拿着一张不过是大乘中期的符箓,能换得这样的好处,实在是匪夷所思。从马雨忞的话语中,他能听出来马雨忞的仙路竟然断了!要知道马雨忞已经算是这世间的顶尖人物了,难道他在接引之地与仙人发生了冲突? 元未兰叹息了一声:“道友且宽心,此物算是暂寄于我处,待得道友好转,再来元圣山找我,我以元祖之名,必护得此物周全,你若用不了,景明用!” “谢过未兰道友了,呵呵,咱们听故事来了,怎么搞得大家都听我们这帮老怪物唠叨了,半明,你继续。”马雨忞想让大家气氛轻松些,不过显然他不擅长。 元景明直立起身,然后三叩九拜:“马叔祖,孙儿谢过!”,然后也不管马雨忞是否承认,直接就起身,说了句“各位见谅,人有三急!”然后直接就窜进六号包房。 这是元景明把他当元家人了,马雨忞肯定遭遇了什么,元景明从元未兰那里,看不到明确态度,他得去确认下,或者说争取下。 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元未兰开口道:“马道友,我代表不了元家,我只代表我,九宗合练后,可至我元圣山疗伤,詹堂主正好也回来了,到时候我问问看他有什么办法没。”元未显的妹妹,然后再加上詹堂主,她虽然说她只代表自己,其实本部外族两大实权高手,已经说明,这个马雨忞,我元家要保! 马雨忞沉默良久,终于只是叹息一声道:“好。”便不再言语。 众人一点都不觉得这场故事会被打断了有多失望,反而兴奋不已,大乘巅峰间的恩怨啊,亲耳听到跟他人转述,那感觉简直是天差地别! 元天剑心头沉重,马雨忞肯定是仙路被断,然后又遭遇觊觎他天材地宝的大能惦记,所以才选择送出寓仙木,他知道马雨忞绝对不是那种寻求庇佑的性格,他必然知道这张符箓的秘密,看到了元天剑二人生的希望,发自内心想感谢元景明。 只是詹堂主就一化形蛤蟆的后代,会什么医术了,毒术倒是牛得不要不要的,这天下如果真有能救马雨忞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师娘。 不过明显元未兰跟玉珏仙子不对付,这事儿不好弄啊。得了,先给师娘打声招呼,看她能不能瞅准机会施下援手。 然而悟净给他的回信,让他意外之极,玉珏仙子一口回绝了元天剑,而且还直接说马雨忞就是她给拍伤的,大人们的恩怨,你一小孩儿少管! 我去,这是什么剧情?你要说玉珏仙子能看上马雨忞,打死他都不信,马雨忞又是怎么招惹玉珏仙子了?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瓶千丹酿上去,难道马雨忞偷了师娘的酒,这可是我师父专供啊,师娘自然就翻脸了?不过一来马雨忞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二来自己师娘本是圣手仁心,怎么可能因为一瓶酒就毁了别人的仙路! 一定得找到机会问问马雨忞,鬼魂的事先放一放,反正那么多漏洞,也不是一两天堵得完的。 ; 第一四五章 暴露 ?元景明在元未兰那里得了肯定答复,心情也是极好,他从储物镯里掏了根棍子出来,赫然就是那根被秦放松毁了的法器!他也没去修复,估计是当纪念品保存的。只见他直接拿棍子往悬台上的桌子一敲,嘭地一声,声音还传得老远,显然他是用了点法力的。 他得意之极,回头对着模仿者道:“道友,这叫惊堂木,说书必备啊!你转告下金道友——就是悟晋觉道友,整根棍子在关键时刻砸一下,有奇效!”他觉得喊人家本名才算尊重。 模仿者张着嘴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又不能不开口:“元道友说得有理,我一定转告当家的。”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悟乔觉作为核心弟子,哪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同时心里也庆幸,还好你没说让我用,我一编外散修,真这么砸,估计会被那些宗门弟子削成棍子。 “各位道友,上回说到……不对,这回还没完!总之悟空道友烹饪天下第二基本上是没疑问了。哪,现在咱们说说他的另一个天下第二。诸位可以兴趣猜上一猜?”他翘首以待,结果根本无人回应,别人还沉浸在大乘巅峰的聊天里回不来呢! “嘭!嘭嘭!”元景明连敲了三下棍子,有些猴急,“各位,前辈们为什么要来听我们讲故事?不就是来图个乐嘛,你们这么沉闷,一会儿前辈们不尽兴了,信不信留你们一直聊天到明年。” 包房里的大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倒是龙谷宣先开了口:“半明不愧第一金丹,深得我心。” 其他几个包房的大能也是呵呵一笑,元未兰自然得补一句“孩子淘气,我等任他玩耍”。 众人知道不能当真,不过面对元景明挟持性的发言,还是有些比较胆大点的散修回应,只听他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是指的哪方面,倒是听说悟空道友资质……”他还没说完就给人捂住嘴巴,资质最烂天下第二你也敢说出口!马雨忞在呢。 “这位道友虽然猜得不准,不过没关系嘛,马叔祖怎么会介意?我就不惮于直说,悟空道友资质确实差嘛!不过呢,他都筑基了,天下第二怕是轮不到他啊。”元景明摇头晃脑,元天剑手捏茶杯,不知不觉竟是有些裂纹崩裂的声音,他才警觉,我去!这杯子怕是得上千灵石吧,尼玛,这孙子,小祖我不整得你风生水起,哭爹喊娘,我喊你祖宗! “元道友,能给个提示不?”又有散修问道。 “可以可以,你们看我,有什么是比较擅长的?”元景明眼睛一亮。 “悟空道友吹牛天下第二?”人群中冒出个声音,然后众人一阵恍然,嗯,极可能是!估计仅次于你了…… “嗞,这又是什么说法!”元景明一脸尴尬,突然又是惊喜不已,“嘿,别说,我家小祖说过,他天下第一太多,我才一个,如今却是被道友提点,凭空增了一项,也是不错的,聊胜于无嘛!” 众人心想,你又多了一个天下第一了,脸皮! “哎,你们这点想象力,这么简单的事儿,还得我来提醒,知音难觅,古人诚不欺我啊!”元景明有点曲高和寡地摸了摸自己的纶巾,不过你摸就摸吧,还尼玛扯过来拿牙齿咬几下干嘛! 元天剑知道他是想吓唬薛师妹,可是薛师妹能信了你有取向问题才有鬼了,除非你休了尚明珠——休了更惨,你弯的她也能给你掰直了! “好吧,看来是我久不作诗,江湖已经遗忘我这诗词匠人了,我好难过,忍不住要作诗一首……呃,一想到我从第二变成了第三,这诗竟然就自己从我心里跑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元景明痛心疾首。 众人恍悟,对啊,这活宝作诗公认的一绝,当得这天下第一啊,那什么“接天莲叶……”,还有那什么“无可奈何花落……”,还有那什么“青青子衿……”,对了对了,最出名的那什么“抽刀断水……” 不过你怎么就变第三了呢?第二看样子是那悟空,第一又是谁? “你们一直以来都误解我,那些诗不是我做的,是我小祖写的诗,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元景明终于能在公共场合澄清此事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别人没法知道出处,完全是因为这些全是《重生之天剑传奇》里面的诗词,他觉得好,自然在朋友聚会啊,外出打怪啊什么的跩上了,结果出名了。 他说是他小祖写的,问题是元天剑比他还骚包啊,怎么就没听他显摆过?你这明显就是借你小祖的名声来假托,生怕别人不认同你嘛,诗人不都这么玩儿嘛!嗯,其实你想多了,以你第一金丹的身份,这些诗词哪怕还差些,也是能万古流芳的…… “我诗词虽不及小祖,却也颇有一番意境,自认天下第二,不过遇到悟空道友后,我只好天下第三了。我弟弟说,他们和悟空道友聚餐之时,他竟然步步成诗!我把我弟弟整理诗词挑出来几首说予你们听听,我也不评判,艺术是自由的,你们若有疑问,下来之后我再与道友理论。” 懂了,他若不第二,你一定会找不承认的那个人,理论肯定需要,不过到时候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最少也是请元凌武出来摆事实讲道理。 行了,赶紧淫完我们继续抽号吧,你这故事太虎头蛇尾,我们绝对承认他诗词天下第二。 “时间关系,我只吟其中三首,妙处自不用说,大家体会。”说完元景明摸出一把扇子,“氛围很重要啊各位,尤其这些诗词是在热闹场景下作的......哎,算了,你们爱记不记,诗人啊,为什么你这么孤独。” 你都没开始扯呢,哪来什么孤独了,“高堂明镜悲白发”就必须满头银色才符合气氛了?“春江水暖”冬天就没味儿了?“劝君多采撷”就得守红豆旁了……明白了,你打预防针呢,估计也就那样了。 “这首是写给他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宠物的宠物的……嗨,元天监,你的妖兽也叫小犼,麻烦叫一个助助兴,元天剑!”从元景明角度看过去,小犼就跟一猫挂在元天剑肩上一样,它要不吼,还真没啥存在感。 小犼知道元天剑曾给他做过诗,当年他太小啊,只知道元天剑在夸它,却不知道到底写的啥意思,它拿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元天剑,那意思太明显了。 元天剑当然不会拒绝了,小犼兴奋地窜上元天剑头顶,嗷地一声,却是只叫了半声就下来了,它才意识到师伯的脑袋哪能随便站了,拿着舌头就敷元天剑的脸表示歉意,元天剑假意要揍它,却是临了改成揉它脑袋了。 “昔有盘祖惠, 舍身化苍埀; 三清倦昊途, 圣魂附额归。 额,我解释下,悟空道友老家有传说宇宙乃是盘祖所化……将小犼比作三清圣人回归,怕是最高赞誉了。” 我们懂了,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佳句妙语,平实得紧。 “无心裁,错陷良人殆,幽阵分外闲,柔指书林皑,促绘千年守何奈,总难猜,有木种心霾; 兽域窄,不负卿护爱,危峰红线缠,仁术降禁害,奋持余勇何惜败,共扶载,才得君眸睐。 这首是送给小洛丽和我弟弟的,我就不解释了,呵呵,我觉得好……抱歉各位,我就喜欢这种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说……哎呀呀,都说了不打脸的,我不说了,你们玩!” “哎,元道友,还有一首呢。”众人起哄,这水平天下第二?! “没心情,让我寂寞一会儿……那个谁,赶紧抽号,喊他们去比惨让我高兴下调整心情。” 模仿者很是辛苦地憋着笑,假意去更换茶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换个杯子就成。他不!他将整套茶具全搬到后台去了,众人听到一声被掐了半截的巨笑声,好半天模仿者才一本正经地端了茶具重新上台。 没办法,别人能憋住是因为他们可以不出声,自己得报幕啊,要一开口就喷场,他这行当就做到头了。 这次抽到一个散修,他果然很惨,比早上那个画舫的行首还惨。不过元天剑一点听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个错误根本无法弥补,他现在在艰难抉择,试图说服自己,这个错误,其实是自己下意识的期待。 那天夜宴,他吟唱了很多诗词,但是他现在一首也想不起来,反正三个小屁孩加一头猪,他就那么随口溜了几句顺口溜。 他忘了,相较于今生,前世的影响是刻在骨髓里的,他会不知不觉流露出前世的一些说法和典故,不知道的人,他随便解释也就糊弄过去了。 但是这次不行,关于盘古,关于三清,是他和尚可的悄悄话,而尚可就在六号包房。 不用太费脑筋,尚可就会明白,他就是悟空...... 哪那么巧啊!吴雨先尚可是认识的,元天剑刚飞升,那边就出来个悟空;元天剑会弄菜,悟空也不差;元天剑爱跩诗,悟空也特么好这口;元天剑刻薄只是嘴上,悟空恶心人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关键的,他后面还跟了一猪头! 要知道尚可和元景明都是见过兽态艾致枫的,他炼气后两人都没见过,元未显为什么不让他们见到艾致枫?! 一个无所不能的师父,改形换体,驱使他人配合,难度比起带他飞升,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突然有人告诉元景明,悟空是元天剑,他一定会猛然明白,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只是那张纸,无人捅破而已。 尚可撕开那张纸,泪如泉涌。元未兰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急忙嘘寒问暖,尚可只是不说,过了好久她才拍开薛师妹的禁制:“小荃,你去喊小明进来,我有话问他。” ; 第一四六章 发如雪,魂欲归 ?薛师妹刁蛮归刁蛮,却跟尚可的感情极好。她见得尚可伤心,自己莫名地也是泪水涟涟,她跑过去抱着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师父,伸手去抹她的眼泪,窝在尚可怀里:“师父,我不去了,以后我都不去找他了。”她以为自己这个长辈倒追元景明,结果元景明却当着天下人耍宝,让师父觉得丢人了。 尚可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解释,真要跟她解释了,这姑娘估计这辈子都不能自拔。 除了元天剑,尚可绝对是最了解元景明的人,他几乎就是元天剑的影子,平时满不在乎,吊儿郎当,却是极有原则,心地善良的人。 他知道自己地位显赫,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元家,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污? 因为他知道这些散修们艰辛,在一帮超级高手的压力下,战战兢兢,把原本不多的人生享受,过成了生命中的一次噩梦。 也只有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才敢缓解这种氛围,让大家不知不觉跟随这种节奏,取得人生最满意的一次收获。 薛师妹不明白,但是望府居的所有大能,以及对元景明了解比较深的人,都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也乐于配合他搞活气氛,任谁也不愿意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孩子,你还小,等你多历经点事情,你就会明白,小明不适合你,不过今天不是因为这个,我有其他事问他。”尚可摸了摸薛师妹的脑袋。 “那我真去了?”薛师妹刷地就站了起来,她就记住最后一句了。 尚可有些后悔,还是该亲自喊元景明进来算了,何必让小荃去恶心他一下。 见得尚可点头,薛师妹并不急于出门,而是冲着元未兰道:“祖姑,我怕师兄……不对,小明不听话,死活不来,借我缚灵索,一会儿还你!”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元未兰信了她才有鬼了,不过自己亲自坐镇,也不怕她翻了这天,就算翻了这天又如何!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薛师妹一窜就没影了。 她并没有往元景明的方向过去,而是直接冲着元天剑的方位而来,小犼见得她过来,刷地窝进元天剑怀里,伸出前爪直挠元天剑,连呼师伯师伯,昨天非礼我的那个女妖怪过来了! 元天剑惊醒过来,拿手护着小犼,正欲起身招呼,哪知却突然全身动弹不得,他无语得紧,你不就是想抱抱小犼么,我又不是不能商量的人,说起来小犼还是你师弟,我巴不得你们亲近呢。 元天剑很少猜错事情,但这次他错得非常历害,厉害到他心疼。 薛师妹娇喝一声“起!”元天剑和小犼像粽子一样被她甩向了六号包房。 在接近六号包房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他则和小犼被人分开,他感觉到小犼的禁制被去除了,但他的却没有。 他知道可可在里面,但是他动不了,也看不到,因为他脑袋是向下的。 可可那么善良,应该会扶我起来吧? 没有动静,他就那么趴着,而小犼则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到元未兰面前,然后不受控制地就那么半蹲下去,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元天剑,不停地流泪。 元天剑突然觉得活着好累。人世间的笑话,莫过于此了吧? 元景明进来了,跟在薛师妹后面惴惴不安,整个元家,他只怕尚可,这次没有缘由地召他进来,还是薛师妹亲自来请,他也想歪了。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孙儿半明,见过未兰祖姑,尚可祖姑,薛欣荃祖姑。” “起来吧,可儿,你且问他。”元未兰施法扶他起身。 没有回应,尚可就那么坐着。 “可儿……嗯!可儿醒来!”元未兰声音突然充满惊惶。 元天剑突然想哭,更想笑,然后巨大的担忧涌上心头,他发现元未兰施加在小犼身上的禁制完全去除,小犼正朝他扑过来,他急忙喊小犼先看看尚可所处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天剑心如刀割,他看到尚可就那么坐着,对外界毫无反应,任凭元未兰如何施法,她原本一头青丝,却根本无法阻挡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我没死,我还或者,可可,我还活着,小犼,你告诉你伯母我还活着!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浑然忘了小犼根本不能人言。 小犼也是急得团团转,它嗷嗷熬地叫了半天,却是不敢大声,它知道那是自己的亲人,不能吵着她。 突然小犼嗷嗷声变成了音律奇怪的节奏,然后不仅整个六号包房的人呆了,其他包房竟然突然消失,一群大能瞬间醒悟,迅疾施法恢复包房原样,然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要多骇然有多骇然。 那只小犼虽然生疏不已,但是大家清清楚楚地听到它在说:“啊……活……额” 尚可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她刚才极力分析元天剑存活下来的几率,在内心告诉自己,师兄那么厉害,还有艾致枫跟着,怎么会陨落?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个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她不停地思考,不想让自己陷入绝望的境地,却越思考越慌乱。她毫无理由地喊薛师妹去喊元景明,还努力分析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其实分寸已经乱了。 待得薛欣荃出门,她已经说不服自己,脑袋一直围着元天剑穿越到了哪里,他还记得我吗转不出来。 她非常焦急,原本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离体的神魂,竟然突然出窍,来到一个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空间。 空间里好多她没有见过的灵魂,她不停地拉着他们挨个询问,你们要去哪,你们可曾见过我师兄。 那些灵魂没有回答她,只是木然地排着整齐的队伍步步向前,尚可不知不觉地也加入他们的队伍,她认为跟着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师兄。 她感觉走了好久,很累,累得她想睡去,就在她恍惚间,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在她耳边想起:“伯母,伯父还活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非常肯定那个声音喊的是她,伯父指的就是元天剑,于是她欣然醒来,就看到小犼望着他发出那声奇怪的声音。 元未兰收回缚灵索,元天剑恢复了自由,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身份,目光却根本无法控制地落在尚可那花白的头发上。 他连忙低头抱拳,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心疼,开口道:“对不起,是我害你这样。” 元未兰自然没有领会他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最大真诚。而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她仔细探查了尚可的情况,然后心头落下一块石头:“刚才你心犯死念,神魂离体,我根本无法阻止,却又瞬间回归,如今除了头发无法暂时恢复,倒也没有异样,只是这始终是个隐患……哎,待这边事了,我带你去神方大陆散散心。” 元天剑也是心头大定,他知道尚可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这种情况。看着元未兰那一副迫于无奈的表情,他算是回过味来,合着你刚才不管我死活,还是因为师娘的缘故吧?本来咱俩互不相干,不过有了马雨忞这事儿在中间叉着,你连带我也给恶心上了,至于嘛你! 薛欣荃见得尚可模样,却是悲痛不已,她想不到会跟元天剑联系起来,以她对尚可的了解,也只有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徒弟才是罪魁祸首了。 她扑进尚可怀里放声大哭,元天剑心里则略感安慰,看来这次真是歪打正着了,不过可可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它会说话?”却是可可朝元未兰示意没事后,转头问元天剑,“元天……监,除了昨天,我是不是在那见过你?我怎么觉得你这模样我很熟悉?” 元景明瞧了瞧,也附和道:“我也觉得熟悉,我想想……嘿,祖姑,你觉不觉得他像那个,那个……书里那个人!” 元天剑满身冷汗,他心中完美的形象,还真就是自己书里写的模样,不过那时候年轻,没有想过把自己变老。 他赶紧转移话题:“世间人物,相似者众,区区一个飞天城,就能找出九个和悟乔觉道友神似之人。或者是我本来面容大众,想起宗门尚存之时,很多女修都觉得与我相识,也是这个道理吧。” 尼玛你这是炫耀你帅是吧!小可会看上你!就一破脸还算过得去,其他你还有什么了? 如果元天剑知道元景明的想法,必然哈哈大笑,小样儿,你也有嫉妒别人比你帅的时候啊! 元景明盯着小犼,突然觉得这人还真不是帅就完事儿的,能整出说话的妖兽,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指了指小犼:“元天监,元天监,为什么它会说话,你能说道说道不元天剑……哎呀,未兰祖姑,你也打我脸!” “他是咱们本家,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礼貌?没见你尚可祖姑现在情况不对嘛!”元未兰很不客气,你再这样叫,一会儿尚可再有什么闪失,什么第一金丹都死不足惜。 元景明悚然惊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元天监就忍不住一直喊他名字,生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喊了一般,小可出了大问题,自己还刺激她,平时不会这样啊! 不对,为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替尚可担心,我怎么了?想到这里,元景明心里涌起一丝恐惧,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在自己身上发生。 元天剑蹙眉凝思,缓缓道:“我醒来没多久,但是我从没见过它会说话,小犼,把你刚才那个声音再说一遍。” “啊活额!”小犼兴奋不已,摇着大尾巴不停的说着这句它有声以来第一次不同于犼类的语言。 如果元天剑知道刚才尚可的神魂经历,他可能还能有所联系,因为不是元天剑横插一杠,小犼体内说是有一道完整的分魂绝不为过,它已经具备被艾致林夺舍的所有条件了,不过显然尚可不会告诉他,他也想不明白,明明智力比悟净差了这么多的小犼,更是悟净的宠兽,怎么还能在悟净前头开口说话了? “它是什么物种杂交的?有成长空间吗?”薛欣荃这时候也缓过劲来,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小犼,看得小犼心里发毛。 薛欣荃把他俩甩进来,那是准备霸王硬上弓的,她太喜欢小犼了,按她的意思,无论如何也要解掉他俩的契约,然后跟了她——什么!小犼不成长?啊,我巴不得它不成长,就这模样最可爱了! ; 第一四七章 故事里的事 ?幸亏出了尚可这档子事儿,薛欣荃才灭了这心思,要不然元天剑绝对会现场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不知道,受元未显前辈科学之道启发,我收集了很多兽血,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喜欢听这个原理,还是不说为妙。”元天剑欲擒故纵。 “嘿,说来听听。”元景明兴奋不已,还真有人在科学之道上琢磨出名堂来了,“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儿就是个……呃,是不是很恶心,需要女士回避不?” “不必,修者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何前行!”薛欣荃眼睛发亮,振振有词。 “嗯,那我尽量说简单点,每个生命都是由细胞组成的,每个细胞都蕴含了生命的全部特征。只要细胞没有死透,我就可以通过提取不同种族的细胞进行合成,形成胚胎,最后发展成前所未有的生命。当然这种生命违背自然规律,极难成功,就算成功了,也有重大缺陷。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成功就已经足够了,比如我用九品妖兽的皮屑,合成出七品妖兽,也是能给我提供帮助的,毕竟我们会元宗最高修为也不过元婴。” 这个思想太有创造性了!元未兰非常惊讶:“任何生命?人,甚至植物也行?”她忍不住再次认真探查了下元天剑,暗叹一声可惜了,悟性只能是天赋的必要条件,却替代不了先天的修行资质。 “理论上,都能!所以那个前辈才说,我宗灭门与我有关。” “哎,我开始是不信的,现在看来,确有可能是这个缘故了。人和妖兽,甚至人和植物,你说你合成出来算什么?想来这个小犼,怕是……”元未兰不得不承认玉珏的话有道理。 “可能有吧,我也只是在摸索阶段。会元宗微不足道,要收集到足够多的细胞不容易,有时候难免会拿自己的血液做实验……我能在被人搜魂情况下恢复,也许也有小犼的关系,它和我并无契约关系,但我和它却有生死相依的感觉,我担心我如果没了,它也会死去。” 小犼听得元天剑此言,大眼睛又开始掉泪,它跃上元天剑肩头,两只前腿抱着元天剑的脖子,竟然嘤嘤有声,这也不是犼类生物的声音! 然而周围所有人,包括那些关注着他们的大能,都觉得皮肤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总觉得哪不对。 “前辈放心,遭此大劫,我不会再做这种实验,这种试验原理太简单,缺的是第一个人想出来。前辈,我不能要求你们做什么,只能说来日天谴降临,我一小人物承担不起。” “哎,我的错。”元未兰知道自己若不问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可以保证自己不去做这些事,问题在于,整整九大宗门的领队全都在这里,他们怕天谴?哪个修士不是陪着天谴过来的! 就在众人沉默间,突然模仿者就在外面喊了:“七千九百六十号,七千九百六十号道友是谁?可愿上台分享您的故事?” 元天剑一愣,这么巧,我还准备想法让未兰师姑帮我准备一次上台的机会呢? 元天剑拿出腰间的桌牌确认了下,然后抱拳道:“前辈,我有话要说,放心,我不会说小犼的事。” 说完它摸了摸小犼:“你就呆这里,薛前辈要抱你任她抱,她不会伤害你,我一会儿就好。” 他早看出来薛欣荃根本就没被他吓住,反而越来越兴奋,这么充满灵性的妖兽,身世越复杂她越喜欢! 果然,薛欣荃一下就扑过来抱住小犼,根本不管它一脸不爽的表情,狠狠地咬了小犼两口,眼珠子一阵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天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魔性,这股魔性若不正确引导,极可能会出大事。 他提醒自己,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待得忙完了,再慢慢修理你。有我在,别说你是魔,你就是寂,我也能把你给变过来! 他离开包房,快步走了过去,然后跃上悬台,抱拳四顾:“各位,在下元天监。” 众修一阵欢呼,自然也有一脸不忿者,这是第三个散修了,还有一个名额了,原以为不会暗箱操作,结果还是出现了。 没办法,像这种千年不遇的情况,望府居要不利用,真是白瞎了自己商人的身份。 “我的身世想来大家也都清楚得很,我就不再赘述。其实关于我自己,没有能讲得完的故事,在坐各位,也一样有讲不完的故事,我们的一生,每一刻都是故事,哪里说得完哪,比如我现在说故事,是不是本是也是故事?”元天剑缓缓开口。 这话很抓人,一开始听上去就是废话,但是你会迅速陷入逻辑陷阱中去,因为废话本身也是故事。 “但是不是说故事本身就需要讲出来?你们对我的废话不感兴趣?它虽然能形成一个故事,却不是你想要听的故事,所以我觉得这类不能叫故事。” “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要追究故事本身,而是想说,我被他人提炼的才是故事,我要说的,是那些不是故事的故事。” “我曾经有一个恋人,我之所以和她成为恋人,是我给她写过一本书,她看完那本书后,跟我说,她不喜欢那个结局,因为那本书里有作为男修的最终梦想,妻妾成群,功成名就,领袖群伦,傲视寰宇,但是最后我把他写死了,因为他就是我的梦,我不写死他,我醒不过来。” “她不喜欢结局,因为她害怕失去我。她更不喜欢故事本身,因为那个角色有太多妻子分占他,如果那是我,她只能得到他的一部分。” “我就骗她,我写的书被我晚辈给篡改了。她知道我骗她,可,可是她就是信了。” “她不是我元家人,没有在浩劫中殒身。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救了我的那位前辈给我留有箴言。她说,我那位恋人以为我死了,悲痛欲绝,青春白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前辈已经收她为真传,并把她送往另外一个星球。她说那个星球叫地球,远在太阳星系。” “我不知道前辈是不是骗我。不过我知道我卑微,与她已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应有的结局。我也无意去打扰她的生活。我说出来,不是要让她回来找我,须知年华似水,覆水难收。我是想告诉她,你那头白发,能否为我转青一次?你们要是遇到她,请转告她一声,我被人救了,我活得很好,我还有小犼陪着。谢谢大家了!”说到这里,元天剑深深地朝台下鞠了个躬。 这个故事并不跌宕起伏,而且简单得几乎无味。然而台下散修,竟有不下百人抱头抹泪。 修者,尤其是散修,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怎样的资质,然而各门各宗选拔弟子,拆散的恋人何止千百。 他们只能将这种痛苦藏在心里,不敢宣泄,因为他们没有元天剑幸运,他们曾经的恋人,就在物源星...... 元天剑抱拳谢过便走,众修对他好感倍增,本来半小时一人的,他十分钟就解决问题,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再抽名额啊。 他步入门前,却是伸手摸了摸腋下,启动他们三人的共用频道,以他俩的聪慧,自然会想到自己会给他们发电报:“不要回应,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小明后日下午三点记得去东城区醉月酒楼附近。” 说完他便进了屋内,尚可一直盯着他不放,双手也是微微颤抖,元未兰皱眉道:“可儿状态有些不对劲,我喊未梓师弟过来替我,我去神方大陆。” “我也去!”薛欣荃悻悻地望着一溜烟跑掉的小犼,随口就道,只要元未兰不出手,薛欣荃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小犼! 只是她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小犼跳上元天剑肩头,不住地拿舌头添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地跟元天剑告状,师伯,这个女妖怪是个变态,她老揉我肚子! “你肯定得去!”元未兰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溜达,尤其这里还是飞天城! “我反悔行不?” “行,你提醒我了,一会儿我得送你回如意宗,这次去神方大陆可不太平。”元未兰显然已经免疫薛欣荃装出来的可怜。 “你好烦哪,我师父都没发话!师父,我跟着小明见下世面好不?”薛欣荃没辙,虽然有元未兰在身边希望不大。 “小荃,徐木羚的教训历历在目,你才筑基中期,尘世间没那么美好,你看会元宗就只剩他了,好可怜的。”尚可说着眼泪就住不住地流,明明近在咫尺,却连名字都不敢喊出来,这种痛苦并不比她听得元天剑可能陨落好多少。 元天剑不信治不了她,他假意劝道:“跟着未兰前辈去神方大陆见识下也好,那里以丹药著称,是整个物源星植被最茂盛的地方,风景更是极美。” “真的啊!也好。”其实九宗合练吸引力更大,不过没她小筑基什么事儿,也就开始这会儿她还能掺合下。五日之后,合练正式开始,她要么被禁锢在城主府,要么就被送回元圣山。 “前辈,晚辈今日得遇世间大能,真是不虚此行了,晚辈这便告辞。”元天剑急着出城跟悟净汇合,他必须先甩掉这帮大能的神识才行,接下来的一小时,多半是这帮巨头商议大事的时候,只是选在望府居聚会,实在有些出人意外。 他懒得去想为什么,这跟他有何关系?他得想办法怎么帮助马雨忞。 “哎,……道友保重!”尚可有些着急,想去挽留,却是毫无办法。 可可放心,再聚之日不会太久了。望了望尚可,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怕尚可露出马脚,更怕自己把持不住,便迅速低下头来,与众人一一告辞后,离开了望府居,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 ; 第一四八章 嚣张 ?元景明后面,至少跟着元凌武,或者更高的修者。不过这不是问题,他要给他传话,真的很容易,猫在悟净嘴里发电报就成。难就难在他要想法联系上马雨忞。 他往南城区逛了过去,边走边通过悟净给玉珏传讯。 元天剑真烦了这个任性到没边的孩子,他准备整整薛欣荃。 玉珏回答很让他意外,留下尚可很容易办到,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至少她去接引之地前这五年问题不大。 但是要像元天剑整小强他们三个那样整薛欣荃肯定不行。薛谷衫三千六百岁才生了这个宝贝女儿,而且他跟洛晋昀儿女满堂不一样,薛欣荃是独女,真玩失踪他会疯的! 玉珏仙子还告诉他,薛谷衫是她遇到的没有把握打得过的两个修士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元未兰,他真发疯,说他能拆了物源星都不为过。 对付元未兰没把握,太能理解了,她本来大乘巅峰都近五百年了,加上这几十年蒲团的效果,玉珏没说肯定输已经是意外惊喜了,真能打过这是什么概念! 不过薛谷衫三千多岁就天下无敌却是他完全没想到的,难怪如意宗的太上见了薛欣荃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个薛谷衫是不是有毛病,你都天下无敌了,送她去祸害可可是几个意思? 他不禁要问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元未显以前给他介绍的修真现状竟然完全成了摆设! 他显得非常焦躁。以前也烦,但是没今天烦。 他以为自己想通了与尚可分离的理由,结果还是自己的失误不得不现身告诉尚可他没事。又因为尚明珠的事,连带着让元景明也知道了这事儿。 最后只好安慰自己,他对他俩不会泄露他的身份还是有信心的,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闯荡,他也想通了与尚可相认并不是不可以,大家都成熟了,不会意气用事了。 他甚至有返回元圣山的打算,因为他发现,就算自己独闯天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动不动都跟大乘巅峰撞上,甚至还动不动遇上比一般大乘巅峰还牛逼的人物,原以为把灵宝还给玉珏仙子了就不用去管大能们的探查,眼不见心不烦,结果坐给传送阵能撞上元未兰,听下山寨说书能遇上九宗太上聚会,这还不算,马雨忞还出事了,打伤他的还是自己的师娘…… 他有点后悔把灵宝还回去,现在他有点抓瞎,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入手。之所以他要后天才与元景明联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得有个初步预案,实在不行了再跟元景明合计。 他有些心不在焉,仅凭修士本能躲着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突然他听得小犼一声怒吼,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街上就有一人被小犼一爪子抽地上爬不起来,不仅如此,小犼还咬着那人的右手,右手已经摊开,一个储物袋散落在手边。 他气得笑了:“道友,你眼瞎啊,四品妖兽面前你也敢对我下手?亏得是遇到我,换了个人,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也没打算拿他送官,这飞天城的扒手没一万也有八千,自己事儿也多,没时间搭理他。 他招呼小犼放了那人,小犼叼着储物袋跳上元天剑的肩膀,元天剑拿了储物袋栓在腰间,便欲扬长而去。 “这飞天城可是禁止打斗的,你这散修胆儿肥啊,不过我看你还算顺眼!阿财,一会儿去东城区执事处把事儿给了了,你叫什么名儿,跟我走吧。”一个听上去很年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今天特么到底怎么了,一路***,老子飞天城来得少,不等于老子不知道偷东西打死都是活该的?元天剑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二世祖,从来都是他招惹别人,怎么现在老变成别人招惹他了? 他懒得理那白痴,仰着头想了半天,明白了,都特么这张脸害的! 以前他也当过彦祖,不过身边有人帮衬,看上去也都老油条一个,上次更是一脸富态,给人以老江湖的感觉。唯独这次,帅得没边不说,肩上还蹲一宠兽,面相更是典型的一刚刚家道中落的世家公子模样,难怪连当铺都欺负他,当初他居然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三十多年全靠演戏过活,已经属于表面没演心中自演的境界了…… “哟呵,不搭理我,行啊小子,有种报你名儿,给脸还不要脸了嘿。”那青年显然二世祖当惯了,没遇到过这种敢不理他的散修。 元天剑本来就烦,不过考虑到事儿多,他决定忍了,他回头抱拳:“道友,我有急事,还请放我一马。” 他人大约二十多岁,从年龄判断,应该属于那种资质不错的,穿着打扮也是九宗合练的宗门服饰,不过没贴宗门标记。 青年打了个响指,旁边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便靠到他身边,恭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青年一打手上的折扇:“找人弄死他,我先去生死场等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元天剑觉得自己以前在元家混已经够嚣张了,不过他真没听说过这种人家都告矮了还不依不饶的宗门弟子,尤其是还是能参加九宗合练的弟子,他就不担心撞到铁板,在合练的时候被人阴死吗? “道友,我没招惹你,是不是有些过了?”元天剑还是不想闹事,不是他不计较,而是他现在没空,依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抽死他丫的! 那青年根本就不理元天剑,已经迈步走了好远。 “道友,少爷有令,你非死不可。”说完中年修士向后一招手,“这五位金丹宣誓效忠少爷,要不你挑一位?” 元天剑望着那五个全是金丹后期的修者,显然是最近才跟着你青年混的散修,心里一叹,他没有瞧不起他们这种依附强者的态度,他瞧不起的是他们的修为…… “我没兴趣,拜托别缠着我好不,我有急事。” “堂堂会元宗弟子,唯一幸存的宗门长老,居然这么快就把宗门弟子的脸皮扔了,你今日答应,还能留着一张皮体面的去死,你若不答应,别以为你不出城,就能活得安稳。”中年修士显然消息灵通,知道他是元天监。 元天剑心里一动,嗯,我还说运气背呢,这哪家的少爷,我可得好好谢谢他。然后他一脸谄笑地朝着你修士道:“前辈,都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我信,也不信。我信了,便凭感觉来到飞天城,这里应该有我的机缘;我不信,是因为我若自己作死,再好的运气也得消磨干净。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中年修士面色古怪地望着他,你既然不想自己作死,怎么就招惹上这个煞星了?他明白元天剑的意思,无非就是贿赂他嘛,不过听说你连储物镯都兑换了,全身上下能搜出几个灵石,老子堂堂分神,看得上你那点东西? 再说了,就算你有什么值钱玩意又如何,少爷都发令了,我办不好,这饭碗都丢了,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果然是个雏儿啊,这江湖经验…… 元天剑看他眼神都没戏,他本来就知道没戏,整这套把戏的目的,不过是摆脱那些对他可能心存念想的大能的神识,毕竟他克隆妖兽也算经验丰富不是?就他这怂样,别人自然不会觉得他撒谎,然后回家一试,别说,对修士来说,真不是个事儿哪,都能凭空生物了不是…… 他假意带着哭声哀求道:“前辈,刚才我是真有急事,心里老惦记着呢,不然怎么会给人掏了腰包?我也就晚了那么一点时间没回过神来,这位少爷,这位少爷……前辈,能让我跟少爷道个歉不?您要我干什么都成!” 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人一开始就告软了……我去,关我何事,护佑使都不管,****什么心,中年修士摊了摊手:“我给你提个醒,抓紧时间把灵石全用了,明天我再杀你。” 中年修士正欲转身离去,突然脸色大变,然后一声颤呼:“完了!”然后猛地朝刚才那位少爷刚才去的方向奔去。 元天剑非常诧异,悟净会出手,但决不是现在,他软磨硬泡的目的,不过是让悟净先探查下这孙子什么来历。然后他会招呼悟净连同他周围的数十个修士一口吞了,然后把他们这帮低阶修士扔城外三百公里处就成。 原因太好编了,悟乔觉会在下一场说书时说到他们站那地儿有去年那个胖子——反正玉珏仙子说弄死了那胖子也是一家之言。他正站那看热闹呢,最后胖子没回来,据说是因为他不知哪里弄了株仙草。 为什么?自个儿脑补去。 结果呢,他还没出手,别人倒先出手了,看来这孙子得罪的人不少。 他摆出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神情,假装茫然无措,犹豫不决。跑吧,又觉得招惹了这种宗门弟子,怕是跑不掉。想跟过去表示自己真没后台,不是自己出手的吧,又怕被迁怒,他徘徊了半天,然后一咬牙,跟着人流就往出事的方向涌去。 ; 第一四九章 头疼 ?元天剑到了地点,却是什么都没见着,人群也已散开,他逮住一个明显是从最里层出来的修士,装着是吃瓜群众:“道友,发生啥事儿了?” 他判断此人应该不知道他是元天监,一来飞天城这么大,认识他的也就那么万来人,现在都还没散场呢,除了像刚才那个中年修士的宗门弟子,一般人没理由搭理他。二来这里离他刚才出事的地方近一公里,他靠这么里面,铁定不知道刚才那边发生的事儿。 果然如他所料,那人确实不认识他,满脸兴奋地就跟他扯上了,多少还带了点故作神秘:“珍宝阁跟元家杠上了。”这种事儿他是不会收咨询费的,反而有一种作为见证者的荣耀,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听他讲述刚发生的事儿。 旁边一个显然和熟识的修士冷笑一声:“占道友,你是生怕事情闹不大对吧?宗门弟子的事情,你管人家那么多,还扯什么杠上了,小心给自己招祸。” 那个占道友一个激灵,我去,这宗门间的事儿比不得散修,一个不留神还真可能祸出口出。 他越想越害怕,也不理元天剑了,径直急奔,朝着远离此处的西城区方向跑了。 元天剑咂了咂嘴,看来今天还是不靠谱的事儿多些,问点八卦都能吓跑人。 他只好转头问刚才那位出言提点占道友的修士:“道友,这又是什么说法?” “嘿,元半邕你也不认识?看来你来飞天城也没几天哪!”那修士打量了一下元天剑,然后一副了然神情。 靠,老子早该想到这孙子!本来我都准备任你折腾了,你还敢撞到枪口上来。他一副佩服的神情,抱拳道:“道友慧眼如炬,贫道初来乍到,确实不知其中缘由,不知道友可否细细道来,附近可有茶楼,我请你!” 那人摇摇头:“这飞天城的茶楼就免了吧,我怕你一会儿反悔......其实也没啥可聊的,无非是纨绔子弟撞了铁板,珍宝阁两家惹不起,只好来个秉公执法了。” “这咋又牵扯第三家了?”元天剑觉得那孙子撞枪口迟早的事,不过怎么不是两家直接杠,偏又扯上珍宝阁了。 “嘿,这个元半邕据说来头极大,那铁板呢,是崇武殿真传,明面上是惹不起元半邕的,不过却占了理,这是珍宝阁制下,便扯出珍宝阁了。这种上升到宗门层次的纠葛,珍宝阁躲不开的。” “明白了,多些道友指点,”元天剑说完便朝着南城区方向走去,他需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整理一遍,南城区相对较偏,认识他的人也少,免得又遇上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瞎折腾。 那个路人显然是个老江湖,叙事简略,脉络清晰,也懂得忌讳,若元天剑非要抵着人家问真传是谁,铁板撞到什么程度,估计他会拔腿就走。 元天剑这点经验还是有,主线有了,只要留心,各色路人会慢慢把整个事件的细节给补齐,包括自己遭遇那段。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元半邕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起先悟净主要任务是联系悟乔觉,元半邕的事儿纯粹是街头巷尾热议顺便听来的,它也不可能一直呆飞天城里,不要时间修炼啊? 这样一来,他不仅不知道这孙子长啥样,更不知道这白痴除了败家,还败人品。 今天这事儿,已经突破了元天剑底线了。元半邕根本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稍不顺他意,便判人生死,说一句烂透底了,一点都不冤枉他。珍宝阁敢当街带他走,明显也是他的不是,连崇武殿的真传都不放眼里,谁给他这么嚣张的权力? 他懒得去想,哪怕他是元家第一人的独生亲儿子,都不能消弭他整死这个人渣的念头。 本来他完全可以在珍宝阁的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元半邕,不过他对珍宝阁印象不错,没打算让别人来背锅,而且像元半邕这种人,不配拿人垫背。 他到了南城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计时的茶楼,这个茶楼位置很差,显然仅靠卖茶是养不活自己的,于是变相地做着给散修们提供歇脚地的生意。 这里每小时送一壶茶水,管你喝不喝,都是五十灵石,一天下来,也是上千的消耗,对于一般的散修金丹而言,还是是偏贵的。不过生意却很不错,因为它针对的群体就是像元天剑这种流动人口,毕竟飞天城流动人口太多,绝大多数流动人口都没有习惯这种睡大街的模式,哪怕只有一张椅子,至少没大街上杵着碍眼! 只是他呆了没一会儿,就不由得苦笑起来,这种情形,还尼玛想个毛事情啊!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元景明这孙子那破易容术基本不顶什么用,每次出门还是要坚持易容了。 他其实早该想到,最不愿意睡大街的,其实是女修,而且以散修女修为主。 能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到金丹的女修,还是飞天城的女修,说实话,除了那种面容平庸如悟乔觉老婆的,不说没几个好鸟,反正没几个正经的。 事实上,就算除去画舫里的那些女修,整个飞天城,女修的比例也大大超过男修,不过你很少在大街上看到,都躲这种茶楼里了。 这些女修根本就是冲这画舫去的,因为画舫不仅能挣到稳定的修行资源,更有安全保障。 显然,作为整个物源星顶级的休闲娱乐城池,想入画舫哪那么容易,这些无法转正的女修就会呆在这种茶楼,等着画舫来甑选。 然而每天上千灵石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于是这种茶楼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听选隐。把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隐”,活生生地解释成了“暗”,一群流莺扎堆在这里等着哪位大爷来送点茶钱。 元天剑把自己整得太帅,旁边还跟了只人见人爱的小犼,结果自然就骚扰不断了,甚至不乏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修直言不讳地说带他直入云端,在高空享受鱼水之欢,免费那种! 讲真,元天剑还真觉得这种玩法刺激无比,难免会在心里燃起那么点遐思,不多他就算向往,怎么可能接受这帮女修的邀请,太掉价了不是! 而且他瞬间反应过来,这里寸土寸金,除非你滚出城去,不然你还真不得不在天上嗨,估计能顺顺当当地在床上玩的价格这帮散修还承担不起吧! 反正他也认定了今天点儿背,绝不承认是自己对飞天城不熟悉才造成这种情况,他扔了茶钱,直接往城外走去,老子不呆城里,直接在城外的城防大阵边上找块地儿总成了吧! 结果他一直走到远离城防大阵足足二十公里的地方,才找到一块相对还比较满意的地方,在靠近城池附近的地方,几乎是铺满了人! 他心里一阵感叹,九宗合练,是物源星千年才举行一次的最高试炼,这种只针对金丹的试炼,对散修来说,也许是一步登天的最后机会了,整个物源星的金丹散修,凡是能凑够路费的,怕都来了吧。 他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够多了,现在实在没心情去操心其他的事儿,便把小犼扔到一边,施放出四品妖兽的气息,免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修者打扰,然后闭幕冥思起来。 尚明珠的事儿目前看来算是基本告一段落了。他最头疼的还是怎么帮助马雨忞。 他能联系上的可靠之人也就三个。悟乔觉根本不用考虑,珍宝阁才给你个核心弟子,什么天眷体还在扯皮过程中,凭什么马雨忞要待见你啊? 尚可那里办法倒是好想,比如宴请什么的,但是尚可是要去玉珏仙子那里的,玉珏仙子能答应? 元景明这里倒是比较靠谱,毕竟他有帮马雨忞求情这段交情,马雨忞还给了他寓仙木,他完全可以借个感谢之类的名头去拜访拜访,如果光只是带个话问题还是不大的。 不过带完话之后怎么弄?他只是想帮他,不是想暴露自己,一个连玉珏都要出手毁掉的修者,他不认为自己该全面信任他。 就算要暴露自己,也得按他的思路来走,不过没高手配合也白搭。 高手?如今他唯一信任的高手跟马雨忞是仇人,另外两个基本失联了,人家在不在物源星都还是两说——等等! 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元景明出门不可能没有护佑使,要是元凌武来,自己倒是省事得多,他可是发过誓的,只是看这架势,领队都是元未梓这种仅次于元未兰的高手,元凌武怕是档次不够啊。 会不会是詹堂主?元天剑想到这里,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有可能! 总算是有了点眉目了,元天剑心情好了起来,正想着整个备案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撞了什么邪,突然一股吸力传来,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远在他头顶高空的悟净预警的时间都没,就感觉自己被这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扯到了一个广场。 他心下大骇,连忙神念转动,还好,小犼也被扯进来了,就在他边上,但是他却只能隐约感知到悟净,却无法神念传递! 这说明他和悟净,至少相隔两百万公里!要知道,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他在神方大陆的时候。 不过很显然,他不认为自己瞬间就能被人引渡到如此远的距离,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很多,能承受这种空间引渡的修者,绝对不多! 而他现在呆的广场,他没看到边,不仅是广场,还有广场上的人! 他瞬间明白,九宗合练开始了,自己已经身处珍宝阁神秘灵宝打开的通道上。他老想着马雨忞的事儿,加上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掺合,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 第一五〇章 墨陨 ?元天剑生在凡界的顶端,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对于这种弟子历练的事,从来不怎么关心,直到他听说九大宗门居然把合练地址选在飞天城这种奇葩城池后,他才向艾致枫打听。 结果很意外,这九宗合练,远不是弟子试炼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合练的地方是秘境。 元天剑听元未显详细讲述过秘境,自然秒懂他们合练的真正目的。 宇宙有很多秘境,它们的面积有大有小,大到堪比墨极仙界,小的则不如一粒微尘,它们无法被捕获,也无法被宇宙同化,看上去似乎和宇宙是平行的。 但是元未显非常肯定的表示这类空间和修士存在的空间是同一个天道规则,里面一样会诞生生命,不过区别在于,这些空间,永远无法诞生人类,灵气则稀薄到令人发指,与没有区别不大。 元未显这样解释他们的存在,就如一滴雨落入水池,会因溅射形成一个大的气泡,在气泡的周围,会有很多小气泡附着其上,如果我们生存的空间是那个大气泡,那么它周围的那些小气泡就是秘境。 元天剑当场反驳,这个模型可能是对的,但他更觉得这是天道在自我保护,或者在进行一种试验,试验的目的,就是消灭人类这颗宇宙的毒瘤。 这种猜测自然是元天剑对天道的本能反感,几乎任何他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都被他看成天道的阴谋,说一句杯弓蛇影,似乎并不为过。 不管他如何恶意,却不得不承认,秘境对于修士而言,其珍贵程度无与伦比。 修者修行,法侣财地缺一不可,然而修真界存在亿万年,功法进步的同时,资源却在急剧萎缩。 灵植类药材,在人类有意识规划培植下,还能基本满足消耗。然而很多矿物类的资材却不可再生,这些在修真环境下不可再生的矿物当中,就包括这种名叫墨陨的矿石。 墨陨是一种星空陨石,他能提炼出修士梦寐以求的一种物质。元天剑听得关于墨陨的特殊性之时,不由得大笑,这帮修士太特么无知了,不就一陨石嘛,能提炼出什么物质来!能逃出元素周期表去?强大如大爷你,都无法合成出能持续存世哪怕亿万分之一秒的新元素。这玩意儿只要还是物质,撑死了不过是一种合金。 元未显拿出一块墨陨,那是他横渡到接引星系之外才在其他一个才刚兴起修真文明的星系里面找到的。他肯定地告诉元天剑,这种墨陨提炼出来的物质,不是合金,与任何已知的元素都不一样,在元未显存在的每一纪,都会出现这种东西,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元天剑想到这可能和灵气有关,结果元未显的说法与他预计的完全相悖。这种物质确实与灵气有关,不过只要有灵气的地方,墨陨就不可再生,而且灵气越充沛的星系,能从其中提炼出那种物质的难度越大,很多人,被迫使用杂质极高的物质,而更多的人,只能用其他物质替代。 这种物质叫星丸,是修士炼制本命法宝的最佳物质。 元未显可以瞬间横跨无数星系,甚至若他愿意,完全可以脱离银河系,寻找到墨陨,对于他来说,没有难度,然而世间绝大多数大能,瞬移也好,传送也罢,都被限制在接引星系,一旦脱离了接引星系,你就只能硬飞,要靠硬飞到达与接引星系最近都得数十光年的其他星系,不说你灵气储备能不能撑得过去,就算能抗住,怎么都得数十年。 接引星系的墨陨资源几近枯竭,为了宗门发展,每个宗门,都会有大乘巅峰修士在飞升无望时,毅然选择闯荡系外星系。 所以这个世界,极少能看到超过五千岁的大乘巅峰,而一千万年前,大乘巅峰们在五千五百岁之后才开始出游。 因为靠近接引星系的那些恒星系,经历接引星系的修者疯狂开挖要么墨陨再生的速度跟不上,要么那里已经开始产生修真文明,墨陨再也无法诞生,想要获得墨陨,必须前往更远的星系。 他们出去后,能在有生之年返回故乡的人极少,但他们义无反顾。 这也是元天剑看不起曹雨潋的地方。 她确实有理由不去寻找墨陨,崇武殿大乘巅峰少,必须保证最基本的守宗力量。正常情况下,九大宗门都会保留至少六人常驻宗门,太上们轮流进入接引之地修行,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因为一窝蜂,宗门被人端了都不知道,这样一来,每宗至少需要保留九位大乘巅峰高手,多出来的,才会去浩瀚星空为宗门牺牲自己。 曹雨潋其实应该是那个出行的太上,因为算上吴雨先这个挂牌散修,崇武殿守宗力量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本身也是有意无意地加入了崇武殿轮值的行列。 曹雨潋不想去,但她开不了口,结果她的道侣封雨北突然决定走出星空,为曹雨潋挡了这刀。 曹雨潋却并没有阻止,要知道,她的道侣比她小了五百岁。她为了长生,人性已经扭曲到极致了。 能抛下自己几千年厮守的,比自己其实更有机会飞升的道侣,不就是因为横渡星空根本转化不了仙灵之气,绝无飞升可能,才决定留下来的嘛! 当年她不过是嘴上跟吴雨先客气着,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甘心。她认为元未显都能飞升,为什么她不能! 她不知道,元家不可能让元未显这种定海神针出走,她更不知道,就算未觉醒的元未显,都给元家带回过品相极高的墨陨。 这种考验人性的墨陨获取方式,固然悲壮,不过也不是唯一途径。事实上,在秘境中,有着几乎取之不尽的墨陨。 人类历史上不缺乏那种撞了大运突然发现秘境的情况,不过这种全靠脸的事儿,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直到珍宝阁的一件灵宝的出现,才彻底废弃了这种看脸吃饭的日子。 飞天城不过是珍宝阁的重要产业,他们的支柱产业是炼器,而他们的核心产业就是有一件极其神秘的灵宝,名为堪舆宝鉴。这件灵宝能探查十处这种秘境,并能打开秘境通道。 珍宝阁从一亿年前制造出这件灵宝起,就没打算要隐瞒,因为那个时代根本有用不完的墨陨,人类从来都是只顾眼前的。 秘境里面因为灵气的匮乏,除了矿石,能被利用的资源几乎没有,实在没多大吸引力,直到人类终于发现墨陨开始枯竭。 珍宝阁立即倡议,他们将贡献出该灵宝,除了珍宝阁自己,其他宗门势力轮流掌管该灵宝,每千年开放一次万年一轮回。 这个周期没法打破,因为必须历经一万年的孕育,秘境里面的墨陨才会恢复如初。 而且这也杜绝了私采,灵宝是珍宝阁认主的,谁也夺不去,其他宗门掌控着灵宝,你珍宝阁也不能动用。 会不会有宗门和珍宝阁勾结?以前有,现在绝对没有,因为十大秘境什么情况,产量多少,定额了,只要数量上误差太大,那就不好意思了。 珍宝阁真是大爱无疆,无私奉献,为人类修士的进步,不惜牺牲宗门这个小我,成全全人类这个大我?呵呵。 反正各大势力一点也不会感谢珍宝阁,因为他们都必须根据获取墨陨的数量和品相,缴纳一大堆价值相当的物品或灵石。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墨陨本是就是无法用灵石来衡量的东西,当然,珍宝阁必须懂得适可而止,过分了,或者干脆不分享这些资源,绝对会被联手灭门——废话,老子不现在动手,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最后整个接引星系怕都得是你家的了。 可能和灵宝有关,也可能原本物源星附近只有这十个秘境,这些所谓的秘境,完全超出了元天剑对它们的想象。 书中记载,这些秘境其实就是星球,大小约有太阳系的木星一般,比物源星那十六颗卫星都小不少,它们就像接引星系的一颗小行星,围着接引星系运行。 站在秘境星球上面,你能看到接引星系的一切,甚至包括其他九个在实际世界根本无法看到的秘境,可是若无堪舆宝鉴引渡,你永远也到达不了那些地方,整个接引星系显得像是一个幻境一样,挂在这些秘境星球的周围。 若不是元未显肯定不仅凡界有,仙界、神界也有这种秘境,元天剑会怀疑这是不是某个大能布下的遮天大阵,将这些星球与世隔绝了起来。 秘境空间很诡异。 或许是担心高阶修士对秘境空间的破坏,一旦修为超过金丹的修者,天劫会立刻降临,不死不休。 但是秘境空间的妖兽却远比能进入秘境空间的修士强大。 因为妖兽似乎也是天道对修士的制约,几乎每个修真星球,都有堪比人类巅峰修者的妖兽存在,它们的出现毫无理由,进阶也是自然而然,根本不需要灵气滋养。 秘境空间没有人类,但妖兽却恰好可以压制金丹修者,最强的妖兽不会超过四品,然而堪比元婴巅峰的妖兽,金丹修者如何能敌? ; 第一五一章 分化 ?经过无数年的探索,人们发现,修真界的妖兽,是可以进入秘境的,但是妖兽等级一旦达到五品,一样天劫降临。 这应该是天道保护秘境空间的措施,妖兽品级过高,一样会破坏秘境生态圈,甚至秘境稳定性。 于是,九宗合练,基本上就是宗门弟子,加上其认主妖兽的组合。 但是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不仅中断了妖兽的进阶之路,同时也浪费了弟子驭兽的机会。 而且驭兽术比不得化神术,它需要修炼,而且还要点奇怪的亲和力,没有这种亲和力,几乎不可能奴役比自己等级差上两级的妖兽。比如吴雨泽,从看到悟净开始,折腾了多少年,还是没把握。 不过对于九大宗门而言,找到这样的弟子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且他们都不会只培养一个,宗门约定,以二为数,个个皆能操控高于自己的妖兽。 不要以为每宗带两只四品妖兽太少,事实上,这几乎已经是极限,因为几乎每宗所带的妖兽,都是实力以已到四品极限的妖兽。 在过去物源星纷乱的年代,曾出现十五宗并立,每个都不愿吃亏,那次每宗各出两只,结果整整三十只四品妖兽进入,引发天劫误判,三十只妖兽全军覆灭,秘境土著妖兽在没有对手之后,简直所向披靡,当一年的试炼结束后,珍宝阁打开通道,竟然一个修者都没接应到,上亿的散修及宗门弟子团灭!! 他们试出来,这个秘境能容纳的外来四品妖兽,只有二十六只,最终,他们商定每宗两只,剩余的,则在其他宗门中选派五宗,每宗只能带一只妖兽,他们还留了三个余量,防止秘境抽风。 至于这五个宗门怎么挑选出来,简单啊,你们打架,我们仲裁,谁赢了谁进来。 其他宗门知道这是九宗削弱其他宗门,防止出现如崇武殿那样搞掉南越宗的阳谋,但比起根本没有机会参与来说,依然能够接受,而且,这种削弱未必就能奏效。 ...... 元天剑不用费心去想,更不用费劲去探查,就知道这无边无际的广场上无边无际的人,是飞天城那些来撞机缘的金丹散修。 经过短暂的惊惶,散修相继回过味儿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相互对视,然后迅速躲闪开来,那躲闪的目光中,既充满激动,也充满了期待,更有一丝决绝,以及对对方、对自己的狠戾! 但是他们却都并不开口对话,更不会相互传音,生怕自己一个不对,被人踢出广场。 不一会儿,一个分不出年龄,甚至分不出性别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诸位道友,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默想是否愿意参加九宗合练,若愿意,请默想愿意参加哪一宗试炼。” 元天剑肯定是不愿意参加这什么合练的,木星那么大的范围,一年时间,就凭十四个宗门的金丹弟子,根本不可能找完所有的墨陨,无数的散修就成了宗门利用的炮灰,只要你运气够好,贡献够大,我给你个宗门弟子名额又何妨? 尚可多半还不到金丹,元景明身份特殊,而且早就有了本名法宝,他俩是肯定不会进来的,他又不稀罕这个名额,想做的事还那么急迫,他有病才呆里面。 他传出自己的意念,却警兆暗生,按道理,他是不应该被选中的,因为他带着足足四品的小犼,这极可能打破宗门之间的平衡,他能进来,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像他这样带着四品妖兽的人物也能进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灵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是珍宝阁故意的吗?更不可能,因为九宗领队都认识他,突然多了只四品妖兽,太扎眼了。 九宗合议放他进来,才是最有可能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天剑大概猜到他们的目的,心里冷笑。 一刻钟后,广场上许多修士消失在眼前,这些修士有个共同特点,他们基本上就是长期在飞天城混吃等死的金丹,对进入宗门本来就不抱希望,加上现在飞天城环境更加宜居,自然不会去争取那少得可怜的名额。 不过相对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外来修士,这个比例实在是太少了,修真界残酷的生存环境,早已将哪怕是一丝希望也要拼命去把握的秉性刻在了这些散修的骨子里。他们开始陆续发生变动,身在元天剑附近的修士,无一例外地都被调换过,唯独他,不仅没被传送出秘境,位置也完全没发生变化。 元天剑不动声色,但是趴在他肩上的小犼却呲牙咧嘴,发出沉闷的低吼。 没办法,是个人看到元天剑,都会注意到小犼,然后自然就会去探查小犼的品阶,对修士神识特别敏感的小犼,自然会烦躁,得到最后,小犼懒得收敛自己的气息,直接一声怒吼,然后彻底放开自己的气息,那些本来探查过小犼后一脸骇然的修士,以及正在琢磨自己阵营竞争力是否激烈的修士,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震得下意识地往外围挪移,元天剑周围迅速空出一个直径十来米的空间——外围人太多,根本让不出再大的地儿。 那些散修先是一阵惊骇,继而一阵哀叹,这里根本不会出现宗门弟子,他显然是一个散修,携带着四品妖兽的散修,自己根本没有希望和他竞争,这名额自然就少了一个。 这些人精没费太大劲就跟元天剑一样,猜到他极可能是九宗故意放进来的,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很显然,他们不会去招惹元天剑,不说他身边有头四品妖兽,更因为他们明白,九宗放他进来,肯定不是希望他在这里被人干掉。他们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自己选的不是九宗势力,弟子名额却是多了不少,任他占一个又何妨。 众人没等多久,就发觉场景突然转变,他们出现在一片延绵不绝的冰雪高原上,在高原不远处的山巅,站着一群统一制式的宗门弟子,当先那位是一名看上去和元天剑差不多年龄的青年,他面无表情,眼神犀利,不轻易在众多修士面前表露他的情绪,不过他身后的同门则不然,虽然他们相对于那位青年,明显还做不到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种来自宗门的骄傲,以及对这些红尘中摸爬滚打的散修的蔑视,早被这些散修尽收眼底。 青年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双手抱拳,环顾四周,缓缓地道:“诸位道友,贫道俞生贤,首先代表我千峰宗感谢各位选择敝宗。” “我知道,我的师弟妹们,可能会引得你们反感。”俞生贤伸手指着身后的同门,“不过,这不重要,相信各位也明白,这无法避免,因为,他们确实比你们优秀!” “你们自己清楚,无论你们加入哪个宗门,都会面临这种蔑视,在九大宗,这种蔑视将会更甚!但是你们不得不尽力,因为这也许是你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摆脱被人蔑视的机会,你们必须把握!” “你们自然早就清楚,此次我千峰宗放出五十个名额,是所以宗门提供宗门弟子数量最多的,这是你们的机会。”俞生贤突然笑了,“不过我觉得未必就会更幸运,你们自然也会想到,选择我千峰宗的道友必然更多。事实上,灵宝传讯,不是更多,而是最多,多到竟然是最强大的元家的三倍。” “你们当中,一共有一千万选择了我千峰宗!”俞生贤嘴角挂着一丝讥诮,“呵呵,大家都想,嗯,他们都会认为千峰宗名额多,想来都会觉得竞争必然激烈,搞不好还会出个大冷门吧?我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就捷足先登了?你们没有错,这确实有可能,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只是你们运气实在太差,这就是所谓的命吧?可惜你们没办法后悔!你可以选择躲藏,却无法选择改换阵营。强大的珍宝阁灵宝,早已把你们给捆死,这十年,你们都是我千峰宗的财产。” 众修脸现怒色,甚至有些修士已经开始相互传音,蠢蠢欲动,老子是想进宗门,但这些分布在物源星各地的散修们比不得飞天城的那些懦夫,他们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你要逼急了,说不得就联手把你给做了,一千万修士啊,你四千弟子,得瑟个啥! 人群中突然飞身而起近五千修士,他们到了十公里外的一个山头之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俞生贤,既不开口,也不传音,当中一个金丹巅峰的中年修士飞出这个群体,回头望了望他们,众人默默点头。他微微抱拳,然后转身面向俞生贤:“你自然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我们满足你。” 说完目光一转,望着那近千万修士,缓缓地道:“你根本无须言语刺激,谁的运气不好,还是两说。五十比四千,这个机会值得一赌,我给他们争取就是。” 他话音一落,突然从散修群里又是一大片修士腾空而起,待得再也没有散修加入后,原本一千万的散修,竟然有七百万散修站在了中年修士一方。 中年修士对着他身边的修士一抱拳:“诸位,虽然这多半是废话,不过我还是得给你们声明,我们这五千人是必死无疑,因为我们本是来求死的,现在你们反悔,还来得及。” 他说的果然是废话,七百万修士,没有一个退出。 俞生贤突然哈哈大笑,他根本不理中年修士的话,而是回头对着那三百万修士道:“你们一定要感谢我!” ; 第一五二章 制造仇人 ?元天剑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自然明白俞生贤的意思。他本就是要人为制造矛盾,然后自动分化群体,短短几句话,几个表情,就直接把站在他这边的众人的希望提升了三倍有余! 元天剑还知道,那五千修士,绝大多数,根本就是千峰宗故意筹划制造的仇人,而且还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仇人! 不仅千峰宗,其他十四宗,一样可能会有类似情况出现,只是方式各异而已。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加入自己宗门的人数太多,至于人数合适的宗门,如中年修士那种,会在合练开始前,直接被杀掉。 这是修真界残酷至极的一种体现。 元天剑曾经很不理解,为什么不限制名额,这样不就避免了这种无谓的杀戮?宗门不是没有办法限制名额,甚至还可以通过比试的方式选出最优秀的散修。但是历代合练,所有宗门都没有这么做。 玉珏告诉他,秘境需要献祭,修士的血流得越多,秘境的空间越稳定,勘舆宝鉴能支撑的时间,也就越久。 散修们不是不知道这种和自杀几乎无异的甑选方式,但是他们还是蜂拥而至,实在是不入宗门,这辈子都希望渺茫。 杀戮?既然选择踏入秘境,自相残杀本是迟早的事。 散修们也可以选择不作为,然而开始在广场,就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选择留下,绝大多数散修早就想通了此间利害。 进了秘境,死亡早已如影随形。如这种场景,你必须站队。无数次秘境探索证明,散修数量不减少到一定数量,根本就走不出这方天地,最多十年后,一样一无所获,那你毛病进来干嘛? 修行?这里根本没有灵气! 寻宝?这里除了矿石,能有什么宝物! 对了,墨陨,金丹是修士炼制本命法宝的最好阶段,秘境中提炼星丸也是最容易的,容易到堪比大乘修士在物源星环境下自然提炼。 那散修们可不可以直接在秘境里炼制本命法宝?当然可以!前提是,你能保证你稳稳当当地成为宗门弟子,否则必死无疑! 事实上,那些铁定成为宗门弟子的散修,还真的会炼制本命法宝,哪怕除了星丸他们根本没有合适的辅材,哪怕没有高阶修士出手必然无法炼制出完美的法宝。 他们几乎没有例外,因为凭他们的资质,进入宗门之后,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那会不会出现散修本着老子得不得,也见不得你好的心态,疯狂炼制本名法宝,导致星丸被大量浪费? 肯定有,然而绝对是微乎其微,谁特么不认为自己是幸运儿? 哪怕是刚入金丹的修者,也不认为自己没有争取宗门弟子的机会。 上亿修士,看上去很多,然而散在如木星那么大的星球,真的只能用稀少来形容,如此广阔的空间,大大增加了偶然性。如果修为能决定一切,谁还会这么紧赶慢赶地来送死,历史上,并不缺乏刚入金丹的散修挣得了这宗门弟子名额。 这也是那五千修士必死无疑的理由,他们自然会疯狂破坏星丸,所以不管此战结局如何,他们都会被人杀死。 这种瞬间从战友变成敌人的戏码,对散修而言,适应起来实在是太轻松了。 只是这种必须有一方败亡的争斗,是不是对宗门弟子太不公平了一些?他们本就是天纵之资,就这样折在秘境,兑换为注定是废物的四千散修,怎么算这笔账都不划算。 其实真的是想多了,千年一次,四千金丹,对于大宗门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为了星丸,他们可是连尚有一千寿元的大乘巅峰都舍得的,这四千金丹,比得过大乘巅峰? 更何况,真正的天才,如元景明那种,宗门怎么可能舍得将他们扔进来? 只是像元景明这种,整个物源星实在是太少了,无数真传弟子,都逃不过进入秘境的命运,事实上这些天才本身也有进入秘境的意愿,天赋固然极其重要,但是历练的加成,真的举足轻重,说勤能补拙是过分了,但是那种离绝世奇才只有一线之隔的修者,能在这种环境下活出来,未来成就说一句不可限量,并不为过。 一旦进入秘境,他们几乎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哪怕自己不想厮杀都不行,宗门根本就是逼着散修们造反。不过宗门不是傻子,事实上,散修翻盘的机会虽然有,却很少。宗门自有手段控制在一定比例下,宗门弟子不会败亡。 元天剑得到的信息,宗门弟子在手下散修五五开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悬念,四六开的时候,也是很少失手。 不过像今天这种三七开的情况,真的少见,千峰宗宗门弟子最多处于均势,甚至极可能是劣势,毕竟一千万的修士,基数实在是太大了。 在元天剑的印象中,这个时候的俞生贤应该开始拉票了,怎么都该争取个十拿九稳的局面吧?你就一句话,然后开始抄起手装x,就不怕这剩余的修士再往那边挪一堆过去? 元天剑敢肯定,只要有人再动,绝对会形成恶性循环,到最后保证会形成四千对一千万的局面。 这种情况,绝对无法抗衡,因为宗门本来就会拿这种情况对自己的弟子进行考验,这就是试炼的第一步,你必须面对危机,并处理好危机。 不过那三百万修士并没有再流动,五十比四千,看上去很美,不过这五十个名额,却比四千名额更有诱惑力。 你要知道,你是干掉了整整四千金丹才进入千峰宗的,这些宗门弟子,不仅资质上佳,而且背景深厚。比如俞生贤,他是千峰宗唯一太上的真传,尽管这是规则,但是你要千峰宗太上对这帮人有好感,那还是免了。 很多时候,不是被逼上绝路,散修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不过今天却出人意外,元天剑反正没看懂。 他在想,这帮选择进入千峰宗阵营的散修,不像他一样,完全是被人硬塞进来的,他们肯定手上有大量关于千峰宗的资料,这千峰宗在元天剑印象中没什么大奸大恶的行为,为什么这么多修士会针对他们? 不过没多久,元天剑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自己开始的猜测,居然是错了,或者没有全错,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那个依然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修士盯着俞生贤:“我知道你必有所依仗,那些没有站到我这边的道友,估计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没了高端修者,就凭你那只四品妖兽?七百万金丹,几无退路,就算是堆,也能堆死你们。” 说道这里,他突然提高音量:“我叫卢杏沐,三十年前,我是北辰大陆灵意宗少主。就是那一年,俞生贤带着他的护佑使,灭了我满门,还掳走了我和我妹妹,他和他的师弟们对我妹妹百般凌辱,最后杀了我妹妹,再把我和我妹妹的尸体一并送回了灵意宗,然后留下玉简,告诉我是他故意所为,若想报仇,只要我命够硬,欢迎我五十年后来飞天城秘境报仇。” “我身边这五千修士,遭遇与我大致仿佛。”卢杏沐眼中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恨意,“十五宗门,绝大多数都有制造自己仇人的手段,我理解,但是,没有哪个宗门,丧心病狂到你们这种程度,将本是宗门子弟的我逼成散修。这散修做得久了,原本不缺乏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你们做得太过,身后七百万修士的底线,被你们生生给突破了。” “卢道友,错了,是七百万零一位。”元天剑在想,那些宗门,也以为我不过是在编故事,事实上也是千峰宗的敌人吧?他们放我进来,并不是同情我,不过是因为千峰宗为了墨陨,已经没有底线了,九宗都不容你,我更不能容你。 元天剑飞身缓缓靠近卢杏沐,拍了拍肩上的小犼:“或者,七百万零两位!” 小犼心领神会,立即散发出四品妖兽的气息,冲着俞生贤一声怒吼。 那剩余的三百万修士,在小犼的怒吼声中,没有犹豫多久,便尽数加入了卢杏沐的阵容。 在这个根本无法动用出窍期实力的世界里,众多散修实在看不出俞生贤怎么翻身。 至于干掉这帮宗门弟子之后的事情——需要想那么远吗?活下来才有无限可能。 俞生贤身后的宗门弟子明显难以从数量如此庞大的修者中发现元天剑,当他们看到对面居然有一只四品妖兽时,原本信心十足的心情迅速沉入谷底,脸上也泛起了绝望。 俞生贤竟然还是一点都不急,他伸手示意师弟妹们稍安勿躁,然后盯着元天剑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我手上的烂账很多,多得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像你这样拥有四品妖兽的元家后裔,我敢肯定我没整过你。哦,我不是跟你求和,事实上我并不介意接了你这茬恩怨,我听说你的故事后,就猜到他们就会把你给弄进来。不过那又如何?你没想过,我千峰宗区区二流宗门,既然突破了他们九宗的底线,为什么却没有直接对我宗下手,却搞得这么婉约,他们有病啊?” 散修们心头一惊,这确实不合常理啊?难道这又是一个飞天宗?也就那么一瞬,散修们就不再纠结,这里不是物源星,哪怕你们背后是尚家甚至元家又能如何,一千万对四千,同有一只在这种恐怖群体下几乎没有什么优势的妖兽,你哪里来的自信! 元天剑非常不爽,要是论装,他估计能出个系列专著,落款国宝级装协协会终身会长,享受接引星系特殊津贴,主要装x成果包括…… 可惜啊,自己本来扮演的是一个苦大仇深,怂出境界的流浪散修,当着千万修士装起来必然露馅哪! 元天剑腹诽归腹诽,从见识了珍宝阁四大器灵,到新月仙子,再到恐怖的鬼魂后,他有足够的警惕,他甚至有些神经过敏,任何人咋呼下,他都不得不往更深处去想。 他知道对方有倚仗,而且这个倚仗必然超乎想象,换着是他,面对这种无法利用天时地利的情况,除非接引木戒引发天劫,他实在没信心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 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敢动用木戒,因为木戒不可能穿透秘境,将他接引回物源星,最后的结果是,他一样会被天劫轰杀。 他不停地在心里分析千峰宗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结论是没有。 ; 第一五三章 故乡来客 ?元天剑对物源星的各种势力其实非常清楚,任谁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都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宗门势力恰恰又是他比较感兴趣的部分。 元未显自然会满足他的好奇,除了飞天宗这种奇葩宗门,元未显担心元天剑突然兴之所至实在不敢跟他说以外,基本上关于这些势力的分布情况都介绍得非常详尽。 该宗位于北辰大陆,位于北极中心的北辰大陆虽然有灵气温润,没有如地球那般极端,却也算不得宜居,常年冰天雪地,物产虽然不能说匮乏,却也算不上丰富,只能说将就。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如意宗,也不能仅靠北辰大陆来养活自己,能再出一个二流宗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所以千峰宗是北辰大陆的唯一二流宗门,宗门里的太上,基本也就维持一两个而已,但最多也就三位,超过三位,必然有太上出走。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一旦如意宗感觉到了威胁,别说三个太上,灭宗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一个原本生活在如意宗阴影下的宗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嚣张,听俞生贤那口气,居然连九宗都忌惮不已。他觉得应该是有外力介入才对,而且这个外力应该都在三十年前左右出现。 卢杏沐灭宗在三十年前,元天监灭宗也是三十年前,所以九宗才会觉得他是千峰宗的受害者。 他其实可以向那五千修士印证他的判断,不过他没有,因为他觉得这种转变就算有误差,也不会出入太多。 至少不可能出现在元未显未飞升之前,有元未显的物源星,九宗忌惮?简直就是笑话! 他原本有了解千峰宗的途径,比如玉珏仙子,她必然知道内情,但是玉珏却没有提醒他小心千峰宗,这从侧面证明,千峰宗也就那样了,所谓的九宗忌惮,不过是千峰宗自我膨胀而已。 所以他有警觉,却也不信这四千金丹能翻了天去。 他掐断自己的思绪,以一种看戏的心态,观望着俞生贤如何完成这堪称奇迹的逆转。 俞生贤没有再说话,依然保持着他那副令元天剑极其不爽的装x笑容,他突然一挥手,一只头戴一个奇怪玩意儿,长相呆萌的妖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元天剑看着这只妖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确信,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野兽。 他曾经翻遍物源星关于妖兽的书籍,出于对地球的眷念,他特别想找到与地球上存在的物种一致的生物。 他不是没找到,而是找到了很多,但是与地球完全一致的几乎没有,包括人类。 这个星球的生物,完全是地球生物的升级版本。比如狗,它们是不是真的叫“狗”?其实不过是他自己对习性和外形特征与狗相似的妖物进行的强行翻译。 他能理解,这里有灵气,能凑合一个外形相似,稍有出入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妖兽强大的能力,根本不用质疑,没有实力的妖兽,早被自然淘汰出局了。 他仔细探查了一下眼前的这只妖兽,没错,与他在地球见到的那个物种根本没有区别!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这只妖兽,多年以后,第一次用中文对着它轻呼:“滚滚,你卖萌都卖到这里了啊!” 那只熊猫突然四肢一抽,熊嘴大张,隐藏在黑眼圈里面的小眼睛竟然突兀出现一大圈眼白,显然它的眼睛已经睁大到了极限。这还不算,它张嘴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这次目瞪口呆的换成了元天剑。 因为它望着元天剑,说的居然是普通话:“你会说中文!我靠,我靠,我一直靠!” “我去,差点忘了老子若戴着这玩意儿,这***能理解老子说的什么,还好还好,他听不懂我刚才这句,最多能感知到我对你能与我沟通感到吃惊,以及我在骂人!”熊猫突然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急忙扯下头上戴着的那个耳机一样的玩意,然后冲着元天剑方向吼道,“哎,能不能靠近点,我看不到你啊,我是有多少年没听到乡音了,过来我瞅瞅你是人是妖好不?” 元天剑无语得很,现在双方剑拔弩张,别说靠近你,哪怕挪一小步也会引起误判立马开搞。他其实有绝对把握能抓住俞生贤这孙子,然后跟这熊猫慢慢聊,不过我方本已处于绝对优势,众目睽睽下,我毛病才暴露自己,真这么搞了我以后如何在物源星混下去? 元天剑盯着那个物品,表情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暗地则传音问道:“翻译机?意念翻译?牛逼!我觉得你还是戴着好,免得俞生贤这孙子以为你出卖主子。” “哇撒,这你都知道?这是多功能意念耳机,含有上千个传感器,能直接与脑神经沟通,你想说什么,只需想就可以。”熊猫哇哇大叫得正起劲,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靠,就凭他也配当老子的主子?妈的天天戴着这东西烦哪,我摘与不摘他能奈我何,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按钮?老子不想跟他说话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元天剑不再回答它,心里默念,你要真这么跩,也不会受制于人了。 果然,俞生贤警惕地捡起耳机,示意它戴上,熊猫呲牙了半天,最后只能捡起耳机给套上。不过很显然它极其不爽,便突然直立起来,前爪想背过手去学赵四暴走,奈何实在太短,只能摸着自己屁股乱窜,看上去异常滑稽。 元天剑早就发现,这只熊猫根本没有法力,更不用说什么品阶,它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国宝,不同在于,它会说话,还会使用工具。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很明显,他是被俞生贤给控制了,不过它肯定不是俞生贤的宠兽,妖兽虽然不吸收灵气,却自有一种无法为人类所理解的兽力,人类就是通过这种兽力才能完成认主,尼玛这个正宗的熊猫哪来兽力了?俞生贤就算想让它认主,也只能干瞪眼! 他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这头熊猫,地球早就毁灭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不在四川好好呆着,怎么就能遨游星空了,而他最想知道的,你特么是熊猫啊,如何能口吐人言了! 他自然不会再和熊猫交流,既然那耳机都能翻译了,俞生贤自然也能通过你知道我说了什么,那后果不可预料,如果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问得越多,暴露得越多。 他也相信这熊猫也不会再开口,能操控如此精密的仪器,这点智商应该还是有的。 科学怪兽?情商低下?有可能,我管你,反正你没认主,你又不会挂掉,老子待会干掉俞生贤,再慢慢审你不迟。 不过事情发展往往让人始料不及,也许是熊猫憋的太久,也许是它确实情商低下,它一边暴走一边碎碎念:“宋扶庭你这大***,竟敢扣老子的飞船,威胁我若不帮你做事,就砸了我的飞船,还逼老子来所谓的什么秘境,秘境你妹啊……” “我不能没有飞船,要不然我这辈子都只能是这副样子,这倒还罢了,再过几十年,我这身体就得老死,灵魂无依了,我还得回地球呢,这地方的人太生猛了,我受不了……” 俞生贤不能确定熊猫是不是故意的,更不确定元天剑是不是能完全听懂它说什么,不过很显然他不会让他继续说下去,便直接禁锢了熊猫发声,然后从储物镯里拿了个箱子模样的东西出来,接着又拿了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递给熊猫:“废话留着,等事情办完了我让你说个够,你赶紧启动防御。” 熊猫估计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无法说话,它瞪着俞生贤,正通过耳机告诉他,你要不让老子说话,咱们同归于尽! 俞生贤拿出一个芯片模样的玩意儿,冷冷地盯着熊猫。熊猫直接回他,行,你掰了吧,不说话,毋宁死。 “那行,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敢再泄露天机,我成不了事,也是一死,你别逼我!”说完便解开了熊猫封印。 熊猫拿着遥控板乱摁了一通,没好气地道:“老子有啥秘密可泄露的,泄露了他又知道这是啥玩意儿?老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就不许我说道说道?”说话间,一道透明的幕墙升起,将千峰宗弟子和散修们隔绝开来 “行了行了,我扔了,你激发。”俞生贤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然后将那个箱子朝着散修聚集的天空一抛。 自幕墙升起后,元天剑再也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心中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于是非常仔细地观察着正盯着俞生贤抛出的箱子念叨的熊猫,试图通过唇语发现它们谈话的内容。 “那么多高科技,居然还要老子带着氢弹这么漏的玩意,当量倒是有一亿吨梯恩梯,可惜我还没看到那个能听懂中文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要说再见了,妈的,以后又得自己跟自己聊天了,啊啊啊!” 元天剑脸色大变,他终于明白俞生贤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上千万金丹了。 这里是秘境,氢弹跟灵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一亿当量的,就是十亿当量的,也不会引发天劫,一亿吨当量的氢弹,堪比大乘末期一击,一千万聚集在一起的金丹,跟一个完全没有区别,方圆两百公里范围,所有数量的累积都会失去意义。 他想都没想,突然一声怒喝:“俞生贤,你这个疯子。大家快逃,再晚就来不及了!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宰了你这个屠夫!”然后完全释放自己的法力,尽最大努力向俞生贤靠了过去。 他知道那道幕墙当是万无一失的护命之法,而且这法子多半还是这只熊猫提供的。能从地球飞到物源星,人类科技发展到能防护氢弹的程度,并不稀奇。只有将自己的距离与他拉得足够近,他才可能利用这种防护,躲避氢弹伤害。 那一千万散修有些发愣,其实他们一直没有出手,就是等着卢杏沐他们那五千修士先上去试枪。俞生贤那智珠在握的架势,必然会有无数炮灰填上去,才会给自己挣得机会。 但是卢杏沐他们也迟迟不敢动作,他考虑的不是生死问题,而是怎么让所有修士群起围攻。 他知道凭他们五千修士,是肯定打不过器巧门这些精锐弟子的。如果众人不齐心,极容易搞成添油战术,最终因为见识到对方强大,内部必然再次分裂。 可以预见,多数修士会又倒向俞生贤。散修们肯定清楚,俞生贤不可能因为他们曾经变节就会杀绝他们,毕竟偌大一个秘境,仅靠他们四千金丹,能收获多少星丸? 如果他们知道,这俞生贤一开始就准备团灭他们,估计就没这么多顾虑。 俞生贤会担心没人手?手握氢弹,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找,待得期限到来,他们冲着各大势力挨个炸过去,待得冲击波一过,区区方圆几百公里一搜,跟捡垃圾有什么区别! ; 第一五四章 大杀器 ?可惜他们不知道,倒是卢杏沐等相视苦笑,然后齐齐地跟着元天剑的脚步冲了过去。 显然他们误解了元天剑的意思,认为一个金丹初期,出于义愤都敢率先冲了出去,我们却是犹豫个什么?本已是必死之身,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俞生贤的倚仗手段真的无惧一千万修士,自己犹豫不犹豫,都是一个结果,试出他们的底牌,本就势在必行。 元天剑不用感知就知道氢弹已经爆炸,恐怖的能量会瞬间传播到地面,只是当他冲到俞生贤面前时,却是怎么都无法突破那道幕墙。 他瞬间明白能抵挡氢弹威力的防御岂是自己能破除的,于是他准备尽力逃逸,不过时间上根本已经来不及了,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是因为推算到自己根本躲不了氢弹覆盖才冲向俞生贤的。 他不知道该自己是点儿背还是幸运,从今天的经历来看,该是点儿背的多吧。他做梦都没想到,人类竟然将氢弹改装成了箱子!要是俞生贤扔出来的是一个炸弹形状的物体,他怎么都会往大杀器上去想,自己也能选择提前逃跑。 俞生贤一直冷笑着等着氢弹凌空爆炸,突然却是脸色骤变,在他面前,元天剑突兀的出现,吓了他一大跳,这是金丹初期吗?速度竟然这么快!不过随着能五千修士齐齐挤到他面前,他才定神。我去,真是想多了,十来公里的距离,哪里看得出明显的速度差距了,何况元天剑明显还预判了。他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熊猫,想确定以一个修者的眼界到底是不是知道它在说什么,这个悟空什么来历? 众散修知道俞生贤扔出的氢弹必然是了不得的东西,只是俞生贤却是朝高空扔去,众人根本无法拦截,只能全神戒备,待得那东西掉落时,及时防备。 元天剑知道根本来不及救下所有人,他能做的也只能是提醒他们一下,连细细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他明白自己这声提醒根本毫无用处,更多的不过是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他实在不能理解,作为来自地球的熊猫,上千万人的生命,竟然抵不上他回家的信念!一瞬间对这个来自故乡的野兽好感全无。 他无法去顾念太多,伸手抓住小犼,迅速启动木戒,他不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到何处,完全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就算天劫降临,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那毁天灭地的能量正从天而降。 他没有被立即传送,因为木戒启动,首先是构建类似传送的空间,使自己先与这个世界剥离,他在空间剥离的同时,极力扩大剥离空间的范围,同时对着和他挤在一起,望着铺天盖地的毁灭力量降临,有些茫然的五千修士大喝:“不要看那团光,会瞎的!大家尽量向这里靠近,这里有俞生贤布置的防护,能抵挡这浩劫,否则必死无疑!” 他救不了别人,但一定要设法制止这个疯子,他必须将俞生贤一起带走,以避免这种屠杀继续下去。 天空中一个大大的蘑菇云在慢慢形成,灰尘满天都是,冲击波所到之处,皆被夷为平地,散修们全力飞遁,却哪里跑得过瞬间即至的狂暴力量和上亿度的高温炙烤,近百公里直径的生命瞬间蒸发,仅仅是在散修外围的极少数金丹巅峰修士逃脱了出去,却无一不是苟延残喘,死亡是必然的结局。 诡异的是,原本就处在爆炸范围内的俞生贤等人却毫发无损,在他前面,那道透明的幕墙突然蒙上一层黑色,挡住了能瞬间致盲的强光,肆虐的冲击波撞在墙上,却无法撼动分毫,能融化一切的高温,在墙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五千散修是幸运的,他们离爆炸中心本来就远,在元天剑提醒下,与元天剑的距离也足够近,只是强大的冲击波将他们直接贯向了黑墙,瞬间就超过了元天剑的身影。 他们没有装在墙上,那道黑墙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脸愕然的俞生贤和熊猫对黑墙的消失根本没有反应,因为原本笼罩四周的灰尘突然消失,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平原边缘,后方数百公里有一道隐隐的丘陵轮廓,前面则是一望无垠的旷野。 只是俞生贤根本来不及进一步反应,一道利爪便划过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突然飞得很高,他看到延绵的丘陵后面,是一道巨大的山脉,其中那座最雄伟的山峰顶端,正是自己刚才伫立的地方。 那里有一道美丽的蘑菇云还在召集地上的尘埃壮大自己,他能想象那隆隆的巨响声,却什么都没听到。他想那爆炸的声浪应该要很久才会传到此处吧,思维却骤然停止。 下次醒来,他是在等着灵魂溃散,还是等着被鬼魂吞噬?不过肯定不会变成鬼魂,就凭他区区金丹!元天剑心里默念着,伸手从俞生贤的尸体上抹下他的储物镯,滴血之后,往里一探,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他伸手就给了熊猫一巴掌,把它从呆滞中抽回现实,然后也不给它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将它收入兽囊。 做完这一切,他突然一阵疲惫,一种从未经历过的虚弱溢上心头,妈的,想不到小悟的嗜睡症会传染啊,小犼,快带我走! 元天剑动用木戒,强行传送了整整五千修士,早已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其实他连诸绅笑都能传送,原本不该成为问题。问题在于,以前他只需要沟通通道,别人是主动钻进来的,他根本不需要动用一丝力量。而这次,他一金丹初期,强行传送足足五千修士,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消耗。 他原本可以不救这帮散修,因为他知道,别看这帮人慷慨悲壮,视死如归,那完全是他们在必死的情况下才表露出来的情绪。如今大仇得报,至少在秘境这些年,千峰宗是奈不何他们的。 见识了如此恐怖的力量之后,他们必然也会想到俞生贤那种不可理喻的自信,不可能只靠区区一枚这种利器就视一千万修士如草芥的,俞生贤根本就是存了养肥了各宗再杀的心思的,如果能得到俞生贤的储物镯,待得出了秘境,千峰宗就算要灭他们也要掂量掂量吧! 要知道,他们毕竟是散修啊,元天剑此时脱力昏睡,必然是极度危险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能救而不救,很难说自己以后行事不受影响,潜移默化的力量是可怕的。 当然他不会仅凭一颗圣母心,就把自己置于任人宰割的险境,他敢救人,还因为他有小犼。 四品妖兽,确实打不过五千高阶金丹散修,不过小犼要逃,哪怕是带着元天剑,这帮散修根本无法撵到它。 不知过了多久,元天剑被一道像是风刃的术法给割醒,巨大的疼痛刺激得他几乎叫出声来,不过他极力忍住自己,并不马上睁眼,他接引木戒,默运《行天诀》,迅速地恢复着自己的法力。 通过小犼,元天剑能看到目前的处境。 他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感动。 现在正发生着激烈的打斗,不过并不是那五千散修为了对他不利,恰恰相反,正是那五千散修,将他围在中间,苦苦支撑着与外围铺天盖地的散修们斗法,只是对方并不一味紧逼,而是采取车轮战的形式,消磨着五千散修的法力。 这里没有灵气,除了元天剑这个异类,任何修士想要补充自己的法力消耗,除了灵石和丹药,再无其他途径。 卢杏沐等本来就没打算自己能活多久,他们将自己绝大部分的灵石,都换成了进攻性的丹药,法宝,符箓等等,仅靠预留的少得可怜的灵石,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很明显,他们都已接近枯竭,五千修士,仅余不到四百,就在元天剑神念探查的一瞬间,又有五个散修陨落。 他们陨落的方式很惨烈,皆是攒起自身根本不多的灵气,直接自爆。 那些围困众人的修者显然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那几个自爆的修士周围,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甚至不过才几个人轻伤而已。 那些围着他们的散修不停遁空,就像翻细沙一样,靠近里层的修士往外翻走,后面的修士则进入了里圈,几乎都是每人打一道术法,便又继续翻了出去,道道术法都恰到好处,不会致命,但却足以致伤。 卢杏沐等只能疲于应付,却毫无办法,只是他们并不显得有多痛苦,似乎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 从进入秘境那天起,他们就已经被烙印上千峰宗的身份认证,无数年的规矩,宗门间拒绝联盟,拒绝受降,区区五千修士,注定是被团灭的命运。 就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灵宝不过是沟通两个世界的桥梁,根本无法深入感知秘境的情况,秘境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整个世界,某种程度上和重新构建一个社会体系差不多。在这个社会建立的初期,必然是丛林法则盛行。作为一个弱不经风的群体,他们依然处在食物链的低端。 卢杏沐他们未必就是在奋力保护元天剑,或许是在保护俞生贤的储物镯。不过元天剑不愿意用恶意去揣度他们,至少,从小犼的反应来看,他能判断他们在他昏迷期间,并未对他有什么歹念。 小犼也消耗得利害,不过作为堪比元婴修者的实力,注定了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修士愿意面对可以秒杀金丹的存在。 但是小犼虽小,也明白如果卢杏沐他们死光了,自己孤军奋战的情况下,怎么都抗不过这么多修士的消耗战,所以尽管没人敢针对他攻击,它却不得不出手替那些看上去伤势较重的修士挡刀。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小犼才有信心,一定能逃出这场看上去几无生机的歼灭战吧? ; 第一五五章 拼消耗,我怕得谁来! ?元天剑终于把将自己的自己的法力恢复到四成,他不敢继续恢复,因为在他恢复的短短一盏茶时间,又有近五十修士自爆。 他们的法力早已接近极限,现在根本就是雪崩式的垮塌。 他迅速睁眼,然后大吼一声:“卢道友,各位,千万不要自爆,坚持五分钟,我给你们希望!” 众人精神一振,他们等的就是元天剑醒来,因为他有俞生贤的储物镯,还有那只怪兽,他们不是没想过夺过储物镯,释放大杀器,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明晓那个大杀器的使用方法,不过元天剑一定能,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元天剑会那只怪兽的语言。 元天剑却根本没有召出那只怪兽,而是直接给卢杏沐传音:“卢道友,我不清楚那种大杀器的使用办法,那只怪兽也未必配合我,不过我有办法恢复你们的法力,你问问诸位,可有会聚灵阵的道友。” 卢杏沐将信将疑,作为散修,由于灵石匮乏,几乎没有不会聚灵阵的,他迅速召集了四人过来,按元天剑的吩咐将元天剑围在中间,启动一个简易的五行聚灵阵,刚一运转,面上即露狂喜之色。 元天剑嫌他们的阵法太低级,他给聚阵的五人传音道:“各位道友,我念你们听,先记下这个阵法,待你们恢复三成法力即刻撤阵,并在下一组道友聚阵前将阵法告知即将聚灵的七位道友。” 众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迅速抽取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灵气,不到三分钟,他们便立刻撤走,五名修士立即补了进来,这组修士恢复了四成法力后撤离,待得第四组修士聚阵,已是七位,显然先前出去的十多人逐渐可以应付延绵不绝的攻击。 这次七人组阵,竟是不到一分钟,就跟打气球一样被迅速灌得满满的。 元天剑根本不给他们震惊的时间,迅速传音道:“快撤阵,又有七位道友陨落,互相告之,众人随我移动,小犼!” 小犼一声怒吼,然后突然变身,恢复成了足足四丈大小的身体,它突然巨口大张,朝着一个方向猛一吸气,挡在他面前的数百修士瞬间消失! “噬空吞物!” “望天神犼!” “他,他是悟空!” “这怎么可能,悟净呢?” “你管那么多干嘛,给老子让开,望天神犼啊,尼玛!” 围着元天剑他们的修士突然散开一个大豁口,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吞噬的猎物。 元天剑并不急于突围,而是让卢杏沐通知大家且战且走,半小时左右,所有修士的法力皆恢复如初。 元天剑又口传卢杏沐等防御阵法,众人依言布阵,此阵比不得聚灵阵,需要修士配合默契配合,散修单打独斗的多,幸好这帮人多是硬逼成散修的宗门弟子,几番配合,慢慢显得娴熟起来。 现在基本上已无人陨落,毕竟外围修士再多,能攻击到他们的术法始终有极限,对方忌惮小犼的天赋神通,围攻的范围扩大了不少,术法威力也下降了很多。 为了加强术法威力,围困他们的修士必然需要加强法力的输出,不过这帮散修精明得紧,几乎都是随便意思下,撒一道术法就后撤。在这个没有灵气的地方,消耗的全是自己的财富,老子是来找星丸的,被这一小撮散修折腾干了储存,剩下的日子只能任人宰割。 元天剑通知众人行进的方向是靠近平原边缘的那道丘陵,以地势为依托,可以减小受攻击的范围,甚至可以就势筑洞,建立稳定的根据地。 他相信只要己方法力尚存,根本不虞抗不过这帮修士的围困,只要卡死关口,不让对方进攻形成合力,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拼的就是消耗,老子有足足堪比物源星的灵气,不信你们拼得过我! 进过近两天的战斗,他们终于靠近了丘陵。元天剑飞身而起,观察了一下地势,然后迅速降落,指着他站立的一座数百米高的土丘:“卢道友,分配我十名道友,清理下阵亡道友的储物袋和战利品,看看能否找出蚀缎石、建封木、落云水,凝火枝、勘炙金。有多少给我多少!” 他要的都是物源星很常见的五行材料,这帮散修也不可能有更高级的材料,他也来不及后悔不该将自己的资源尽数搁置在归元洞,迅速拿过卢杏沐递过来的材料,一边吩咐那十名修士依山筑洞,每进十米,他就按一定的规律掐决布阵。待得掘进五百米之后,元天剑吩咐众人不再继续深掘,而是就地扩大洞穴面积。 很快,一个高约十米,方圆五十米的洞穴便已成形,元天剑又吩咐众修士在洞穴一边掘了一间十米见方的小屋。他也不怕明说,这是自己的单间,众修毫不意外,理所当然觉得这是元天剑应有的待遇。 待得一切就绪,元天剑便将剩余的材料尽数布置在洞穴四周,然后让卢杏沐找来弹腐埻笋和阖铭芝炘,以及一些寻常的辅材,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在洞穴入口处划了左右二十米距离的线,然后又将配好的材料往洞口一撒,施展法决一凝,那些被他撒过混合材料的泥土石屑,竟以极快的速度消融,形成一股泥石流,往前方的低洼处流去。 不到一分钟,洞口处沿着他划线部位,便如刀削一般,形成一个敞开的八字口。 元天剑吩咐小犼带领八人留守洞口,两个小时轮换,剩余修者则随他一起进入了洞穴里堂。 众修早已知道他是悟空,飞升仙人的真传,吴雨先为了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原来吴雨先早就知道这个悟空亿万年难遇,崇武殿鼠目寸光,竟是白白地放弃了这么一位比元景明还早了十多年进入金丹的超级天才! 他们眼中流露出崇敬之情。没有元天剑,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见证了元天剑创造的奇迹,他们一点都不觉得作为金丹巅峰,崇拜一个金丹初期有任何不妥。 是的,他们个个都是金丹巅峰,而且皆是金丹巅峰的佼佼者,实力稍逊的,早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厮杀中陨落。 元天剑心情沉重,五千修士,拼到现在,加上驻守洞口的八人,竟然只余下八十三人。 事实上,加上那一千万修士,他们才刚入秘境不过两天多时间,尽数陨落,他不禁想问,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嘛? 卢杏沐抱拳道:“悟道友,我们只守入口,恐怕不妥,敌方人数众多,就算搬平这座山头,也不过几日功夫,不如依山而战,连续辗转,拖得他们自动离去。” 元天剑摇头道:“依山辗转而战,未必不可,只是防守面过大,尤其是转换地势的时候,小犼照顾不过来,必然还有同伴陨落。一旦人数减小到一定数量,无法及时恢复,必然形成恶心循环,灭亡不可避免。而且在见识了我们的恢复之法后,他们未必就会离去。你且全力攻击洞壁试试。” 卢杏沐省得,刚才元天剑不断布阵,显然是在加固洞穴的强度,他不清楚自己全力施为是否会破坏阵法,只是随意一击,结果术法撞在墙上,竟然连一点土渣都没掉落,卢杏沐咦了一声,继而兴奋不已,逐渐加大力度,直至最后全力施为,却也不过只是震掉些许尘土。 他啧啧称奇,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简单的材料,怎么做到让整个洞穴固若金汤的。 “这叫五行固土阵,限于材料,其实算不得利害,四位以上的元婴巅峰修士合力攻来,一样会土崩瓦解,不过在这里,够了。”元天剑耐心解释,然后拿出一张纸,迅速书写,递给卢杏沐,“这不是五行固土阵,而是阵法入门基础理论,我不敢带玉简出行,大家将就着看,感兴趣的道友,我尽量给你们提供更高级的阵法理论,大家须明白,这东西需要天赋,不可强求免得误了自己前程。” 众人齐口称是。 “待得小犼兽力枯竭的时候,我们需要十二位道友守护入口,这里,可以组成六合翼护阵,虽然当不住小犼,不过只要对方宗门妖兽不出面,问题不大。”元天剑迅速写了阵法秘诀传与众人,“大家且宽心修行,五行固土阵可使我等所处的整个小山无可撼动,你们可布置聚灵阵修行,我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只是一定要注意,千万别突破,否则天劫过处,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九宗之所以敢把金丹巅峰尽数召入秘境,完全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灵气,就靠灵石提供的那点灵气,如何能做到突破?能维持十年消耗都不错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被强行留下来的元天剑,竟然可以提供无穷尽的灵气供他人修炼, 元天剑吩咐完毕,便默默接引木戒,灵气经他身体改造,再通过运转,来到他的掌心,被聚灵阵一引导,便如破闸的洪水,滚滚涌出,不一会整个洞穴皆是灵气充溢,却也不泄露,这也是元天剑布置五行固土阵的目的,真被天道感应到灵气过度滋生,一样在劫难逃。 他又拿出一大叠纸,将记忆整理了一遍,然后将丹道、符道、炼器等入门理论纷纷写了下来,他没有写主修功法,一来这帮散修本已定型,二来吴雨先的功法大行天下,他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他视这几十位散修为自己的同袍,如果可能,他想帮助他们走上一条康庄大道,最起码,他不会让他们再做散修。 ; 第一五六章 熊猫 ?元天剑一开始根本没打主意要暴露自己,启用木戒的手段,外人根本无法察觉,木戒传送其实和空间跳跃差不多,唯一定点的就是归元洞,就像一辆行驶在高速路上的轿车,通往前面的道路被截断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空间壁垒反弹到何处,但他必须传送,当时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不能说他运气不好,至少他还是逃逸出了氢弹爆炸区。不过显然他的运气还没好到爆,反而一头扎进了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散修集结地。 这种情况下,他被逼无奈,只好暴露小犼,这意味着他自己也必然会暴露,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活下来,再多的未雨绸缪都是纸上谈兵。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与千峰宗的落脚地并不远,这不得不让他怀疑九宗是故意这么搞的,这么大个星球,两宗散修挨得这么近,不想往阴谋论上靠都难。 他进一步想到这个宗门极可能是那五个二流宗门之一,甚至这个五宗,都挤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先让他们火拼,最后由自己来捡这便宜。 离这五宗最近的宗门会是谁?他设身处地地想了半天,觉得没有头绪,不过不管是哪个宗门,最好别来惹他,老子可是有大杀器的! 提到大杀器,他才想起兽囊里还有只熊猫,他也不急,待得众人法力恢复后,便告之众人他有私事处理,众人自是不会询问,也不担心元天剑会耽误轮值修士的法力恢复。 元天剑走进小屋,想着刚才恢复众修士灵气时的发现,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他沉默良久,挥手打了一道隔音法决,然后捞了熊猫出来,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一千万修士,甚至秘境中的整整上亿修士,以及秘境中土生土长的生命,都已经或将要毁于你手,要不是老子也有些本钱,亦难幸免。看在你是熊猫的份上,我允许我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尼玛,你就是那个妖怪,还是人?老子看不见,这是哪里?” 元天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位比不得修士,在这乌漆抹黑的洞穴里,能看得见才怪了,刚刚酝酿的严肃氛围被它一吵,一下没了。 他打出一道法诀,凝成光团,洞穴骤然大亮,与白昼无异。 熊猫迅速闭上眼睛:“妈的你怎么不打个招呼,不知道长期在黑暗中骤见光明会瞎吗?” 元天剑又是一愣:“你在俞生贤的兽囊里面冒出来也没见你瞎了!” “我是谁,他不得把我当爷供着?宋扶庭在里面给我整了个灯的知道不,除了没有美女,里面啥没有,老子的豪华包间呢?你弄哪去了?”熊猫转了几圈,发现四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大吼道。 啧,倒是忘了连俞生贤的兽囊也给扯过来了——不对,老子在审你好不,你还跟我跩上了! “喂,你特么一俘虏跟我吼个鸡毛?老子问你话呢!”元天剑怒道。 “拉倒吧你!想诈我?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不会杀我,没有人能抵挡成为秘境之王的诱惑。”熊猫根本不在乎元天剑的威胁,说完他一脸好奇地望着元天剑,“你怎么知道我是熊猫造型?你为什么会说汉语?难道有人跑在我前面,在这个星球播种了?嗯,有可能,我都离开地球八万年了,后世出现比我快速无数倍的飞船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我说我不需要你那些氢弹一样可以称王称霸,你肯定不信。不过你怎么落入我手里,你很清楚,这里是修真世界,不是科技文明,你不知道的手段太多,我是真不稀罕......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元天剑眼中充满了回忆,“因为你极可能是最后一个地球生物,是我最后一个老乡,我极力说服自己,那帮散修活该,你就算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自相残杀,而且你显然是被人挟持的,情有可原。我也及时制止了你的疯狂行为,怎么说呢?被迫,未遂,对,就是这样。” “我听不懂!”熊猫想起当时情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来自地球,地球还在,只是地球文明已经没了,你懂了?”元天剑瞪着熊猫,“不用怀疑,地球已经开始诞生新的生命,微生物那种,也就是说,地球原来的世界,至少已经毁灭了十万年!” “这怎么可能!你说的我就信了?妈的你一地球人后裔难道有我了解地球?谁特么能干掉地球?修士?别逗我,你无法想象地球文明已经强大到什么地步,这个什么宗的白痴太上说他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力量,如果巅峰仅止于此,修真文明对于地球来说,真的是渣啊!”熊猫哈哈大笑。 “哟呵,一个金丹,不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都能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你居然敢说大乘巅峰是渣,我佩服你的勇气。”元天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氢弹?不过大乘一击,甚至极可能还当不住,要知道,物源星比地球大了一百万倍!灵气再怎么影响,相同当量下的威力绝对小得多。 “个人强大,不算强大,整体的强大才是强大,我离开的时候,地球已经布置了天网,似你所说的那种大乘巅峰,随便来多少个,都不可能突破天网,不仅地球,整个太阳系九大行星,都被我们改造成了类似星球,我们还有一个宏伟的计划,就是驱动整个太阳系遨游宇宙!可笑的修真文明能否做到?”熊猫傲然道。 “太阳会死,地球也会死,几十万年前的人类都已经发现,这是根本无法违背的自然规律。”元天剑震惊于地球科技的发展速度,却不能理解地球人的行为。 “人定胜天!”熊猫握着自己的大爪子,一副地球人无所不能的表情,“要太阳不死,太容易了,无非就是氢元素聚变物质沉淀,我们起出它的重元素,添加氢元素不就成了?真正难的,是银河系的寿命,更远的考虑,是整个宇宙的寿命。” “呵呵,有理想,你们想到办法了?”元天剑太了解宇宙死亡的不可抗拒,人类发展,始终还达不到纪的高度,仙界和神界都没有发现,如何去探索永恒? “能量是守恒的,我们目前做不到。”熊猫有些沮丧,“不过,我们发现一种物质,可以模拟宇宙生灭,虽然无法保证整个宇宙的存在,但是我们可以将太阳系保存下来,等待下次宇宙的诞生!” “你说什么?”元天剑骇然,元未显折腾这么多纪都无法达成的愿望,地球文明先行试验出来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你听说过仙界以及神界没?连神都不可能永生,就凭你们!” “仙界?黑洞对面,哈哈,神?”熊猫大笑,“我们不是没有探索过黑洞,先是仪器探查,最终载人进入,结果里面一抹黑,哪有你们所谓的仙神?除了你们自吹自擂,又有谁见过!就算你说的真有其事,我还是那句话,除了强大的个人力量,他们能做什么?一个人活得久有个屁用,我们人类的目标,是万物永生!我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凡人?你知道我多少岁了?” 元天剑想起他那句八万年在银河系游荡的话,开始他一直以为以前科幻片里面那种冷冻状态下的宇宙航行,这熊猫的意思,难道是……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已经活蹦乱跳了八万年吧?” “切,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哪个人不是只要愿意就能永世不灭了?哎,你们这些可怜的原始人,请拜膜我们先进的宇宙文明吧!”熊猫一脸怜悯地望着元天剑,那感觉,跟他当年看到原始部落钻木取火时没啥区别。 元天剑以为自己魂魄乱飞已经不可理喻,还以为诸绅笑之流与凡界永生更是将元未显传达给他的宇宙理念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又跑出来一只国宝,一个凡得不能再凡的生物,竟然告诉他想活多久就活多久,而且他还只是已经不知道发展到多么庞大的群体的人类中的一个! “估计你祖宗播完种就跑了,害得你啥都不懂,不用悲伤,跟着我学习,我赐你永生。”熊猫拍了拍元天剑,“尤其是咱们还没有语言障碍!” “我才去!你一熊猫,为什么会说中文?难道科技文明下,动物也开始有文化了!” “哎呀,要让动物说话不是很简单的事?不过我是人类好不,这叫形态转生,人类想脱离生老病死,是非常不容易的,只有思想,或者说灵魂才能永恒,科学家们就想了,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身体较劲,换个思路,肉体死亡就任他去就是,我们可以嫁接灵魂,就是利用克隆技术克隆无数具自己的身体,在衰老的时候,通过嫁接,将自己的灵魂转化过去不就行了?”熊猫得意地道。 “这和你是熊猫什么关系,我去你大爷的!”元天剑几乎是吼出来的。 “呃,我一个人在宇宙中寻找让太阳系能撑到宇宙再生的资源,你知道有多无聊不?”熊猫眨了眨眼睛,不是元天剑修为高深,还真看不出来他有眨眼过,“我就没事培育一些小动物啊什么的身体储存起来,时不时钻进去感受下以它们的眼界去看这宇宙是什么心情。” “变态!”元天剑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两个字,好好的人你不做,做尼玛畜牲。 “不跟你说了很无聊嘛!”熊猫翻了翻白眼,突然很愤怒,“那个什么****的宋扶庭,撞上老子飞船,然后发疯一样跟我飞船较劲,结果被抽得脸都快没了,老子心好,救了他,结果他就趁我变成了熊猫,没法穿上自我防御套装的时候逮住了我。” 元天剑张大了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飞船强大他不吃惊,因为前面已经够震撼了,他无语的是这人没有防护就敢救人,还是跟他打架的人,你要说他脑子是正常的,元天剑绝对拿符箓砸死他。 “呃,别那样看着我......好吧,我承认,当时我看到一个人居然能不依靠任何防护就能横渡星空,这是我以前见过的修真文明里面没发生过的,那帮人最多像个卫星,只能在自己星球附近转悠,这***简直就是恒星啊!我觉得很有科学价值,就拿能量炮把他给砸晕了,抓进飞船准备研究研究的……”熊猫很是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够了!”元天剑几乎疯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你能不能再生动点演绎?不对啊,元天剑回过味来,“能横渡星空的人物,你没有一点戒心?” “怎么会,老子把他捆得跟粽子似的,只是没想到这白痴有两个身体,刚接近这个什么物源星的,就让他给偷袭了!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熊猫叉着双手,围着百来平方的地洞转圈。 “还是不对,大乘巅峰,需要留着你这连语音都无法沟通的禽兽?他怎么就没搜你魂呢?”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要能搜魂的话,我还怎么完成转生了?知道我寻找的是什么吗?就是这种保护灵魂的物质,人类早就研究透了灵魂的本质,这种有形之物,通过合成炼制,能被灵魂吸收,至少已知的力量,无法毁灭我们的灵魂。那白痴肢体语言学得不错,跟我有得一拼,他威胁要毁了老子飞船,我为了以理服人,只好拿出翻译机了,这低能儿以为我要动用手段,很是费了些时日才与他沟通。”熊猫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元天剑。 “那是什么物质?”元天剑实在是想不通,这种物质,元未显没理由不知道。 ; 第一五七章 天谴 ?熊猫摆了摆手:“恒沙,哎,说了你也不懂。恒沙的另外一个名儿你可能听过——鸿蒙紫气,不过这种叫法明显没有科学依据嘛,对不?原本这是种能再生的物质,哪知道慢慢的地球上就没了,而且凡是被人类开发的星球,都没法再生,我们只好满世界去找了。” “你能不能描述下这恒沙是什么样子的,还有,把你说的那种能让太阳系撑过宇宙死亡的物质也描述下。”元天剑自然听说过鸿蒙紫气,这东西是天道的基本组成啊,你要真集齐了四十九道,都特么能再创宇宙了。然而元未显认为这不过是地球神话,当不得真,至少他没有见过,大道无穷,岂能以四十九概之。 “还是恒沙啊,我去,永恒存在,其质如沙,你这点想象力都没有?你要是我领导,会不会让我一人去找这两种资源,像我这种天才,别说两种,一种都算我看得起他,妈的,不是因为兴趣,我特么稀得听他使唤。”很明显,十万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化解对他上司的怨气,元天剑扪心自问,这种连动物都敢变着玩儿的日子,这怨气应该不会化解,而是应该越积越深。 元天剑望着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熊猫,轻声问道:“足足八万年,你都不跟地球联系下吗?” “你不懂科学不要乱讲话,如此远的距离,联系已经失去意义。我们只有星空坐标,任务完成了就通过空间虫洞直接跳跃回太阳系附近了。” “你叫什么名字?”元天剑依然很小声,生怕惊醒熊猫的梦想和骄傲。 “章伟鼎。”熊猫顺口答道,“你呢?” 元天剑伸手拍了拍他:“我叫元天剑,我的故乡,也叫地球……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叫李白,sc人。” “我知道你故乡是地球,嗯,其实你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你明显不是地球人,不然怎么可能对地球科技发展的程度这么无知,记住了,应该是你的祖籍是地球。”熊猫不厌其烦地谆谆教导。 “地球文明或许达到了很高的高度,比如灵魂,比如关于永恒的推论,只是限于眼界,你们不懂的更多。你不信,不过是你接受不了地球毁灭的事实,孩子,面对现实吧。”元天剑叹道,“我可以肯定,不仅地球毁灭了,凡是与地球有关的一切文明,都毁灭了,你能幸免,只是意外。” 熊猫大吼道:“你骗我,妈的你才多大点儿,老子十几万岁了居然敢喊老子孩子。”说完他却止不住流下泪来,有些神经质的直往外冲去,嘴里嚷道:“我要夺回我的飞船,我要回家,你别拦我!” 元天剑自然不可能让他挣脱:“我有个师父,他是已知凡界生命中的真正巅峰,他可以瞬间探知凡界任何角落,宋扶庭与他的差距,就如你与我的差距。要不了多久,他会成为整个宇宙的巅峰,他是真正的神!” 元天剑望着不再说法的熊猫,叹了口气:“我师父活了三十六纪,一纪等于一个宇宙的寿命!他不会骗我,地球真的没了。而我自己,我不知道我多少岁,也许三百亿,也许更多,我生于上一个宇宙,我重生了,重生的上一世,就在地球!现在,你懂了?” 章伟鼎痛哭失声,他其实一开始就怀疑元天剑说的极可能是事实,但是他始终在回避。他鄙视修真文明,但是无法否认修真文明下个体实力的强大,那么多的修真世界言之凿凿地说黑洞的对面,更有超越此间生命无数倍的大能存在,在物源星,更是有宋扶庭亲口说过跟他说过黑洞就是接引之地,他不信都难。尤其是,他实在想不出元天剑骗他的理由。 元天剑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他一直以为地球毁灭是人类自相残杀造成的,现在才发现,极可能是天道毁灭了地球文明! 相比于修真文明,地球文明其实更容易被人类探索到并发展出永生,亿万年以来,却没有一个科技文明实现突破,如地球文明一样,一旦发展到一定程度,违背了自然定律,天谴就会发生,地球文明作为整体或许很强大,但是作为个体,实在是太孱弱了,天道只需轻轻一碰就灰飞烟灭。 修真文明之所以能够存在,完全是灵气的因素,也许灵气能骗过天道,还可能是灵气本身就是天道无可奈何的存在,修真界正常修行时唯一的天劫,也不过是仙气入体之时,估计在那个时候,仙灵交替,天道才觅得一些缝隙,降下天罚吧? 他想不明白,连元未显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不再纠结,不过他必须得让章伟鼎暂停对科技文明的探索,元天监那不入流的克隆术都引得灭宗,他担心这种深入的科技文明,会干扰修真文明与天道的对抗。 他禁锢了章伟鼎的行动,让他冷静,然后去外头打听下目前的形式。 不出元天剑所料,这帮散修果然跟他们杠上了,他们眼看攻不破防御,开始试着开山挖石,结果自然无功而返,然而散修要这帮人放弃进攻,暂时还看不到。 他们鏖战的那两日,在灵石消耗殆尽的情况下,就凭一个奇怪的阵法,就迅速弥补了消耗,散修们很快就找到问题出在元天剑身上。 太明显了,全程下来,众人布阵皆是围着他在运转,聚灵阵谁不会啊,要是逮住他,整个秘境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经过短暂的震撼之后便发现了元天剑的特殊,与外界传闻完全不符合的容貌,五十岁不到的金丹,除非他是悟净! 倒是听说悟净阵法利害,然而一个半兽人,怎么可能还能化形?在这个根本没有大能罩着的世界,元天剑的吸引力,并不比墨陨逊色。 元天剑只好和卢杏沐相视苦笑,他给了卢杏沐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撑十年绝对没问题,墨陨?呵呵,不要也罢,我有比这更好的东西。十年后,我带你们去神犼原,我要立宗!” 卢杏沐欣喜若狂,他早已无条件相信元天剑,神犼原立宗,更是意味着就算千峰宗想寻仇也不能随便就拿捏他们,神犼王的怒火,千峰宗还承受不起。 元天剑给他们补充了灵气,又回到自己的小屋。 他没有立即解开章伟鼎的禁制,而是拿出俞生贤的储物镯,一件一件地往外掏。 除了数百枚极品灵石,剩下的居然全都是带着明显科技痕迹的物品,其中以氢弹的数量为最多,整整三十枚!他看不出当量,不过明显制式的东西他还是能分辨出来,这特么是像做子弹一样批量生产出来的! 他不得不拍开章伟鼎的禁制:“枉我生为地球人,除了你那个耳机,还有这些氢弹,其他的我竟然都不认识,还是那句话,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氢弹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上亿生命,我还没算上秘境里面的,你居然都下得去手!” “我别无选择。”章伟鼎抵着熊猫脑袋,耳朵有些耷拉,“飞船在那个白痴太上手里,他若毁了飞船,我这几十万年寻找的恒沙就没了,我收集到的恒沙,可以让数十亿人获得永生,也可以让太阳系的天网强度增加百分之一,孰轻孰重,我比你清楚,再说直白一点,我对修真文明没有好感,人类文明不应该是强调个人,而应该是整体的,看看这个世界,看看秘境里的这些人,一亿人中,说有八千万是死有余辜都是轻的。” 元天剑摇了摇头:“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按我们的说法,是缺乏精神文明建设的。这里没有公平,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等级压迫,更有命运至上的理念。不过,你来自地球,应该知道,你无权决定他人生死,权力的滥用,必然滋生强权逻辑,事实上,你已经在强权逻辑的路上!” “那又如何?”章伟鼎猛然抬头,“我问心无愧就是,我自有我的判断,你影响不了我。” 元天剑笑了:“我很欣赏你,你若认为你受人挟持,逼不得已,内心其实很痛苦,我最多会帮你找回飞船,任你在星空流浪,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圣母婊。你若毫无原则,我会杀你,不要以为你灵魂永生我杀不死你,你们的永生,不过是假象。你是幸运的,小章,我会收你为徒,教你修行,不过得你变回人形了来。” “凭什么!”章伟鼎大喊道,“别说我不会修行,就算要修行,你能要点脸不?连秘境都进得来,搞不好连那个白痴太上的孙子都不如。” 元天剑一巴掌拍了下去,然后以法力控制着章伟鼎对着自己三叩九拜,完事了指着一脸屈辱的章伟鼎道:“你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强抢道侣,强收徒弟基本层出不穷,你别无选择,赐名赐字什么的,鉴于咱俩是老乡,还是免了,嗯,我再给你个特权,哪天你要能打得过我,我喊你师父!” “滚,我艹nzz!你最好杀了我,别让我找回飞船,老子一定会把你轰成渣!” “有性格,我喜欢!”元天剑双手鼓掌,“哦,忘了跟你讲,你那破船,我会在你恢复身体后砸了它,你千万别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说完元天剑便走出小屋,伸手正要打开隔音禁制,突然想起一事儿,又回头道:“哦,望天土犼听说过没?犼,知道吧,我的兽宠,不过我从来都当自己是它师伯,你要记得以后喊它师兄。” “啊啊啊!”可惜俞生贤的东西被元天剑装起来带走了,小屋里一无所有,章伟鼎找不到东西泄愤,双爪一握,抓到了毛茸茸的东西,他用力一扯,却是痛得昏天黑地,他才意识到,刚才抓的,是他自己的体毛…… ; 第一五八章 开山大弟子 ?(老父亲生日,客人较多,今天只发一章) 第二天,元天剑就宣布立宗。说待得出了秘境,就广布天下。 宗门果然就在神犼原。 立宗神犼原不过权宜之计,这世界能占的地方都给人占了,只能像妖兽的据点进军。而且才立宗就树了个千峰宗的仇敌,加上他悟空的身份,其他地方估计也没法呆,毕竟总共就八十四人,没望天土犼撑腰,根本活不下去。 至于宗门的最终选址,元天剑没说,众人也没问,有什么好问的,难道还想发展扩大?能混个寿终正寝就善莫大焉了。 元天剑也没忘深处去想,毕竟他是元家人,总有恢复真身的一天,到时候一帮人拉到元圣大陆就是,怕得谁来?很大程度上,宗门的成立意义在于让众多散修增加认同感而已。 所以他很随意地取了个宗门名字,凌霄殿。本来他想取兜率宫的,高端是高端了,不过整个兜率宫就一老头两伙夫,不吉利不是? 然后他挨个和众人认识了一遍,然后就问了,谁修为最高啊,大家排个顺序,然后我给你们整点座次什么的。 前面几个倒好,卢杏沐是公认的带头大哥,其次是全昕鹤,再次是胡善希,然后就是一个叫昭使图的,从第五个开始,大家就相互谦虚了。 也是,都是金丹巅峰,都是大浪淘沙剩下的精锐,就算有点差距,估计也不是决定强弱的主要因素了。 元天剑便道,就这样吧,卢杏沐当大长老,依次下去二、三、四长老,凑个四大堂,卢杏沐当事务堂堂主,其实就是综合管理部,其他三人把人先分了,大家都对宗门有功,都特封长老吧,瞧瞧,咱们凌霄殿全是干部编制,不得羡慕死其他宗门……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那帮散修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对洞穴的攻击也多以试探为主,显然面对这只铁乌龟,他们还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元天剑没有参加轮战。他倒是想,奈何他刚提出来,地上便趴了一堆人,直呼此间危机我等能应付过去,宗主乃千金之躯,不坐于垂堂之上,不立于危墙之下。他理解他们,若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陨落将毫无悬念,于是只能作罢。 他在想如果这十年就这么过下去,自己该有多无聊。 每天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也就两小时,天天跟个奶牛似的给人提供能量,虽然随着敌方围攻的力度减小,补给的时间有了压缩,他可以随便蹦哒的时间增加了两小时,然而四小时又能干嘛?修炼,别逗了! 于是他就开始拉章伟鼎吹牛玩儿,章伟鼎根本都不理他,不过没关系,元天剑想让人开口,办法实在太多了。 比如今天。 “我生活的那个时代,特别流行修仙小说,我也非常喜欢看,你看过没?”元天剑也不禁锢章伟鼎,任他折腾,直接对着正堵着耳朵的章伟鼎开口道。 “我觉得吧,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对人类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比如宗教,科学证明那是假的,人类死亡是必然的,你最终将回归虚无,那我们生来到底为了什么?本来我还有点寄托,结果你直接就断了我的希望,于是绝望支配下,走极端的人就非常多。”元天剑瞟了他一眼,你一凡人,不对,凡兽,能堵住老子传音?不过你那不是手,是爪子,瞧把自己耳朵给抠的,都出血了! “你肯定在想,我都能永生了,不需要考虑死亡是什么,问题是,你们的永生是假的,因为天道认为生老病死是必须的,新陈代谢不能被破坏,在天道面前,人类太脆弱了!所以你那科学之道再怎么厉害,不壮大个体,没用!”元天剑突然召出金丹,“这是壮大自身的起点,是不是很美?” 元天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金丹,不过他也不会展示,如果说别人初期的金丹是绿豆,他的金丹则是榴莲。 他尽量控制能量在金丹中的分量,就是怕金丹的光芒会透过门户被外面的修者感知,他们肯定会以为里面出了什么变故,那就没法尽兴了。 章伟鼎没法不震撼,他盯着如此巨大的金丹,然后瞄了瞄元天剑的身体,实在想不通他怎么把这玩意儿给装进去的。 “说实话,我本来认为你是没法修炼的,不过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师叔要带我从地球离开的事儿,那年我都二十七了!我就觉得自然炼气未必是修真的必要条件。”元天剑很满意章伟鼎的表情,“所以我对你能修炼很有信心,反正你也死不了,无非就是做试验嘛,我可是工科出身,这方面我在行!” “滚!四十万年前的工科生也敢得瑟,蛮夷!”章伟鼎太清楚原始工科生的可怕试验了,他会拿我铸模,还是拿我矬削,甚至加热淬火? “这就对了嘛!”元天剑哈哈大笑,“乖徒儿,以后你就知道,当我开山大弟子,你是有多么逆天的运气了!你放心,咱比731还是要人道得多的……我去,几十万年了你还记得那些畜牲!好,好!我没看错你,哎,脚盆那地儿沉了没?” “这个问题有难度,算没有沉吧?自插者已经灭族了,这个锅我们不背,天收的——那地儿先沉了,他们作孽太多,没人收留他们……后来我们又把那地方填起来了。”章伟鼎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看元天剑似乎也顺眼了不少。 “给说说呗……算了,咱每天就这么点时间,几十万年的地球史,聊到咱们出秘境都聊不完不是?”元天剑啧了一声,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有个事情很严重,我得跟你说说。小鼎哪……妈的以后老子喊你破鼎,给脸不要脸,个小屁孩……气氛全被你破坏了,我再酝酿酝酿。” 元天剑围着小屋转了半天,神情刚严肃起来,章伟鼎就切了一声:“装!” 元天剑一下就跨脸了,一把就把他捞了过来,狂揍了一顿,刚想收手,突然见到他的黑眼圈,于是掐了半天法决,在章伟鼎身上一阵施为,本来在章伟鼎眼睛四周的那圈黑毛瞬间变白,元天剑这才给了他双眼一边来了一拳,于是他的眼圈又黑了下去。 他很满意地看着痛得直抹眼泪的章伟鼎,拍了拍手道:“我是为你好,免得以后被人打肿了我都瞧不出来。” “你个变态,你到底是要干嘛!你别让老子找回飞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切,你瞧瞧你是人不?”元天剑又是一个术法,凝了块水镜凑到章伟鼎面前,“发誓要点诚意好不?嗯,刚才说到哪了?” 章伟鼎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水镜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原来再可爱的动物,如果变成了自己,都特么是人家惨剧啊!” 合着这白痴变成熊猫后没照过镜子?嗯,应该是的,老子要这副德性,早特么郁郁寡欢了,他却欢实得紧。这个角度去审视下章伟鼎,他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嘛! “破鼎,把科学藏在心里,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元天剑收回水镜,想起自己为了编故事整出来的生物实验,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我已经不小心打开一个盒子了,不知道会放出什么恶魔,我怕我知道了你的理论,会忍不住去实践,到时候物源星怕是会遭遇地球一样的劫难。” “你不过是猜测而已!证据呢?还尼玛工科生,不嫌丢人哪!”章伟鼎虽然相信了地球毁灭的事实,但绝对不信整个地球文明会彻底无踪,他能活下来,凭什么和他一起探索星空的其他人就不能?更何况人类定居点早已散布开去。 “你想想,宇宙浩渺无边,科技文明是不是更容易诞生……”元天剑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盯着章伟鼎。 “有理又如何,我要证据……”章伟鼎不敢看元天剑的眼睛,作为科学家,他明白首先不是证明自己是对的,而是要证明元天剑是错的! 他同样没有证据,相反,元天剑却有一个与天争斗了无数年的牛逼师父和两个师叔,还有元天剑自己!他在吹牛吗?可能性太低了,白痴太上都说这里没有修士恢复法力的那什么灵气,他却能无限提供!他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天道,地球人的骄傲,实在太可笑了。 元天剑叹了口气:“我很担心这些东西会影响你今后的修行,曾想过等出去了让我师娘封印你的记忆,不过从我自己的经验看,应该不会。不是遇见你,我都快忘了还有科学这个东西存在,科技文明和修真文明,说一句背道而驰,并不过分,至少在基础理论这块,能相互借鉴的极少。你应该庆幸遇到我这个对你这么好的师父,换个人可是巴不得掏空你的一切的。” 说完元天剑便掏出纸笔,刷刷刷地用中文写了一大叠东西,然后递给他:“你无聊了就看这些东西玩儿,最上面的是《观天三决》,其他的都是一些修真文明的基础理论。最近多半有事儿发生,无论发生什么,别出这屋,等我来接你。记住千万别修行,洞穴灵气四溢,我就怕你好奇,功法适应了你现在的肉体,你就可能变不回人了。” 说完元天剑便接引木戒,从里面的储物戒里拿出一大堆烤肉:“将就着吃吧,放心,有灵气在,能保鲜很长时间的。” 元天剑来到大洞穴中央,对一个中年修士道:“全长老,召集上次遴选出来的七位长老,按我们近几日演练的阵法,今日我们正式布阵。” 中年老者便是全昕鹤,此时卢杏沐职守洞口去了,洞内暂由全昕鹤代管。他抱拳道:“宗主尽管放心,我等必不会让宗主失望。” 元天剑缓缓点头,待得全昕鹤挑选的七位金丹到位之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阵材料,交给他们八位,然后分别站在他先前已经划好的地点八个站定,他则居中而立。 他环顾四周,缓缓地道:“其他长老,还请移步至通道,此阵事关重大,未得号令,不可擅入。” 众人自是不会违令,见得元天剑还要在本已固若金汤的五行固土阵上再次布阵,隐隐觉得当是有重大事情,心里自是提高了警惕。 待得众人退出后,元天剑沉声道:“此阵名为九宫极灵阵,限于修为,我等必须同时施为方可完成,众位长老切记,待我发令,必须按我给你们规定的手速按顺序将材料放置在规定位置,千万不可出错,我们没有第二份这样的材料了。” 八人齐齐抱拳称是,然后收敛心神,开始仔细回忆演练的步骤,约一分钟后,元天剑才喝道:“阵起!至星落!” 说完迅速拿出摆放在旁边的材料至于天元位置。 “连星坠!” “角星散!” “沉星覆!” “顶星耀!” “劳宫合!” “雪宫聚!” “浮宫开!” “首宫镇!” “阵凝,收!” 众人立即散开,然后依次按着预先排练的顺序,快速无声地遁入通道,只余下元天剑继续施法布阵。 ; 第一五九章 九宫极灵阵 ?(抱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更新会很少,一是事情多,二是身体不好,不过请放心,我不会断更。) 元天剑运功逼出一口精血,朝着天元位喷去,原本看上去散落放置各不相干的材料,遇血即溶。他看都不看一眼,按着预定方位依法炮制,整整九口精血分别作为溶剂,将所有方位的材料尽数溶解。鲜血并不浸入泥土,而是如被器皿盛着,材料溶于血内,使鲜红的血色变得深黑,随着元天剑不断变幻法决,那层黑色如挥发一般,慢慢变浅,这还不止,那层血色竟也如被带走,逐渐变淡,,直至最后成为透明的液体。 元天剑以指按额,暴喝一声:“来!” 那些透明的液体突然溅起,直朝元天剑口中奔去! 待得所有液体进入口中,他面现痛苦之色,却是强忍剧痛,艰难地打出最后一道法决:“禁,天!” 随着最后一声暴喝,元天剑探查了一下阵法,长舒了口气,然后对着通道警戒的众修道:“各位长老,阵已成型,待我调息一个小时,再与你等细说,无论发生何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便遁入小屋,一股无法遏抑的困意袭上心头,昏睡前,他冲着章伟鼎道:“一小时后,记得叫醒我。” 一小时过后没多久,元天剑就自然醒了,他盯着故意一副卖萌神情的章伟鼎,笑了:“我知道你不会叫醒我,我其实早就计算好昏睡的时间了,一小时零十分四十一秒。小样儿……哦,我忘了,你没手表什么的,到点了,你该睡觉了!” “滚,你管我!” “还科学家呢,生物钟不能随便打乱,这本是就是时间记忆好不!睡了睡了……真听话!”元天剑望着一脸愤懑,被自己强行催眠的章伟鼎,心情好了不少。 他把那些写好的修行教材一股脑地也扔了进去兽囊,伸手就把自己建立小屋时捏的那套石制家具也扔了进去。然后便章伟鼎一下扔进兽囊。 他正想着出去,却是一下想起这货没修为,啥都看不清,便再拿了个极品灵石,一阵施法,灵气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觉得应该做个灯具搁上面看上去讲究些,于是随手往洞壁一捞,这号称非元婴不能破坏的墙壁,竟是如纸糊的一般被他挖下了一大块! 他凭着映像,捏了个他在地球生活的那个年代比较流行的台灯模样,直接把灵石强嵌入灯罩,很是满意地瞧了瞧自己的手艺,心想我给你整豪华套房不行,简易的清水房问题还是不大的,自己弟子,怎么都得照顾下不是。 收拾妥当后,元天剑走到大厅,招呼已经轮值回来的卢杏沐等:“九宫极灵阵乃是仙阵,它的主要作用是困,说是牢笼并不为过,阵法启动后,除了我这布阵之人,以及我的契约兽小犼,大家都将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关于此阵,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卢杏沐道:“宗主,您这出不去是指?” “我们解阵材料不够,一旦启动,除非位面之力,根本无法离开。”元天剑道。 卢杏沐也不避讳,直接道:“目前外面的战局确实诡异,我们的判断和宗主差不多,应该是有一场大危机降临,五行固土阵可能不够,宗主才费尽心力布下此阵。” 元天剑点了点头:“围攻我们的,是鸿胪大陆巧器门所属散修,按我起先的判断,他们最多围困我们两天,无论我的价值有多大,他们也不会继续,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撤走的迹象。” 全昕鹤抱拳道:“宗主所言极是,千峰宗和巧器门挨得这么近,惠人宗、合欢派、盅图宗也应该在附近才对,根本不用两天,巧器门必然遭遇其他宗门散修,就算巧器门想堵我们,也力有不逮,这是不正常的。” 元天剑道:“是啊,尤其是千峰宗落脚点发生如此剧烈的爆炸,不说其他四宗,九宗怕也有人感知到吧,他们可都是有四品妖兽的。” 卢杏沐猜测道:“宗主的意思,他们可能联手?” 元天剑道:“联手对付我,可能性不大,我只有一个,他们如何分配?而且他们不怕光顾着对付我,被其他没有联手的宗门大肆收罗墨陨?不过我们必须作最坏打算,五行固土阵挡得住金丹,绝对挡不住十只以上四品妖兽围攻。” “我倒是觉得,他们未必不会联手。”一个名叫胡善希的修士道,“宗主,有没有这种可能,其他宗门给够巧器门足够好处,让他们不参与墨陨的争夺,先堵住咱们,待得最后时刻再群起而攻,至于最后谁获益,未必没有办法,比如均分。” “胡长老的说法未必不可能。”另一位名叫昭使图的修士接过话头,“只是巧器门未必会将我们能恢复灵气的秘密说出去。” “那么多散修见证,其中如何杜绝没有其他宗门故意埋藏的探子?一个二流宗门,根本守不住这个秘密的,他们没这么傻,必然能认清形式。”元天剑摇摇头,然后缓缓地环视了围着他的这些修士,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好不容易压制自己的情绪,接着道,“你们最近与他们争斗,可发现他们人员是否变动?” 昭使图苦笑道:“宗主,半个月,还不足以让他们的人员轮攻一次的,像巧器门这种宗门,麾下散修五百万肯定是有的。” 元天剑咂了咂嘴,幸亏金丹修士无法合力,或者说幸亏没有能承担众多修士合力的载体,如果他们当中有个如自己这种身体的人物,这五行固土阵怕是早就崩溃了吧? 不过崇武殿也在秘境啊,那帮疯子可是能承载五十个金丹合力的,以一万金丹弟子计算,这个山岭也是扛不住的,这也是他必须固阵的原因。 元天剑道:“我和小犼要出去侦查一下,你们且固守此地。” 众人大惊,这怎么成!于是地上又趴了一堆人,他们也不言语,那意思你懂就行。 元天剑无奈地道:“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好吧,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卢杏沐,你起来,与我对掌!” “属下不敢!”卢杏沐头都不抬。 “妈的,都抬起头来,看着我!”元天剑怒道。 众人不得不听令,然后一脸呆滞。 元天剑正靠着洞壁,伸手不停地往石壁上插去,那里已经在他们抬头之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元天剑手臂插出来的洞,只是这么短的时间! 元天剑突然身形一晃,他们觉得眼前一道虚影闪过,根本没有看清楚元天剑去了哪里,直到身后传来元天剑的声音:“转过身来!” 他们机械地转过身去,元天剑静立在洞穴的另一侧,束手而立。待得他们回过神来,才缓缓道:“你们看清楚!” 说完元天剑又是一阵狅插墙壁,只是一会儿,又是密密麻麻的手洞出现在他附近! 众人实在难以将他和金丹修士联系起来,卢杏沐全力也不过震掉一些微尘而已!元婴初期能做到这种速度吗?就算能做到,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好吧,就算也能做到,他,能做到这么悄无声息吗! “我说我在秘境无敌,包括那些四品巅峰妖兽在内,你们信吗?”元天剑嘿然道。 “宗……主,这个阵法……这个阵法是你布置的。就算这是您的真正实力,以我所见,也不过元婴巅峰水平,不可能更高!”卢杏沐咬牙道,他必须站出来,你个体或许无敌,但是外面数百万修士,或许更多,你就算堪比出窍又如何!更何况,他们就算有阵法保护,吸收不到灵气,搞不好就能活活饿死…… “我知道你们想的什么,我不需要隐瞒你们。记住,这个九宫极灵阵,有一个灵字!”元天剑摆了摆手,“你们是我宗门的中流砥柱,我不会置你们生死于不顾!我没那么白痴,自己出去送死,一会儿你们就知道,此阵的强大之处了。” 说完元天剑直接下令:“胡长老,通知外面的长老尽数撤回,留小犼于通道守卫即可。” 既然是宗门,既然是宗主法旨,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需要令行禁止,否则宗门根本没有立宗根本。胡善希本是宗门出生,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他领旨传讯那八位修士回来,至于小犼,他喊不动,也无需他喊。 “从现在起,两天时间,你们分十一组组成七星聚灵阵,剩余六人与我组阵!”他说完便静待卢杏沐去安排,这种事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卢杏沐很快布置完成,元天剑点头示意,大喝一声:“起阵!” …… 两天后,众人感受着洞**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内心对元天剑的崇拜,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卢杏沐带头跪拜,齐声高呼:“宗主功参造化,我凌霄宗当兴!” 元天剑微笑着招呼众人起身:“却是材料所限,只能达到这种程度了,其实释放灵气不难,难的是如何控制灵气不外溢,从而被天道察觉。创造阵法的这位大师受人体启发,经万千次试验才得成功。此阵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初始灵气的灌入只是引子,它会吸引秘境所有的灵气汇聚于此。” 众人骇然,不是说秘境不会有灵气存在吗?阵法会从何处引来灵气! “秘境的修者陨落,灵气溃散有一个过程,在此期间,多数灵气会被阵法吸纳,那位大师认为,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灵气,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我也不清楚他的这个说法是否正确,如今正好验证。” 说到这里,元天剑神色肃然:“当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后,此间会凝结出灵石,灵石等级我不知道,卢长老需做好分配,各位不可为了区区灵石离心离德!我对你们有信心。” 众人听他口气,心头大震,需要元天剑特别提出来叮嘱的,恐怕这灵石要么品阶极高,要么数量巨大,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估计都会让一众金丹巅峰心动,这是怎样的神迹! 元天剑眼神突然严厉起来:“还有一点,我本已经说过,不过我必须再强调一次,此一时彼一时,面对这种堪比元圣山的环境,有人难免按捺不住,秘境的规则,我不想重复,除非你永远窝在这个困阵里,一两个还罢了,若是超过秘境极限,后果大家都清楚。你们见识过我的手段,区区十年,碍不了你们多少事。我丑话说在前面,谁敢突破,你等合力宰了他!” “我有个猜测,可能你们当中也有人想到了,只是不好明说,我怀疑对面的修士早已经过遴选,他们十四宗合练照旧,而这里的修士,则是十四宗联合指派的修士驻扎,数量应该是不多的,只是这毕竟是猜测,需要有人去查探清楚,除了我,没人能完成这次探查。卢长老,你带七位长老去替换小犼,待得小犼恢复,我来替换你们,到时候我会启动阵棋,此间将与世隔绝。” 卢杏沐领命,正欲带领七修士出行,元天剑一拍脑袋:“哦,我忘了里屋有只妖兽,此兽诡异得紧,竟是无法搜魂,它似是看透我不会杀它,却是顽固得紧。待我回来了再想法收拾它,那个大杀器,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弄清楚是如何使用的,将来出得秘境,却是我等安身立命的倚仗。我给它备了口粮,你们可别口馋,它吸收不了灵气,饿死了那大杀器就没法用了。” 众人一阵哄笑,他们自然不会跟一畜牲挣食,笑过之后,却又不免惊疑,若是元天剑真离开十年,什么食物能保存那么久? 元天剑不知道从哪里捞了个储物镯出来,递给卢杏沐:“你滴血认主即可,内有熊猫口粮,还有喂食时间说明,一会儿你先看看。我烦它会吵了你们,直接将小屋给封了,以后卢长老你一个人持手镯入内喂食即可,免得人多起来,惊吓了它,坏了我的打算。此中还有一些我师父的修炼心得,我知道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密闭空间,确实容易无聊,大家随意揣摩,无须担心,。” 卢杏沐感激涕零,蠕动着嘴唇半天可不了口,众人也是一片寂然,所谓大恩不言谢,不过如此吧。() ; 第一六〇章 被堵住了! ?元天剑坐着变身后的小犼,来到一个巨大的湖泊附近。这是他从洞穴出来后的第三天。 他从兜里拿了颗中品灵石喂入小犼嘴里,为它补充灵气。小犼的消耗主要还是兽力和体力,这些都和灵气无关。 补充灵力的目的,是小犼需要变身,个儿太大了他搬着吃力,而且暴露目标。 当日他启动了九宫极灵阵之后,抓着小犼扔进兽囊,拿衣服蒙住自己的脑袋,一冲出洞穴就直奔高空,在一望无际的散修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消失无踪。 散修们非常震惊,这么多日鏖战,并没有发现他们当中有如此速度的人物,若是有此实力,早就在当初围攻时脱困而走。 不用太费脑子,他们就想到了这个人极可能是悟空,因为从头到尾,这群人当中唯一没有出过手的人就是他! 于是关于悟空出逃的消息以比元天剑飞遁快上百倍的速度传了出去。 这是元天剑的第一次试探。 在两千公里外的一处山脉,他放出小犼,让小犼刺探下,哪儿有人。 小犼告诉他,下面约一百公里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厮杀,修为最高的是金丹末期那,有十来个。 他让小犼变小,落在他的肩上,然后遁到离那群正在血拼的修士刚好让那群金丹末期可以感知的距离,看看他们如何反应。 结果首先感应到他的那个金丹末期脸色大变,连音都不传,直接就朝着远离元天剑的方向遁走了。 作为己方核心战斗力,他的突然逃遁,引起了连锁反应,剩余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地以为对方有援军加入,也跟着一窝蜂地逃散。 另一方大喜,正欲大开杀戒,结果这边的金丹末期也感知到了元天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要跑。他脸色的惊喜尚未褪去,便也不管不顾地开始逃跑,他他跑了几步感觉不对,妈的,那是敌人逃窜的地方,万一被悟空一锅端,老子跟过去不是找死嘛!于是半空中极其别扭地一个半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显然这边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己方有人在优势情况下居然主动脱离战场,待得更多的主力逃散,他们才觉察到不对,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根本不管是否需要恢复灵力,拼尽全力,乱跑一气。其中竟有几个昏了头,直接往元天剑这边撞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傲立与山巅的元天剑俯瞰着他们时,几个金丹中期修者脸色惨白,想要回头,却也明白在四品妖兽的监视下,往哪里跑都是死。 于是他们开始使出无数散修久经沙场百试不爽的撒手锏,齐齐伏跪于地,口中大呼:“悟空爷爷饶命!” 他们喊完之后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还是其中一个机灵,他又是一个五体投地,:“小犼爸爸饶命!”他喊完之后又一个嘴巴给自己抽去,妈的,你让悟空当一畜牲的父亲算什么!于是再次俯首:“悟空前辈饶命,小犼前辈饶命!” 剩下几人也是反应过来,立即跟着一起高呼饶命。 元天剑指着最先磕头那人:“你来说,一会儿我要觉得满意了,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人大喜:“悟空前辈只管询问,涂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属于哪个阵营的,和你们对战的又是谁?” “回前辈,晚辈在巧器门,日前曾亲堵前辈风貌,在数百万散修围困下从容辗转,依山为傍,众多巧器门修士竟是无可奈何,当时引为天人……啊哟!” 他正拍马屁拍得欢实,冷不丁后面有人狠狠掐了他一把,妈的,喊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就行了,尽扯些没用的,老子的命还在你手上呢,能利索点不? 涂某显然也意识到了,慌忙俯首:“好让前辈得知,与我等对战的乃是蛊图宗所属散修。” 元天剑道:“他们如何认识我的?而且显然还知道小犼。” 涂某很是惶恐:“前辈,我等修为低下,确实不知他们也知晓前辈之事,只是日前巧器门传讯,若不想继续围攻前辈者可自行离去,由于留下来没有宗门弟子名额,只是免去宗门见争斗之苦,宗门承诺脱离秘境之日每人补偿两枚极品灵石,极品灵石固然诱惑巨大,我却是担心有命拿没命用,还不如去搏一搏这弟子名额。前辈若想知晓实情,非宗门弟子怕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事情。” “你的选择是对的,祝你好运!”元天剑说完便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散修视线所及之处。 散修半天才回过神来,元天剑居然没有杀他们灭口,他们很意外,涂某咬牙了半天,最后还是一道传讯符向巧器门负责他们这个分队的宗门弟子打去,心里默念,对不起,悟空前辈,这是我进入宗门的筹码,想必你也理解我的苦衷。 他犹自在心里给自己找之所以要暴露元天剑行踪的理由,突然心头一痛,他瞬间回过头来,心里叹息,看来自己还不够狠,却是在这种小事上挣扎,失了警惕,自己的队友是不会放过这种首先发现元天剑的功劳的,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墨陨,以及能支撑十年所需的资源…… 那个捅死涂某的修士却并不立即去搜寻涂某的储物袋,事实上,他们都先于涂某传讯出去,干掉其他修士,独霸此间功劳是他们此时共同的想法,只是短暂地沉默,他们便混战在了一起,到最后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那些早早逃遁的金丹末期,早就将发现元天剑的消息传给了自己的上司,这些金丹末期的修士,对于敌方的修士并不在意,反而不约而同地向自己的同伴下了狠手,至于谁最后活了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元天剑其实不用再试探,已经可以大概判断出他先前的猜测基本没错了。巧器门果然把消息散布了出去。十四宗商议的结果,应该是各派修士来堵元天剑,其他的该干嘛干嘛。 自己突然出逃的消息,目前只有巧器门和蛊图宗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 他没心情继续去试探,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试探,只是自己都出来三天了,却并没有遇到自己想象中的局面,难道自己真的多虑了? 不可能,那种感觉,怎么可能错! 他让小犼恢复了身体,免得消耗法力,直接在高空以妖兽本能感知四周的情况。 小犼载着他悠哉游哉地四处游荡,其实是元天剑在以法力拖着小犼游走,毕竟小犼才炼气修为,望天神犼却是根本不会飞行的。不过这点法力消耗对元天剑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突然小犼神念传来:“能师伯,前面有我的同类,比我利害,快走,它已经朝我们的方向奔来了!” 元天剑心里一叹,这帮人还真是谨慎啊,这么远才遇到他们,是巧合吗?他认真想了想,觉得应该再确认下才对,便立即斜插出去,往另一方向急遁。 那妖兽估计和小犼差不多,也不能飞行,多是宗门弟子载它,没一会儿小犼就感觉不到那妖兽的气息了。 元天剑也不加速,继续朝前飞去,大约飞了一小时左右,小犼急促的神念在他脑海里震响:“能师伯,前面出现两只我的同类,比刚才那只还利害!” 两个二流宗门绝不会出现三只妖兽,两宗之间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结伴而行的可能性也极小,看来是九宗弟子到了! ; 第一六一章 洛忘岐 ?元天剑不紧不慢地飞行着,没过多久,便降落在他预先探查好的地点。那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边上,此处三面环山,在临近湖泊的一侧,有一片宽达近百米的沙滩。 他遁到最高的山峰,迅速地拿出一些材料开始布阵,不到五分钟,一个简易的阵法布置完成。然后他来到湖泊沙滩上,足不沾地,再次开始布阵。 这次明显要费力得多,他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布阵材料,然后神念示意小犼在阵法材料上滴血,他自己也一样利用精血混入材料。 这次他不敢像在洞穴里那样狂喷,而是很节约地在每堆材料上只抹上那么一滴,小犼也如法炮制。直到最后,他掐决凝阵,伸手朝沙滩一捞,那些原本隐入沙滩的材料突然散出丝丝雾气,雾气最终凝结为阵棋,他左手掐决,右手印额,那阵棋迅速隐入他体内。 他心念一转,试了试阵法效果,心中一喜,比自己预期的要好上不少,这应该和小犼的精血有关,毕竟整整一个大乘巅峰修士的分魂在小犼身上。他又神念告之小犼试试效果,小犼也是心念一转,然后兴奋不已,它可没玩过阵法,不由得有些想再试一试。 元天剑早猜到它会如此,急忙告诉它别闹,今天要对付的敌人强大无比,而且数量众多,阵法驱动是要消耗能量的,给你这么一玩儿,别弄得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小犼想起那几道恐怖的妖兽气息,赶紧收敛玩心,跟着元天剑来到那山顶,横卧在元天剑身边,静等暴风骤雨的降临。 他足足又等了一小时,那两只被小犼感知到的妖兽才出现在元天剑视线内。 看着那带头的修士,元天剑默念,孙子,果然到处都有你啊。 他是元半邕。 元半邕和另一个修士降临到元天剑附近的一个山头,不再靠近,他哈哈大笑:“悟空啊悟空,你可真能装啊,整个天下的修士都被你耍的团团转,不过我不佩服你,我佩服吴雨先,没有他,你屁都不是。” 元天剑根本不想和他说话,他冲着跟着元半邕的那个修士道:“贵姓?” “好说,贫道元氏外族金丹首席弟子洛忘岐。” “小洛的哥哥?她提过,罗晋昀好福气,儿女都是天骄。”元天剑叹道。 洛忘岐冷然道:“悟道友自重,舍妹喊你一声前辈,不等于你就和家父齐平,可以肆意提及家父名讳了。贫道感激你对舍妹的照料,若你交出吴雨先前辈给你的遗产,随我去一趟元圣大陆,我担保不会伤你性命。” 元天剑笑着摇摇头:“洛忘岐,这里不是元圣大陆,不用那么谨慎,你就许个你们都不伤我性命,之后反悔了,我也拿你没辙的。” 洛忘岐道:“悟道友明鉴,我从不撒谎。” 元天剑总算明白为什么金肆木那个榆木疙瘩会追洛丽,而洛丽还要跟他玩点暧昧了,原来有这么个哥哥在中间当鹊桥! 他觉得跟他说话估计也会很费劲,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元半邕自然接受不了他这态度,只是他的表现让元天剑几乎忍不住直接冲过去拍死他。 元天剑实在想不出,元家到底哪不对,就是再怎么走下坡路,要出一个这种弟子也应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才对。 “我cnm,从来都只有老子不理别人的,你特么跟我玩装x,得瑟个鸟啊!别说你特么就一吴雨先的弟子,就算是吴雨先本人,在元家面前,给老子提鞋都嫌他垃圾!”元半邕破口大骂。 元天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然后一脸困惑的问洛忘岐:“小洛,这白痴不是元家在外面捡的?你跟着他不嫌丢人?” 洛忘岐依然冷冷的道:“是挺丢人的,不过他确实不是捡的,他是元未泷太上的亲孙子。” 元半邕猛地回头:“洛忘岐,我cnm,咱们现在在对敌,你是不是想跟老子做一场?” 洛忘岐盯了他一眼,然后居然朝元天剑一拱手:“抱歉,我也意外元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白痴。”说完他又冲着元半邕道:“你打不过我,你的妖兽也打不过我的妖兽,这里没你父亲撑腰,你还是收敛点好。哦,对了,你要c我妈肯定是不行的,那样的话,你会是你爷爷的兄弟,你得先说服你爷爷。” 元半邕被噎得够呛,他也真没脾气,这比不得那些翻不开的字辈,完全凭修为来论辈,他爷爷就是跟罗晋昀一辈儿的,他天生就该是洛忘岐的侄子…… 元天剑觉得洛忘岐这孩子很有前途,他哈哈大笑:“小洛,你很不错,哪天我跟元景明说说,带你去找元未兰前辈。” 洛忘岐冷冷地道:“悟道友你还是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就算活下来,半明师兄也没那能力,我也不需要,未显前辈飞升前早已改造了护佑堂,比之三圣地并不差分毫。” 这事儿元天剑当然知道,主意还是他出的。墨衣自然不管不顾外姓子弟,元天剑却觉得有失公允,他认为给外族弟子提供堪比三圣地的修炼场所,一来增加凝聚力,二来更是要让元家本部提高警觉,免得哪天被外族给侵吞了——虽然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发生。元未显自然不会拒绝。 元天剑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问道:“这么久了,其他宗门怎么还没到啊?” 洛忘岐有些意外:“悟道友果然睿智,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坐以待毙?” 元天剑拿指头点了点他:“你呀你,不要以为是个人都跟你旁边那人一样白痴好不?” 洛忘岐道:“你又错了,你要真有他这么白痴,就应该不会钻进这个圈套了。整个计划,就是这个白痴拟订的。然后他以不再骚扰我妹妹为代价,让我出面,假装无意中透露出这个主意是他出的。” 我艹!元天剑大惊,不得不正眼瞧着这个以纨绔著称的元半邕。 元半邕依然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气急败坏地骂道:“我c你……洛忘岐,你特么的不讲信用!” “这里不是元圣大陆,你又没讲信用的习惯,我想让你感受下被人出卖的滋味。”洛忘岐那张死人脸终于面向元半邕,“说实话,你这计划,高明是高明,但是几乎所有宗门弟子都想得到。你真以为你才情横溢?别人不过是拿你当出头鸟。另外,就凭你?还骚扰我妹妹,配吗?你是半明师兄还差不多。不过你要真是他,此刻应该在飞天城免费听悟乔觉的专场了。” 元天剑忍不住伸了伸大拇指,元家外族首席,果然是名副其实啊!处处打在元半邕的软肋上,还不带一个脏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元半邕跋扈归跋扈,能入嫡系,确实不简单哪,真的是个宗门弟子都能想出这个点子?未必! 这个当口,又有一头四品妖兽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妖兽是飞行坐骑,不过显然他很谨慎,明显也是以法力承载着妖兽过来的,面对这个比元景明还逆天的人物,他必须保证高端战力始终处于最好状态。 此人也和洛忘岐他们差不多大,也是金丹巅峰,他朝元半邕二人抱拳道:“元道友,罗道友,这厢有礼!” 元半邕嗯了一声,随意抱了一下拳,洛忘岐却是周周正正地唱了个诺:“李重云道友客气,重云道友,还请称呼我们的全称,一会我元家众多弟子赶来,你只称呼元道友、罗道友,可能引发误会。” 元天剑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元半邕,实在是忍俊不禁,这洛忘岐比金肆木还活宝,元家弟子姓元的至少一半,姓洛的可不多,这埋汰人的技术,跟自己有得一拼哪! 李重云干咳了几声,却是不好搭话,洛忘岐敢算元半邕,他可不敢! 元天剑瞅了瞅李重云:“巧器门的?” 李重云抱拳道:“悟道友果然名不虚传,一猜就中!” “哎,你就损吧,我要真有你说的那么牛逼,也不会被你们给堵上了。”元天剑有些头疼和这帮高智商儿童对话,累得慌,他觉得还是问些不用猜的问题好些,“你后面跟了多少你的同门?散修也跟了多少来?” 李重云客气的道:“敝宗人才凋零,比不得元家,只有四千宗门弟子,随我而来的不过两千。散修却是没有,若是他们也出面,回了宗门不好交待。十五宗门除了千峰宗,皆是如此。” 这话很实在,若尽数全来,确实不好交待。尼玛两千弟子,十四宗就是足足两万八千宗门精英,再加上二十二头四品妖兽,若不是元天剑速度太快,必须形成足够大的包围圈,估计回家才一报数就得被宗门直接废了。 “你们真是看得起我啊!”元天剑叹道,“为了诱我出来,真是舍得下本钱,你们就不怕我在里面龟缩十年,然后这么多力量全砸在里面,没想过能完成宗门任务嘛?” “这是元半邕道友的主意,其中算计,我却是不敢献丑。”李重云不动声色地改了对元半邕的称呼,顺便离间下元半邕还洛忘岐。 这俩哪需要他离间,早就敞开心扉怼上了,李重云绝对没想到,他这一改称呼,却是被元半邕给恨上了。 “李重云道友,主意我出的,还是我来讲。”洛忘岐一本正经地道。 元半邕重重地哼了一声,并不搭话。他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在秘境,表面上以他为主,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为先,说得不客气点,洛忘岐就是把他给做了,元未泷也无话可说,秘境没有规则,只有强权。 ; 第一六二章 算计我? ?“悟道友,我们探查过那个山岭,不说四品妖兽,就是崇武殿道友合力,也能掀开那个龟壳,不过崇武殿道友肯定不愿意这么做。而哪怕是崇武殿道友愿意,他们却是远在秘境的另一半球。若全力赶往此地虽然仅需七日,不过你也知道,他们没那么傻,跑到这里法力枯竭,无异于自杀。一般说来,起码需要一个月,就算集齐精锐弟子,也需要半个月。”洛忘岐耐心地解释,“九宗为公平起见,自是要等他们来了才动手的。” “我想过这个问题,觉得你们能迅速达成协议可能性太小了,直到被你们堵住我才想通,这些散修,未必选了哪个宗门,就必须全力为其服务,比如提供足够的好处故意加入其他宗门,甚至故意助其夺得宗门席位,说不定还能安插进去一个钉子。从知道我是悟空那一刻起,十四宗怕是没花多少时间就达成协定了。”元天剑不可能说实话,他要是现在才发现,也不会在九天前就开始演练阵法了。 洛忘岐老老实实地给他指出问题:“悟道友鲜于面世,智慧有余,经验确实不足。” 元天剑深感赞同,抱拳致谢。 “悟道友还有八十三个散修盟友,他们或许资质有限,但是论对敌经验,胜过我等不少。他们不会想不到,巧器门天天堵着门口,既不撤离,也不进攻,更无宗门弟子出面,以巧器门的实力,是吞不下悟道友的,巧器门也必然清楚自己的散修队伍里内线不少,必然会索性敞开来说,大家协商,至于采取什么措施,你们只能猜测,无法确认。” “再坚固的堡垒,都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悟道友的实力确实骇人听闻,不过总不至于超过出窍,这种实力,不足以保证你在十四宗的庞大力量面前万无一失。正确的应对方式,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而应该随势而动,对敌情的勘察,成为必然的首选。但是悟道友的阵营里,其他人根本就出不来,要勘察敌情,必须悟道友亲力亲为,因为你有四品神犼,别人堵不住你。” “无论你如何猜测,你肯定会在冲出去的第一时间寻找附近的散修来询问,我们会故布疑阵,让你根本无法确认我们的真实意图,这样你不会立即返回你的驻地。” “这就给我们争取了缩小包围圈的时间,毕竟我们需要考虑悟道友舍弃散修,不再回洞穴的可能性,秘境这么大,一旦脱离了我们的围堵,基本再无可能困住你。” “当然,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不希望你再返回驻地,你的手段太多,又在里面经营了有些时日,一旦回了驻地,事情就不再由我等掌控了,我们必须在驻地附近安插力量,同时也是包围圈的一部分,在那里其实一直隐藏着合欢派、蛊图宗的宗门首席。” “事实上,只要道友出了洞穴,就基本无法返回,那里驻扎着足足两百万巧器门的散修。他们攻不破你们的防御,但是攻守之势易也,他们就算是堆在那里不动,你也不可能打开通道。” 元天剑道:“你说得对,无论我猜得到还是猜不到,我都必须出来,只要我一出来,为了不让我从容地利用地利,基本上就注定我就不可能再回得去。你们只需要在外面形成包围圈就够了,我是没想到,你们这么看得起我,竟然出动这么多的力量来围堵我,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情况,那八十三人,也有你们的内线。因为你们不可能知道我的速度,力量,以及阵法。” 洛忘岐道:“是啊,其他宗门我不知道,我们确实有内线在里面。九宫极灵阵,我等闻所未闻!你身上似乎带着一个根本就取之不尽的储灵罐一样,是我们的机遇,也是我们的危机,还好道友能把握有度。” “只是道友若一直在洞穴里呆着,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啊,我们不惹你,却无法彻底杜绝散修们对你下手,激怒道友的后果,无人敢承担,幸亏道友无法自动引出灵气,否则我等只能束手无策了,只有把这种隐患控制住甚至消灭掉,我等才能安稳地在秘境中试炼。” “好叫道友得知,那个人是我们元家的死士,他本是元家嫡系,一百年前,为了我元家利益,自动放弃元家弟子身份,成为散修。”洛忘岐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情感,不是自豪,不是钦佩,而是哀伤。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元天剑知道他的答案,却还是问道,反正聊天嘛,总得有话题。 “我只能告诉你,他叫元半轩。他现在的名字,抱歉,你的秘密太多,我怕你有途径联络洞穴里的人,对他不利。” 元天剑心里叹息了一声,道:“说实话,我是准备把你们全留下的,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你们在算计我,我又何尝不想一劳永逸......其实我知道元半轩是谁,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元天剑长身而起,抓住迅速变小的小犼,突然一个闪身,消失无踪,洛忘岐等人大骇,他们的妖兽也是一脸茫然。这种速度,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的震惊还未从脸上消失,元天剑又突兀地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洛忘岐:“小洛,你说,如果我要走,你们如何拦我?” 不待洛忘岐回答,他又是一闪身,这次他却是出现在元半邕面前,一把揪住元半邕的妖兽。堂堂四品巅峰妖兽,竟然毫无反应,元天剑随手一扔,那妖兽便被元天剑砸进他先前站立的位置,待得妖兽反应过来,却是凭空升起一道光墙,那妖兽用力一撞,并没有撞开光墙,它有些焦躁地四处乱撞,随着它撞击的频率加快,光墙似乎正在慢慢溃散。 然而洛忘岐等人却脸色大变,元半邕更是不断以神念传递给他的妖兽,然而那光墙竟是连神念都能隔绝! 洛忘岐突然俯首叩拜:“悟空前辈,我为秘境上亿修士给你求情!” 元半邕和李重云也反应过来,也是迅速随着洛忘岐跪了下来。 元天剑笑道:“你当明白,从发现修士当中有你们的死士起,我就在琢磨着怎么挖个坑把你们给全都引来。我故意展示强大无匹的攻击能力,目的就是让你们觉得单打独斗或者单股势力没有把握,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要独享我的一切先行打起来。” “我担心我开始表现出来的吸引力对你们九宗来说还不够,便又加大了自己的筹码,促进你们团结起来对付我。九宫极灵阵是很厉害,不过对于你们宗门弟子来说,自然了解再神奇的阵法,都需要与之匹配的材料才能发挥效果,就我收集的那些垃圾材料,是不可能在灵气可以忽视的秘境中硬生生地制造出高端或者大量的灵石的,真正使这个阵化腐朽为神奇的,是我的精血!我的价值,足以让你们暂时放弃寻找墨陨,专心对付我。” “我知道你们必然会错估了我的实力,认为一个金丹初期的实力已经超越你们想象了,怎么都不会想到其实我只不过发挥了自身实力的一半都不到,尤其是速度这块儿。这不怪你们,我修的是崇武殿功法,小金他们又见识过我筑基初期的时候连三品妖兽的攻击都躲不过,那些个卧底会自然判断我的速度,将你们的包围圈范围大致圈定起来。” “之所以我要这么做,是不想你们挤在一起,只有范围足够大,你们才不会产生摩擦,误了我的大事。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这么谨慎,包围圈扩大了这么多不说,围攻我的弟子也是超出我的预判,看来我还是自信过头了点,出了元未显前辈这种人物,整个大陆对于奇迹的适应能力实在是提高太多了。” “不过,那又怎样?我若是想杀你们,没必要这么麻烦,比如现在。” 说完元天剑指了指天空,突然一把扯起元半邕,连连抽了他十几个耳光,然后将他扔在地上:“说实话,我听小洛说点子是你出的,还以为你纨绔跋扈是装出来的,我都准备原谅你当日在大街上生杀予夺他人性命了。结果不是!” 元半邕再也没有他平时那副要不完的姿态,死亡的威胁高高悬挂,他痛哭流涕,口中含糊不清地哀求道:“前辈饶命,我发誓我一定改,我发誓!” 元天剑一把他砸在地上。正想再踩他两脚,却是洛忘岐有些焦急地提醒道:“悟空前辈,还请……” 元天剑猛地回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听不懂我刚才说的什么?你的智商呢?一帮蝼蚁,为了什么不知所谓的本名法宝,以血祭天,这本命法宝要来何用?先辈未曾发现墨陨时,可有飞升限制?我qtm的本名法宝,杀戮之器,早就背离了修道初衷!你家未显前辈可用过星丸?” 洛忘岐艰难开口:“悟空前辈,此言差矣,未显老祖虽未用星丸,却也有本名法宝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老祖的实力,世间争斗,被逼无奈的多,这是大势,我改不了,你要能改了它,我以元祖之名起誓……” “啪!”元天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几乎是吼道:“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老子最烦你们元圣大陆的人玩这个,一个个都特么什么毛病,老子稀得听你发誓。” 说完随手一挥,光墙消失,那四品妖兽逃脱牢笼,一点不觉得欣慰,而是站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元天剑。 妖兽是最敏感的,从它被圈入牢笼,它就发现,秘境中似乎有双眼睛盯上了它,他它想躲却躲不开,于是就不停地挣扎,越挣扎,那双眼睛就越清晰,它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几乎是疯了一样四处乱撞。 它终于撞开了那道墙,然后满心畏惧地朝那双眼睛偷偷望去。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是元天剑的眼睛,他居然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天空。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整个天空,堆满了无穷无尽的乌云,乌云正不断翻滚,最后加速朝着他们头顶上方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是天劫正在形成! 还好,随着光墙破裂,天劫似乎失去了目标,便慢慢开始消散,只是这消散的速度实在太慢,似乎稍有不妥,它就会迅速再次凝聚。 元天剑一脚将元半邕踹了出去:“我不杀你,是因为看在小洛的面子上,你要挂了,你们元家在秘境讨不到好,不过我告诉你,纨绔无所谓,若是非要通过无缘无故杀人以彰显你的能耐,你尽管来试。你要不服,待出了秘境,你喊你爷爷到神犼原来找我单聊。” 他回到刚才囚困元半邕妖兽的山顶,指着元半邕和洛忘岐骂道:“我是真没想到,堂堂元家,居然要靠培养死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过活了!你元家会差了这点墨陨?不知道元凌宇抽的什么风,他是先斩后奏的吧?你且看着,再这么弄,迟早要遭报应。” 洛忘岐惊骇不已,这个悟空真是吴雨先随便捡来的田娃?竟然敢直呼元家宗主之名,看他架势,根本就没将元家放在眼里,可是仅凭一头九品巅峰的望天神犼,他哪来的底气?难道那个神秘前辈根本就未曾离开! 元天剑懒得再去理他们,他拍了拍已经恢复原型的小犼,冲着几位道:“你转告其他人,三日后,来此汇合,我有话说……小洛,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管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心情不好,你要知道,我故意逗你们来,本来是想将你们一锅端的,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确定你真要留我?” 罗忘岐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能引动天劫的人,他不敢去赌,只是九宗就来了他们一家,就这么放元天剑走,元家的面子上过不去啊,总得出手意思意思吧! 他正咬牙给元半邕传音,准备联合给元天剑来上那么一下,哪知头上却是又挨了一巴掌,抬眼望去,元天剑和小犼早已不见了踪影。 ; 第一六三章 变异版化神术 ?元天剑其实哪都没去,他就在这个湖边的沙滩上。 他的法力确实雄厚,肉身更是堪比元婴巅峰,但是玉珏早就说过,他的实力,不过是堪比元婴初期而已,因为他没有元婴,攻击手段始终限于金丹,这是质的差距,能打过一般元婴初期,其实已经很逆天了。 他在洞穴里展示实力,正如卢杏沐所言,真的是因为这个阵就是他布的!事实上,真要硬凭实力,他砸起墙来真没那么轻松。 但他有一项保命的强项,速度。 艾致枫三大招牌,元天剑暂时确实做不到开创功法,不过几十年下来,要说学点他的成名绝技,真不是个事儿。 在艾致枫看来,元天剑阵法的天赋与他有得一拼,除了超人的悟性,关键还在于他布阵的精准,连艾致枫都受到了他那套标准化布阵手法的启示,在阵法上居然也进了一大步。 不过他认为元天剑天赋最高的还是他的速度,他开创的生复迅风决确实是极其高明的遁术,但是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一个人类怎么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如果不是种族天赋,他自问在同等条件下,自己根本跑不过元天剑。 这货该不是天生跑路的命吧! 不过元天剑跑得再快,也没有什么意义,找个地方躲起来与他的初衷不符合。真要保命,只需窝在九宫极灵阵里面就可以安枕无忧,。 他有绝对的自信自保,倒不是这阵有多牢固,实在是这个坑人的阵是刚才他困元半邕的妖兽阵法的进阶版。 他费尽心血布下的九宫极灵阵,真正目的确实在于“困”。不过困的不是人,而是灵气。 事实上,这个阵没有他说的那么坚固。他在阵里面输入大量灵气作为引子,聚拢整个秘境稀疏的灵气。在秘境环境下,却是与无人能破没啥区别。因为一旦你攻击的力量超过一定强度,被他困在阵里的灵气都就会逐渐逸散出来,一旦灵气扩散的程度被天劫感知,那后果不言而喻。 元天剑望着迅速离开的洛忘岐三人,心想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会知会其他人,一起去试探洞穴阵法的妙处了吧? 元天剑没有回洞穴,他知道这些宗门弟子不是傻子。 他们自然会想到元天剑再逆天,也不可能达到出窍水平,他真正的倚仗,不过是速度,路上堵不住他,那就守株待兔,如果十四宗真要形成了包围圈,他还真难跑出去,哪怕他速度再快,几十万宗门弟子,加上几千万金丹散修,要组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难度真的不大。 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他回洞穴之处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那场爆炸,因为那头怪兽。元天剑敢约定三天后在此与十四宗谈判,自然就得回去找那只怪兽。 他们自然会怀疑元天剑极可能将怪兽带出来了,不过他为什么还要定什么三天的时间,十四宗本来就能马上聚拢,不嫌多此一举嘛? 元天剑给他们三天时间,其实就是要他们怀疑是否带了熊猫出来,这个时候,内线应该找各种理由去要求卢杏沐打探消息了吧?他本身也需要通过这段时间来甄别内线。 他开始在沙滩上布的,其实是个隐阵,同样的,这种高端隐阵的主材是他和小犼的血,也许这种阵他是最不费劲就能布置的高级阵法了,毕竟他和小犼,都有鬼魂这种逆天隐形的属性在的,稍一引导,骗过最多才四品巅峰的对手问题还是不大的。 他布在沙滩上,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他相信,一旦十四宗来了这里,无论是哪个宗门,他们宁愿浮空虚坐,都不愿落脚这里,凭空比其他宗门矮了一截。毕竟隐阵只能隐形,就如悟净一样,根本无法不占据实际的空间,真要被人给撞上了,不露馅都难。 散修会不会来?肯定不会!这尼玛明显可能被团灭的情况,散修真那么傻?他们不是来当炮灰的,他们是来争夺名额的!他们虽然被烙上宗门的痕迹,可以听你指挥,但绝不会明知是坑还往里面跳。 那宗门弟子会不会来?肯定会,至少洛忘岐一定会来,他能感受到元天剑的善意,元天剑要杀他,他早就挂了,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只要他来,其他宗门弟子就会有想法,也许元天剑根本就是要赐予众人一场机缘呢,岂能被洛忘岐独占了? 宗门弟子会商讨,最后多半会选派代表过来,而且一定不会很多,也就那么一两个,汇合起来的力量能与出窍期修士出入不大将是最好的决断。像今天这种几万弟子合围的情况肯定不会出现,不管元天剑有没有从熊猫那里得到大杀器的秘密,他们都得防备被团灭,人数越少,反而会越安全。 其实订立三天,查内线不过是顺便,真正的目的,对元天剑很重要,他得问章伟鼎关于氢弹的密码。 他一直在注意章伟鼎的反应,从他在兽囊里醒来,就等着他去啃元天剑给他留的烤肉,盘算着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产生效果。 元天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无耻,甚至很极端,不过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错,就算不成功,他也没打主意整死章伟鼎,大不了自己跑路罢了,他真不信这么大个星球,有人能堵住他。 第三天,元天剑把章伟鼎放了出来。 他根本不待章伟鼎发飙,大喝一声:“小犼!” 小犼心领神会,立即咬破舌尖,一滴精血凝成细线,直往章伟鼎额头飞去…… “我艹nm!”章伟鼎盯着元天剑,冷冷骂道。 小犼一声低吼,章伟鼎身体突然缩成一团,神情痛苦,却毫不屈服,事实上,若不是他太过孱弱,无法摆脱控制,此时早已自杀。 “小犼,他是你师弟,记住以后不能这么对他,咱们得以理服人。”元天剑哈哈大笑,心情极好。 他伸手拎起痛苦已经解除,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章伟鼎:“破鼎,你得感谢我知道不。” “我艹mn。”章伟鼎仍然是这句话扔给元天剑。 元天剑毫不生气:“来来来,我给你讲讲我的来历……” 一刻钟后,元天剑盯着一副不可思议表情的章伟鼎:“你看,你真有这想法,我其实是支持的,你这是要日天的节奏啊!” “……我艹……”章伟鼎很无奈,他都不知道该把丁丁往哪儿搁才合适。 “其实我在救你知道不?”元天剑苦口婆心地道,“一般方法不能让你认主,你又不修炼,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修炼得了不,不修炼怎么当我弟子,我可丢不起那人!” “你可以控制我的思想,但是你无法控制我的意愿,今天开始,老子不吃不喝,更不用说修尼玛的行,老子饿死自己,你咬我?”章伟鼎依然一副冷然。 元天剑拍了他一巴掌:“你这孩子,你看我都基本能知晓你这氢弹激发密码了,防御塔我也会开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价值?都不过脑嘛?” “呵呵,我还有飞船,以及满脑袋的科学知识……”妈的,他只要问,老子想不说都做不到,撒谎更不可能,章伟鼎只好转移话题,“我咋知道你什么想法,变态人的心理,我这个常人无法推断。” “刚才那个叫化神术。开创此术的人物叫艾致枫,以后你得喊他师叔知道不?”元天剑突然很兴奋,“亏得你是人魂兽身,不然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你是不知道,阿能——就是艾致枫——这个鸡肋术法也只有遇到我这种天才才能发扬光大,以前他只能以妖兽化形的身份对兽族施展,而且只能认主一只妖兽,我让他产生了延续的功能,如今更是能拓展开去,人类来施展此术,是不是就能御人呢……呃,听上去是不是很邪恶的感觉?” 章伟鼎浑身毛发全都炸开了,这尼玛岂能以邪恶来形容,根本就是邪魔外道,与魔修无异了! 元天剑这次不是拍,而是揉了揉他的熊脑袋:“孩子,师父本是天道化身,要说邪恶,早已不是人间可以理解的范畴,我喜欢这个人世间,不是迫不得已,此术必自你而终,整个世间,除了我和阿能,包括你在内,我都不会传授。我说过,我是为了救你。” 章伟鼎思维有些短路,他不想思考,元天剑和他印象中的那些变态已经完全对上号了,他们有一套正常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逻辑,你要跟他较劲,永远没有扯得清楚的时候,他索性闭上眼睛,任他瞎掰。 元天剑毫不介意,续道:“我印象中,熊猫的寿命也就三十来年,宋扶庭被你的飞船整怕了,肯定不会好心让你去更换身体。不过我探查了下,你还有十五年寿命,也许科技发展能延续熊猫的寿命。就算不是我所猜测的,他让你换过身体,或者你怕暴露,继续换成熊猫形体也不无可能。然而无论哪种情况,其实都不重要,最多还有十五年,你这副身体就会死亡,没有了肉身,不用太久,哪怕你的灵魂有恒沙保护,也必然湮灭。” “十五年,我是没有把握从宋扶庭那里把飞船给你夺回来的,而且我也不允许你被宋扶庭利用。飞船上的恒沙,其实已经随着地球人类的灭亡,失去了意义,飞船上的科技文明,不是财富,而是梦魇,我都计划好了让这世间顶级力量去争夺它,最后毁了它最好。” “我要保你的命,就得让你修炼,我没遇到过凡人可以修炼的。不过,妖兽在化神术的影响下,却可以修炼,只要让你具备兽力,就能让你保命。” “这世间没有凡兽,妖兽的存在,与灵力有关,它们是天道化生出来抵消修士力量的,不过你在宋扶庭那里呆了几十年都没有兽力,我猜想极可能是物源星灵气太过浓郁的缘故,在这里,灵气却是稀薄得不足以对你产生影响,不过在我这里,根本不是问题,我可以轻易地控制灵气的浓郁程度。为了保险起见,我给你的食物,也是低阶妖兽的熟食,希望能促进你兽力的诞生。” 元天剑从兽囊里捞出那颗极品灵石,默运法决,轻手一抹,原本熠熠生辉的灵石瞬间恢复了常态,他收起灵石,指着章伟鼎的额头:“这里,你用心感知一下。” ; 第一六四章 强夺 ?章伟鼎冷冷地道:“从你强收老子为徒起,你都没说过一句真话,什么尼玛的等我换回人形了再修炼,以你我的差距,需要整得这么复杂?老子稀得理你。”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想自己额头上会有什么,结果大吃一惊:“妈的你往我脑袋里装什么了?” “咳咳,我不是怕你情绪波动嘛,我也是第一次……这是妖丹啊,听说过吧?”元天剑很有成就感,“这是我的创举!足以载入物源星史册,可惜能拿来试验的对象只有你一个,你现在已经是初品妖兽而不是凡兽了,这意味着你能通过化神术改造进行修炼了,你不会再担心寿元问题了,激动不!兴奋不!” “老子宁愿去死,也不愿被你……不对,被一头畜牲给奴役!”章伟鼎有些抓狂。小犼则面露不满之色,只是他不可能违背元天剑的命令,只能低吼一声发泄。 “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师父不会害你……哦,对了,别以为你不修炼我就拿你没法,因为你要不修炼,你就永远无法恢复人形,你要顶着一具熊猫肉身混吃等死我确实拿你没法不是?”元天剑不信章伟鼎不动心。 章伟鼎还是一副冰冷地神情,他呵呵了一声:“老子早就想明白这辈子多半会这样死去,人死灯灭,躯壳不过外相,咱们走着瞧。” “尼玛,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不是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吗?”元天剑觉得很没面子,“哦,对了,我可以解除你和小犼的认主关系,不过解除之后你这辈子都是妖兽了,我是等你化形后再解除,懂了?” 元天剑只能忽悠他,这玩意多半是没法解除的,化不化形都还两说,艾致枫估计都没想过要解除这种契约关系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眼红自己有一串宠兽,开始琢磨跟他的小怐脱离关系了。 “老子宁愿做妖兽也不愿过这种日子,你解吧。”章伟鼎一点都不心动。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了是我也不能马上接受,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来考虑,二百年内你要是不答应,我还你自由。” “元天剑,我艹……”他仍然不知道该艹啥,呆了呆才接着道,“你会遭……”然后没有下文了,元天剑已经把他收入兽囊,还叮嘱道:“破鼎,现在兽囊里的环境是艰苦了点,待会儿我问那些宗门弟子要点好东西给你装饰下……” 十四宗的弟子果然和元天剑猜想的一样,时间刚到,齐齐出现在他的上空。他们只出现了十四人,其中有四人却是连坐骑都没有带,想来他们觉得打可能打不过元天剑,不过联手情况下求个自保问题应该不大。这并不难看出了,事实上他们一来就将十头妖兽布在了外围,自己则分别结成两个防御阵法手上各自捏着元婴巅峰的符箓,一副死守的打算。 元天剑仔细打量了那十头妖兽,毋庸置疑皆是四品巅峰,不过是不是秘境最强,取决于他们商议后对元天剑实力的判断。 他无法确认到底是哪家没带妖兽,或者妖兽还没有放出来,这个问题好像没必要纠结,倒是那十四个人当中,除了前面见过的那三位,居然还有个是他见过的,还是老熟人——秦放松,这孙子倒是带了一头妖兽,而且还是品相极好的混血狮虎兽。 待得众人摆好架势,他直接消去了隐阵,众修立刻感知到他的存在,原本应该因为他的出现而更加紧张的众人却是一阵放松,秦放松更是面无表情地盯了洛忘岐一眼,也不发话。 洛忘岐冷然道:“我说过,就算他没有布设隐阵,打你跟打孙子一样,不信你去试试。” 元天剑有些失落,自己以为唬住了他们,原来并非如此啊。其实奇迹再大,也有限度,只要你没法超越元婴,再快也不可能达到几乎是瞬移的效果,洛忘岐他们不是想不到,实在是想到了也没有用,元半邕的妖兽就是证明,无论他是不是靠自己的实力抓住四品巅峰,以这种实力想搞定三个金丹巅峰,想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他们的策略是不是会因为这个推论发生了变化?元天剑仔细想了想,最后不由失笑,这尼玛纠结什么?就算十四宗弟子以及所有散修都杀过来又如何? 他指着秦放松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真的非常不顺眼,有什么话,我一定要揍了你之后再说。” 说完他一个闪身就朝着秦放松扑了过去,秦放松大惊失色,老子就那么瞧了瞧洛忘岐,什么都没做,怎么都赖上自己了! 他根本还没有进一步反应,就感觉雨点般的拳头全往他脸上招呼,他赶紧凝气运功,正欲还击,结果那拳头骤然消失,此时他的坐骑也才反应过来,正欲护主,朝着元天剑就扑了过去,口中自是不忘要一声震吼,却是只吼了半声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极其怪异地叫了半声,长达八米的兽驱则强行将自己的身体往反方向拧,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危机一般,正欲极力遁回,奈何惯性太大,它整个身躯扭成一个大半圆,重重地摔在离元天剑不到三米的地方。 它心头的恐惧仍未消失,悄悄的拿眼瞟了一眼元天剑,发现元天剑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这才慢慢扭正几乎成了麻花的身躯,匍匐着朝秦放松的所在处爬去。 众人心中皆是大骇,这尼玛是什么能力,简直比靠实力硬把四品巅峰妖兽打得落花流水更让人惊惧,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哪怕带进来再多妖兽,在元天剑面前都是摆设,他们甚至在想,这些妖兽会不会倒戈相向。 他们刚一泛起这个念头,元天剑就立马证明给他们看,他真的能! “小猫,过来!”元天剑喝道。 本已经爬到一半的狮虎兽身体一僵,它拿眼瞧着秦放松,秦放松居然还没从骤然被暴打的惊骇中醒来,正运气布身,瞬间激发手上的防御符箓,哪里还有时间招呼自己的坐骑,至少在确认自己处于他认为的绝对安全状态前,是不会理它的。 于是狮虎兽一脸畏惧地又折返回元天剑处,全身却是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小犼轻吼一声,它立即贴着地面迅速爬到元天剑脚下,想伸舌头添他的脚,却是不敢,只是呜呜地低吟。 “别紧张,来,以后跟小犼混,你这白痴主人根本就没把你当他的坐骑,居然在这个岁数让你认主,九品的前途就这么毁了,我给你自由,你需记住,不是遇到我,你这辈子都毁在京天宗的手里了。”元天剑突然与两只妖兽一起消失无踪。他的传音却清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一小时后我会回来,不管你们是怎么猜测的,你们要敢挪动一步,我不介意继续抢夺他的妖兽。没有妖兽的,我不介意直接拍死他!” 众人心知肚明元天剑不会跑得更远,因为他们一样没有撤除包围圈,而且这个包围圈的范围足有有方圆三百公里大,不说人挨着人,却也相去不远,包围圈的人并没有感知到元天剑触动预警阵。然而他们见识了元天剑的强大后,竟然非常默契地遵从了元天剑的意思。 也就那么一会儿,呆在防御符箓里面的秦放松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一阵萎靡,这意味着本与他认主的狮虎兽竟然被元天剑强行解除了契约关系!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却并不声张,而是默默给京天宗另一个领队传音,速速赶来接他离开。 不到十分钟,一位年约二十的女修骑着一头形似孔雀的妖禽匆匆赶来,众人自是认识此女,乃是京天宗另一领队宁放琼。她通过与秦放松传音已经大致了解了此间情形,环顾四周一一与众人照会后,便到得秦放松跟前,示意其上得她的坐骑,正欲离去。 “宁道友且慢!”突然传来一个柔美的女人声音,众人望去,却是西禁宗领队乌度馨,这乌度馨也是二八年华,貌美如花,只是那镫圆透亮的光头实在是大煞风景,虽说西禁宗都这德性,众人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乌道友,谢谢关心,无妨,京天宗退出与各宗之间的协议,也不想再与悟道友之间产生恩怨,想来悟道友还不至于如此不讲理。”宁放琼温言道。 “你错了,我就有这么不讲理!”元天剑的声音突兀传来,众人四顾骇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声音从什么地方发出。 “你可以换了秦放松,让他回你京天宗的营地,你留下!”元天剑又道,“每一宗,今天必须留人在这里,不然我不介意灭了你全宗!” 宁放琼毕竟是宗门翘楚,如何受得了这种威胁,她沉声道:“悟道友好大的口气,我京天宗在此地西北方六百公里恭候大驾,且看你灭了我宗。”说完便给她的坐骑传令,作势欲离开此地。 然后,她就呆立当场,不敢妄动了。因为她发现,她的坐骑竟然不敢飞离半步,同时给她传来神念:“主人,不能走,您再动半步,我必死无疑。” 宁放琼很想和元天剑赌过这口气,可是她不敢,秦放松已经损失了他的妖兽,如果她再损失,京天宗别说找墨陨,根本不需要元天剑出手,仅靠宗门发放的攻防符箓,他们能撑到不被团灭都异常艰辛。 只是话已出口,若她就此打住,这京天宗的面门却是全毁了,出得秘境,迎接她的,不一定就是比死亡更令人接受的结果。 她银牙一咬,突然掐决将妖禽收入兽囊,她不信元天剑这诡异的神通能通过尚未认主的兽囊掌控自己坐骑的生死,毕竟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 她是对的,元天剑一身驭兽的本事都是跟艾致枫学的,他的水平,也不过是可以操控比他高出一大阶的妖兽,隔绝空间的控制是艾致枫都做不到的事情,至少现在的元天剑还无法办到。不过,将四品巅峰妖兽一直扔在兽囊里有什么意义?没有四品巅峰妖兽的支援,他们又如何抵挡身如鬼魅,力量滔天的元天剑? 不等元天剑发话,秦放松却是首先站了出来,替宁放琼拆开了这尴尬:“宁师姐,我先回去协调宗门事宜,您且与众位道友一起,与悟道友说与分明。”说完不待宁放琼回答,撤了防御阵,便飞遁而去。 不得不说,秦放松面对大是大非,还是知道进退的,宗门首席,能忍别人之所不能忍。元天剑觉得这孙子若不是痴心妄想,加上他摊上一个智商低下的太上,自己是不会这么羞辱他的。 ; 第一六五章 震慑 ?隐阵内,章伟鼎满腔委屈,一脸愤恨。 元天剑哈哈大笑:“我就说嘛,这种试验就差一个口子,一旦穿了过去,几乎就畅通无阻了,破鼎,驭兽的感觉如何?” 章伟鼎盯着元天剑,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你扪心自问,若你是我,会是什么感觉?” 元天剑认真想了想,道:“嗯,说实话,我也会非常愤怒,反应甚至比你更激烈!不过,我始终认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你对我有偏见,这怪不得你,如我当初对我魔师叔,我无法确认自己是傀儡还是幸运儿。鉴于我本来就很阴暗,于是总的来说,对他的情绪,是仇恨居多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我好。我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根本无法反抗,不如先活下来再说,只要有命在,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章伟鼎并不回答他,从他眼神里,看得出来他对元天剑这番言论的鄙夷,你对我这种赤裸裸的奴役,与你自己的猜测有可比性吗? “我跟你讲过,我是寂!你知道我曾经有三十二个族人,现在就剩下我和魔师叔两个,其他的,都死了,被我师父他们杀死的。就算不被杀死,他们仍然避免不了被天道湮灭的命运。我们这一族,其实就是天道的傀儡,我和魔师叔看似解脱了,其实没有!因为帮助我们解脱的是我师父,然而我师父本身,也是被一种未知力量操控的傀儡,他最大的愿望,你可知道是什么?他说,他想死去,但是他总是死不了!你说,如他这种命运的人,又能帮忙解脱得了谁?” 章伟鼎有些茫然,这种提升到宇宙高度的操控与抗争,比起他现在的境遇来说,过于遥不可及,他隐约可以感知那种无法摆脱命运的痛苦,可是比起他切身体会而言,实在是太缺乏代入感了。 “可能你现在还理解不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都是傀儡,你至少还能听我说我并无恶意,而操纵我的天道,或者天道以外,却是根本不屑于跟我解释……好了,善待你的妖兽,好好活着,等着挣脱我控制的那一天。实话告诉你,我没有解除这种契约的办法,不过事在人为,你可以自己试验,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能赶在我和阿能之前,破解这契约之谜。至于我会不会阻止你,我要说我不会你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你自己完全可以一试,反正你也没什么更坏的结局,对不?”元天剑说到最后,语气飘忽,声音呢喃。与其说是在开导章伟鼎,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加油。 章伟鼎没有看元天剑的眼睛,也没有理正想讨好他的狮虎兽,一时间心里想了好多好多,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明明有许多情绪想要宣泄,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就那么蹲着,思绪飘向他魂牵梦萦的故乡,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想哭,又觉得哭没有任何意义,他想挣脱这种让人窒息的空间,可是无数次穿透,空间仍在他的外围,最后他觉得疲乏,很想睡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元天剑传他的《行天诀》,可是任他如何运转,都无法攫取一丝灵气,助他逃离这梦魇般的空间。他就这么昏昏噩噩地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 元天剑眼睛发亮,他收章伟鼎为徒,完全是因为看在他是老乡的面子上,说他是自己的一种精神寄托,并不为过。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才入炼气的人魂妖兽,资质却逆天到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步,不过是一次交谈,章伟鼎竟然进入了修者可遇不可求的顿悟状态,然而在这种完全没有灵气的世界,顿悟又能如何! 元天剑有些焦急,他想放出极品灵石给他营造修行环境,然而没有阵法遮掩,这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他想将他挪移入兽囊,却又怕惊动他,毕竟这种顿悟就算无法从修为上突破,却可以极大程度提升个人的悟性。 元天剑权衡再三,还是认为以章伟鼎这种可以顿悟的资质,悟性的提高应该非常有限,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在修为上给予他最大的帮助。他小心地以法力托起章伟鼎,慢慢地朝兽囊挪移进去。 还好,空间的突然转换并没有惊醒章伟鼎,反而因为灵气的突然出现,使他骤然进入功法的运转状态,在他看来,顿悟并无修者所想的那样美好,修行的目的,不过是助他逃离这种令他难受的幻境。 元天剑将章伟鼎安置妥当后,便不再隐藏,直接挥动阵棋,消弭了阵法。众人对他突然出现并不意外,只是约定的时间尚未到来,他可是又想到什么新玩法,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必紧张各位。”元天剑呵呵笑道,“我今天心情很好,哦,宁道友,你那个秦师弟长得一副欠揍模样,却是与你无关的,我不会针对你。” 宁放琼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只能冷哼一声了事。 “诸位,我时间有限,就长话短说了。”说完元天剑便从储物镯里拿了个箱子出来,指着前面浩瀚的湖面,“千峰宗的覆灭,源于这个小小的箱子,你们可能听说过,毕竟我那八十多个长老里面,指不定就有哪些是你们的死士了。五分钟后,我要扔个东西在这湖面上空,方圆两百公里,不说寸草不生,相去不远就是了。” 说完元天剑就操着手闭目养神,他这是给十四宗时间,撤走可能设下的埋伏,信与不信,与他无关,他不想见到生灵涂炭,不等于他缺乏勇决果敢的谋断。 五分钟后,元天剑突然睁眼,大喝一声:“去!”箱子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着湖面上空飞遁而去,他拿出遥控器,先是在他所处的一侧撒出那道透明防幕,然后输入一串数值。回头对着众人道:“你们最好不要脱离这道防幕的保护,还有,想看焰火,在你们的眼前打上一道墨烟,免得伤了你们的眼睛,虽然各位都金丹了,还不至于弄瞎自己,也会难受上好一阵不是?给你们的同伴传音吧,将我刚才的意思传达出去。记住,我没开玩笑!你们还有三十秒钟的时间决断。” 元天剑懒得去看众人反应,而是回首盯着氢弹的预定爆炸位置,一副悠然的神态。事实上,防幕自身会随光线的强弱,调节自身的颜色深度,他之所以要叮嘱一句,实在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他的话,毕竟都有戒心,不会过于靠近他,而防幕的作用范围,自然是离他越远效果越差,要是真有那么几个伤了眼睛,对他接下来的计划难免增加波折。 猛烈的爆炸如期而至,元天剑身后传来至少三声惨呼,显然是那些对元天剑所言不敢尽信的修者,更多的修士,则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高达数百米的巨浪扑面而来,却是被首先到达防幕却不能寸进的冲击波给挤了回去,巨浪被身后跟进的大浪堵着,于是两股力量生生再次将其又抬高了数百米,终于迈过防幕的阻隔,从众人头顶越过,除了防幕所在范围,四周竟然全是湖水肆虐,众人竟是生起恍惚置身于湖底的错觉。 足足三十分钟后,氢弹造成的声势才缓缓平静,原本一望无际的湖水,竟是凭空消失了两米! 震撼吗?众修士扪心自问,若是物源星发生这种爆炸,其实并不显得多了不起,比起元未显的符箓在悟仙岭造成的破坏,说一句不值一提,他们不会觉得意外。若他们家的太上在此,甚至能做到将这种爆炸生生地揉成一团,周围毫发无损。 然而在这种最高修为不过元婴巅峰的空间里,这种纯自然力量的爆发,他们如何能挡? 元天剑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索的时间,直接撤了防幕,一股炽烈的热浪突然充斥四周,原本都已金丹巅峰的众人,胸口不由一阵烦闷。 “我还有二十九颗这种东西。”元天剑毫不隐瞒,直接将储物镯里面剩余的氢弹全部撒了出来,“这都是俞生贤留下来的。他的本意,是要拿这玩意灭了你们全部。结果他运气差,好死不死地撞我手上,结果就这样了。” 九宗弟子神情古怪地望着元天剑,倒是洛忘岐实诚地道:“放你去千峰宗,本是九宗决定,没想到歪打正着,却是免了众修一次劫难。宋扶庭得到一件秘宝,名曰光剑,几乎无坚不摧,珍宝阁三位太上与之切磋,皆受重伤,千峰宗起了进军东荒大陆的心思,毕竟有薛谷衫的如意宗,千峰宗还惹不起,他们以为珍宝阁好欺,珍宝阁这才展示四大器灵。” “九宗想让我来探查千峰宗的底细?好像没必要吧,灭了千峰宗,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元天剑很难理解。 洛忘岐道:“没那么简单,灭宗可以,要杀宋扶庭,几乎不可能!据内线消息,宋扶庭的实力并未完全展示,他还有一套护甲,除非未显老祖显世,几乎无人能破。而这些秘宝,与一只怪兽有关,这头怪兽被俞生贤带入了秘境,九宗放你进来,试探俞生贤的目的更多一些。至少凭空多了一头四品妖兽,能引发混乱,我等觅得时机,擒获此兽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 元天剑笑着摇摇头:“小洛,这种事儿,随便换个人来都可以完成,之所以还是选了我,应该还与我的那个能力有关吧?” “悟空前辈洞若观火,确实是这样,你会合成妖兽,秘境内的妖兽与外界不同,不能认主,我等的妖兽亦无法长期生存于此,时间一久,兽力散发,与普通野兽无异,所以若非必要,我等的妖兽是尽量不离开兽囊,以保持兽力的。” ; 第一六六章 制定规则 ?元天剑叹道:“想来你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陨落的,千峰宗迟早完蛋,到时候你们必然会挟持我进行此类试验。虽然我只是借用了元天监的名头,不过若我真要合成妖兽,却也未必就不行。不过,你们由谁出面来完成对我的抓捕,我要是不配合,你们的算计不是白费功夫了?” 洛忘岐揖手道:“见谅,你的出现,是顺便。如你所言,逗引千峰宗,谁都可以,恰好秘境又在这个时候开放,刚好你又具备这种特殊能力,现成而已,算是为下一千年的秘境做一次试验,不成功也没什么,一千年时间,足以让各宗在你研究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至于如何分配,你可以把你看成墨陨……” 元天剑有些无语:“抢嘛!我去,你说你们这些宗门……算了算了,不过崇武殿不是亏大了?他们在星球的另一端不是?……嗨,你是哪只活宝,妈的,老子好歹挂过你们家真传弟子的名儿,结果不听老子招呼,活该你眼瞎!”元天剑盯着那个五大三粗,捂着不停流泪的修士大骂。他能确定他是崇武殿的修士,不是体型,完全是崇武殿功法运转太特殊,外人不清楚,元天剑却了解得很。 崇武殿的人本来就是暴脾气,听得元天剑骂他,连眼睛也不捂了,直接就祭出他的金丹朝元天剑砸来,口中还骂骂咧咧:“你是真传,我封进威也是真传,别人怕你,老子怕你什么,大不了一起玩儿完!蕴蜂,咬死他!” 众人大惊,见识了元天剑的大杀器,以及躲避大杀器的防幕后,他们原本还想群殴的心思早已熄灭。此时见得封进威发疯,自是大惊失色,几乎不用约定,便一股脑地朝着封进威围了过去,不到一分钟,封进威就被捆成粽子,至于他的妖兽……呃,此时正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捉在手上,小姑娘一脸无辜地望着元天剑:“悟师兄,蛊图宗彭昭茗有礼了。” 元天剑暗自警惕,四品毒蜂,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金丹轻易制服,无论怎么高估她都不为过。他拱了拱手,呵呵道:“彭姑娘,我劝你别叫得这么亲热,出得秘境,说不得就背了个勾结敌人的骂名,尤其咱俩都会驭兽这点,别人想不猜疑都难。” 彭昭茗笑了笑:“元师兄多虑了,这蕴蜂是我送给进威的,他是我道侣。” 我去!元天剑这才发现为什么崇武殿敢跑那么远去折腾,合着蛊图宗根本就是他们一伙儿的,别人还没脾气。想来其他三宗也是这么个状态吧? 他想起那么什么比武选宗的噱头,其实特么的就是九宗选帮手大赛,千峰宗估计根本不用争都会进前五,直接当凯子放进来的。至于五宗为什么挤到一起,想来是没有帮手的宗门自然不愿意如崇武殿这种平添助力的宗门抢得太多的先机,得先让他们先耗上一耗才行。 元天剑只好叹息道:“说起来我得喊你声弟妹……封进威,我敬你是条汉子,再叽歪信不信我堵住你的嘴!给我当师弟还委屈你了不成!那个,咳咳,算了,我还是喊你彭道友吧,烦啊!” 元天剑背着手晃了半天,没好气地道:“行了,咱们办正事儿!都围过来,放了封进威,哪个要是趁机下黑手,别怪老子不客气!” 其实不用他说,旁边不还站着个彭昭睦嘛,真下黑手,她放出两妖兽来拼命,再激怒元天剑,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这种智商如何可能当得了领队? “我讨厌这个地方,想早点出去。”元天剑道,“你们说说,哪种办法才能做到?”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实在理解不了元天剑是什么心态,在这里称王称霸不舒服,偏要蹦出去受虐,就你那点大杀器,出得秘境,不跟小儿科似的?你得罪这多人,身上还有这么多秘密,望天神犼能守住你?! 元天剑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有些不耐烦地道:“好吧,我懒得卖关子了,明说了,早日脱离秘境的办法我想好了,诺!” 说完他扯出一张秘境地图,想了想,拿手凝决一阵涂抹,然后才道:“本来我划拉了十一个区域,九宗呢,每宗一块,四个二流宗门则是平分其中两块,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正好九块。” 也只有洛忘岐才有胆问他:“悟空前辈,你这意思?” “这不明摆着吗?每家一块,要找墨陨的就在自己家折腾,谁敢越界,欢迎!我去,倒是忘了。”说着元天剑又在那张地图上一阵划拉,再拿出一张纸,腾出他的储物袋,然后搓了九个纸团,连同地图一道扔进储物袋,默念了半天,“公平起见,我在地图上编号了,那九个纸团也编号了,拈到哪块地方,就是哪块,小洛你先来带个头。” 洛忘岐哭笑不得:“悟空前辈,历来秘境争斗,都是靠自己实力争夺资源的,你这样弄,是不是太儿戏了点?”众人也是一阵点头。 元天剑怒道:“贱骨头,老子为了避免尔等陨落,才想出这么个招儿,结果你们居然还玩儿不死不休,换了在外面,老子绝对把你们给一锅端了!……咦,不对,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讲究,小洛你来说说。” 洛忘岐有些不好开口,犹豫了半天才传音道:“悟空前辈,他们未必不觉得你这方法可行,只是上亿年探索,墨陨分布的富矿区基本都已清楚,大家都有自己的传统区域,进来之前其实都已协商好了,没人在自己的区域都没开挖彻底的情况下,就忙着去抢别人的地盘,毕竟自己的地儿一来熟悉,二来大家实力也差不多,未必就能占了便宜,搞不好反而得不偿失。至于散修们进来,不过是查漏补缺,真要靠散修那点墨陨,说是杯水车薪并不为过。” 元天剑懒得传音:“那你们还喊散修进来争斗,还尼玛的说什么生死历练,真特么有脸开这口!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散修进来的目的,不就是杀个血流成河,献祭给勘舆宝鉴,增加秘境空间的稳定性和持续时间么?这灵宝怎么看都特么不是正经玩意儿,咱们还是早点出去的好,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厮杀了?” 众人听得此言,要多腻歪有多腻歪,都上亿年了,灵宝都没出什么幺蛾子,怎么你一进来就跟事儿妈一样,这也不对劲那也不合理,我倒觉得你无非是想彰显你对秘境的绝对权威罢了。 洛忘岐只好道:“前辈的意思我们自然明白,如今你在秘境有绝对掌控力,只是你这种划分让宗门弟子无法交待,说不得大家就与你鱼死网破了,这样一来,对你也没好处,杀戮越多,你想早日出去的时间也就越久……” “少来!威胁我?”元天剑斜乜了他一眼,“我灭了一家,不耽误多少事儿,相信其他宗门巴不得我这么干。不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无法杜绝杀戮,毕竟散修们的想法太多,你来帮我算算,以每天陨落百人计,大概多久可以出去?” “一年吧!”洛忘岐默想了一下道,“一年时间,足够我等采集完传统富矿区。” “这传统富矿区,占了你们以前开采数额的几成?” “大约三成吧。” 元天剑道:“这不就结了?绝大部分矿产到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家都皆大欢喜不是,那些散修你们组织一下,搞个比武大会,按宗门名额取名次,争个什么争!这九块地儿,你们挨个来选,看这架势,你们的落脚地基本上跟你们的富矿区也没啥差距。要是有重叠的,跟我说明下,我来监督,保证先进入的不会动后来者的奶酪。” 说到这里,元天剑叹道:“为了三成遗漏,你们不惜多花上九年,牺牲数千万修士的性命……算了,以后你们怎么搞,关我卵事,这次不行,谁要坏了我的事儿,别怪我赶尽杀绝!”他也知道,换了是他当决策者,在墨陨极其匮乏的年代,也会不惜采用这种方式,毕竟秘境不会因为这三成你不开采,下次进入它就会给你多出来。 众人在强权之下,默认了元天剑的分配方案,分别指定了自己的地界,元天剑根据他们的指定,将地界进行了调整,基本上没有出现重叠区,只是大家难免又是一阵争论,毕竟富矿区的分布并不是恰好九处,他们指定的都是各宗默认的比较平衡的矿区,那些散落的小型富矿区不是小数目。 元天剑直接蛮横地道:“每宗给我五十个宗门弟子,三万散修,我安排人带队开采,然后分发给大家,这三万散修,给他们留五个弟子名额,我不参与弟子甑选,这五人由你们那五十位弟子自己指定,免得你们说老子安插眼线。” 众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若这这五名弟子由他选定,待得出了秘境,估计没什么好下场。 他们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尽管元天剑说得冠冕堂皇,不在乎众人打死打伤,却是连五个散修的后路都考虑进去了。 那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他的这个性格缺陷呢?他们不敢赌,不过,手下的散修却是可以试探试探…… 在元天剑的秘境规则执行的第五天,他就放了一个炮仗,直接杀死了近十万散修。这还不算,他竟直接冲进这帮散修的管辖宗门京天宗,招呼都不打,一口气宰了五十个宗门弟子。 临走时,他直接给秦放松放话:“你扪心自问,老子若任各大宗门抢夺,就凭宁放琼一只妖兽,或者再加上你们附庸的巧器门,你认为你京天宗在偌大的秘境能讨得好去?老子不是看宁放琼顺眼,直接就杀你一半弟子,我看你们敢跟老子对着干!下次再跟我玩猫腻,我懒得跟你废话。” 各宗在听得京天宗遭遇,这才明白,并不是元天剑心地善良,下不去手,他是真想出去,才出台了那些办法。 元天剑仁慈,或者确实是他的想法,甚至可能还是他的秉性,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容挑战的逆鳞,于元天剑而言,他的逆鳞就是秩序的维护,你答应了的做不到,他以铁血手段来帮你做就是! 没有人再决定去试探,秘境里充斥的,全是辛勤劳作无怨无悔的修者…… ; 第一六七章 好聚好散 ?元天剑领着各宗分配的人手,大致给他们划分了区域后,便直接回了洞穴,然后召集众长老,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认为人的自觉性很差,搞不了多久,这帮散修就得为了自己前途瞎折腾,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发生,他决定选派凌霄殿的长老们组成监工。 其实这个决定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监工的,完全没有必要,除了在洞穴里呆着安全,还有就是他们也不过金丹巅峰,如何能制约动辄上万的散修群体? 元天剑并不解释,只是要卢杏沐统计名单,还特别强调一定要自愿。 卢杏沐分好组后,通知元天剑训话。元天剑迈步出来,大致瞧了瞧,有七人自愿去当巡使,其中去京天宗的有两人,还有五人,一个要去西禁宗,一个要去珍宝阁,一个要去丹霞派,一个则是艾家,还有一个,去元家,他是昭使图。 元天剑拿出一堆古怪的玩意儿,耐心解释:“这叫光剑,据说宋扶庭靠这玩意儿几乎无敌,我给你们每人一把,算是执法剑,你们去吧。” 七人齐齐下跪,痛哭流涕,却并不说话。 元天剑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妨说开了去,你们有你们的不得已,我有我的不自在。如果是没有那两日的浴血生死,我是容不得你们的,毕竟,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真正是家破人亡,你们却是浑水摸鱼。不过我依然很感谢你们,数百万人围攻,你们没有在我昏迷期间对我下手,我不问什么理由,我欠你们的,这是事实,现在算是还给你们了,以后回了宗门,好自为之吧。” …… “宗主,当初我们确有串联,不过确实无法尽悉五千死士,那些宗门细作冒名与我等站在一起,我等是无法甄别的。我确实没想到,他们本是宗门弃子在如此惨烈的厮杀幸存下来之后,居然还会与宗门勾结。”卢杏沐卢杏沐声音低沉,心情复杂,这段时日的相处,想要就此断了这份同袍之情,实是不易。 元天剑情绪也不高,低声道:“他们心里,未必觉得比死了更幸运,这些大宗门要控制一个金丹巅峰,实在是太容易了。我理解他们的苦衷。” “您是怎么发现他们当中有奸细的?”卢杏沐也是老江湖,这种事情你说他没防备,那不可能,但他绝对没元天剑那么笃定。要知道,元天剑在告诉他有奸细的时候,直接就点了昭使图的名儿啊,但他却是连洞穴都没出去过! 元天剑冷笑道:“能确定一个就够了,其他的,完全可以顺势推导,其实还是他们自愿站出来的多,我也相信经过我在外面这么一折腾,他们也不觉得自己会不暴露。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昭使图是元家奸细,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元天剑不可能告诉他,昭使图修炼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行天决》,就凭一个散修,如何能修得这元家嫡系的功法! 卢杏沐自然不会深究,转而说道:“宗主,恕我直言,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过要离去……您离开这段时日,并无一人打探熊猫的消息。” “我知道。只是不管他们有多大的逼不得已,出卖过你我却是怎么都回避不了的事实。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他们错了吗?我不觉得!但不等于我可以原谅并收留他们。我也不想去策反他们,让他们为难,这样算是对彼此都有个交待。而且,你们需要知道,我未尝不是为他们好,跟着我,说句举世皆敌,并不夸张,最终是很难有好下场的。”元天剑平静地道,环顾四周,“我还有七把光剑,可以再送七人。” 众人相互对视,皆是一笑,卢杏沐调侃道:“宗主,您这光剑太少,不够分哪,看样子大家都觉得还是跟着你要安全些。” “你们哪......”元天剑很感动,正因为如此,他必须要把即将面临的困难说得分明,“我是有很多手段,自保我做得到,要保护在座所有人的周全,我没信心。我是悟空!也许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发现,我不仅仅是你们想象中的悟空这么简单。” “宗主,不必多言,您说的后果,我等知道,不过一死罢了,宿命而已,来秘境之前,我们都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去!”众人回应道。 元天剑默了默,整理了下心情,转身出了洞穴:“这七把光剑我就不分发给你们了,没有宗门支持,给了你们是祸非福。而且这东西缺陷重大,若有机会,你们肯定会看到这玩意儿唬人的成分居多。还有啊,虽然这九宫极灵阵不过是我胡诌的什么困阵,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别出来。大家熬一熬,一年后,我带你们去神犼原,嗯,也许还有比神犼原更令你们神往的地方。” …… 元天剑没有四处乱逛,而是回到九宗组合的散矿开采队伍里,尽职尽责地指挥着他们开采墨陨。 各宗也早已宣布不再以墨陨作为衡量入门标准,而改以比武的形式进行。 起初,散修们对于这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秘境试炼充满怀疑。在物源星,各宗都会定期招收散修弟子入宗。如他们这些散修,你要说资质烂吧,肯定算不上,毕竟绝大多数都能修到金丹巅峰了,真要入个三四流的宗门,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于他们而言,不入顶级豪门,这辈子基本就到此为止了。可惜这些顶级豪门几乎每年都会进行弟子选拔,秘境中几乎所有的散修都曾辗转各大陆,已经试了无数次,基本可以确定达不到豪门的招收标准,秘境几乎成了他们此生晋级的唯一希望。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通过仅相当于胜负格斗场的比武都可以入门,总觉得缺乏说服力。 他们犹豫,宗门却懒得跟他们解释,报名时间也就半个月,超过点儿的滚粗! 那就报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墨陨呢,还找不找了?肯定有人想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就不信了,老子找到最多的墨陨,你还不认我不成?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实力连巅峰都没达到,靠比比武基本没戏的。 于是秘境中的杀戮并没减少,这才引来元天剑对京天宗下手。其实各宗都有这种情况,只是谁叫京天宗跟他不对付呢? 本来元天剑还想给西禁宗也来一下,不过他觉得只靠一次震慑未必就能搞定,西禁宗成了他下一个发飙的目标,翻倍那种! 可惜元天剑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各宗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即刻颁布条令,出秘境前,不接收散修上交的墨陨,你能带着你采的墨陨逃出秘境而不被勘舆宝鉴察觉,我算你牛逼!想要入宗门,自己来比武。 只是散修们没有继续开采墨陨的动力后,未必就愿意安分了。他们又开始扎堆儿,准备干掉那些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的散修。 宗门弟子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早划定了安全区域,报名了的,全部呆在安全区域,由宗门提供保护,谁要在这里动手,没得说,死吧! 至于那些路上被阴死的,这是命!几千人管理几百万到处散落的散修,说实话,真的不现实。 半个月后,元天剑汇总了各个宗门报名参赛的散修人数,除去千峰宗那一千万修士,剩下的散修加宗门弟子,又少了近一层,他大约估计了下,如果这么进行下去,如果顺利还好,不顺利的话,难免出现亡命之徒在落选后挑动群殴,毕竟弄死宗门弟子后名额可是多得多的! 最后元天剑便想了个办法,凡是比武输了的,没收储物设备,维持生机的灵石则由各宗自己想办法提供,他还专门叮嘱给储物设备编号,一定不要动用别人储物设备的一针一线,而且话也要说到明处,免得弄巧成拙。 结果各宗回复,从他削京天宗起,他们早就这么干了,而且比元天剑的思路更完美,他们以最快速度在场地周围圈了块地,设置了困阵,让自愿放弃比武的修者代为保管,宗门只负责监督。 元天剑有些吃味儿,我去,这些宗门弟子果然没有傻瓜,还好老子武力绝对碾压,若是相同条件下,自己不死都得脱层皮…… 三个月后,元天剑根据修士陨落情况,将宗门弟子选拔决赛的时间推后了半年。从历来秘境持续情况看,差不多那个时候与离开秘境的时间误差并不多。他之所以这么决定,是担心在名额早早确定的情况下,散修们极可能走极端。 他知道这帮宗门弟子肯定想得到,不过他们没那决定权,他们没告诉元天剑,估计是抱着懒得出头的意思。 元天剑给他们的感觉有点喜怒无常,琢磨不透,多一次与元天剑接触,就多一次被秒的风险,他们巴不得元天剑就带着他的那个掘矿队伍四处晃悠,不来照面,眼不见心不烦。 一年半后,各宗在元天剑既定的日子进行了决赛,选出了入门弟子。至于富矿区的开采,其实早已结束,毕竟多出来了半年时间。 在元天剑的震慑下,他们行不得抢夺的勾当,更不能四处捡漏,只能翻来覆去在元天剑划定的区域里折腾,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划分到海域的,甚至不惜下海,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不过下海的事儿没几天他们就歇了。原因很简单,陆上的本土妖兽元天剑能震慑,而且出于少杀生早解脱的目的,元天剑对于宗门要求收复四品土著妖兽的请求几乎有求必应。但是大海里面的妖兽他就无能为力了。他只能耸耸肩,表示你们实在想找死我也没办法。 元天剑在比武结束的当天,就停止了再带队寻找墨陨,他带着几十万修士,召集了十四宗的领队来到洞穴附近,当众打开储物镯,拿出一堆墨陨。 他没有全部分配出去,而是划分了一半,将这一半墨陨依照九宗进行分配。封进威觉得不公平,他媳妇儿家里可是要从崇武殿里面分润的,艾家,京天宗以及尚家自然也是不干的。 元天剑冷声道:“信不信老子一点都不分给你们!待得出了秘境,老子往天上一撒,看你们各宗启动抢夺大战,想必在物源星玩大能争夺,比这秘境里面一群小金丹过家家壮观得多吧?我还要强调几遍!这里我就是规矩,不服气的要么给老子憋着,要么去和千峰宗聊天!” 包括那些占了便宜的宗门,众人心里都一阵憋屈,然而为了宗门利益,他们也只能忍着。当然,心里则不免嘀咕,你且嚣张着,待出了秘境,自有人与你理论。 元天剑分了那一半墨陨,拿着另一半道:“这一半,我是作为绩效发放给随我一起表现突出的宗门的。散修们没得说,个顶个的玩命开采,那一半平分,是对他们的犒赏,你们必须感谢他们。至于你们自家兄弟,我懒得说,你们也别争,大家心里有杆秤,用不着我装大尾巴狼。” 各宗一下明白他的意思,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元天剑首先分了足足六分之一的墨陨给洛忘岐:“虽然你们家不缺这玩意儿,不过很显然,你们派出来的弟子,没有辱没元家这块招牌。可惜啊,想来你也知道那帮嫡系不靠谱,五十个弟子全来自护佑堂,呵呵,这帮白痴迟早要遭报应。”说到最后,元天剑忍不住发起火来。 洛忘岐有些错愕,他接过墨陨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原位,而是揖手道:“我元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前辈你来置喙,前辈这番挑拨,却是失了风范了。” 老子挑拨!需要吗?元家打得稀巴烂我就高兴的?那可是老子的私产!不过你们这样认为也好,免得别人说我偏袒,虽然我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到得最后,各宗皆有收获,本来他想克扣了西禁宗的那份的,不过又觉得过分了点,不管怎么说,操蛋的是西禁宗高层,这帮弟子却是比其他宗门的惨得多,搞不好里面就有几个如金肆木那样的,而且数量欠缺的话,说不定出去了全都被宰了,悟仙阁里,他们杀起大乘来都不手软的。 ; 第一六八章 光剑 ?离开秘境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元天剑从那次分配墨陨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洞穴,章伟鼎早就从顿悟中醒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兽囊里暴跳如雷,他本来想抗拒修炼来超脱生死的,却是莫名其妙地从炼气初期进入了炼气末期! 元天剑那个得意啊,小样儿,这就是命,你不认命,师父我强行让你认就是了! 他根本没有放章伟鼎出来的打算,不仅不放他出来,还把小犼和狮虎兽全扔进兽囊里,三兽关系本不复杂,不过中间岔着一个原本是人的熊猫,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章伟鼎想虐待狮虎兽来发泄他的情绪,不过元天剑早知道这孩子情绪失控下容易失去理智,小犼住进去就是防止他抽风,毕竟它是上家不是...... 当然,最主要的是元天剑根本没办法确切知道秘境传送的准确时间,他不敢让这三位在外面呆着,说不定就让堪舆宝鉴给分散了,虽然在出秘境的当口,因信息的隔绝,各宗大能还有一段反应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撑死了有一秒钟,他完全可以想象,各宗领队早已将秘境的信息准备的详尽细致,只待出了秘境就能迅速传达给在秘境入口候着的自家太上。 元天剑开始撤销九宫极灵阵,这倒是轻松,无非是先吸收完这些灵气,再破坏阵旗,阵法自动失效。 整个九宫极灵阵看似浓郁得快凝成实质的灵气,元天剑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吸收得干干净净,而他的修为,给七十几个长老的感觉,这么恐怖的灵气入体,竟然是毫无变化! 他们以为元天剑并没有炼化这些灵气,应该是被他收入某个空间了。其实不然,元天剑没有外因牵引,既不能导出灵气,更不可能往木戒里塞灵气,他是真把这些灵气给炼化了的! 他们不知道元天剑心里的苦楚,如此多的灵气,元天剑只感觉到了修为一丝丝的波动,他无法想象,自己在不炼化向士遒剩下的能量前提下,该如何增加自己的修为! 一阵沉默后,他将众人聚拢在自己附近,正要吩咐几句,卢杏沐则递出一个储物镯:“宗主,这是这一年半来我们收集的灵石,原本按您的意思,我是要分发给大家的,只是大家都觉得这是宗门财产,还是放在您这里比较合适。” 元天剑滴血认主,探查了下,发现其中竟是有足足八百来颗极品灵石! 他知道这是九宫极灵阵抽取秘境那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凭空攒出来的,按艾致枫的说法,此阵本是绝境时修炼用阵,在仙界,没有仙气的地方并不少见,艾致枫就是靠这个阵法收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仙气的,所涉空间范围极广,他布设的虽然赶仙阵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区区秘境还是能被覆盖的。 从灵石的数量来看,整个秘境空间的灵气总量,还比不上元从堂。不过就算数量再少,它总是存在,这些灵气,是从哪里来的?就凭那一千多万挂掉的金丹?要知道,他布阵的时候,千峰宗陨落者的灵气早就逸散,被秘境同化了! 他其实早就猜测灵气的来源,不过缺乏的是验证而已,不过他认为这种验证怕是极难,除非哪天能与天道相遇,从它空中亲自验证,不然猜测永远是猜测。 他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郑重地告诫诸人:“从空间波动看,我们最多还有一日就会被传送出去,以往的经验,我们必然会被传送到千峰宗的地盘,最多不超过一秒,各宗大能就会蜂拥而至,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我保证不了。” 元天剑没有说实话,他本来有办法接引这帮人到归元洞,不过他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让这七十多人主动进入木戒空间进行引渡。如果强行带走他们,消耗实在太大,自己必然陷入沉睡。物源星比不得秘境,这七十多人还有没有其他宗门的奸细,他无法完全确认,他是元天剑的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可预料。 不过,他有一种预感,这次怕是瞒不过去了。 明面上,能出手帮自己的,只有马雨忞一个人。但是玉珏仙子必然会出手帮自己的,她跟悟能又有个毛的交集啊!这还不算,詹堂主和艾青河也必然会出手,不是他们这些超级高手想不出对策,实在是秘境中的变故太突然,短短几秒钟,根本容不得他们想出万全之策。 这样一来,首先救下元天剑的命才是重点。只是他们几个的关系,再加上悟空形体变化的特点,别人很难不把他往元天剑身上靠 那一出来就跑呢?当然可以,反正飞天城还有一个悟净生造出来的高深莫测的大能。把他掳走也是顺理成章的。只是他要不带这几十号与天生死与共的修士跑的话,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而带上他们,问题又回到原点,除非在归元洞囚禁他们一辈子,不然消息迟早会走漏。 他就这么费劲地琢磨着,最后只能承认无解。他只能安慰自己,暴露就暴露吧,趁还有三大高手加马雨忞撑着,比起元未显来是不够,不过要说能撼动他的,估计也没有,咱就走一步是一步,至少还有几十年的缓冲期,总能想到办法的。 世事变化不外如是,想得再远,总有措不及防的变故从中作梗,元未显想替他隐瞒一世,这才短短几十年,他就面临暴露的境地,过于长远的规划,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再去纠结此事,而是传音给卢杏沐:“这七把光剑,我持一把,你持一把,剩余五把,你指定人,我来分配。” 卢杏沐感动不已,他自然知道任谁都不敢保证这剩余的七十几人是否值得完全信任,元天剑完全可以将光剑给他,由他去转发,不过这样一来,没有分配到光剑的修者,再如何豁达,心里难免会对他又怨念,元天剑直接出面,却是避免了这种可能造成内部不和的情况。 他传音回道:“宗主全昕鹤和胡善希绝无问题,他们和我皆是来自北辰大陆,作为不入流的宗门,以前我们之间还是有些同门交流的,我认识他们超过三百年了,米勤诵、雷时迁、左立成我也信得过......宗主明鉴,他们皆是北辰大陆修士,我能肯定没问题的,只有他们,毕竟我一小金丹,不是宗门破败,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出走到北辰大陆以外。其他大陆的同袍,我只能说声抱歉。” 元天剑点点头,这是人之常情,他的圈子本来就那么大,要真推荐其他大陆的修士,反而会给元天剑他在培植亲信的感觉,虽然元天剑不在乎,还是很膈应人不是? 他分发完光剑,给每个人传音关于激发光剑的密码,然后道:“我不能什么都不能给你们准备,只是数量有限,我也做不到人手一把,你们怎么想,由得你们。” 说完他指着刚刚得到光剑的左立成道:“左长老,我来指导你演示下光剑的用法。” 左立成与有荣焉,他迈出人群,来到元天剑面前,恭敬地抱拳道:“多谢宗主指点。” 元天剑喊他拿出光剑,然后对众人道:“大家退出五百米以外。” 待得众人依言退到预定距离,元天剑道:“左长老,看到剑柄后方那个突起没?......好,侧推,右旋,下拉,再左旋,摁下它。” 左立成依言操控完成,空中突然浮起一个蔚蓝色的虚拟方格。 “看到上面的数字没?好,你摁@#@#¥%,再敲下最后那个比较大的按键。注意剑柄前方不要指着自己。”元天剑缓缓道。 左立成又是一阵输入,在敲下确定键的瞬间,虚拟方格骤然消失,剑柄前方则突然伸展出足足有两米长的光剑,剑身有棱有角,泛着沁人的青光,与真剑几乎无异! 左立成心想,这两米的剑握在手中,却是有些长了,要短上一米最合适了,他心念刚动,光剑骤然缩短,竟与他所想长度分毫不差!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这光剑,竟然可以随心而动,便是灵宝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这到底是什么法器,它的威力如何? “刚才那个你敲入的键盘,能记忆你的指纹,并通过手指的神经,直达你的中枢神经,连接你的意念......呃,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听不懂没关系,你这样理解,刚才你的操作,类似于法器认主。它的大小长短,硬度,破坏力,可以随你的想象自由调整。”元天剑伸手止住正要欣喜若狂地蹦跶的左立成,“你先别兴奋,试试你的极限。” 左立成依言施为,良久之后,一脸感激地望着元天剑,正欲致谢,元天剑却是一脸失望:“果然是这样......算了,将就用吧,总算是抵得上宗门金丹弟子的本命法宝了......我说过,宋扶庭用的,也是这种玩意儿,你看他多厉害!它的威力,看来还是取决于你的神魂。哦,对了,这东西激发起来根本和修士的法力无关,只取决于内置的能量体消耗程度,悠着点用......我也不知道能用多久,不过好在这种能量体可以自动补充。” 元天剑其实非常郁闷,章伟鼎操控光剑,比宋扶庭还厉害的,按理说,修士的神魂怎么可能比一个凡人还差了,只是听得宋扶庭操控光剑不过只能和三个太上火拼,他就猜到控制这个光剑应该与地球人类的灵魂里面融入了恒沙有关。修士修出的神魂,可能与恒沙有暗合之处。 俞生贤的储物镯里,还有十四套机甲,套上后也是坚如磐石的,按章伟鼎的说法,宋扶庭反正是砸不开这个龟壳的。但是他不准备再派发,就算给了他们,估计作用也如光剑一般,有限得很,因为章伟鼎说了,现在地球的高科技,与恒沙无关的基本没有了。 他正郁闷呢,突然一愣,与神魂有关,自己的神魂不是强大到爆!妈的,我是不是该试试这玩意的威力,真要成了,老子在整个凡界还不横着走! 他很是兴奋地拿出光剑,一番拨弄,光剑顺利与他神魂连接,他刚要默念光剑给我长到一公里,结果啪的一声,那湛青的光芒骤然消失,而握在手上的剑柄早已失去了功能,成了一块废铁! 元天剑无语得要死,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瞧自己这脑子,地球文明连仙界都没找到,如何能造出承载他这个来自神界的灵魂,早知道就送给别人了...... ; 第一六九章 又被抓了 ?这一天,秘境空间像筛子一样,整个天空布满了无数光点,从光点中,则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秘境中的外来修士完全无法抗拒这股力量,纷纷被其引入昊空。 这是勘舆宝鉴在维持通道能量不足时的自发反应,平时秘宝只会定位,不会一直开启通道,以保证最大限度地增加秘境开放时间,直到它感知到秘境空间的排斥时,就会主动开启,将秘境的幸存修士强行带走。它没元天剑说的那么邪性,不过是一件连开智都无法实现的顶级灵宝。 当初珍宝阁的炼器师在使用勘舆宝鉴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修士血可以削弱秘境空间对通道的排斥之力,稳定空间通道。只是珍宝阁起初没有献祭需求,反正没有修士血,通道也可以维持数月,在那个墨陨并不稀缺的时代,与其说是开采墨陨,不如说是弟子的一个试炼场所。 直到后来,数宗联合进入秘境,由于数月时间根本完成不了对秘境墨陨的开采,他们就开始献祭修士。 很多年后,人们发现不知道是秘境具有了适应性,还是天道有意为之,总之秘境的胃口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得无厌,需要献祭的修士也越来越多,多到数千万的程度才可以保证墨陨能在一个周期内被充分开采。 这样一来,采取献祭的方式已经不合适了,任谁都不愿意背这种为了宗门利益屠杀数千万修士的骂名,于是便有了利用这种修士自相残杀来主动维持空间通道的方式,这么模式就这么延续下来,一直到今天,甚至更久。 元天剑在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能获得墨陨的途径只有秘境一途,但是主动进入,并陨落在秘境的修士数量不足以支撑通道的持续时间,各大势力只好再次通过主动献祭来完成开采。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到最后,修士大面积减少,直到根本无法持续,最后因为秘境的抗性增加,勘舆宝鉴原本可以自持的那数月时间也被堵死,人类将再也无法获得墨陨,从而再也无法出现以星丸铸就的本名法宝? 他不相信这些大能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包括元未显在内,都没有阻止这种行动,为什么? 他觉得,元未显不是不阻止,而是无法阻止,人类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特性,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不会纠正自己的失误,克制自己的贪婪。哪怕你把勘舆宝鉴砸了,建造秘密你毁不了,人类的聪明才智你也毁不了,相信元未显一旦离开,类似灵宝绝对会再次出现。 但是元未显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一直宣称,本命法宝并非非需要星丸不可,元未显在根本不需要本命法宝出手的情况下,经常展示他的本命法宝,并一直强调,真正强大的本名法宝,不是物,而是道! 只是这个道的获取,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连元景明都是你拿星丸给他整的本命法宝,这世间比元景明更有天赋的还有几个? 不过这不是元未显最大的贡献,他最大的贡献在于,本命法宝,并不是非要金丹铸就,也并不是不可替代。他本人因为未入嫡系,金丹时便有了一个很一般发本命法宝,他的道剑,却是在他出窍后,舍弃原有本命法宝,重新炼就的。 也许人们鉴于元未显的高端,不敢幻想自己哪天也能完成这个史诗般的壮举,不过只要有了第一个,当人们再也寻找不到墨陨的时候,必然会走上他这条探索之路,不至于陷入绝望。 元天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让这种残酷的秘境争斗提前结束。他没有本命法宝,因为他必然是第二个出现道剑的人物,他想的是,若能躲过这场危机,能不能帮助他的这几十个手下也活得不需要星丸的本命法宝,威力却还在其之上?比如那个恒沙!若能成功,大家发现散修都能达成,墨陨便不会再被人们如此重视了吧? 至于恒沙的有限性,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就像建立自然保护区那样,圈定一定范围,严禁人类涉足开发,不就解决了不能再生的问题了么?退一万步,就算有人沾染它就再也无法再生了,那又如何,毕竟多出了一条选择来,至少能迟缓这种覆灭的步伐。而且,能探索出第二条路,总有人继往开来,找到更理想的法宝载体。他要做的,不是要让人一劳永逸,而是告诉大家,明明有无数可能,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次秘境之旅,于他自己而言,除了收获几十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以及一只熊猫,几乎一无所获,反而彻底暴露了自己。他知道这怨不得人,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低下惹出来的麻烦。此间事了,他一定要将向士遒剩下的能量全部吸收,然后踏上继续寻找鬼魂的道路。 什么历练不够,什么吞噬副作用,在生存危机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他时刻探查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敢有丝毫放松,当浓烈的灵气骤然出现,他便传音诸位尽量靠近自己,默默接引木戒,随时准备激发。 他们没有遭遇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笼罩他们的灵宝青光还没消失,传送通道并没消失,突然又是一道耀眼的白光竟然直接破开通道,将他们罩住,瞬间从物源星消失。 他们出现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空间里,四周各种仪器密布,各类指示灯闪烁着颜色各异的光,当前一个巨大的三维屏幕,投影着一个巨大的城池,城池上空,突然密密麻麻出现了大量修士,显然全是瞬移而至! 元天剑示意大家不要惊慌,他没有传音,而是直接开口,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传音没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这个宋扶庭,呵呵! 他指着大屏幕笑道:“那是飞天城千峰宗的落脚点,我以为我们能撑几秒钟,现在看来,还是太乐观了,瞧见那七位了没?崇武殿的七大太上全来了!其他宗门估计也倾巢出动了吧。你们说,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嘛?” 卢杏沐苦笑道:“宗主,您别介意,换了是我,也会全宗尽至的,您的价值,无与伦比。” “嘿,你呀,下次可不能这么遮遮掩掩,其实更难听的你不好意思说,我不过是添头,熊猫才是他们的目标。你说是不是,宋宗主?”元天剑望着大屏幕下方正中的座椅,他不确定那里是不是有人,不过真要有人,应该就在那里才对。 没人回应他,元天剑很是惊奇,宋扶庭能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挪移到章伟鼎的飞船上,不可能不在这里,要知道勘舆宝鉴从不出错,宗门弟子和散修们的落脚地必然是指定的,宋扶庭根本连探查都没有做,直接就采取了挪移措施,想来是他发现居然除了千峰宗弟子,其他人竟然还有幸存,肯定是出现了意外的,他第一时间应该制住他们,搞不好就是直接一顿搜魂,探查秘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是关键。 而且熊猫不可能被其他门派夺走,哪怕收入兽囊都办不到,因为熊猫已经打上千峰宗的烙印,只要还活着,必然会出现在千峰宗的地盘,除非出现像狮虎兽这种情况,让元天剑给强行认主了。在元天剑看来,宋扶庭不可能考虑这个因素,连他都做不到的事,里面一堆小金丹如何可能办到? 元天剑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他略微失望地撤销幻境,妈的,这下玩大发了,鬼知道这孙子什么时候出现,他不撞进来,老子再这么撑下去会被天雷轰杀的!要不咱啥也不管了,直接跑路? 最后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好不容易撞上了章伟鼎的飞船,说什么都得想办法让宋扶庭入毂。 还好他跟章伟鼎的神念交流尚不虞被人探知。他直接问道:“破鼎,我现在在你飞船里,有什么招儿夺回控制权不?” 章伟鼎精神一振,却没持续几秒就没精打采:“你白痴不等于宋扶庭白痴,他敢把你弄进飞船,不会想不到我可能在你手里,除非你干掉他,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飞船,这个孙子抢走了飞船控制中枢,没那玩意儿我没法控制飞船。” 元天剑大奇:“这没道理啊,中枢在他那里,他都可以操纵飞船了,你都失去利用价值了,还留着你干嘛?” 章伟鼎翻了翻白眼:“我羞于和你讲话,自己去想,白痴!” 元天剑摸了摸下巴,明白了,比如光剑,比如氢弹,啥都要密码的,控制飞船不等于就知道了这些小物件的使用方法,章伟鼎的星空舰长达一公里,比不得灵宝,可以认主后纳入气海或神魂。他宋扶庭不可能办什么事儿都开着它蹦哒,他还需要助手,比如俞生贤,或者更多,章伟鼎显然没那么傻,一股脑地全都把自己所知告诉宋扶庭,他们就这么干耗着,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元天剑本来可以强行让章伟鼎开口说的,不过这种方式,若非必要,还是不用的好。 他努力想要让章伟鼎明白他的意思,苦口婆心地道:“宋扶庭把我们整到你的飞船里,自己却不见了,依你看来,他在玩什么花招?” “我怎么知道,这孙子狡猾得很,当初装傻,用另一个身体偷窥老子,才让他掌握了飞船的秘密。他有特殊途径,知道我在你手里,反正你也跑不掉,他着急个啥?至于那四千弟子,对这种上十万人的大宗而言,没了就没了,多大点事哪。墨陨?要是老子一无所获,趁着大家伙扎堆千峰宗据点,老子抢就是了!”章伟鼎随口道。他才不关心这些破事儿,他莫名其妙地进阶才是现在最需要弄明白的事儿。 元天剑眼睛一亮,章伟鼎随口说来,却多半切中要害,既然他能确定章伟鼎无恙,根本不担心元天剑翻出什么花样,一个金丹,在大乘巅峰面前,就算想拿章伟鼎当人质都无法做到。趁着现在各宗云集他千峰宗据点,后方空虚,他要从一帮金丹手里抢得墨陨,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元天剑脑子不敢停歇,他觉得宋扶庭迟早会知道他是那个悟空,搜魂无用的情况下,为打探他的秘密,就不会即刻伤他性命。这样一来,宋扶庭可能会采取禁锢自己的措施,慢慢拷问,只要自己引而不发,多的是机会逮住宋扶庭。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分出一缕神念随时和木戒保持着沟通后,他大刺刺地朝那个中间座椅走了过去,坐了进去,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感受着久远记忆里沙发的那种微凉感觉,他拿出那些极品灵石,分发给众人,他大致估算了极端情况下自己带走这帮手下的控制范围,然后朝众修道:“这里是星空深处,没有灵气,这些灵石拿着应急。大家不用紧张,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对自己好点,嗯,别离开这个大厅,另外,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记住,撑到我回来找你们。”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既然你说横竖都是死,又说什么撑到你来接我们,难道你要和宋扶庭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元天剑的无厘头,对于执行元天剑的命令,有天然的服从性,便各自拿着灵石,开始打坐静修起来。 大约一刻钟不到,一个满身包裹着机甲的修士突然出现在元天剑面前,他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元天剑。 元天剑连身子都没挪到一下,整个人窝在座椅里面,慢条斯理地道:“宋扶庭?” ; 第一七〇章 又抓住了 ?那修士哼了一声,并不多话,也不动作。 元天剑瘪了瘪嘴,突然运起全身法力,朝腰间兽囊捏去。 修士咦了一声,摇了摇头,在大乘巅峰面前,就算是让你法力接触到兽囊,你又如何做到毁坏?他想不通千峰宗数千修士,怎么会栽在这样一个不自量力的金丹初期手里。 鉴于熊猫的重要性,他不敢过于托大,于是伸手一抓,想把元天剑的兽囊给抓走,却是一愣,他没想到堂堂大乘巅峰,居然摄不走区区金丹的储物镯。他毫不迟滞,以根本无法被感知的速度,直接抓向元天剑的脖子。 这次他倒是抓住了元天剑,他正欲开口,突然发现被他抓住的元天剑脖子啪地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如油炸般的声音持续传来,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元天剑,碎了! 他满脸惊骇,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光剑,光芒骤增,长达一米,凝而不发,而他的那身铠甲,也骤然泛起一层黑光,警戒意味十足。 “破鼎,这次给你机会报仇。”元天剑的声音突然传来,修士大惊,他迅速四处感知,却没有发现元天剑的身影。 就在他有些无措的当口,在他前方,那些原本被他一巴掌捏碎,不知道飘向何处的碎片,开始慢慢汇聚,凝成了元天剑的模样,不对,不止元天剑,还有三只妖兽,其中一只,是那熊猫! 修士听不懂拿中文交谈的元天剑说了什么,不过不妨碍他对形势已经脱离掌控的判断,他毫不犹豫地催剑击发,剑芒骤然伸长,穿过元天剑不说,也穿过了座椅,以及座椅后面那道铁壁。 他不相信在这种可以直接毁灭灵魂的光剑下,元天剑还可以幸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他撤销了光剑,剑芒随之消失,然后正欲伸手抓住熊猫,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使他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包裹在机甲里面的身体,冒出了冷汗。 他刚才的攻击造成的元天剑身上那个剑伤,此时正在愈合,这倒也罢了,那个座椅,以及座椅后面的铁壁,在没有得到他的中枢指令情况下,也在慢慢合拢创口! 他突然感觉脑袋一痛,清醒过来,却赫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光剑再也无法感知,而包裹他身体的机甲,原本密布其上的能量罩,突然黯淡,成了一坨废铁。 他连忙施法砸开了机甲,自己脱身而出,却是气喘不已。原来就算没有能量罩,铸造机甲的材料也非同寻常,原本于他而言,毕竟是人间巅峰力量,不应该如此费劲,只是他嘴角挂血,脸色苍白,竟然是有重伤在身! “我去,破鼎,他真是宋扶庭?”元天剑有些不可思议。 “自然是他,也不知道是单身还是双身……妈的你们修的什么玩意儿,我怎么觉得这么恶心。” “呵呵,你以后也会是这样,分身啊,你不向往?……呃,好吧,他肯定是魂身合一了,你瞧他都快断气了,这个时候不可能还敢藏着掖着。不过呢,你吹起牛来也是与我不遑多让啊,什么破光剑烂机甲啊,居然连大乘巅峰修者都保护不了!”元天剑不可能不吃惊,他不过调侃章伟鼎而已,章伟鼎说过他可是能靠这套装备把宋扶庭打得满地找牙的,以他抓住过宋扶庭的经历看,应该相去不远。 宋扶庭也仅靠光剑,打过三个同阶高手,现在加上机甲居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谁这么叼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师父下凡了?你师娘,或者薛谷衫,元未兰?”章伟鼎心不在焉地道,他此时正四处打量着所在之地,明显感觉到此地的不凡。 元天剑顺手摸了摸章伟鼎的熊脑袋,道:“这是咱们的根据地,是你师祖的洞府,放肆不得哈。” 说完便不再理这个听得此言正欲大肆破坏彰显他的叛逆的章伟鼎,朝宋扶庭道:“宋扶庭,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解放军……那个,我们是优待俘虏的,须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来来来,告诉我你的年龄性别籍贯婚否家庭住址工作单位……” 宋扶庭听不懂他这般瞎扯,不过周围的环境却是骤然变化,吓得他目瞪口呆。显然他赶诸绅笑还是差远了,直到刚才都没看出来自己已经陷入幻境。 “哎,高手,醒醒,问你话呢!”元天剑不满道。 “这里,这里是……元圣山?”宋扶庭艰难开口。 元天剑有些郁闷:“诸绅笑看得出来,怎么你也看得出来,好过分!” 他其实知道这是真没办法不被看出来,整个物源星,还能上哪里找到灵气如此浓郁的地方了?换其他地儿,根本就是违反常理的,早该凝结出灵石了。 “你……你是……你不是已经……已经飞……”宋扶庭语无伦次,几乎丧失思考能力,他要再猜不出他是元天剑,就白活了几千岁了。 元天剑本想大装特装的,不过心里却泛不起那份激情,木戒虽然属于他,可他总觉得不算自己本事,一次可以,再接着装,真的会烦。 他有些乏味地道:“行了,我是元天剑。”说完便驱动洞府阵法,将宋扶庭直接禁锢,然后直接上前抹下他的储物戒,又吩咐小犼拉着他去里屋将他剥得全身精光,他可没兴趣瞧一男人的身体,小犼嘛,应该不会介意吧? 确认他身上没藏着什么东西后,元天剑便直接滴血,欲硬夺宋扶庭对储物戒的控制权,以他的神魂之力,宋扶庭就是个渣。果然,非常顺利地被他给洞察了储物戒,同时里屋也传来宋扶庭的一声惨呼。 储物戒里面果然存放着大量墨陨,不过很显然,他没有完全得手,也不知是劫到哪家的时候遇上了硬茬。元天剑不关心这些,而是把里面明显看上去属于科技文明的玩意儿抖落出来,一件件地拿起来研究,不过隔了几十万年,以他那点工科底子,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于是拿着那堆玩意儿问道:“破鼎,来给为师瞧瞧,哪个是飞船控制中枢。” 章伟鼎满屋乱砸了一通,却是什么都破坏不了,本就满腔怒火,见得这些玩意儿,歇斯底里地喊到:“元天剑,我艹……妈的你个变态,你不是说你夺不回飞船?你特么是存心的。” 元天剑一巴掌拍过去:“长点心眼好不,我这段时间不知道杀死多少脑细胞,推算了无数个结局,就是特么没想到这孙子会自投罗网撞上来,就算他撞上来,你以为那么容易就逮住他了?还尼玛科学家,我都替你害臊。赶紧的,你告诉我,说不定哪天我就把飞船还你了。” 确实,这次能顺利逮住宋扶庭,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怎么都没想到,还没完全脱离秘境传送通道,章伟鼎的飞船竟然有能力直接破开空间抓住他们进行传送。 不过这种意外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他原本设想的各种危机,竟然这么轻易地被宋扶庭给化解了。自己是悟空的秘密,比起自己是元天剑来,真的出入太大了。 既然宋扶庭想控制他,获取他的秘密,他的机会就来了。 不过这种机会时机的把握,却非常麻烦。 他需要木戒制造幻境,但是这种幻境的创造太不容易了,毕竟接引的开启时间根本持续不了几秒,在这几秒钟内宋扶庭不上钩,他要么直接跑路,要么直接歇菜。 木戒不是万能的,频繁启动,尤其是在同一地点频繁启动,极易被天道察觉,他在刚进入飞船时已经浪费过一次幻境了,短期内,他最多还有一次机会,而且绝对不会持续十秒。他不知道具体时间,若触发天劫,他可以跑,但是这帮手下绝对无法幸免。 他不可能不顾自己这帮手下的,于是只给自己保留了七秒时间,超过七秒,他必须熄了抓宋扶庭的心思,然后静等木戒气息缓慢的消散,或者宋扶庭再次犯傻,把飞船驶离此地。 他有想过机会丧失后该怎么办,其实也简单,那就是引发天劫,吓走宋扶庭,而他则又一次强行引渡这帮手下回归元洞。 这不过是预案,如果结局是这样,他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何必搞得这么复杂。抓不住宋扶庭,他实在不甘心,不仅仅是那几千散修,还有章伟鼎的因素,这徒弟要归心,全靠宋扶庭啊。 其实他觉得机会还是蛮大的,尤其是宋扶庭没有在传送他们出秘境的第一时间内采取行动,给了元天剑太多捭阖余地,说句宋扶庭自己作死,并不突兀。 因为这是宋扶庭的绝对控制领域,在这种环境中,他智珠在握,作为高手,必然会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不会扑上来就咬。 但是他要是和元天剑自己一样,一直装下去,就是不动手怎么办?元天剑以己度人,就得想办法让宋扶庭尽快出手。 为预防万一,他先说些莫名其妙地话,虽然不能判断他是否就在附近,不过不说白不说,能给宋扶庭造成一种成竹在胸的假象,总是没错的。待得宋扶庭出现,便直接作势捏碎兽囊,宋扶庭就算知道他不过是假装,也不敢赌,必然会扯走兽囊。于是机会就来了。 问题关键在于幻境启动时间,七秒钟,实在太短了。 他反复掂量,觉得还是把启动点定在捏兽囊的时候,这确实有赌运气的成分,机会丧失,还可以再找,幻境浪费了,那就没办法回头了。 还好,事情没超出预料,要是宋扶庭一来就不声不响地夺走兽囊,禁锢他修为,他是没办法的。 …… 章伟鼎本不会告诉元天剑哪个是控制中枢,不过他可是记得元天剑说过要毁了他的飞船的,如今像是忘了这茬了。为了防止元天剑想起这事儿,他朝着一个方形盒子指了指,然后以从未有过的老实态度绕过元天剑,却又担心太刻意被元天剑瞧出端倪,假意愤懑地趴在桌子上生气。 不过他没安静多久,因为他想到眼看着就可以夺回飞船了,结果自己储存的无数个身体现在全都报废了,他将顶着这副熊猫模样不知道多少年,心里实在是接受不了。元天剑越跟他解释,他越起劲地怒骂,最后还是以元天剑将他给扔进兽囊完事儿。 他招呼小犼拿了套衣服扔进里屋,将阵法控制到宋扶庭刚好可以勉强行动的地步,然后喊到:“三十秒钟,你要穿不上衣服,我喊小犼帮你。” “穿得上,穿得上。”宋扶庭急道,没一会儿,只听得里屋的房门吱呀一声,宋扶庭人模狗样地走了出来。 不待元天剑开口,宋扶庭突然跪倒,然后指天发誓:“我宋扶庭今日起誓,愿奉元天剑为主。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天剑措手不及,他有想过宋扶庭这种老狐狸发现他的秘密,又见识了他的碾压技能后,必然会在妥协和求死上做出选择,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才一会儿时间,这老不要脸的,竟然这么干脆地直接对他认主了! 好半天元天剑才道:“我说实话,你真不配当我奴才,知道为什么不?” 宋扶庭浑身一激灵,趴在地上并不起身,恭声道:“这是元圣大陆,誓言已成,您就是我终身的主人,主人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不需要为什么。” 我靠,老子跟你没什么交情,世人皆知老子不讲理是出名了的,你从哪摸清老子脾气的,以现在这种态度,老子怎么下得了手搞你? 元天剑想不通,不过宋扶庭这种老怪物只需一眼便瞧出来,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元天剑在给那帮金丹分发灵石,在这种随时可能陨落的地界,他还关心身边那么多金丹累赘的死活,说明他至少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对自己的手下也不会很差。 现在他的处境,要么屈服要么去死,他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得抓住。 元天剑纠结了半天,冷声道:“你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诸绅笑就是我逼死的,你觉得比起他来,你算什么东西!我给你机会澄清自己,给我一个让你活下来的理由。” “主人,诸绅笑向往自由,我则从来觉得自由是相对的,生而为人,自由不过是奢望,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屈服,我已经屈服。”宋扶庭忙道,他知道仅凭这点还不够,“主人隐世而居,其中的不得已,天下皆知,主人虽有熊猫助力,面对高端力量,却是起不了多大用处,有我持剑披甲,加上我千峰宗一众人等,则天下皆可往。” 元天剑冷笑道:“你错了,我抓得住你,自然也抓得住别人,非不能,实不为而已,明天我就广布天下,老子就是元天剑,各位尽管来触霉头,你且看着我如何应对!” “主人,主人!”宋扶庭虽然心里猜测要真如你所述,何必过得这么窝囊,不过自己小命在元天剑手里,真要点破了,元天剑恼羞成怒,要弄死他也不过一念之间,他大致能猜到元天剑为何坚持要杀他,“想来主人以为墨陨之争,是我起了歹意,其实九宗又如何容得下我千峰宗,作为弱势一方,从来都是被动防御,哪里来主动进攻一说。秘境厮杀,我不做,他们一样会做。” “哟呵,你这么一说,我姑且相信了你的说辞,不过,还不够。”元天剑摸了摸下巴道。 这个道理元天剑不用他说,自己早想通了,哪次秘境不是九成以上的死亡率?全灭都出现过,有氢弹等倚仗,不管是那一宗,都会选择宋扶庭一样的做法,事实上,宋扶庭根本不需要墨陨,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宗门。 宋扶庭想了想,接着道:“熊猫一事,说一句是我因祸得福并不为过,我千峰宗生存艰难,当年我进阶大乘巅峰,超出了二流宗门太上限制,我柳师叔年不过四千二百岁,却被迫传位于我,自己毅然远走星空,我送他到了接引星系外围很远,柳师叔才强令我必须返回宗门,哪知我才飞遁没多远,便遭到熊猫飞船袭击,受制于它。它在我身上做了各种试验,其中苦楚,不说也罢,亏得它驾船驶入接引星系,我才与本体取得联系,反制于他。此中经过,属下绝无虚言,主人一问便知。” 这尼玛……元天剑知道章伟鼎先去惹人家,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种故事。四千二的大乘巅峰啊,他其实未必需要出走星空,完全可以玩吴雨先那套,脱宗避嫌即可,只是他为了彻底断绝如意宗出手的借口,毅然赴死,比起恬不知耻的曹雨潋,此种人物,由不得他不佩服。 元天剑还是不松口:“比起你柳师叔,你可真是另一个极端啊。” 宋扶庭痛苦地闭上眼睛,轻声道:“主人见谅,我不能死,我死了,千峰宗就完了。” ; 第一七一章 元圣,其实是我 ?元天剑瞬间想通其间的道理。 说千峰宗觊觎珍宝阁的东荒大陆,实在是太牵强了,换了是元天剑,就算惹不起薛谷衫,也该去捏崇武殿这种相对好啃的新势力,何必去招惹这种屹立三亿年不倒的宗门。搞不好就是珍宝阁这种炼器宗门瞧上人家的光剑,跑人家里搞强买强卖的勾当,结果撞了铁板,不得不拉出四大器灵来震慑宋扶庭,以避免报复。这种推论从逻辑上更让人觉得些合理。 天下皆知宋扶得到了奇缘,操控着超越大乘巅峰的力量,九宗自然忌惮不已,随时都想除之而后快,千峰宗底蕴太差了,不是九宗灭不了,实在是宋扶庭在那杵着,只要他不死,没人敢出头,因为没哪个宗门能承受得起宋扶庭的报复! 所以他不能死,他死了,千峰宗也完了。 元天剑叹了口气:“听上去,你确实有活下去的理由,包括你发现秘境弟子全灭,不是第一时间打探消息,而是立即采取措施抢夺墨陨,也是为了你宗门着想,不过你这方式是不是太蠢了点?惹了众怒,人家联合起来,任你神通盖世,如何面对天下合击?” 宋扶庭道:“主人明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每家只取少量,亦不伤其弟子,就算我抢完十四宗,所获也不到总量的二十分之一,我千峰宗墨陨早已断货千载,各宗也心知肚明,以我实力,他们不会逼我太甚,我只取我该得的那份,而且每家我都有补偿。他们不仅不会追究,反而会为了维护秘境规则,替我隐瞒。” 元天剑奇道:“你打的这个时间差本来极妙,不过我看这天下可以搞定你的高手好像都在千峰宗据点,比如未兰师姑,再比如玉珏仙子,还比如薛谷衫,其他的好像分量都不够吧。又是谁能伤你到这种程度?” “伤我的,是一个金丹弟子,京天宗的领队,叫秦放松。我取他储物镯时被他偷袭,虽然我没开护甲防护,但是他居然能透过护甲伤到我大乘巅峰的身体,实在是出人意料。只是时间稍纵即逝,我不敢探查究竟,直接去了其他宗门弟子,搜罗了墨陨才回来。”宋扶庭这才想到一个金丹竟然有这种实力,不由一阵后怕。 “这怎么可能?”元天剑也是惊骇不已,他这次是真想不通了,要真有这种实力,在秘境里京天宗还装什么孙子! “秘境集会时,各宗领队我都记得名字,还刻意记了他们的影像。不会认错,他出的手,我也不会看错。”宋扶庭强调这点不是没道理,他是提醒元天剑,自己堂堂大乘巅峰,谁出手袭击自己这点,不可能出错。 元天剑紧蹙眉头,他敢确定秘境中的秦放松不可能具有这种能力,否则自己当着天下精英羞辱他,他不可能不反抗,如果说怕暴露自己,杀光整个秘境的人,对于可以做到击伤穿着护甲的宋扶庭的他来说,不要太轻松。 这说明他的实力,在秘境中至少是无法施展的,而且他这种能力,肯定也不是上次自己遇到他的时候具备的,要不然元未显不可能看不出来……等等,这世间是不是会存在一种元未显都无法发现的力量? 想到这里,元天剑汗毛倒竖,浑身发冷,他突然想到当初墨衣来引渡他的时候,中途遁回,就是因为有一种至少不逊于墨衣的力量,可以破坏他的阵法,要知道如艾致枫这种太乙金仙中期实力的大能,几十万年都破不了墨衣的大阵,那人该是何等的存在! 墨衣没有交待那人的下落,元天剑下意识地认为那个麻烦已经被墨衣给解决掉了,以至于他都没跟元未显提过,事实上,墨衣在给元未显的留言中也未提及此事。 无论如何,这个世间曾经出现过与墨衣匹敌的力量,不管这个力量是飞升还是陨落,墨衣都不应该只字不提,除非他能担保以后这种力量不可能再现于世间。 元天剑脑洞算是比较大的,他虽然不可能不相信墨衣,但是他不得不去想,如果这个力量是墨衣难于启齿的,或者尽管强大却不足以对元天剑造成威胁的,他一样不会提及。 如果是难于启齿,那就花样繁多了,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而如果是不足以构成威胁,会是以什么为前提?就墨衣的性格,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元天剑不出元圣大陆就是安全的? 他觉得头都炸了,他有种预感,他以为倚仗的元圣大陆,未必就可能给他提供彻底的安全,自己需要警惕的,绝不仅仅是天道算计。 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件事,先处理好眼前事情再说。 他看着一直等着他发话的宋扶庭:“你还是没说到重点,或者说你在刻意回避重点。我承认,作为宗主,你是合格的,不过,我实在不能认同你们制造敌人的方式。这次秘境,你们千峰宗刚一进去,一千万修士,就有七百万立马反戈,作为宗主,你不可能不知道俞生贤他们手段卑劣,没有你的纵容,他们岂敢如此嚣张!排除那些可能是浑水摸鱼的,至少有四千小宗门,或者小家族,死在你千峰宗手里,你自己算算,就算杀光你千峰宗,能赔偿得了一干无辜修士的命不!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你?你千峰宗本就该被灭宗,别人顾忌,我却是不用。” 宋扶庭苦涩地道:“主人,我确实知晓劣徒所为。只是,一来我几乎天天与那些试图打探我秘密的太上们纠缠,几乎是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您不知道,其实我上次攫取的仙气早已炼化完全,早该进入接引之地,但是却迟迟不动身,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入接引之地,因为我进去就会被堵住,绝对不可能出得来……” 元天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觉得你这个说法说得服我?还有二来是不是?搞不好还有三来,总之最后我不松口,你就会一直说下去,直到我熄了灭你之心,怕死就是怕死,说这么多有用?别让我瞧不起你!” 宋扶庭俯身低泣:“我不敢辜负柳师叔的期望,能争取活下来,绝不会放弃。主人要杀我,我无能为力,我去不了接引之地,终逃不过一死,何来怕死一说。主人,我千峰宗比不得九宗,在三十年前的宗门选拔时,金丹弟子便已经陨落大半,几十年下来,各宗有意无意针对我宗杰出弟子下手,本是公开的秘密。至秘境开放之日,宗内可驭兽之人,只剩劣徒,我容他带队,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妈的,你当我好欺是不?你有熊猫,带不带四品妖兽有个屁的区别!我容你说话,是因为你尚有可取之处,我准你留下遗言,别挑战我的耐性!”元天剑冷冷地道。 “主人,我有誓言加身,不可能妄言,熊猫事关重大,我信不过别人,劣徒虽然罪不可恕,我却只信得过他……”宋扶庭一咬牙,“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元天剑睁大了眼睛,实在适应不了剧情的转变:“私生子?!我说你们这些大乘巅峰都搞些什么玩意!什么东西还不能大大方方地来,话说能养出这么个儿子,你这爹也失败得紧。” “我不是推卸责任,孩子三十年前在宗门弟子比武告急之时,在他母亲授意之下驰援我宗,性格却是早已养成……他来自东荒大陆,这个……这个……他母亲姓尚……”宋扶庭老脸通红,实在难以开口。 元天剑听得他母亲姓尚,一下就知道为什么珍宝阁要跟他较劲了,他无语之极:“俞真归打上门来,不仅仅是找你讨要光剑之秘吧?” “咳咳,这个……有一部分因素,主人,我千峰宗弟子就算倾巢而出,三十年间,区区金丹,也不可能在各个大陆造下如此多杀孽,而且次次成功,竟无一人被阻挠!大部分,其实是其他宗门栽赃……我不是说我千峰宗就值得原谅,毕竟犬子以我最宠溺弟子的名头出现,带头作乱,自是无人敢管,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宋扶庭不敢抬头。 元天剑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不由他来决定:“我知你所言非虚,可惜没用,那几十个还活着的金丹,此时还在熊猫的船上呆着,虽然首恶伏诛,但你这个领导责任,怎么都逃不了。你,以及你的宗门的前途,由他们决定。我会赐你新的光剑和护甲,不是要你保护我,而是趁这段时间,把你千峰宗整顿一下,哪些人参与过这次事件,想来很容易查找,毕竟他们的护佑使全部都在。” 宋扶庭松了口气,正欲谢恩,元天剑摆摆手:“老宋,以后喊我宗主,别主人主人的,听着不习惯,我必须提醒你,元圣大陆誓言,别人可以钻空子,在我这里不行,我不怕告诉你,整个元家,因我而兴,你来。” 宋扶庭只觉得浑身一轻,禁锢完全消失,不仅如此,他的伤竟然不知不觉恢复如初,这是什么手段! 他茫然地跟着元天剑腾空而起,元天剑飞得并不高,他指了指前面的元圣城:“这里之所以叫元圣大陆,那个元圣,就是我。你看那结界。” 元圣大陆此时正值傍晚,夕阳照在大陆上,一道浅浅的薄影在元圣大陆上空泛着淡淡的蓝光,分外美丽。 元天剑轻喝一声:“开!” 那浅浅的薄影,就像被剪刀从中破开,整齐地向两边划开,无人可破的元圣大陆大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敞开了。 宋扶庭有些怀疑那可能是幻境,毕竟他才刚刚经历,然而,元圣山上终年不出的老妖怪却是尽数朝着那道裂痕遁去,脸上的惶恐无以复加。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这种伟力的人物,为什么会选择东躲xc他就这么坐在元圣山,谁又能奈他何? 元天剑轻喝一声“合!”大阵恢复如初,同时扬手打出数道传讯符,显然是他借着元未显的名头,在安慰那几个老妖怪,免得疑神疑鬼。他根本不担心这帮人怀疑,哪怕他冒充元未显说他能降临人间,他们也是会信的…… 元天剑回头望着他:“我不讳言,我确实有显摆的的意思,不过,我主要还是想告诉你,刚才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 第一七二章 走火入魔 ?元天剑领着宋扶庭回到归元洞,拿出一瓶千丹酿,给宋扶庭倒了一杯,宋扶庭双手捧杯,却是不敢饮酒。 元天剑道:“别太客气,我这人其实很随便。” 宋扶庭连声称谢,拿嘴抿了一口,心中突然凄苦不已,他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他那四千二百岁就出走的柳师叔,更是没喝过。 元天剑拿着酒杯,陷入莫名的情绪,他还在回味刚才宋扶庭的话,他想到了昭使图,进而想到,那些栽赃千峰宗的宗门,有没有元家,有没有艾家,有没有丹霞派。 这三个宗门,和他关系匪浅,他敢肯定,一家都没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是艾家,艾青河知道吗?如果是丹霞派,他师娘知道吗?他们站得高端,也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宗门的第一人,一样负有领导责任,那自己是不是便能做到如处理宋扶庭般,处理他们,不说能力,自己有那份意愿和态度吗? 他更怕元家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他觉得比起那两家,更加可能,元半邕这种活宝都出现了,还有昭使图这种死士,元家没参与其中,自己都不信啊。 那他能拿元未兰怎么办?既然一碗水端不平,凭什么要求宋扶庭来偿命,凭什么要以灭了千峰宗为终点! 他陷入一种自己都无法转出来的怪圈,心里烦躁之极,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宋扶庭大惊,他不清楚几乎无所不能的元天剑是不是在练功,毕竟超出自己理解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神迹,自己不敢随意打扰。只是过了没多久,元天剑的脸色赤红,眼睛无神,呼吸急促,浑身颤抖,怎么看都和走火入魔区别不大。 他也是能谋善断之人,若元天剑真的走火入魔,他这个仆人也讨不了好去,他一咬牙,伸手握住元天剑的手腕,输入一股精纯的法力,大喝一声:“醒来!” 元天剑猛然惊醒,紧接着大汗淋漓,浑身虚脱。宋扶庭心里一定,庆幸自己判断准确,正欲撤掉握着元天剑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犹豫了,控制元天剑的欲念不可遏抑地涌上心头,突然一股尖利的刺痛划过心脏,他大吃一惊,连忙松开元天剑的手,扑地趴在地上:“宗主责罚,宋某死罪!” 元天剑轻轻摆了摆手,并不责怪他,他其实有些欣慰,显然宋扶庭受到的誓言反噬并不严重,说明他的内心,至少是没有对自己起了杀念的。或许自己判断会一厢情愿,不过他就是这么偏执,他认为,这个宋扶庭,应该可以成为自己的助手,自己也应该帮助他在飞升大道上更进一步。 两小时后,元天剑恢复如初,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的状态,觉得自己不应该陷入那种情绪,作为具有法律意识的地球人,里面的关节不应该想不通,比如首恶必诛,责任连带,都是应该的,但是搞株连九族,实在是过分了。 宋扶庭以成为他的仆人为代价,对修者来说,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是元天剑觉得这不是惩罚,而完全是他的机缘,所以他才要他清除宗门里面参与此事之人,算是戴罪立功。 另外,这事儿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他觉得以宋扶庭能修到大乘巅峰的智慧,不应该没发现其中关窍。 他瞄了瞄宋扶庭:“老宋,你这儿子,真是你亲生的?” 宋扶庭羞愧不已:“不会错的。岁数也对得上。” 大乘巅峰要验证孩子是否亲生,元天剑本来不该怀疑的,不过他见识了太多高端知识,以尚家底蕴,未必就没手段瞒过宋扶庭这种一般太上。 他敲着桌子,沉思道:“老宋,拿一滴血给我。” 宋扶庭瞬间明白元天剑的意思,脸色刷地就白了,他颤抖着逼出一滴鲜血,元天剑随手一招,手上出现一个鼎器,赫然便是极品灵宝。 元天剑可不敢拿手去接大乘巅峰的精血,他以鼎收了宋扶庭的精血,然后不断往鼎里面狂扔药材,大多数药材都是宋扶庭见都没见过的,最后元天剑又逼出自己的精血,然后便啥也不管,就在边上站着一言不发。 他知道宋扶庭没心情说话。 大约半小时后,元天剑揭开药鼎,倒出一杯颜色怪异的液体,皱眉喝了下去,再运功炼化,片刻后起身道:“老宋,你感知下我。” 宋扶庭神识往元天剑身上一扫,突然身体一松,堂堂大乘巅峰,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迷惘之极。 元天剑缓缓道:“我不会炼丹,丹药品质全靠丹鼎自己控制,虽然这丹鼎是我师娘送我酿酒玩儿的,本身还算强大,比如千丹酿就是靠它,不过比起尚家的顶级丹师,还是有差距的。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罢了。” “玉珏仙子……”宋扶庭又是一震,他觉得今天自己接收的信息太多,有些失语。 “对,玉珏仙子就是我师娘,这个丹鼎她老人家留着也没什么用,就给我了,哦,它叫千丹鼎,名儿挺好记的,已经有器灵了,我只需要询问它想要什么玩意儿,基本上只要材料充分,问题都不大。”元天剑耸了耸肩膀,“我师娘手段高超,已经可以使器灵自动运转,不过毕竟这千丹鼎意义特殊,主攻的就是炼酒,其他的就只能马马虎虎了,对于我这种懒人却是好处多多。” 宋扶庭喃喃道:“宗主的意思,尚家手段赶不上玉珏仙子,却是比千丹鼎器灵要利害得多,想要伪造血脉,我这种二流宗门的太上,还是可以轻易骗过的……” 元天剑拍了拍他:“我说了,只是一种可能,毕竟你儿子都三百多岁了,他们怎么会算到你三百年后会遇到熊猫?哦,熊猫叫章伟鼎,以后你喊他少宗主。” “这,这合适吗,他是妖兽,您认它当干儿子……” “我去,谁说一定是干儿子了!我徒弟行不,你陷入你儿子这种怪圈里转不出来了!”元天剑怒道。 “对对对,我老糊涂了。”宋扶庭连声道歉。 元天剑咂了咂嘴:“老宋,不是我非要证明俞生贤不是你儿子,而是你这个儿子,出来得实在太巧了,你获得奇遇的事儿刚传出来,他就紧赶慢赶地跑过来跟你相认,然后到处给你拉仇恨,而且啊……老宋,这里没外人,咱就直说,以你和尚维璇这种状态,怕是露水情缘的多,你说就那么几次,你俩当初都是大乘末期,诞子本来就可能性极小,怎么就怀上了呢?” “这个……宗主,其实就那么一次……三百四十年前,俞真归突破大乘巅峰,柳师叔受邀前往庆贺,我也跟了过去,当日夜宴,我喝得有点多,不知怎么的竟然喝醉了,醒来的时候,我竟然不是在俞府,而是远在万公里之外落红城的一家酒楼……” “后来没联系了?”元天剑对这种屁事没啥兴趣,关于滚床单的细节以及事后的狗血桥段不外如是。 “没,我知道尚维璇算计我,不过我不理解她算计我的目的,说实话,那时候我未突破巅峰,就一糟老头子,她尚维璇却是服过驻颜丹的,甚至在此之前,我和她都没见过面,我是真不明白她的意图。”宋扶庭道,“不过不管如何,既然有了孩子,这个锅我认,他顽劣不堪,我慢慢纠正就是。谁知道自他来后,我竟然想见他一面的机会都难,天天躲在星空深处的飞船里,只要一靠近物源星,就是铺天盖地的神识加身,稍微慢上一步就是一场恶战,也是到了秘境开放日,才得以清静。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让我清静,他们想拿住熊……少宗主。不过我敢放少宗主进去,还是很有把握的,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少宗主不死,他们永远抢不走。当然,我没想过生贤会失手……” “难怪我们刚出秘境,灵宝形成的通道还没消散你就出手,而且还能生生从顶级灵宝手里硬抢弟子,这种高科技的力量,确实是其他宗门无法做到的。”元天剑恍然,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接着问道,“老宋,你们家那两个太上,今年都快五千了吧?” “宗主渊博,我们这种小宗门也能入你法眼。”宋扶庭下意识地一个马屁甩过去。 “你啊,少来这套。”元天剑笑骂道,不过真是应了那句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竟是受用得很,“老宋,你说你柳师叔才四千出头,要出走,也该是其他两个太上出走吧,他一宗之主,怎么就能这么洒脱呢?” 宋扶庭低沉地道:“柳师叔为了宗门,甘于牺牲,属下不敢置喙,请宗主见谅。” “好,你不说,我说,你不觉得这也不正常吗?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你不愿意想罢了。”元天剑叹道,“老宋,我不是要诋毁你柳师叔,我是觉得,你师叔这么年轻自愿出走,然后就算要传位,我认为传给年近五千的另外两位更合理一些,毕竟论修为和资历,你都及不上他们。” 宋扶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元天剑,他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柳师叔看重自己,指定自己当宗主,并无不妥,两位太上也是为了宗门发展呕心沥血,不是他们不愿意出走,实在是柳师叔出走理由太充分了。二流宗门的太上,飞升希望本来就小,他年轻,就可能走得更远,说不定就可以带回墨陨,毕竟宗门已经没有这玩意儿了。 元天剑旁敲侧击:“老宋,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要拿的,是你柳师叔的把柄?”他心里还有种古怪的念头,你柳师叔太重视你,你没发觉不对劲吗?说不定你们…… 他实在开不了这口,毕竟只是猜测不是。 宋扶庭果然没往深处想,他道:“应该不会,柳师叔对宗内弟子都不错,我不过是众多大乘末期中比较幸运的一个罢了,我还没那资格作为要挟柳师叔的砝码。说句不客气的,就算我陨落了,也对宗门没什么影响,五百年内,必有人再次突破大乘巅峰。” 元天剑知道他没转过弯来,也不好意思继续深入,便道:“老宋,我这么刨根问地,实在是不希望俞生贤是你儿子,他若真是你儿子,我俩这关系真的很怪异,毕竟俞生贤是我授意我师侄杀的,哦,就是小犼,望天神犼……你别那样看着我,众生平等,懂不?好了好了,我还给你个思路,据我所知,有一种丹药,名为迷情丹,它的药效你可知道?” 宋扶庭感到羞愧,堂堂大乘巅峰,元天剑随便说一种丹药,他连听到没听过,怎么知道它的药效了。 元天剑只好道:“这种丹药还是我师娘告诉我的,新月仙子发明的,嗯,怎么说呢,她有病……这个不好和你细说,反正这丹药吧,可以根据你见过的人的样貌,在心里置入一些关于此人的奇怪情感,用于增加对人生的领悟,这种情感就像真实的记忆一样,永不消失,我师娘觉得此丹容易干扰人性,费尽心思研究出来了解药,给新月服用了,才使她恢复正常,你仔细想想,你可服用过?” “此丹可有什么外形特征?”宋扶庭一生磕了无数丹药,要没什么特点,他真没法记起来。 “啧,麻烦,好像没啥区别,我这里也没有,赶明儿我问师娘要颗解药,管你吃没吃过,试过就知道了。放心,没副作用的。”元天剑安慰道。 他正要打发宋扶庭去休息,突然一下愣住了。 ; 第一七三章 元琪 ?元天剑突然发现,整个过程,如果宋扶庭的这个儿子是假的,如果他和尚维璇的这段野合经历也是假的,竟然全部与玉珏仙子或者新月仙子有关。 他相信玉珏仙子没那么无聊,那新月呢? 玉珏仙子一怒之下毁了马雨忞的仙路,连元天剑求情都不管用,能让玉珏仙子如此不可原谅的,除了新月仙子,他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千丹酿,迷情丹,元天剑默念半响,派发给了宋扶庭第一个任务:“老宋,你先缓缓你手上的事儿,帮我联系下马雨忞,你就说我在神犼原等他。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元天剑没有给他解释为什么他和马雨忞熟识,他相信从看到小犼起,他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悟空。宋扶庭果然毫无意外地点头称是,询问何时出发。 元天剑摇了摇头,把飞船控制中枢递还给了他:“你先休息,呆会儿咱们还得先回趟飞船,得给你再配套装备,别一出门就给人秒了。我先准备准备,好了叫你。” 他让宋扶庭呆在左侧厢房,然后提溜出章伟鼎:“破鼎,你先和你师兄呆这里,飞船先给宋扶庭用用。” 章伟鼎大怒:“凭什么,你不说了让我报仇的,这才多久就反悔了?竟然还资敌!” 元天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好像和章伟鼎认识以来,自己反悔过无数次了,这种反复无常的表现,想要章伟鼎归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认真想了想,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在章伟鼎身上,这头人魂妖兽撒谎成性,性格偏执,脾气暴躁,没有自知之明……呃,虽然都是我逼的,不过要不是为了迎合他……咳咳,老子就是喜欢忽悠他玩儿,怎么滴吧! 想到这里,元天剑豁然开朗,笑呵呵地拍着他的熊脑袋:“情况有变不是?老宋这人还可以的,他说你拿他做试验的时候花样繁多,手段卑劣,用心险恶,招式下流,他没报复你,我觉得这人心里还是充满正能量的。” 章伟鼎目光躲闪,心虚不已,这事儿他还真说不上硬话,不过他显然不会承认:“换了是你,作为科学家,好奇之下,也会一番施为……不对,我们在说你反悔的事,怎么扯上我了!” “行了行了,明说我担心你拉着飞船自爆,我是为你好知道不?哪天你不回心转意,这辈子都别想沾飞船,你以为我忘了当初要砸了飞船的说法了?我不砸,是留着考验你的,懂了?”元天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看到他就喜欢胡说八道,这飞船他不是忘了砸,而是暂时还有大用而已。他也不管章伟鼎信不信,直接又把他塞进兽囊,将小犼和狮虎兽拽了出来。 “小犼,破鼎不靠谱,狮虎兽的修炼得靠你了。”元天剑摸了摸它的头。 小犼有些兴奋,伸出前爪拍了拍狮虎兽的脑袋,有些跃跃欲试。狮虎兽也高兴不已,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犼的爪子。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它和小犼的关系超过了章伟鼎这个正主,章伟鼎满腔怒火动不动就往它身上撒,若不是小犼神念可以对章伟鼎的行为进行限制,估计他早就拿意念轰杀了狮虎兽了。 “空师伯,章师弟懒,一直没给它取名儿呢,要不你给取个?”小犼问道。 元天剑愣了愣,这事儿咋就忘了呢,于是顺口道:“我以前不是喊过它小猫,就这个了。” “它可不是一般狮虎兽,它跟我讲了,它的传承记忆里,先祖名为穷奇,会飞的,叫小猫不行啊。” 元天剑一惊,仔细打量了一下狮虎兽,物源星狮虎的称谓其实是元天剑根据妖兽食物链情况自己翻译的,作为顶级妖兽,他们的后代尽管是杂交,无法化形,不过成年九品却是板上钉钉的,他没想到,这里怎么就会出现穷奇这种凶兽的后裔。 在地球神话里,穷奇是结合天神、怪兽、恶人三位一体,真实面目不可破解的奇怪生物,乃是邪恶的象征,代表至邪之物。不过元天剑不这么认为,物源星上,甚至整个修真世界,本来就没有不吃人的妖兽,人与妖兽本来就是天生的死敌,所谓至邪,多还是以讹传讹。就算传说是真的,比起他这个寂来,穷奇那点邪又算得什么? 他想了想,道:“接引星系我还没听过有穷奇这种生物,它算是独一无二了,那就直接叫穷奇吧。” 小犼扭捏地道:“空师伯,它说这个名儿太冲了,与它性格不合……” 我去,你这是玩儿的哪样?他狐疑地盯着狮虎兽瞧了瞧,狮虎兽则夹着尾巴悄悄躲到小犼的身后。元天剑朝它下腹一瞄,恍然大悟,心里古怪之极,继而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犼虽然算起来还是小孩儿,不过它的智商可不低,自然明白元天剑的意思,有些羞赧地抱住自己脑袋,狮虎兽则不过才开智,加上没有修炼过,却是会意不过来,它拿头蹭着小犼,然后又好奇地看了看元天剑,实在是搞不明白,就挨着小犼躺了下来,把自己硕大的脑袋靠在小犼的肩旁。 元天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然后抹了抹脸,一本正经地道:“嗯,你说得有理,以后就叫它元琪,随了我姓……对了,你还没学名儿呢,干脆叫元潇侯,你看如何?” 小犼松开爪子,眼睛一亮,然后转了一转眼珠,再眨了眨眼:“空师伯,要不我叫悟潇侯吧,也随您姓。” “我去,你才多大点的小屁孩,是不是你能师伯教坏了你?不对,应该是破鼎那满脑子龌龊思想污染了纯洁的你。”元天剑一巴掌拍在小犼脑袋上,“接下来是不是要师伯我收元琪为徒什么的,免得你们差了辈儿?” “那最好了!”小犼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也太直白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元天剑,充满了讨好,“寄名在能师伯或者师父名下也是可以的。” “好吧,悟净收它吧,这个小犼啊,你们还在长身体,天天耳鬓厮磨的……”元天剑不说了,妖兽在这块比起人类来,自觉得多,它们要成年,还不知道几千年之后的事儿了。那时候早就不止金丹了。 他放出章伟鼎,宣布元琪是他师妹,当师兄的得有个师兄样,把章伟鼎给气得,他完全被自己的上线给罩得死死的,以后别说揍元琪,估计呵斥都做不到了。这特么的还是老子的契约兽吗?除了不能杀了老子,它哪样会听我的! 元天剑随他们仨在归元洞折腾,也不怕能翻了天去。 他又给章伟鼎准备了一大堆吃食,叮嘱小犼他要敢绝食就硬塞他嘴里后,便把上次扔回归元洞的所有资源又带上了。 他是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有些着相了,有资源不利用,临到事儿来了还惦记着后悔,平白失了自在。既然自己本来就这么叼,那就继续叼下去就成了。而且待得向士遒的能量吸收完了,指不定下次要熬到什么时候,怎么可能缺了历练——其实吧,这不是最终的理由,实在是秦放松这种金丹巅峰能击伤宋扶庭,吓着他了! 元天剑叫上宋扶庭,让他激发控制中枢,直接将他们拉进飞船。宋扶庭依言行事,结果白光闪了又闪,连元圣大陆的防护大阵都突破不了! 元圣山上的老妖怪们又开始出来咋乎,元天剑懒得理他们,反正他们以为元未显正显圣呢,这不,一个个的都跪地上顶礼膜拜着,他有些失望,也有些得意。 他失望在于又得动用传送符,这玩意儿不可再生,这才过去多久,老这么消耗心里没底啊。不过呢,得意肯定是占了山峰的。显然,飞船的传送之力是破不开归元洞的防御的,科技力量不过如此嘛。 他想到此处,一把将章伟鼎捞过来:“破鼎,你来试。” 说完就让宋扶庭把控制中枢给了他。 章伟鼎握着控制中枢哈哈大笑:“你要找死,大爷我成全你!”说完就一阵狅摁控制中枢上的按钮,于是那道白光嚓嚓嚓地狅砸在元圣大陆的防护阵上,却是连一点火星都没溅起。 元圣山的老妖怪们有些困惑,未显老祖显圣,这又是玩的哪样?看这架势,却是连那些年的天怒都差得太远,难道是降临人间时出了什么变故?或者是他在进行什么试验? 这次轮到元天剑哈哈大笑了:“破鼎,现在服气了?还尼玛的说什么找死,你忘了你根本无法杀死我嘛?这就是修者的力量,哦,这还是修者凡界的力量!拜膜吧,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具备这种能力!” 说完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控制中枢,扔还给宋扶庭,将陷入呆滞的章伟鼎扔了回去,然后默念阵决,元圣大陆的完美大阵又撑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现在你再来,老宋……老宋,醒醒!” 宋扶庭也被元圣大陆的恐怖大阵震撼得无以复加,浑然不闻元天剑的招呼。要知道飞船的传送之力可是连勘舆宝鉴构建的传送通道都可以击穿的,结果这股力量撞上元圣大陆,竟是连一点波澜的兴不起。 元天剑只好拿神念震醒宋扶庭,他其实不愿意动用这种主仆痕迹极浓的手段,毕竟人家可是大乘巅峰。只是这大阵缝隙老这么撑着容易引发元圣山混乱,他可不能任他这样。 宋扶庭慌忙激发传送,白光顺利穿过那道缝隙,将二人传送至上次那个密闭的金属空间,才到地方,宋扶庭就俯身叩拜:“宗主伟力,属下心服口服!” “别介,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下跪。这不是我的本事,我就一沾光的……卢长老,全长老,胡长老,各位还好吧?”元天剑哼哼道,心里也是一阵不爽,总靠他师父的手段,没啥好炫耀的,直接就转移了话题。 卢杏沐等正焦急不已,先前发生的一切,在他们看来诡异无比,他们只看见一个机甲怪物出现,然后就听见宗主喊他宋扶庭,接下来两人就凭空消失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牢记元天剑的叮嘱,手握极品灵石,静养起来,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战斗。哪怕与大乘巅峰的战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作为散修,从来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不过半天时间,元天剑竟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不仅如此,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大能,看样子,这大能还对他俯首帖耳! ; 第一七四章 恩怨 ?元天剑示意宋扶庭先去倒腾飞船,他想和众长老沟通一下。 “他是宋扶庭。”待得宋扶庭消失在视线范围,元天剑环顾四周,“我知道千峰宗给你们造成了深重灾难,不说你们本来和我亲近,就算你们与我无关,我也会要千峰宗付出应有的代价。” 众人早已回过神来,不用元天剑说,他们已经猜出宋扶庭的身份,他们震惊的是,宋扶庭如何就和元天剑走在了一起,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是要灭了宋扶庭的……”元天剑大致讲述了宋扶庭的情况,包括认他为主都不避讳,不过他不会说是宋扶庭主动,而是他想掌握飞船秘密,强行让宋扶庭认主,毕竟一个大乘巅峰,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这种行为都是极其丢人的。他相信众修不会怀疑他,在他们眼里,自己早已无所不能。 到得最后,元天剑道:“我原本的打算,宋扶庭以及千峰宗的命运,由你们决定,不过到现在,我的想法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你们才是受害者,我无权替你们决定。他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你们要他死,我成全你们,你们要千峰宗灭宗,他不会答应,没关系,杀死他,然后我们一起杀入千峰宗。对于我而言,要做到这点,并困难。但是我还是要替他求求情。” 元天剑顿了顿,续道:“宋扶庭这个人,不能说是个好人,但是,说他滥杀无辜却不恰当,千峰宗被九宗针对,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三十年,五千分布于各大陆的金丹宗门相继覆灭,凭千峰宗区区几千金丹弟子,不可能做到,也就是说,你们的宗门,你们的家人,极可能是九宗栽赃,或者是其他宗门趁火打劫,我说得对不?” 众修其实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就像悟乔觉痛失道侣一样,你就算明白又能如何?你有那能力找到真凶吗?但不管这么说,千峰宗都是引子,没有俞生贤起事,他们的宗门说不定就躲开了这场劫难。于是找上千峰宗,也就顺理成章了。 众修想到此处,心里凄凉无以言表,他们本来心存死志,若不是元天剑出手,他们哪里想过能复仇成功,甚至能做到灭掉千峰宗?内心深处那句“说不定”,道尽了修真界底层的心酸。 元天剑诚恳地道:“我自认为我还算是比较有正义感的,对于世间丑恶,我恨不能尽数铲灭,但我知道我做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既然遇到了,决不会视而不见。只是一人犯罪,就得株连九族吗?我敢断定,九大宗未参与此事的,必然极少!” 说到这里,元天剑肃然:“那么,我们是不是挨个一家家地灭过去?不要以为我是说笑,我有这个能力!神土峰根本没什么隐士大能,那个大湖,是我弄出来的;西禁宗的海神殿,是我灭的;珍宝阁的诸绅笑,是我逼着他去徐木子那里送死的!” 众修脑袋嗡地一声,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们已经尽量高估元天剑的能力了,但是从来不敢想象,他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 元天剑觉得扯远了,便道:“我是打个比方,我们不可能杀光所有人,而是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替你们昭雪,宋扶庭有责任,但我认为,事出有因,他自顾不暇,而且他也付出了代价,同时,他还有承诺。来!老宋。” 宋扶庭现身而立,抱拳苦笑道:“诸位,我千峰宗确实给大家造成了莫大的灾难,作为千峰宗宗主,我疏于管教,难辞其咎,得元宗主的号令,待得我清理门户后,将传位于农扶安太上,我脱离千峰宗,归顺凌霄殿。若诸位觉得我之处置有失公允,还请指教。” 卢杏沐等相互望了望,最后还是卢杏沐出面道:“宗主,我等可否商议一番?” “好!” 良久,卢杏沐、全昕鹤和胡善希三人代表众人向元天剑表态:“宗主,说来首恶已诛,那些千峰宗败类也将受到惩罚,想来宗主还会将牵扯其中的其他宗门恶徒尽数斩除,为我等报仇。宋宗主大乘巅峰之身,与我等金丹蝼蚁低声下气,我等若不知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只是灭门之恨,始终是宋宗主治下发生的,我等无法释怀,与宋宗主共处一室、共事一主实在是做不到,还请宗主遣散我等。宗主需知,您待我等恩比天高,如再生父母。我们觉得,宗主没有我等拖累,反而是好事。宗主明鉴,我等这条命是宗主的,终我一生,也许都帮不了宗主什么忙,如若需要我等送命,随时可取!” 元天剑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如他和宋扶庭一样,他千方百计想证明俞生贤不是他儿子,就是觉得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大家心里总有隔阂,虽说枭雄之类什么人物都敢收归麾下,但是他自认自己没那份气魄,也没那份领导才能,更没那份耐心去琢磨其间的勾心斗角。 只是他们救过自己,他千辛万苦把他们弄出来,不是让他们就这样各奔东西,自生自灭的。他环顾四周,缓缓道:“你等先入我兽囊。” 众人误会了元天剑的意思,以为他答应了他们,心里百般滋味,却不拒绝,他们从不觉得入了兽囊,命运等于操控在元天剑手中有什么不妥,便依次进了兽囊。 待得众人入得兽囊,他问宋扶庭:“老宋,把飞船驶离此地一百万公里,不会暴露吧?” 宋扶庭道:“此地里物源星有三百万公里,靠近珞使星方向,关于飞船的秘密,应该还没有扩散到其他星球,只需再往珞使星方向行驶即可。” 元天剑摇摇头:“不行,不能再远了,上次传送,我几乎感觉不到归元洞的坐标。” 宋扶庭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要是当初自己把飞船再开远点……嘿,想啥呢,再远了这飞船也没法做到传送了,他拱手道:“现在物源星那些大能恐怕还在我千峰宗附近折腾,无暇探寻星空,我绕着物源星移动,当无大碍。” 元天剑知道他有疑问,便道:“我这传送方式缺陷重大,要再在这儿传送,天劫必至。你掌握下分寸,能远就再远点,我担心一百万公里也不够。” 宋扶庭连忙驱动飞船,心里却一阵悚然,能引发天劫的传送他闻所未闻,而且启动传送居然还有地域限制,元未显到底到达了怎样的高度,赐予他徒弟的至宝都达到了如此地步! 片刻之后,宋扶庭道:“宗主,已离刚才所处方位两百万公里。” 元天剑有些吃惊这飞船的瞬移能力,他竟然没有感觉到飞船有一丝移动的迹象。这飞船应该有瞭望台什么的吧,要不过去瞧瞧这星空?还是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先回去再说。 他朝宋扶庭点了点头:“你听我号令,靠近我,要快!” 宋扶庭毫不犹豫,直接扑向元天剑,待得他到了元天剑的位置,却发现空无一人,周围场景变幻,他又站在了归元洞,他有些发愣,却不想脚下一声怒骂传来:“宋扶庭,你特么的找抽,敢骑在老子头上!” 他这才醒悟,我就觉得怎么视角比上次高了那么一点,却是章伟鼎正在他出现的地方趴着啃兽腿…… “哟呵,开窍了啊,破鼎。”元天剑有些吃惊,这才多长时间,他居然主动进食了! 章伟鼎想拿爪子挠宋扶庭,宋扶庭却早已从他身上移开,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他甩掉手上的兽腿,直接伸出油兮兮熊掌道:“老子要习阵法,拿来!” 元天剑自然不会拒绝,一股脑地扔出一大堆书:“我这里还有,待你筑基自己拿神识来探。” 他明白章伟鼎的意思,无非是想琢磨出接触契约的办法。他担心他光琢磨这玩意儿不修炼了,当然得拿捏他。 章伟鼎拖着熊嘴,懒得搭理元天剑,直接跑庭院里凉亭下,自个儿琢磨起来。他见识了元圣大陆的强大,不可能无动于衷,先前不过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在元天剑面前行修炼之事,趁着元天剑出门,他就拿出储物戒里的食物狂啃,却没料到元天剑竟然这么快就回来,实在是羞愧得紧,也幸亏他满身是毛,别人看不出来。 元天剑正欲放出卢杏沐等人,宋扶庭却打断道:“宗主,将他们置于此地,合适吗?” 宋扶庭显然误会了他的意图,他其实根本就没想过在这里安置他们,不过他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说不得就有更好的建议了,便问道:“哦?除了这里,他们能去哪?” “宗主,一旦他们发现这里是归元洞,除非您公布您的身份,他们这辈子都出不得此地,这种囚徒般的日子,他们忍得,宗主也不忍心。”宋扶庭道。 元天剑挥手打出一道幻境,放出卢杏沐等,拿出一堆促婴丹,告诉他们这是自己的一个秘密洞府,远在神方大陆,各位先行修炼,能突破的抓紧,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再安排他们的去处。 宋扶庭感慨不已,他也意识到,自己认主元天剑,绝对是赚大了。心里那份屈辱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安顿好众人,元天剑道:“我怕他们在兽囊里憋得难受,先让他们出来透气。” “宗主仁慈。”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来说说,如何安置他们?” “他们身份经由秘境的修士传播,早已无可隐藏,除非离开物源星。” “其实离开物源星都没用,只要我还活着,他们根本避无可避。”元天剑道,“要保护他们的办法不是没有,比如我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只要不离开元圣大陆,我不认为哪个敢在这里对他们动手。” “宗主英明!”宋扶庭倒是不意外,事实上,他也想不通拥有整个元圣大陆的元天剑,为什么这么爱折腾,只能说城里人真会玩儿…… “嘿,我知道你会想歪。老宋,老实说,不在归元洞,不在元圣大陆,而是在物源星的任何地方,我要对付你,怕是都不可能吧?”元天剑瞧他表情就知道他又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宋扶庭认真想了想,谨慎地道:“如果宗主手段仅止于此,确实......咳咳,不过……” “没有不过,我师父不是万能的,不管是你,还是诸绅笑,乃至海神殿,其实都是别人不知道是我,没有防备下才着了我的道。别人若知道我是元天剑,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归元洞。”元天剑打断他,有些索然地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你明白?” 宋扶庭点了点头:“宗主不出归元洞,元家会主动给他们提供保护,宗主若出得归元洞,首先对宗主下手的,怕是......” ; 第一七五章 不可避免 ?“长生的诱惑,常常会扭曲人性,能如你柳师叔一般超脱出来的,毕竟是少数。我不想破坏我对元家人的印象。”元天剑很头疼,“但是我现在几乎陷入死局,不想暴露,也得暴露。我有想过继续我改头换面,我的改形换体本不是凡间手段......它叫镇形木,我就不给你演示了,总之有了它,就是我师娘也不可能识破我。不过使用它比较特殊,需得再过两年。” 宋扶庭还是不能理解:“两年时间不长,宗主您何不先行隐匿,再做打算?” 元天剑叹道:“是啊,两年时间,不长,我熬得过去。可是,从吴师叔那里出来,区区十年不到,我就被迫改换了好几次形体,总有我意想不到的意外逼得我不得不施展超出人们认知的力量,而一旦出现这种力量,人们就难免将我和悟空联系起来。经过这次秘境波折,世人还发现了我能以完全不同于悟空的面目现世的秘密,相信不需要太久,就有人怀疑到我是元天剑了。接下来可以想象,无论我如何躲藏,整个物源星都会疯狂起来,天下的散修就会遭殃,我暴露事小,生灵涂炭却是我不愿看到的。” 宋扶庭轻叹一声,无话可说,只好还是那句“宗主仁慈”。 “这句夸赞我认,我觉得我们生而为人,都难免贪婪,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能克制自己的贪婪,我若闹市执金,就怪不得别人控制不住贪念。为了不挑战人类底线,所以我才选择在这个世间消失,你说我是不是很伟大?” 宋扶庭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哎呀,你年纪大,咱们有代沟,理解不了我的幽默啊,这日子过得甚是无趣,所以等我办完该做的事儿,你帮我个忙,送我去金屋星,我找悟能去——哦,就是朱刚烈。” 宋扶庭本来奇怪悟能的去向,现在才明白,悟能竟然当了珍宝阁真传,这改形换体之术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却是连珍宝阁太上都没能识破! 震惊之余,宋扶庭顺着元天剑的思路,结合元天剑的过往行为,眼睛一亮:“宗主,您的意思是,再死一次,彻底断了人们的念想?” 元天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以前我也曾经想过这个办法,不过那时候我还多自在的,没觉得呆不下去,而且条件也不足。现在嘛,有你在,尤其有了破鼎的飞船,我就死个彻底,老子不呆物源星总行了吧。” 宋扶庭有些迟疑:“离开元圣大陆,怕是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只要没人认识我,求个平安还是没问题的,而且金屋星有我的据点,我就是烦了这纠缠,想换个环境,图个清静,放心吧。” 宋扶庭觉得不能理解,按他的想法,星球之间,可是连传送阵都能构建的,没理由元未显不能构建元圣大陆到其他星球的通道,他辗转起来不应该这么麻烦才是,不过元天剑既然这么说,应该还是靠谱的,他不认为元天剑喜欢找死。 元天剑知道他师父这张虎皮基本能无往而不利,不过如元圣大陆这种圣地真不是大白菜。元未显觉醒到飞升也就不过半月,他连先恩阁和包子铺那么屁大点地盘都是借用已有基础才能完成,加上还要布置归元洞,与玉珏告别,和艾青河他们商议……哪里抽得出时间再给元天剑在其他星球构建如此牛逼的据点? 不过他还也不是全在胡说,上次宋扶庭被打伤这事儿提醒了他,接引星系还真有个据点,就是那个被墨衣废弃了的给他准备的第一个修行之地,只是具体地点在哪,那地儿还能不能用都是未知。 他也不过顺口这么一说,宽下宋扶庭的心,毕竟他是自己的仆人,自己真要嗝屁了,他也得挂! 宋扶庭道:“宗主的意思,您要前往金屋星,我因为千峰宗的原因,无法跟随宗主左右,于是把他们也带过去,算是多了个照应?” 元天剑摇摇头:“他们不能跟着我,目标太大了。老宋,以你修为,要瞒住他们并不困难,你带他们去接引星系最远的远淳星吧,到了那里,你改名李靖,成立毗沙宫,算是我凌霄殿分部。” 宋扶庭大惊:“还请宗主收回成命,属下不敢背弃千峰宗!” 元天剑叹道:“老宋,你不会不明白,千峰宗,真的保不住,你的努力,不过是苟延残踹罢了。” 宋扶庭苦涩地道:“宗主,我知道,从我抓获少宗主的秘密被别人发现起,这个结局其实已经注定,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一切都是徒劳,我也必须去争取,这是我的义务。” 元天剑盯着他:“不用讳言,你心里多半在想,如果不是遇到我,也未必会如此,毕竟从破鼎那里得到的科技助力,你可以传承,而且这种传承无需天赋,随便拉个大乘修士掌握控制中枢,天下都奈何不了你们。” 宋扶庭低头道:“确如宗主所言,失去飞船,千峰宗已经没有活路。” “我不可能把飞船还给你,实话告诉你,这个东西不属于修真文明,极可能招来天谴,因为制造这种神器的文明已经湮灭。” 宋扶庭不语,有些怀疑元天剑危言耸听,或者是以此为借口搪塞他。 “我没必要欺骗你,涉及天道的东西,你不了解很正常,其实不了解也许才是最幸福的。”元天剑理解他的心情。 宋扶庭心里泛起一丝绝望,他本来从没想过自己能获得可以超越世间巅峰的力量,然而真给他遇上了,却给宗门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其实很清楚,这种机缘不能轻易示人,但是为了千峰宗的发展,他不可能不动用它。 他早就明白,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就是那个前人,是用来牺牲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千峰宗有朝一日能够跻身一流宗门。只有成为一流宗门,才可以把科技力量转化成长生大道。 他其实并不介意牺牲,诚如元天剑所言,他飞升不了,飞船却可以传承,他相信,不需要经历太多代,千峰宗就会成为浩然大宗。然而一切都像是注定的,他一头撞进元天剑的圈套,他所倚仗的外力瞬间消散,千峰宗灭门基本板上钉钉。 整个物源星,都在觊觎这种力量,哪怕元天剑将他失去科技力量的真相摆到世人面前,世人也不会放过千峰宗,就如当年猜测悟空一样,谁知道他有没有给千峰宗留下过什么?没有科技文明保护的千峰宗,注定会烟消云散。 “千峰宗面临的困境,和我当年的情形差不多。不过,你必须明白,就算我不夺你飞船,你千峰宗也在劫难逃。”元天剑道,“老宋,其实你还没意识到,这世间有很多力量,不是不能征服你们,而是暂时还没下手罢了。比如薛谷衫,他要动你,我不认为你有胜算。” 宋扶庭知道薛谷衫很厉害,但他不觉得薛谷衫敢跟飞船硬抗,毕竟自己仅凭一把光剑就杀得三个珍宝阁太上落荒而逃,他自然不会忤逆了元天剑的意思,只好自我解读道:“想来他们能够判断科技文明对飞升毫无助力,强大的不过是力量,还看不上飞船。” “你错了,他们不是看不上,而是在相互牵制,长生固然是第一要务,但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如何去争这越来越枯竭的资源?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手段更多。不过与你争斗,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搞不好就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元天剑道,“只是这种制约不可能无休止地僵持下去,总有人会憋不住的,比如秦放松,我怀疑那就是某个大能的一次试探。” 宋扶庭一惊,他只觉得秦放松诡异,还没往深处去想,顺着元天剑的提醒,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愧疚,到最后颓然坐下,喃喃自语:“是我害了千峰宗,我是宗门的罪人……” 元天剑道:“怪不得你,或者真要追溯,还是得怪破鼎手贱,没人能够抗拒科技文明的强大,不过并不是无解。” 宋扶庭狂喜,自己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尊大神!他五体投地:“还请宗门救我千峰宗!” 元天剑道:“你看你,又来了!哎,算了,你千峰宗存亡其实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拜我受了!老宋,历来宗门兴亡,本是自然规律,就是珍宝阁也挡不住,无非是存在时间的长短差别,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宋扶庭道:“道理我懂,我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元天剑心里暗叹,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真要执行起来,哪那么容易看得开,比如元圣大陆突然面临覆灭,他就可以袖手旁观了吗? 他示意宋扶庭起来,然后伸手一挥,打出一个美丽的微型三维地貌图:“这是元圣大陆,光线暗淡的地方,就是目前尚未有人活动的地方,注意看其中有紫雾升腾的地方,那里便是灵气充沛之地。你挑一个,作为你千峰宗的落脚点。我给你半年时间,清理完千峰宗的渣子,清理不完也没关系,你把名单给我,剩下的我来。” 宋扶庭不解:“宗主,您是要诈死的,您不在了,若是元家要动手......” 元天剑道:“老宋,你还是没搞懂,元圣大陆是我的,到底意味着什么。你随我来!” 说完元天剑拉着宋扶庭,就这样飞出了归元洞! 宋扶庭大惊,这是元圣山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到处晃悠,不怕被那些老妖怪们发现? ; 第一七六章 谋划 ?事实上,整个元圣山,安静得可怕,他们很快就飞到元圣城上空,下面熙熙攘攘,可是硬是没人觉察到他们就站在离地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能自由游走元圣大陆,就算公布了身份,别人也奈何不了我,那我毛病还要玩诈死啊?”时值正午,阳光强烈,元天剑眯着眼睛,望着湛蓝天空上的那轮太阳,浑然不觉得刺眼。 宋扶庭毕竟是大乘巅峰,起码的眼界还是有的,他观察了下四周道:“起初我确实这么想过,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似乎与宗主是隔绝开的。” “其实不准确,我可以融入他们,也可以隔绝他们,这里的一切,我都生杀予夺。我甚至根本不需要担心我的生死,所谓元圣大陆的誓言,其实是对着我发誓,誓言效果,源于吾身,我是这个大陆的天道啊。”元天剑轻语,“然而我还是隐姓埋名,到处躲藏,我师父更是为了我能隐匿于世,费尽心思。知道我身份的,吴雨先自不必说,另外还有还有艾青河,詹堂主,以及我的师娘,他们都觉得,我这样做,是应该的。” 宋扶庭静立不语,他有所猜测,但他知道,元天剑根本不需要他回答,而只不过在进行宣泄。 “我修炼非常困难,困难到你无法想象。”元天剑道,“我是一个你无法理解的生命,一个失衡的生命。我的身体只是凡躯,但我的神魂,却是比你所知道的任何人,都强大了无数倍,包括我师父!你应该体会得到,比如我抢夺过你的储物戒。还比如......” 说完元天剑拿出一把光剑,与神魂连接,刚一驱动,光剑便啪的一声,成了废铁。 “看到了吧?”元天剑顺手把光剑扔回储物戒,“我必须去寻找能够让我进阶的办法,这个办法,元圣大陆没有。” 元天剑拍了拍陷入呆滞的宋扶庭:“还有一个原因,估计也你能猜到,在这里,我注定孤独。我根本不敢与其他人接触,免得验证人性的底线。” 其实,元天剑并不是无法在元圣大陆立足,因为依照魔衣的本意,整个元圣大陆的人,他都可以强行认主! 元家的飞升率,自成一体,可以说,整个物源星的飞升比例,与元家比起来也不过五五开,这么多飞升人士,说起来非常残忍,他们都是魔衣为元天剑准备的炮灰...... 元家这些后人的祖辈,为他已经付出够多了,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好了,我们回去说话。”元天剑随手一招,二人便又回到了归元洞。 “能遇到宗主,是我宋扶庭此生之幸。”宋扶庭充满了朝圣的情绪,他甚至觉得,能见识到这种神迹,此生早已无憾,无需再奢求其他。 元天剑心想,你说对了,不过你这感慨发早了,你之幸运才刚刚开始啊。他指了指元圣大陆靠西的一个地方:“老宋,就这里吧,这地方叫葱岭,方圆也有六万公里,当是比你们现在的宗门大。” 说完元天剑一阵冥想,凭空凝出一道符令:“我已封闭此处,这道算是掌门令牌,可派生副牌,供你等出入。” 宋扶庭接过令牌,令牌竟然自动与他神魂相连,他震惊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能直接感知令牌,与你和我的关系有关,其他人是不行的。”元天剑严肃地道,“老宋,别怪我苛刻,你传承令牌时,持令者需发誓不主动攻击元圣大陆修士方可生效。我信得过你,不等于我信得过所有千峰宗的弟子。” “宗主仁慈!”这都快成立宋扶庭口头禅了,他不觉得元天剑这个要求过分,“不主动攻击”的裕度,只能用宽厚来形容。 元天剑又把被他夺走的储物戒还给了宋扶庭:“老宋,你也大概明白了,你是要陪我诈死的,因为我实在不放心卢杏沐他们一群金丹流落在外。办法我来想,想好了我通知你。” 宋扶庭自然不会拒绝,他最大的担心,不过是千峰宗,只要宗门还能延续,无论元天剑要他做什么,都是在所不辞的。他并没有探查,一来当着元天剑的面做这种事,失了礼节,二来他没见到元天剑去除认主痕迹,探查也是无用。 元天剑道:“这是你的戒指,你我关系特殊,不用认主即可开启。里面关于科技文明的东西我只给你留了一把光剑,一套护甲,其他的就不给你了。里面我放了一套功法,《见天决》听说过吧?我不敢担保你一定飞升,不过这肯定是最能接近飞升的功法。此法其实还有个功效,你可能不知道,它能模拟任何功法,便于你伪装,到了远淳星,如何坐实你自己的新身份,你自己想法,然后便可大大方方进入接引之地了。” “我给你留了些资源,作为你在远淳星立宗之资。至于你修行的资源,毕竟大乘巅峰修行因人而异,我拿不准。你最好拟个清单给我,我抽时间找我师娘帮你炼丹,你可得抓紧了,我师娘说不定哪天就飞升了。” “接下来,你先去通知马雨忞,注意别暴露你和我的关系,然后利用飞船转移千峰宗弟子到葱岭,传位后,就送凌霄殿众长老到远淳星。届时我会公布我的身份,完成诈死计划后,你送我到达金屋星,你自己瞬移回远淳星。我会毁了飞船,以及与飞船相关的一切,虽然我也不过是猜测,但是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点你要理解。” 宋扶庭道:“宗主吩咐,属下自当遵从,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是否非要在远淳星立宗?” “又不是非要去那里,接引星系其他六大行星,哪都可以,无非是远淳星离物源星最远,被人认出他们的几率不过最小罢了。” 宋扶庭道:“宗主,您可能不知道,一般修士横渡星空,立足其他星球没什么限制,但是如我这种大乘巅峰力量,非常麻烦,星球预警大阵能轻易分辨我是外来者,若身份不明,必然被围攻。就算身份清白,也不能随意乱闯,比如物源星,只能降临鸿胪大陆。” 元天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修行《见天决》,嘿,想混入其他星球,无非就是伪装成其他星球太上的气息就成,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诺大个星球,大乘巅峰就那么几百千把个,一举一动容易被人关注,这样吧。” 说完元天剑拿出镇形木:“你戴上试试。” 宋扶庭不识得此物,依言戴上,他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元天剑却是一脸古怪。 宋扶庭凝出一道水镜,看到水镜中的自己,不由大骇:“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你不知道的,你现在的修为不过金丹初期。”元天剑还是觉得别扭,毕竟他可是挂着彦祖的模样生活了很久,“两年后,你可以根据需要变化你的形体和修为,至于你要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修为,随你。” “宗主,这就是那个镇形木吧?”宋扶庭听得元天剑如此说,瞬间明白过来,“只是您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还有其他办法,别忘了,我还以行者的身份出现过,虽然及不上镇形木,不过只要不在物源星,并无大碍。”元天剑安慰他道。 宋扶庭觉得不妥:“宗主,大乘巅峰虽不能随意进入其他星球,但是您的消息迟早会传播开去,就算您诈死,其实效果已经及不上初次使用,别人难免会想,您既然可以玩一次,也可以玩第二次。您说的那个办法,恐怕掩盖不了,这镇形木,还是您带着稳妥些。” 元天剑道:“七大行星,几百颗卫星,没人知道我的具体落脚点,找我无异于大海捞针,没关系的,如果这样都能被人给找到,实在是我活该了。” 宋扶庭还是不放心:“宗主,既然您能给千峰宗安排这种封闭大阵,不如给卢长老他们也找块地儿,我有您赐予的《见天决》,躲段时间出来,与去其他星球其实没区别的,这镇形木还是您保管的好。” 元天剑叹道:“老宋,千峰宗和他们不一样啊!说得不客气点,你千峰宗数十万弟子,经得起死,只要宗门不灭就成,而且你们完全可以闭门不出,数十亿平方公里的地盘,完全可以独立成一个小世界。但卢杏沐他们,陨落哪怕一个我都良心不安。除非他们永生不出那个地方,可是这样的一生,是他们想要的吗?” 宋扶庭委婉地道:“宗主您完全可以遴选普通人家,进驻其中,陪他们生活。我千峰宗不需要那么大的地盘,完全可以划分一部分给他们。宗主,就如您师父照顾你一样,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总有些东西需要舍弃,他们与您牵扯上关系,为了您,他们不会拒绝终老此地,这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元天剑沉默了很久,然后道:“令牌给我。” 宋扶庭大喜,连忙递过令牌,元天剑施展了一堆奇怪的法诀,那令牌一分为二,宋扶庭将两块令牌递给了他:“我分了两万公里方圆的地界出来,一会儿你带他们入驻。” “是!” “老宋,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物源星,先前你不拒绝我的提议,为了镇形木才提出这个办法,你的出发点确实是为我考虑。个人思虑,很多时候容易陷入死角,以后有好的建议,当及时提出,我这人还算得上是从善如流的,比如这次,你这办法也确实更周到一些。不过你最好还是按我以前说的做,你必须改头换面,并告诉他们这里就是远淳星,你遴选普通人家,不可强掳,毗沙宫的名头,你一样要立起来。宗门弟子,当从这些人家中挑选,说实话,我孤儿出身,看不得这种什么为了修道非要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勾当。修行,不应该是这样的。” 宋扶庭当然明白元天剑能看出来自己这番劝戒包藏私心,不过他知道元天剑不是那种绝情之人,而且说起来这个办法本来就更周全一些。这本是人之常情,他本就觉得有愧于千峰宗,真要他跑到远离物源星的远淳星,对千峰宗来个不闻不问,实在是有些不情不愿,几千年的宗门情谊,哪那么容易割舍。 ; 第一七七章 毗沙宫 ?元天剑没有和卢杏沐他们告别,而是直接就将他们传送到了葱岭东域。 手持令牌的宋扶庭,享有着堪比誓盟的特权,只要他愿意,在元圣大陆,根本就是个隐形人。 他在卢杏沐他们到达之前,就预先在东域的最高峰等候。 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以及他们面前这个陌生的人,卢杏沐抱拳问道:“道友可是宗主的朋友?” 宋扶庭回礼道:“诸位,贫道是宗主的护佑使李靖,这里是远淳星毗沙岭,受宗主之命,在此成立毗沙宫,建立凌霄殿分部势力......” 话音未落,空中突然出现三头妖兽,直直地砸在宋扶庭面前! 宋扶庭有些短路,宗主把这几个祖宗弄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声,这样搞我很被动啊! 却是元天剑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他们跟着我不合适,就呆这里吧,他们都是小孩,玩性颇重,需严加管束,别对他们太客气。” 宋扶庭心里叫苦不迭,您说得轻巧,我如何敢不客气! 小犼倒还好,元琪呢,基本为小犼马头是瞻,基本你不管它们,它们也不会给你生事,撑死了就是招惹下这里的妖兽,不过元圣大陆基本就没有多么高级的妖兽,也不虞出什么事儿,关键是这个章伟鼎啊,章伟鼎都活了十几万年了,比我还妖怪,怎么就成了小孩子了?他可是连元天剑都不待见的货色,还特么挂这少宗主的名头,他要翻天,还真没办法。 章伟鼎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宋扶庭翻了翻白眼:“李靖?元天剑那白痴哪找的白痴。你什么修为来着?”就他那点修为,自然是认不出来宋扶庭的。 “少宗主,属下区区大乘巅峰,不足挂齿,这里环境陌生,强敌环伺,宗主的意思,由我坐镇此地,保护诸位安全,可能接下来的时间,怕是离不得此地。” “哦......喔?我靠!”章伟鼎眼睛都突了出来,元天剑哪弄的这么多高手,“妈的你该不是宋扶庭伪装的吧!” 宋扶庭一身冷汗,这别不是妖兽的第六感吧?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不应该啊!他连忙道:“少宗主明鉴,我是吴雨先前辈远方亲戚,受命一直保护宗主的。” 章伟鼎根本就那么随口一喊,他才不管你是谁,反正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里。 他略微感知了下周围的灵气,开口道:“这地儿怎么呆,比那什么乌龟洞差得太远了!妈的我们要立足,总不能天天睡这光秃秃的山上吧,你怎么办事的?” 宋扶庭连忙道:“少宗主稍安勿躁,待属下处置一番。”说完便凝决施法,不过半柱香时间,方圆十公里的山峰,竟然突兀地矗立起一大片宫殿。 章伟鼎傻站在大门口,原本都是套路的污言秽语一句都没勇气蹦出来,心里对修真文明的藐视,进一步被削弱,现代科技再发达,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营造这么大一片建筑物,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卢杏沐他们也是振奋不已,大乘巅峰的手段,他们只是有所耳闻,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到今后有这种人物罩着他们,心里对元天剑的感激自然又上了一层。 宋扶庭自然知道,要完善这种宗门建筑,哪里能这么迅速,他也不过起弄个临时居所,还来不及布阵,虽然也没必要布阵,反正也没人进得来。不过作为堂堂凌霄殿分部,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而是门面的问题,说不定哪天此地就开放了,到时候除了几栋建筑,毛都没有,元天剑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宋扶庭作为二流宗门的宗主,在人事安排,事务处置这块,经验自然丰富,也就一日功夫,毗沙宫便算是步入正轨。 待得一切安顿下来,小犼又从嘴里吐了几个储物戒给宋扶庭,然后和元琪一左一右,扯着章伟鼎就往远处奔去。大约两小时后,他们来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那里早就有几栋建筑矗立,却是元天剑早已知道伺候这祖宗的难度,便吩咐宋扶庭另外给他们几个单独弄的居所。 ...... 神犼原。 土犼王盯着元天剑,眼中充满了敌意。 因为元天剑要它搬家。 小犼在一旁劝说,根本没用,土犼王智力低下,不等于它感知不到搬家的危险,它当然看得出来,上次艾致枫营造神土峰大阵,元天剑毛都没做,它不信元天剑能整出一样的环境来,一个不小心,种群灭亡都是可能的。 元天剑懒得废话,直接给玉珏仙子传讯,说他遇到大麻烦了,快来! 玉珏仙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神犼原,望着安然无恙的元天剑,一个爆栗弹在他的额头:“现在才是有大麻烦了,崇武殿的疯子正往这边赶呢。” “切,师娘,换吴师叔在的时候,我还信他们是疯子,不过就曹雨潋当家的这些年头,他们疯不起来。”元天剑太了解崇武殿的那几个太上了,马雨忞被废了仙路都不敢出头,在明知是玉珏仙子的情况下,他们敢来? 玉珏笑道:“那可不一定,曹雨潋更可能发疯,她都三百年没去接引之地了,因为她始终转化不完上次汲取的仙气,说不定哪天就绝望了。” “她还有几百年蹦跶,要疯也不是现在。师娘,您觉得这块地方要搬家,有办法没?”元天剑直接就转移了话题,就算曹雨潋要发疯,也得有那本钱不是? 玉珏仙子蹙眉道:“你是想把神犼原搬到元圣大陆?除了你师父,我想不出其他人有这能力。我也不行。” “师娘您也知道,出了秘境这事儿,望天土犼怕是有灭绝的危险,我想给它们挪个地盘,这土犼王死活不答应。”元天剑无奈地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它们成长环境太特殊了,这个大阵,我能粗通皮毛,要完整布置也力有未逮。”玉珏道。 “我就不信阿能比得上您现在的布阵水平,无非就是原理问题,还好我知道。”元天剑得意地道。 “这倒是可行,先去元圣大陆试试。”说完玉珏仙子盯着元天剑,“我带你到大阵边上,进去的事儿还得你来,我可不想惹得元圣山和护佑堂围攻。” ...... “师娘,您绝对是阵法奇才,阿能不过是活得久而已,比起您来真是渣啊。”望着仅仅不过一天就已成形的天然大阵,元天剑不得不佩服,要知道当年艾致枫布阵,要完全模拟望天土犼的生存环境,还需要十年自然改造,而玉珏仙子竟然直接就一次成形。 “你就贫吧,艾致枫不过是修为限制,阵法天赋不仅是布阵,能创阵的才是真正的厉害,我比不上他的。”玉珏仙子知道元天剑不过是在拍马屁,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反正师娘您最棒了。”元天剑乐呵呵地道,“师娘,接下来还得您帮忙把土犼王他们抓过来。” “这个倒是简单,不过你这地方牢靠不,你就这样圈养它们,土犼王未必愿意,它可是会土遁的,若不是出其不意,我也未必能抓住它。” “放心吧您呢,元圣大陆就是我的自留地,它翻不出天去。”至于出其不意,呃,需要吗?土犼王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强行抓走它吧? 一切都很顺利,望着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地界发生变化,正紧锣密布地警戒四周的望天土犼。元天剑有些自责:“想不到我出来才一个月不到,就有人对它们出手了,幸亏还算及时。” 玉珏仙子叹道:“孩子,情况比你想的还要糟,若不是我等牵制,望天土犼已经灭绝了。” 元天剑觉得无比愤怒,却也无可奈何,玉珏仙子他们几个确实强大,但是悟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而且更因为他们的阻拦,更多人想到了他就是元天剑,因为凭吴雨先的交情,怎么可能惊动这世间的巅峰大能出手阻止? “剑儿,你认识薛谷衫?”玉珏仙子突然问道。 “他和师父没啥交情,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元天剑意识到玉珏仙子不会无的放矢,警惕起来。 玉珏仙子低头沉思,好半天才道:“仅凭我和艾道友,詹道友,是挡不了这么久的,薛谷衫不知道为什么,直接传令严禁如意宗弟子参与此间争夺,九大势力,真正掺合进来的只有五家。” “还好还好,吓我一跳,他这种人物要与我作对,可是麻烦得紧。也许他看不上我?”元天剑拍了拍胸口,随口道。 “宗门人士,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不是说他不想或者看不上就不参与,你还得为宗门其他人去争取。”玉珏仙子耐心解释道。 元天剑一阵沉默,心情沉重,詹堂主还好,他出面维护,大家无可厚非,可是艾青河和玉珏仙子,却不知要面对宗门多大的压力,因为自己,他们在宗门必将经历一次信任危机,这还算轻的,他们破坏的,是宗门规则,这种破坏带来的恶劣影响,后患无穷。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艾家本来就和你师父交情不浅,知晓你身份后,当是不至于有什么后患,而且艾青河可是兽神直系,本就有独断的权力。至于我,你可能不知道,丹霞派医修和毒修本就是两个阵营,我们支持的,无论对错,毒修必然为了反对而反对,反之亦然,他们打不过我,自然就是我说了算咯。”玉珏仙子无所谓地道。 元天剑难以理解这种宗门居然不仅没有分裂,反而是存在时间仅次于珍宝阁的大宗门,而且更加怪异的是,新月仙子这种典型的医修,居然会收段庆民这种毒修为徒。 玉珏仙子瞧他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便道:“其实没什么不可理解的,修者求长生,除了功法,有两个职业是怎么都不可或缺的,便是丹药和法器。而这两个职业,可以说是最需要大量实践积累的。以我们丹霞派而言,不管毒修还是医修,单打独斗,闭门造车根本不可行,于是大家就凑到一起,相互借鉴了。与其说我们是宗门,不如说我们是联盟,而且只要还有修者,我们这种宗门永远都会存在,不过是换个宗门名字罢了。” 元天剑恍然大悟,难怪珍宝阁和丹霞派能存世这么久,可惜这世间吃饭反倒成了其次的东西,否则的话会不会出现一个吃货宗呢…… 元天剑带着玉珏仙子回到归元洞。玉珏仙子难免触景生情,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种事情没法避免,他悄然转身来到庭院,朝着元未兰方向发了个电报,然后又一把朝元从堂捞了过去。 “孙子,别发愣,赶紧帮我弄菜,一会儿你祖姑亲自下厨,美不死你。”元天剑说完便进了厨园。 ; 第一七八章 再聚首 ?“嘿,阿剑哪,你歇着,摘菜这种粗活,我来就成。”元景明一脸兴奋,屁颠屁颠地抢在元天剑前面进了厨园。 元天剑没想到他还笑得出来,不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又拿手去摸他脑袋。 “哎呀,我没毛病,上次传个讯就不甩我了,知道你事儿多,不过也不至于连回讯都不收,直接闪人吧。”元景明拍开他的手,埋怨道。 元天剑破口大骂:“老子怕尚明珠突破金丹给你脑袋染色,拼了暴露的危险跑出来给你传讯,你竟然嫌老子多事了!妈的,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回从堂?” “祖宗,我哪有嫌你多事儿了,我不跟你解释嘛,你能多听我说俩字不?” 元天剑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他还是不爽,扯了一把青菜扔给元景明,让他拿术法清洗:“我跟你讲,这事儿真不是我对你媳妇儿有偏见,那男的是谁,他和你媳妇儿逛窑子睡一铺你都不介意?我就服你,孙子!” “哎,那是明珠她哥,亲哥好不,不信你问小可。”元景明郁闷地道。 “我就奇怪了,小两百万公里路,你怎么做到知晓的?” “当初都传遍了好不,整个物源星不知道的真没几个,我那舅子虽是金丹巅峰,却性格软弱,胆小怕事,他为了逃避九宗合练,只好拉着明珠跑路——哦,明珠有珞使星墨玄宗使者赠予的宝物,有迷踪效果,他们兄妹感情极好,自然是要帮她哥的。” 元天剑觉得好没面子,什么叫整个物源星都知道,老子要知道了还折腾毛啊!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宗门的事儿,一般散修哪敢随便嚼舌根,当初他打探元半邕之事,还吓跑了一个散修,这种对尚家来说可以说是丑闻的事情,更没人敢随便乱讲,也就元景明这种嫡系才敢摆谈。 他不怀好意地瞄了元景明一眼:“孙子,人家说啥你都信哪!别怪小祖没提醒你,你就不怕尚家玩儿双簧?” 元景明特烦元天剑这种动不动就针对尚明珠的行为,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哀求道:“祖宗,我的亲祖宗,您这还不叫偏见哪,秘境一启动,明珠和她哥就回家了好不?前半年她还来了咱们家一次,未兰祖姑指示,我爷爷亲自和维坚前辈敲定,待得明珠金丹礼成,就直接过门的,能有啥事儿哪?” 尚明珠和她哥失踪这事儿,根本没元景明说的那么夸张,一开始真正知道这事儿的,没几个人。所谓传遍了,还是在秘境启动之后,资质在尚家只能算中上的她哥居然没进入秘境,尚家人不忿才自己抖落出来的。 但是元景明实在不能跟元天剑解释为什么这么快就让他给知道这事儿了,他要真说出来,元天剑搞不好拍手称快,巴不得自己休了尚明珠。 尚明珠消失后没几天,元家就知道这事儿了,尚家自个儿通报的。 说起来,俩小孩儿的婚事,成不成的本无所谓,但是在元景明成就金丹后就大不一样了,出现变化的,不是尚家,而是元家。 他们想悔婚。 因为似元景明这种人物,可以说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元家的颜面,在元家高层眼里,尚明珠其实已经失去了嫁给元景明当正室的资格。当然硬要讲个门当户对,尚明珠也不算掉份儿,不过,尚家和元家不对付啊,元家未来继承人的老婆居然是仇家的女儿,不放心哪——好吧,这个其实都是次要因素,真正的原因在于,比起薛欣荃来,尚明珠差的不是丁点儿! 薛欣荃倒追元景明几乎天下皆知,薛谷衫的态度也暧昧得很,至少他没明面阻止。尚家心里也门清,元景明的价值摆在那里,他们怎么都不会让这门婚事就这么被搅和了,所以但凡有点纠缠不清的,他们根本不等元家发难,皆会主动通报。 尚明珠这次出走,着实吓了尚家一跳,待得尚明珠回来,立即就被囚禁了,然后尚家主动出击,直接就押着尚明珠跑过来,承诺只待尚明珠金丹,便立刻嫁过来。 元天剑做梦都没想到这孙子居然如此抢手,各大家的闺女都要死要活地追着他嫁,他哪天要知道这事儿了,可以预见元景明必然很惨很惨。此时他琢磨的却是尚维璇这事儿,心里总觉得尚家似乎在玩儿什么阴谋:“我跟你讲,尚家没一个好东西,尚明珠要去珞使星的,她要过门了还去个毛,我给你打预防针,别认死理,免得到时候痛不欲生。” “明珠去不成了……呃,我的意思是尚家与墨玄宗达成协议,换人了。”元景明一声冷汗,我去,差点说漏嘴了,“咳咳,阿剑,小可也信尚……”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天旋地转,然后飞得老高老高,再直直地跌了个狗啃泥。 “好玩不?咱们再玩儿一次。”元景明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元天剑转得稀里糊涂…… “我投降,投降成不……哇!”元景明有气无力的扶着厨园的篱笆,吐得昏天黑地。 “切,还尼玛金丹呢,想当年老子被你这么整的时候,才隐灵而已,可有你这么狼狈过?” “那能一样吗!我有你这样下死手过……行了,祖姑您来了!”元景明见得元天剑又朝他抓来,大骇之下,赶紧转头大呼,试图转移元天剑视线。 “小明哪,归元洞比不得从前,可可要进来,我得第一个知道才行。”元天剑这次没有提溜着他玩儿,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谢谢!”元景明突然很正经地道。 “你别这样,我好不习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元天剑抱着臂膀一阵狂搓,“小明,你和尚明珠接触较多,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你不会被情感迷了眼睛,我承认尚明珠这人没我想的那么不堪,可可对她评价本来就不差不是?不过尚家手段诡异,我亲身经历,他们为达目的,不惜自污,尚明珠生在宗门,身不由己,你还是得多长个心眼。” 元天剑点了点头:“我知道,明珠有对我说过,我能理解,以我元家实力,他尚家翻不了天,待得明珠过门,由不得他们乱来。” “赶紧地,可可应该要到了,我去摘豆角黄瓜,你弄青菜和芋头。”元天剑直接转移话题,径直朝蔓藤区走去。 “凭什么脏活都是我干,我可是元家第一金丹!”元景明愤愤不平。 “你已经是第二金丹了,别得瑟了。妈的你一孙子,难道要小祖我干这脏活儿!”元天剑哈哈大笑。 …… 元景明在玉珏仙子面前说不出的拘谨,他做梦都没想到,号称单身的老祖,竟然有一个这么绝色的道侣。 “你很不错。”玉珏仙子微笑道,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天资太好,其实未必就是幸事,想来阿显给你安排好了一切,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颗清梦丹你先拿着,能不能化形,看你机缘了。” 元景明一下理解不了清梦丹的寓意,不过对于未来即将面临的事情,他有足够准备。他恭恭敬敬三叩九拜:“老祖且宽心,有关小祖的一切,孙儿知之甚详,孙儿必会奋发突进,希望有朝一日,能助小祖一臂之力。” “起来吧,便宜你这孙子了,我可都没得过清梦丹。”元天剑有些悻悻然。 “剑儿,这东西要缘分的,你的体质你很清楚,它在你那里,永无化形可能。”元天剑天生吞噬一切生机,如何能孕育器灵了?玉珏仙子相信元天剑也清楚,否则以前就给他了。 元景明一头雾水,拿着清梦丹有些不知所措。 “小明,诸绅笑听说过没?”元天剑道。 元景明顺口道:“听说过,珍宝阁四大器灵……吓,你不会告诉我,这清梦丹会变成诸绅笑……不对,变成飞孝莲……” “妈的你想得倒美,变成飞孝莲,尚明珠抽不死你丫的。”元天剑一巴掌拍过去。 元景明忙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他兀自不敢相信,实在是很难想象除了雍玉姗,玉珏仙子也达到了这种程度。 玉珏仙子微笑道:“这颗清梦丹品质不好,确实只能达到诸绅笑他们那种程度,没有阿显帮忙,我还是力有未逮。” 元天剑自然知道她指的是新月仙子那种程度的丹灵,不过他倒觉得这种东西正好,你要真弄个需要慢慢修炼才能强大的丹灵,对元景明而言,无异于多了个累赘,正是这种生而强大的丹灵,才是他这种天天被人惦记的天才最急需的。 想到新月仙子,元天剑便自然想到马雨忞的身上,不过就玉珏仙子那态度,这事暂时还提不得,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宋扶庭约马雨忞去神犼原,以避开玉珏仙子。 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便问道:“师娘,您带了迷情丹的解药没,我怀疑我的一个朋友中了迷情丹。” 玉珏仙子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元天剑把宋扶庭的情况给她大致说了一下,玉珏仙子想了很久,到最后明显情绪有些不对。 “师娘!”元天剑不得不提醒她,“我只是猜测,未必就是真的。我是想管他中没中过,反正没什么坏处,说不定就去了我的心结。” 玉珏仙子伸手一抹,递了颗青色的丹药给他:“尚维璇和新月熟识,关系不菲……哎,你且让宋扶庭服食了再说。” 元天剑心里默念,正在毗沙宫打理凡务的宋扶庭骤然现身,见得玉珏仙子在此,拱手道:“末进宋扶庭,见过前辈。” 玉珏仙子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半明道友人中翘楚,贫道有幸。”宋扶庭又朝元景明打了个招呼。 元景明虽说大场面见得多了,不过一个大乘巅峰跟他这么客气,他没元天剑那么不要脸,有些受宠若惊,异常拘谨,连回礼都磕磕绊绊的。 “你且服食。”元天剑没有多言,直接将丹药递给了他。 宋扶庭毫不犹豫地吞下丹药,只不过半刻钟时间,他便睁开眼来,朝着元天剑一拜:“宗主,我且去千峰宗清理门户……尚家,嘿!”说完朝玉珏仙子也是恭敬地一拜,便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 “尚家,这是要干嘛?”玉珏仙子喃喃道。 “我告诉老宋了,让他稍安勿躁,凭他个人,要报这仇不过天方夜谭。而且,尚家施展手段在几百年前,我觉得他们针对柳扶风的可能更多,破鼎之事,不过顺势而为。”元天剑道。 元景明叹道:“换了是我,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他不对你认主,估计也不可能这么淡定。哎,明珠什么时候金丹哪……” “你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对。”元天剑冷冷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首先应该想,尚明珠是不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我元家,是尚家最想干掉的势力。” “我知道,祖姑都能脱离他们掌控,明珠未必就不能……小祖,祖姑怎么还不过来?” “嗯?”元天剑突然冒出一身冷汗,因为宋扶庭的事,他脑袋都没空过,元景明这一提醒,他才意识到,时间都过去足足半小时了,尚可竟没有回他讯息,也没有过来! 从他决定表明身份起,他就早早与尚可和元景明取得联系,还好,他现在整日猫在归元洞,总算逮住在外游历回来的元景明,然后就一门心思跟尚可卿卿我我起来。 因为元天剑被扯入秘境,玉珏仙子也没留尚可在她那儿常住,元未兰自是不敢让尚可四处乱跑,加上她身体有恙,一直便在元圣山修养,元天剑哪有心思回元景明讯息了?他成天琢磨的就是教尚可如何寻找借口到归元洞这边溜达,然后俩人就成天猫在归元洞里倾述离别之苦,相思之情。 只是尚可不过五十来岁,虽是筑基巅峰,离金丹怕还有段时日,于是搞得元天剑也常常如元景明般感概,可可,你可得抓紧了,师兄我都金丹好几年了…… ; 第一七九章 剧变 ?元天剑迅速感知了一下元未兰的方向,脸色突然大变,他喝道:“师娘您保护小明……师娘您听我说,元圣大陆大阵被人侵入,您应付不了!” 说完元天剑直接封闭了归元洞的出口,玉珏仙子虽然处于世间巅峰,不过比起元未显来,实在是天渊之别。能破入元圣大陆大阵的人物,至少比当年的艾致枫强,玉珏仙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太乙金仙! 元天剑心里充满了焦急,甚至恐惧,要知道元圣大陆与他神魂相连,从他能修行开始,大陆上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根本就不可能感知不到的,而防御大阵更是根本不用感知,只要有外力入侵,他就会发现,然而刚才,他什么都没感知到! 他眨眼之间便出现在元未兰的洞府。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 元天剑全力调动意念,猛一瞪眼,一把完全由灵气凝结的玉剑突兀地出现在刚才声音传来之处,一声闷哼随即传来。 元天剑稍稍心安,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他怕被人探知,刚才是将自己隔绝开来的,但是这人依然看穿了他,由不得他不奋力一击。 他缓缓转身,朝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当初在秘境,你嚣张得很哪,刚才一击,怕是你的最强一击了吧?不过能伤到我,却也算举世无匹了。”那人嘴角噙笑,伸手抹去一丝血迹。 “秦放松?”元天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却依然无法置信,有些失神地道,“这怎么可能,居然还有这种玩法,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呵呵,怎么不可能?”秦放松见得元天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懒得深究元天剑话里的深意,一脸戏谑,“难道只允许你元天剑创造奇迹,就不许我秦放松改写历史?!” 元天剑想到一种可能,他环顾四周,略微思索后,冷声喝道:“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元天剑哼了一声,伸手又是一抓,一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中年修者被他给生生扯了出来。 他伸手就是一顿大耳刮子扇去,打得手都红了,这才住手,然后伸手捏着他的储物戒一拉,那人一声惨叫,委顿于地不敢起身。 元天剑拿出一张有些泛黄,却光洁无染的纸张,一把撕成碎片,盯着那人道:“吃里扒外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老祖,老祖恕罪,孙儿元未泷,被秦放松蛊惑,他说我的誓盟是假的,真的在未兰师姐这里,我心生不忿,才起了怨念,非是要毁我元家。”他根本看不到元天剑在哪里,联想到一月前元圣大陆出现的异象,他后悔不迭,原来众师兄弟说的是真的,老祖显圣了! “呵呵,我就说怎么突然多了个元半邕这种废物出来,原来有你这么个白痴撑腰,誓盟择主,自有其则,我都不能改变,就你这德性,永不可能!” 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心里默念了一段法决,一掌将元未泷拍开。 元未泷身体一震,俯身叩拜,嘴里却大呼:“老祖饶命,老祖饶命,孙儿再也不敢了……”他偷眼一瞄元天剑,突然身体一遁,出现在秦放松身前,松了口气,边靠近边急道:“秦道友救我……你……你!” 元未泷大瞪着双眼,兀自不敢相信,却是秦放松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一掌便拍在他的额头,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大家出来吧,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元天剑。”秦放松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元天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元家嫡系,都可以被你强行认主,想让他近身偷袭我?呵呵,你想多了。” 虚空中突然出现一群修士,元天剑瞳孔骤缩,他没有感知到这些修士,仅凭他和元家人的特殊关系,发现躲在暗处的元未泷,猜测到秦放松可能有帮手,却没有料到,除去秦放松和元未泷,入侵元圣大陆的大乘巅峰足足有二十个! 他没有心思去关心这帮人,而是直接问秦放松:“可可在什么地方?我未兰师姑呢?” “诺,一直在这里,你居然看不见,这还是你的元圣大陆嘛,哈哈哈!”秦放松说不出的得意。 元天剑并不意外,从看到秦放松模样起,震惊之余,就对他的一切手段有充分准备。 他发现一个问题,元未泷依然叫他秦放松!而他自己也口口声声自称秦放松,这意味着他并不知道,在元天剑眼里,清清楚楚印出来的,是另一个人! 元天剑不动声色,摒弃了进一步探查,缓缓道:“我承认你了不起,在我的地盘,还能构建屏障,想来这天下再无对手,不过很显然,想在这里对付我,你还力有未逮。我不管你想要什么,先让我见到她们安好,否则没得谈。” “哦?我说过要和你谈了吗?我就是不放她们,你能奈我何!”秦放松突然显得非常激动,“你以为你是元未显,或者墨衣?或者阿寂?你就一废物,五十亿年都没修行的废物,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跟着秦放松侵入元圣山的这帮高手听得云里雾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场天大的阴谋当中。 “你们不用顾虑,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秦放松也是有些后悔,刚才情绪失控,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必须安抚众人,“这里是元圣大陆,我们起誓过!你等不知,他有些诡异,我杀元未泷没有被反噬,完全是因为他被元天剑控制,首先违背了誓言,意欲偷袭我!” 众人情绪稍稳,元圣大陆誓言,几十万年无一次有违背成功的先例,秦放松所言,自然具有说服力。 元天剑很想告诉他们,所谓誓言,在他自己,以及能破入元圣大陆的秦放松面前,毫无用处,不过他苦于无法验证,说不得还被他们当成离间手段。 终于他什么也没做,而是选择融入元未兰的洞府。说来奇怪,也不知秦放松施展的是什么手法,他一融入大陆,元未兰就清晰地印入他的眼帘,但是尚可却不见踪影! 他紧握双手,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好半天才控制着自己没有爆发,他恭敬地朝着元未兰一鞠躬:“师姑,您受苦了!” 元未兰神情焦急,张了张嘴,却语不成声,显然是被秦放松给制住了。 元天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身望着秦放松,面无表情地道:“放了我师姑,还有可可,我给你十息时间。” “元天剑!”秦放松突然很愤怒,“你真以为吓唬得了我?我叫你装x,我叫你得瑟!” 他伸手一抹,原本除了持盟者,根本无人能掌控的誓盟,竟然规规矩矩地被他握在手中。只见他用力一捏,誓盟随即化成一堆齑粉! “呜呜呜!”元未兰原本焦急的神情此时一脸灰败,眼泪夺眶而出,她觉得愧对兄长,没了誓盟,元家完了! “呵呵,你太自信了。”元天剑心头一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誓盟虽然被毁,元圣大陆的一切却并没有发生变化,而且,他清晰地感觉到,誓盟正在快速聚拢。 他朝着虚空一握,原本不知道飘至何处的誓盟,又恢复原状,出现在他的手里。他轻轻拍打着誓盟,漠然道:“还有五息!” 秦放松眼中闪露出一丝意外,不过却瞬间平静,对于元天剑的威胁,他似乎根本就没听见,而是冷笑一声:“誓盟恢复又能如何?我想夺,你挡不住!” 他说话的同时,身形早已化虚,包括元天剑在内,皆无人感知到他去了哪里。 元天剑没来得及进一步反应,便发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骤然出现在誓盟上。他急调大陆之力,想要控制住誓盟,但是手上一轻,誓盟却依然被人夺走。 不到一息,秦放松原本虚化的身形一凝,似乎从未离开过原地,他扬了扬手中的誓盟,轻笑道:“如何?放弃吧!” 元天剑深吸口气,眼里闪出一丝决绝:“时间到了,秦放松——不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才好,不过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我懒得去想,反正带着你一起走,总是没错的。你记住,下一纪,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不知为何,原本一副任你施为的态度的秦放松突然大呼:“且慢,你这个疯子!尚可跑了!”他非常意外,以他对元天剑的了解,元天剑不可能不顾尚可的生死,他俩都清楚,元天剑能重生,尚可却不能。 但是刚才,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却从他心底泛起,他敢断定,元天剑真有手段和他同归于尽,他不知道元天剑会不会真的激发,可凡事就怕个万一,先稳住他总是没错的。 元天剑一动不动,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 秦放松一阵憋闷,挥手解开元未兰的禁制。 “剑儿,可儿没事!她去那里了,这厮装腔作势,还不是得喝我哥哥的洗脚水,不用管我,尽力施为!”元未兰禁制一除,立即一个瞬移,挡在元天剑面前,疾声喝道。私下却焦急传音:“你先走,孩子,没用的,我在他手下,连一招都接不住,去归元洞,一息后我自爆,给你争取时间!” 巨大的实力差距,使得元未兰根本不敢保证自己传音是否会被秦放松知晓,她传音的同时,便已开始凝聚法力,启动自爆,免得自己再次受制。 她的担心成了事实,她的法力才刚刚凝聚,便被打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远处飞去。 元未兰陷入绝望,想不到无人敢惹的元家,也会遭受这种大劫,可惜哥哥走了,他要是在的话,这个秦放松也不过一个指头的事儿吧。 待得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法力又恢复如初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她这一生中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我的哥哥! 玉珏仙子也是一脸焦急,见得元未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错愕不已,她有心想问元未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偌大的归元洞厅堂,因为元未兰的出现,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当中。 元景明其实有办法跑出去,他有能传送到元圣殿的符箓,毕竟和归元洞同出一源,洞府阵法是限制不了他的,不过元天剑说过入侵之敌连玉珏仙子都不是对手,他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如今元未兰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地被送入归元洞,更是让他觉得恐怖。 他有心跟元未兰打声招呼,却发觉气氛有些不对,没一会儿,元未兰身上突然爆发出可怕的气势,压制得他动弹不得,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一股暖流拂过全身,压力骤消,玉珏仙子温和的声音传来:“阿兰,有小孩子呢。” “你想要孩子想疯了,可惜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小孩。”元未兰神经质地吼道,待得吼完才发现自己会错了意,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元景明一眼,“怎么哪都有你!” 元景明大气都不敢喘,赶忙扑在地下高呼:“孙儿见过祖姑。”心里却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祖姑这话伤人可是不轻,别闹得俩人打起来就糟了,话说这姑嫂之间自古难以调和,强如老祖也解决不了,幸亏我没有姐妹……等等,我老爸修行无望,娶了十几房姨娘了,说不定哪天就多出个妹妹来……罪过罪过,这该是自己能非议的嘛! 他收敛心神,抬眼望去,只见玉珏仙子一脸怔然,却并不发怒,好半天才轻叹一声,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剑儿没事吧?” 元未兰怒道:“剑儿是你喊的吗?他是我哥哥的弟子,是我元家人的事,跟你,跟丹霞派没关系!” 玉珏仙子温言道:“阿兰,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说说怎么回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能让剑儿一个人承担,他对你哥哥非常重要,不能有闪失。”她刚说完便有些后悔,她本意是只要事关元未显,元未兰就会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她联合对敌,但是元天剑对元未显有多重要,估计元未显并没有告诉她。以元未兰对她的误解之深,以为她哥哥厚此薄彼的话,极可能场面失控。 还好,元未兰见识了元天剑掌掴元未泷的场面,更是听秦放松说过他可以主宰元家人生死,早就意识到元天剑的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必然与元未显关系极大,加上这个连她都无法进入的归元洞,自然没往更深处去想其中有什么玄机。 她不得不承认玉珏仙子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要她平心静气跟玉珏说清楚来龙去脉就别想了,她冷哼一声道:“反正元家这次很麻烦,我帮不上忙,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去,就算有办法,你有本事出得去不?” 她话音刚落,归元洞庭院却是噗噗噗地重物坠地之音传来,她俩对望了一眼,然后迅速又躲闪开来,分别向外探去。接着便消失在元景明视野。 元景明不明就里,反正在元家,已经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儿了,便起身也朝外走去,刚出门口便目瞪口呆。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元家前辈,足足二十多个平时大多只能在画像上看到的人物,全飘浮在庭院上空,神色尴尬地朝着元未兰见礼。然后又一脸懵逼地望着玉珏仙子客气地招呼,显然,他们对于玉珏仙子能出现在归元洞无法理解,只能粗略判断她没有恶意。 玉珏仙子一一回礼,有心询问,又觉得自己表面上确实是个外人,不好插手元家事务,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泛起一丝酸楚。 元未兰指着一个中年胖子道:“詹师弟,剑儿弄你进来的?”元未兰震惊不已,秦放松说的可是元天剑能主宰元家嫡系啊,如今连外族弟子也在他的掌控下,是不是整个元圣大陆所有修者,都受元天剑控制?她心里一阵不适,不管她如何爱护元天剑,也不管元天剑如何对他们没有恶意,这种近似于奴役众人的感觉,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不是味儿。 詹堂主忙道:“兰师姐,剑儿早早通知护佑堂太上在归元洞附近集合,我们刚到,便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拉进归元洞了,除了接引之地的同门,包括元圣山所有太上,皆与我一起被扯到这里了。未显师兄未雨绸缪,法力无边,元家幸甚!”他早就知道元天剑的这种能力,但是他更知道这种能力对整个元圣大陆修士的影响,话语间隐约有提醒元未兰的意思。 元未兰一愣,她不是想不到,实在是跟玉珏置气,思维早已开始局限起来,甚至都躲着大脑走了。她心中警惕,不再提及此事,便问道:“外面如何,我元家能否渡过此劫?” 詹堂主笑道:“兰师姐放心,剑儿适才告之于我,有未显师兄预留手段,区区二十个太上,加上秦放松这个宵小,不值一提,我等且安心。待得此间事了,说不得咱们要去京天宗讨个说法,嘿嘿!” ; 第一八〇章 墨衣?! ?元圣山和护佑堂的太上们,都是被元天剑一股脑给扔进归元洞的,一来他们与元未兰相比,毕竟不一样,二来他也没时间一一照顾,反正这帮大能也摔不坏。 从尚可能在秦放松眼皮下逃脱,再到刚才秦放松妥协,元天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心头大定。 他其实也是在诈秦放松,虽然他已经将元未显最大威力的符箓控制到激发边缘,但是若秦放松死不放松,他自己就得首先妥协。 他知道,符箓爆发,元圣山就完了,他自己也必死无疑,但是秦放松却不一定会挂。 因为他太熟悉那张脸了,正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 他竟然是墨衣!创造了元圣大陆,包子铺并制定了其间规则的墨衣! 他想不通,如果他是墨衣,哪里还需要玩这些手段,元天剑能主宰元圣大陆,不过是他授权罢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收回! 四十万年,也许墨衣已经修至可以无视空间壁垒的地步,可他破空而来的目的就是与我作对,而不是在萌芽阶段就扼杀自己,不是有病嘛? 元天剑觉得,他至少不是完全的墨衣,因为他虽然能随意进入元圣大陆,能轻易攫取誓盟,能阻挠自己利用元圣大陆权杖对入侵者进行伤害,但却无法进一步威胁自己,比如这帮修为远超自己的大能,包括能轻易击伤宋扶庭的秦放松,皆无法做到对他构成实质性的打击。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元圣大陆的控制,依然在秦放松之上。 师父说过,墨衣的功法有重大缺陷,难道他是因为功法缺陷失去本性的墨衣,或者是记忆不完整的墨衣? 他迅速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墨衣有这个缺陷,二十多纪的时间,元未显不可能发现不了,也不可能不告诉他。 经历初始阶段的震惊,元天剑冷静下来,仅凭自己猜测,根本不能解决事情,他首先应该做的,是弄清他的目的,以及自己是否有能应付他的手段。 他发现,既然秦放松知道元未显,难道想不到自己的师父就是本尊?虽然凡界浩渺,总共四人重生,扎堆出现的概率很小,但是既然墨衣和元天剑能同时出现,凭什么元未显甚至阿寂就不能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元未显几十纪连名儿都没换过!他既然知道元未显本尊的强大,为什么没有应对手段?还是他根本没有能力应对,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挟持人质逼迫自己现身的手段? 不管哪种猜测,都意味着,在元圣大陆,他并非无所不能,自己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当他听到尚可在被秦放松控制的情况下居然也能逃脱后,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元未兰是堪比玉珏、薛谷衫的人间巅峰,在秦放松手里却毫无反抗,筑基巅峰的尚可,却轻易从他手里逃脱,会不会是因为,凡是与墨衣有关的一切,在他手里,如在自己手里一样随意操控,尚可仅仅是使用了元未显的传送符,他居然就束手无策了! 于是他进一步试探,他将自己对元圣大陆的控制力发挥到最大,然后作势要同归于尽,结果秦放松果然怂了。 元天剑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猜测不仅成真,还有意外收获,秦放松对元圣大陆的操控,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弱,作为能击伤宋扶庭的高手,他居然不能做到在自己激发符箓时,遁出伤害范围。 但是他根本不敢放松,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止步于自保,他必须想办法制住,或者杀死秦放松! 他当然认为最好的办法是能抓住他,毕竟他带给自己太多疑问了,自己需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然而要抓住秦放松谈何容易!他的所有手段都显得不可靠,这个秦放松,却是连他上一纪从未修炼都知道,他所谓的对自己一清二楚,未必就是妄言,这意味着自己的几乎所有手段,包括木戒他都极可能知道。元未显的手段则要么是自保,要么是毁灭,除非能把秦放松弄进归元洞,可是自己怎么弄他进去? 那就杀死他!他若不死,整个元圣大陆都永无宁日。 可是自己如何杀他?至少现在不行!他固然可以遁回归元洞激发符箓,然而归元洞扛得住符箓吗?若是减小符箓威力,又如何能保证顺利击杀? 元天剑一咬牙,老子不能什么都不做,元圣大陆不能你想来就来,老子杀不死你,其他大能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似乎是看穿了元天剑的想法,秦放松突然道:“你没想过,我既然听说过关于元未显的传说,不会不防着你的手段吧。” 元天剑有些意外,心里一动,他不动声色地利用操控之力预设了一张符箓,发现秦放松无动于衷!嘿,孙子,原本我只是想给你给个教训,结果你居然给了我意外收获,他一边在秦放松等人所处四周布下符箓,一般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道:“哦?我只知道,你怂了,既然你想得如此周到,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形?” 秦放松比他还淡定:“元天剑,你要再暗布一张符箓,我等马上就走,我等虽不能瞬移,除非你想毁了元圣山,否则你拦不住我。” 妈的,你特么能探查到符箓还尼玛装,成心看老子出丑!元天剑悻悻地收回符箓,而不是激发。他刚才布置的是防御符箓! 他是想利用防御符箓将众人困住,然后直接往里面一阵乱轰,不信弄不死这帮垃圾。 秦放松愣了愣,他已经做好准备逃遁了,没想到元天剑并不激发符箓,不过他迅速明白元天剑的用意,不由一阵发怵,他也是才发现空间异动,细微感知下才知道元天剑在布设符箓。若是一个不察,让元天剑得逞,自己的后手再妙也是白搭。 于是他本来准备的装x手段再也不敢展示,而是直入正题:“元道友,诸位道友与我联袂而来的目的,想来你也知道,无非是想分享你的秘密,恰好我又略通元圣大陆的奥秘,便牵了个头,在来此之前,元未显前辈的威名如雷贯耳,作为后生晚辈,自然是要试探一番,果然不出所料,秦某佩服。” 元天剑笑道:“明白,若是能逮住我自然最好,逮不住再慢慢谈,反正你有本钱,誓盟不还在你手上嘛。”他信念急转,总觉得秦放松这番说辞有些刻意,如果目的仅止于此,他那么有爱心,竟会与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他想到一个可能,秦放松既然能控制元未兰,一样可以对元家其他太上下手,于是命令一开始就接他传讯过来增援的詹堂主,传令护佑堂太上不要抵抗,然后连同元圣山上的所有太上,一起传送至归元洞,那里是元未显的领域。 他能做的,也只限于此,至于元从堂和元圣殿的弟子,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救则就,实在不行,也没有办法,他照顾不过来,目前要保住的,还是元家巅峰力量。 秦放松感知到了这些太上已经全部进入归元洞,不过他并不着急,似乎早就料到元天剑有此打算,毫不介意地道:“元道友不必如此,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诸位道友要求也不多,无非是想元道友网开一面,他们可获得在元圣山修行的权利,仅此而已,来时我与诸位皆有协商,他们说了,可当你面发誓,从此就此隐世,加入元家,争那飞升的机会。” 元天剑冷笑道:“你自己信么?这帮牛人我虽然认不了几个,不过曹雨潋还有可能,白铸亭也想加入我元家?” 元天剑抬眼望去,他认识的人确实只有白铸亭、曹雨潋,不过看上去这俩人还很一般,在这群太上中,明显没多少存在感。其中一个和薛欣荃明显很像的青年站在队伍正中,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薛谷衫?他这种笃定飞升的人也要加入我元家?!秦放松,你想要干嘛,直接说开!” 他算是明白薛欣荃为什么要当尚可的徒弟了,原来从那时候起,薛谷衫都开始在算计了啊。这次入侵,说不定就是他利用薛欣荃牵的头吧? 他心里涌起一丝厌恶,这薛谷衫隐藏得也太恶心了,前段时间他还帮着玉珏他们阻止修者对神犼原的破坏,任自己如何豁达,就接受不了这种转变。 薛谷衫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元天剑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抱拳道:“好说,天剑道友对小女多有照顾,贫道在此谢过。” “别介,你快忘了这事儿吧,你瞧瞧对你女儿照顾得最好的二位,还被人给挟持了呢,我怕被你咒死!”元天剑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薛谷衫面不改色:“道友着相了,贫道恩怨分明,日后可见分晓。” 元天剑只好伸出大拇指:“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薛谷衫不厌其烦:“道友谬赞,天下第一从来不是我,以前有未显前辈,现在有秦道友。” 元天剑懒得理他,直接瞪着秦放松,想要从他的神情里找到问题的根源,同时心里不停地在计算。 秦放松要走,自己现在根本拦不住,他却并没有动身的想法,反而拿这种鬼都不信的说辞与自己周旋,他在拖延时间! 他还有什么手段要施展?元天剑极力感知着元圣大陆的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他有些焦急,妈的,老子不管了,先给这帮人来一波,把他们逼出元圣大陆再说。 他望了望那些飘浮在秦放松身后的大能,正要激发符箓,突然一身冷汗。 秦放松能击伤宋扶庭,虽然没法如自己这样控制元圣大陆修士,但绝对可以忽略元家人的进攻,他带这些人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从数量上判断,与元圣大陆目前的太上极为接近,秦放松带他们来,应该是抗衡元家太上的,在哪种情况下,会出现这种对抗? 只能是元圣大陆之外!秦放松的目的,是要逼自己离开元圣大陆!离开元圣大陆后,他再牛逼也扛不住二十多个元家太上的围攻!所以才邀约了这帮大能。 可是,凭什么他这么笃定自己会离开元圣大陆?大陆以外,还有谁是自己的软肋? 艾致枫?自己化身彦祖的秘密除了有限的几人,根本无人知晓。而悟净也在自己回神犼原时跟小犼一起去了毗沙宫…… 等等!元天剑突然心头一震,他急忙给元未兰和玉珏仙子传讯,自己则尽量控制不将情绪表露出来。 他努力表现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轻笑道:“秦放松,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辞,他们要入我元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懂的,你在中间横插一脚,我不放心哪,你来说说,准备拿个什么法子出来,打消我的顾虑?”他发觉形势逆转,现在不是秦放松拖他时间,而是自己必须先稳住秦放松了。 秦放松突然展颜一笑,他扬了扬手上的誓盟:“我不得不佩服元未显他们几个,你可是那个东西啊,他居然把你教导得这么有爱心,真是讽刺啊!你终于想起来了?可惜太晚了,那里你去不了,不代表我也去不了,更不代表我京天宗其他人去不了。我在元圣大陆下方的无尽海翠云岛等你,记住,你只有六个小时。” 他话音一落,跟随他而来的一众修士瞬间消失,根本不给元天剑进一步谈判的机会。 ; 第一八一章 只身赴会 ?元天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尚可遁走,他觉得秦放松不可能知道她的传送点在包子铺,只要尚可在包子铺里猫着,谁能奈何得了她? 可是秦放松能控制誓盟,怎么可能不知道包子铺?他既然知道誓盟在元未兰手里,怎么会不在包子铺预埋先手?他连元圣大陆都视若无物,要入侵包子铺乃至地窖,又有何难? 他确实不是针对尚可来布置的圈套,奈何尚可一头撞了进去,又怪得了谁? 元未兰和玉珏仙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俩早没心思针锋相对,默默地站在元天剑身旁。 元天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师娘,不用自责,是我得意忘形了。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可可!您知道,我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手段。”说完又冲着元未兰道:“师姑,我慢慢说予你听,这次秘境……” 归元洞庭院。 元天剑拿出二十一套光剑和护甲,让他们逐一试穿,结果还好,没有出现无法使用的情况。 不用元天剑吩咐,众人一番试用后迅速收起装备,他们知道这种东西,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剑儿,这些科技装备应该有个上限吧?我感觉我的实力有增益,却有限得很,对上薛谷衫,最多不过打个出其不意,没有实质性的差别,不过他们的增益倒是不少。”元未兰认真感知了下光剑,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上限,您应该是迫近它的上限了,所以觉得增益不大。”元天剑解释道,“我根本就用不了它,您可能不知道,我的神魂非常强大。” 元未兰并不意外,她知道在崇武殿,悟空本就以神魂异常闻名,不过她不可能知道,元天剑的所谓非常强大,早已超出她的认知范畴。 玉珏仙子自然知道,她拿出以前元天剑还她的探查神识的灵宝:“在外面比不得元圣大陆,提前预知,早做防备总是没错的,你先拿着。” “您不说我也准备问您要呢。”元天剑接过灵宝,笑道。 “剑儿,我觉得,你还是不去为妙,如今誓盟被夺,元家除你以外,再无能掌控大陆之人。我不相信离开元圣大陆,他秦放松还能制住我!”元未兰显然也想通了此中关节,“我和大家一起杀向京天宗,挟持人质交换可儿,你只需坐镇元圣山即可。” 元天剑摇了摇头:“师姑,没用的,京天宗能纠结如此多的大能,早就有了防备。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现身,我也必须现身,救可可固然是必须的,杀秦放松才是关键,他不死,我元圣大陆永无宁日。”这个理由确实非常有说服力,但最关键的原因他不能说,他太清楚这个秦放松的本相,京天宗的死活与他何干?自己不若现身,尚可必死无疑。 他传念宋扶庭,叮嘱他一旦营救失败,无论如何,集火飞船上的所有攻击手段,毁灭在场的所有修士!同时也告诉他,若自己陨落,帮他照顾好毗沙宫,他一定会回来,你无须去猜测为什么,总之我挂了,你不会死。 他又默默给悟净传讯,让它过来,在元天剑的操控下,悟净瞬息而至,他故意撤除对悟净的控制,查探众人反应,发现他们并没有感知到在他们上空停伫着一头七品妖兽。 他心里接着稍定,拿出一个令牌,递给元未兰:“师姑,这令牌当不得誓盟,不过保证元圣大陆无恙,问题不大,以后由你传承。” 元未兰接过令牌,忍不住落泪,元天剑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没有誓盟,元家再也无法进入地窖,如她这种超级高手的出现,只能靠运气了。 “其实能保住元圣大陆,已经不错了,有我们帮忙,加上这些装备,相信你能夺回誓盟。”玉珏仙子安慰道。她自然不能泄了气势,虽然她其实根本没底。 元天剑摇摇头:“我给你们装备,不是要你们帮我打架,而是以防万一,若是出了意外,秦放松要入侵元圣大陆,你们不至于毫无反抗。” 众人大惊,元天剑竟然要独自对敌,这怎么行! 元天剑止住众人躁动:“我说实话,有你们在,我放不开手脚,因为我控制不住我的手段,极可能对你们造成误伤。” “剑儿……”玉珏仙子急得想禁锢元天剑,可惜她做不到,在元圣大陆,她连说话都能被元天剑控制。 元天剑朝着众人一拜,随手打了个护阵,他知道众人应该能猜出玉珏仙子与他关系密切,不过元未显都捂了几千年了,说不得便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至少不能自自己这里点明他们的道侣关系。 他朝着玉珏仙子二人规规矩矩地三叩九拜:“师娘、师姑,您们放心,我可不会轻易送死。我这便去了……呃,师姑,您和师娘都是师父最在乎的人,老这么吵,他老人家会伤心的。”这话未必管用,他脱口而出,多少有些风萧萧兮的意味,总觉得不扯点什么心头不踏实。 为避免尴尬,他没有去关注二人的表情,便直接遁入悟净的嘴里,瞬间破出元圣大陆结界。 离秦放松限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元天剑并不急于遁入翠云岛上空,而是处在元圣大陆底部,利用大陆阴影的遮挡,静等着秦放松出现。 秦放松如期而至,元天剑盯着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现在的秦放松,在元天剑的眼里,竟然恢复了本来模样,任凭元天剑如何探查,都没看到魔衣的一丝痕迹。会不会是因为担心悟净被高手们发现,完全靠它的肉眼来观察有关系?元天剑觉得有这个可能。 尚可果然在他手里,看上去并没有遭受什么磨难,想来这个秦放松有求于自己,还不至于乱来。 让元天剑意外的是,这次跟这秦放松的大乘巅峰,又多了十来个。来时玉珏仙子将各大宗门的头脸人物画像给了他,便于区分,他发现,加上以前那二十个太上,除了元家人,物源星八大宗门,个个有人参与! 他如何做到的?还有,原本二十来个太上,加上秦放松自己,足以控制场面,为什么又增派了人手?他发现玉珏仙子,以及宋扶庭了吗? 元天剑懒得去想,他觉得,就算你秦放松把整个大陆的所有修士都给请来,又能奈我何?无非是多添几个冤魂罢了。 他叮嘱悟净慢慢靠近尚可,以悟净逆天的隐身能力,这不是问题,虽然悟净飞行其实乃是天赋技能,根本不担心被人察觉,他还是尽量小心,生怕出什么幺蛾子,因为他知道,这可以说是他的最后手段,决不允许出错。没有悟净,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能营救出尚可。 待得靠近尚可一百米左右时,元天剑突然启动电报:“可可,我来救你了,别怕!” 尚可身体骤然一颤,虽然很轻微,却哪里逃得过这几十个大能的眼睛,秦放松朝众人示意,只是一眨眼,他们便在尚可周围形成了一个不到十米的包围圈。 秦放松盯着尚可,一眨不眨,他知道元天剑与她肯定有别人无法知晓的联络手段,他想不通这世间除了神识,还能有什么东西能逃出这么多凡间巅峰的神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扯掉尚可的驱神衣,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 他喜欢尚可,非常喜欢,他不想做令尚可不开心的事儿——元天剑除外! 他心里默念,就算你能和尚可联络,又能如何?只要你敢离开元圣大陆,尚可就是我的,元圣大陆也将彻底属于我! 元天剑之所以要知会尚可,就是担心秦放松使诈,这么多大能,随便整点幻境他都不可能识破,他只能通过电报形式,确认尚可是本人,才敢进一步行动。尚可毕竟是女孩儿,她的电报机,被元天剑弄成香囊模样,套在脖子上。他认为秦放松最多夺取尚可的储物戒,而不会在乎小小筑基身上不起眼的小饰品。 他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在这么多大能包围下抢人,光是那气场,都让他俩难受不已。待得距离尚可三十米处,悟净根本不敢动弹,有些吃力的道:“空师兄,再往前走,我极可能被他们感知的。刚才不该暴露的,他们警觉了,六小时的时间也快到了,咱们得另想办法。” “不暴露不行的,我无法确认你嫂子是不是本人,说不得还入了人家圈套。”元天剑也无可奈何,三十米的距离,就算他想强抢,以他金丹初期修为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俩就那么僵持在原地,元天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迅速给宋扶庭传令:“老宋,你攻击下京天宗本部。” 飞船的巨炮砸在京天宗本部分神殿上空,仅仅两炮,便轰开了防护阵法,第三炮砸下去,京天宗的太上们早已逃遁,悬浮于空大分神殿,瞬间被蒸发! 秦放松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京天宗的消息,章伟鼎的飞船从未被世人查知,也从未见过其发起过攻击,他以为这是元未显给元天剑预留的手段,心里震撼不已。不过正如元天剑所猜测的,他对于京天宗的劫难毫不在乎,眼神反而更加热烈,干掉元天剑,这些手段就是我的!分神殿本来不过是京天宗的摆设,老子巴不得你继续砸! 元天剑其实也猜到了秦放松的反应,除了坐实自己内心的想法,分散众人注意力的目的根本没法达到。 不过他并没有罢手,又传令宋扶庭,轰向西禁宗的海神殿! 当海神殿覆灭的消息传来,元天剑心情沉重,内心泛起强烈的不安! 他发现,白铸亭对于海神殿覆灭的态度,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他瞬间便跑了回去,这次则一副漠然神情,尽职尽责地充当着困守尚可的任务! 他想再进行一次试探,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猜想成真,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他本来想针对崇武殿的武圣阁下手,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崇武殿得罪自己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于自己有恩的其实反而占了多数。 不过接下来他就犯难了,砸谁呢?如意宗的悠然居?万一薛欣荃在哪咋办?其他的都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交情不是? ; 第一八二章 莫申枯 ?元天剑没辙,却又极不甘心,于是吩咐宋扶庭,反正老子迟早要弄死京天宗,你把分神山给弄没了再说。 不一会儿,宋扶庭回话,分神山上的炼器阁,竟然无法摧毁,不仅无法摧毁,似乎有种令人恐惧的力量居然随着能量炮追踪到飞船所在,并轻易侵入了飞船。 这种力量似曾相识,却又莫可名状,他下意识地往飞船深处躲去,不过那种力量却快到极致,他根本无法躲开,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那力量像是拂过他的身体,消失无踪了。 宋扶庭明显觉得这种力量还存在,但就是找不出来,于是向元天剑传讯,希望得到帮助。 元天剑和他有神魂联系,只是略一感知,就发现那股力量的存在,恍然大悟。 宋扶庭当然无法感知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就像他无法感知到元天剑对他的控制一般! 那股力量,类似于意志存在,正慢慢侵入宋扶庭的神魂,想要完成对宋扶庭的控制,只是在强大的元天剑神魂面前,它的进度只能用龟速来形容。 元天剑并不急于消灭这股意志,他发现,不仅宋扶庭,自己也对这股意志非常熟悉。 他接触的大能不多,轻易便联想到,这股意志,与元圣大陆的权杖极其相似,也就是说,它是魔衣留下来的! 难道此时的秦放松果然恢复了本来面目,魔衣的神魂此时正呆在分神山? 假设没有魔衣附魂,秦放松的实力是不是已经恢复到原本的金丹巅峰?如果是这样,自己何必如此麻烦,直接逮住他不就完事了? 元天剑想到这里,不由蠢蠢欲动,正要对秦放松下手,突然觉得不对。 秦放松此时独自悬浮在翠云岛上空,周围完全没有人护卫,一副成竹在胸的气势。根本就不是一个金丹修者应有的姿态,而且,整整三十多个大乘巅峰形成的气势对他毫无影响,要知道七品悟净都无法做到这么气定神闲! 元天剑惊疑不定,打消了控制秦放松的想法,而是掐住那股欲要入主宋扶庭的意志,传令道:“老宋,听我号令,我喊你攻,你就攻。” 说完他喝到:“攻!”同时一下掐灭那股意志。 强大的能量炮在一声惨呼声中喷射而出,虽然不能完全突进炼器阁,却依然有能量散入其间,毁灭的气息在炼器阁内不断弥散,数以百计的修士瞬间灰飞烟灭。 元天剑又道:“持续攻击,不要让它喘气!” 可惜能量炮毕竟是工业产品,做不到如大乘巅峰修士般随心所欲,间隔时间也不短,待得第五炮的时候,炼器阁已经恢复原状,再也无法攻入。 元天剑却一点都不沮丧,反而振奋不已,他发现,围着尚可的那些修士,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原本无匹的气势,也在慢慢减弱。 他急令悟净迅速突入,在离尚可十五米的时候,尽全力发动木戒,朝尚可包了过去。 元天剑觉得困得不行,不过在感知到尚可顺利进入自己的木戒传送后,送了一大口气,心里则想,看来主动使用木戒,反噬之力越来越大,上次在秘境,我可是挪移了五千修士,今天不过才加上悟净和可可,怎么就这么容易睡过去了呢...... ...... “师兄!”一股神念在元天剑心中响起,他豁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悟净,刚才就是悟净在喊他。他看到悟净巨大的眼珠旁挂着一滴泪珠,身上,则被一件缚灵索捆得严严实实。 他脑袋嗡地一声,泛起无数念头,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法力全无! “元天剑,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却不是秦放松。 他顺着声音望去,然后整个人陷入痴呆,失神的道:“你是谁?” “我?哦,我是京天宗太上莫申枯。” “新晋的?” “错!京天宗成立多少年,我就活了多少年了!”莫申枯笑道,“我是京天宗的底蕴,懂了没?” 元天剑缓过劲来:“看来你不是墨衣。秦放松呢,他和你是双胞胎吧?” “你见过他!”莫申枯愕然,然后仰头想了想,“也对,元未显不可能不告诉你他的模样......不对,你怎么看出来秦放松长得跟我一样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申枯?什么烂名儿哪!你费这么大劲不就是要抓我嘛?现在你得尝所望了,我懒得去想你们要干嘛,赶紧整死我吧。哦,你记住,下一纪,你最好先找到我。”元天剑冷冷地盯着他。 莫申枯抚了抚长袖:“呵呵,威胁我?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对你的下一纪并不看好。” 元天剑笑了:“就凭你?” 莫申枯道:“你理解有问题,我所谓的不看好,是你不可能打得过我。嘿,你信不信,我真要整得你永不超生其实并不难,过些年月,待我成长起来,杀了他们三个,再与天道协商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哪!不过呢,我对你真没恶意。元道友,我觉得我们不一定是敌人,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 元天剑听不懂,不过不妨碍他对这句话所表述的含义的理解,他居然认为,杀死元未显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这牛逼得吹到什么程度! “呵呵,你别不信,我懂得比你多,可能没元未显多,但肯定比墨衣和阿寂多!”莫申枯道,“你可知道,我隐忍了足足三十一纪才等到这个机会,幸亏有你这个异数出现,我怎么可能杀你,上一纪我都跟天道商量好了,我是要送你回家的。” 元天剑晃了晃脑袋:“能不能别打哑谜,一口气说完,我保证不打断你。” “哦?你确定,这可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故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办正事要紧。尚可!”莫申枯朝门外喊道。 “奴婢在,请问主人有何吩咐?”尚可走进屋来,连眼角都没扫元天剑一下,跪在莫申枯面前,恭敬地问道。 悟净此时委屈地传来神念:“师兄,嫂子在你救她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瓶子,我们没有被传回归元洞,而是被装进了瓶子,隔绝了空间,然后被带到了这里。” 元天剑握紧拳头,望着莫申枯:“莫申枯,你既然挂着一副魔衣的行头,别糟蹋了你高手的形象好不?你控制可可算计我,我无话可说,现在你都完事了,还控制着他,不觉得有失风范么?” 莫申枯一拍脑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不对哈?”说完便伸手去拍尚可脑袋,哪知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元天剑,好像我还不能给她解除控制,秦放松喜欢你道侣,咱得拿捏他,你也不想你媳妇儿醒了之后陪秦放松上床是不?” 元天剑好不容易控制自己不失去理智:“莫申枯,杀人不过头点地,放了可可,你要什么,我给你!” “此话当真?”莫申枯一下来了精神,“你神魂特殊,真要死不开口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问题又来了,我若放了她,你如何保证你信守诺言?” 元天剑冷冷地道:“你说!” “我想不出来啊!”莫申枯很是苦恼,突然眼睛一亮,“要不这样,我们找秦放松想办法?你等等,我喊他过来!” 秦放松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元天剑他们面前,却是面红耳赤,衣衫不整。 他盯着尚可,眼中冒出一团邪火,旁边却传来一个声音:“松啊,你府上美姬还少了?瞧你那样儿,急啥呢?” “妈的下次能不能别在紧要关头扯老子过来,会整出毛病的!”秦放松骂骂咧咧,收拾好自己的行头,将眼神从尚可身上挪开,转而望着元天剑,“元道友,你不是动用你的木戒飞遁了?怎么跑到枯这里来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说完假意一脸不解,围着元天剑转了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莫申枯止住他:“行了,别闹,松啊,跟你商量个事儿,元道友说了,咱们放了他媳妇,他任咱们处置,你倒是想个方儿,让他不能反悔的。” 秦放松一愣:“放就放呗,要什么方儿了,元天剑,一会儿我亲自将你媳妇送到元圣山,你看如何?” 莫申枯急道:“不行不行,你也太没诚意了。一定要想个好办法说服他,你那德性是个人都知道,他担心你又控制他媳妇儿,不一定说啊。” 秦放松猛地回头:“枯,你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莫申枯道:“你说对了,我从来没信过你。”说完他回头望着元天剑:“元道友,我保证把你媳妇安然送到元圣山,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跟你讲,整个物源星,除了归元洞,先恩阁,没我们不能控制的地儿,所以呢,你得想好怎么安置你媳妇。” 元天剑望着二人,有些不能理解,他俩显然不是铁板一块,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在乎暴露他们的不和,他们的坦白连自己都觉得意外,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 他觉得还是先不管这些,救下可可才是首要。 “你先解除对可可的控制,”他冷冷地道,“我要握着可可的手,以确认你是否玩什么手段。” “没问题,别说握手,抱着都没问题,来来来。”莫申枯挥手之间,尚可便来到元天剑身前。 元天剑连忙抱着尚可,抚摸着她的脸庞,温言道:“可可。” 尚可仿佛才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元天剑,笑道:“师兄,那秦放松被你干掉了哈?我就知道,师兄最厉害了!” “可可,你先听我说,一会儿你回去后,告诉大家,暂时别出元圣大陆,最好是别出归元洞,等我收拾了秦放松就回来。”元天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师兄!”尚可突然抱紧元天剑,生怕他不见了,她才发现元天剑修为全无,四周一片迷雾,除了元天剑她什么都看不到,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可可,听师兄的,你在这里,师兄心有羁绊,不能完全发挥,你要知道,师兄一向是最厉害的,你忘了师父怎么说我了?《太乙乾凿决》啊!”元天剑自是不会对尚可隐瞒元未显关于他的那个推测,他是解决他们问题的关键人物,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尚可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几十年的枯坐历练,早已明白元天剑所言非虚,只是从他俩相识至今,总是聚少离多,如何可能做到说走就走? “元道友,差不多就得了,一会儿松要反悔了可由不得我。”莫申枯在一旁提醒道。 元天剑轻轻抹去尚可脸上的泪珠,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沉声道:“莫道友,你送她过去,姓秦的我不放心。” “呃,这个,元道友,松能进元圣大陆,我不行哪!”莫申枯斯斯艾艾地道。 元天剑有些不可思议,妈的,合着你白长了一副魔衣的面相!他心里一动:“我还有个办法,不需要姓秦的插手。” “宋扶庭?不行!他要连你一块拉走我也没辙。”莫申枯摇了摇头。 元天剑并不意外他知道宋扶庭,那道意志虽然被他消灭,相关信息应该已经传回到莫申枯这里。他先是瞧了瞧悟净,又瞧了瞧秦放松,最后才望向莫申枯,尽量让莫申枯能理解他的意图,晦涩地道:“你让可可飞至安全距离即可。” 元天剑意识到,秦放松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悟净一眼,这说明他看不到悟净!而且,莫申枯似乎也不愿意秦放松知晓他能看到悟净。 莫申枯想了半天才道:“真是便宜你了,元道友,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他说得像是吃了大亏一般,其实悟净在他这里可以说是毫无用处,搞不好还生出变数来。他太清楚了,除了自己和认主的元天剑,任谁都瞧不见这妖禽。他自然不会宰了悟净,弄得元天剑翻脸,既然尚可都放得,何况一头妖禽? 悟净得到元天剑的指令,背负着尚可朝高空飞去,秦放松一脸不爽,却无可奈何。待得尚可他们到了元天剑视线所及的边缘,一道白光从天而至,笼罩在他们身 ; 第一八三章 那些“墨衣” ?莫申枯很是满意,笑道:“元道友,你看?” “等等。莫申枯,我功力尽失,无法判断可可身上的禁制是否尽除,除非你能证明你确实没动手脚,否则免谈。”元天剑没了顾忌,心态开始放松,说话也不紧不慢起来。 “元道友,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莫申枯拂然不悦,“你想想,我若一直控制尚道友,甚至不怕弄点下三滥的手段来折磨她,不信你还这么淡定,我需要玩儿这些不入眼的手段?” “抱歉,你已经使用过这种手段了,想要建立我对你的信任,估计要很久。”元天剑耸了耸肩,“你放可可,看似与我缓和关系,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你知道,靠威胁折磨这些手段,固然可以让我退让乃至妥协,不过程度很有限。我不会想不到,在你手里,我若彻底妥协,便意味着不仅可可,整个元圣大陆的生灵都会下场凄惨。” “是,我故意示好于你,就是想缓和咱们的关系。”莫申枯坦白得让元天剑觉得不真实,“你就不考虑下咱们确实有缓和的可能?哦,松,你事儿没办完,这里你就不用掺合了。” “我艹,你不守信用……”秦放松大怒,却也只是刚开口便被莫申枯不知道扔哪个角落了。 “你说,连你儿子都说你不守信用了,我如何信你。”元天剑不确定莫申枯和秦放松什么关系,乱扯道。 “他不是我儿子……你确定要我守信用?”莫申枯解释了下,然后古怪地望着元天剑。 “你守不守信用是你的事儿,反正你得证明可可身上没你留的手段。否则咱们就耗吧。”元天剑慢吞吞地道。 “首先,我控制尚可诱捕你,这跟我讲不讲信用没关系。其次,松所谓的讲信用,是他自己提的,我从来没答应。”莫申枯也不急了,反而耐心地跟元天剑解释起来,“你若认为我没明确拒绝,甚至我还故意误导过他以为我答应了他的提议,算是默认了那个约定,我无话可说。不过,松的意思,是要干掉你,你现在还坚持要我守信用不?” “多稀罕哪,你不也要干掉我?” “你误解了不是?我一开始就没提过要干掉你,知道我是谁不?”莫申枯有些情绪激昂,“言必信,行必果是我的人生信条!” 元天剑觉得滑稽,一个利用尚可来挟持他的人物,居然跟他讲他有多么高大上的人品,叫他情何以堪! 莫申枯非常不满元天剑的表情,他随手召了两张椅子,自己正襟危坐,又朝元天剑拱手道:“元道友,请坐!此间因果,我得与你说道说道。” 元天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里:“哎哟,你是不知道,我没了修为,孱弱得紧,早就想坐下来了。” 莫申枯懒得理会元天剑的无厘头,清了清嗓子道:“元道友,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能看到松的模样不?” 元天剑显得非常真诚:“我不知道……瞧瞧,不信了不是?反正我自秘境出来后,莫名其妙地就能看出来他和墨衣一个模样了,你想想,我要早知道他不是秦放松,在秘境里我饶得了他?”他自然不会给他讲,离开元圣大陆,自己根本无法分辨出秦放松。不过自己的理由本来就非常充分,由不得莫申枯不信。 果然,莫申枯认真想了想,认可了元天剑的说法:“是这个道理,毕竟我和元未显分离已经三十一纪,出现我不知道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元天剑早就按捺不住,直接打断他:“等等,我没听说过墨衣有兄弟,也没听说过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人能重生。” 莫申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除了我们四个,确实没人能再重生。” 元天剑大惊,怎么都不能接受:“我靠,我靠,妈的你别告诉我你是墨衣!你是墨衣,秦放松又是什么东西!我以前见过的那个墨衣又是谁?你特么的有病啊,先弄个元圣大陆号称扶持我,现在又抓了老子去跟天道交好,你修的什么破功法,比阿寂还像神经病!” 莫申枯思绪沉浸在不知多少年前的回忆里,对于元天剑的震惊,早已有所预料,想来不仅是元天剑,若是元未显知道他的存在,估计也无法接受吧?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我想我若是墨衣,秦放松又是谁,墨衣又是谁?”他的声音有些飘,元天剑明显感觉到他有些神经质。 “喂,你先捋一捋,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元天剑感叹不已,他突然想起自己和艾致枫在飞天城影视基地演各种肥皂剧的日子,按艾致枫的说法,他俩的演技早已登堂入室,独孤求败也未可知,不过今日所闻,他认为自己在演员生涯中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嗯,我觉得我代入感不够,还没到忘我境界…… 他正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呢,那边莫申枯闻得元天剑所言,身体一颤,回过神来:“你说得对,我先捋一捋,先捋一捋……” 好半天,莫申枯才恢复正常,慢慢道:“你知道墨衣功法的重大缺陷是什么吗?”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还会弄不清你和秦放松的情况,然后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对对对……不对,元未显怎么没告诉你?没道理啊!”莫申枯摸着自己脑袋,配着墨衣那副酷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多稀罕哪,我又不修他的破功法,知不知道有什么影响,真以为我师父很闲哪!”元天剑不屑地道。 “好吧,你说得对。”莫申枯认可了元天剑的说法,“其实,墨衣的功法,不能说是缺陷,比起元未显来,也许墨衣的功法,是最接近永生的办法。你先说说,你印象中的墨衣,是什么样子的?” “重要吗?我特么前后和他也就不超过二十分钟的交流,哪来什么印象了?实在要说印象,我觉得他的个性更符合他的气质,给我的感觉,他才是他,你不是他……妈的,你不觉得拗口吗?直接点好不,咱们时间再多也不是这种耗法,你不烦我会烦的。”对于未知的臆测,元天剑早就厌弃了,他才懒得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与他纠缠。 “哦,好吧,墨衣的功法,叫弈天决。后来到了一个瓶颈,无法进步,便自个儿琢磨着优化功法。他成功了,改进过后的功法,叫斩世弈天决。” “他和元未显,都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束缚着,这种力量来源于何处,要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不过他们知道,不摆脱这种力量,永生根本不可能实现,你可能觉得,其实他们灵魂已经实现永生了,何必还要追求肉身与灵魂的完美契合?其实不然,你可以想象一下,曾经与你联系的一切,突然与你毫无瓜葛,你的重生,就仿佛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个家园,则成了永远不可再现的过去,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元天剑并不认同:“修士飞升,经历的事实上是和你说的一个过程,我不认为不能接受,能到达我师父那种层次的人物,必然勘破了此间的道理,不会因为区区情感束缚,将自身置于一种求死的心态中,你这个理由,说不服我。” “不一样的,至少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莫申枯说着竟然有些哽咽,“凡界湮灭,乃天道规则,飞升者知道不可避免,但不至于滋生绝望,他的故乡,始终会有人逃出生天,运气好,还可以遇上你师父这种大能,帮忙延续故土的寿命,一旦逃无可逃,彻底断绝希望,他的心灵还能保持这份淡定么?一次也许可以,若次次如此,你说,你受得了么?” 元天剑自问,莫申枯这套说辞,对他而言,是充分的,但是他不认为适用于元未显他们。要知道他们三个年龄差距巨大,元未显三十多纪在求死路上不停折腾,墨衣看上去基本没什么影响——至少出现莫申枯和秦放松之前是这样,而阿寂不到九纪就疯了,不可能他们的心态会一样。 他摸着下巴道:“也许吧,不过我还是觉得牵强,我始终认为,师父他们真正痛苦的根源,在于你说的那个力量。” “那个力量……”莫申枯轻轻一颤,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臂膀,元天剑没来由地随着莫申枯这个动作,觉得周围温度骤降,甚至他渐渐无法抗拒这股深寒。 他大骇之下,连声喝道:“老子没修为,你要玩哪样!” 莫申枯愣道:“我什么都没做,咦,这大热天的你怎么冷成这样?” 元天剑心中的恐惧进一步加深,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连提及就会产生这种让人寒切入骨的冷意! “你也在搓手好不!”元天剑声音都变了,他努力大喊,想要将内心的恐惧给震散。 “好像还真是,为什么会这样?”莫申枯陷入思绪,久久不语。 周围的温度慢慢恢复如常,元天剑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也充满疑虑,他和莫申枯前后总共几次提及那种力量,一开始倒没什么,随着他们提及次数的增加,似乎被人感知了一般,那个感知到他们的未知存在降下威仪,明显是在阻止他们继续谈论关于那个力量的话题。 想到这里,元天剑不敢大意,忙道:“老莫,别再提那东西,我敢肯定,你要再提,我必死无疑。” 莫申枯心里不可遏抑地涌现出无尽的悲凉和愤怒,他心里默念,总有一天…… “你是对的,咱们不提它。”莫申枯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声音里透则露着一丝不甘,他迅速转移话题,“总之,墨衣改进功法,斩世而修,就是想要摆脱……他成功的斩掉了关于他的前三纪的一切,只保留了他觉得需要保留的记忆……” 元天剑对于墨衣的手段自是佩服不已,只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是个办法,虽说不一定能对付那什么的,不过至少可以解决你前面说的那个问题,只是这样的永生,有意思吗?” “是啊,人生其实是记忆的结合体,没有完整的记忆,他还是他么?所以,他还创立了一门功法,叫融身弈天决。他将他斩去的人生打包封印,等到哪天弈天成功,再融身交汇,完成一次完美的蜕变,再冲出去……”莫申枯顿了顿,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然后抬头望天,一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神情,喃喃道,“为什么我要说冲出去?冲向哪里?” 元天剑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他那什么冲出去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是瞪大眼睛,专注地解析墨衣的什么弈天决真正影响。然后他艰难地抬了抬手,最后颓然放下,轻声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呵呵,我没有逃,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功法并不完美,他斩世成功,却连斩掉的那斩掉的从前被他封印在什么地方也被顺道斩掉了。元未显他们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还以为墨衣收发自如,不会犯这种低阶错误,殊不知,他这功法真正的缺陷其实就在这里……” “墨衣没想到,被他斩去的记忆会化灵,会和他一样,永生不灭,你们不敢暴露自己,害怕我师父他们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强行拘禁你等,于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早已逃出墨衣的封印,独存于世。对不?”元天剑自然而然地推论道。 “对,他的封印固然强大无比,可是我本来就是他啊,如何不知道破解封印的办法,我和我的兄弟——我们就是兄弟,你知道吗?我视他如父,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我和被他斩掉的其他记忆生命一起安静地修炼,默默地成长,我们没有他的那些顾虑,所以我们的人生,其实是快乐居多,我们觉得,这样活着,也很不错。会 ; 第一八四章 人生如戏 全靠演技 ?元天剑必须承认,若他也是墨衣的记忆化灵,不仅拥有墨衣的资质、功法,还拥有永生不死的灵魂,他也会满足于这种生活。 不过他知道问题没这么简单,他们与自己其实没有交集,现在却拘禁了自己,而且根本不担心将他们的秘密说与自己知晓,这意味着,自己与他们的目的关系重大,而且他们有绝对的信心,自己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真的逃不出去吗?元天剑突然又兴起装x之心,他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太过自信,在没有充分了解你的敌人之前,一定不能放松。 他感慨道:“你和你的兄弟们是墨衣的记忆化灵,以我师父对墨衣的器重来判断,想来你们的人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你的表述也证明了这点,这么多年,你们都选择做一群安静的美男子,可惜啊!” 说到这里,元天剑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你觉得我相信你吗?我实在不能认同,一个利用控神阵操控整个物源星修者的墨衣前身,与你的那番自我褒奖怎么就能联系得上了?” “你看出来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莫申枯非常吃惊,元天剑就算不说,他也会告之于他,不过他真没想到元天剑脑洞这么大,怎么一下就联想到控神阵上去了。 元天剑想笑,妈的,这很难猜吗?从你把悟净捆起来的那刻起,老子就已经有这方面的想法了,现在不过是验证而已。他嘴上却道:“我眼睛不瞎,你的能力,也就那样了,比起墨衣来,你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更不用说我师父了。因为宋扶庭连元圣大陆的皮毛都伤不了,却可以伤到你。然而,那三十几个大能,包括薛谷衫这种人物都听命于你或秦放松,我自然就会想到你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了他。” 莫申枯自然不服气:“元道友,你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宋扶庭根本没有伤到我,是你占了宋扶庭的先机,伤了我神魂,与他无关,他依然没有攻破炼器阁。” 元天剑也觉得牵强,有些埋怨自己嘴巴一时爽,反正有的是时间,没想好足够的理由就先别装x,看来和这些老家伙打交道,自己需要磨练的东西还很多啊。 他心念急转,搜寻着论据,假意嗤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要有我师父的本事,还需要玩儿这些手段?秦放松攻入元圣大陆,还需要带啥帮手?就拿伤你一事来说,还尼玛我占了先机,宋扶庭早就被你通过控神阵种下印记什么的了吧?……这很难猜吗?既然你实力还没无法横着走,试问如此多的大乘巅峰,怎么可能都被你种下奴印?如此一来,自然就会想到,你和你的兄弟们必然采取了什么手段,在很久以前,在他们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便通过某种方式置入了天南海北的修士脑袋里。你京天宗什么玩意儿是整个物源星修者都用过的?除了控神阵,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其他手段。” “你说得对,确实是我在控神阵上动了手脚。”莫申枯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布置控神阵的初衷,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这个阵法是墨衣创造的,可惜他忘了,我恰好是唯一知道这个阵法的人。每一纪,我都会在我生活的地方布置这个阵法,主要目的就是分辨出重生之人,关键时刻,则利用这些修者,抵御发现我是墨衣前身的你们。” 果然大能是最好的锅啊,老子玩这套也溜得很哪,凡是别人搞不懂的,你去问我师父!元天剑呵呵道:“这法子是不错,反正我是没法使用控神阵的,飞天城那几次控神阵损坏,你可能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吧?” 莫申枯道:“确实有发现,我在设计控神阵时,有一个自我保护设置,比较特殊的神魂,在使用它时会首先破坏这个设置,从而导致控神阵失效。这种设置能在发现你们的同时,保护我自己,免得让你们能通过它发现我的踪迹。不过我没想过会是你,我也以为,你和元未显一起飞升的,我很奇怪他明明可以带你走,为什么还把你留下来了?” “你说啥?他能带我走?”元天剑听得莫申枯说得这么笃定,瞬间觉得自己又被元未显给耍了,“你不过一个墨衣前身,凭什么认为我师父有这能力?” “我不如他,我都能带人飞升,他更可以了,这不难理解吧?你师父怎么跟你说的?”莫申枯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 “妈的,这老东西……”元天剑突然警觉,“呵呵,这关你卵事?”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莫申枯带到了关于他师父的话题上来,事实上,元未显因为封印的问题,极可能是连带他飞升的办法也是封存了的。就算他要留下自己在凡界打拼,必然也与他们的最终目的关系极大,后者可能性更大,毕竟墨衣也应该能做到带他飞升,却费尽心思折腾出来一个元家。 “呵呵,确实不关我事。”莫申枯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元天剑的反应,很是和气地继续着前面的话题,“其实控神阵最大的用处,就是找到其他被墨衣斩掉的前身。” “你为什么要找他们?” “因为我怕他们不小心被元未显发现。” 元天剑像看白痴一样望着他:“这个理由很强大,不过宇宙浩渺,既然墨衣都忘了自己封印的前身在哪里,你就在一个小小的星球上去寻找,说是大海捞针都是轻的。” “这就是我要抓你的原因。”莫申枯说到这里,眼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其实,所有前身,无一例外,都会呆在同一星球。我一直以为,这是墨衣下意识的行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其他兄弟,只有他一世记忆,我却整整拥有三纪,我甚至觉得,我才是真正的墨衣,他才是我斩出去的影子。” “我很自然的认为,他的潜意识行为,其实还是会把前身封印在固定的地点,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以后很多纪,都验证了我的这个想法。直到四十万年前。” “那一年,我在控神阵里,发现了墨衣,当时吓得不轻,便立即启动部分控神阵,在各大宗门布置人手,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旦他靠近京天宗,我就立即躲开他。” “他带着前世的属于他必须的记忆重生,其实很少现世,那次他使用控神阵,完全是因为他以为你们当中某人的转世之体在进行生死决斗,结果发现不是。自那以后,他便一门心思在妖兽的地盘做着散修,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修至飞升。” 元天剑想你鬼扯能不能有点逻辑,便问道:“你先等等,既然墨衣在隐居,你又是如何发现他的?既然你能发现他,为什么不干掉他,让他换个地儿重生,免得他挨着你成长,增加你暴露的几率?” 莫申枯怔怔地道:“我做梦都想干掉他,我除了没有亲自动手,什么办法都想过,可是不行!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你说,宋扶庭能干掉你么?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我不是墨衣,我只能叫莫申枯,松只能叫秦放松……” 元天剑的感觉很不好,他也用过化神术,还有如宋扶庭这种主动为仆的,不过与莫申枯他们却有本质区别,他们这种类似于分身的自主意识注定是个悲剧,人类修真以来,分身噬主的情况不是没有,比如合体修士就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每次都是惨胜,而且合体修士能被伪魂给干掉的,资质也就那样了,以墨衣的水平,莫申枯他们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 他同情莫申枯,但是墨衣是他的师叔啊,难道他希望莫申枯们噬主成功?显然不可能!生命中这种无可奈何实在太多,逃不了,也解不开。 他只好撇开这种艰难的抉择,改换话题:“你能不能再捋一捋,妈的你一会儿说干掉我师父他们三个轻而易举,一会儿又说没法干掉墨衣,很混乱的好不?” “我说过,因为你啊!” “呵呵!”元天剑不置可否,他不认为莫申枯能在违背他的意愿的情况下,利用他达成对墨衣的逆袭。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苦口婆心地陪他聊天。 不过元天剑心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莫申枯坦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绝不会帮助他,为什么还要试图说服自己? 他暗自警惕,挥手示意莫申枯继续。 莫申枯点了点头,续道:“你们几个动用控神阵,他是我唯一能确定身份的,这可能与我们源于墨衣有关系,我曾怀疑他是不是也能感知到我们,经过无数岁月,我认为这种联系是单方面的,这可能与他斩掉这层记忆有关。从判断出他的身份起,我便利用这份若有若无的感知,驱使高手探查他的行踪,直到他飞升前,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跑到珞使星建了个基地,然后便不见了。” “那个基地,我派遣的高手根本进不去,我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趁着他消失了,便奔赴珞使星,想要弄清楚他建立这个基地的目的。” “待我到了珞使星,却发现有人先于我开始破入其中,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应该是墨衣的另一个前身,我非常吃惊,墨衣前身出现在物源星外,还是第一次。我之所以笃定他不可能诞生于物源星,是因为能修到他那种层次之人,不可能没使用过控神阵。” “我正欲向他询问缘由,却发现墨衣不知什么时候就那么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破阵,我知道他也发现了我,并被他禁锢修为,失去了行动力,顿时如坠冰窟,以为此身就此终结。” “可是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待得我那个兄弟破阵完成,墨衣便直接一掌拍死了他,然后消失无踪!” 元天剑听得毛骨悚然,他这才发现,活了无数年的墨衣,恐怖到什么地步。人们动不动就说,与天争斗,如果真有一个天出现在你面前,你才会发现,自己可笑到什么程度,墨衣他们这么多年,也不过与天争了个自保,回头看看莫申枯这种人物,到头来也不过是墨衣的玩偶! 因为,墨衣看到两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毫无反应,他一定会想到这是自己斩掉的过去,然而他居然一点都不意外。他之所以要杀死珞使星上的那个前身,完全是因为,他诞生在了物源星之外! “呵呵,你猜到了?我为了防止被他们察觉,连飞升都不敢,无数岁月里,不停地在凡界各处辗转,直到避无可避,我才悄悄飞升,低调到不能再低调,我以为我躲藏得极好,哪知道一开始他就在记忆里算计着我,让我以为他的功法缺陷就在这里。从那天起,我才意识到,我所谓的躲藏心态,躲藏线路,都是他早已设定好的,而且这些设定巧妙绝伦,若不是此次他故意暴露,我居然还不会发现。”莫申枯笑得凄凉无比。 “这个,你毕竟本来就是他……”元天剑自己都觉得这种劝慰无情之极。莫申枯固然是墨衣的一部分,可是毕竟有了独立的思想,以他的水平,其实完全可以做到不让莫申枯们诞生灵智,或许墨衣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可是非要整得这么残忍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暴露,也许是原本应该出生在物源星的那个兄弟,却意外地诞生在珞使星,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是在警告我们。也许是因为出现了你,他觉得自己放养了这么多年的前身可以回收了,不用再进行遮掩……他创造了我,我对他充满感激,可是正如父母创造了子女,到最后难道就必须湮灭我来成全他吗?我也是生命啊,我也是生命啊!”莫申枯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元天剑可能是最能理解他这种心态的人,因为他们太像了,严格说起来,他本来就是天道分身,最后也逃不过毁灭的下场,无论天道的出发点是好是坏,他都不能接受这种死亡方式,所以他选择与元未显他们一起抗争。由己推人,莫申枯们要反抗,自己能拒绝嘛? 莫申枯抹了一把脸,续道:“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这四十万年来,我想尽各种办法来提升自己,可是墨衣对我们的屠杀完全是单方面的,我们面对他,只能躲!后来我开始认命,直到松的出现。” “松其实就是四十万年前被墨衣杀死的那个兄弟,他毫无意外地继续诞生在物源星上。他是墨衣斩掉的最后一纪记忆,通过他,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个你,原来你也在物源星,墨衣兴造的元圣大陆,就是为了迎接你的降临。” “上一纪,我在宇宙毁灭的前夕,接受过天道指令,他说,只要找到他离家的孩子,送他回去,就赐予我真正的永生,而且不需要再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天道玄而又玄,从来都是玩儿这种不清不楚的谶言。我错误地理解为是要我找到阿寂,毕竟我脱离墨衣的时候,根本没有寂这个种族,我知道他,还是通过其他后来的兄弟的转述。我没想到,上一纪居然又出了一个你,阿寂固然是天道需要带回家的,不过只能是顺手为之,阿寂存在的这些年,不过是让天道觉得它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你才是关键,你的存在,让天道感觉到了危机,天佑之下,我终于找到了你,哈哈哈……”莫申枯又哭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