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倾城》 第01章:炎凉主人 ?京郊南边有一竹海,绿色碧浪一望无际,正赶到四月天,梅雨时节,本是较为恼人的时候,但在这里倒多了些许诗情画意。 竹屋外绵绵嘀嗒细雨声,屋内,一股香茗萦绕,沁人心脾,女子着一身白衣静坐于案前,青葱玉指翻阅眼前的一本医书…… 看到得意处时,那美丽的瑰色朱唇总是一弯弧度,带着出尘不染的绝艳。 这片竹海虽然处于京城,但却无人问津,而她,来这里一住就是两年,不为别的,清心。 闲时管弦相伴,读几本白居易的诗文,偶尔她也出林跟着周边的百姓一起下地,种植一些自己日常需要的一些瓜果…… 后来,索性不出林子,在自己家的后面开了二亩地,又在门前围了一个花园,这个季节,门前花草争艳,尤其好看。 女子合上医书,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长裙极地,雪白的玉足落于竹板上,她笑,自己为何要隐居起来呢? “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不是吗?”她自嘲,眼中苦涩! 前些年她总是经常忆起母亲死去时的模样,母亲离去时她不过六岁,没有了母亲的庇佑,她当真活不下去,可是,上天似乎很是怜悯她,给了她一座望不见天厚墙! 他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关爱,呵护,总是把她护的紧紧的,宠溺到让他人觉得风都应该是有味道的。 他生怕她像他初见时的那样孱弱,殊不知,她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不知不觉外面雨停,她伸出手,接过屋檐的一滴水珠,转眼之间已经两年了,这几天她出林,总在闹市看见皇家贴出来的告示…… 她笑,找一个太医需要这么大的动静? 炎凉宫外,落英缤纷,樱花飞舞落了一地,点点些许遗落在“炎凉宫”的牌匾上,男人一身明黄,负手而立,眉头紧鬓…… 她当真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走就是好几年! “皇上,茶凉了……”宫娥轻声低语站在他身侧。她来这宫中不过短短一年多载,在这宫中最好奇的地方莫过于这炎凉宫的主人,为何,为何皇上每天都要来这里静静的站着!一站就是许久…… 男人轻出一口气,谁泡的茶都不若他的阿浅,每日在这里泡上一壶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四月京中多繁华,走街串巷,熙熙攘攘,各式叫卖声络绎不绝,女子浅笑,倒是自己做了两年野人之后与这般景像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却也更加想念…… 有樱花穿过人群,落在她的手心,像是迷恋那一丝温热,竟久久不肯离去,她笑,绝艳倾城…… 宫墙万丈,她蹲在城门下久久不进,她或许要给自己一个理由,进去为何?不进又为何? 下半夜,繁星点点,终于她还是飞身而上进了这金砖砌成的房屋。 炎凉宫,为何炎凉?因为这是她的名字,凉浅! 这一夜,她久久没有进屋,而是盘腿在樱花树下一遍遍的弹奏着一曲“广陵散”。 她回来了,久别两年之后,她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离开是因为他,回来也因他。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懂她的心? 稀散的曲调声声入耳,李铬一夜未眠,他的凉浅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又怎么一曲广陵散?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步伐,两只脚不听使唤的顺着稀疏幽然的曲调一路朝炎凉宫走来,每近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他的凉浅真的回来了。 离开了整整两年之后,她总算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微白,遥遥一见他喜上眉梢,只见她盘腿樱花树下,玉指拨弄着琴弦,那广陵散弹得甚为悦耳,她当真早就回来了,那片片樱花花瓣在她身上落了厚厚一层。 因为穿着白衣,所以他看到的她是那么的不真实! “阿浅~”他踉跄上前一步,轻声唤道。 听见有人喊自己,她微顿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好迎上那双殷切的目光。 “我回来了。”她笑。 “还会再走吗?”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确定,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言毕,她起身站了起来,可能盘腿坐了一晚上,所以两条腿一麻整个人眼看着就倒了下来~ 李铬眼疾手快,一把拥住了她,凉浅有些惊到了,所以脸上一白,倒不是因为李铬,而是因为摔倒的话一定非常痛,她很怕疼,所以一直都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一个公主抱,凉浅直接入怀,好在她早就习惯被他这样对待,所以索性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而李铬,他似乎忘记要质问她为何不告而别,看到她略略憔悴的脸,他很心疼,所以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我可是变得重了,所以你确定要抱着我一直站在这里?”她睁开眼睛看着紧皱眉头的李铬。 “能这样抱着你的感觉你知道有多好吗?我天天来这里等你,如今,你终于回来了,可这么看着你也依旧觉得不真实,所以,抱着你的重量会告诉我你真的回来了,真实而又温度!” 闻言,她轻叹了一口气,意乱却觉安心,至少,他用心对她!关心关爱均无杂质,最多比开始时多了一丝他意,可心却也是谁都左右不了的。既然如此,那便也够了。 “对不起~~”她低眸,原是为了躲他,可如今……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阿浅,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所以,能不能糊涂一点,就当从来没有发现我的心思,还当和从前一样行吗?” 凉浅整个人顿住,这样的话出自他口,“李铬……”除了拥抱,她似乎没有其他的可以给与了。 “傻瓜,于我而言,你在就好,其他都无所谓了,你知道我不想看见你难过,我会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让你难过。” 言毕,再无其他,抬脚将她抱进了内室。而凉浅,已经睡着…… “乖乖睡吧,早朝后我再来看你。”李铬执起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02章:无冕之后 ?梦中有花有草,空气中混合着丝丝缕缕的青草香,纸鸢飘于半空,有孩子清亮清脆的笑声,只是……这美好的一切染上了一抹血色…… 睡梦中的凉浅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双手握拳,指节咯咯作响…… “他若非南书国的忠臣将相我必然杀之!” 凉浅猛地睁开眼睛,一股狠戾的杀气自她眸中散开,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滚烫的眼泪自眼中滑落,十五年了,这噩梦折磨了她十五年! 凉浅起身,呆呆的发愣望着透过窗户的光亮,不知所措,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只呜咽的卷缩在角落里,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因为这梦魇,也就再无睡意……过了好一会儿,凉浅起身出了内室。 仰头一树白粉的樱花,开的灿烂夺目,她笑,只是脸色过于苍白,那淡漠的浅笑太过于冰凉,可眉间的那一点嫣红却格外的摄人心魄! 白色长袍一袭着地,袖摆随风摇动,束身长袍忖的伊人略显孱弱…… 樱花飞舞而下,落英缤纷,或落于她直顺的檀木发间,或落于白衣之上,与这景象映为一色,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九天之端的仙子一般,唯美,却不真实。 “琙哥哥只管老实在这里等我便是,可不许再和上次一样偷偷跑掉!” 桃妆女子嘟起嘴巴,额上桃色一抹当真好不动人,一身粉色,显得更加娇嫩明艳。 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头发梳得一个发髻,又簪上几朵同是桃色的珠花,虽是佯装生气,却笑颜如花。 她就是娴阳公主,李雅雅,当今皇帝李铬的亲妹妹,性子天真烂漫,比起公主的身份,她倒是多了几分邻家姑娘的感觉,没有宫廷中的那股拒人千里的贵气,这点,倒是和李铬很是相似! “上次我在东门口等了你半天,却不见你来,明明食言在先却偏要怪起别人。” 男子浅笑,倒比女子还要娆上三分!分明生的眉眼硬朗,英气不凡,怎的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娆? 只见他着一身烟青长袍,卓尔不凡,逼人英气隐于眉宇之间……… “好吧,那就当是我吧!”雅雅也不与其再争辩,此刻只想着跑回去拿风筝!说罢,一路小跑去了自己的沁芳阁。 见她走远,男人摇头浅笑,这妮子成天缠着他,再这样倒让人误会了…… 正觉得头痛,却侧头望见不远处樱花树下的女子,乌发一泻而下,于花色浑然一体…… “好美!”他由衷的感叹,腿脚不自觉的向前走去,越来越近…… 似乎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凉浅回头,不自觉的叫出了当今皇帝的名字,见到的却是一张如此陌生又如此俊美的脸…… 眼前的人她从未见过,她皱眉,见来人眉宇不凡,英气逼人,若隐若无的敛起自身强大的气流,只是他隐藏的极好,所以,只剩下一个娆字! 好深!凉浅抬眸,这是她第一眼望见他给出的结论,这个人藏的好深。 而他,眼中则是惊艳,这女子当真生了一副好容颜,尤其那眉间的一点嫣红,倾世之容亦不过如此了吧。他微鄂,一时间,竟找不到形容伊人的字句,也或许任何字句都无法形容她的容颜。 只是……她的眼镜好冷!氤氲了一层死气,但却很是明亮清澈,如一汪泛着些许涟漪的深潭。 抬头,炎凉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这是后宫,原来她是皇帝的妃子!他笑笑,朝她做揖,原来自己居然冒犯了皇帝的女人! 他不禁有些懊恼,正在这时,雅雅跑了过来,看见聂凉浅她很是惊讶!所以直接绕过男人扑进了凉浅的怀里。 撒娇道:“太医姐姐可算回来了,你一走两年多,可让我和皇兄好生想念!” 只一句太医惊到了他,原来,这并非皇帝的妃子,可是……又为何?他想不明白,也从来不知道太医院有女人! “你要抱着聂太医到什么时候?”一道洪亮的男声传了过来,太监宫娥跪了一地…… “臣参见皇上!”男子揖首,态度不卑不亢。 “免了。”李铬并未看他,也或许,他的眼里只剩下凉浅…… “皇帝哥哥,阵仗这么大,聂太医可不喜欢哦。”雅雅说罢做了一个鬼脸。 李铬无奈的摇摇头,这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 “皇上……”凉浅,轻唤了一声,对李铬微微一笑,大太监高里瞅着时机领着一众太监宫娥齐声喊道:“恭迎聂太医!” 在这宫里,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的很,炎凉宫的主人,那可是皇帝的心头肉,太监宫娥们私底下一句话那就是:宁让皇帝不痛快,也别让恼了炎凉宫的主人。 聂凉浅,太医院的太医,非宫嫔却在后宫拥有一席之地,出入自由,在宫人眼中,这位就是无冕之后! 当然,这些话和拥有这等殊荣的人是容不得他们去说道的,旁人眼中至高无上的一切,在这位太医的眼中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这就是为何新来的太监宫娥不知道炎凉主人是谁,宫外的也同样不知道聂凉浅的真正原因。 聂凉浅浅笑:“你知道我不喜欢的……” 看着凉浅嗔怪的模样,李铬回以一笑,“我故意的。” 不等她回答,李铬便挥手,示意众人下去领赏,孩子气的朝她做了一个鬼脸,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旁人,就这样把九五之尊的身份抛了去…… 凉浅低眸,上前拉着李铬转身进了炎凉宫。 望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人等,男人微鄂,这人到底何许人也?可似乎,比起这些,他更对她背面好奇! 李雅雅抬头正好看到他的视线落在炎凉宫的外处,不禁得意:“聂太医是不是很好看?可胜过这宫中所有了!” “你很喜欢她?”他问。 “喜欢啊。” 这回答没有丝毫的考虑,可见雅雅喜欢确实真心。 闻言,他低头,笑的有些深…… 第03章:双色幽瞳 ?炎凉宫内,靠窗边一桌清粥小菜,室内氤氲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艾草香,幽幽萦绕于鼻头,浅而浓烈,这是炎凉宫特有的味道。 女子大多喜香,但凉浅,她从来都不喜欢,她只喜欢艾草的味道,放眼炎凉宫内,四面药橱壁柜,放满了各种药材!若说这里是寝宫,倒不如说是药楼更来的贴切一点…… 凉浅伸手拿过李铬面前的空碗,满满的盛了两勺,然后又给自己加了一碗,一起吃早饭是两个人一直以来的习惯,从不需要人伺候在侧。 发现李铬只顾着看自己,凉浅抬头,“你总看我做什么?难道看着我就能填饱肚子?” 李铬闻言,不以为然,只是浅笑的望着吃粥的凉浅,她穿着宽松的白色束身长袍,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丝丝缕缕垂于耳边,一张素净的脸未施薄粉,只唇红瑰色,眉间一点嫣红…… “阿浅,可不要再离开了吧?” 凉浅愣,听出他语中满满恳求之意…… 抬眸,回一一笑,凉浅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李铬放在桌子上的手,示意他安心。 她想说,当初她突然离开,是因为他突然表露的心惊吓到她了,如今…… 聂凉浅看着安坐于对面的人,低眸,如今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这里是我的家,你让我去哪里?”她答,眉间一丝忧意不漏痕迹的一闪而过。 闻言,李铬欣喜若狂,这句话他等了太久………话到嘴边一度哽咽,他的阿浅,终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起身,紧紧拥凉浅入怀,他要的只这般而已! 姹紫嫣红,御花园的花争奇斗艳开的好不美丽,送走李铬后,聂凉浅就一直在这里坐着,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很小的时候她就被一个一身黄服的大男孩儿带到了这里,依稀记得那天的天好冷,一天里自己被大乞丐赶的满街跑,什么都没有乞讨到,就那样卷缩在北风的巷口……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有了娘亲,没有了照拂,就这样流浪到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可冥冥中上天已经有了安排,李铬来了,如同冰雪中的一缕阳光打进她的生命,她活着,活得很好,在他的照顾下,从一株快萎靡的小草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呵呵~这皇宫的人大多都不快活,这其中也包括你这个花瓶!”一道充满了嘲讽和杀气的声音传进聂凉浅的耳朵…… 只听:“不过……死人大多不会在乎两者之间的感觉。” 语落,一个蓝纱薄衣的女子从荷花池里钻了出来,一跃上岸,身段尤为玲珑精致,尤其是那双眸子,竟然是妖艳的蓝紫双色!美艳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聂凉浅侧眸,暗道这女人不仅妖艳而且还有很重的杀气,不觉提高了警惕!再看她背后的明黄色的包袱时又顿时觉得搞笑,这年头,连贼都如此猖狂了…… 正眼看聂凉浅的时候蓝衣女子有一瞬间失神,她原以为她岳蓝芷才是这世间最美艳的女人,不想眼前的这个女人比她还要美上三分,明明全身流淌着如同罂粟般摄魂夺魄的气韵,却偏偏人如白莲显得如此出尘不染,当真尤物! “这种姿色,当真留不得!”岳蓝芷一个冲刺上前,眨眼间便紧紧的锁住了聂凉浅的脖子,冷笑道:“你知道,这宫里每天都要死一个人,今天你真是不走运。” “如何不走运法?”聂凉浅浅笑,抬眸看着杀气腾腾的岳蓝芷,这个人当真猖狂,还是一个惯犯,真是找死! 望着已经被自己擒在手中却不带丝毫惧色的聂凉浅,岳蓝芷突然来了兴趣,一般猫对自己的食物都是先玩弄后杀生! “你觉得呢?”岳蓝芷玩味道。 “你弄湿了我的衣服!” “那又怎样?一个要死的人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岳蓝芷突然没了耐心,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淡漠,难道就不怕死吗!想到这里她猛地加大了力道,聂凉浅连人带脖子的整个被她提了起来…… “呵呵~~”聂凉浅突然笑出了声,岳蓝芷皱眉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扭掉你的脖子!” 聂凉浅止住笑声,感觉到有人朝她这边来了,而且,这个人还很强大…… “有人来了,你不怕?”聂凉浅提醒道。 闻言,岳蓝芷不觉好笑,大白天竟也装神弄鬼? “你死期到了………” “来了!”说话间聂凉浅抬手把什么东西不动声色的打进了岳蓝芷的腹部…… 一股君子幽兰的味道越来越近,聂凉浅微微皱眉,这算是熟人?想到这里当真觉得时机大好,正好让她看看他的真面目! 于是:“你敢杀了我吗?动手啊!”说罢抬高了脖子,笑的越发动人心魄。 岳蓝芷哪里经得住聂凉浅这么一激?刚想动手,就感觉到背后汗毛竖了起来,冰凉刺骨!不禁惊道:好大的杀气! 只是,这杀气不是来自与后者,而是她锁住的手中人流露出来的……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快步朝御花园这边走了过来,假山重叠,加上这一池早开的荷花,当真美丽,只是,这地方经常有太监宫娥溺毙在荷花池里,所以很少有人来! “有人来了!”岳蓝芷收手,惊愕的看着聂凉浅,她一早就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聂凉浅笑,她是个医者,那股味道远远传来,即便感知不到重量,也知道有人来了,没有什么会比风传递的速度更快! 岳蓝芷不想和她废话,毕竟是在皇宫,于是飞身一晃没了身影…… 聂凉浅低眸,她倒是小算盘没打成呢,那又能怎么样呢,丢了条小鱼,大鱼她还攥在手里呢。 望着岳蓝芷逃跑的方向,聂凉浅笑了笑,那抹深深隐藏在眉眼中的杀气慢慢褪去…… 滥杀无辜者,她绝不轻饶,何况,这是皇宫! 回头,正好迎上来人的双眸,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相互看着,一个淡漠,一个若有所思…… 低头,他朝她做揖!聂凉浅回以一笑,脖颈处的掐痕暴露无遗,男人显然也看到了,眼中疑惑转瞬散去。 看出他心下之意,她道:“跑了!” “你………”他正要开口,却听她说道:“我没事,不要惊动人。”说罢转身准备离开,一树玉兰开的纯白,如她一般……… 第04章:纳兰琉璃 ?男人伫立在原地,明明如此冰冷,何以又如此温度?到底,那双眼睛里是怎样的世界? 聂凉浅抬头,见阳光正好,也不急着回炎凉宫,想着到处走走,加之刚才岳蓝芷的话,倒一下子理清了荷花池经常有人溺毙的案子。 不过……她同时也很好奇,这女子为何偏偏到宫里来作案!回想方才,那女子眼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在里面,到底谁才是她的终极猎物?难道是…… 聂凉浅一惊,她在制造恐惧,像告诫一样!“李铬!”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简直该死。”一道凌厉的女声猛地进入聂凉浅的耳朵,也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来人上前,伸手将聂凉浅推倒了一边,聂凉浅踉跄后退,稳住腿脚抬头只见一个宫女趾高气昂的站在她年前,背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看这阵势,应该是贵妃! 果然,华服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明艳动人,一袭紫袍裁剪得体,忖的她华贵又不失妩媚,和聂凉浅一样眉间嫣红一点,唯一不同的是,聂凉浅是天生的,而她,是用胭脂点缀而成…… 最主要的是,女子的眉眼和自己太过于相似!聂凉浅苦笑,一时间思绪再次飘离。 “见了娘娘还不下跪,我看你真的活腻了!”宫女见聂凉浅见了自家主子还不下跪,再次提高了声音喊道。 紫衣女子抬手,示意说话的宫女退下,然后抬眸看着聂凉浅,冷笑道:“就是你直呼皇上的名字?” 聂凉浅浅笑,不以为然,想想这是贵妃,于是又道:“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女子失笑,有什么问题?她在问她有什么问题!这不是笑话。这可是大罪! 抬手抚了抚耳边的头发,女子冷冷的开了腔:“掌嘴!” “是!” 语落,三个宫女围了上来,正要动手,却听见大太监高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人,皇上已经在无极阁等着您了,皇上说新进贡了一批流纱锦,特派老奴来接您,原来您在这里可教老奴好找!” “娘娘,皇上在等着您呢,这边交给奴婢就好了。”宫娥说罢摩拳擦掌的瞪着聂凉浅! 倒是高里,笑道:“贵妃娘娘,老奴应该说得很清楚,老奴方才说得是“大人”!” “到处转了转!”被宫娥围住的聂凉浅开了腔…… 这一声罢了,惊的方才的一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聂凉浅从人群中走出来,高里连忙揖首…… “可是在等着了?”聂凉浅问道。 “回大人话,皇上已经在等着了!”高里说完伸头看了看贵妃身边方才异常嚣张的宫女,问道:“那那些个宫娥怎么处置?” 闻言,聂凉浅侧头看了看和方才截然不同完全两人似的宫女,又看了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贵妃娘娘,浅笑道:“罢了~” “是!”高里知道聂凉浅的脾气,若是想要追究,那也是刚才就动了手了,既然她说罢了,那便就是罢了~~ “走吧~~”聂凉浅率先迈步,然后高里起身一众人跟着她朝无极阁走去…… 这边,方才叫嚣的宫女被直接被拖了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紫衣贵妃名为纳兰索月,因为眉眼处的几分相似,所以颇得皇帝喜爱,这也是她在宫中骄纵跋扈李铬却始终放纵的原因。 大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无人点破,谁又敢点?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无极阁,各式各色的流纱锦呈现在凉浅面前,李铬站在她身侧,温柔的看着她挑选布料。 这种流纱锦缎不同于一般的布料,流纱锦最适宜夏季穿着,冰凉如水,细腻轻盈,穿在身上如同流泼轻水,因为造价昂贵,所以冠有布中黄金之称! “总觉得除了黄色之外,你该试试别的颜色,这个倒是不错。”聂凉浅拿起一匹墨绿色的段子在他身上比划。 “你不觉得我穿着很老气?”显然,李铬在抗议自己不喜欢。 “有吗?”凉浅抬头看着他,难得俏皮的眨着眼睛…… 看着这样的凉浅,李铬低眸,好吧,对于凉浅,只要她喜欢他就喜欢。“你选的我就喜欢,就墨绿色,明天就裁剪一身出来穿给你看。” 闻言,她欣喜,说了句:“乖。”然后又拿了另一匹白色的披在自己身上,问道:“这个可还行?” 李铬完全沉醉在她的欢声笑语里,是的,她很少笑,几乎从来不笑,像这样温暖灿烂的笑容几乎也是从来都没有的…… “问你话呢!”见他不说话,她提高了声音。伸起来的脖子尽入李铬眼底,尤其是那红紫的伤痕…… “你受伤了?”李铬猛地一惊,声音也提高很多,聂凉浅愣住,“一点小伤而已。” “是谁?”李铬压低了声音,眼中的怒火中烧…… “是纳兰贵妃!”高里身后的宫女抢先回道。 聂凉浅反应过来,连忙拉住李铬的手笑道:“不是,纳兰贵妃并没有对我怎样……” 李铬看出来她还有话要说,于是将人全部支退了出去。 凉浅笑笑,“你不知这宫墙其实不高,来去自如者比比皆是……” 李铬愣住,知道她话中有话,心疼的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紫道:“这是歹人所为?” 聂凉浅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我是个太医,这点伤总不在话下……” 这话里分明还有话,李铬看着眼前笑的淡然的她心里不免酸痛,他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他的凉浅! 聂凉浅看出李铬心有顾虑和打算,便道:“可不许找人跟着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语气间已经是强硬的态度,李铬笑笑只得作罢, 见状,她狡猾的笑了起来,“她会再回来的。”想到这里不禁想笑,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如何对付她的银针!! 第05章:裸色妖姬 ?自从从宫里跑出来后,岳蓝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一阵热一阵冷,全身血液逆流身体止不住的抽搐…… 啊~嗯~~岳蓝芷痛的呻咽出声,直觉的有东西在她体内极速游走,却又无可奈何! 忍痛睁开双色的眼睛,她恨的牙齿痒痒,一定是她!这个贱人,竟然敢对她岳蓝芷下黑手!她真是小瞧了她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要去杀了这个贱人……”岳蓝芷猛地从卧榻上运功而下,奈何银针像一个活体一样在她体内“恰到好处”的封住了她的穴位! 运功运不上,岳蓝芷半个身子在半空中歪斜下来“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之后,紧握双拳,将全身的力量都运至骨骼关节处,她岳蓝芷才不要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所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岳蓝芷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脱下来,摊开手掌,赫然一根沾染着鲜血的银针! 聂凉浅轻易不出手,像这样的狠手更是少之又少,若不是知道岳蓝芷手上带着罪孽她大抵是不会这般的。 这边聂凉浅从无极阁处出来,回到炎凉宫后又觉得无聊,算算时间她该来了,想到这里,她泡了一壶茶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把弄着面前的棋盘…… “每次你这样的时候都是有预谋的,看似安静却绝对致命!” 一道明亮而又磁性的男声传了进来,聂凉浅抬头,只见来人一身绯红,桃色薄唇一弯弧度,羊脂玉般的肌肤美轮美奂,檀木的头发随意挽起,怀里抱着两坛酒,斜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聂凉浅…… “妖孽!”聂凉浅说罢起身,欢笑着走过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酒,调侃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个德行,不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有断袖之癖?!” 闻言,男人仰头大笑:“阿浅,你的嘴巴倒是厉害了不少!” 聂凉浅没有回答,只闷头打开手里的酒坛贪婪的吸着酒香……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凉浅的导师,知己,太医院的大太医,尹旬。 “馋猫~”尹旬说罢侧卧在榻上,把玩着白色的棋子,看着聂凉浅道:“你倒是说说,出去这么久了结果如何?还有,回来为何没有来找我?” 聂凉浅抬头,看着他媚笑道:“尹旬,你这般我哪里有心思说出其他?你这妖孽十天有九天半都在胭脂巷,会有时间想我?再者………”聂凉浅弯身上前像条水蛇一样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嗅上他的脖颈…… “这是《蓝词》上等胭脂的味道!” 尹旬看着聂凉浅尴尬的笑了起来,起身道:“哈哈,我这确实话多了,呵呵~~” 哼~聂凉浅冷哼,随即歪侧在他旁边,两人饮着刚拿过来的清酒,闻风窗外,内品酒香,鼻头混合着绿茶的味道,当真舒心…… “你方才在想什么?” 聂凉浅抬头,脸色陀红,笑道:“等着鱼儿回来……” 尹旬见她已经微醉,伸手拿下她手中的酒盏沉声道:“你醉了!” “没有~”她笑。 尹旬叹气,也罢,她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道理。 “你乖乖睡会儿,我先回太医院,回头再来找你。”尹旬轻柔的将一条薄被拉到她身上,这家伙,还是挺乖的,虽然偶尔也会酒后“失心疯”! 想想那次,他不禁失笑,一向仙气不染尘埃的聂凉浅喝醉之后居然满皇宫乱跑,还跑到御膳房炖了一锅色香味异常诡异的乱炖……… “呵呵……”想到这里尹旬不禁笑出声,忽又想起她已经睡着,随即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青棘岭,岳蓝芷恢复体力后就一路杀进了皇宫,很好,又来一个送死的,同样顶着茱萸的脸,带着五分神韵,却都心如毒蛇,那你们就去死吧! 入夜,紫禁城华灯初上,甚至比白天还要繁华,一道铃声从半空中划过,蔚蓝的薄纱长袍悄无声息的进了宫,岳蓝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移风术出神入化,经常杀人于无形之中~~ 虽然一墙之隔,但宫墙这边却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聂凉浅吃着下午时李铬送过来的水果,突然,她笑了起来…… “你来了?看来,还是有点能耐的……”她回头,却见来人怒气冲冲一身杀气的看着她。 “呵呵~~”聂凉浅笑了出来,“不要用这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和你可是无怨无仇!” 岳蓝芷冷笑,长剑一抹寒光,杀气腾腾的朝聂凉浅走了过来,那双蓝紫双色的眸子在杀气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聂凉浅定睛,同样笑的摄人心魄,岳蓝芷几斤几量她可是清楚的很,对手?呵呵,眼前的人对她来说还不够资格! “让我来看看你这幅美丽的皮囊之后是怎样的面孔。”岳蓝芷笑,剑芒一晃便刺了上来,而聂凉浅则是原地不动,在剑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件放在穿在身上的白色长袍,此刻,它安静的躺在地上…… 岳蓝芷惊,这是什么武功,着实诡异透顶! 因为看不见对手,所以岳蓝芷警戒的看着四周,只听“嗖”的一声几根银针从四面八方飞速而来,岳蓝芷猝不及防的再次中针,抬头,只见来人如同天外飞仙从吊顶上俯冲而下,修长洁白的大腿在白纱间若隐若现…… “噗~~”岳蓝芷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抬眸,聂凉浅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来。 “你是谁?”岳蓝芷问道。 聂凉浅低头,捡起她方才丢在地下的剑…… “你好卑鄙!为何每次都暗算我?!” 闻言,聂凉浅咯咯的笑了起来,“暗算?杀你还用的着暗算?你手上罪孽深重我要了结你不过是瞬间的事!” 岳蓝芷生平最讨厌这些言之凿凿,哪里听着聂凉浅废话,此刻正在努力逼针,不料,聂凉浅见了却笑的好不欢快,“那一根你用了多久?我要是没记错方才我在你体内留了九根,我不管你有多大能耐,也不管你在宫里杀了多少人,我只问一样,谁才是你最后的猎物?老实交代我就饶你一命!”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这里一向是没主的。” “你没有反问的权利!”这话聂凉浅说得随意,但是却威慑力十足。 岳蓝芷愣,许久幽幽道:“他乃良主,我为强盗也知道该应民心而为!你很聪明,只是我不如你想的那么“踌躇满志”!现在,可以了吗?” 在岳蓝芷眼里没有手下败将一说,只有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所以,她暂且“臣服”!谁让这银针堪比任何利器!? 第06章:三里望亭 ?“我为什么相信你?”聂凉浅挑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岳蓝芷…… “你爱信不信,我现在就在你手里!”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身体又开始了,这疼痛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那种钻心…… 聂凉浅见她如此,也不知为何选择了相信!是,李铬是她的恩人,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他分毫! “别动,否则,你会暴毙而死!”聂凉浅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分明出尘不染的绝艳,偏偏举手投足间的每个举动每个眼神都那么魅惑,岳蓝芷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人,明眼人都会觉得她岳蓝芷才是妖孽,可她眼前的人却更加入目三分! 聂凉浅眯着眼睛,伸出冰凉的手褪去了岳蓝芷的衣服,岳蓝芷倒也听话,乖乖的“任人摆布”。 她不是不想反抗,只是这暴毙两个字太可怕了! 下手轻而妩媚,岳蓝芷呆呆的看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赤身裸体的在她面前…… “果然玲珑有致~~”说这话时,聂凉浅五根修长的青葱玉指顺着岳蓝芷洁白细腻的脖颈一路滑到腰间…… “你耍我?”岳蓝芷羞怒道!想要动手却没有还手的力气…… “你想多了!”她当真不想调戏这个双眼怪物,虽然很美丽。定睛,只见九个针孔清晰的在岳蓝芷肩周均匀分布,红色的一点在白色肌肤上呈现…… “我选择相信你,你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滑头,不然,我定然不会饶你。”聂凉浅说罢,指尖汇力顺着岳蓝芷的腰部而上…… 岳蓝芷正要答话,却感觉身体一暖,虽然体内九根致命利器,此刻却没有丝毫的疼痛,反而很是舒服…… “嗯~”一阵刺痛,岳蓝芷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抬头,却见九根带着血丝的银针已经在聂凉浅的手里了,运气各种顺畅,抬眸狡猾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扑倒在聂凉浅身上笑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美,就算我是女人也同样把持不住。” “滚!!”聂凉浅迎上她那双双色的眼睛冷冷的开腔。 厌恶之情言与其表! “切~”岳蓝芷也不多说,本来,她扑上去就是想把她的衣服弄脏,目的达到,呵呵~~ 聂凉浅心知肚明她的小心思,也不怒,只冷道:“穿上衣服滚!” “滚就滚,我栽你这怪物手里也不亏!”岳蓝芷说罢悠哉悠哉的穿着衣服,聂凉浅虽然狠,可是她的眼中却满是仁慈,岳蓝芷不知道这个外表魅惑倾城毒辣的女人内里这样的一副心肠是好还是坏…… 外表可以伪装,可内心的纯净和善良却是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聂凉浅的眼中是清澈,善良。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岳蓝芷穿戴整齐,此刻已经俯身窗际…… “太医聂凉浅。”她答。 闻言,岳蓝芷挑眉:“说不定我会和你成为朋友!” 说这话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朋友,她的朋友就死在这个看似繁华的地方…… 聂凉浅笑,很多年前包括现在,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李铬都在保护她,宠她,所以,只要这矛头不是指他她就任之…… 为何相信岳蓝芷?因为岳蓝芷不会也不敢骗她,她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见人已经走远,聂凉浅转身,披了一件披风抱着古筝进了密室! 四面环画,油灯数盏,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味在密道里晕开,这里是她的天堂,亦是娘亲最终的归属,通过这条密道可至千绝湖湖底,也可至千绝湖岸亭…… 望着夜空繁星点点,聂凉浅不禁叹气,心中几多惆怅,冰凉的眼泪顺着眼睑而下,湿了手边红花…… 是娘亲,娘亲用身体告诉她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痛不欲生,什么是死亦无门!那一刀刀,所有的一切她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她难以想象那样的一副外表下掩藏的是如此恶毒的面孔,莫晓婧,护国一品夫人,相门之女,谁又能想到这本来就非善类?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这话,她说的风轻云淡,然眼中的恨意却是连夜也遮掩不住! ——“戚戚何意,过巷凉徐,静水犹怜,愁绪何意……”—— 幽寂一缕男声穿过黑夜飘至她耳畔,聂凉浅抬头,却不见来人,许是夜色太浓,所以除了那一声便只剩下幽幽静静的曲调,听的出来,这是个很擅长音律的男人……… 聂凉浅闻不出他的味道,空气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丝丝缕缕的湖水味和腥气的水草。 嘤嘤磬语,声声入心,缤纷落雨,有词曲一首忽远忽近,聂凉浅听的出神,伴着湖风心头事跟着飞去…… 这一夜隔着三里望亭他为她弹尽了所学精通的曲调,这一夜他看着这个人前高高在上如同云端的女人是怎样的孱弱,这或许从来都不是人前那个不染尘埃的女人,他感觉的到她浓烈的哀伤,心痛,即便隔着这夜,也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 聂凉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睡的如此安好,第一次无梦,比在竹海时更加让人觉得安心! 抬眼前方,湖面圈圈涟漪,凉风习习吹的她眯了眼睛,这时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烟青色的长袍,赫然君子幽兰的味道,她笑,格外深邃,既然暗夜隔挡住她的眼睛,那么她就可以什么都看不见……… 看着鱼肚白的东方,聂凉浅歪斜着脑袋看的痴迷,突然肩上一轻,烟青长袍坠地,白色的内寸上用银线独秀了一个“琙”字! 原来如此!捡起时她笑的更加深邃,透着渗人的寒意…… 第07章:青瓷琉璃 ?这宫中向来都是热闹的,只是聂凉浅在天子的光环下渐渐“与世隔绝”,她记得的,记忆犹新的,只有那一望无际的血腥和仇恨! 大理石的墙壁上挂着一副老旧的画像,女人眉眼如画,聂凉浅大抵是遗传了她的美貌,那笑容格外动人心魄,眼中神韵被笔锋勾勒出些许神韵,当初聂凉浅绘制这一副画是花了心血的。 孩提时,虽然那么小,可娘亲的美貌如同烙印一般印在她心里,无法磨灭! 入神,便是心碎!冰冷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而下,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娘亲,我的心好冷啊,它一直没有温度,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替您报仇,女儿知道您仁慈,可是……” 只转眼,聂凉浅止住了眼泪,眼中是一片透着死寂的深海,瑰色的嘴唇幽幽的吐出一句寒意十足的字句:“她必须得死!” 画像前,她微微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卷曲浓长的睫毛沾染着些许水汽微微颤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是,回来了,就不能只是单纯的回来,她总要某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是报应,而那个人就必须做好承受的准备! 聂凉浅抬眸,凌烈的杀气隐于眼底,留下的只一汪平静无澜的海平面,偶尔点点涟漪。 深色,一片姹紫嫣红,窗外阵阵飘香,聂凉浅换了一身青花瓷式长袍,拦腰束起,乌发挽成一个髻,点缀了几朵浅色宝珠,精致的妆容让她美的更加不真实,尤其那眉间一点嫣红,此刻更是画龙点睛一般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今日是凉食节,南书国的大日子,李铬自是无暇,晨间开始,大臣们便陆陆续续来奏,鞭笞,以及大臣们自己的治国之道,都将在今日呈上,而李铬,只端坐细听便可,这是南书的规矩,故曰,顺应民意! 但对皇后,以及朝中大臣一众女眷来说,却是福音,她们会在每年的这一天齐聚进宫,常年深居闺阁的小姐们也会在这一天进宫,已便找到如意郎君。 因为,今日来的不仅仅是女人,亦有南书出色而又年轻有为的男子到此一聚。 而聂凉浅,如此盛装的她并不是想要出风头,她只是想让这张脸,和药娘如此相似的脸合时机的出现,今天,就是最佳的!所以,她应了皇后的邀请。 早早的,避风亭这边就陆陆续续来了人,达观贵族的夫人小姐们,三三两两的到来,或寒暄几句,或三两的看着某家的白衣公子,掩面含羞。 其实不然,因为这些小姐们的心思如此透明,李铬是南书历来最年轻俊秀的皇帝,而她们,自然是冲着后宫一席之地而来,当然,这并不是所有人的想法! 太医院,聂凉浅和尹旬坐在案前品着鲜红冰凉的葡萄美酒,白玉酒盏中,鲜红的酒汁妖艳的在杯中涌动,如同握着它的主人,透着纯净,又透着一股子让人窒息的妖性,却偏偏让人甘之如饴,偏偏如同一朵白莲,净透的带着佛性,这复杂的气质。 “今日的这一身打扮,很适合你!”尹旬如是说。 聂凉浅笑,迎上他俊美的眼眸道:“我知道。”说这话时,一股嗜人心骨的恨于杀气在她的眼中交织不定,只是隐藏的极好! 看着仿佛很是无所谓的聂凉浅,尹旬失笑:“你动机不明!到底谁才是最应该得到惩罚的你分清了吗?” 是的,她太过于仁慈,这种事情,她并不能很好的得心应手。 闻言,聂凉浅同样失笑,那个不能保护娘亲的男人,还有那个………杀死娘亲的女人,他们同样要死!这与仁慈无关,而她,也绝对不会手软!这是罪有应得! “阿旬,你总把我想的太仁慈了,我的确仁慈,可是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或许你该早早出手!如此也好放下这个满是仇恨的包袱,管他王侯将相。”尹旬说罢起身,意思很明了! 是的,她大可以杀光他们,可是,聂凉浅低头,她总有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再等等。 聂凉浅低头失笑,这就是尹旬,他总能一言点破她。 仇必须报,既然如此,那便无需纠结! 无极阁钟声传来,抬眼已经日落西山,只剩一抹残阳。 饮完杯中酒,她优雅起身,抬眼,见尹旬忙的正欢,李铬那边也忙完了正事,高里来找了她几次,这个点了,满朝文武以及家眷都陆陆续续的去往乞元殿…… 聂凉浅不急,一个人悠哉的在避风亭这边悠然自在的呼吸着夹杂着脂粉的空气,并不好闻,但却让她觉得舒服,是的,她已经准备好了! 又是缥缈的琴声,洋洋洒洒好不自在,聂凉浅笑,这出自同一人之手,顺着声音而去,只见那人温润如玉,盘腿在荷花池旁边一把琴放在腿上悠然的弹奏着一曲。 残阳的一抹红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如此温和,依旧是俊美的娆,此刻却尽数隐匿,没有丝毫,聂凉浅看的入神,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 她惊讶,这个季节……有蝴蝶翩翩于他手边,在风中烟青色的长袖上起舞,好不漂亮…… 突然,她入梦初醒,移过眼睑不再去看,却感觉到另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炙热,而又惊慌失措的那种交杂的欣喜,聂凉浅回头,抬眸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他正看着她! 准确来说,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眸中的光亮,生辉透亮…… 这眼睛的主人,便是这南书的能将,骁勇善战的上官大将军,只是他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太医,可她,却异常熟悉他! 青瓷琉璃,眉眼善目…… “药娘?!”他不确定的喊她,情之切意,言于其表,聂凉浅听的出他声音中的颤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不可置信…… 她笑,我会让你如愿的!一定…… “真的是你吗?药娘,回答我!”嘶哑而哽塞,眸子也不知是被残阳所染还是真真的情深意切,只是在聂凉浅的眼中却显得如此滑稽! “太医院聂凉浅,见过上官大将军!” 看在眼里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她不信这些,这男人的一切都不可信,他骗了她娘,骗了她的命,所以这层悲切的外衣里是残酷的谎言 第08章:真真假假 ?不是吗?怎么可能呢!明明眼前的人就是她!那眉眼,那曾他无比熟悉的轮廓,分明就是! “药娘,对不起,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那天我去晚了,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我来了………” “在下,聂凉浅!”聂凉浅厌恶的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听这些,真的假的她都不想听,何况,没有真的! 上官琰愣,那简单的六个字,再一次推他到谷底!不是吗?那为何如此相似? 聂凉浅侧头,暗笑虚情假意,如果真那么在乎,又为何保护不了她娘亲?让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这种悲痛欲绝的心碎当真假的让人作呕。 “告辞!”聂凉浅朝他揖首,脚步轻盈只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身影,她要忍住! 上官琰微愕,不是吗?那为何又如此相似? 残阳,依旧是这抹残阳,她银铃一般的话语犹在耳边…… ——“子琰,你怎么这么笨?这是当归子,不能放在这个药屉里!” 看着她嗔怒模样,他笑,扯的身上的伤口溢出鲜血,这个时候她却又心疼,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上药。 丝丝缕缕的发丝垂于耳边,他是一个校尉,身受重伤,原本以为没的活了,连将军都放弃了他,何况旁人!却不曾想遇到了她! ——“裴伊,嫁给我!”这话他说得没有底气,因为他一无所有。 她抬眸,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只把自己单薄的身子裹在他温暖的怀里,然后和他一起看着西山即将逝去的太阳! 两个人现在石堆上吹着北风,看着夕阳,他眷恋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抹淡淡的艾草香,清淡而浓烈。 她总是很少说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浅笑的看着他,温和而阳光。 终于,时间到了尽头,他犹记得那也是个黄昏,残阳如血,她为他收拾着包袱,依旧不言不语,他看的出来,她不舍的眼泪都流进了心里,他窒息,却无可奈何。 作为一个军人,在战争肆虐的年代里,本就没有归属………… “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再不用为我操劳,只日日守在你身边。” 当年,这句承诺在他心里! 他何曾知道,她一直跟着他,直到听到他战亡的消息才猛地惊醒,她不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是的,那是一种绝望,她内心的太阳,陨落了…… 昏沉了几年后,她认识了另外一个男人,并和他成为夫妻,他是个秀才,待她极好,从不去过问她内心最深处埋葬的那一段,他知道,那是她的秘密,要她命的秘密,她不说,他就不提,只静静守护她,望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他们育有一女,女儿长得相机了她,有了孩子后,她慢慢的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她眼中的笑容更多了,每天乐呵呵的逗弄着他们的女儿。 他看在眼里,掩藏着身体的疼痛,他病了,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关心他,所以他隐忍不说,和从前一样,静静的陪着她还有他们的女儿! 或许,那间短的记忆里,聂凉浅再记不起什么,牙牙学语时娘亲便是每天画着一个男人,勾勒着他的喜怒哀乐,虽然很小,可她知道,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她的爹爹…… 娘亲,她这辈子爱的都只是那个抛弃她的那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他炸死,迎娶了相国的千金,抛却了一个女人的真心! 她记得,娘亲在她面前乐此不疲的说道着他们曾经的一切,只是没有爹爹…… 她唯一感到安慰的是,爹爹离世时娘亲哭了,哭的歇斯底里! 是啊,爹爹娘亲还有她才是一家人! 她们搬迁,搬到离娘亲记忆里最近的地方生活,娘亲需要的是在这世间的一丝寄托,哪怕那个人早已不在! 可是,当偶然看见看见那金漆的匾额时,聂凉浅觉得,似乎一切都和娘亲说得不太一样,因为那个人安于马上,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人群中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期盼他能回头的眼睛。 她猜,娘亲大抵是已经忘记了,忘记了一些过程,因为慢慢的她不再仰望,可能是知道了他不会回头吧。 知道他比自己更早成家,知道他功成名就,知道他活着,或许对于药娘来说,嫁不嫁他,新娘是谁,以及那些承诺是否兑现都无所谓,她要的不过是希望他活着……… 她的笑容多了起来,只每天研究着医书,然后也不管小时候的自己能不能听懂,她就和自己之前说道她们之间的故事一样,如此的乐此不疲………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娘亲可能已经不爱那个叫上官琰的人了,他是上官琰,不是娘亲的子琰! 可是她恨,恨他!因为娘亲的眼中的平静而越发的恨他! 后来,便是噩梦,一个自称是将军夫人的女子上了门,她和颜悦色,和娘亲攀谈,偶尔送来一些自己不用的衣物给娘亲,她就是莫晓婧,聂凉浅记得。 这个人她当真永生不会忘记! “爹?”上官琙抱着古筝从里岸走了出来,却见一向不苟言笑的爹爹不知何时竟一脸泪水!眼中通红满满的悲痛欲绝…… “爹?”上官琙再次喊了一声,他还没有见过他爹这样! 仿佛听见有人喊自己,上官琰从回忆中拉回思绪,看见上官琙的时候,他有些震愕,但很快平静了下来,将那些暴露无遗的悲伤重新掩藏。 “爹没事!”他沉声,恢复成一贯模样。 上官琙侧头,有些不明所以! 犹见远处华灯初上,再看时发现此处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 第09章:乞元宫宴 ?丝竹声阵阵,响彻整个乞元殿,各色美味佳肴入殿,皇后带着一众宫嫔和官家夫人小姐们入殿。 李铬等一众大臣早已就坐,再说避风亭,那是一处纳凉之地,也是外臣在**中唯一可以出入的地方,但是仅限于每年的凉食节。 晚宴刚开始不久,上官琰父子就坐,正当大家准备用膳的时候,李铬一句话提醒了皇后……… “是啊,聂太医还没有来!臣妾已经派人去找过了……” “阿浅有意躲避,娘娘又怎么找得到呢?”皇后话音未落,聂凉浅一身青花入殿,分外引人注目,立时惊艳四座,这在座的宫嫔和达官小姐们那个不是容颜绝丽姿色倾城?然却只有她,一枝独秀!立于殿中央如同雪中红梅傲然于世…… 一时艳羡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这其中居然还有纳兰锁月! “快过来坐下吧,皇上等你很久了。”皇后浅笑,示意凉浅入座…… 上官琰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看她莞尔一笑的模样,看她走到他面前自称聂凉浅给他敬酒,看她在当朝皇帝的身侧被李铬无微不至的照顾,看她的一举一动,明明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相似…… 药娘……… 那相同的味道,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只是眼前的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是的,她是聂凉浅,不是他的裴伊,他的药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老了,而药娘又怎么会如此年轻? 一杯接着一杯,上官琰苦笑,就让自己把这些年的悲痛都喝下去吧!或许她真的如别人所说,从来就没有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座的还有莫晓婧,也不知道再次看见这张脸她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聂凉浅笑,笑着看那个人,笑看那丑恶虚情的脸!还有那个罪该万死的人!!! 聂凉浅斜眸,嘴角一抹冷笑,承认吧,上官琰,你从来就不爱她,如今这样的一副模样又做给谁看? 上官琙觉得今晚这场宫宴有点“鸿门宴”的味道,自家二老的眼睛都在那一个人的身上,那眼中是悲痛,是思念,是一种…… 上官琙侧头看着闷头不语只一直举杯不止的父亲,他的眼里,居然是一种久别重逢!那交织的痛于喜悦,似乎正在折磨着他,让这个一向喜怒藏于心中的男人在此刻紧皱眉头,双目通红…… 还有,母亲大人眼中的恨意!如此明显。 再看台上,却见那人笑颜如花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上官琙确信,变故这一切的来源,来自于她! 宫宴渐入尾声,此刻早已月上树梢头,聂凉浅和皇上皇后会了意后独自抽身而去…… 转身的瞬间那一抹艾草的味道因她的动作再次混合在空气中,上官琙决定自己去探一探,他对她除了好奇就只剩下好奇! 落幕,繁花隐于黑暗,凉风习习,并不压抑,聂凉浅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这是她第一次正视那张脸,可是她要忍住……… 急忙退下这一身的累赘,聂凉浅一个跃身,纵身跳入深而冰冷的荷花池,这个回合她赢了吗?呵呵~~ 冰冷的池水淹没了她的身体,和着凉而彻骨的眼泪一起埋头水深之处。 自己输了,好不彻底!那股自己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仇恨…… 水深琥珀墨绿色,佳人轻纱紧贴晍体,长发如缎,整个人埋头于水中,一动不动,聂凉浅从来就不善良! 是的,我从来就不善良! 夜色,无比寂静,月朗星稀,女子一身白纱,如同幽灵一般在紫禁城的红砖碧瓦上方风一般的移动,她要杀了他们,一个用来陪葬,一个是罪有应得! 而她,绝对不会手软。 “阿浅,你不能这么做!” 不知何时,尹旬跟了上来,看着一身薄纱又杀气冲冲的聂凉浅,他无奈,心疼!可是,他不能,不能放任她! “跟我回去!”语气是不容置疑! 聂凉浅挑眉,停了下来,侧着脸看着尹旬,突然邪魅的勾唇一笑, “跟你回去?回到哪里?皇宫?还是大将军府?”瑰色的朱唇在夜色下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咬的淡漠有声,充满杀气!明明淡漠的脸庞,可眼中却犹如惊涛骇浪! “他是南书的重臣,如今南书边界连年遭受外界入侵,聂凉浅,你当真觉得你杀的只是你的仇人吗?” 尹旬看着邪魅非论的凉浅,难得的在她面前吼了起来,他知道,知道上官琰在南书的地位,眼下南书正面临来自外界的侵蚀,如果,任由聂凉浅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且不说是否成功,但就这件事,他不能放任她! 又是这些言之凿凿!呵呵~~聂凉浅突然笑了出来:“让开!” 尹旬抬眸:“杀了他,李铬如何?百姓如何?你又如何?从前,我只当你聪明知道如何取舍,但如今看来聂凉浅不过如此!你看到了她和他就失去了你所谓的理智!聂凉浅,有比让人死更加痛快的手段,而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为何还要偏偏?” 聂凉浅愣,尹旬的话她听进去一半,忽略了一半,却原来她恨的人有如此不可撼动的地位!那么,就从那个真正的侩子手开始吧。 “尹旬,你当为你今夜的话负责,我聂凉浅从来就不信后果,而他,我早晚杀之!” 尹旬浅笑,他就知道,她会明白轻重,眼下上官琰动不得,作为南书朝的大将军,他有着巨大的震慑力!!! 第010章:青歌城外 ?一夜无梦,聂凉浅睁开眼睛,抬眸窗外已是大亮,回想昨夜,自己还是太嫩,他,自然不可撼动!哪怕他是她最恨的男人,可是,她依然没有丝毫的理由。 夏池,一池荷花清凉,聂凉浅一身火红束身长袍,倩影立于湖畔,乌发间簪了一朵鲜红色的彼岸,妖艳,瑰丽。 她或许是不经意的,但这里是外臣唯一可以在宫中自由落脚的地方,所以,他看着,所以……心驰神往。 因为,眼前的她,胜过任何风景! 似乎感觉的了那双眼睛,她侧眸,清宛的回以一笑~~ 看着这般的聂凉浅,上官琙有着微愕,倒不是其他,只是,太美! “聂太医。”他朝她作揖。 “上官大人。”她回礼!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却是最正式的一次,亦或许,这种正式,正式的让人觉得他们曾无比熟悉,以至于当下如此陌生,因为,这时二人眼中无一物只有眼前之人! “可有兴趣陪我走一局?”聂凉浅笑,引着上官琙的目光到一旁的棋盘上,茶香萦绕,盘旋的雾气好似氤氲在她的脸上,好美,却也如此不真实。 上官琙回一一笑,点头示意!他其实读不懂眼前的这位容颜绝丽的女子,她总是隐藏的如此之好,无论……自己如何探究,也终不过被她一个又一个的浅笑“搪塞”的混乱不堪…… 一小小时,两个小时,从古论今,诗经兵法,他们说到忘记了时间,一种默契在心底油然而生。 上官琙惊喜,不曾想,也有女子能对这些史书兵法研究的如此透彻,倒不说是不是纸上谈兵,但就如此的解析到位也令他佩服的紧! 聂凉浅只笑,眉间嫣红更加美轮美奂,一只手优雅的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略略慵懒的举着青花瓷茶盏,低眸看着那一汪翠绿,笑颜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望着他淡然却又点点涟漪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赢了! “天黑了,大人我先告辞!”聂凉浅起身,长袍极地,彼岸生辉,璀璨夺目。 闻言,一时之间竟想不到挽留她再停留一会儿的话,只愣愣的看着她起身,抬步…… 一步,两步~~ “聂太医……”终于,上官琙喊了出来! 聂凉浅停步,却并不回头,半晌,才侧过头来道:“要下雨了。” “我送你!”上官琙说。 这下,换成聂凉浅愣神,她没想到,只是没想到…… 一路无话,他们从侃侃而谈到默然无声,然而却胜过千言万语,霓虹烛光的路灯下,她美的不真实,红衣在夜风中摇曳,如同暗夜的精灵,跳动不止。 而聂凉浅,她怎会知道,她如此的去观察一个人,以至于无论过去多少年,也依然无法忘记那句“我送你!”无法忘记那晚翩翩一缕烟青长袍的少年。 多少年后,她疯狂,歇斯底里,却依旧想不到竟还是败在了自己的手里! “有没有说过你很好看?”聂凉浅看着上官琙略略调戏的口吻的说到,好看的眉眼弯成了半月~ 闻言,上官琙猛地驻步,脸上一热,暗惊还好是晚上! 久久…… “你是第一个!” “噢~~”聂凉浅点头,突然心情大好,自顾自的跺着小碎步,带着些许童真,与平日里人前的她大相径庭。 聂凉浅,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看在眼里,一面忍不住探究,却又不自觉的有些心疼! 心疼? 上官琙瞳孔一紧,不明白这心疼从何而来,更不明白那内心深处里的小小悸动为何物,直到望见那不远处红衣飘洒树下的舞姿方笑的了然无无一物,只留一抹红色! 再见时已是半月后,那日他与父亲大人一同前往无极阁,却见她一身官服好不俊美。 父亲再如那日乞元殿上一般,看着那张自己想就不自觉微笑却又莫名心疼的女子,眼中缥缈,带着穿透力…… 而她,又一贯淡漠的模样,好似看不见所有人一样,站的笔直! “大人,皇上找您!” 大太监高里朝聂凉浅揖首道。 “他怎么了?” 难得看到高里之后,聂凉浅的脸上起了波澜! “请大人随老奴进去………” 大殿里重又平静,上官琙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紧到无法呼吸,却又佯装和她一样,什么都不在意,一切都是透明的,包括她在内! 聂凉浅,如此便好! 原是李铬染了风寒,晾着尹旬等一众太医,只等她一人,却无奈,她偏偏在殿外侯着,非等他的传召。 探脉,开方,叮嘱,照顾李铬吃了点东西,完全忽略他眼中其他的情感,直接起身告退,她不明白,这一国之君怎么如个孩子一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阿浅,你怎的不理朕?”李铬见聂凉浅半晌不开口,之好自己说了。 聂凉浅放下手中的笔,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只淡淡的开腔道:“皇上身体健康,下次可别为难了我们太医院的一众们!” 高里感觉不对,赶紧领着众太医和宫娥们退了出去…… “李铬,你是君!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她指着身上的官服。 “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李铬压低了声音说道,底气十足,一个君王的气概都积压在了这一句话中,他喜欢她,爱她,无需隐藏。 “我总想着就这样对你的感情不管不顾,我总担心我再说出来会让你难过,会让你离开我,但是,阿浅,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压抑,我要说出来,我知道我这样自私,可是许多年前的青歌城外,小小的我看到小小的你时候便想着照顾保护你一辈子……” 李铬顿了顿,重又说道:“所以,我选择破釜沉舟!” 第011章:后宫之争 ?阿浅,我怕,我再不说你就不再不属于我了…… 李铬垂眸,心里有着醋意,好多次,他都想这么说完,可是他怕,怕她再次离开,而自己再也忍受不了炎凉宫冷清第二个两年! 聂凉浅坐在案前,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或许自己这么做本该伤害一些人的,而自己,本来就没有人性,活着的目的不过就是杀人报仇! 可面对李铬,她恨不起心来,也不想与从前一样选择躲避,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他的庇护下的,所以伤害他,她做不到! “我去煎药!”聂凉浅拿着药方有些匆忙的收拾着…… 看着她颤抖的手,李铬心疼,猛地上前将聂凉浅抱在了怀里,沙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朕,我…我说错话了……” “啪”的一声,聂凉浅手里的药箱重重的摔在地上,李铬在抱着她,这样算什么?明知自己不会选择与他终老也要这般? “皇上,臣去煎药!” 聂凉浅推开李铬,俯身捡起药箱快步出了内室阁,她不能这样给他希望,这恩,她要报,但却不是她自己。 李铬伫立原地,就那么失落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无论多少次,她都还是一样的不肯! “聂太医!”上官琙朝她做揖。 当时上官琙也曾后恼过自己当时的举动,但是多年以后他才知道,他大抵不如她能做到诸多如此的视而不见…… 聂凉浅闻声停下有些紊乱的步伐,抬眸望去,只见上官琰父子俩一身朝服,想必是有事和李铬商量,可李铬…… 想到这里聂凉浅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除了报仇,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李铬爱她,可是,这爱有些荒唐和沉重!! “下官还有事,先告退。”聂凉浅俯身朝上官琰父子揖首,说罢退出了无极阁。 望着眼前的金砖碧瓦,她突然很抗拒这里,聂凉浅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爱这里,同时排斥着,李铬对她的爱在与日俱增,可是,她接受不了,这里,以及炎凉宫,仿佛都变成了一个牢笼,困住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心! “前面的是谁?”一道娇媚的女声,传进聂凉浅的耳朵。 回头,却见一个不起眼的美人正在被一群妃子冷言冷语相待大抵是刚进宫的…… 不等聂凉浅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再次进入她的耳朵,聂凉浅本不想管闲事,可是,好吧! “你以为凭你的长相,你可以得到皇上的宠幸吗?真是白日做梦!”一个宫女说罢就是一巴掌,主子们站在一边,冷眼相对。 有人看见一身官服的聂凉浅,因为识得她,也更识得她腰间的龙头玉佩,那是当今皇帝李铬的贴身护符,而她,她是聂太医,天子爱的女人!他们心知肚明。 “参见聂太医!”一时间,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被打的美人突然感觉脸上疼痛的巴掌停了下来,整个人蒙蒙的看着哪个一身官服的女子,笔直且美的不像话,她识得她,她大概就是炎凉宫的主人吧…… 妃子们站在一边,聂凉浅低眸只见被打的美人两颊肿的厉害,却依然掩盖不住美貌,那种清纯碧玉的气质! “聂太医,您这是……”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李婕妤。她自然知道聂凉浅在宫中的地位,所以即便身为婕妤,也不得不向一个太医低头。 聂凉浅不理会她,自顾自的蹲下打开药箱替美人疗伤,青葱玉指娴熟轻稳,不一会儿就上好了药! 起身望着李婕妤,聂凉浅笑了笑,道:“婕妤真会找乐子,可不要因为一个美人让自己丢了身份,故论其他怕是难比婕妤,婕妤又何故如此呢?毕竟这宫里这么多双眼睛,我倒从来不知皇上喜欢嫉妒又恶毒的女子!你说是吧?李婕妤。” 闻言,李婕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慌乱的抓住碧绿的纹花袖口来掩盖自己的不安,心道这聂凉浅平时不管闲事,怎的今日对自己说了这起子不疼不痒的话! 于是只得陪笑,眼睁睁的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虽然心里不甘,可是这女人岂是她能撼动分毫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聂大人!你不去你的太医院炎凉宫,怎的在这里?” 来人正是纳兰索月,还是一身紫袍,头发梳了一个堆髻,琳琅满目的珠花首饰簪了一头,好笑,却又华丽! 聂凉浅不禁摇头,这前后矛盾的打扮。 反到这莫名其妙的一笑,却让纳兰索月一下子蔫了下去…… 见聂凉浅迈步,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她知道,自己不过一个替代品,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有自己的骄傲,哪怕她丢弃了原本的自尊。 这就是皇宫,阴暗,尔虞我诈,她何其有幸有他庇护,可是,她终不属于这个地方,或许,她从来就不应该在这里。 “聂太医请留步!” 聂凉浅回头,见来人是上官琰不由心底一阵杀意袭来,奈何人在太医院门口,于是笑道:“上官将军,安好!” 如此娴婉的模样,倒真的与药娘一摸一样,上官琰看的有些恍惚,眼中慢慢已是通红,聂凉浅见状不由冷笑,这当真演的一手好戏。 “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下官告退!” “别走,药娘……” 聂凉浅闻声脊背一僵,强忍住那股杀气,她多想告诉这个男人,他不配叫她娘的名字! “将军,下官聂凉浅!”她咬重了自己名字! 上官琰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歉,“聂太医莫怪,实在是你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聂凉浅大概没有听到他后来的那句话,否则也不会失心疯一般的折磨着上官琙和她自己…… 那些与她隔代的恩怨,就是这么的摧残着她,痛不欲生! 第012章:清宛佳人 ?又过了两日,炎凉宫若是李格不来自是无人敢踏足,聂凉浅喜静,所以这两日李铬朝政繁忙,她这里是静了下来。 原本约好尹旬今日过来小酌几杯,却迟迟不见这男人的身影,倒是那日被李婕妤羞辱的美人只身前来拜访…… 聂凉浅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子,请了她坐下,然而却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冷,这美人的一身穿着打扮都极为低等,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美人的品级。 然而,即使没有那些华丽的包装,也依旧抵挡不住她的容色,当真好不清宛,竟是如萦绕仙气的仙娥,这姿色,在这宫中,可算得上是佼佼者,可是她的样子并不像那种得宠的宫妃,为何李婕妤等要如此忌惮一个不得宠的美人? “那日,多谢聂大人!”美人说罢竟是突然跪了下来。 “聂大人,睨菀真心的感谢你,在这深宫里我见多了尔虞我诈,一切的真真假假我早就没有感觉了,我十七岁入宫,早闻皇上溺爱炎凉宫的聂太医,睨菀并不是想要争什么,睨菀也没有那个资格,睨菀只想在这宫里平安终老,可是……” 她顿了顿,两行清泪留下,眼中一汪死水,聂凉浅并不能理解她的话,李铬后宫的事情,自有皇后过问,她只是一介太医,并不想越矩。 “我被当作红颜祸水,被当成灾星,皇上宠幸我的那晚无极阁的一角被雷劈去了一半,于是,宫中之人便传我是毁灭南书的灾星,在这宫里我饱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唯有大人,大人肯伸出手帮我……” 看着她凄楚的眼睛,聂凉浅转身,睨菀的话中之意,她大抵是明白了,这世界如此搞笑,天灾,人祸,岂是一个女人就能左右的?天灾无法避免,而人祸…… 假如李铬治理不好自己的江山,如果毁灭,那也是咎由自取,何苦怪在一个女人头上,何况眼前的女人并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只能说在这宫里还算的佼佼者! 她想让她和李铬开口遣她出宫,就算她聂凉浅想送佛送到西,只怕也有心无力,更多的则是不忍,且不问她当初如何过活,只今时今日,她没有能力再在外面生活下去!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道:“你先起来,论身份,美人的礼我万万受不得!” “大人……” “唉~~”聂凉浅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我帮不了你?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做会连累很多人,且不说我自己,单是你家族之人,你是否也不管不顾?皇上贵为天子,日理万机,冷落你未必就是听信了谣言,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聂凉浅并不想和她说这么多,可是,她似乎对这个女子总恨不下心来什么都不说。 睨菀有些愕然的看着聂凉浅,她从来就不知道面前这个备受皇恩的绝色女子会和自己说这么多,明明自己如此微不足道…… “你是个好姑娘,或许只是不该来这深宫,我若称呼你一声姐姐可否?” 是的,她们都曾这么无助过,聂凉浅从来就不高高在上,如果没有李铬,她从前未必就能活…… “睨菀不敢奢想,大人……”睨菀慌张的低头,她虽为美人,可身份比起聂凉浅这个太医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 聂凉浅摇头,这女子连出逃都不怕,却要和她拘着这些虚礼,也罢…… 正默然无声时,尹旬捧了几坛酒一身绯红的走了进来,细带束发,慵懒潇洒,一头流水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全然没有平日里在太医院里时的严谨。 作为一个男人,他更多的是“魅气”! “这是……” 显然,眼前的睨菀和聂凉浅有些让他云里雾里,一个当朝皇帝的美人在给一个太医下跪!这阵势,呵呵~~ 睨菀看了眼聂凉浅,随即道:“瞧我,摔倒了也不知道起来。” 两人相互看了几眼后睨菀便匆忙的出了炎凉宫。 相视无语,默然一笑,这就是聂凉浅和尹旬之间的默契,她不说,他从来不问。 “你说,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子的?”聂凉浅已然有了几分醉意,驼红着脸问尹旬,眼中透着酸涩。 尹旬笑:“是南书的太医院的青年才俊,是江湖上的鬼医,是拥有绝色姿容的聂凉浅……” “你知道我不是要知道这些!”她闷声打断,“南书的人,素来不说实话,唯有你,尹旬,你从来不说虚的,你知道我信你……” 呵呵……尹旬笑出了声,自顾自的把玩手中的酒盏,她不如从前了,如今做事总是思虑的太多,然而有些事他尹旬是无法替她代劳的。 偏偏,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尽人意,这原为药庐的炎凉宫日渐金碧辉煌,她是什么?她是祸水,在朝臣眼中,她聂凉浅就是祸水! 这世界似乎对她很包容,可是他知道,她从来没有退路,她的顾虑让她无法绝地重生。 “既放不下,又办不到,何必庸人自扰?阿浅,这不是你的作风。”尹旬侧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咱们的皇帝,偏偏又不是一个治理之才,所以在别人眼里,你是危险的是红颜祸水。你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为何不能释怀?” 月色下,聂凉浅脸上似乎氤氲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透。 尹旬……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顾虑,所有的静止都是狂风暴雨般前进。 望着熟睡的聂凉浅,尹旬仰头喝完剩下的酒水,无所谓了,是怎样的都无所谓了,这妮子什么时候又在乎过?她在乎的无非就是关于李氏的一切,和那个刻进骨子里的仇恨。 第013章:蛮荒大族 ?“璟王爷回宫!璟王爷回宫!!” 京城官道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鸣锣开道,金色的轿撵格外引人注目,京城内地的老百姓纷纷站在两旁行注目礼。 李璟,当今皇帝李铬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才貌双全,素有贤王之称,在京城方圆几百里内外是老百姓口中称道的善人,这次是替李铬出使北镜国! 北镜是所有周边的国家中唯一能和南书抗衡的国家,两国一直以来鲜有来往,多年来皆是相互制衡的状态,可近年来,北镜连续在南书境内挑衅,为了避免战事,所以这次特派李璟出任使臣,北镜国中之人素以武力崇上,历来便是文人口中的蛮夷之国,如果起了战事,那么受苦的终归是老百姓,李铬虽不是治理之才,但是他有一颗仁慈的心,心系子民,如此,便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李铬等朝中大臣一早便全部都在无极阁侯着了,这次李璟名义上为使臣出使北镜以示交好,但南书并非小国,这一去即为双面剑,所以也便是探查虚实,以防万一! 所以,各部大臣便都侯在这边等着李璟,公议后事。 一进宫李璟便风尘仆仆的赶往无极阁。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快起身,璟弟此行辛苦,快赐坐。”李铬笑道。 李璟喝了口水,便和诸位大臣们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北镜,怕是按耐不住了,臣弟去得这些天,日日闻得那震耳欲聋的操练声,这些年他们在我南书境内犯事,只怕是早就有所预谋。” “北镜边防皇上不用担心,有上官大将军镇守那边皇上大可安心,就算大将军不是长年驻守,但是威名总是在的,当年威震八方的上官大将军威名也不是白来的!” “是啊,只要他们敢犯南书,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文臣百官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各抒己见,无非就是南书如何如何,真正说到点子上的除了史大夫和几个肱骨之臣外,其他不外如是。 李璟见状抿唇浅笑。 这朝中风气从来如此,是该有个人出来好好的整治整治一下了…… 这几日因皇后身怀皇胎,聂凉浅又是李铬钦点的太医,于是这皇后的椒房殿她跑的比平常人要勤快些,因为娴阳公主与皇后素来关系好,所以每每她过来这一屋子的格外热闹,却也时常看见上官琙,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娴阳公主是和他么…… “皇嫂,可听说北镜想与我们南书的开战的传闻?这几日皇帝哥哥忙的厉害,娴阳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聂凉浅默不作声,只是安静的给皇后探脉,有些事她不关心!就算真的打起来那也还有上官大将军,这不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么?! “咳咳~~”上官琙掩着嘴巴猛烈的咳了起来,原本还围着皇后的娴阳见他脸色通红,连忙跑到跟前担心的问道:“琙哥哥可是不舒服?”说罢看着依旧没有抬头过的聂凉浅道:“还好,聂大人在这里,等会给琙哥哥瞧瞧。” 上官琙温润一笑,看着娴阳道:“不妨事,就是喝水呛到了!”说着余光看着不远处的聂凉浅。 “呵呵,琙儿你的身子骨比起你爹差的可就远了,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将门之后。” 闻言,聂凉浅手指顿了顿,沉声道:“娘娘,今日的脉象很平稳,微臣就先告退了。” “聂太医不给琙哥哥把个脉嘛?”雅雅像是担心聂凉浅跑了一样,一把拽着她拉到上官琙旁边,非要给诊个脉。 旁人不知,可她聂凉浅对眼前的人是一清二楚,这个人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掩去一身修为露出这文弱书生的模样,但她清楚,这个人绝对是一头深藏不露的雄狮。 指尖冰凉,轻抚腕处,不知为何,明明六月天,可上官琙却愣是打了一个冷颤,便又咳了出来,聂凉浅嫌弃的撇过头去,收手道:“药房稍后会命人送至府上,只是这六月天晚间依旧凉气逼人,上官公子身子骨既然单薄便应该多穿几件,这几日就不要来椒房殿了,皇后娘娘怀有龙嗣闪失不得。” 皇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聂凉浅,不仅仅是她,只怕这一屋子的奴才也没有一个看的明白,这个惜字如金的聂太医今日是怎么了? 聂凉浅并没有觉得自己今日有何不妥,收拾好药箱后,和往常一样退了出去。 抬头已是日落西山,这么看着,其实这宫里也很美丽,不知何时起,聂凉浅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头野马,时时奔腾着,或许是从她知道北镜有意入侵南书时开始,因为,这野马奔腾的太过于厉害了…… “夕阳美吗?”岳蓝芷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苹果,边啃边又从怀里拿了一个出来递给聂凉浅。 “我不要!”现在,对于岳蓝芷的在皇宫里的来去她倒是慢慢的不意外了,毕竟以她的身手,要逼过禁军还是很容易的。 “我洗过的!”岳蓝芷道。 聂凉浅瞅了瞅,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余光却瞟到岳蓝芷诡谲的笑容,知道她有鬼点子,她索性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口两口的吃了起来,一边不动声色的用内功将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中的毒素催发出去,这种小把戏,岳蓝芷当真小看了她面前这个鬼医。 望着聂凉浅渐露“疲惫之色”,岳蓝芷笑道:“这皇宫满满的阴谋诡计,聂大人你又怎么能够独善其身呢?你实在是太像她了,我几乎有一瞬间的失神,今日,就让我看看,聂大人你的脸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因为这世间不可能再有比茱萸更美丽的女人,聂大人,求你成全!” 说罢,岳蓝芷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双色的眸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她不知道,她面前的女人比起她的眸子更加诡异的多……… 第014章:真真假假 ?聂凉浅冷笑,这妮子还真是无论在她手里栽多少次也依旧不会长记性,当真以卵击石! 此处宫巷幽静,鲜有人来,倒是此时给岳蓝芷造就了契机…… 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子,聂凉浅抬眸“虚弱”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自己的杰作,岳蓝芷得意的笑了起来,管你练得什么邪功,如今还不是得乖乖的任我宰割?! “我在苹果里面加了点料,不知道聂太医可吃出来是什么好东西?” “抽丝尽!”聂凉浅道。 这东西,**中的极品,只需少量便可以让人失去知觉,只能如同没有骨架的鱼肉任人宰割,之所以叫抽丝尽,则是因为服用了它,有无修为都如同死人一般~~ “岳蓝芷,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现在把匕首给你,你有这个本事吗?当然,皇宫的人杀人从来不需要刀子,因为你们天生肚子里都是坏水,茱萸消殒与这里,我便要你们陪葬!” 聂凉浅静静的看着她,倒是个有血性的,岳蓝芷几次提到她的脸,放眼望去这宫里只有一个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那就是纳兰索月,不过,为何这岳蓝芷不去找她呢? “你可知道,这宫里有个叫纳兰索月的,她不是也和本太医有几分相似吗?你怎么不去找她?”聂凉浅试探性的问道。 “闭嘴!就凭她的姿容也配和茱萸相提并论?!说起来,我更愿意相信是你,拿了茱萸的脸。” 聂凉浅汗颜,这都什么和什么? “行了,本太医没空和你玩,对你说得也不感兴趣,你如果不想再尝银针的滋味,最好现在就滚!”聂凉浅猛地挺起身子,收起方才一副孱弱的模样,她对岳蓝芷可不是一般的好奇,看来,纳兰索月她要好好留意了。 “你耍我!”岳蓝芷愠怒! 聂凉浅笑道:“那又怎么样?你第一次和我过招吗?快滚吧,本太医不想宰了你,还有,你也要改改你这随便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毛病,我这是性子好,换了旁人,早打你了。” “靠!”岳蓝芷直接骂了出来,明明紧张充满敌意的挑战,到她眼里,就变成小曲了…… “我岳蓝芷技不如人,但你给我记住,人在做天在看,偷的终归要还的。” 聂凉浅依旧不温不火的笑,这蠢货找人报仇却连仇家都找不对,随即抬脚朝炎凉宫方向起步。 不过,她倒也想看看这世间是否真的有如此相同的人,岳蓝芷笨到缠着她,她聂凉浅却不会和她一样糊涂,毕竟,这脸遗传她娘,真假自己还是清楚的! “大人,您回来了。”宫娥姜果说着接过了聂凉浅手中的药箱,极是伶俐的端来清茶,聂凉浅有个习惯,进门必要一杯绿茶,这个姜果把她服侍的很周到。 “嗯。” “大人,方才皇上来过,等了您好一会儿,见您没有回来,就回无极阁去了,这是皇上让奴婢转交给你的。” 聂凉浅抬眸,只见姜果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却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是一串赤色檀木珠,李铬很懂她,这个是早几天她一直想要的,因为皇后怀孕她忙着照顾就一直没有时间去买,不曾想那日随口一说,李铬却记下了。 “皇上说了,大人肤色比较白,所以皇上就自己做主给您挑了赤色的。” “我很喜欢!”聂凉浅笑。 “大人,晚膳已经备好,您是现在就餐还是先沐浴?” “现在就餐!” 说话间姜朵已经将晚膳呈了上来,姜果便进内室为聂凉浅换了一身常服。 姜果姜朵是姐妹,同在炎凉宫,虽是太医府宅,但是宫娥太监一应俱全,地位堪比中宫! 她又做梦了,梦中,娘亲和那女人在说着什么,然后便是一片血色,聂凉浅被惊醒,想着那湖底,这两年她越发想念母亲,为了强迫自己她索性封了从宫里通往湖底的密道,她怕看多了她会失去理智。 那人对于目前的南书来说意味什么,她知道,所以,她不能为了一己之怨致南书边境于不顾! 这一夜,她梦到母亲,梦见死去的爹爹,他们最终离她而去,无论她如何哀求,如何追赶却怎么也追赶不上,母亲那么决然的转身…… “娘!”聂凉浅自梦中惊醒。 “大人,您醒了?”姜果的声音传了进来。 聂凉浅怔怔的愣了许久,缓下来之后应了一声。 透过纱帐方知天已经大亮,姜朵姜果已经在外面早早的侯着了…… “阿浅。”拨开纱帐,李铬温和的笑脸映入眼帘,聂凉浅愣,转而莞尔一笑:“皇上好早!” “早朝还有一会儿,想和你一起吃早饭,这些天太忙了,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早饭了……” 聂凉浅就那么看着他,眼神难得的温柔:“我去洗漱。” “这几日朕快忙死了,北镜柴寇族屡屡犯境发起挑衅,李璟这次作为使臣出使方知他们日日操练兵马,如此毫不避讳意图昭然。” 聂凉浅闻言,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随即沉声道:“南书李朝文有史大夫,武有上官琰将军……” 李铬知道她话里有话,索性不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必然会道了所以然,半晌过去之后才发现她只是安静的吃着粥,并无下文。 发现李铬看着自己,聂凉浅放下碗筷,道:“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会打仗!上官大将军素有威名,真打起来我们李朝也不用畏惧什么,只是听闻北镜柴寇大族素来武力在上,若打起来只怕我们李朝的兵倒显得弱了些。” “呵呵~~” “你笑什么?”聂凉浅道。 “朕笑你总说实话!那方蛮夷确实厉害,只怕打起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眼下李朝边境是外患,皇上可要细心点凡事尽可避免,以防内忧!有些事情也莫要一再姑息。” 李铬放下手中的筷子,回了“知道”二字。 第015章:同为李氏 ?这几日里朝中事务繁多,李铬焦头烂额,皇后又害喜害的厉害,一大早的椒房殿那边就谴人过来了,聂凉浅提着药箱便跟着宫人去了椒房殿。 因是第一胎,所以她照顾的小心,如今宫中的格局有些人看不懂,可聂凉浅心知肚明,她得为李铬看护好皇后以及她腹中之子! “聂太医,我皇嫂怎么样了?”娴阳一脸担忧的问道。 “没事,回头我开副药方煎了服用就好,这几日天气还不错,公主可陪娘娘四处走走。”聂凉浅边说边收拾着药箱,朝娴阳宽慰一笑。 “聂太医可不知,昨晚皇嫂都没有怎么休息,本想让皇兄过来看看的………” “雅雅!”不等娴阳说完,皇后便打断了她的话,聂凉浅心里有数,虽然忙于朝政,但李铬总有时间去炎凉宫,如此一来也就忽略了皇后,皇后如今有身孕,这个中辛苦,她作为太医又怎会不知? “皇上忙于朝政,近日来北镜又不安生,有阿浅在可胜过你皇兄陪在我身边了。”皇后说罢低头浅笑,伸手抚向自己的小腹,她想,她终归是皇后,阿浅也始终是太医,凉浅在这个世上并无亲人,皇帝常去陪她对她好,她作为皇后都能理解,只要等这个孩子降临人世那一切都会好的,不管怎么样,至少,李铬总会喜欢他们的孩子的。 “是雅雅失言了。”娴阳道。 “微臣就先告退,娘娘好生休息,等太阳不怎么毒辣时可出去走走。” “有劳聂太医了。” “不妨。”聂凉浅说罢缓步出了椒房殿,心中却是一紧,皇后,她是难得的善良,宽容…… “聂太医!”一道重金属的声音传进聂凉浅的耳朵里,透着丝丝冰冷。 聂凉浅回头,迎上来人。 “王爷。”聂凉浅朝李璟揖首道。 “许久不见,聂太医别来无恙啊!”说罢李璟看着聂凉浅顿了顿又道:“看来这些年皇兄对你着实不错,聂太医气色看起来甚好。”这话中嘲讽之意没有丝毫的避讳,两面针式的暗讽其他,李璟是存心要让她难堪,也是存心羞辱。 聂凉浅浅笑,沉声道:“皇上待臣自然不错!” “你……”李璟气结,聂凉浅的回答实在是让他不由得恼怒,他料想她的无数中回答,却不曾想她居然迎头之上。 从前她就是这样的一副惹人讨厌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讨厌。” “王爷过奖了,这个本太医可比不得王爷。”聂凉浅还击。 望着她一副谦恭却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李璟一下子冒了杀气,他忍了四年了!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李璟一把抓住聂凉浅衣领将她抵在墙上。 聂凉浅抬眸,淡然道:“王爷人称“贤王”杀我,也要有个理由吧?”瑰色的朱唇一张一合,随即给李璟挖了一个坑…… “为了她!这个理由够不够?”李璟恨声道。 “谁?” “穆淑妃!”李璟已经红了眼睛,这是他心中的痛,单反和她有关的,他都没有办法思考。 “你也知道她是穆淑妃?!”聂凉浅抬手拨开李璟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她就是要让他亲口说出来,让他明白自己的小命还攥在她手里。 于是淡淡说道:“你该庆幸你姓李,李铬仁慈,我聂凉浅不会,你也知道我受李铬的庇护之恩,那么你觉得如果有人妄想的话,我会怎么做?”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璟,不要自不量力,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初我如何解决穆淑妃,就会如何解决你!无外乎你是谁。”说罢整理了一下衣服,睥睨众生的眼神遥望远方。 “呵呵呵呵~~聂凉浅,你最好这辈子都能如同现在一样顺风得意,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托王爷的福,如果本太医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也必然会先将你五马分尸。” “聂凉浅,你不要忘记你不过是一个太医!”李璟强自镇定,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这个贱人踩在脚底下。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聂凉浅闻言回过头来定睛看着气急败坏的李璟,开口道:“然后呢?你要宰了我么?” 李璟哑然,说到讥讽他人,谁又能比的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秘密都在她手里,如今这一出他不过不甘心,不甘心她杀了穆绯,不甘心她的存在,不甘心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又能怎么?是啊,又能怎么样?这并不妨碍他杀她之心!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鹿死谁手未可知。”李璟又恢复一贯的模样,他料定聂凉浅不会对他下手,因为,这是一头受李朝恩惠的狗! “本太医拭目以待。”聂凉浅再次朝他揖首,不是她不把他放眼里,实在是李璟没有这个本事,如果有,他断然不会放任她这么久,估计早就除之而后快了…… 不过,聂凉浅也小看了李璟,他是天生的赌徒,一个人一旦没有后顾之忧便会疯狂到让人想不到的地步。 话说穆淑妃,本来是皇帝李铬的宠妃,她母家依仗皇恩残害无辜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导致所在管辖地民怨不断,终于闹到了京城,当初这件事在南书李朝上下闹的沸沸扬扬,后来李铬也就冷落了她。 若说穆淑妃,当真是个美人,即便放在聂凉浅身边也丝毫不逊色,又深有韬略,也不怎么的就和李璟私下搅在了一下,妄图谋位,更行苟且。 可偏巧聂太医有个毛病喜欢上房顶,这两人一来二去长久下来纸包不住火,所谋之事被聂凉浅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初如果不是念及李铬的名声,只怕是穆淑妃也不会死的那么痛快,李璟也不可能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当初的李璟除了某些事情之外,是对穆淑妃有感情的,不然,也不至于对自己有如此这般的恨意!聂凉浅这么想。 可是,有些人她不会姑息,绝对不会! 第016章:另类交锋 ?今日的太医院格外繁忙,但凡医术精湛的老人全部都被请进了上官府,听说是上官夫人生了一种怪病,整日的昏睡不醒,且连日高烧不退,几天来滴水未进,上官大将军请了京城中所有的大夫却任然无果,最后不得已才请旨太医院! “她快死了,你高兴不?”尹旬举着酒杯,笑的欢快的看着聂凉浅。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哎呀,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个老巫婆咒倒了。”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聂凉浅言毕放下酒杯,顺手拿着药箱跟着其他太医一起出了门,她不会让莫晓婧就这么死了。 “凉浅,你可得想清楚了。”尹旬冲出来一把拉住聂凉浅。 只要莫晓婧一死他确信,以聂凉浅的性格,她不会再将这仇恨放大转移!所以,面对聂凉浅此举,他有必要问清楚,这妮子他了解,即便她看起来再怎么心狠手辣,也拗不过那幅看不见的心肠。 “你别一时糊涂,后面又折磨你自己!”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聂凉浅回答的铿锵有力,那眼中是深不见底深潭,尹旬有些看不懂,悻悻的松了手…… 步伐有力,面有微笑,眉间一点嫣红如罂粟盛开,美的让人忘记心跳,那一身红色的官服让她比别的女子又多了几分英气,顶上乌纱好不英武,这样的女子如此美好,可每一步都藏着阴谋,藏着仇恨! 一路安静,聂凉浅独自一辆马车殊荣由此可见。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宫了,索性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她并不非常眷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聂太医,到了。” “知道了!”她应。这么多年下来的相处尹旬还是不够了解她…… 一下车聂凉浅就被外面的太阳刺的睁不开眼睛,伸手遮挡间指缝中一张她熟悉的脸钻了进来,此刻,那人也是静静的看着她。 聂凉浅不动声色的笑,任由太监将她扶了下来。 “聂太医!”上官琙朝她揖首。冠上白玉温润有度,只是脸色却是极差,脸上青须看样子也是几日没有打理了…… 聂凉浅停步,沉默了许久,并不答话随即抬步跟着其他人等进了内院,比起其他人,聂凉浅更像是来游园的,这里看看,哪里摸摸,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莫晓婧病的果然厉害,几日下来整个人已经和皮包骨头没什么两样,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就算是绝症也不应该在短短的几天内是这幅模样。 几位太医轮番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知道上官夫人严重失血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怪啊,这血气流失之快让人为之惊愕……” 闻言上官琰慌了,这几日的时间,他心力憔悴,看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只得哀求道:“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这声音这模样全无往日光彩。 “对了,还有聂太医,在这种疑难杂症上面,聂太医颇有造诣。”其中一位突然想起,聂凉浅此次也是随行而来的,立刻高兴了起来:“聂太医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医学的造诣上却远胜我等,上官大将军莫急,且看看聂太医的诊断结果。” 这边,聂凉浅被将军府的后花园里风景所折服,清水环亭,荷花随风涌动,正是醒酒的好去处…… 只是……聂凉浅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看错了,可低头凑近水池仔细看清楚时才发现这池里果然不干净,一时不禁看的头皮发麻,她聂凉浅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没有骨头的!! 正暗自起鸡皮疙瘩时,府上找她的声音传了过来,聂凉浅起身,正要离开,视线却再次被一枚新时的珠花所吸引…… “本太医在这里。”捡起珠花后聂凉浅跟着来人一起快步朝内阁走去,一路上心中如同十里云海翻滚不止…… 一进内阁聂凉浅便皱起了鼻子,空气中淡到没有一丝腥气混合着她身上的酒气,着实令人胃里难受~~ 上官琰见她进来,自是高兴,几步上前道了句:“药娘你救救……” 聂凉浅皱眉,不快的打断了上官琰的话,大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下官,聂凉浅给上官大将军请安了。” 一时间一屋子里鸦雀无声,上官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态,便干咳了几声缓解尴尬。 然而,聂凉浅并没有上前探脉,只是抬眼打量着这屋子里的装饰,好不华丽,名贵的天堂鸟罗列两旁,看着看着她挪到了梳妆台,上面赫然放了一支与她手中一样的时新珠花,琥珀为珠,金丝为线,上好的和田碎白玉精致的镶在上面…… “这么名贵的珠花钗,我就知道肯定是将军夫人的。”聂凉浅说着顺手将荷花池边捡来的那枚珠花钗放在了梳妆台。 上官琙有些温怒,他不知道她为何对他们上官家有偏见,但是,人命关天,她的态度未免…… 聂凉浅侧头,正好迎上上官琙那双有些冒火的眼睛,不由的笑了出来,怎么,她难道还得恭恭敬敬的不成? “上官公子似乎对本太医有成见啊?”聂凉浅冷道,只是面子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上官琙没有答话,半晌才对她揖首握拳道:“岂敢!” 闻言,聂凉浅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床边走去,只是每近一步,心中的杀意都更烈一分! 就是这个女人,残忍的毁灭了一切,如今她就躺在这里,病入膏肓,和死没有任何区别,她是名门之后,知书达理,她被人夸赞秀外慧中,是难得的贤妻良母,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残忍至极,她毁灭了她的一切…… 莫晓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我要让你活着,让你活着看着我如何拿走你身边的一切,你想要的,你割舍不掉的,都将由我,由我聂凉浅来覆灭,我要你和我一样孤零一人! 第017章:名声鹊起 ?双拳紧握,直到掌心传来刺心的痛聂凉浅才恍然醒来,低头,原来,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聂凉浅深出一口气,缓缓蹲坐下伸出手却给莫晓婧探脉…… 突然,眼尖的上官琙被什么东西惊了一下! “阿浅……”上官琙惊恐的低吼了一声,一个快步冲了上来…… 聂凉浅感觉探脉的那只受伤的掌心格外钻心的疼,与上官琙对视一眼后,她轻轻的翻了手心,吸血鬼贪婪的粘在她的手心蠕动着身体想要往她身体里面钻…… 上官琙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当下一股浑厚的内力顺着聂凉浅的胳膊打了下来,难为了聂凉浅,顶着一身鸡皮疙瘩一针打了下去,借着上官琙的内力闷声一针这玩意儿停止了蠕动…… “阿浅?”上官琙眼中感情复杂,聂凉浅读懂一点,他很是关心她。 随摇头道:“我没事。”可脸上还是被惊出一层虚汗,冷静了几秒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朝躺在床上的莫晓婧看了过去…… “来人呐,带太医们去正堂休息。”上官琙起身,神情着急,虽然极力的镇定,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和逐客令没什么两样。 上官琰当下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招来管家带着众人出了内阁。 “聂太医……”上官琰欲言又止,实在是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聂凉浅缓缓的抬手,掌心猩红。不过聂凉浅也不是个常家女子,冷静下来之后她看着上官琙道:“去煮一盆鸡汤,记住,一定要香!” 上官琰不明所以,上官琙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剑风一般出了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和平日里文弱的妖娆书生装扮的他当真是大相径庭! 镇定下来的聂凉浅也不是吃素的,猛地掀开被子,斑斑血迹映入眼帘,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一股脑的钻进鼻腔,上官琰显然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被下竟然是这般模样…… “晓婧。” “有本太医在,她死不了!”感受到他担心的颤抖,她很是厌恶。 聂凉浅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青瓷琉璃瓶,打开瓶盖,寥寥薄烟而起,这里面装的是生灰和高浓度的盐水,而水蛭最怕这个!因为她也害怕这玩意,可她又喜欢玩水,所以每次出门必备品。 由于它们没有皮肤组织,所以碰到这些就会脱水致死。 聂凉浅将瓶中之物洒在莫晓婧的身上,和床铺四周,果不其然那看不见的薄衣下开始蠕动不止…… “去看看鸡汤好了没有,好了的话让丫头端进来,其他男子一律不得入内。”聂凉浅顺着拿出匕首割开了莫晓婧的衣服,上官琰明白,她是想用香气引出其他的水蛭,随即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鸡汤端了进来,丫头们被吓的腿软,只得苦了聂凉浅…… 一炷香后,聂凉浅从房里走了出来,交代好一切之后便出了上官府,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上官琙,他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在这天子脚下这般隐藏修为。 从将军府回来没几天后,就听说,上官琰命人把家里的荷花池给填了,聂凉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好笑至极。 她是有法子拯救那池子荷花的,可她不想,听闻将军夫人尤爱那一池荷花,还当真是爱屋及乌!聂凉浅摇头,这才刚开始。 不过,经此事件之后,聂凉浅一下子成了京城中佳话,从前世人根本不知宫中还有这么一位太医,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有位绝色女太医,单就是面对那血迹斑驳的场面还能镇静危坐的胆色就令人佩服! 京城聚羡阁中,聂凉浅和尹旬两人乔装成来这里喝花酒,因为尹旬喜欢,所以连带着聂凉浅也是常客…… “阿浅啊,如今你可成了这京城中的帘中红人啦!现在京城但凡有身份的达官显贵都在想着怎么生病啊,也好请旨请你一去。哈哈……”尹旬笑的欢快,却不晓得他的新词又让喝的半蒙的聂太医云里雾里。 “什么是帘中红人啊?”说这话的时候聂凉浅的假胡子掉了一半,难为尹旬本想答话,却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聂凉浅更加不明白了,脸蛋通红,还好不是笨人,意识到了自己脸上有问题,赶忙伸手按了按。“好了,这不又是俊公子了吗,你倒是快说说,什么是帘中红人?” “帘中红人啊,顾名思义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人。哈哈……” “嗯?”突然笑断了声?聂凉浅觉得奇怪,抬头只见尹旬倒在地上打起了鼾。 “不行,尹旬你这怂了?这就喝多了?怎么能这么点就喝多了?” 嚷了半天,发现尹旬没反应,聂凉浅只得作罢,喃喃道:“那我就回去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聂凉浅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临了一脸坏笑的看了尹旬一眼,出门给他喊了凤予过来伺候他。 凤予,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换了别人,聂凉浅都觉得是那帮子女人在强*尹旬这个美男子…… “不行不行,换了旁人可不行,只能让凤予来伺候,不然太便宜那帮庸脂俗粉了……”想到这里,聂凉浅连连摇头…… “聂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尹公子的。”凤予说罢低头浅笑,那模样莫说男人,就连此刻的聂凉浅都忍不住一吻芳泽。 “凤予,你果然是个美人~~”聂凉浅顺着伸手把凤予拉进了自己怀中。 “聂公子……” 估计此刻凤予的模样比吞了一只死苍蝇还要难看,旁人不知道,可她知道,这聂氏的无双公子其实是个女的…… 可她偏偏这么暧昧的把她抱在怀里,还一副要……要亲自己的架势……想到这里赶忙伸出手抵住了聂凉浅凑过来的脸~ “别怕,我啊,其实是个女的,嘿嘿……凤予,你脸上有菜,我帮你亲掉哈,亲掉~~” 只听“啵~”一声,凤予石化了,愣了好半晌后才发现聂凉浅已经可爱的像一只兔子一样一步三跳的下了楼。 第018章:酒后失言 ?临近午夜,白日里热闹非凡的京都也静了下来,聂凉浅一蹦三跳的在大街上东倒西歪毫无目的性的跑路,所幸是晚上,所以我们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聂太医现在的这幅模样也不会被人家看见。 聂凉浅平生好酒,可是她有个毛病,那就是酒后断片儿!所以每次出来,尹旬都会拿捏住分寸,可今天晚上两个人一喝高兴后谁都没有刹住车…… 这不,这喝醉酒的断片儿大太医像只兔子一样满大街跑,比起之前的翻墙差点被当成刺客,御花园调戏王贵妃,大闹太医院,乱炖等等,今晚这般又算什么?! 记得她上一次喝断片儿是六年前,那时候她第一次跟尹旬逛花巷,一高兴就喝断了片,那天晚上可没少折腾,连带李铬在内,炎凉宫上下无一幸免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可这聂太医酒醒了就像没事人一样,一副你们都怎么了的无辜模样。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长了记性,聂太医不胜酒力…… 说起这事,尹旬最是记忆犹新。 不过,聂凉浅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尹旬第一次带她逛花巷时一本正经的说得那句:“走,本太医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哈哈哈~~尹旬,你就是个骗子……”聂凉浅张嘴傻笑,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中一般,脚下软绵绵的,忽而眯着眼睛,抬头月朗星稀,“这就是外面的天空啊?好美啊,嘿嘿~~”说着傻傻的朝天上伸手想要拿到什么…… 恰好同日而出的上官琙也在附近,此刻就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醉酒中的聂凉浅,想说,他是跟着他们一起出的门,在这京城里,他上官琙伪装成一代纨绔,这等风花雪月之地必然也是常来的,只听那人笑的欢快,不由起了兴趣,正好奇想看她伸手在天空中拨弄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聂凉浅停下想要抓住月亮的手,木木的回头,却一下子笑了出来,然而却又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无奈之下,只好用力的揉眼睛,好半晌之后,往后一倒,上官琙一把抓住她…… “你吓到本太医了!”说着伸手摸向上官琙的脸,嘿嘿的笑着,指尖冰凉一寸寸的划过他的眉毛,眼睛,脸颊,无比认真的审视,而上官琙他似乎很享受被某只太医揉虐! “你长得可真好看,莫不是也是聚羡阁的吧?” 上官琙下巴一紧,双手立于背后站得笔直,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将军府的少将军,怎的成了什么聚羡阁的了?就算面色过于病态好歹不缺阳刚之气吧?要不是老爹为了不让他参与朝政之事他又怎么会如此打扮? 聂凉浅此刻还记得聚羡阁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说着踮脚猝不及防的就亲了上去,上官琙一惊,连忙从思绪之中抽神回来激灵一动一把推开她,急声道:“阿浅,你喝多了!” 说这话时,他脸上仿佛着了火,烫的厉害,奈何聂凉浅和八爪鱼似的,又缠了上来,拿起他的袖袍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娇笑道:“你的嘴巴,倒是比凤予的甜多了,哈哈,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就是,喜欢美人而已,另外你可不要告诉凤予哦我是她师父!。” “阿浅,你真的喝多了!”上官琙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出息,她只是喝多了,然而,就是这种胡话,却让他脸上着火着的厉害,还好是晚上,他暗自庆幸,有些话她还是说了的… 聂凉浅是真的喝多了,说完整个人向前一栽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方才掉了半边的小胡子,此时又掉了下来,上官琙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拿了去…… 现在的你应该才是真正的你吧?到底你曾经都经历了什么呢?才会让你如此。 “别怕,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睡梦中,犹在喃喃自语,整个人不老实的在他怀里翻滚着。 “阿浅乖,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坏人。” 这一夜,聂凉浅闹的欢腾,一会儿热,一会冷,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找毛毛虫,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又要去放风筝,还要冰糖葫芦,小糖人……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一身官服在身不苟言笑的聂太医? 看她丝毫没有睡意,小手又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来游去…… “好,阿浅乖,阿浅听话,明天就给你买小糖人好不好?来,乖乖睡觉……” 他被她闹的实在没了法子,任凭他如何哄她她依旧是毫无睡意,索性打了盆热水过来给她擦洗了手脚,点了她的穴才让她睡了过去,待东方鱼肚白时才解开穴道,怕她酒醒后见到他觉得尴尬,所以他把她安置在客栈,看她还在熟睡便下楼吩咐了小二等她醒了之后给她备好清粥小菜和洗澡水,嘱咐完了之后才悄声离开了客栈。 “阿浅,你若不是喝醉该有多好?岂知有些话,你说了我便会当真!”上官琙不懂男女之事,虽花街柳巷却未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喜欢,他对她一见钟情了,却与容貌无关。 他想,就算聂凉浅是个他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团也无所谓了,终归,自己还是喜欢她的,不管怎样,至少,能够有机会看到这个月亮也好。 直到日晒三竿聂凉浅才从睡梦中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陈列,她脑袋一沉,努力的在空气中捕捉着,此刻,哪怕任何一丝关于那个人的气息都足以让她羞愧到跳江! “等等,还有可能是做梦,对,一定是做梦,醒来就没事了……”聂凉浅不断地自我催眠道。 聂凉浅摇了摇头,可是昨晚那迷迷糊的记忆接踵而来越发的清晰,不摇反而堵在大脑里出不来,当下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酒后还真是坏事啊,真是羞煞我也……”索性闷头不想,接着躺下又睡了过去,喝成那个样子,还能记得自己酒后做的事情也着实不易,真真是难为了聂太医…… 第019章:昙花出现 ?铜镜中,对镜花黄,夏季午后的阳光还是很温热,偶有微风吹过,将梳妆台旁窗户上挂的风铃吹的发出悦耳的声响,也吹动着她那一头乌亮的头发,聂凉浅勾唇,定定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觉得灵魂有些飘渺……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的计划,可是每次这样提醒自己时,心中便是一紧。 “难道要我告诉自己我酒后吐真言?可能吗?那可是上官琙,我生死簿里面重要的一位,我会自掘坟墓?” 聂凉浅自顾自的说着,顺手给自己的发际插上一支红色珊瑚珠钗。 “大人,皇后娘娘今日设宴避风亭赏荷,听说也一道请了京城了好些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大人您看是不是要……” 闻言,聂凉浅抿唇笑了起来,这姜朵如今越发可爱了,于是道:“姜朵,我只是太医,陪同一起去是因为皇后娘娘有孕七月,不得不在旁小心伺候,得体梳妆就好,明白吗?” 一旁的姜果听了,有些不以为然,自家主子就算是不梳妆打扮也还是一样的倾城之容,生来如莲如昙,自然不需要过多的修饰,于是,给聂凉浅拿了件织花月白的短袍,配上方才她自己插在发间的红色珊瑚珠钗更显相得益彰。 姜果入炎凉宫比姜朵早上几年,对于聂凉浅的脾性更能摸的准,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聂凉浅的时候直觉得惊为天人,想她也在这京城里多少见过不少美女,却不曾想竟有人可以生的这般好看。 避风亭,早早就有人已经三三两两的约在了一起,京城里但凡有点名气的也都以客卿的身份入了皇家内院避风亭,皇后有孕,连着好几个月都窝在椒房店,整个人因为孕期的反应而清减不少,所以她来的也比较早,聂凉浅伺候一旁,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侧! 与她而言,这是李铬的骨肉,也是她所要守护的! “你快看,那个月白袍子的女人长得真的好美丽啊!她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吗?” “看着不像啊,你看她那一身袍子,那料子我虽然没见识过,但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定然不会是一个宫娥所能用的。” 不远处的两位贵家千金见聂凉浅容色倾城,不禁议论起来…… “小姐,那是聂太医!”丫鬟提醒道。 “太医聂凉浅?!”其中一个绿衣的女子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喊了出来,满满的震惊! 聂凉浅京城人中谁人不知,传闻她容色倾城,一身医术赛华佗,更是被当今的皇帝捧在手心里,不是宫嫔,却在后宫有一席之地,这样的女子本身就是传奇,京中男子多数为之倾心,却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有见到过,在她们这些宫外人的眼里,聂凉浅是无比神秘的…… 可绿衣女子这突然的一嗓子一时间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她投了过来,女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一下子脸红了下来。 女子是礼部尚书家的长女,名唤陆然,虽不是什么美女,但是也清秀可人,这一下子脸红下来,不禁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陆小姐,这般大惊小怪,可不要惊了皇后娘娘凤驾。”上官琙朝她礼貌的作揖,嘴角勾起一弯弧度。 “原来是上官公子~~”这一声说完,陆然的脸更加的红了,上官琙可是这京城种屈指可数的美男子,而且又是当朝大将军上官琰之子,地位非凡,本人又气宇轩昂,英俊不凡,这般男子又怎么会少了像陆然这样的爱慕者? “娘娘怀有龙嗣,小姐说话声音可要小一点。”依旧温润儒雅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是一直都是一个聂凉浅。 今天的她好可爱,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皇后的后面,睫毛扑闪,像小精灵一样,看的他不觉摇头浅笑。 “阿浅,本宫有些累了,你扶本宫到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下。” “是。”聂凉浅上前,扶着皇后进了内亭,美酒点心一一呈了上来,皇后在孕期,一坐下就有点犯困了,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丝毫提不起兴趣,这一胎皇后怀的辛苦,这都七个月了,却依然吐的厉害…… “阿浅,本宫先休息一会儿,你自己也到处走走,今天这些人,本宫都是为了你才召他们入宫的,你日日陪着本宫,又把本宫和皇儿照顾的这么好,本宫很感动。” 闻言,聂凉浅有些没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召了这些个皇亲显贵的公子小姐们,是为了她?! “娘娘……”聂凉浅有些惶恐,无论李铬给予她无上的隐形光环,但她始终只是太医…… “去玩吧,整日陪着本宫,你也辛苦,这些人都是朝中栋梁之子女,有些也是鲜有名望的客卿,年轻人,都走动走动。” 皇后侧躺在卧塌里,温和的看着聂凉浅,眼中有着即将为人母的慈爱,聂凉浅看着,心中莫名的疼。 “是,那阿浅去折一朵莲花过来给娘娘赏看。”聂凉浅道。 “好!”皇后朝她浅浅一笑。 相视一眼后,聂凉浅退出凉亭,一路慵懒的步伐,青丝摇曳,月白袍子加身与荷花映为一色,她是担的起容色倾城这句话的,因她,其他的女子皆黯然失色。 见到真实的聂凉浅还是让这些外卿们为之动容,明明一身素服,发间除了那支红色珊瑚再无其他,与这些在场的贵族小姐们相比她更像是温雅静谧的这一池荷花。 这样女人,美艳,却又非只是一个空壳,她如荷如昙,盛开的如此傲人,她并没有看任何人,可那随意的一瞥却如同睥睨众生……… 第020章:打情骂俏 ?“聂太医......” 闻言聂凉浅回头,眉头一皱,因为背对着太阳所以一身光圈,瑰色的朱唇微抿,脑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全是那天晚上自己断片的样子…… “上官公子,好雅兴!”聂凉浅面上回应道,虽是风轻云淡,但是内心却是有些难为情的! 上官琙笑, “我想说,你今天真的美?” “当真?” 聂凉浅说完就想立刻给自己一巴掌,这都什么和什么?自己的计划呢?说好的利用呢?如今这般慌乱算什么? 上官琙也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可爱的问他,当下一愣,片刻后认真的回答道:“当真!” “给你。”上官琙说着将手里的荷花递到了她手里,微微绽放,浅浅粉色,清远的香味萦绕鼻尖,第一次,她觉得荷花原来可以如此之美。 “你在我眼里就如同这荷花。”他真想说,她眼中的冷,那一汪深不见底的冷潭已经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想说,她真的很突然,就是很突然的闯进了他的生命,他明白,许多事情都明白,所以他不动声色,只是站在原地…… 李铬,当今的皇帝,到底是深爱她的,这爱比任何人都来的伟大,李铬对她只有珍惜,因为珍惜所以没有任何的强求,相比之下,上官琙自己觉得自己不如他。 他有过非分之想,希望,哪怕她只是多看他一眼,炎凉宫外,玉兰树下,那日遥遥一见,他倾心的却非她倾城的容颜和那令江山失色的眉间一点嫣红,他只是想要探究,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呢?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冰冷…… 起初,他只是探究,可是终究深陷,如今看来,这冷潭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聂凉浅伸手接过,指尖一如既往的冷,上官琙笑,烟青色的袍子被风吹起,与聂凉浅月白的短袍缠在一起…… “从前我只当你妖娆阴柔,却不想你隐藏的很深啊?”这话聂凉浅说的不疼不痒,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力如何,她大抵清楚不过,不过只是想看他出手罢了。 上官琙不傻,知道她话中之意,不觉失笑,并非他刻意隐瞒,只是在这繁花似锦的京城,很多事情如果都是以“没有”来定,反而能够独善其身,他乃将门之后,虎父焉有犬子? “用在该用的地方才是修炼武学的根本所在!”上官琙回答的实在,这答案倒让聂凉浅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聂凉浅正鼓起勇气再想问其他,不想上官琙直接回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脑袋不好使,有些事情隔夜就记不住。” 他知道她想问那天晚上她醉酒的事情,以她的性子,这件事他还是直接装傻比较好…… 闻言,聂凉浅若有所思的低头,这答案她很满意。 “那便好,本太医就告辞了。”话落,转身,却笑的越发欢乐,拿着荷花的手心微微潮湿沁着细汗按原路折回避风亭内。 这边上官琙和聂凉浅聊的有声有色,旁人看在眼里,有艳羡,有嫉妒,无奈这两人一人宛如莲花,一人陌上君子,偏偏一副水墨画! 聂凉浅刚走,娴阳公主雅雅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上官琙跟前,一身桃色微显凌乱,也不管失不失仪,双手叉腰对着上官琙闹道:“琙哥哥坏蛋,你坏蛋,说好的等雅雅呢?怎的把雅雅一个人丢在寝宫里?”雅雅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副马上就哭出来的样子,上官琙一下子慌了神,赶忙道歉:“是我不好,雅雅别哭,你前几天不是一只想要一盒蓝词的胭脂吗,我今天给你买来了……” 一听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今天得到了实现,雅雅一下子蹦跳了起来,只呼“太棒了”…… 见四周向他们投来目光,上官琙做了一个静音手势,雅雅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乖巧的伸出手。 那可是蓝词的胭脂,京中那个女子不爱?听说,蓝词的胭脂每天只卖十盒,掌柜的是个怪人,做生意全凭心情。 可偏偏这蓝词的名气就是响的不得了,一天一百盒估计都供不应求,可它偏偏如此好用,色均匀,脂粉细腻,光泽堪比珍珠,关键香味久久不退,这对于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福音啊。 最主要的是涂在脸上不仅能让肤色提亮,久用的话更是让脸上如同剥了壳的鸡蛋,水嫩无比,其中任何一条都是其他的胭脂所不能及。 皇后嫂嫂有孕,所以皇帝哥哥命人给皇后嫂嫂卖了好几盒,宫里的脂粉,虽也是上等,但效用就不如蓝词的好了。 早之前她就想要了,可都不能如愿,谁能想到名气响当当的蓝词,店铺却不起眼到极点,可怜她的人怎么也找不到…… 本来,她还是很生气的,可是……当蓝词精致的盒子放在手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和皇嫂的味道一样呢!”说罢,喜笑颜开。 见她“破涕为笑”,上官琙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他机智,不然娴阳的小孩子气一上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可不好!难免失了身份。 “谢谢琙哥哥,原谅你了。”说着赶忙跑去和皇后炫耀去了…… 回头,刚好迎上那双冷眸,说不清,道不明,聂凉浅总能忽略掉眼前的一切只目光幽然的看着他,娴阳拿着蓝词胭脂欢喜之情可见一斑,上官琙愣,她……吃醋了??? 聂凉浅如此眼神自然不是吃醋,他以为这胭脂任谁都能买得到?娴阳尚还年少这胭脂中她加了数位中药材,虽然对养颜养肤有神用,可娴阳毕竟现在用的还不是时候…… 可他上官琙,还就偏偏买了蓝词的中盒以金计的极品《嫣瑕》!还真是舍得…… 第021章:心向往之 ?殊不知,最近出来的嫣瑕都是是孕妇专用,尤其是近期新出的几款,里面更是添加了多位安胎草药,这雅雅……只怕是,要出痘痘了…… 想到这里,聂凉浅抬头看着娴阳,瞧她一脸高兴的模样她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上官琙也当真是会买东西。 不过她挺好奇,上官琙为何会送娴阳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蓝词! 好吧,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娴阳不过十五。 上官琙在看她,她在皇后与雅雅的笑声之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叹了口气,想来自己还不够了解她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才遇见她呢,明明他们离的如此之近,仅仅一堵宫墙,可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京城中居然有位神医聂凉浅。 这边聂凉浅收回思绪,走到皇后身边笑道:“娘娘,不早了,是否需要现在传膳?” 经聂凉浅一提醒,皇后才恍然大悟的过来,嗔怪的看着娴阳,一直道她胡闹,惹得她忘记了时间,饿了那么多卿家。 倒是雅雅,一副无辜的样子,这可是蓝词的胭脂啊,关键还是她喜欢的人送的她不可能不高兴啊,吼吼~~ 皇后小心翼翼的起身,聂凉浅紧紧的搀扶着她,皇后出了亭子,便命人传令下去让众人都去了雁清殿用晚膳,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幽香清远的雁清殿。 “阿浅,本宫真希望能给皇上诞下一个漂亮的宝宝,无论皇子还是公主……”皇后看了看身旁的聂凉浅,只见她眉间嫣红,侧颜也是美的动人心魄,可有些话,她还是想说,即便这些话对阿浅有些残忍,可是自己除了是皇后以外,也是一个女人…… 聂凉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等着皇后的下文…… “本宫希望本宫的宝宝可以和皇上一样威武不屈,卓尔不凡,若是位公主……”皇后顿了顿,继续道:“若是公主,本宫希望可以和阿浅你一样,就像本宫手中的这朵莲花……” 聂凉浅还是没有答话,皇后的意思她明白,皇后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她,是否愿意为李氏皇妃,她记得当时她拒绝的很干脆,皇后在有些事情上面是有些许私心的,聂凉浅不怪她,至少,关于皇妃这件事,她是单纯为了李铬。 只是李铬对自己太用心了,用心到,朝中有些大臣都曾觉得太医聂凉浅是红颜祸水…… 后来李铬和她表白,她心头郁结一气之下出了宫,这一去就是两年…… 回来后,除非她去皇后的椒房殿的时候李铬会待在哪里陪着皇后之外,其他时间皆是变着法的去炎凉宫坐坐,她虽然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娘娘,如果是公主也定然像娘娘一样,我们皇后也是国色天香啊,阿浅命不好,如果不是皇上隆恩,阿浅或许早已经就爆尸荒野了吧……” “本宫不许你胡说,且不说其他,至少本宫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若说这些岂不见外?”皇后直接打断聂凉浅的话,她承认自己确实存着私心,可是阿浅她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和接受的。 “娘娘……” “别说了,要用膳了。”皇后轻柔的拍了拍聂凉浅的手背…… 聂凉浅一愣,收回心神,扶着皇后进了殿。 “皇后娘娘金安~~”一进殿两旁的人便福了身子,皇后浅笑,示意众人入座。 大殿之上,是李铬安坐在殿中,微笑的看着皇后入殿,然后让高里接替了聂凉浅扶皇后入座! “阿浅辛苦,坐到这边来。”李铬指着自己身旁的侧坐,一言出语惊四座,众人齐刷刷的抬头,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铬和聂凉浅,从前都是只知道聂凉浅是神医,却不知…… 还是皇宫内院里面的人看的明白,皇后也是一脸从容自若,似乎这并没有什么奇怪,那些宫娥太监也是对聂凉浅毕恭毕敬。 “大人,请。”高里亲自过来指引…… 静,这场面在宫里司空见惯,但在这些在人眼里却是晴天霹雳一般,人人脑子里的想法都如一团乱麻,眼前的这位太医果然传奇! “皇上,娘娘有孕,有些食物酒水,恐不能直接进食,还是阿浅在一旁伺候比较好。”说着径直走到皇后身边,高里眼疾手快,连忙搬来软凳放在皇后身侧…… 看着聂凉浅走过来,皇后和聂凉浅两人相视一笑,皇后笑道:“那就有劳阿浅了。” 聂凉浅笑,并未回答,乖觉的坐在一旁。 李铬抿唇,却又无可奈何,然后示意高里传膳! 四座窃窃私语,上官琙脊背挺的笔直,下巴绷紧,静静地看着上座的聂凉浅。 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他不想听,有些事情他知道,从来都知道,李铬,这位当今皇帝心心念念爱的人就是这位绝色太医。 虽然她在外界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但是他如果想知道,也总是有办法的…… 上官琙想,他其实应该也喜欢上了她吧,爱上了这个怪人,但又如何呢?总也心向往之…… 第022章:美人求救 ?上座,皇帝的眼中除了她便是她…… 上官琙仰头一杯,心里只有一个回声,那就是聂太医!他这么想, 渐渐入夜,席上有为博天子欢心的各种拼艺,那个叫陆然的绿意女子更是以一曲琵琶博的头彩,聂凉浅陪同皇后看的高兴,直到夜深,众人才出宫…… 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出了宫,雁清殿也一下子静了下来,皇后早就犯了困,可是玩得高兴,就是不愿意去休息,这性子倒像个孩子。 送了李铬和皇后回了椒房殿聂凉浅便也匆忙的出了宫,那个人喝了很多,她总觉得这并不像他,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如此失态她很好奇…… 只是苦了聂凉浅,一路跟过来什么好奇心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满足,上官琙自己一路走回自己家,只是当看到“上官将军府”这几个字的时候直接仍旧作响! 今晚,聂凉浅也喝了不少,回来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泡了澡之后便倒上了床…… 这一夜,她梦见了上官琙,梦见自己利用他,后来却喜欢上了他,她想她不过是拿他当作打入上官府的棋子罢了,她只是想让那个女人担惊受怕,想让上官琰愧疚不安,可是,自己怎么能够喜欢上仇人的儿子呢? “不要!”聂凉浅猛地惊醒,抬眸天已经大亮,姜朵姜果姐妹已经侯在门外,聂凉浅起身,洗漱完毕用餐之后她并未和往常一样去太医院,今日她无事,正好可以一个人在寝宫里翻翻书…… 近来她忙着安皇后的胎,尹旬又自知上次她酒后断片,深知自己犯错,所以这段日子倒也本分安静凡事不来找她,正好清静,她想。 正想着,结果多日不见的睨菀一脸惶恐失措的走了进来,她没有让人跟着,到了炎凉宫也没有人通报,所以她这样猛地出现,倒是惊了聂凉浅一身虚汗…… “美人过来,怎么没有人通报一声?”聂凉浅起身朝睨菀走了过来,离进一看却整个人再次被惊道,只见睨菀一脸青色,鼻息弱到几乎没有,憔悴如纸人…… “大人,救我,有人……有人要……要害我……”睨菀话还没有说完,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易碎的花瓶一般…… 聂凉浅注意到她脚下的泥巴,还有一身的汗味…… 聂凉浅将睨菀抱到了床上,解开了她的衣服,只见她浑身通红,唯独脸上如同寒冰一般…… 她有一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致一个不受宠的美人下手,还要给她种这种丧尽天良的毒。 睨菀脸上冰冷,身体却滚烫到吓人,聂凉浅不紧不慢的翻看着她的身体,竟真的在睨菀的耳背后面发现了一条细长的红口子,她一惊!有人想要睨菀的脸!!! “大人,救我……”睨菀气若游丝的声音的声音拉回了聂凉浅的心神,当下她握住睨菀滚烫的手,朝睨菀宽慰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放心。” 她好像有了一点头绪,从第一次在宫里撞见岳蓝芷的时候,从她察觉的到岳蓝芷眼中的仇恨之意和对宫中之人的各种偏见和鄙夷之时,从她,对她的脸有无比的恨意的时候,那种凌厉的仇恨之意…… 聂凉浅眼中一冷,她倒想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睨菀,是有救的,可是,命能保的住,皮却要脱一层! 这种毒,名叫“两生散”,能使人分筋挫骨,又唤两重天,因为,它能让中毒之人只深陷与冰火之中,再无法感知其他。 睨菀之所以脸上如同结冰,则是因为有人想用这种毒药让她“毫无痛苦”贡献她的脸! 聂凉浅不知道睨菀是怎么撑到炎凉宫的,但既然她找她聂凉浅,她就必然要护她周全。 银针放血,牛黄入药,然后引了一只毒蝎过来顺着睨菀的经脉咬了一口,让蝎子咬睨菀的经脉是为以毒攻毒,这种的毒只能以这种方式转移…… 第一遍药,以牛黄为主,解毒清热…… 第二遍药,以丹参、三七、毛冬青、红参、酸枣仁、天麻等入药,主要护心,因为睨菀中的是两生散,所以解毒护心的药,也要有寒有热…… 这是解毒的第一步,待两遍药用完之后,聂凉浅将睨菀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然后放进了温水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在睨菀的嘴里放了一个老参片,然后以内力灌输她的体内…… 当聂凉浅的内力进入睨菀的身体时,睨菀闷哼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散架了,浑身都好疼,可是脸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聂凉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抡起匕首割开了睨菀的手腕,这刀恰到好处,没有伤到睨菀经脉分毫。 一刀下去,睨菀体内的毒血顺着伤口而下,当然,如果要排毒顺畅,就必须有位内力非常高强的人一直给她输内力,这样才能逼出体内的残留毒素! 日渐黄昏,睨菀脸色恢复正常,身体却像刚被开水滚过一样,稀疏的皮肤表层漂浮在水中…… 而聂凉浅则因为消耗过度,而累的跌坐在一旁,这毒好解,但却非常折磨人……看来自己也需要整点老参补补气力了…… 第023章:孰是孰非 ?因为消耗过度,聂凉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期间姜果过来敲过门,但都被她不客气的拒之门外,好在,她平时也是如此,所以一屋子的奴才们也并没有任何疑心。 睨菀如今这幅模样,只怕还有后祸,既然她已经选择救睨菀,必然救到底! 渐渐入夜,聂凉浅实在是累的不想动弹,却又不得不起来给睨菀的药水加入药物,睨菀现在的身体皮肤都受到了“两生散”的腐蚀,所以表皮的皮肤组织已经损毁,现在如果从水池里把她捞出类,只怕少不得她皮开肉绽…… 点了蜡烛,入了药粉,聂凉浅将缦帘拉了起来,又点了一些安神的香来舒缓睨菀的疼痛,除了李铬,睨菀,是第二个让她如此费心的人。 许是因为疼痛,睨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睫毛颤动,迷迷糊糊中暖暖的烛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整理着什么…… 睨菀心里明白自己身处何方,似乎除了聂凉浅这宫里再也不会有人管自己死活了吧…… “大人,我要如何报答你呢~~” 声音细如蚊声,小到聂凉浅只看见她的嘴巴在动,但聂凉浅还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举手之劳。”简单的四个字,算是回应了睨菀的所有,是啊,她聂凉浅又需要睨菀来回报她什么呢? 睨菀垂眸,继而又再次的昏睡过去,聂凉浅转身继续自己的事情,突然大门一下子被人用力的踢开,来人一双双色的妖艳眼眸,美丽,但却充满了杀气,她似乎知道聂凉浅在做什么一样,快步上前拉开帘子,而泡在药缸里的睨菀,就那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聂凉浅冷眼看着岳蓝芷,这家伙动作好快,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便被她踢了门揭了帘子…… 往事又再次浮现眼前,岳蓝芷杀心大起,恶狠狠的瞪着聂凉浅,必然就是她了,放眼南书李朝上下,谁能有如此本事偷走别人的脸?只能是她聂凉浅。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你的眼光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岳蓝芷看着睨菀在她眼中的那张普通的脸,讽刺的看着聂凉浅。 “然后呢?”聂凉浅回道。心中却有着些许欣慰,至少岳蓝芷是重情重义的,但这,不是她每次找死都能有条活路的借口! “然后?”岳蓝芷讥笑,居然还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人,证据确凿的狂妄之徒。 “我一直监视着你,莫要狡辩!” “你确定你一直监视着我?”聂凉浅白了她一眼,如果岳蓝芷一直监视她,那么就该明白,她是在救睨菀,而非她口中的罪大恶极之徒。 “你不配为人!”岳蓝芷不想和她废话,一句也不想,此刻她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死! “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聂凉浅语毕话峰一转,一掌打了过去,威力之大还是因为耗损过多而大打折扣。 许是用力过猛,所以聂凉浅感觉到喉咙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五脏六腑炸开的疼,整个人猛然倒了下来,是自己练得“九尾嫁衣”开始反噬了吗?她想,刚才那一掌她打得用力,却因为经脉逆动反噬伤到了自己! “噗~~”再次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九尾邪乎,她也一直攻克不了最后一关,在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会因最后一关的反噬而亡。 “现在,你有机会了!”聂凉浅跌坐在地上,心口痛的厉害,四肢也是不停的痉挛,这种即将任人宰割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岳蓝芷虽然不明白这个怪物怎么回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放过,正准备提刀上前,不想一道明黄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把住了孱弱的聂凉浅,那人双眼通红,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这么伤害他的阿浅…… 李铬虽然是养尊处优的帝王,但他毕竟是天子,南书虽为礼仪之邦,但他也不是真正吃素的。 岳蓝芷感觉到一阵不妙,这个皇帝有点生猛,这一脸怒气杀气腾腾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岳蓝芷的确想杀了聂凉浅给茱萸报仇,可是对手太强大,她不是对手。 激烈的打斗声引来了皇宫的高手护卫,这下岳蓝芷插翅也难飞了。 李铬出手绝对下了十足十的力气,岳蓝芷在速度上占优势,可她抵不住李铬这种耐力上乘的对手,没有爆发,但却一直压你到死…… 岳蓝芷只想骂爹,茱萸的仇抱不成,死了也好! 终于,岳蓝芷败下阵来,李铬让人把她收押下去随后庭审,结果刑部一查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们一直都抓不到的那个大内女飞贼,青棘林双色妖瞳匪首岳蓝芷。 炎凉宫内,聂凉浅瘫坐在地上,一脸憔悴,缦帘后是赤身裸体泡在药缸里的睨菀,李铬脱下自己的皇袍包住发抖的聂凉浅,小心翼翼将她抱上了床,随后赶忙召尹旬过来! 睨菀这边,李铬没有办法,只能将第二层缦帘拉上,他知道,睨菀他动不得,阿浅将她放在药缸里肯定有原因的。 “噗~~”聂凉浅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看的李铬急得直摇头,却束手无策的只能看着她难受,她的手好软好凉,指节就像是断掉一样…… “阿浅?”李铬心疼的看着强装镇定的聂凉浅,握着她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多少年了,他不许任何人伤害过她一分一毫,这次,是他太粗心大意了。 “我没事,就是气血逆流的太快了……” “我把我的内力全部给你。”李铬对聂凉浅的了解,仅仅是她武力不行,却从来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旁人所看到的模样! 第024章:你是疯了 ?尹旬到炎凉宫的时候,李铬正手足无措的守在聂凉浅身旁,她好像伤得很重,他想给她灌点内力,却又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这感觉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聂凉浅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压制什么,可这第九层的反噬似乎比她想像中的厉害的多,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解救自己,只怕自己今晚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尹旬赶忙坐在床头一脸讶异加怒气的看着聂凉浅,她真是疯了!! “皇上,请您出去,这里就交给微臣了。”尹旬到,虽然尊卑有别,但是这话他说得也没有那么客气。聂凉浅疯了,如果他再不把李铬弄走,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又要疯一个。 李铬知道事情轻重,再不言其他,退到了门外。 见满屋子除了昏死过去的睨菀之外,尹旬猛地扒了聂凉浅的上衣,映入眼帘的是那些血腥的伤口,新的旧的。 他冷笑:“你果然过不了第九关,只能割伤自己来缓解反噬的疼痛!” “快出去!”聂凉浅一声痛苦呐喊之后,眼睛赫然变成墨绿色,尹旬眼疾手快,点住她的穴道,这已经不仅仅是反噬这么简单了,只怕在这样下去,是走火入魔! 顺手几根银针封住了她所有的穴道和脉路,强大的内力顺着掌心从她的后背渗入五脏六腑,聂凉浅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郁结了很久的结正在慢慢的被打开,随之而来的则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突然尹旬内力方向一转,聂凉浅猛然睁开眼睛,想要抵抗却没有任何的反手之力,尹旬封住了她的所有穴道脉路,她没有任何办法冲开穴道来调力还击! “尹旬,你不能这么做!”聂凉浅眼看没有办法,只得请求到。 然而尹旬充耳不闻,他不可能让她被自己反噬而亡。 “那我要怎么做?看着你去死?第九层不是一般人能过的,你以为你是谁?!”尹旬怒气冲冲的回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聂凉浅居然修习了九尾嫁衣,这功夫邪乎,鲜少有人能到第五关,可她,偏偏修习到了第八层,如果不是第九关难以攻克,只怕已经成魔! 现在,他用自身的内力在聂凉浅身体的经脉里封了一个结,阻止她往上修习,否则,走火入魔或者经脉逆流反噬而亡都是迟早的事情。 “尹旬,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样做以为就是救了我吗?我不过闲来无事修习来玩,你何必自费功力在我体内种下封印?我又不争夺权势,所以第九层我根本没想攻克!” “你闭嘴!”尹旬吼道。 她瞒的还真是滴水不漏,从前他只知道她修习了以风速攻击的变态剑法,当然,这是他教的,可是九尾,这是一门邪功,稍不慎就会走火入魔,更有甚者暴死! 她也知道她不争权势,还练来玩玩,简直疯了,如果真的不想攻克,又怎么会被反噬的这么厉害?! “尹旬……”聂凉浅还想要再说什么,奈何尹旬不想再费口舌,猛地一道内力打入她的身体,聂凉浅只觉的周身一阵滚烫,这是修习了九尾之后,她的身体第一次有了常人的体温…… 尹旬耗费了自身的功力在她体内隔当了一个封印,以后,她是无论如何也攻克不过去的。 待尹旬收工的时候,聂凉浅已经恢复了常态,安静的睡了过去…… “怎么样了?” 见尹旬出来,李铬连忙上前询问,眼中满布血丝,担心之色可见一斑,尹旬摇头,如果聂凉浅能放下一些东西的话,就这样待在这个人的身边也不错,李铬待她,可谓真心…… 只可惜,她是聂凉浅,这世界也根本没有如果。 “没事了,一点小伤,已经睡下了,还有,请皇上今晚务必重兵看护炎凉宫,如今聂太医受伤,杨美人也在里面,以防万一……” “嗯,朕知道,你下去吧。”李铬挥手示意尹旬退下,他心里有数,说罢抬脚进了内阁。 尹旬看着李铬匆忙而去的背影眉头紧皱,我们的皇帝,当真除了他的凉浅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殊不知,这睨菀中的是两生散,如今虽然聂凉浅救了她,可是谁又能说得准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边—— 储云殿,纳兰索月双拳紧握,一张脸又急又气,真没想到,这杨睨菀居然能从她的手里逃掉,而且还走到了炎凉宫那边,如今聂凉浅插了进来,想拔掉这颗蛀牙就要费点心神了…… 她用了那个叫茱萸的女人的脸,可最近,皇上分明有意无意的对杨睨菀多加偏护,她纳兰索月乃是北镜柴寇大族第一炼药师,就算假借他人之色也断然不能有人能骑在自己头上。 而聂凉浅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她自己送上门就别怪她无情! 只要不给杨睨菀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好,纳兰索月这么想,便换上了一身黑色,炎凉宫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岳蓝芷……真是个蠢货,真要好好谢谢她才是,不过她的眼睛倒是真的很美…… 纳兰索月笑笑,悄无声息的隐入黑夜之中。 岳蓝芷的那双双色的眸子,还有,聂凉浅那张足以令江山失色的脸,可不能白白浪费了。纳兰索月得意的笑了,只要,能让李铬爱上自己,一切就都值得了,她已经为了他被柴寇驱逐出来,她本来就是柴寇派遣安插在李朝皇室里面的一根暗桩,可是,她情动这个她主子口中的无能君主,他那么英俊,那日大峡谷的救命之恩她永生难忘。 第025章:师虎威武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的欢喜?对我!我不要你报恩一样的关心,爱护,能不能只单单因为我?不因恩情,不念其他,只李铬与聂凉浅? 或许不能吧!李铬苦笑,纤长温润的大手紧紧握住聂凉浅的手,她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看着真的很害怕。 若一定要问明白他为何如此这般的喜欢她,他当真给不了任何答案,他只知道,他希望以后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的人是他李铬,而非其他人…… 是不是睡梦中也会有所感觉?聂凉浅不知道,她只知道握着她的那双手太过于炙热,她不喜欢! 李铬睁大了眼睛,就那样傻乎乎的看着聂凉浅挣脱了自己的手。 那边,睨菀因疼痛发出阵阵**,聂凉浅皱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见李铬守在自己身边,微微朝他笑了起来:“我睡着了!” 李铬回一一笑,神情温柔。 “杨美人怎么样了?”聂凉浅问道。 “已经让太医来过了,尹旬为防万一,所以,人在你宫里,不用担心,我在!”李铬再次朝聂凉浅宽慰的笑笑。 聂凉浅还是不放心,硬是要下床亲自看看睨菀,见她躺在真丝的被褥上她微微皱眉,当看见被褥上那些细腻的修复药粉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尹旬,总要比她会救人些的。 想到尹旬,聂凉浅心里就是一团火,烧的汹涌,第九层,她总有办法攻克,而他,他居然敢如此自作主张! 生气归生气,聂凉浅暗自调理了一下内里,发现舒服很多,内力也顺畅了不少,这下不仅不需要自己割肉来缓解,反而还前所未有的舒畅,聂凉浅气不起来了,但还是有无名火…… 正想着,有人从房顶重重的摔了下来,女子一身便捷白袍,额间一朵鹅黄,两只眼睛无辜的看着聂凉浅和微愕的李铬,转而一跃而起又再次从漏洞中冲了出去,聂凉浅来不及疑惑,凤予怎么在这里? “阿浅?”李铬站了起来。 “看好睨菀!”聂凉浅说罢也飞身而出,尹旬这封印下的好,虽然没有攻克第九层,但是气血顺畅无比,此刻授力更是畅通无比,所以速度也比往日快了很多。 房顶,凤予正和一个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聂凉浅静观其变,却没有任何上前帮忙的意思,她倒要看看,她聂凉浅的徒弟,到底到了什么境界了…… 这边,凤予难的出手如此狠辣,一招一试间皆有“鬼医洛楠笙”的影子。 纳兰索月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使得什么招,难缠的很,眼看着又来一个,所以她急促的想要脱身! 上面打得火热朝天,下面却还没有只觉,李铬一声令下,禁卫军握着火把,一路小跑点亮了半个皇宫,一时间如同白昼。 “师虎,你别光看着呀,快来搭把手啊,这货好厉害,徒弟快扛不住了!” 纳兰索月只以为凤予难缠,却不知,她全力未出,而凤予,已经力竭。 “谁让你来的?”这声音赫然的男声,但细听却是中性的女子之音。 “尹大官,他说师虎有难,被狗皇帝困在了皇宫,还说有什么黑衣人要来……嗯哼嗯哼。”凤予清了一下嗓子,全然不顾下面的人的那一幅幅诚惶诚恐的模样,还有李铬脸上那层能冻死人的冰块!继续道:“哎呀,师虎,你懂得,但是,这怎么是个女的?” 李铬挺直了身板,一脸杀气的看着那团白影,这厮定是活腻了,居然敢在他头上动土…… 然而,如果李铬知道凤予口中的师虎就是聂凉浅的话,估计会直接上去捏碎她! 纳兰索月非等闲之辈,眼看凤予说话破绽百出,刀锋一转朝着凤予的要害直直的刺了过来。 “予儿小心……”上面聂凉浅一看爱徒要吃亏,赶忙提醒,人还没有来得及迈步,下面的李铬,看着“重伤”的聂凉浅似乎要卷入波争,连忙飞身而去,这一下数以百计的大内高手齐齐上了房顶…… 听到声音,凤予赶忙认真御敌,只可惜为时已外,纳兰索月见自己一下子被包围,身形一隐,整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聂凉浅眼睛一眯:“九尾嫁衣!” 正当凤予摸不着头脑时,一根匕首从天而降一般将她整个人拦肩刺穿,这下聂凉浅不淡定了…… “md,伤了我徒凤予还想跑?”语毕也身形一隐跟着消失在夜色中, 全场静,夜色一般的静,李铬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的阿浅…… 李铬震惊倒不是因为聂凉浅突然武功高强或者如何莫名其妙的成了那个该凌迟处死的女人口中的“师虎”,他震惊,纯粹她那句“md”! 然,还有一个受了伤也依旧声音高昂的活泼大闺女叫喊道:“师虎威武!” 天哪,凤予越想越激动,她师虎,那头凶巴巴的冰山大帅哥居然要给她报这穿肩之仇吗?想想就好害羞的说,早知道痛死也愿意,想到这里,她张开双手闭眼沉醉道:“暴风雨啊,来的更强烈点吧!直接把我万箭穿心吧!” 李铬看的嘴角抽搐,暗道他的阿浅收的这是个什么徒弟,疯子还差不多。 似乎感觉到周围气压和气息猛然变的压抑起来,凤予学着她师虎的样子,半眯着眼睛侧头看着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然后身着绣龙黄袍的阳刚俊气的男人突然咧嘴笑道:“尹大官果然没有真话,你和狗一点都不像!”说罢上前一步咬着下唇看的认真,突然笑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比起师虎,你还差的好远!” 脚一抬,樱唇微启抬嘴吻了一下李铬冰凉的侧脸……只是她这大胆的有些过了头,以为所有人都是她师虎洛楠笙! “放肆!给我拿下!!”李铬喝道,怒不可遏,这哪里来的如此狂妄之徒? “把她给朕关起来。”说完回头只见聂凉浅已经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第026章:非死不可 ?聂凉浅打得痛快,也不急着让对手原形毕露,而是拿着短刀一刀刀的凌迟着对方,她的速度刀锋都远在纳兰索月之上,缠到现在也不过等着她自己自动溃败…… 李铬翻身而上,聂凉浅身形一隐,几下移步到纳兰索月身前,重重的一掌打了过去,纳兰索月猝不及防的中了一击,一个重心不稳,从屋顶摔了下来,聂凉浅和李铬也随后飞身而下。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伤了我徒凤予,想痛快的死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九尾,你练得不错,只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聂凉浅说着眼下一冷,心知这黑衣人和睨菀的毒有着莫大的关联! “咦?”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被人五花大绑的凤予歪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聂凉浅,聂凉浅愣,心道自己没有易容成洛楠笙的模样,这下,只怕是要…… 可谁知,凤予却突然大哭起来,嚎道:“师虎啊,这狗皇帝对你做了什么?把你打扮成这幅人妖模样!天哪!我的迷人大师虎被虐待了……呜呜~” 李铬:“……” 聂凉浅:“……” 全场,鸦雀无声! 凤予却越哭越厉害,声音还是师傅的声音,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女人!不开心,凤予不开心…… “师虎啊,等徒弟来救你,然后把猥琐好色的狗皇帝绑了伺候你!咱让他易容成美娇娘的模样,师虎咱们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铬实在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示意禁卫军赶紧把凤予拖走,简直疯了! 聂凉浅一头黑线,这也怨不得凤予,谁让她一直以洛楠笙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又以聂耳耳的模样出现在聚羡阁,不说模样,单是声色就是两种,如今,她以真身凉浅的身份出现,又操着洛楠笙的声音,真真是难为了凤予还能凭声音认出她…… 对于凤予来说,无论是风流倜傥的聂耳耳,还是现在的聂凉浅,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聂耳耳是她聚羡阁的常客,而此刻的聂凉浅,与她而言却是无比陌生的,她要的只是她师虎洛楠笙,那个阴柔俊美到赛过尹大官的男人! 这个人当中,除了洛楠笙之外,她最熟悉的估计就是经常和尹大官一起来喝花酒的那个女扮男装的聂耳耳了…… 所以,看到她师虎那么高冷的一个男人,居然被狗皇帝“折磨”成这样,她能不哭吗。 聂凉浅干笑,看来,她应该直接把尹旬这个小贱人给撕了,凤予这头脱了缰的野马一出来就给她弄出这么些乌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关进天牢还不到几个时辰的岳蓝芷操着长剑飞步而来,刀光剑影中是凌厉煞人的杀气! “聂凉浅,拿命来。”岳蓝芷一声嘶吼,双色的眸子仿佛发光一样,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一旁重伤的纳兰索月看着他们打来打去的互咬,心中略略得意,哪怕自己败了,至少还有李铬的欢喜在这里面,他不至于对自己赶尽杀绝,而聂凉浅就不一样了,如果岳蓝芷有本事倾尽全力哪怕伤她分毫,那么她也开心。 只是,她抬举了自己,也低估了聂凉浅! “阿浅退后!”李铬推开聂凉浅,自己迎身上去,只是岳蓝芷爆发太强,剑锋一转,绕过李铬直直的刺向聂凉浅…… “吧嗒”……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聂凉浅一只手紧紧的捏住岳蓝芷的剑一手护住挡在自己前面的李铬,身体诡异的扭曲,岳蓝芷眼睛瞪的似铜铃,她不是聂凉浅的对手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的好姐妹,茱萸,绝对不能白死! 若不能报仇,那便黄泉相陪也好。 聂凉浅调节好步伐,推开李铬,然后移步至岳蓝芷跟前,黑发摇曳,一双眸子比冬天里的冰块还要冷。 “我在救她,至于你说的偷脸贼我自会让你明白,你该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除了相信我说的,你别无选择!” “聂凉浅,我知道你聪明,但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屋子里的女人和当初茱萸死时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还在,如果我没有及时闯进来,你是不是打算扒了她的皮相?”岳蓝芷越说越激动,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绝无生还出去的可能,倒不如鱼死网破尽力一博。 聂凉浅听的一头黑线,念她重情重义,懒得和她动手,当下一根银针封住了岳蓝芷的穴道,再这样下去就算她饶她,李铬也断然容不得她的存在! 转身,看着因重伤跌坐在地而不能动弹的黑衣人,聂凉浅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扯了她的面巾,没有任何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是她! 倒是李铬,惊讶之色言与其表! “纳兰贵妃,顶着和本太医所差无几的脸感觉如何?这脸你也用了很长时间了,如今有人上门来讨,闹的本太医里外难看,只好对不住了……” 纳兰索月莞尔一笑:“这是本宫的脸。” 岳蓝芷听的云里雾里,感情,自己一直要报仇,居然找错人了?不太可能,只有聂凉浅精通医理,就算是换脸这种禁术也只能是她才能说的通!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纳兰索月,可这女人实在伪装的好,就在刚才聂凉浅揭开她的面罩的那一刻她也不敢相信,这个争风吃醋恃宠而骄的女人居然还有夜行的癖好。 第027章:变脸禁术 ?聂凉浅瞅了瞅纳兰索月,又看了一眼仍旧一脸愠怒的岳蓝芷,长出了一口气道:“喔!你的脸。”聂凉浅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纳兰索月笑了笑:“贵妃娘娘,莫要欺负本太医记性不好!我这脸是天生的,遗传的是我母亲的美貌,我自问和和你不熟,所以当某个蠢货几乎日日来找我报仇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和本太医五分相似的贵妃娘娘了。” “阿浅……”李铬始终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要害睨菀的是他人,尹旬提醒他重兵看护炎凉宫是为了防止江湖上的那些人,但他始终没有料到会是他宠爱的女人。 聂凉浅抬手,示意李铬不要插话,李铬会意站在一旁,殊荣由此可见。 “皇上也相信聂太医说得话吗?”纳兰索月梨花带雨的看着李铬,聂凉浅太聪明,她知道自己掉进人家早就挖好的坑里,如今想要爬出来,那也只能是李铬拉她了。 “不是皇上信不信你,而是不由你说!”聂凉浅道。 望着聂凉浅那张灯火下瓷白的脸,纳兰索月恼羞成怒,大喝道:“大胆,你不过一介太医,仗着几分像本宫,就敢如此放肆?” “你闭嘴!”李铬喝道。 “皇上……”纳兰索月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聂凉浅没有给她机会,一根银针恰到时机的封住了哑穴。 “每一个死刑犯犯了罪都是直喊冤枉,我以为纳兰护将能够爽快点的,毕竟,在北镜的柴寇军营里不是谁都能做上双旗护将!” 闻言,纳兰索月瞳孔骤然一紧,暗暗心惊。 李铬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枕边的女人,居然是北境柴寇之人…… “贵妃欺负那厮蠢货可以,但不要妄想在本太医头上动土,娘娘只怕不知,本太医吃荤的。”说罢起身,眼底冰凉,她本来以为纳兰索月会等几天的,可她偏偏不聪明,非在她受伤造到反噬的时候选择赌一把。 “皇上以为如何?” 这种人万万留不得了,且不说现在南书和北境不稳,但是纳兰索月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生路渺茫,聂凉浅对于这种直接威胁到李铬的人向来不手软。 看着李铬有所裁决的样子,纳兰索月一下子崩溃了,她没有想到,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身份,居然如此这般便崩解,一时间乱了分寸,哭喊道:“皇上,你不能杀了我,我虽然是柴寇人不假,可是我并没有害过你,也并没有把关于李朝的任何信息透露给自己的部落,我也因此被作为叛徒驱逐出北境,我爱您,就如您爱聂凉浅一样啊!你以为顶着别人的脸丢弃自己的尊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都是因为您……” “这层,倒是意料之外!”聂凉浅抬头看着李铬,如今事情明了,该做何处理,李铬自有分寸,往了眼岳蓝芷,只见她哭的撕心裂肺,也罢,那个叫茱萸的女子…… 纳兰索月哭喊的厉害,聂凉浅摇头,他们还没有做什么呢,她自己就全盘吐出了,因为岳蓝芷的原因,她曾经详细的调查过纳兰索月,但有些事情,纳兰索月如果不说,她还真就不知道…… “我杀了你这贱人!”岳蓝芷很想再次弩剑相向,可奈何体内的银针死死的困住了她,于是只得看着聂凉浅骂道:“聂凉浅,你放开我,如果这贱人今日不死,那便是你助纣为虐,这变脸的禁术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曾经的茱萸,今日的睨菀,你知道的,不知道,都有可能被这个女人所害!” “哪又怎么样?都已经死了,睨菀也还活着,现在你要做的是滚回你的地盘去。”聂凉浅真的很想掐死这个蠢货,纳兰索月,且不说她的背景,单单她是贵妃的头衔,就不是她聂凉浅一个太医和一介草莽所能定夺的!那是皇家的事情,自然有李铬处理,她这样大呼小叫,怕是要让她聂凉浅不忠不义了。 防止再节外生枝,聂凉浅直接差人把岳蓝芷丢出宫去,动作之快,丝毫没给她任何还嘴动手的余地…… 至于李铬……那是他的家事,国事,她管不了,看了李铬一眼后转身进了屋子,抬头房顶好大一个窟窿,聂凉浅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明天还要找人来修房子! “聂大人,外面发生了什么吗?”睨菀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皇上来了,来看你,才出去。”聂凉浅道。 闻言,睨菀转过头去,悄声道:“皇上他不喜欢我,而且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难看,还是很美!” 睨菀摇头,对聂凉浅微笑道:“在皇上的眼中只有一个美人,那便是大人你!我们都只是附属罢了,皇上他其实是个好男人。” “我知道!” 睨菀笑笑,看向门口的方向,道:“纳兰贵妃也在外面吧?” “嗯。”聂凉浅答。 语落,屋子里静了下来,许久,睨菀又道:“阿浅,我能也这么喊你么?” 聂凉浅愣,放下手中的那本名叫《灵柩》的书,只是静静的看着睨菀,瞳孔纯净…… “好啊。” 其实,在这宫里,除同辈的娴阳长公主李雅雅之外就数聂凉浅年纪最小,其中李铬便足足长了她九岁…… “阿浅,你救我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可能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定全力护你周全!” “好好养病,你赶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聂凉浅笑笑。抬眼看了看窗外,李铬,会给纳兰索月一条生路的,这便是李朝的君王,他是善良的,仁慈的,不会因为猜忌去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只是茱萸,终归是成了这场别人的恩怨里的一个炮灰……… 第028章:师父抱我 ?天牢里,凤予因为受伤的原因,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整个人颓坐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蟑螂和老鼠到处乱跑,她卷缩在一旁抱头哭的厉害。 “讨厌师虎,臭师虎,您不知道予儿害怕吗?” ps:此处聂凉浅易容成洛楠笙的模样,所以文本称呼为洛楠笙,么么哒~~ 洛楠笙看着自家小徒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里心疼的紧,心道丫头不过十五的年纪,和自己相比,不过还是一个孩子。 “予儿,你这般说师父,师父可是会生气的!” 一听到那道熟悉的磁性的声音,凤予整个人活了过来,抬手抹去一脸鼻涕眼泪,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聚羡阁花魁的模样。 “师虎……”凤予咬着下唇,同样一脸心疼的看着洛楠笙,他脸色好苍白,好心疼……… “是师父!”洛楠笙纠正道。 “呜呜~~狗皇帝一定对师虎做了坏坏的事情,师虎,你脸色好苍白啊,后面疼吗?”凤予哭道。 闻言,洛楠笙补脑自己和李铬建立能源沟通的模样,浑身一冷,继而伸手过铁板给了凤予一下。 “他没有对为师做什么!我们一起下棋来着……”洛楠笙清了清嗓子,恨不得立刻告诉他的傻徒弟,他脸色苍白是因为才被自己反噬重伤过。 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凤予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师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开了皇家天牢的大门…… 嘴巴张成o字形看着门打开,继而激动道:“哇噻,师虎……” “皇上和为师是朋友!”洛楠笙道,说罢领着凤予往大门走去,这地方再待下去估计凤予会疯掉。 这下,凤予更加激动了,如果不是爆她师虎的仇人,那么……哈哈哈哈~~想想就好激动的说!虽然那个皇大叔老了点,但是……就是好喜欢他脸红和跳脚的模样~~ “师虎,既然您和狗皇帝…喔不,皇上,您和皇上是朋友,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经常来皇宫玩?毕竟咱们也有熟人啊,尹大官……” 凤予越说声音越小,洛楠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一回头只见凤予虚弱的满脸虚汗,唇色也是苍白,洛楠笙这才想起来,她被纳兰索月短刃穿肩还有伤在身。 “予儿没事,师虎不用担心~~”凤予努力扯出微笑,宽慰着洛楠笙,睁一双虚弱的眸子努力的想要看清她俊美阴柔的师虎…… “别撑着,师父在。”洛楠笙扶住她,眼中心疼,自己虽然大不了凤予几岁,但凤予在他眼里,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受伤他如何不心疼? “嗯~”凤予应道,眼睛迷离,歪脖子靠在身形同样纤瘦的洛楠笙的怀里,满足的蹭蹭…… “师虎,予儿走不动了,想要抱抱……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洛楠笙真的很想这么拒绝,可仔细想想,自己一个人住在大竹林撇下她清净了两年,想想心里对不住,好在凤予清瘦,也罢…… 于是,出了大牢的大门之后一直到出宫的这段路,李铬都是紧握双拳的,若不是这九五之尊的身份,他真想和这妮子争一争!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洛楠笙便是聂凉浅,一是尹旬,二便是李铬。 “师虎,予儿好爱你!师虎怀里的味道予儿好喜欢。”她如此话多,只是想告诉洛楠笙,她不疼。 “嗯,等回到家之后,师父帮你看看!” “好~~”这一声娇撒完之后,凤予彻底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出了宫之后,两人一马直奔郊外,凤予喜欢热闹,所以当初他们建宅子的时候他特意选了京郊最热闹的地方落户。 昏迷的凤予就躺在洛楠笙怀里,而洛楠笙则一路策马扬鞭。 高烧,说胡话,昏迷中的凤予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当初流浪时被其他的大乞丐欺负时的求饶,那时候她太小了,也太饿了,所以当她第一次看见洛楠笙的时候只觉得他是天神一般,后来洛楠笙收留了她,教她认字,画画…… 所以在五岁和九岁之间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洛楠笙是个富家少爷,小白脸,她敬他爱他,同时又喜欢捉弄这个冰山老虎,后来,师父开始教她武功,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师父帅呆了,而且也不是富家少爷,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师父的真正身份,她只知道师父好厉害,认识很多大人物…… “师虎,救予儿,予儿好难受,予儿以后乖乖听话……” 洛楠笙叹了一口气,轻拍安抚,所幸匕首上没有毒,他也大意了,不然也不会让凤予受这种罪,更为恼怒的是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小徒弟还在牢里。 “乖乖,会没事的。” 一整夜,凤予闹的厉害,洛楠笙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守在一旁,直到东方泛鱼肚白的时候才靠在一旁睡去。 然后梦见自己去了一个常人穷级一生也到达不了的地方,梦见凤凰于飞,梦见娘亲,爹爹…… 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梦见了上官琰,梦见他说他一直都爱他娘来着,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 第029章:贱人贱智 ?半月后,凤予离了师父,重新回到聚羡阁,她还得守住自家的家业,这京城里最大的花楼和最流弊的胭脂楼“蓝词”幕后真正的老板都是她师父洛楠笙! 师父“不务正业”作为徒弟的她只能多操心了…… 宫里也算暂时的平静了下来,对于纳兰索月,李铬明着说已经凌迟,但聂凉浅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般结局,不过也无所谓了,那是李铬的决定。 这几日除了皇后即将要临盆忙碌了点以外,其他时间聂凉浅可谓清闲,没事说道说道尹旬,睨菀的伤也在恢复中,她也着实没事做,细来想想,真的好久没有看到雅雅了…… 睨菀这几日来炎凉宫来的勤快,大多是送点女儿家的东西过来,有些胭脂水粉类的聂凉浅大多是不缺的,但是她背后还有一个什么都要的女人——岳蓝芷! 自从真相大白后,她改了偷盗整个皇宫的习惯,大内高手拿她不得,现在专门光顾炎凉宫!一天一次,从不间断。 有时候聂凉浅也会使的坏,因着岳蓝芷总是有意无意的肆意挑衅,所以她也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偶尔她会故意在茶水和糕点里加点泻药,如此便可安静数日…… 但结果往往都是几日后换来岳蓝芷变本加利的报复! 就如今天,聂凉浅看着自己寝宫像被刚刚扫荡过一样,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壶,余光很是没见识的看见一只摇晃的白熊掌…… 岳蓝芷光着脚,穿着她的睡袍,戴着她的脚链,一脸轻狂的斜坐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根香蕉,一脸“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聂凉浅彻底败了,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啥都不好,唯独那偷天换日加一身移风求练得极好,再加上某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所以聂凉浅只能忍着。 可这岳蓝芷她就偏要一脸贱样的告诉你,姑奶奶打不过你,可你跑不过我,有本事来打我啊~~ “聂太医,你这身衣服我穿着不错,不如送我如何?”岳蓝芷笑道,然而这笑在聂凉浅眼里久只剩一个“贱”字! 聂凉浅懒得理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降火,半晌她看着岳蓝芷语重心长道:“你就这么谢我?” “那不然呢?”这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好似这是给她聂凉浅最隆重的谢礼。 闻言,聂凉浅举过半空的杯盏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确实,她没辙!人家盗匪出身,又一身移风术,这速度可不是她能比拟的,大内高手都抓不住,她也只能放纵了,谁让李铬立志做个合民愿的好皇帝呢,既然默许,她一介区区太医,也只能尊命了…… 茱萸的命丢在宫里,生前也是内司的好手,处理完了纳兰索月的事情之后,想想总觉得有所亏欠,这不,从前知道岳蓝芷爱偷,现在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她去,现在的岳蓝芷倒也乖觉不少,至少不在宫里见血,再怎么闹腾也只是针对她炎凉宫,有时候她真觉得李铬故意的,他们安静了,就不管她的死活! “本太医要是你,就不丢这人,你说你也算个有身份的人,天天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怕别人耻笑。”聂凉浅就是不爽,所以她把这偷鸡摸狗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是吗?”岳蓝芷“惊讶”的瞪着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口吃掉剩下的香蕉,然后贱贱的把脸凑到聂凉浅眼前讥笑道:“不过我怎么听说聂太医不染纤尘,如同仙云一般呢?传闻肯定不实,你看你说的这些话,啧啧~~如今看着也不怎么样吗!粗口,窑子,常人的喜怒哀乐你都齐全了,可我就不想给你清净!偷鸡摸狗算什么,像我这种女子汗混迹江湖脸皮不厚如何发家致富?!不如太医给条明路?”说着抬手抠抠鼻子,一副地痞流氓我就是,偷鸡摸狗我也认了,你又能奈我何的贱样。 聂凉浅:“…………” 好吧,她贱不过岳蓝芷这个厚脸皮,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需要采取一点手段了,对付贱人要有贱智,这厮日日来捣乱,吓得姜果姜朵她们都不敢回来,直接挤到别院去,岳蓝芷那双色得眼睛在晚上真不是常人能欣赏的。 不等她开腔,岳蓝芷便伸了伸懒腰,张嘴道:“我困了,你收拾完了叫我,我还要回去吃晚饭,这宫里真没有什么好吃的。” 聂凉浅:“…………” 她要找李铬算账去,他皇恩浩荡,倒让她受折磨,讨厌鬼!讨厌!! 不过,看着自己那张桃木大床,聂凉浅笑了起来…… 于是道:“行,你躺会儿!” 岳蓝芷还不是特别了解聂凉浅,如果她了解聂凉浅,那么,此刻她是绝对不会上那张桃木大床的,炎凉宫很多东西摆放的都特别精巧,这里的主人特别喜欢摆弄机关之术。 所以,看着岳蓝芷大摇大摆的准备上床,聂凉浅不动声色的勾唇冷笑,这下,可以好好的清净几日了。 这边,岳蓝芷刚躺下,正准备翻身,聂凉浅顺手抬起一个不起眼的杯盏,机关一下子触动,那张桃木大床猛而快的往两边一侧,中间的岳蓝芷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整个过程都在眨眼间完成,没给岳蓝芷任何反应的机会! 等岳蓝芷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下面的地牢里面了…… “聂凉浅,你个讨厌鬼,有本事放我出去!”岳蓝芷骂道! 这下,换聂凉浅得意了,同样贱哒哒的笑了出来,得意的往床上一坐:“你就好好的在下面待几天吧,里面有水有粮,饿不死你。还有,放你出来,你打的过我吗?本太医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真当本太医好欺负,哼~~” “聂凉浅,你大爷!看我出去不砸了你的炎凉宫!” “关五天!” “你敢!”岳蓝芷怒道。 “十五天!”聂凉浅悠哉悠哉道…… “聂凉浅………”岳蓝芷一声抓狂,日了狗了她,一着急就没出息的喊救命! 上面,聂凉浅舒服的躺下,对于岳蓝芷的吼叫她直接忽略不管她,这下子可以好好清净清净了…… “呵呵~~有本事你就自己出来,吼叫救命,委实算不得本事!”聂凉浅落井下石起来。 第030章:灵魂出窍 ?隔天,聂凉浅一身官服“气势汹汹”的要去无极阁找李铬算账去,这算什么皇恩浩荡?这要的是她聂凉浅的命还差不多! 刚走到半路,聂凉浅一个刹车不稳撞上了风尘仆仆的上官琰……… “抱歉,走的急了,望将军恕罪!”聂凉浅揖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对于这个人,她大抵没有太多的好感。 然而,于上官琰而言,聂凉浅就非同一般了,她是那么像裴伊,像那个他爱了如此之久的女人! “不妨事,聂太医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上官琰问道。 “呵呵~”聂凉浅干笑,一身笔挺的朝服虽衬的她英气不凡,但也浓浓的透露着冷漠,“来找皇上禀明一些事情!将军呢?” 见聂凉浅神色略略缓和,上官琰道:“内人犯了老毛病,本来想进宫来找聂太医的,仔细想想需要圣旨,所以也是过来找皇上的。” “喔~”聂凉浅语重心长的喔了一声,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官琰笑笑,率先迈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了无极阁,一路无话,直到从无极阁拿着圣旨出来上了马车出了宫门…… 上官琰很想问问面前这位身穿官服的人和裴伊的关系,明明感觉有着莫大的关系,却又没有丝毫的相似,眼前的人,冷漠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眼中更是深不见底的死气,这和裴伊完全不相像,也委实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可容貌,却和裴伊几乎一摸一样! 寂静中,是浓烈的艾草香,上官琰抬头看着一脸漠然的聂凉浅,终还是开口:“聂太医也喜欢艾草?” 侧眸,迎上那双眼睛,聂凉浅应了一声。 上官琰继续道:“女子大多是不喜欢艾草这个味道的。” “杀菌,除湿,驱寒……为何不喜欢?!”她反问道。 一时间,马车里重又安静下来,然而上官琰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冒昧问一下,聂太医今年多大了?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他避开了裴伊,这是他心中的梗,但并不妨碍他想她! “二十有四,并无兄弟姐妹。”聂凉浅答。 这个年纪,还真是让她觉得头疼,六岁进宫,九岁时开时无休止的噩梦,如今这把年纪了,该死的还是没死! 想到这里她挑了挑眉毛,一脸玩味的看着上官琰,岁月在他脸上多少是留下了些痕迹的,真不明白,这个人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裴伊这个名字。 不过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一个你,毁了这么多人! 上官琰突然觉得这眼神很不友善,里面满满的嘲虐和杀气,那眼中,竟是莫名的杀气! 裴伊早他成婚,如此………其实上官琰也有怀疑过,只是他不敢确定,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裴伊,世间之事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聂凉浅对他来说是个解不开的谜团。 “果然年轻有为!”上官琰笑道,对空气中那股让人压抑的气息不予理睬,抬手看了看窗外对聂凉浅说道:“聂太医,我们到了,有劳了!” 下车,聂凉浅笑了起来,一切重又隐与眉峰,朗口道:“奉旨行事,定让尊夫人生龙活虎!” 直觉告诉聂凉浅,这趟来上官府定然会发生什么……… 还是一样的园林,迂回曲折的廊道,每一步,她都走得沉稳有力,总觉得有种要拉某人共赴西天的感觉! 内堂,这熟悉的地方,距离上次来已经有很久了,可这内堂的气息,依旧让聂凉浅觉得噁心…… 上官琰本来应该和聂凉浅一起进去的,无奈到门口家中管家过来临时叫他过去处理一些内务。 聂凉浅笑笑,自己去了内堂…… 一进门,只见莫晓婧靠坐在床上,静静得看着那张自己无比熟悉又无比讨厌得脸!琰哥果然还是忘不了这个贱人,她就知道,他会去把她找来,如此,便也让这个贱人彻底死心! 药娘果然名不虚传,当初她已经把她几乎做成了人彘,可如今也依旧能恢复得这么好,当然这只是自己的遐想。 见聂凉浅迈步已经到跟前,莫晓婧道:“你就是聂凉浅聂太医吧?上次真是多谢了。”莫晓婧抿唇一笑,亲和有爱的看着聂凉浅。 聂凉浅回以一笑,做了一个揖,行的是常礼,并未对莫晓婧行军候一品夫人的大礼。 这种时候李铬给的光环就受用多了!可以骄纵道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她也断然不会对自己的仇人三拜九叩。 “这么一瞧,聂太医倒是和我以前的一个故人甚为相似,只是她不如聂太医这般尊贵,不过一个低贱之人,如果没有看到你,我都快忘了。”莫晓婧温和的笑着,眼中打量着聂凉浅。 而聂凉浅,她确实很想上前撕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但……不是现在,比起快刀斩乱麻,她更喜欢慢慢凌迟,毕竟上官家是朝廷重臣! “夫人真是幽默,看夫人的气色还不错,怎么上官将军说你有病呢?有病得早治!本太医医术虽然不佳,不过对夫人这种臆症还是有所研究的。” 既然莫晓婧想把话摊开来试探她到底是谁,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果然做了亏心事的,以为她娘还能灵魂出窍么?! 莫晓婧闻言一愣,这话说得倒和裴伊贱人有所出入。 “聂太医果然了得,不过我这是心病!而非臆症,你说讨厌的人再次出现该如何是好?”莫晓婧笑问。 “问题不错,不过本太医可治不了夫人的病,常言心病需要心药医。”聂凉浅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继而瞅着案椅潇洒落座。 “呵呵~~”莫晓婧笑了笑,继续道:“是啊,需要心药!我心里一直都惦记一个人,她和聂太医你一样,医术超群,但不如你这般巧舌如簧,你知道吗?你和她有着一摸一样的皮相,都是这般的迷惑人心,从前的她意图迷惑我的夫君,如今的你也在试图,你们不仅长得一样,而且同样不知死活!贱人,无论何时都是贱人!” 聂凉浅眼睛一眯,她没想到莫晓婧会如此轻易的摊开这件事,双拳紧握,可她仍旧努力的压制着内心汹汹燃烧的火焰,这种对弈,她要稳住! “你不会以为说都对你的男人心动吧?我想夫人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前面的那些关子卖的啰嗦,毕竟在本太医的童年里您可是一个抹不掉的存在,知道本太医为什么要救你吗?因为我喜欢你儿子!”说罢,看着莫晓婧那张开始狰狞的脸,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第031章:到底爱谁 ?“你这个贱人!”莫晓婧骂的难听,一下子扑向聂凉浅,似是药杀了她的模样:“我早就该知道你是她的孽种,当初一时疏忽放虎归山,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晚。” “莫非夫人觉得自己可以动得了我?!”聂凉浅笑笑,玩味的看着莫晓婧,无比嫌弃的伸手将面前那张无比讨厌的脸往旁边推了推,叙事用力过大,莫晓婧直接跌坐在她跟前。 “你应该庆幸的是本太医现在还不想杀了你,否则....”聂凉浅低头,将嘴巴凑近莫晓婧的耳朵继续道:“我会教你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声音太冷,仿佛出自裴伊之口从遥远的阿鼻地狱传来一般,莫晓婧愣是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听夫人这么一说,本太医倒是想到了一例心药来治你的病,莫相国!”聂凉浅抬眸看着莫晓婧乍变的脸色,不由冷笑。当初莫霖为他女儿莫晓婧做的事她心里清清楚楚,有李铬这块金牌在手,要想查明白一些事情还是很轻而易举的。所以,当莫霖晚年重病的时候,聂凉浅给了他果! 万事皆有因果,莫霖敢做,就该接受果! “当年莫相国应该还算不得是病,只不过他还算忠心,所以那场鼠疫来的并没有那么早,哎呀…”聂凉浅出了一口气,漠然的看着莫晓婧,眼中冰冷,继续道:“堂堂相国,晚年如此悲惨,令人痛惜啊,这应该也是夫人的心病之一吧?不知道以毒攻毒能不能医夫人的心病!” “你这个贱人!”莫晓婧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来,一把抓住聂凉浅的衣领,眼中充斥着和十八年前那个夜晚同样的血腥…… 若比阴狠和手段,现在的聂凉浅绝对比莫晓婧厉害! 聂凉浅低头睥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抬手再次将她推倒一边,厌恶的拿出方巾擦拭着双手以及领口被莫晓婧摸过的地方…… 她真想不到,莫晓婧摊牌摊的这么彻底,果然她是还怕了吗?这种女人,嫉妒与歹毒之心远非常人能比。 “本太医奉旨来的,所以夫人不如听听我的药方。”聂凉浅冷笑,把玩着手中的玉,那玉,莫晓婧自然认得,那是她儿十七岁成人礼上时上官琰送的..... “这玉坠怎么在你手里?!”莫晓婧几近咆哮的吼道。 聂凉浅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当然是令公子送的呀。”这话她说的轻松,却让莫晓婧浑身来了一个透心凉。 “你想对他怎么样?贱人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冲你来?”聂凉浅看着莫晓婧渐渐苍白的脸,不由的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笑出声:“夫人真是搞笑,凭现在的你根本不配本太医动手,之所以你还活着不过是本太医心情好罢了。” 莫晓婧歪躺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凉浅,眼前的这个人徒披了裴伊的皮相,性情却冷血的多,望着聂凉浅那张和她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裴伊,你终究是得不到他的,军候一品夫人的位子是我莫晓婧的,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阴冷的地狱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应该滚回去,我告诉你,从前赢的是我,现在,也只能是我。” “有意义吗?当初李氏先皇圣旨要谁下嫁与一身战功的军候大将你我都心知肚明!莫霖为了朝权从中作梗,而你做为千金闺秀也只不过是一枚被自己父亲利用了的棋子罢了……也罢,如今相国府在朝中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而你!也只剩一个军候一品夫人的位子了。”她已经不再像刚才来的时候那样了,隐忍了这么多年,所以此刻才需要更加淡定。 聂凉浅说得风轻云淡,侧眼看着莫晓婧,一个念想不禁浮上心头,难道时间让她真的爱上了上官琰? “有意义!聂凉浅,你敢和我打个赌吗?赌他到底喜欢谁?既然你知道先皇的圣旨,那么不如瞧瞧如何?也好让你这个后辈明白事实!” 聂凉浅被莫晓婧说的有些想打这个赌的欲望,她也想看看这个让她娘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抉择,正思索着莫晓婧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朝她冲了过来,聂凉浅伸手就要去挡,可能是用力过猛,莫晓婧顺势一倒,手里的匕首直愣愣的硬是插进了腹腔…… 聂凉浅眼睛一眯,心下一惊,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原来是打得这种算盘,都怪自己太年轻不懂别人的套路。 莫晓婧也不管疼不疼,吃力的再次爬起直接扑进她怀里道:“贱人,你敢吗?” “我不敢,论这种苦肉计聂某自愧不如,夫人现下果然病了,要是心病的话本太医还开得了方子,可是你这自虐的病,聂某真就治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聂凉浅推开莫晓婧,淡然自若的站了起来,莫晓婧和她玩这种把戏真没必要,她还以为是什么高明计策来让上官琰表初心,却原来不过如此幼稚。 刚要迈步,莫晓婧就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反正就是死活都要让别人觉得是她聂凉浅伤了她,要对她下死手,聂凉浅正想再次粗暴的推开她的时候正好刚被管家叫过去处理内务的上官琰朝这边走来,聂凉浅一笑,心道,终于得救了! “上官将军快救我!”聂凉浅率先求救,这一喊到让莫晓婧不知所以了。 “上官夫人非说本太医和她的一个故人长得很是相似,口口声声说我是贱人!”聂凉浅格外淡定的说道着,特意将贱人二字咬的很重,既然莫晓婧想玩,那她只好奉陪。 莫晓婧:“………” 这贱人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难对付的多了...... 聂凉浅哪里管其他,继续喊道:“上官将军,你夫人乃是军候一品淑静夫人,本太医奉旨前来,但是本太医医术不精治不了上官夫人的病,夫人生了癔症自己拿刀伤了自己现在还要上本太医,你快救本太医啊!” 聂凉浅一口气说完一大串,根本不给莫晓婧动作的机会,站在门口的上官琰看着二人身上的斑斑血迹,不由身体一抖,这一抖的瞬间他上下嘴唇无声喊出的字样恰好的被聂凉浅捕捉到了...... 聂凉浅弯了嘴角,看来时间并不能让一对不想爱的人相爱,这世间所谓的日久生情在这个男人的眼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这一刻聂凉浅信了,他爱她! “阿浅小心!”上官琰一把抱住聂凉浅,而莫晓婧自然来不及刹车,那匕首直直愣愣的插进上官琰的腹侧…… 见鲜血从上官琰的身体里流了出来,莫晓婧瞬间清醒了,她虽然知道枕边人心系旁人多年,就算她当初多么的不心甘,可是他们毕竟已经成了一家人,他是她的夫君...... 方才见他惊慌中唇角无声喊出的名字与她而言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割的她心疼。 聂凉浅惊的猛的抬头,抱住上官琰的手上满是粘稠的液体,莫晓婧这一下她倒是始料未及…… 但上官琰替她挡这一下,她居然没有任何计划成功的快感,反而很是痛心,心中是窒息的痛。 “琰哥?!” “爹!!!”一旁的莫晓婧和突然跑进来的上官琰同时喊了出来。 第032章:浮出水面 ?看着上官琰腰间喷涌不止的鲜血,莫晓婧还是吓得后退了一步,想要上前,却没有力气,加之捅自己的那一刀,又如此折腾了一番,此刻也是唇色青白,只满脸愤恨的看着无论何时都是一脸淡漠的聂凉浅,许是吓傻了,于是破口大骂道:“裴伊,你果然贱人,你勾引不了琰哥,就生了一个野种来就引诱我相公来为她挡刀!” 静,全场寂静,上官琰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凉浅…… 也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面目几乎狰狞的莫晓婧,十几年来,这个名字从她的嘴里喊出来竟然是这种充满仇恨的味道......晓婧她居然知道这个他埋在心底的名字!!! “将军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谁吗?现在有人来替你解惑了,咱们不妨听听。”聂凉浅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样子是她一贯的冷漠,一贯的伪装,只有李铬知道那张清冷的面容下掩藏的悲伤。 “阿浅。”上官琙不明所以的看着聂凉浅,然后上前扶住他娘。 “别叫我阿浅!我一直都只是利用你,你以为我会真的喜欢你吗?七里凉亭的偶遇,那都是假的。”聂凉浅心知肚明,此刻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看着上官琙苍白的脸,聂凉浅笑了出来,她就是要他难过,当着莫晓婧的面难过,就是要莫晓婧看清楚,她聂凉浅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她就是要蹂躏他的心,她要让莫晓婧也尝尝那失去的滋味。 “杀了她!琙儿你快帮娘去杀了这个贱人,她是裴伊贱人的野种,因为我杀了她了她娘,所以她要杀了我,还要杀了你爹,甚至还妄想从娘的身边把你也抢走。” 上官琰一脸震惊的看着失心疯一般的莫晓婧,却原来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早已经不在人世间!那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间瞬间失色黯淡了下来,许久才一脸心疼的看着聂凉浅,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何她们那么相似,为何这丫头每次见到上官家的人都是一身的杀气! “你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说什么愧疚的话,当初我娘为了你的那句承诺一直在等你,可是她最终等来的是你将要迎娶相国千金的消息,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错。”聂凉浅说着看了一眼莫晓婧继续道:“当初为一介武将的你毫无朝廷背景,所以先皇的圣旨你无法违抗,可是我也依然恨你,是你间接的害死了我娘,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何没有发现角落里那双期盼你能回头看一眼的眼神,当年满街的艾草味弥漫在空气中,你的初心又去了哪里?” “是你的薄情让她心灰意冷,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一个我呢?” “你爹......” “不好意思,我爹是草庐秀才。”她知道上官琰在以为什么,可是这世上没有以为,她爹爹也确确实实是聂家秀才,她身上流的是聂氏的血,谁说她长得和她娘一模一样?但凡见过她爹的都知道,她的轮廓和她爹才是几乎一模一样! 一旁的上官琙扶着他娘一直低头不语,终于他明白了那么多次的与她的巧合,本来他应该是生气的愤怒的,可是听完这些零零星星他怪不起来她。 上官琰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一直以为是裴伊变心在先的!错怪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声抱歉的机会都不会再有,那些阴差阳错让自己一别之后成了永远,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笨,原来那么多次他都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聂凉浅一看见上官琰那模样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觉得有些讽刺,“将军,你如今这幅神伤,我娘她看不见的,既然你这么爱她,不如我送你去见她,如何?” “你敢!”莫晓婧听见聂凉浅这么说,惊的怒吼了声。 “有何不敢!我是忌惮他是大将军还是忌惮他是相府的女婿?”聂凉浅抬起头,空气瞬间结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迫使而来。 “阿浅.....”上官琙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不要叫我的名字!”聂凉浅回头看着上官琙一阵低吼,只是心底的莫一块的那种跳动让她觉得看不起自己,假戏真做,她居然真的对他动了心,偏偏他是最不能动心的那人。 “阿浅,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成全。”上官琙松开莫晓婧微笑着走到了聂凉浅的面前,脊背挺得笔直,紧抿着嘴唇,明明看惯了他一脸伪装懦弱病态的模样,可此刻聂凉浅却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阿浅,无论是利用也好,还是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说着他看了一眼莫晓婧转过头来继续道:“她是我娘,可我在某一天喜欢上你,我想保护她也想成全你....” “所以你去死?!”聂凉浅突然发笑,这真是最大的笑话,她聂凉浅步步为营结果到头来把自己给设计了。 “那你就去死吧!”聂凉浅说罢拂袖而去,她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可是为什么心却这么痛呢?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迁怒,可是自己也任然无法释怀。 莫晓婧,我倒要看看你处心积虑想要的,你心心念念想要守住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丧尽天良所造下的孽,如今大白于天下,你到底还能用怎样恶毒的手段去守住。 第033章:公主戋京 ?炎凉宫,些许暖色,聂凉浅一步一步的挪进了内阁,岳蓝芷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过来,围着聂凉浅得意道:“就凭你的那个陷阱也想困住本姑娘十五天?” 岳蓝芷正想再说其他,乍发现聂凉浅身上的血渍,和她苍白的脸…… “你受伤了?”她有些惊讶,这怪物如此厉害,这京城里能伤聂凉浅的,她掰着脚趾头都算的清楚。 “你安静一会儿可好?”聂凉浅道,虽然听的出来岳蓝芷是因为关心才猛地提高了嗓门,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和她闹了,她的心里很乱,她想,自己终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李铬,也不是尹旬! 见聂凉浅自顾自的安静坐下,岳兰芷以为她伤的确实严重,也就识趣的安静了下来,转而给她找干净的衣服和热毛巾,但还是自顾自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外伤,好好的美人坯子……” “是内伤!”聂凉浅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走向床边躺了下了,特么的搞了这么大一圈,她觉得她就是来搞笑的。 见岳兰芷一脸懵逼的看着莫名其妙的她,聂凉浅愣了好一会儿才对岳蓝芷道:“你能帮我打一桶冷水吗?” “冷水?”岳蓝芷有些惊讶。 “是的,冷水,越冰越好。” 聂凉浅觉得有必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当时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好多情节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哪怕真的在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但她也依旧像一个局外人,只不过她不在是操控那根线的人了..... 聂凉浅估计永远都不知道,他曾在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动了心,他动心的绝非是她的容颜,而是她眼中的未知,那夜七里凉亭,熟睡中的她又怎么知道外面电闪雷鸣?一切的安稳皆是因为这个名唤上官的男人罢了,一个从来不参加任何宫宴的人频频出席宫中宴席做哪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原因都只不过是因为她! 岳兰芷很快就打了两桶冰水,聂凉浅刚换下衣服准备坐下来的时候,高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是皇后要生了,让她过去,因为一直都是聂凉浅在照顾皇后的身子,所以这接生也只能她来了,毕竟皇后的体质她最了解。 闻言,聂凉浅连忙拿着药箱跟着高里去了椒房殿。 刚出殿门,聂凉浅突然脚下一软,她不由的眉头紧皱,脸上是一层层的冷汗…… 见聂凉浅步伐疲软,高里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心道:“大人您还好吗?” “我没事,我们快点。”聂凉浅说着加快了步伐! 宫里这边一阵哄乱,皇后临盆,后宫嫔妃齐刷刷的贵了一地,祈求平安。 上官府这边同样也是大乱,上官琰挥刀扬言要杀了莫晓婧!他驰骋沙场,戎马半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和隐瞒,莫晓婧有偏偏该死到杀了裴伊。 上官琙抬手上前,一把握住上官琰对着莫晓婧劈头而下的刀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爹!”这声爹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太乱了,枉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能一眼望穿天下烦心事,原来看透的都是别人的事罢了。看着昔日美好的家现在支离破碎,他心里亦如波涛汹涌,而这些都源于一个叫裴伊的女人,一个被他娘千刀万剐的女人——她娘。 她眼中的恨理所当然,又凭什么对自己情动,却原来这心动了便是万劫不复,却原来他们是仇人,血海深仇的仇人!这诡异的事情让他变得无法自己。 冠上白玉寒芒,公子桃花虽娆尤刚。尹旬貌似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妖孽无双的男人,可上官琙,他娆却一身阳刚之气,男儿的英武与俊美丝毫不遗,那么,聂凉浅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多才多艺?还是他一身的君子兰的味道?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本只是利用他想让莫晓婧惶恐,让上官琰难安,可到最后,她终究伤了自己。 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竟莫名的动了心…… 也罢,聂凉浅懒得去解释自己那愚蠢的做法,或许自己也不高洁,她喜欢他的那张好看的脸,这样更能解释的通,也更通俗! 也真是难为自己了,此刻肺里炸开的疼,还是不妨碍自己胡思乱想,皇后还在等着她去接生,可是,她居然在想这些弱智玩意儿…… 椒房殿—— 由于平时聂凉浅调理的好,所以这一胎很是顺利,聂凉浅只知道是个女孩,生的及其漂亮,接生完之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已经是五日之后,听人说李铬给公主取名为“戋京”!聂凉浅听到的时候心中滋味难以言喻,戋京,不就是凉浅去掉一边吗?他这么做,可有想过十月怀胎一朝临盆的皇后? 可有想过她? 再三日后,与北境相连的燕城爆发瘟疫,军中以及周边的百姓畜业死伤惨重,聂凉浅主动请缨前往救援! 上官琰作为镇国将军自然是持刀上了前线,虎父焉有犬子,上官琙为先锋,父子两一前一后的离了京城。 这一去便是四个春秋。 三个月后—— 秋后蜀中的景色绝对优美,层山叠起,烟雨小楼,偶有炊烟袅袅,宛如仙境…… 清水碧波,鹅鸭自拱桥下面游过,还有孩子们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聂凉浅在这里住了快三个月了,来时这里瘟疫爆发的厉害,如今倒是平静安稳了下来,这几日天气冷的不得了,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和鹅鸭的叫声,聂凉浅觉得无比舒服…… 炉子里煮着茶,看着水开了,她抬手拎了过来,茶业是燕城特产,虽比不得皇宫,但却别有滋味,一加入热水后满屋子的茶香…… “姑娘,吃饭了。”一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拿着食盒,见凉浅看她,便温和的笑了起来。 “姑姑今日觉得怎么样了?”聂凉浅指她的身体,爆发瘟疫时女人是第一个倒下的,所以现在恢复的也比较慢。 女人闻言,边拿饭菜边答道:“姑娘操心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次多亏姑娘了……”想了想,她又道:“我们这种地方的小老百姓,多是仰仗皇恩浩荡,在这北境与咱们李朝边临的地界,发生这种事也算正常了。” 聂凉浅闻言低头,这就是战争,总会波及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 第034章:谦谦公子 ?离了燕城数月之后,聂凉浅在北境柴寇的洛水城邦溜达了数日,这几日辞去一身事务,觉得轻松不少,京城,她是没有回去的理由的,总觉得这浩瀚的天下才是她的归宿,最大的理由就是,她不想看见李铬。 听两岸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卖的大多是铁器兽皮,聂凉浅一身红色的束身长袍,头顶银冠红纱,俨然一副北境人的打扮,所谓入乡随俗,她也乐的自在。 李朝服装多以云端流纱丝缎为主,而北境,则是有点类似古汉国的少数民族,不……是,更像游印族服。 这一路游玩,她发现两国之间差别还是挺大的,李朝文明多以文治,而北境柴寇则崇尚武力,即便是这种热闹的极具诗情画意的洛水小镇,也是到处是摔跤比赛之类的…… “姑娘,要买一个狐面具吗?配你的红衫正好啊,买一个吧……”摊主看到聂凉浅漫无目的的逛,于是上前推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聂凉浅,这等姿色的女子,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过,尤其是那眉间的朱砂……… 聂凉浅本来想拒绝,可看那狐面精致漂亮,一时不由欢喜,正准备拿钱买的时候,另一只手直接递了银子过来…… 聂凉浅顺着胳膊看过去,只见那人着一身浅灰,领口佩戴着上等的毛皮,发髻微卷,用一根红绳系住,一双檀木色的桃花眼完成半月一脸笑意的看着聂凉浅。 好俊俏的男人!只是,这一身难掩的气息和浑厚金属质地的声音和这双眼中过分的打量,让聂凉浅咋舌,暗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这种伴猪吃老虎的一个上官琙就够了! 于是拿钱给了摊贩!不想徒沾是非。 “告辞!”聂凉浅说着拉着马儿欲抬步离去。 “姑娘莫不是不肯卖在下一个面子?”男人见聂凉浅要走,说道。 聂凉浅突然觉得稀奇,回头淡淡一笑,引得路人驻足,在北境能与这等容色相较高下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铁骑将军——阿芙! 不,阿芙将军根本不能和这个女人相比! “在下,纳珏!”男人恭敬有礼的朝聂凉浅做了一个揖。 聂凉浅回礼,然后再次抬步离开,她不认为在这片土地上和这种人搭讪是什么好事,只怕有的是麻烦,且过了这座城便是李朝边防部队的所在地了,两国交界处向来卧虎藏龙,她不想趟浑水。 这个中原女人好放肆!见聂凉浅不卖自己面子。男人心中万丈怒火,表面上却依旧温文尔雅,这女人在这里溜达了好多天了,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她搭上话,可这如今搭上话了感觉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聂凉浅定睛,暗道这纳珏估计虚有一副仁善阳光的面孔罢了,他的这双眼睛容易出卖他的伪装,像聂凉浅这种童年背光的人最擅长的莫过于探究别人的一言一行。 她没估计错,这个人就如此刻拿着狐面的她一样,皆是伪善。 但此刻聂凉浅还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叫纳珏的男人日后将是一个让她在南书与北境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人。 而他,也同样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让他九死一生! “姑娘何不告知芳名?也好交个朋友。”纳珏拦下聂凉浅的去路,眼睛弯成半月,笑的极其好看。 聂凉浅一脸漠然,抬眼看着他,半晌后开口道:“阿浅!” 这种前面带“阿”的称呼方式,在南书李朝本是亲昵,但在北境,就算是一个人的全名了。 说罢,再不管其他,拉着手里那头上等的千里黑马离开…… 望着聂凉浅离去的背影,纳珏不由的笑了起来…… “主子,要不要试她一试?” 见聂凉浅走远,方才的路人甲靠了过来。 纳珏沉默一会儿,随即点头道:“让姬雪去,我要活得,最主要的是别把她的脸给弄坏了!” 下面的人一听这话,立刻点头会意,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偏爱美人! ——北境皇室洪福宫 “嗯~嗯~~” 室内一阵靡靡之音,阿芙站在门口,进出不得,心中一阵恼怒,她堂堂铁骑将军,居然要穿成这幅露屁股露大腿的模样,在这里和一个怨妇一样看别人欢爱。 半晌之后,床上的女子一阵大叫,继而是一阵娇羞的笑声,撒娇道:“王爷,人家还想要!” 纳珏看着女人赤身裸体的样子,笑道:“等会儿会有人让你好好快活的!” 语毕,不等女人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连着床单将她掳了干净。 见床上干净了不少,纳珏衣衫不整的下床走到阿芙跟前,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欣赏着她的身体,隔着薄纱,他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她每一寸肌肤和那分布均匀的肌肉线条,只是不动手摸,那也是感觉不到的。 “学会了吗?就是像她那样!别每次和本王在一起都像一条死鱼一样。” 阿芙:“………你让我学这个?” “那不然呢?这很重要!”纳珏不假思索道。 说罢身体顶了过来,生硬的抵在阿芙的小腹…… “嗯~”阿芙闷哼一声,心里却是震惊,这一晚上他已经睡了两个了,怎么还…… “别担心,下半夜都是你的!”纳珏含糊不清的说着,舌尖已经抵至她的耳垂处,一双手游走不止。 “手感还是这么好……” 第035章:美味佳肴 ?(如果亲们读到这一章,那么漪曦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调解,以方便大家阅读,在前面的三十四章里,女主聂凉浅一直都是这个名字,那么在后面的章节里,她将会改名为洛楠笙,也会一直使用,嘻嘻。她会易容成一个阴柔俊美的男人喔,毕竟男儿身方便行事嘛!ps:前面章节也有介绍,凤予的师虎就是聂凉浅,聂凉浅也是洛楠笙,好吧,希望亲们没有被本宝宝绕糊涂,祝读文愉快!) 正文—— 回到客栈后,聂凉浅便易容成男儿身,铜镜中是洛楠笙阴柔俊美的模样,变成这个样子的话,她是该去看看凤予的。 临行前,去和凤予告别时,丫头哭的好不伤心,非要跟着一起来,后来洛楠笙好一通吓唬,才唬住丫头,所幸,尹旬在京中,倒是可以照应! 唉……她叹了口气,这真是身心疲惫啊,无论是做聂凉浅还是做洛楠笙,都是一个操心的命…… 仿佛知道今晚不好过,所以聂凉浅易容之后利用草药引来了五毒虫护驾,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奇特,所以这五毒虫断然不会攻击她! 如此,便可安睡。 三更时,外面传来悉啐的声响,聂凉浅睁开惺忪的眸子,继而倒头大睡, 这闹嚷嚷的声响直到五更天才结束! 聂凉浅得意,洛水城邦依山傍水,这引出来的蝎子蜈蚣和蜘蛛相必一定肥美,这样咬人才够味道,它们一晚上都看着聂凉浅,又吃不得,自然心痒难耐,所以送上门的食物,肯定欣然接受,心下也大概知道是谁! 天蒙蒙亮的时候,姬雪见还是没有办法得手,只得作罢,她真好奇里面住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居然引来这么多五毒虫,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东西她头皮都快炸开了…… 虽然回去了也和主子无法交代,但看着咽下情况,她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里面的人的,别说带走,就连影子她都没有摸到。 “撤!”带着满腹的憋屈,姬雪只得作罢。 这一夜聂凉浅睡得极好,见五毒虫还是有寥寥几只在盘旋,她点了一炷香,没一会儿便消失的没了踪影,出门时,她果断被吓了一跳,门口死了一堆虫子…… 唉~~聂凉浅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换了一套男装,从现在开始,她就是那个江湖上神秘而又莫测的鬼医洛楠笙了。 照这种情况来看的话,洛水城邦,她肯定是不能再久留了,那个叫纳珏的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有此风波之后,只怕后面还会发生!所以吃完早饭之后退了房便一路策马扬鞭的前往李朝的另一个边防部队处——木南。 李朝燕城,北境洛水,和李朝的边防城潼关相邻,北境洛水较为繁华,且又是皇室定居地,一与军防相邻,二来重兵如云,他日如果要开战,那么木南山肯定首当其冲! 北境不会先对燕城和潼关下手,这是一个铁三角,假如北境先对这两城动手,那么就会直接面临灭顶之灾,从地理上看,洛水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悬挂在半空的楼宇,所以一旦开战北境为了防止老巢被端掉,定然会将北境另一支后方强机动部队调过来以防止燕城潼关两城的大军压境,如此便可相互牵制,一来不妨碍北境行军,二来高枕无忧! 当然,这都是聂凉浅的猜测,因为燕城到洛水需要一个月左右,而洛水到潼关也需要一个多月左右,可是到木南却只需十天!且木南山孤城独守,虽有地理优势在,但一旦发生变动,定然会成为第一块肉! 且端掉木南才能算真正的免掉开战前李朝对北境后方的真正威胁! 所以聂凉浅猜,北境会全力压境,干掉木南山! 但是,聂凉浅错了,就在这种看似平稳的状态下,北境先发制人,悄无声息的拿下了燕城,潼关和木南山,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势如破竹一般,连破三城! 这才是真正的免除威胁! 再到渠锡时,已经是四个月后,路上都是逃难的老百姓,战争爆发时聂凉浅回了趟燕城,她想找到虎子和照顾她的姑姑,但燕城是第一个战争点,她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因为医术好,所以聂凉浅一路跟着渠锡的部队南上做了军医,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和秋平关的大军联合上联手拿下木南山! 家恨未报,国仇当先,聂凉浅想想心中便不是滋味,虎子和姑姑可能已经死在了硝烟下! “楠笙,吃饭了!”一个校尉打扮的清秀少年端着一碗清粥和一个馒头,笑声爽朗的朝女扮男装的聂凉浅走了过来。 因洛楠笙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男人在部队里没少照顾他! “加了糖?”洛楠笙惊喜道,确实,她有很久没吃到糖了,就着甜味心满意足的又喝了一大口白粥。 “嘘!”男人赶忙蹲下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你小声点,哥哥弄的这点甜头可都给你了,你别等会让别人知道记我个大过就完了。” “知道了,谢谢。”洛楠笙觉得自己现在幸福的不得了,贪婪的喝着白粥,肉虽然吃不到,但肚子总要填饱,何况还加了糖! 男人看他吃的高兴,脸上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出来,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男人名叫唐中霖,渠锡军先锋营的校尉,打起丈来有勇有谋,一个月前在转移的时候落了单,加之有伤在身所以脚程慢了很多,为了防止被柴寇人抓到,所以只能东躲西藏的赶路…… 他对洛楠笙的印象就是,弱不禁风还不怕死,就是当初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光明正大”的带着他出了柴寇的地界。 洛楠笙吃饱喝之后,抹了抹嘴唇,对唐中霖笑道:“为了报答你的这一碗糖粥,今晚我请你吃顿好的!” “我要吃肉!”唐中霖不假思索道…… 第036章:误打误撞 ?因为答应了唐中霖给他弄晚饭,所以天一黑洛楠笙就带上家伙出了营,他们现在是要和秋平关连上线,如今没有护城楼做掩护,跑起路来就是没有安全感,因为是秘密迁途,所以军中明令规定不许烤肉生火,就连他们喝的粥那也是半夜三更之后就着夜色熬出来,如此折腾这么多天,可想而知! 所以洛楠笙出来觅兔子其实是在犯军规,要知道这条道几乎已经是柴寇的了,一旦被发现,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他隐逝的能耐也不是摆示,不能生火烤兔子,他还可以去柴寇军营中去拿! 想来兵败如山倒,如今他们渠锡军不过万人统统都和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活着,想想当真好笑,明明在自己的国土上却偏偏要行苟且之事。 望着眼前的这座山,洛楠笙觉得难如登天啊,翻过去就是木南山了…… 这边,木南已经有一支部队先渠锡军队到来,主将此刻正在勘察地势,安排卫队位置,以及战略部署。 那个男人一直在找她,发了疯一样的攻城掠地,为的就是早点能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是一点! 夜色下,他如雄鹰一般盯着木南这块曾经失去的土地,明明娆到不能言语的脸此刻却刚毅沉稳,那眼中是一种淡然,是一种运筹帷幄的静谧,更多是一潭死水。 她去了燕城,燕城出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战争已经打了四个月了,而她,也像消失了一样……… 他派出来跟着保护她的人不是死就是伤,过了洛水之后就和她一样人间蒸发。 “传我令,右翼先锋营从侧面全力攻上去,左翼从正面用火佯攻掩护,其他人列好阵型全力以赴用弓箭,梯队司机攻城!”上官琙下完命令以后拔剑而出,带着另一队人准备冲锋。 上官琙看着木南城,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这座城,否则被柴寇包了饺子那就黑了。 “是!” 这边,隔着一座山的洛楠笙潜到了柴寇的厨房,中霖平日对他不错,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拼…… 为了防止被发现日后坏他名声,洛楠笙拿出之前买的狐面戴戴好。 “好,准备行动!”洛楠笙说着拿出随手带来的口袋,只要是荤的,见什么拿什么,酱肘子,烤鸡烤鹅烤乳猪,多多益善! 同样是军营这帮子牲口在他的土地上吃香的喝辣的,真是作死。 半个时辰后洛楠笙拿够了东西,背上之后还不忘再提坛酒…… 就在洛楠笙偷得正欢的时候,木南城一场激烈的战争正在衍发中!!! 大获全胜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爽,俗话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洛楠笙想想,趁黑摸路顺着粮草房去了,一瞬间火力全开,点亮半个大营后逃之夭夭…… 后半夜震天的声响和厮杀声隔着大山传了过来,洛楠笙点的大火乱了两方大营,渠锡军知道木南开战了,因为柴寇大营着了火,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奋起力大跑过了山,洛楠笙背着大包小包的跟着。 他这把火点的恰如东风,上官琙不用担心被后方包饺子,渠锡军也一路畅通无阻的前往支援! 木南城这边,厮杀到昏天黑地,一想到聂凉浅可能葬身在这里,他就恨的牙痒痒,那种痛最是无法言喻,哪怕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大海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她,爱上她! 可上官琙还是不了解聂凉浅,这女人远超过他的想像,她的确卷了进来,可她没那么容易死,当初木南发生战乱的时候她可是连消带打的灭了柴寇数百人! 秋平关这边已经和上官琙连上手,主将勇猛,手下的兵自然也士气十足。 洛楠笙觉得脚下已经很用力在跑了,可是还是渐渐落了单,以后谁再敢说他是鬼医,武功高强,他就杀了谁!目前这种拼脚力的简直砸他招牌! 眼看前方部队回合,洛楠笙把吃的挂在树上,大冷天的,他就不信还能生虫。 李朝士气威武,柴寇军也不是吃素的,敢死队一轮出来迎战,弓箭手司机反攻,加之木南山本来就易守难攻,所以这丈打得吃力,加之李朝部队大多赶远路风餐露宿的,体力上总归不如柴寇人。 偏巧洛楠笙这把火放得好,烧的够旺,这一烧等于断了柴寇在木南这边的后路,也断了上官琙等大军腹背受敌的威胁,这下柴寇大军两头转,一头顾不得一头,北风吹的厉害,这火烧的就越发旺。 即便三军围城,可这丈打的还是很吃力,长途跋涉的赶路耗费了他们太多的体力,所以无法持久战。 洛楠笙见场面混乱,加上他一直文文弱弱的,也并不想在功勋薄里记上大功,所以这当初随手买来的狐面,倒成了他伪装的上好工具! 有些人总是注定要见面的,有时候你要相信缘分这种东西,要相信真的会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你和别人拴在一起,就像她和他一样。 夜色千军万马中,洛楠笙一眼看见银色盔甲,烟灰长袍的上官琙,此刻他正被柴寇大军团团围住,长剑在手,剑光锋芒毕露,滴滴答答的鲜血从刀尖低落…… “喔吼,你被群攻了!”洛楠笙不免落井下石,原谅他此刻带着私恨。 自古擒贼先擒王,所以这战场上显眼的上官琙成了柴寇大军首要的斩首人物! 洛楠笙放下其他,从怀里拿出短剑,冲进了人群,他比较喜欢这种短剑的,利落,省力,最主要的是近战的时候占有绝对的优势。 狐面微笑,轻纱摇曳,短剑带着剑气直冲敌方,身姿如虹,杀气凌然! 洛楠笙一直觉得九尾的威力是在第九层,但他错了,偷鸡摸狗用的是隐逝,杀人放火用的还是隐逝,像这种混乱的场面隐逝足以保他安全。 本来出来就是逮兔子的,如今打了起来,他洛楠笙也不能失了手去! 第037章:凤凰在上 ?夜色中阿芙有些纳闷的瞅着那个戴着狐面的人,上战场连盔甲都不穿,未免太不把她柴寇大军放在眼里了。 就着火光,阿芙拉开弓箭准备伤他出其不意! “嗖”的一声,箭离弓弦,洛楠笙回头,见那弓箭直指自己,随手抓起一个柴寇士兵扔了过去,然后飞身而起,也抡起一把弓箭回敬回去,不同于阿芙的独支,他是五箭齐出,这绝技,可是求了尹旬很久他才教的,只见箭支飞转刷刷刷撂倒五个柴寇兵…… “好个猖狂的倔种,没想到你有几把刷子!”阿芙讥笑道,显然没把洛楠笙放在眼里,一身黑色的束身盔甲威风凛凛,加之弓箭在手,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洛楠笙见状,只咧唇一笑,心道就是她在他背后放冷箭么?他倒要看看是她的盔甲硬还是他的短剑锋利。 阿芙长枪一出,寒光如芒,这女人号称柴寇族第一勇士,名头自然不虚,而洛楠笙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鬼医的名头肯定也不是白喊来的。 阿芙的长枪很厉害,第一招就占了上风,洛楠笙望着寒光逼人的枪头直接往他的腰际刺了过来,洛楠笙赶忙转身,阿芙直接枪头一转身体一个冲刺紧跟了上来,狐面下洛楠笙冷冷一笑,这下虚实探清了…… 表面上是洛楠笙在节节败退,但事实却是在探测阿芙的虚实! 阿芙爆发力不错,但就角力来说,洛楠笙自愧不如,那么就在看看灵敏度吧! 洛楠笙左脚一顿,借力跃过阿芙再次袭来的长枪,身体诡异的扭曲起来,短剑嗡嗡作响在他手中换了位置,然后猛地转身挥了过去,阿芙一惊连忙挥动长枪来阻挡这突然的致命一击,然而力道太猛,阿芙还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一时怒火中烧,吼道:“算你狠!” 洛楠笙见阿芙漂亮的脸蛋上一脸怒火加杀气,“心疼”道:“喔,小美人生气了?来试试这个!” 说罢,手掌撑地一个飞腿朝阿芙打了过去! 阿芙还没反应过来,见洛楠笙一招接一招,阿芙长枪杵地身体凌空而起,手扶枪身也是腾空一脚与洛楠笙对打起来。 洛楠笙觉得自己碰到了对手,这各种拳打脚踢!打得迎刃有余,阿芙确实厉害,感觉上她是“节节败退”,可刚才围攻上官琙的人此刻都似有似无的撤退,转而成阵法向戴着狐面的洛楠笙围了过来…… 她很会利用战场趋势来转变打法,而洛楠笙就这么进了圈套,此时,阿芙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 见自己被包围住,洛楠笙隔着狐面笑道:“小美人,你猜你这阵法能不能困住我?” 阿芙冷笑,得意道:“死狐狸,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猖狂,今天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招!” 闻言,洛楠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周身原本戏虐的气场骤然冷却,眼见盾牌成墙,长矛直入,洛楠笙腰身一俯赶忙借力飞身而起,半空时洛楠笙变了身法,再落下去只怕是要被长矛插成窟窿…… “杀无赦!”阿芙一声令下,阵法扭动,不远处的上官琙见己方得力战将有难,一个飞身过来,杀出一条血路,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带狐面具的人对他很重要! 阿芙见李朝主将也过来送死,心中喜悦,刚才为了对付这只难缠的死狐狸只得作罢,没想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立于马背上的阿芙挥动手中的大旗阵路突变,上官琙也被困了进来…… 洛楠笙见自己没了退路,加上余光瞟到了一身银色的上官琙也钻了进来的时候不由恼火起来,暗骂起来,攻城你就攻城啊,难道要等后方灭了火来把我们包饺子吗?虽然不过一座山,也不过数千人,可足以将舟车劳顿的他们全部埋葬在这个地方! 然,洛楠笙还不知道,唐中霖他们以及秋平关的大队伍已经进了木南城…… “轰隆”一声,盾牌墙形的那面在暴响中四下炸开,强大的气流刮了过去,狐面下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充斥着强大的杀气! “九尾,凤凰在上!”上官琙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戴着狐面的人,九尾的第八层,凤凰在上! “怎么可能?!”阿芙震惊道,这死狐狸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力。 这边,上官琙脑子里一片模糊,全然不知一把大刀朝他挥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间伴随着轰轰的声响,狐面已经到了他跟前,强大的气流震的四周的柴寇士兵站不稳脚步,如今洛楠笙已经能够很好的远用和驾驭九尾了,看着面前这张久违的面孔,他心中滋味无法言喻,不愿意再多看,说到底她还是在迁怒他罢了,收回心绪转而一根银针飞出,秒杀上官琙背后的威胁! “阿……阿浅!”虽然在心里一直念叨这个名字,可此刻喊出来却依旧如此吃力,就像她说得,他是没什么资格的…… 洛楠笙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转身盯住阿芙,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女人的就是带兵攻陷燕城的铁骑将军阿芙,如果知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单论战场上的带兵经验,洛楠笙不如阿芙,但论手段胆识和计谋韬略阿芙是万万极不上的! 这些在日后的对决中就大有体现了! 洛楠笙陪练了这么久,现下是动了真格,几下穿过人流移到阿芙身边,短剑飞快的手中旋转,阿芙也不是怂人,抡起长枪迎了上来,两个人重又打到了一起,只是洛楠笙突然加了力,阿芙还击起来就有些吃力了,洛楠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肚子里一团火,大概是因为上官琙那个混蛋吧。 “小美人,游戏结束!”洛楠笙说着狡狤的笑了起来,动手之余还不忘调戏一下阿芙,说罢几根银针随手打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封住了阿芙的穴位…… 阿芙直觉的体内一凉然后全身动弹不得,一股逆流冲上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洛楠笙回头,见大军已经进城,上官琙正在奋力厮杀,便一个隐逝没了身影。 这边为了防止万一,上官琙清理完了这边之后火速冲向后方,柴寇后方的补给部队因为大火的原因,此刻还不知道木南这边发生了什么,但一旦他们缓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038章:浅浅南山 ?此刻天已经大亮,空气中一股烧焦的味道,洛楠笙闻得难受,又不得不满地找受伤的李朝士兵。 一路上都在听说昨晚有个狐面人好生厉害,擒住了柴寇的铁骑女将军阿芙! 洛楠笙听着,低头忙活手中的事情,还好他生来为医者对于这些开放性的伤口也能处理的来,不然混合着这空气中的味道,只怕早就吐了。 淡然中有些许冷气,原来他抓住的女人就是阿芙,不错! 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折磨阿芙,所以洛楠笙手里的动作看起来又轻柔了不少…… “阿笙,阿笙~~”唐中霖疲惫不堪的声音在一片狼烟上的战场上响了起来,喊的撕心裂肺,本来洛楠笙还想说叨他嗓门大,可抬眼看着他焦急的脸和颤抖的声音时,他猛然想起,自己昨天脚程不好落了单,打完丈攻完城之后他又跟着清理战场这段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阿笙,洛楠笙!你跑哪里去了!”唐中霖边跑边喊,一边不忘翻一下脚下的人,生怕其中有那个小白脸洛楠笙。 洛楠笙突然很感动,好似除了李铬再没人这般如此在乎她的生死了吧。 “我在这里!”洛楠笙起身,旁边的人顺手抬走他处理好伤口的伤兵! 唐中霖转身,一阵狂喜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哭笑道:“还好还好。”好一会儿松开洛楠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这都不是我的血,我昨晚脚程不好,你们攻城之后我就一直跟着童大叔在后面帮忙……” “你吓死哥了!昨晚场面混乱,可幸运吧你没事!”望着洛楠笙原本白净的脸上左一团土右一团灰拌着血渍糊的满脸都是,他不由又气又心疼。“下次打仗走后面跟紧点!” “知道了!”洛楠笙笑……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上官琙,此刻他颓然的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一夜的奋战让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帽子上的宫羽也凝固在了一起…… 确实狼狈,却坚毅不拔,眼中满部血丝,他想不管那个狐面是不是她,至少他心中有了些许希望,希望她还活着。 “他是谁?”洛楠笙看着上官琙明知故问道。 “这次抗击柴寇族的主将之一上官琙,皇上亲封的翼虎大将军!镇国将军上官琰之子。”唐中霖答道。 “喔。”似乎没了兴趣,洛楠笙回过头来拉着唐中霖一股作气的上了山,他昨晚去柴寇大营偷的好酒好菜都在树上挂着呢……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唐中霖道:“我的晚饭呢?烤全兔!” 洛楠笙白了一眼,没好气道:“现在就去!” “你………”到了目的地之后,唐中霖看的目瞪口呆,洛楠笙居然弄来这么多好吃的,初春乍暖还寒,东西凉了不好吃,洛楠笙和唐中霖便就地生了火重新加热一下…… “我还顺带拿了蜂蜜,这样重烤才更有滋味!”洛楠笙笑道,一旁的唐中霖早就等不及要开吃了,馋了这么久终于见荤腥了。 此刻天上飘散稀稀疏疏的雪花,青烟缭绕,唐中霖吃了个冷鸡腿便靠在一旁昏昏欲睡。 洛楠笙将火生的大了点,一边烤火一边烤肉,滋滋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而危险也在慢慢靠近! 木南山丛林幽深,老树百年之久,皆为悬崖峭壁,且周边人烟稀少,但看风景这里确实是人间仙境,而且资源肥硕,虽属兵家必争之地,但因地理奇特所以很少在这里开战,当初柴寇大军如果不是突然三军围城,那么木南不会城破,就如同昨晚的李朝军一样!攻的是出其不意…… 临冬临了,丛林里的猛兽大多打完盹之后都会出来觅食,所以,洛楠笙这肉烤错了地方…… 正准备喊唐中霖起来吃东西的洛楠笙,抬头的瞬间一下子愣在原地,一头两丈高的黑熊朝他们奔了过来,再看唐中霖睡得正熟,洛楠笙喊了几声他都没应,心中不由骂了一句,但想到熊不吃死的,心下安了一点,只盼你不要突然醒了就好。 洛楠笙赶紧把吃的丢开,然后飞身穿过丛林,活物的气味让黑熊兴奋起来,转头去追洛楠笙…… 说真的,洛楠笙有些害怕这玩意,况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成精了吧! “唐中霖,唐中霖~~”洛楠笙一下子喊了出来,本来还想自己把这玩意儿引开,可他错了,身后的野兽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活气而横冲直撞的朝他一蹦三跳的狂奔而来! 这边,唐中霖挠挠耳朵,侧头接着好梦,昨晚一战太辛苦了,此刻估计就是天雷也轰不醒他。 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洛楠笙虽脚步飞快,却仍旧抵不过眼前的这只熊瞎子,此刻雪下的越来越大,地上早已见白,洛楠笙力气耗去了大半,见依旧甩不掉熊瞎子,只得挑了一棵粗壮的老树爬了上去。 上了树之后见熊瞎子还是不依不饶想要爬上来,洛楠笙一根银针打了过去,真好打瞎了黑熊一只眼睛,来不及窃喜,熊瞎子发了疯一般的爬了上来,洛楠笙只得跳下来,见它上的去下不来,正想逃跑,可骇人的一幕出现了,黑熊借力从树上飞身而下,朝正准备逃跑的洛楠笙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洛楠笙躲闪不及被黑熊挥掌打出老远,洛楠笙闷声一哼爬了起来,兽和人一样,这种搏斗非要倒下一个才能活命,而他不做食物! 忍着后背的剧痛,洛楠笙弓起腰拔出短剑作前扑状…… “不能!”上官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跑了出来,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洛楠笙已经扑上去的身体了,黑熊横冲直撞的也扑了过来,洛楠笙双手举起手中的刀,准备给黑熊致命一击…… 但一切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黑熊张开嘴直愣愣的迎面而来,洛楠笙悬在半空的身体却已无退路!! 上官琙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直接拔出剑冲上去在黑熊只想着洛楠笙的前提下朝着它的腹部猛地一剑,黑熊吃痛重重的摔了下来,但是上官琙也因此受了重伤,那黑熊大掌挥舞只一下便扒拉开了他的盔甲,瞬间鲜血染红白色的积雪,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第039章:真情流露 ?见黑熊猛的一下落地,洛楠笙卯足了力气一剑而下了结了这头野兽,他并不知道黑熊真正致命的其实是上官琙的那一剑,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样扑上去的后果是什么! 方才如果上官琙不在,那么他命休矣!熊瞎子半空跳起扑上去,无论他洛楠笙再厉害最终都难以在半空找到活路。 半空中的洛楠笙并没有注意到重伤的上官琙,一屁股到地上时只想着好好喘口气,可余光的鲜红却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回头,却猛然想起方才有人来了,他隐约记得…… “小心…小心!”上官琙忍着后背撕裂的痛朝洛楠笙喊道,然后站起来一把扑到洛楠笙身边抱着他一起滚下了山坡,紧接着掉下山崖摔进水里…… 在滚落山崖的一瞬间,上官琙看见又有一只黑熊朝他们跑来! 唐中霖终于睡好了,火堆已经灭了,吃的被洛楠笙踢的到处都是,见人不在,他一下子清醒了大半,见雪下的雪来越大,他心里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赶忙跑下山去找人! 这边,冰凉的水洗去了洛楠笙全部的伪装,青丝在水里漂浮,一股血腥气萦绕在她的鼻腔,上官琙因为伤重直接在水中下沉,聂凉浅赶忙游到他身边吻着嘴巴给他过气,一边用力的向上游…… 一路一道红色在水中晕开,黑熊的爪子直接朝他的后背打去的,所以这伤,轻易好不了的! 有滚烫的液体自她眼中流了出来,她不明白,也想不通,上官琙又不是傻子他难道不知道她在迁怒他吗?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她机关算尽,灭了他娘舅家一门,一念之差差点杀了他娘,为何?到底喜欢她什么? 折腾了半天,终于上岸,此刻外面鹅毛大雪封了路,聂凉浅搀扶着失去知觉的上官琙,一路哭的好不憋屈!豁了命的给他灌真气,见一路都是血,她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自己的想像,于是赶忙找了一处稍微避风的地方给上官琙疗伤! 一探脉,气若游丝,身体滚烫,聂凉浅慌了,像很多年前一样……… “上官琙!”聂凉浅哭喊道,看着上官琙的脸色越来越白,血止不住的流她一下子慌了,慌乱的抱住他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一直到现在她才敢真正的去面对自己的心,不能让他有事,这是此时她唯一清醒想到的,一手抱着上官琙另一只手则不遗余力的给他灌输真气!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医术这么差,这么不中用。 但聂凉浅她从来就是一个平常的女人,见真气灌的差不多的了,便背起重伤昏迷的上官琙一路遥遥直上的上了山,她要救他!她身上的止血药泡了水,根本没有用…… 一路跌跌撞撞,聂凉浅却硬是背着上官琙翻过一座山,她还不知道自己如此在乎他的生死,曾几何时她都以为,她这么拼命只是为了日后好算账,好两不相欠!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止住泪水的,只知道衣服结成了冰,脸上好痛,背后的男人身体也越来越冰,如她的手一样冰冷! 她似乎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那没有了伪装的脸也是摔的血肉模糊…… 这边,唐中霖确定了洛楠笙没有回来之后赶忙带着人上了山,可一切的痕迹都已经被大雪抹去,直到发现那头如同茅草房一般高矮的已经死去的熊瞎子! 不知道过来了多久,聂凉浅看见了人,有人赶着驴车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聂凉浅赶忙迎了上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只觉得浑身疼的厉害,但是一想到上官琙,她便一股脑的爬了起来,侧头才发现躺在她旁边,两个人都换了衣服,而上官琙明显气色上好了很多,给他一探脉见脉象已经平稳,顿时放心不少,但是她也讶异,有谁居然有这般能耐!直到这一屋子熟悉的浓烈的药草味,再看自己身上穿的…… “师父??”聂凉浅疑问了句,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老糊涂了! “死孩子别喊我!”一位身着蓝色大衫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焕发的可爱小老头挺起了腰板,手里拿着些许草药,看见聂凉浅“凹糟”的半边脸不禁来气:“瞅瞅你那张破脸,为师都懒得看!” 虽嘴上不留情,可眼里却满满的心疼,这可是是他霍尊最得意的徒弟啊,居然这么狼狈的倒在他面前,你说他能不心疼,能不生气嘛! 更可恶的是还把他最喜欢的脸蛋弄成这幅模样。 本来知道自己徒弟不孝,他也懒得管,这么多年都是放养她,随她去,可她居然还敢易容跑到军营里来,害的他一把年纪了还得跟着她跑! “您怎么来了?”聂凉浅问道。 “老不死的想徒弟不行嘛?”霍尊提高了嗓门,看见聂凉浅狼狈的模样,又不禁心疼。 “让师父见笑了,被一只黑熊折腾成这样,徒儿鲁莽!”聂凉浅这次是真心认错,若不是她鲁莽的冲上去想宰了黑熊瞎子,上官琙也不至于慌不择乱的冲上去补那一刀,现在自然也不会这般模样。 看了看上官琙,聂凉浅抬头再次问道:“师父,他没事吧?” “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你的脸都开花了。”见徒弟都这样了还在关心别人,霍尊很是生气! 聂凉浅低头,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沉声道:“不过一副皮相而已,再者徒儿本来就不是斑痕体质,这点擦伤不妨事!” “他是谁?”霍尊指着上官琙问道! “上官将军!”聂凉浅答道。 霍尊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一直都无趣的很,知道问不出东西索性就闭了嘴,转而弄草药给他的宝贝徒弟治脸疗伤,给宝贝徒弟的宝贝将军缝合伤口! 霍尊生性八卦,要说能和他趣味相投的那就只有他徒弟的徒弟,凤予小丫头了,这两个人没有尊卑,见面就是侃大山,能从原始人说到未来,一个八卦,一个爱打听,一老一少的向来是没规矩惯了的。 相对来说,聂凉浅夹在中间倒显得老成不少 第040章:千珏公子 ?木南李朝大营这边,因为主将失踪,撤出去了两队人秘密进山巡逻,天牢就显得松款了不少,阿芙被聂凉浅的银针封住,动弹不得,只要她稍微运气,体内就疼痛难忍,那针就在她体内游走的更深…… 如此折腾了一天之后,阿芙也没了力气,她哪里想到那只臭狐狸这般阴险,也不知道对她动了什么手脚,居然这般难对付,就这么让她这个堂堂柴**骑大将军做了阶下囚,此仇不报人神共诛! “要不是来过这个破地方,本王根本找不到你,你看,好好的一个美人都被李朝那群糙人折腾成这样了,真是让本王心疼!”纳珏,即纳图慕说完便打开门,一看门没锁,再看看阿芙,正坐在哪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纳图慕觉得有些奇怪。 “只要不运功我就能舒服点,可从这里出去就是天方夜谭了,我体内有东西封住了我的穴道!一个戴狐面具的男人好生厉害……” 纳图慕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而伸手运功去探测阿芙的身体,内力顺到丹田的时候纳图慕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芙,这到底是怎样的对手?两根银针就彻底封死他手底下一等一的大将! 狐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日洛水城邦的阿浅。 “狐面人?是个女的?”纳图慕很是疑惑地问道。 “是个男的,骚的很!”阿芙一想到那个卑鄙无耻的死狐狸就恨的牙痒痒! 纳图慕闻言低头沉思起来,一边加大了手里的力度,阿芙体内的两根银针很诡异,不会顺着外界的内力往外游走,你越用力,它越往你骨子里钻! 难怪门没锁,阿芙也逃不了,这施针的人,他倒是很好奇。 “嗯~啊!!”阿芙痛苦的只喊,一时间仿佛身体里有把刀在剔她的骨,纳图慕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反着内力一股打进阿芙的体内,果然两根银针从阿芙体内弹了出来,挂着丝丝鲜血。 “呵~~”阿芙出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苍白无力道:“终于舒服了!” 纳图慕见状似笑非笑,木南曾经在他手里,如今木南的主将是上官琙,说到上官琙纳图慕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趣的对手,这个前为先锋后为主将的人实力与他不相上下,所以这城,定然没有以前那么好打了,从前上官琰再怎么厉害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而上官琙不同,他比他老子难对付多了!而阿芙也遇到了一个对手,一个连他也不知道是深是浅的对手,这很危险。 “你弄丢了本王辛苦打来的城池!”纳图慕冷道。 阿芙闻言跪了起来,铿锵有力道:“阿芙该死,请王爷给阿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很好,纳图慕重又笑了起来,道:“将功赎罪倒不用,你战功赫赫,这点错失本王自然不能怪罪于你,只是,本王要你擒住那个狐面人!” “阿芙如何擒他?”阿芙心下是有些怕这银针了。 “你自听着吩咐即可!”他很好奇,这个狐面人又是谁。 阿芙被洛楠笙的银针折腾的失了元气,一时虚弱到无法正常行走,纳图慕只得放弃在木南动手脚的念头,本想救出阿芙两个人一起行动会更加事半功倍,现在看来,算了! 好在,纳图慕还并不知道这城中无主将。 “上官琰所在的杉南门情况如何了?”阿芙问道。 “你该不会觉得老子比儿子更容易搞定吧?”纳图慕就是再怎么不把上官琰放在眼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同样难以对付,所以阿芙问的等于是废话! 这边,聂凉浅给自己的脸上了药,然后重新易容回洛楠笙的模样,一边听霍尊唠叨,一边给上官琙缝合伤口,他后背被黑熊的爪子爪开,这种伤口最是难愈合。 “为师真的不敢相信,两个人居然被头熊瞎子给挠成了这个熊样!” “师父,能安静点吗?您这样我容易分心。” 霍尊一听,笑了起来,摇头晃脑的笑道:“丫头,别拿师父做幌子,我敢打赌我现在就是把房子拆了你给这个人治伤的手都不会抖一下,还说什么分心?我自己的徒弟我还不知道?说到你痛处了?哈哈~~” “师父,您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聂凉浅沉声道,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霍尊见状赶忙闭嘴,想到徒弟托他去木南城帮忙守三天城,只得闭嘴拿着行李出了门,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师父居然被徒弟使唤,什么事啊~~ 见霍尊出了门,聂凉浅心中的石头放下来一大半,如今木南城还没有彻底在他们手里安定下来,上官琙重伤不醒,为了防止万一,她还是求了不问俗世的师父帮忙守城三日,只要三日,她一定能带着上官琙回去。 城中不可无将,至于师父怎么帮忙,她就不过问了,但她相信,只要柴寇敢来攻城,必然吃亏,她师父霍尊虽然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可手段多着呢! 远的不说,单看聂凉浅就能知七七八八,尽玩阴的。 三日,洛楠笙要三日来恢复上官琙的元气,所以霍尊一走,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给上官琙灌真气了,现在一切的恩怨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洛楠笙只有一个想法,救他! 凌云峰顶,直入云霄,雾气寥寥,雪花飞朔,这是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副场景…… 凌云峰顶也叫云顶,耸立云端,高处不胜寒,若不是着云层相隔,站在门口几乎可以一览木南半边山城! 第041章:也是炎凉 ?凌云峰顶,直入云霄,雾气寥寥,雪花飞朔,这是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副场景…… 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周围的乌云下是片片雪花,透过天窗他看到了这幅绝美的画面。 屋子里是他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龙舌兰的香气,又有点血腥味,更多的则是药味,还有一抹似有似无的艾草味..... 他顿了顿,心中猛地一抽,疼的窒息,那是她身上的味道,艾草的味道!抬眼看向案炉的时候,上官琙内心的那抹激动戛然而止,原来那艾草的味道是艾叶香烧出来的味道吗? 上官琙起身,背后的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咧着嘴吸了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儿之后,他抬头房中陈设,简单的桌椅,药炉,香炉,一张卧榻…… 慢慢的,上官琙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他渴的厉害,可屋子里他看不到水杯之类的,也不知道从山上翻下来之后发生了什么,还有,他? 一开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低头是深不见底的雾气,就在他迈脚的一瞬间几颗“门口”的石子滚了下去,上官琙后背一阵发凉,突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这门前竟是万丈深渊! 正震惊时,又一幕让他不禁觉得难以言喻,一个身着烟灰的人一只手拿着食蓝,一只手抓住一直蔓延到他手边的蔓藤从深渊下直冲云霄,轻功好到令人发指。 不等他反应过来,洛楠笙便抬着头到了他跟前…… 一个站在屋子里看着他的眼神感情复杂,一个悬浮半空,抓住一根蔓藤似笑非笑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全然忽略那人眼中的惊讶。 “你终于醒了,将军!”洛楠笙开口道。烟灰袍子在空中飞舞,他的脸受伤了,鲜红的痂是这乌云大雪下唯一的一抹颜色,鲜亮,带着另类的唯美…… 上官琙依旧愣在原地,两只眼睛透过面前的男子看着另外一个人,除了她以外,他再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他太想念她了,他想,他只是想她了。 月千重,千斤重,若要思念转零,除非心不动! 洛楠笙眨着眼睛,见他不让开,只得松开蔓藤抱住发愣的上官琙借力往前一冲进了屋子,他快冻死了,毕竟这乍暖还寒的二三月,雪花纷飞犹如寒冬,长衣飘飘虽美,却冻人的很。 久久……见洛楠笙还是没有放开自己,上官琙往后退了一步,就算他有着一双阿浅的眼睛,可毕竟是男人,这么抱着总是诡异! 转身,恢复一贯的气场,强大,因少了上官琙式的笑脸,而有着浓烈的拒人千里的味道。 “这是哪里?”上官琙问。 洛楠笙放下食盒,道:“这里是木南,它就在将军的脚下,我叫洛楠笙,将军可以叫我楠笙,那日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努,上官琙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叫做洛楠笙的男人,不知为何,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像一个人…… 即便,他顶着一张阴柔俊美的男子的脸! “你现在住的宇蓝亭!凌云峰顶,也叫云顶,这里安静,适宜疗伤,也适宜我们单独相处。”这话虽然表面被洛楠笙说的玩味,但却是此刻他的心里话! 凌云峰,木南山最高的山峰,直入天际,巍峨耸立,而这个亭子则像是一个倒三角,估计除了尧师霍尊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想到在这种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搭建房子,推开窗户就是悬崖峭壁,这种登高望远,睥睨众生的高度,果然适合养伤,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洛楠笙说这话倒不是调戏上官琙,经过这一次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了,他喜欢看他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每每上药总是加重手脚,虽不折腾他鲜血直流,但至少让他疼到有着短暂的清醒。 上官琙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洛楠笙直接走到他面前伸出冰凉的手熟练的褪去了上官琙的衣服…… “你做什么?”上官琙微怒!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脱你衣服!你昏迷的这两天里我就是这么做的。”洛楠笙歪斜着脑袋,直接忽略掉上官琙恼羞成怒的双目,不忘调戏道:“偶尔我还对你上下其手,你的腹肌很美!” 闻言,上官琙怒!不过,这模样还真好看。 “衣服不脱掉怎么搽药?你背后那么大面积的伤口!”说着说着洛楠笙恢复了正经状态,上官琙依旧还是生气,可是。对着这个阴柔的男人,不知道为何他还是心里挣扎了半天后选择了妥协。 三天,洛楠笙对上官琙的伤口愈合状态很满意,不枉他费了这些心力,上官琙本身底子扎实,这次若不是攻城耗费了太多气力,他也不至于昏睡了两天才醒。 但伤口之深,还是让洛楠笙心惊胆颤,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上官琙,好在背对着他,否则要露馅了吧,他终于则是心疼,学会了心疼!! 指尖冰凉,同没有温度,同带着艾草的味道,同一双眼睛,阿浅,你看,这世界上竟有和你如此相似的人,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我非圣人,在你的圈套里我一样是动了心,明知你有预谋,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进了你的陷阱。 一开始他就知道,聂凉浅是有意接近他的,和当初的聂凉浅一样,他同样对她好奇,防御,什么时候开始,他沦陷了呢?在自以为的聪明中…… 那日炎凉宫,他见一女子亭亭玉立于玉兰树下,翘首张望,一身白色,出尘不染,他痴痴向望。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凉浅眼中无情,这个女人是带着恨的,他和她原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原来如此! 第042章:笙箫芷蓝 ?惜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望亭,那日有人吟诵他曲,今日这个叫洛楠笙的男人对琴独奏弹唱一首让人如此忧伤的曲子《采薇》! 声线清明,手指巧弄,脸上的伤比起昨日又好了一点,却还是如此醒目…… 洛楠笙不知疲倦的弹奏,三日已到,他知道他手下的人一定找疯了,可他还是不想送他走,这三日,便是他一辈子的记忆,过了这道门便是仇人,会再有牵恨,怕是再不可能如此了! 一切只怨悔多情…风絮飘残化萍,往昔一切皆为水中月镜中花,这道理洛楠笙明白,上官琙也已然明白,只是情动则心痛。 洛楠笙回头,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上官琙道:“我送你下去吧!”语气中是爽朗洒脱。 上官琙愣,有一瞬间的恍惚,却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你会武功?” “小人不才,只会些逃命的把式,轻功练得不错。”洛楠笙答。 “嗯。”上官琙点头,拿上衣服便和洛楠笙一起顺着藤蔓跳了下去,风在耳边呼啸,感觉到的是自由!可是心下确实继续惆怅。 到了大营之后洛楠笙便去忙自己的了,没有人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如梦一场。尧师还在山上,洛楠笙便上了山,一路走上去心中不免惆怅。 然而洛楠笙几乎翻遍了山头也没有寻到他师父霍尊,他摇头,心想老头子向来眼力不错,可能知道没有大碍已经回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贪玩。 自己脸上还有伤,这会儿被风吹的生疼,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岳蓝芷那个双色瞳怪物…… 洛楠笙正欲抬步下山,突然头顶一阵沙沙声响,他抬头,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稳稳当当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怀里…… 这脸他真熟悉啊! 岳蓝芷正想发作,却见抱着自己的人俊美如此,虽然他脸上有瑕疵,可就是那么好看,于是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长得真好看!” 洛楠笙:“………” 随即放下岳蓝芷,他很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军属要地,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洛楠笙问道。 岳蓝芷害羞起来,毕竟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帅了,此刻心跳加快,那里还能正常开口,只得扭捏道:“小女子见这里风景如画,特来此游玩……” 游玩!卧槽,说完之后岳蓝芷自己都想踩死自己,这里才打完丈有什么好玩的,这木南的风景再好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游玩。方才这些话说得好低智商啊~~ 洛楠笙听的不由想笑,以他对岳蓝芷的了解,这货如果不是领了缉杀令,就是看上了这木南的那家宝贝,后面的猜想大多不可能,木南城正值战火时期…… 如此,便是前者了,洛楠笙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他师父尧师霍尊。 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师父,再看岳蓝芷这幅狼狈的模样洛楠笙放心不少,尧师退出江湖很多年了,因为性格原因所以算不得德高望重,一生洒脱不问世事,虽不劫富济贫但也不曾杀人放火,如此倒也不失风范,这岳蓝芷也不知道领的谁的赏金,敢在太岁动土。 继而,风度翩翩的朝岳蓝芷作揖,笑道:“那姑娘请便!”说着负手离去…… 岳蓝芷自在自我沉醉中,红着脸点头邀请道:“不知,公子可愿作陪?”说这话时,她脸红心跳,却不知道洛楠笙已经走出好远了…… 见半天无人应答,岳蓝芷一抬头见人已经走运,赶忙跟了上去,喊道:“公子你等等我啊~~” 见人对她不理不睬,岳蓝芷不禁泪奔,想想自己真够命苦,为了找到聂凉浅她一路跟到了这里,因为没钱而被现状逼迫的接下缉杀令,要知道那可是霍尊啊,尧师霍尊!逍遥谷的谷主,早年威震江湖的尧山白玉,那地位,能是她能搞得定的吗?尧师人虽不在江湖,但其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其人也是神出鬼没,所以,她也不过时自取其辱罢了~ 可是老天待她不薄啊,被霍尊从树上踩下来之后她就掉进了帅哥的怀里,如此想想不虚此行~~ 追上洛楠笙之后,岳蓝芷便开始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起来,“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蓝芷,和岳飞同出一处,蓝是…” “蓝天白云的蓝,芷是西芷的芷,西芷是一味中草药,可以治疗肠胃不消化,阻塞之症……”洛楠笙索性提她说完。 岳蓝芷一脸惊讶的看着洛楠笙欢喜道:“哇噻,这你都知道?好厉害啊!” 见状,洛楠笙皱眉,暗道岳蓝芷其形也真够夸张! 两个人一个高冷,一个胍噪,一个负手而行风姿绰约,一个蹦蹦跳跳欢呼雀跃,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洛楠笙懒得管她,一路任由她跟到军营门口直到被守卫拦下为止。 进帐便看见唐中霖憔悴的脸,满脸青须,眼中是通红的血丝,见洛楠笙进来,他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在山上找到了一头被杀死的熊,还有这个!” 唐中霖伸出手,那短剑已经被唐中霖擦拭干净,这是他送给他防身用的,那天一并留在了熊瞎子身上。 “我受了伤,所以回来的晚了!”洛楠笙如是说,然后自然的拿过唐中霖手中的那把短剑。 唐中霖闻言点头,心中自然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如此嘀咕了几句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洛楠笙看着那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成了罪人一样。 第043章:镜花水月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上官琙想不明白了,男儿志在四方,他许是也无情的,对阿浅也没有例外,想到这里他似乎感觉到他的心在滴血,确实,有些谎话果然只能说给自己听,他不过想保留一点男儿的尊严罢了! 也或许,她早已无可替代! 笔下人儿入神,眉峰转换之间一点绝色嫣红,鲜有女子能有这般姿色,艳而不妖,媚而不娆…… 从前他大抵不够了解她,亦不能懂得她眼中的仇恨,父债子还,爹爹和娘亲种下的因就由他来承担这个果吧。 涂上最后一抹唇色的时候上官琙笔尖稍稍用力,手腕一提勾勒出一弯弧度,笑意盈盈。 阿浅,他日千刀万剐任你高兴。 这边,洛楠笙弄了几个菜,和唐中霖吃了起来,木南刚安定下来,军中主将失踪几日,阿芙逃走…… “阿芙逃走?”洛楠笙问道。 “嗯呢,怎么你不知道吗?我们擒住的女人是阿芙,不过她逃了。”唐中霖道。 不可能,洛楠笙很自信自己的银针,除非有人救她!是的……木南城一定别有洞天,否则四面环山,悬崖峭壁的根本不可能让人进来救走阿芙!而且,她是阿芙,那么一切就都另当别论了。 “喔,我也是听你们说才知道的!”洛楠笙装傻起来。随即举起杯盏,举手投足间的模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中妩媚的感觉,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楠笙,你……”唐中霖脸上一烫,目瞪口呆的看着洛楠笙,而洛楠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正声:“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可你刚才想事情的一瞬间,那举手投足间分明就是个女人!”唐中霖认真道,洛楠笙这般姿色,是个女人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平时做事情堪比男儿,所以怎么都和女人联系不到一起去,可是刚才那一瞬间,实在是太像了,莫不是自己思春了?! 洛楠笙闻言也是后背一冷,果然还是容易露馅,看来要更加适应这个身份才是,不对,洛楠笙仔细想想还是不对,这个身份他用了很久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始终是女人呢!无论伪装的多好,还是不够入神。 “喔,是吗?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吧……”胡诌,继续胡诌,这话说完之后连洛楠笙都觉得蠢。 “有这个可能!”唐中霖斩钉截铁的肯定,这回答倒是出乎洛楠笙的意料。 二人正尴尬时,帐外一阵嘈杂,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洛楠笙一听,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岳蓝芷一定是疯了……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你们眼瞎啊?本姑娘倾国倾城是你们没有欣赏力,我眼睛怎么了……” 洛楠笙听的头皮发麻,唐中霖难得看见洛楠笙这幅表情,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变蓝,甚是好看!当下倒也来了兴趣想看看门外是那家女子,这般口出狂言!不成想他刚想出去,就被洛楠笙用眼神拦了下来…… 一开帐门洛楠笙就看见岳蓝芷双手抱胸,一身“高贵冷艳”的蓝色,一脸怒气的坐在“女子不得入内”的石牌上,两只脚悬在半空中摇荡,样子俏皮可爱,只是那眼睛里满是不屑。 洛楠笙不觉好笑,也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岳蓝芷,又怎么可能把木南城前防营看在眼里? 少有人接受不了岳蓝芷双色的眸子,那是一种另类的美艳,带着些许异域风情,除了那双眸子外更让女子羡慕的则是她立体而精致的五官,所以,此刻无论多少人说她妖怪,洛楠笙都相信只因岳蓝芷太过于美艳! 洛楠笙没有说错,不关有多少人人说她是妖怪,可那眼中看到美女的激奋却是真真的…… 这边,岳蓝芷一回头正好看见男人里的极品洛楠笙,隔了半天这人还是那么好看! “是你啊!”岳蓝芷脚下一用力,一个华丽的空翻飞身到洛楠笙面前,喜笑颜开,说着凑了上来…… 洛楠笙撇嘴,心道这女人要是发春也够可怕,你看这春心大动的样子。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洛楠笙冷着脸道。 岳蓝芷一听,立马眉飞色舞回了句:“人家这不是跟着你一起来的吗?来这里熟门熟路想找你自然不费力!如果有人拦我,我就把他们杀光!” 洛楠笙冷笑,果然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想到凶神恶煞,洛楠笙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玩法,阿芙好强,岳蓝芷则也同样喜欢硬柿子,想到这里,他当下笑了起来,示意大伙散了去,决定拿岳蓝芷使使! 洛楠笙当真好奇,岳蓝芷和阿芙到底那个更给力! “外面冷,跟我进来吧。”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岳蓝芷进帐,这下,岳蓝芷脸红的更厉害了,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乖顺的跟着洛楠笙进了大帐! 当唐中霖第一眼看到岳蓝芷的时候,他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好美。 岳蓝芷见状笑了起来,上前朝唐中霖作揖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唐中霖不置可否。 岳蓝芷又道:“从前我也以为自己好看,可是还有女人她长得才是倾国倾城,尤其眉间的那一点嫣红,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心动呢!” 洛楠笙:“…………” “真的?”唐中霖惊讶道!居然还有比这更漂亮的女子?那该美成啥样啊? 见唐中霖面露讶异之色,岳蓝芷得意起来,她喜欢的女人自然只能是聂凉浅那样的,美艳的如同罂粟一样,却又带着荷花的佛性,这般纤尘不然,亭亭玉立。 “饿了吧?”见岳蓝芷还要再说其他,洛楠笙拿了一个馒头连忙堵住岳蓝芷的嘴。 再听她说下去,他就不好意思利用这个急性子了,毕竟岳蓝芷这么惦记他。 第044章:心里胃里 ?一来二去,岳蓝芷算是在军营里“落下”脚,日日转悠,晚上就去洛楠笙的帐篷里休息,她也不奇怪,为何洛楠笙从来不撵她,也不从来不碰她。 可她是岳蓝芷啊,想东西这些事情应该是聂凉浅那种人做的事情才对,相反洛楠笙不碰她她把这当成一种他对她的珍惜和爱护。 白天,岳蓝芷漫山遍野的找洛楠笙爱吃的蘑菇和野菜,晚上她也会加入巡逻队帮忙做点事情,而洛楠笙则是一直埋头与医帐里磨药,包扎,配药……如此反复循环。 现在是紧张时期,前线战争不断,这几日他听说上官琙带着旗下大军撤离了木南,又一举拿下相邻的天门山,和潼关等地六座城池,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夕阳,望着西方阳光落山,洛楠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伤大抵是好不了了,这几日化了脓,红肿的厉害!日日忙着将士们的伤势,都没有好好调理过自己的脸! 伸出手,空气中的风已经变得有些暖,树枝也发了新脆,突然,他觉得自己老了,也累了,如果报了仇他想他一定会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带着凤予一起照顾师父! 仔细想来,这辈子她好像只剩报**报恩了…… “空气真好啊!”岳蓝芷说着靠了过来,她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原来和他一起看夕阳西下的感觉可以这么好,原来喜欢是一种心动,是一种窒息! “嗯~”洛楠笙依旧简单的回答。 岳蓝芷才不管他回答了什么,对她来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够了,那种满足,旁人不会懂得。 洛楠笙还不知道,岳蓝芷会对此刻女扮男装的他动了情,更不会知道那些他爱的,他最不原因割舍的人最后都一个个离他而去! “该吃饭了。”洛楠笙道! “好!”岳蓝芷说着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下了城楼,女人在恋爱中的娇态,他又怎么会知道,若是知道,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他这一辈子或许什么都不缺,唯独他自己太后知后觉! 岳蓝芷抬头看着夕阳下的那张侧脸,她就是这么肤浅,爱上了洛楠笙的这张阴柔的脸,还有……他烧的那一手好菜。 无数次她都好想告诉他,告诉洛楠笙说她已经爱上了他了,在心里,在胃里…… “洛哥,我……” “有话吃完饭再说,饿了!”洛楠笙依旧高冷,岳蓝芷将女子的“三从四德”演绎的淋漓尽致,各种乖顺。 不远处的唐中霖看的一鼻子火气,自从这个岳蓝芷来了以后,就没日没夜的缠着洛楠笙,让他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如此讨厌鬼,下次定要好好找个机会教训一番。 于是,吹着牛鼻孔气势冲冲的上前道:“阿笙,走陪我喝酒去。” 如此不解风情的人!!! 岳蓝芷一听不开心了,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的往前一站瞪着唐中霖道:“你有点眼里劲好吗?别不看时间就随意跑出来,你这样爱做电灯泡你家里人知道吗?” 唐中霖被岳蓝芷一顿说,急眼了半天无言以对,这打仗他可以,可吵架,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岳蓝芷这种伶牙俐齿的! 急了半天挤了三个字出来:“你…你…你大爷!” “我大爷是你爷爷!”岳蓝芷翻白眼,心想这唐中霖可真逗趣,骂人都不会…… 唐中霖还要再说什么,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洛楠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制止道:“够了,你们两个!” 这两人天天吵,天天吵,见面就是各种吵,一对活宝冤家!“我头疼,回去睡了,你们吃吧。” 说罢调头就走,这语气,这架势倒是很像一个人,岳蓝芷心里不禁纳闷,她的洛哥怎么有时候说话的语气怎么和一个人那么像呢! 到底谁呢?她自己居然一时之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今晚岳蓝芷和唐中霖在一起,平日里两个人吵来吵去,这一下唐中霖逮到机会,估计会照死里给她灌酒。 洛楠笙想到这里不禁摇头,见空中明月当空,于是带着干净的衣服悄声的出了军营。 木南山有一处天然温泉,这是他采药时发现的,这种夜晚好好泡泡最舒服不过了…… 夜空幽静,洛楠笙褪去衣衫和这一身男儿身的伪装跃身跳了下去,温暖的池水没过身体,脸上的伤也似乎不再那么疼了,整个人直舒服的闭气沉入水底,说不定温泉池水可以让他的脸好起来,天底下那个女子希望自己成为丑无盐? 他也不过平凡,不过如此罢了。 水中的世界如此安静,池水温热,温柔的包裹着他冰冷的身体,洛楠笙似乎能感觉到体内血管在逆向流动,这几日他的内力突飞猛进,也和唐中霖学了些进身搏击的拳脚功夫,这拳脚虽威力不大,但在战场上却别有效用。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一种人,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第045章:大军压境 ?清风徐来,明月当空,水平面静谧无痕,偶有一阵风鸣鸟儿飞去,就是这样月光千斤重的夜晚,危机正在悄悄的临近刚被炮火洗礼过的木南城…… 秋平军和上官琙旗下的大军早在数月前便已经撤离,如今留守木南城的只有唐中霖这个校尉带队的渠锡不过万人的队伍,和木南城守城军三万人,若打起来,这一仗可想而知!! 此刻,洛楠笙并不知道如此之大的危机正在靠近他们,依旧安然的闭气躺在水底享受温泉,若不是惊鸟飞绝,他还不知道此刻山头已经危机四伏! 一路惊觉,一路谋算,他惊讶,这些柴寇人是如何做到翻过陡峭的断肠山一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木南山,暂且不论其他,如果他直觉没错的话此刻柴寇大军已经压境,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无用。 狂奔,到了军营时,前防营的守将丝毫没有警觉到,洛楠笙赶忙跑去唐中霖所在的营帐,进门却发现唐中霖和岳蓝芷两个人还在斗酒,都带着七分醉,见状洛楠笙不禁火冒三丈,真当这是太平时期吗?说罢不由分说上前一脚端了酒桌。 唐中霖和岳蓝芷两个人讶异的看着洛楠笙,以为他是生气了,正要笑脸相迎,没想到洛楠笙拔刀而出,冷道:“我要你传令下去,调令五千人至木南山关口做前锋军,我为前锋,五千弓弩手至木南城上按兵不动,你率领余下大军准备迎战!” 唐中霖愣,木衲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洛楠笙,不觉失笑,谁不知道木南城如今是最安全的,地势险要不说,易守难攻,他们当初如何拿回城池的他比谁都清楚,如今柴寇大军节节败退早就千里之外,哪里需要这么大阵势? 随即道:“好了,我知道你生气我灌阿蓝酒,以后我不这样了,行吗?” 见唐中霖不为所动,洛楠笙一下子动了真格,直接短剑上了他脖子,铿锵有力道:“照我说得做!” 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唐中霖脸上一沉,酒也醒了大半,眼前的洛楠笙如此陌生,这幅焦急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道:“怎么了?” “来了!” 只一句唐中霖便醒了全部,来了,缓了一秒后便直接冲了出去,洛楠笙紧跟其后,唐中霖虽骁勇,可此刻他并不知道敌方来了多少兵马,一时之间无法部署,正打算回头问洛楠笙时,只见狐面在侧,英姿飒爽! 突然间他明白了什么,于是按照方才洛楠笙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各就各位。 洛楠笙率领五千前锋是给他们留有余地,这样才不至于直接硬碰硬,谁也不知道柴寇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为前锋一石二鸟。 狐面,这几次的大战中他的影响力李朝的士兵是清楚的,可唐中霖并不知道这个匿名不计功劳猛将居然就是他朝夕相处的洛楠笙,如此深藏不露真教他震惊了一把,原来平时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居然比自己强了这么多! 这边洛楠笙早已居于马背之上,并没有着盔甲的他却也依旧英姿飒爽,一种震慑的威力由内而外的散发,那是久征沙场的震慑力和淡然以及运筹帷幄,这种气场并不是任何人都会有的,至少除了上官将军以外,他没有见过除此之外的第二个人! “小心点。”唐中霖看着洛楠笙道。 洛楠笙点头,沉声道:“照顾好她!” 他指的是岳蓝芷,这女人好歹一直跟着他,现在被中霖灌醉,他还是很担心的,毕竟岳蓝芷真实的身份太过于微妙,想到此处洛楠笙不禁谈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坑岳兰芷一把的! “嗯!”唐中霖点头,洛楠笙见状策马扬鞭而去,晚风中一股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自己是个平常女子,虽无一身戎装却总是一身伤痕累累,却原来这恩与仇都如此让人愁煞白头! 若为情,论抱负,她只是女子,或许一切不过自欺欺人,只当自己为这战火而生好了。 无论是聂凉浅还是洛楠笙,他们从来都不是圣人,谈什么保家卫国?只连着一个“情”字动罢了! 木南城此刻也是静谧无比,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唐中霖已经安排好人马部署,依照洛楠笙交代的整装待发,准备迎战! 这边,洛楠笙领着五千人马声势浩大,他有些担心,但是脚下这地动山摇的浩荡明显的告诉他柴寇来了多少人,也告诉了他,他在以卵击石。 ——作者有话要说:《哈喽,各位亲们,为了让文本人物更加鲜明,所以西芷打算让文中的帅哥美女们都有一个武功等级划分,原谅我脑洞没有西瓜那么大,所以只好借鉴别人家的等级位份了,么么嗒。》 “将军~~”身后传来右翼担忧的声音,山间传来这闷如雷鸣的震动,让他实在不安!狐面人虽然厉害,可听这声势,少说也有大几万,柴寇人来势汹汹,只怕木南城今夜要被血洗一番! 起初,他们还以为只是唐将军多疑了,毕竟木南城以及周边城池现在都归于李朝旗下,谁也不会想到柴寇大军竟然再次对木南城发动攻击! 部署好一炷香之后这大军压境的声动才滚滚而来,若是现在才部署只怕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洛楠笙侧头看着夜色中那张不清晰的脸,许久才道:“你叫厉龙,对吗?” ……叫厉龙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狐面居然认得他,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第046章:狭路相逢 ?“别怕,你们都是军人,国难当头能挺身而出的皆是英雄好汉!”洛楠笙道。 厉龙低头,脸上苍白,那些埋在心里的画面再次袭来,那时也是这样的夜晚,为了躲避,为了活命,他选择了退缩…… “我……”厉龙语间顿塞。 “呵呵~”洛楠笙不觉失笑,或许吧…… 厉龙有些佩服这个笑意如此这般的男人,这种淡然旁人万万不及,他并不了解这狐面背后的人,与他而言,这就是一种淡然。 “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武艺高强却淡泊名利,如此潇洒,只为国家和百姓而战!你怕死吗?”厉龙问。 闻言,洛楠笙久未作答,命这种微妙的东西,如今的他还诠释不了,就像他娘一样,明明已经离去多年,但在她心里仍旧还活着…… 闻声远方敌寇已经朝他们张开了嘴巴,这种战前的聊天还是有些意义的…… “战争总有牺牲,或功成名就,或马革裹尸,或为阶下囚,或为亡国奴……”洛楠笙猛地提高了声音喊道:“战争中,无论输赢只要命在就是最大的胜利!但今夜,我无法保证各位将士的全部,我身先士卒,坚信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我不要你们逞匹夫之勇,要知道勇气与勇气之间是有区别的,我们是前锋军,要为后防部队争取足够的兵力布防时间和绝佳的攻击时机,你们可愿为了木南城千千万万的百姓而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道道激情高昂的声音震彻山谷,洛楠笙拔出短剑,一道冰蓝的剑芒包裹着剑身,内力之深由此可见。 洛楠笙看了厉龙一眼,然后下令道:“将准备好的滚石浇上油,听我令投放火球!” “是。”厉龙领命后快马传令下去…… “弓箭手准备!”洛楠笙下令道! 一时间齐刷刷的利箭对准远方…… 这边,纳图慕亲率十万大军快步而来,呵呵,上官琙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是阿芙的掩护打的好! 上官家的威名他自是知道,所以这种长枪对刀剑的较量还是要动些脑子才好,木南城,多么美丽的地方,吃掉它才是最主要的,其他六城他可以当作是送给他上官琙了,唯独木南城,不! 就在上官琙率兵攻下燕城的时候他明着撤退,兴衰兵之像欲盖弥彰,实则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兵木南城,亲率十万大军一路“游山玩水”至木南城,他猜上官琙绝对不会想到他会这么玩,多么有趣的角逐! “多少人?”纳图慕把玩着手里的珠串问道。 “报王爷,探子来报南兵前锋营大概五千人左右,均在木南以西往北的大路方向布有兵防,其中木南要塞之处是一队铁骑把守,看阵势是早有防范。” “嗯。”纳图慕扬手,示意探兵退下,有点意思,木南城在六城中居于正中,现在………算了,纳图慕懒得想,谁让木南这块辎重之地首当其中呢,树大招风,怪不得他纳图慕如此惦记。 上官琙,纳图慕失笑,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他佩服又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前锋一万人,不要留活口,让朴畦陪他们玩玩!”纳图慕低头继续就着夜色把弄手中的菩提,风轻云淡的下达着最无情的命令! “王爷……”探子对纳图慕的命令显然不能理解,如今他们车马劳顿难道不是应该快速拿下木南城吗?这等辎重宝地! 纳图慕抬手,示意他闭嘴,悠哉道:“急什么?我们二十万人马兵分两路,怎么,你难道不想和本王一起听听班略将军那边传来的捷报么?” “是!”探子领命退了下去! 另一边,潼关等边城也是岌岌可危,纳图慕利用阿芙在饶城拖住了上官琙,三十万大军全力以赴,这边纳图慕亲率二十二大军与其得力干将班略兵分两路分别以潼关,木南,为目标进行实际攻击,也就是说,阿芙的三十万大军只不过是为了拖住李朝最有力的后援,二是让纳图慕的二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进入李朝要塞…… 这边洛楠笙让快骑带着十几麻袋的药粉分别撒在敌军到来的必经之路上,然后快速的布好陷阱,以及滚油,铁板等…… 如果守不住木南城,他就毁了这地方,他不要不要让这帮豺狼占领这个要塞! 一炷香后…… “他们来了!”厉龙惊道。 洛楠笙闻言抬手,箭支就着火焰齐刷刷的指着柴寇前锋军的方向…… “听我令,放箭!”洛楠笙大喊一声,高举令旗阵前指挥,瞬间万箭齐发…… 见箭如雨下,柴寇先锋军赶忙用盾牌抵挡,熊熊大火猛烈的燃烧起来,犹如火柱一般直冲天际,就这样阻断了柴寇进攻的步伐! 朴畦有些奇怪,火烧起来之后,南兵就没有动静………就在他脑子走神的一瞬间,稀稀疏疏的声音漫天而来一般直入脑子里,仿佛成千上万的虫子在爬一样,如此让人难受……… “蛇?!有蛇!”人群中有人痛喊了一声,朴畦有些疑惑,未过惊蛰哪里来的蛇?然……… “蜘蛛,好大的蜘蛛……” “蜈蚣………” “啊!!!”一时间惨叫连连,朴畦赶忙上马,就着火光,只见密密麻麻的五毒涌动而来,看的人头皮发麻,各式毒虫蝎子顺着人腿往身上爬,军队瞬间瓦解…… 隔着火墙,洛楠笙再次抬手,这次才是实打实的攻击,“放箭!” 望着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朴畦大惊驾着马赶紧举起盾牌,这地上全无落脚之地,战争才刚开始,这特么就伤了锐气! 第047章:人海战术 ?好戏还没开始呢…… 洛楠笙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只听“嗖”的几声,五支箭从他指尖划过,穿过火墙一次性解决五名柴寇士兵! 箭雨过后,洛楠笙再次发动毁灭性的攻击,见火墙要熄灭直接又上了滚油,石头等,一时间惨叫声不断,他们位于高处,这种打法最具有杀伤力,且能保全己方。 一时间形成了“隔岸观花”的状态,洛楠笙带领的军队并未把老底全交了,就这么连消带打的拉开阵形,以弓箭手隔着火墙攻击,加之香粉引出来的五毒,此刻更是发挥了巨大的效用,香粉经火烤之后气味越发浓郁,加之火墙散发的温度洛楠笙变相的营造了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这些五毒都在洞里窝了一个冬天,此刻见到这些,还不大快朵颐? 朴畦被打的有点头昏眼花,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战马被长虫蝎子咬的惊了起来,一时间在人堆里各种狂奔乱跑,践踏起来……… 箭雨一阵阵朝他们袭来,而他们连南兵的模样还没有看到就已经这么狼狈不堪了…… “轰隆”一声,霎时地动山摇,逞着将士士气正盛,洛楠笙一声令下投石机投射出大量的滚石,带着火焰朝柴寇大军砸去! 洛楠笙也没闲着,只要柴寇人妄想穿过火墙,紧接着就是一根银针。 朴畦也发了狠,领着人高举盾牌缓步前进,他到想看看这个木南守城的先锋官练得什么神功!一时启动了人海战术。 “盾墙上,后排弓箭手准备,哪怕刀山火海也给我冲上去!”朴畦被打的火冒三丈,他柴寇一万先锋军,居然被李朝那帮弱鸡隔着火墙打得原地踏步,说出去威名何在? 后方,唐中霖带人布好一个个陷阱,只要触发机关便是给柴寇攻城军的当头一棒! 前线打得猛烈,而他只能原地待命选择相信洛楠笙,相信那个平日里温柔到吃口糖也会心满意足的男人。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然后照顾好岳蓝芷,于私,这是他能为洛楠笙做的第一件事! 前方洛楠笙这边打得火热朝天,一时狼烟四起,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便是尸体烧焦的味道,柴寇前锋军组成敢死队架起人肉盾墙一步一步前进上来,惨叫连连,却仍然阻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洛楠笙带上帽子,唇边一丝嗜血的笑容,烟灰色的长袍在夜色中摇曳,手中的短剑耀眼生辉,锐利的剑尖闪耀着冰冷的寒光,蓝色的剑芒包裹着剑身,洛楠笙见柴寇士兵攻了上来,身体弓起,麻利的冲进人群开启收割模式…… 这边,纳图慕把玩着手中的珠串,闻听远处战鼓擂鸣,叫喊声惨烈,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这时,探子来报,请求增兵,让纳图慕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一阵透心凉,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恨不得骂爹。 “朴畦将军的先锋军队损失惨重,南兵不知用了什么妖术弄来了很多蛇蝎蜈蚣之类的,我军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蜘蛛蜈蚣?一瞬间无数个画面在纳图慕脑海里开始重叠,最终定格在洛水城邦,阿浅! “现在呢?”纳图慕吼到。 探子战战兢兢道:“现在……现在朴畦将军已经通过人海战术组成敢死队成功的攻了上去,但我们的一万前锋军已经……已经……已经损失过半了……”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南兵利用地理优势,加上他们打法毒辣我们根本没有招架还手的余地!” “滚!”纳图慕真心不想再听下去了,木南城根本就没有守将,因为六城围绕,加之地理优势,所以他原以为一万前锋军应该很轻松的攻上去才对,结果现在来一个损失过半?按道理说他突然率十万大军压境,必是措手不及才是,除非,这木南城根本就是藏龙卧虎!还是说上官琙还在木南城?这种迂回打法和手段都和上官琙如出一辙,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增援一万,杀无赦!”纳图慕再次下令。 “是!” 洛楠笙冲进人堆,瞄准朴畦后径直杀出一条血路,所到之处均是惨肢断臂,很难想象那短剑杀伤力竟是如此之大,他下手非常狠辣,切割的恰到好处,更能保存体力! 狐面微笑,短剑飞旋,鲜血四溅,厉龙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厉害的角色,容不得他多做评价,洛楠笙就已经杀到人堆里没影了,隐逝强大的威力让洛楠笙不仅能游刃有余的游走,更能快速接近目标,一路走来杀到红眼! 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朴畦来不及反应便被洛楠笙飞起一脚从马背上踹了下来,这一脚力气足的很,朴畦顿时觉得五脏六腑翻了个身,口中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还好临危用气劲撑了一下,不然只怕肋骨得折好几根!但不管怎样,此刻他仍旧是因为那一脚而失去了战斗力。 抬眼只见那人站在他面前,即便隔着着面具朴畦也依然能感受到那死一般的气息!那眼神除了上官琙似乎不会再有第二人! “上官琙还在木南城!”朴畦撑着气力爬起吼道! 洛楠笙见状诡笑,扬起手中的短剑飞身朝朴畦杀了过去…… 柴寇士兵见先锋将军有难连忙数十根长矛直愣愣得朝洛楠笙刺了过来。 “嗖,嗖~”一阵细物飞旋得声音在空气中弹射出来,洛楠笙飞身而起,身体诡异得扭曲起来,数不清得银针四下飞去,眨眼间清理掉了周身的危胁。 战场一片混乱,也有不断朝洛楠笙涌来的柴寇士兵,朴畦那一嗓子无疑告诉了他们都知道这个狐面是个必杀人物,层层围住水泻不通…… 洛楠笙越奋力还击,越是引得柴寇士兵不断朝他进攻,这一来一去的直接拉开了一个百人阵型把洛楠笙套了进来。 “哈~~”一阵整齐的助威声之后,洛楠笙被死死的困在了盾墙之内,长矛从缝隙中刺了进来,洛楠笙再次飞身而起,这次银针却再无施展之地…… 也罢,洛楠笙出了一口气,他好像说一句累死爹了,然而,这柴寇的兵马一波波的涌了进来,容不得他去喊累! 落下来的瞬间,只觉得体内一阵冰凉,数不清的力量直冲天庭,狐面后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骤然墨绿色,强大的气流如同一阵劲风刮了起来,柴寇士兵只觉得被这股气流刮的无法呼吸,胸中闷痛起来…… 不远处的朴畦见状赶忙上马,再次下令让其他人继续围攻上去!! 第048章:全力一搏 ?只听“砰”的一声,半空中的洛楠笙隔空借力翻出两三丈开外,一个华丽的落地转身后短剑自他手中飞出快速的飞旋,一时间鲜血淋漓,让原本红色的狐面更加鲜红! 历龙杀红了眼,带领着余下的人将之前安排好的暗器陷阱一次性放了出去,一时间狼烟四起,烽火照亮了半边天!洛楠笙也麻木了,只知道不停的有人朝他涌来,又不停的倒下,到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原来这双手不仅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 他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大气凛然,瞧,即便是杀戮,自己也能说得如此诗情画意,那便,去死吧。 轰隆一声,响彻云霄,数不清的滚石像雨点一样滚滚落下,洛楠笙越战越勇,再次杀进敌窝,短剑在手里游刃有余的来回旋转,如同一个锋利的陀螺一样跟着主人的节奏飞舞收割…… 这边,唐中霖意识到了更大的不妙,前方洛楠笙带队打得昏天黑地,可似乎来的并不止那么多,此刻他们很可能已经被包围,正这么想着,后方想起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千军万马仿佛已经近在眼前……… 此刻,木南城如同一座孤城,除了厮杀就只剩鲜血! “怎么样了?”纳图慕问道。 “报王爷,据前方探子来报,情况不是太好,朴畦将军被李朝的上官琙给重伤了………” “你是说上官琙在木南城?!”纳图慕彻底暴怒,特么的高了半天就是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下去了,可是纳图慕就是纳图慕,很快变淡定了下来,继续问道:“你看见他了?” “他带着一张狐面具,但是朴畦将军说是上官琙那必然没错了!” 闻言,纳图慕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大的一个惊喜,看来姬雪没有骗他,狐面,虫子……那必然便是她没错了! “告诉朴畦,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降住狐面,要活的!”纳图慕说道,“班略将军他们怎么样了?” “已经从后方杀了上来,但是因为才打完一场,如今又舟车劳顿的,只怕战斗力有所下降!” 闻言,纳图慕终于开怀大笑,潼关已经拿下! “罢了,传令下去,由朴畦全力攻城,班略实在辛苦,让他原地待命吧,随时准备行包围之势。” 纳图慕不傻,班略大军人疲马乏,若是现在进攻只怕很难占到便宜,若群蚁奋起还是有些杀伤力的,他可不想开这种玩笑,反正这木南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这……”探兵有些为难,纳图慕侧头,双眸犀利,探兵看的一哆嗦跪了下来,道:“那上官琙好生厉害,朴畦将军还没有还手就被他打伤了!” 纳图慕有些想笑,果然他没有猜错,这当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 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朝不过数万人的队伍,只五千的前锋军队便已经折了他柴寇过万的士兵了!也就是说朴畦率领的前锋一万部队此刻已经尽数殆尽! 唐中霖也跟着疯了,一路策马扬鞭的杀了进去,他必须得告诉洛楠笙此刻更大的危机正在路上,而他们很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木南城怕是保不住了………… 洛楠笙似乎也感受了到了哪里不对,总觉得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当他宰掉手里得那个柴寇视频得时候,纳图慕突然天降一般没有丝毫的声响,就这么神出鬼没的在洛楠笙背后给了他一掌! “力道不错!”一道磁性阴柔的声音带着戏虐从狐面后传进了纳图慕的耳朵。 突然,洛楠笙转手,短剑再次飞转快如闪电杀了纳图慕一个猝不及防,只见纳图慕那身雪白貂戎的外袍被洛楠笙那把血淋淋的短剑割了一道口子,身形再一转整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九尾!”纳图慕冷笑,突然笑声截然而止,洛楠笙绕到他背后短剑直接插进他的腰迹,呵气如兰道:“比起你的那一掌我这短剑的滋味如何?呵呵~~”洛楠笙轻笑,一用力刀柄也跟着进去了一半! 纳图慕痛的话呻咽了一声,知道这狐面是谁,所以还不忘调戏一句:“浅浅,你果然是个够味的辣椒!” “滚!”洛楠笙猛地拔出短剑,紧接着给了一脚,将纳图慕踢飞了出去,对于纳珏就是纳图慕这件事情洛楠笙没有丝毫的意外! “嘿嘿~”纳图慕笑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洛楠笙道:“还好本王够机智,不然就真的被你穿了腰子了!”说着从腰部拿出了好大一块烤好的鸭子,明晃晃,油亮亮…… “操!”洛楠笙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飞起一脚夹着纳图慕的腰部,双拳齐上一顿拳打脚踢,纳珏就是纳图慕,柴寇的王爷,这他早就知道,可没想到这厮化名纳珏时居然还易容,瞧,这粉嫩的小脸弄的洛楠笙都不好意思太用力。 纳图慕被洛楠笙这一顿没章法的拳打脚踢弄的有些懵,心里气恼,毕竟当着他这么多北境将士的面,洛楠笙这般让他很没面子。 见纳图慕抬手过来,洛楠笙很“识趣”的再给他一脚然后借力抽身而退,不过,他的退,比旁人的进更让人难以招架,只见,数十根银针齐刷刷的飞了出去,纳图慕一惊抡起手中的扇子赶忙遮挡,这银针的滋味他可是在阿芙哪里深有体会。 洛楠笙很聪明,他巧妙的避免了与纳图慕的正面交锋,他已经有了疲态,如果交手只怕力不从心…… 纳图慕越想靠前,洛楠笙就偏和他拉出距离,纳图慕,零碎的招式间洛楠笙能看的出来,这是个功力修为均在天位的男人,而同样,纳图慕也清楚这个狐面的功力修为同样也在天位,这种高手见面急迫的切磋感让他兴奋,何况,那狐面是李朝的女人,他的阿浅! 游离出二丈外时,唐中霖驾着飞骑朝他狂奔而来,唐中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相信洛楠笙。 第049章:烽火狼烟 ?“撕啦”一声,短剑重又回到手里,刚清理完眼前的障碍,又是一大波柴寇士兵朝他围剿了上来,纳图慕心知洛楠笙的路数,索性站在原地招手让将兵去围堵洛楠笙,只是,这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其手段招数比阿芙更加残忍,刀剑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不浪费丝毫的气力,这种“悠然自得”真叫他自愧不如!也只有此等女人才配的上他的青睐。 洛楠笙也明白,纳图慕的视线除了木南城之外更多的是在他身上,今晚开战之前他临摹了上官琙的打法,可因为这狐面,纳图慕咬定了他就是洛水城邦的阿浅,如此,甚好! “阿笙,快别打了!”唐中霖勒住缰绳大刀阔斧的一通挥舞,将洛楠笙身边的柴寇士兵活活的拦腰砍了一半去! 洛楠笙抬头,并未答话,只看了唐中霖一眼,那一眼看出来的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默契度,不需要千言万语就知道该如何去做,洛楠笙知道此刻他们已经如同孤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所以木南城可以破,但守城的却万不能葬送在这里! 城中百姓早已撤离,所以洛楠笙心头的另一计划涌了上来! “下令所有人全力以赴的抵抗柴寇!”洛楠笙这道声音很是洪亮,那气势俨然就是另一个上官琙。 唐中霖愣在原地,竟他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吗?! “你愣着做什么?”洛楠笙吼道,抬手一剑劈开朝他扑上来的柴寇士兵。 “洛楠笙,你特么真残忍,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不能谋划这一切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你当我唐中霖是什么人?我才是这木南的守城将军!要你自作多情到赴死?” 洛楠笙不想听他说下去,抡起手中的短剑照着唐中霖的马就是一剑,吃惊的马儿瞬间狂奔起来,李朝士兵接到命令后群起抵抗! “洛楠笙,你大爷!”唐中霖喊的撕心裂肺,他怎么能!? 风好冷,冷到刺骨,洛楠笙想说他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让他们撤出去的办法!如果处于大军压境的疲软状态,那么李朝木南的守城将士将很难再退出去,倒不如逞着前锋打下来的锐气一股作气杀出去一条活路,能活多少是多少! 无数的柴寇士兵朝洛楠笙围了上来。 王爷有令,谁能擒到狐面先锋,就赐黄金千两!” 语落,那些畏怕洛楠笙的兵将又再次冲了上来…… 银针根根,短剑飞旋,九尾五层的隐逝顺着战场围绕所到之处均是劲风撩起人头落地,下手之狠让人望而生畏,可在赏金面前所有人都忘记了生死,那张狐面价值千金,如此诱人! “也只有阿浅的那张脸才能“舞”出这么优美的剑姿。”纳图慕笑,大手一挥数万人齐刷刷的开始进攻! 顿时排山倒海的感觉滚滚而来,只闻炮火声阵阵,地动山摇晃的人胃里各种翻滚,柴寇后方架起投石器开始攻城。 洛楠笙惊的回头,原来他早已经被从半山腰逼退到了城门口了! “轰隆”!一阵震彻山谷的声响带着狼烟响彻四方,原来是唐中霖的陷阱成功的让柴寇进攻的士兵折了性命。 唐中霖已经看不见洛楠笙的身影了,眼前除了战火狼烟和尸体外,就只有密密麻麻的柴寇士兵! 他要如何才能转身留下他一个人?!心中一阵刺痛,唐中霖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战争,而他必须去面对这些,因为,他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李朝将士的性命。 “听我令,全力出击!”唐中霖高举手中的大旗,鲜红的李字在夜色中如此醒目,那上面带着美好,带着礼仪之邦的光芒! 历龙已经撤了出来,按照洛楠笙之前给他的命令,一步步执行。 火药都被唐中霖拿到了前线杀敌去了,所以,他现在要去找到洛楠笙早前藏好的那些…… 洛楠笙不知道打了多久,只听耳边厮杀声阵阵,此刻,他只有一愿,愿唐中霖带着所有人,不……哪怕一半人不到都可以,只要能活着打出去就行,只要不全部都断送在这里就好。 炸药,剑雨,投石器,各类兵器齐上阵,战火点亮了半边天,此时的木南城像一场绚烂的烟火一般燃烧器别样的光芒!唐中霖带着人奋力厮杀,终于在靠北的地方撕开了一个口子,洛楠笙引去了柴寇重头兵的注意力,所以唐中霖只要带人砍杀并还击即可,不用担心敌方的重火力会朝他们开火,因为洛楠笙把柴寇的士兵绕成了一个圈,唐中霖不得不承认,洛楠笙出乎意外的无功了得与机智,他甚至先唐中霖一步知道木南北边最容易撕开口子撤退,利用战场形势以少敌多的前提下给他们营造出最有力的战机! 唐中霖在战场上威武不屈,背着酩酊大醉的岳蓝芷一路铺起“红毯”。 这种明打实退的路数成功的蒙住了柴寇人的眼睛撤离出去! 但唐中霖他们任旧是伤亡惨重,从数万人变成了几千人不到…… 如果不是提前找到契机撤退,只怕要像曾经巍峨的木南城一样,归于尘土全军覆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四周静了下来,洛楠笙一身伤痕累累的单膝跪在地上喘息不止,周身尸体堆积如山,短剑上鲜红欲滴,他好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耳周也终于静了下来,只有火堆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跳动着~ 周围好安静,静到只有自己的喘息声。 纳图慕就那么看着那张精美绝伦的狐面,那背后的脸尤其让他朝思暮想。 “王爷……”朴畦走到纳图慕身边恭谨的弯下了腰…… 第050章:破釜沉舟 ?“追上了么?”纳图慕笑意盈盈的问道。 朴畦显得有些为难,沉声道:“没有。” 朴畦看了一眼尸堆里的洛楠笙继续又道:“他们跑到了马蹄形的山谷里,我们的人不熟悉地形,所以没有追上,让他们逃了出去,末将等无法执行王爷的击杀令!” 纳图慕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洛楠笙,他看不见她的脸,不过听到手底下的人成功逃出去的消息,她应该很高兴才是。 于是道:“本王真的很佩服你的胆识和韬略,尤其是作为女人的你让本王自愧不如。”他们脚下的这块地势方位,就是唐中霖他们逃跑的方向北关口…… “女人!”朴畦惊得一回头,那面具背后不是应该是上官琙吗? 也罢,有个武功修为在天位级别的高手为他们抵挡追击,能跑的掉也似乎在情理中,纳图慕抬头看了看城门大开的木南城,而洛楠笙也被逼到了循崖峭壁间,那图吗下马抬脚上前一步道:“瞧,你已经没有了退路,身后就是悬崖万丈,而这巍峨的木南城也是本王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浅浅以为如何?” 洛楠笙不语,站了起来,突然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妩媚道:“你以为这木南城真的是你的吗?” “不然呢?”纳图慕不觉好笑,这女人还真是个惊喜。“浅浅,你笑的本王发酥。” 洛楠笙冷脸,突然大喊道:“炸了他们!” 静,死一般的静,刚才那阵呐喊声着实吓了众人一跳,可是这纹丝不动的静谧却让众人笑了起来,这种临死前的挣扎和这种无为的虚张声势看来让人觉得很好笑。 纳图慕上前,想要摘下洛楠笙脸上的面具,手刚到半空就被洛楠笙生生的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在面具被摘下的一瞬间朴畦的脸上同样一阵火辣,这种无声的耳光扇的他颜面扫地! 纳图慕胸中一团怒火中烧,却还是不怒不火的看着洛楠笙:“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待本王的人。”纳图慕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即便你易容成这般,但我还是知道你是阿浅,先不谈着面具,但就你身上的味道着实让本王难以忘怀!”正要再次上前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巍峨耸立的绝美木南城瞬间被大火吞没,这猝不及防的爆炸让人措手不及,见纳图慕的脸一阵铁青,洛楠笙哈哈大笑:“纳图慕,这城可还是是你的么?” 众人被这震天的声响惊得一齐抬头,只见数万丈高的城墙因为炸弹的关系坍塌下来...... “你居然敢炸了城墙放火烧城?!”纳图慕气急败坏,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掐死过一个人!他亲率二十万大军当真就是为了这一座空城?! “那又怎么样?”洛楠笙冷道。 “你住口!你该感谢你的皮相,若不然你以为就木南城这几万人还有几千人的活路?可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纳图慕气急败坏的吼道,这下他是真的火了,俊逸的脸上一层冰霜。洛楠笙不觉好笑,他是李朝人,难道会把城池拱手送人,就是死,他也要死在木南城! “给本王拿下!”纳图慕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白放跑几千人不说,还被这个女人这么耍弄!二十万大军就这么打了一场笑话! “你抓不住我的~~”洛楠笙媚笑,顶着男人的皮相笑得倾国倾城。说罢转身跳下了万丈深渊!这一跳又是那般的让人猝不及防! 纳图慕冲了上去,但还是没有拉住洛楠笙,夜色中只见狐面鲜红,离他越来越远……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狐面下的那张脸! 冷冷的风在耳边盘旋,那些鲜血与嘶吼已经渐渐远离,只有风声…… 洛楠笙……不,应该是聂凉浅,第一次,她离死亡如此之近,往日的那一张张面孔如此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上官琙!”终于,她用最后一丝气力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那个送她荷花的男人,那个被她迁怒的男人…… “永别了~”聂凉浅道,笑的一如往日,一如避风亭接过他手中的荷花的那一刻! 终于,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她的身体,她也早已忘记了疼痛,一阵阵窒息感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 “狐面人!”历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相信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就这么死了,跳下了万丈悬崖,如木南城一样就这样付之一炬! 此刻天已经大亮,经过一夜的激战一夜的奔波,再没有人能走得动了,这样灰溜溜的逃跑………唐中霖双眼通红,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鄙视过自己,一个靠兄弟给他掩护让他逃跑活命的自己,木南城没了,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和漫天的火光烧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洛楠笙定然也是九死一生了,而他……还在苟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种痛让他想去了结自己…… “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马背上终于宿醉醒来的岳蓝芷睁大眼睛看着悲伤的唐中霖,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大家伤得伤残的残的时候,她突然惊醒,四下扫了一眼后问道:“楠笙呢?我的洛哥呢?他去哪里了?” 一连三个问号,让唐中霖以及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似乎意识到了那里不对,岳蓝芷提高了嗓门再次问道:“唐中霖,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那句回答我她用尽了气力,此刻,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静,死一样的静,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大家都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他被柴寇大军逼到了悬崖边上,最后....跳了下去!” 不知何时归队的历龙走上前来说出了这句所有人都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柴寇撤军时我去看过,那悬崖深的很,狐面只怕………”历龙欲言又止。 “你胡说!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跳下悬崖的就是洛楠笙?”岳蓝芷已经接近崩溃,蓝色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看的唐中霖目瞪口呆 第051章 ? 聂楠笙轻啄了一口清茶,阿芙会逃跑意料之中的事!!能从他们的大营内悄无声息的逃跑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只是…日后怕是一个更大的隐患。好在,一举拿下了他们驻扎在木南的大营,这个结果也很不错。 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聂楠笙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伤了骨头走路不得不小心些,现在拐杖不离手,聂楠笙总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应该挺滑稽的…… 清场,忙的厉龙焦头烂额,一朵是医徒自然也忙,放眼看去,只有聂楠笙各种清闲自在。 秋高气爽,迎着微凉的风大军班师回朝。聂楠笙提前坐着马车离开了木南,那种大场面她这个小女子见不得!再者她有伤在身也禁不住随着三军一起回朝的奔波! “师傅,我们去哪里?”白一朵好奇的问。 聂楠笙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有家吗?她或许有吧,李铬给了她一个金墙碧瓦的避风港。 “去人人都想去的地方。” 白一朵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写满了愁容的聂楠笙,:“那师傅想去吗?” 聂楠笙愣,她想去吗?她有的选择吗? “想去”…… “那为什么师傅看上去那么不开心?” “腰痛!”聂楠笙岔开了话题。白一朵嬉笑,赶忙给她拿了一条褥子垫在下面好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 两天后,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白一朵惊讶的合不拢嘴,见聂楠笙从那车上走了出来,守门的侍卫立马跪了下来:“参见聂大人!”这个称呼或许最贴切吧~~ 大人?!白一朵看着依旧没有表情的聂楠笙,她师傅居然……是皇宫里的人,天哪! “起来吧。”聂楠笙冷言。 白一朵愕然,在木南时师傅偶尔还会笑至少有一点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冷面伊人了,白一朵甚至觉得此刻的她就像一块冰! “走了~”聂楠笙拉着一脸惊呆状的白一朵。 “师傅,他们叫你大人呢!” “我是太医,那是他们自己那么叫的~” “师傅,他们给你下跪呢!” “他们自己跪的,我没有让他们拜见我~~” “好吧!”白一朵无奈的耸拉着脑袋,师傅说话真的是无趣极了……但是白一朵还是很兴奋,第一次进皇宫还是和她最爱的师傅一起怎能让她不开心?! 说来也奇怪,除了进门时碰到的那群侍卫之外,到现在除了她和师傅再没有看见第三个人!聂楠笙杵着拐杖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白一朵觉得有些害怕,虽然是白天,可是她面前的这条巷子却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底…也或许……她不该来! “发什么愣呢?还不快点!”聂楠笙见她一个人在哪里傻愣着不得不停下来喊她。这徒弟永远傻乎乎的,生的娇小可爱,一双眼睛半月似的整天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宫就傻了,一条路还没走到头就已经出了两次神了…… “哦~~”白一朵回过神来紧跟了上去。 走了好半天终到了…… “如—意—阁”!白一朵伸手指着牌匾上的三个金黄的大字念到。 “人生怎么事事如意?不过取一个如意的名字安慰自己罢了”…… 白一朵不懂,只是看着聂楠笙的侧脸,“哦”了一声,也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懂…… 一进屋子白一朵就傻了,如意阁更像是一个药楼,壁柜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药名。暖炉冒着缕缕青烟,一股艾草的味道弥漫在整间屋子里,是淡淡的艾草香味,不是很呛鼻子的那种~如意阁很雅致,就连屋子里的药炉都精致的很。这才像师傅居住的地方! “我去更衣,你先休息一会儿,桌子上有点心,饿了就先吃一点垫垫”……聂楠笙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白一朵人生地不熟,再说这里是皇宫她也只能坐在这里吃吃点心喝喝茶闻闻艾草香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都等的困了,模糊间看见一个绝世美女朝自己走了过来………白一朵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师傅一身官服,还有那眉间的一点嫣红的朱砂~ “好美!”白一朵不禁感慨!之前看见阿芙的时候她觉得阿芙很美,如今再看师傅活脱脱的月宫仙子一枚,清婉如水,眉眼鼻子嘴唇五官的轮廓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一般…似水似月似水中月!不真实的带着一缕雾气… 她从来都不知道师傅竟然生的如此漂亮。她猜想师傅在军营时肯定刻意的掩盖了自身的外貌,不然怎么会相差这么大?此刻随与那时也有几分相像但是还是相差太多了~~那眉间的一点嫣红真是美到极致!唯一的缺点就是……脸上的疤还没有淡下去!! “师傅你好漂亮!” 聂楠笙一笑:“等你洗干净了你也很漂亮!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拿几件干净衣服,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有事去去就回!” “可是师傅………”白一朵欲言又止,聂楠笙大概猜到了,刚好碰上姜果进来换茶…… 姜果显然没想到聂楠笙回来了,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参见大人,奴婢不知道是大人回来了!” “起来吧,正好我有任务交给你。”聂楠笙难得的笑了。姜果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身后的白一朵,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 “我要出去一趟,她对宫里不熟悉,你陪她到处转转。” “是!”姜果俯身目送聂楠笙出了门。 见聂楠笙走远了,白一朵赶忙跑过来拉着姜果开心的说道了起来…同龄好沟通嘛!! 姜果见白一朵很是平易近人也不拘着了,两个人很快打到了一起,白一朵说战场的事,姜果就给她说些宫里的事和一些规矩! “哎,姜果,为什么你们都喊我师傅喊大人呢?她到底事什么样的大官?住在这皇宫里头!” 姜果看看白一朵,许久才道:“聂大人不是官,她是太医。但是身份很尊贵!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不过好羡慕你呀,可以拜聂大人为师,我们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姜果一脸羡慕的看着白一朵。 白一朵笑笑,她也觉得有师傅真好。。 第051章:返祖现象 ? 突如其来的悲痛让岳兰芷一下子有了返祖现象,那骨子了鲛陆血液四下散开,拇指大的鳞片包裹了半张脸。 “她果然是妖!”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厉龙强自镇定看着双眼愤怒的岳兰芷继续道:“开战前他让我打起来后找到契机撤退出去,然后告诉我余下的火药藏匿点,一早他就知道木南城根本守不住,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柴寇精锐十万大军?可如果不奋起抵抗那我们都活不了……” 历龙说着看了一眼岳兰芷顿了顿继续道:“他知道北关口绕出去后是个马蹄形山谷,敌人根本没办法追上我们,所以……” 岳蓝芷听的来了火,眼泪止不住的流,上前抓住历龙的衣领吼道:“所以你就让他挡住柴寇大军?” 历龙惭愧的低下头,不管怎样,他确实是因为洛楠笙才能活着的。 “我杀了你们!”岳蓝芷哭喊道,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第一次,她这么讨厌酒精,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居然都不在他身边…… “给你!”唐中霖哽咽着嗓子将手中的剑递到了岳蓝芷面前,“他让我照看好你的,这是我对他的承诺,如果你能舒服点,那就杀了我,因为是我带着你舍他而去的!” 岳蓝芷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中冰凉,她知道这是战争,她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洛楠笙如今要如何从万丈悬崖下谋的活路?她如何好过? 再不管其他,岳蓝芷翻身上马一路风驰电疾的赶回木南山,她只想刀山火海和他一起,哪怕万劫不复! “芷!”唐中霖呐喊一身转而也上马追了上去。 一地残尸,血染的红色流成一股股沟壑,大批的尸鹫从远处飞来,空气中是刺鼻的血腥味,往日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木南山已经是一片狼藉,巍峨的城墙此刻如老人佝偻的身体一般,斑驳不堪! 大火还在燃烧,一夜之间这里再无生机,只一片死气…… “这就是他昨夜奋战的地方!”岳蓝芷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站在悬崖边上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悲痛神伤,原来情字最是让人失去理智~~ 唐中霖看着,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可是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他应该留下来的,陪着洛楠笙。 “你说这水冷么?”岳蓝芷突然回头看着唐中霖笑着道。 蓝色的袍子渐渐透明,而岳蓝芷整个人看起来也渐渐透明…… “对不起,要让你守不了承诺了,我想去找他,从他跳下去的地方开始!”说罢转身张开双手跳了下去! 唐中霖惊大了双眼,只见岳蓝芷那原本细长的胳膊变成了长满了鱼鳞的鱼鳍,而那双绝艳的蓝色双眸也是幽幽的发着光芒…… 此刻的她如同一尾蓝色的龙一般,就那样跳了下去。 这分明就是古汗国氏深海仙人家的鲛陆人!泪值千金,眸如凝珠…… 唐中霖低头,只见岳蓝芷站过的地方,地上一片晶莹,那是泪石,此刻阳光下透着幽蓝的光芒,凝聚了痴情女子所有的悲伤。 早有记载,鲛人生活在海上,为海中霸王,无论男女均天生的容颜姣好,后来辛帝以沿海地区创建汗国,又以鲛人示好,所以海陆居民大多生活在一起尤为融洽,鲛人与陆地居民通婚屡见不鲜!汗国昌盛时更是仙与人难分彼此,后来,游印国族逐渐取代汗国,更对鲛人展开惨绝人寰的屠杀,不为别的,只为那价值千金的泪珠,和以鲛人眼眸制成的明珠! 说来,如今的北境柴寇国族其实就是早前游印的衍生种族。 难怪……难怪洛楠笙要他照看岳蓝芷,竟原来她是鲛人后裔! 唐中霖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聂凉浅就知道岳蓝芷的身份,当然起初她只是猜测,毕竟经过数百年之久,汗国已经灭忙,而鲛人也因为大肆屠杀而灭绝,所以当初聂凉浅第一次看见岳蓝芷的时候除了惊艳之外,更多的是惊讶!后来慢慢多次相处证实之后才坐实岳蓝芷真正的身份。 有时候屠杀是一种天性,柴寇人无论怎么进化都和其祖先一样嗜杀成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才让唐中霖看好岳蓝芷。 海人熟识水性,木南望海,我只盼你能活着,我的楠笙,至于我,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为你报这不共戴天之仇。”说罢折断了手中的剑,唐中霖斩钉截铁道:“以断剑之名,此仇不报天地不容!” 望着昨日还鲜活的城此刻斑驳累累,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切都和梦一样,他的好兄弟洛楠笙螳臂当车打出了这样的战绩,他唐中霖佩服,只盼苍天有眼眷顾那双人儿,莫要天人永隔! 他低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步泪水,是啊,那个吃口糖都笑成孩子一样的人如今为了他们生死不明,他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语,那种恨如同一根鱼刺让他生不如死。 之所以能成功撤退出来,都是因为临了洛楠笙挡了上来,等柴寇追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撤出了马蹄形山谷,如果不是洛楠笙,他们绝难生还! 海水冰凉,这几日木南城周边沿海的天气变化的异常,乍暖还寒后又是一场暴风雪,已经三月中旬的天气了还这么冷,如今一场桃花雪却再无人欣赏,那些边关往日热闹的城在经过战火的洗礼后变的满目疮痍,再不见往日风华! 后几日柴寇入关木南城! 这几天北川冰雪开始融化,东芜的猎主们也开始动了起来,这些生活在丛林里面的暗夜精灵不问世事,自建自由国度,四海皆为天下,了无纷争,但他们也有“内斗”,卖人的时候,这些外表伪善的家伙还是会争起来的…… 东芜人大多个头矮小,但攻击力绝对上乘,他们大多活跃在北境与南书濒临的海域之间,但凡丛林茂密的地方,必 第052章:悲伤欲绝 ?午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南书李朝京城热闹繁华的路上响起,马上之人一脸风尘……… 无极阁内,空气变的凝重起来,李铬脸色阴沉无光,当看到那个名叫洛楠笙的守将跳下了悬崖生死不明时他为帝王的所有威严全然不见,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下…… “歼敌三万,城毁人亡!”李铬说着蹲下来放声痛哭,到底这恩情她要报道什么时候?如果凉浅不在,景秀河山不要也罢。 “皇上!”高里入宫多年,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一时慌了手脚,哗啦啦的木材跪了一屋子…… “传朕旨意,令地煞出动,即可前往木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洛楠笙!朕要亲自去!” “皇上!”皇后走了进来,进门跪了下来,她的男人,那个贵为天子的男人,此刻为了另一个女人全无半点威严,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皇上,您确定要去找她吗?那臣妾呢?我们的孩子呢?”皇后说着声泪俱下,作为女人,她输的彻底,可她亦无怨无悔,但现在,她不能放任李铬,朝中局势不稳,外面又遭受北境的侵蚀,她不能再放任不管…… “她即以他姓示人必是诸多不愿吧,您当真要如此吗?如果此刻您去木南只会将局势拉的更加不利。”话中之意旁人无法理解,但李铬,一定懂! “都闭嘴!让朕一个人静静,都出去!另外让地煞立即出动!朕是她的家人,如今她为李朝江山生死不明,难道不可以吗?”这些话他说得近乎咆哮。 “可还有一个人,他已经代替您在她心里的位置,皇上,您心知肚明不是吗?却为何还要这般?那日避风亭您还要这样欺骗自己到几时?您是南书李朝的皇上应该以大局为重!” “朕意已绝!如果那个人现在知道的话那再说这种话不迟。”说罢离了无极阁。 皇后说了什么李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什么他都不想管,他只要她活着,要他的阿浅活着,他想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可谁又能明白他的痛,那种不能自己,无法守护的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上了战场,难道他们之间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这恩就必须要报吗?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应该把命还给她?! 李铬没有对任何人妥协,他妥协的不过是自己,她已经用尽全力保卫他的国土江山了,他再不要让她如此,剩下的靠他自己来守护就好。 “皇上!”皇后嘶喊道,哭的撕心裂肺,你们是家人,那么我又是什么? “娘娘……”高里走过来想要扶皇后起来,却不知从何下手…… 李铬来不及难过,换了一身戎装之后拿上了已经很久没有开鞘的宝剑,这把剑和聂凉浅的短剑是一对,当初他特意让人在两把剑的剑柄上了镶了宝石,那宝石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品,如聂凉浅一般的分量…… “皇上,我师父呢?”凤予哭着跑了进来,听到消息的时候凤予整个人傻了,她师父怎么会去了战场!如果想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大可以让她去吧,她本来就是孤儿,难道不知道凤予就他一个亲人吗!呜呜…… “我正要去寻她!”李铬道,声音中是一种接近崩溃的沙哑,望着凤予梨花带雨的脸,李铬有些心疼,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还没有告诉过她,凉浅便是楠笙,从前没提过此刻也不用再说了。 凤予也不是傻瓜,霍尊本就对这个徒孙大嘴巴,真有什么秘密想来也是藏不住的! ——“上官琙,再见了……”女子浅笑,好看的梨窝如同一汪春水,眉眼如画,一点嫣红,好不美丽,她在对他笑,如同三月的桃花! “阿浅?”上官琙不确定的问道。只见她腰间挂了一个精美绝伦的狐面,上面是醒目的斑斑血迹…… 她并不回答,只是嫣然浅笑,月白的袍子染上一抹血色然后身体开始淹没在水里,那么冰冷…… “浅浅~~”上官琙想要上前去拉住她,奈何脚下冰冷的水淹没了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急流冲走,猛地惊醒,背后的伤痛让他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是父亲担忧的眼神,还有军医…… “阿浅呢?”上官琙脱口而出问道,全然忘记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造。 上官琰叹了口气道:“琙儿已经昏迷五六天了,可是梦到了什么?” 身后一片鲜红,军医赶忙上前去处理伤口,那日遭遇黑熊的伤刚要好去,如今又加新伤…… “阿芙率三十万大军包围了饶城,你刚从鬼门关过了一造……” 正说着,急件穿了进来:“报将军,木南城失守。”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急件无疑是晴天霹雳,上官琙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纳图慕的计策,他中计了,阿芙在饶城的三十万大军不过是障眼法……… 守将是谁?”上官琙脱口道,当日他一手安排的军务,现今仍是颤抖着声音问道。 “守将是唐忠霖!不过前锋似乎并不是厉龙将军。”来人道!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胸口一阵闷痛整个人再次昏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唐中霖已经带着木南城幸存者奔进了大营,这时,上官琙才知道木南城当日之困,也才明白为何几万人面对柴寇二十万大军还能幸存,还能撤退…… 抬手,又是一年玉兰花开,象牙白的花瓣摇摇欲坠而下,他想到了初见时的炎凉宫,她着一身白衣站在树下,玉兰混合着樱花的花瓣落了她一身,雅雅唤她聂太医,却原来,凉浅才是她的名字,就如那炎凉宫一样…… 阿浅,有些话我曾在心底说了无数次,说到底我也不过一阶俗人,想要和你儿女情长时才发县原来竟有如此多的不可能,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你,阿浅不要离开我,你还没有杀了我呢,阿浅,你还记得云顶的时候吗?我曾偷偷的吻过你,阿浅,阿浅..... 第053章:步入囧途 ?是夜,是风,是冰冷的水,可是,却没有任何知觉,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死了吗?却又为何醒不过来? 她不住的问自己,恍惚间看到了母亲,她着一身青花瓷,好美!母亲朝她张开了怀抱,如此温暖,聂凉浅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想就此睡下去…… “快,看看死了没?”一道尖锐金属嗓音细细寥寥的穿过她许久不闻声响的耳廊…… “谁知道!最近一个活物都没有,漂下来全部都是死的!”说话的人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上游的打仗打的他们抓不到猎物,祭祀的日子将近,因没有活物他们的日子过的越发清贫!再这样下去,估计连他们都想反抗了。 “先捞上来再说,回去看看没气就扔了喂狼好了。” “喔,行!” 后来,聂凉浅才知道,原来贩卖人口的鼻祖是东芜的矮人们。 此时的聂凉浅如同阿猫阿狗一般被扔在地上,然后,不时有重物压在她身上,可是她太累了,也伤得太重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有…… 不知年月几许,只知一路颠簸,耳闻鸟语花香,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好舒服,我一定是死了!聂凉浅想。 拉了一车人回来,居然只有两个活的,男人说着把聂凉浅扔了下来,东芜人喜好买卖奴隶,这些“五大三粗”的人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人,只能算是有气力的牲口,只有像他们这种精华,才配为人。 别看他们个头矮小,生活在丛林野地里且个个看上去可爱萌比,活脱脱丛林小矮人绿地小精灵,如果你相信他们的外表你就错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杀伤力猛如地龙,这些都是聂凉浅后来才知道的,而且,她也庆幸,还好南书面对的不是这种难缠的鬼玩意儿,不然真有的好受,也所幸,东芜人久居绿洲,自命不凡,那些个血腥打杀争地盘的野兽行为他们根本不为所齿! “老大,这个也是活得!”其中一个小小小个头指着浑身破烂不堪且一身是伤的聂凉浅道。 那人看了看,皱眉道:“扔了喂狼,伤成这比样,要来倒贴医药费么?” “也是哈~不过老大祭祀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小小小个头想想老大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提醒了一句,说着嘿嘿笑了起来:“不过老大说扔那就扔了!”力气之大单手把聂凉浅丢进了树林里…… 这下,刚恢复知觉的聂凉浅,被这么一丢直接又昏死了过去。 是夜,月朗星稀,东芜的原始森林里开始有猛兽出没,狼群四下开始觅食,偶尔几声狼嚎嚎的人胆战心惊…… 这就是东芜的国土,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铺盖的是一层神秘的面纱! “好冷……”聂凉浅呢喃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鼻子里如同装了一个火炉,火气冲的鼻腔生痛,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恍惚间,她看到一群狼仔子在撕食一个人的尸体,那绿油油的眸子真够吓人…… 她很想拿出随身的短剑来防身,却发现身无一物,手也痛的厉害,回想起来,她跳下去之后曾抓住刺藤,结果因为身体虚耗的厉害,最后还是摔了下去…… 短剑可能丢了吧!她想~ 有狼注意到了还完好无损的聂凉浅,抬起四肢健硕的腿朝聂凉浅小跑而来,聂凉浅看着,无奈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喉咙也干的厉害,如果现在有口酒就好了,她想着,退一步想想,有口水也行,没有水的话……她睁着墨绿的眸子,瞄着朝她过来狼群,艰难的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有血也可以…… 她需要恢复体力,有狼血也可以! 所幸,身上还有几根银针,她叹了口气,然后艰难的翻了身,无奈全身疼痛无比,这一动更是钻心的疼…… 野狼嗅了嗅聂凉浅的手,上面斑斑血迹,它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舐起来,余下的也三三两两的聚集了过来,聂凉浅又出了一口气,鼻腔里面滚烫的气流烧的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她不能死……她想,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荒郊野外,成为这些牲口的口中食,凭着一股倔力她将手中的银针打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哀嚎…… 狼群看同伴倒下,一下子全部围了上来,聂凉浅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样是睁着绿色的眼睛,可聂凉浅也就只剩下体积比这些四肢生物大了一点而已了…… 站起来耗费了她相当多的气力,腹中无物,又伤痕累累虚耗过度,此刻她只得倚靠着大树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危机,无力的掏出余下的几根针……细想又放回去了几根,抬头,狼群一下子朝她扑了上来,胳膊被锐利的牙齿紧紧的锁住,聂凉浅吃痛的长大了嘴巴,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干疼干疼的…… 聂凉浅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不然她便为鱼肉…… 瞄准时机,一根锋利的银针精准的打进了咬住她胳膊的那头凶狼,聂凉浅不愧是医者,一下就让狼头失去了咬力,大喜,张开嘴巴反咬了上去,腥甜粘稠的液体顺着喉咙而下,真的好舒服! 聂凉浅瘫软的坐了下来,扔掉手中的猎物,然后抹了一把嘴角,笑了出来,将手中的银针打了出去,方才吸食的瞬间,她被狼群撕咬的不轻,此刻只得将手中的家伙是丢出去,然后用刚刚恢复的一点点气力再次朝其中一头个头稍大的狼扑了过去,动作一大,整个人往后一倾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这一摔,彻底的把她以往所有的尊严都摔没了,从山坡滚下去她不偏不倚的摔进了关押奴隶的地方,那里面那个不是半死不活的?这下想不变成贡品都不行。 其他人一看从天而降一个倒霉的,不由得都围了过来,只是除了聂凉浅以外,其他人的武力修为都已经被东芜的矮人们给废了,他们要的是奴隶,贡品,又不是武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逞着这些人半死不活的时候废掉最好。 这让这些从不管是有武力的还是没有武力的都又遭受了一道痛楚,关押在这里面的都是废了好久的,因为长期食不果腹,所以瘦弱病态,此刻看到聂凉浅一身是血和死了没两样的模样,众人不禁庆幸自己好歹还可以佝偻着走动!好歹,他们熬过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 奴隶是没有尊严的,所以他们大多都被打折了脊骨,再好后,便成了佝偻。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聂凉浅是刚从狼窝里滚出来的? 第054章:东芜矮人 ?聂凉浅缓缓睁开眼睛,有人在摸她的脸,模糊间,她看见那人傻傻的笑着,脏兮兮的手抚摸着她没有了伪装的但同样不干净的脸…… “吃饭了!!!”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饭菜霉馒头倒了一地,方才围在聂凉浅身边的人看见食物,赶忙围了上去,匍匐跪在地上,疯狂的争抢着那些脏霉的食物…… 聂凉浅看见刚才摸她脸的那个人抢到了半个馒头,他长大了嘴巴,正想吃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睁着迷离的眼睛也同样看着他的聂凉浅,犹豫了一会儿,他爬跪到她跟前,把馒头揪成小块放到了她嘴边生硬的开口道:“张嘴~” 看样子是许久不说话,舌头已经退化,这简单的两个字,他说的很是吃力。 聂凉浅张开了嘴巴,慢慢的咀嚼着嘴中的食物,没有任何味道,味同嚼蜡,那人看她吃,便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喂了聂凉浅几口…… 这种吃霉变食物的经历,她有过,在娘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她经常饿的到处翻找别人吃过的东西,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她是深有体会的。 东西虽然不干净,不美味,但至少可以果腹,余下的日子里,都一直是那人将原本稀少的食物拿出来分一半给重伤不能动弹的聂凉浅食用,他似乎很喜欢摸她眉间的那一点嫣红,总是看着傻愣愣的笑着,看着她一点点的恢复气力,他跟着开心…… 就这样,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聂凉浅待了数月有余,直到有一天,几个凶神恶煞的东芜矮人把他们赶出棚子去外面晒太阳,聂凉浅才知道原来已经春暖花开。 她身上的伤还是会疼,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全靠她自身愈合,看着那些伤口,聂凉浅总也忍不住地皱眉,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毕竟她是女子! 男孩似乎很惧怕东芜人,一出来后总是缩在聂凉浅的背后,聂凉浅拉着他,默默的安慰着他,这孩子和凤予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却不见任何色彩,只一汪死水。 和其他人不同,聂凉浅到了太阳底下自然的解开衣衫去搓洗起来,顺带到河边洗了个脸,脸上的伤已经大好,看着水中倒影竟没有留下半分伤痕…… “你们看畜生还需要清洗身体呢!”一个矮子见聂凉浅在搓洗自己的外衣,不禁觉得搞笑。 聂凉浅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默不作声,她现在很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且这四周……说不清的矮人,要想反击,必须得等时机! 这些矮子的杀伤力她已经深有体会,在暗牢里她亲眼目睹了那种博斗,所以她必须等! 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泥,拿着湿漉漉的衣服傀儡一样的回到了原地,安静的坐了下来,和其他人一样静静的晒着太阳。 聂凉浅注意到那孩子似乎很是惧怕太阳,一直缩在树底下瑟瑟发抖,不觉奇怪,于是走到他跟前问道:“你在害怕吗?” 男孩一听,慌乱的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能晒…不晒,要死人的,会……被杀!” 聂凉浅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凭滴水之恩,她安慰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杀了你和我。” 每年东芜祭祀开始的时候都会将贡品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然后挑选好的上供,上供前一天可以沐浴更衣,食五谷肉蛋,所以男孩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以便能被选上,可是原来就是拿去喂狼! 她虽然伤势没有好彻底,但好在体力恢复过来了,本就是猛虎,再病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猫咪。 晒了一会儿之后,矮人们将他们逐个的赶进了暗房里,聂凉浅警惕的看着四周,她现在没有任何装备在身上,就连陪了她十几年的短剑也在跳涯时丢了,所以心理上,她缺了几分安全感,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一直叫不上来名字的男孩。 “他们……要……把我们…喂……狼!”男孩结结巴巴的在聂凉浅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聂凉浅,东芜居于丛林,信封自然之神,忠于狼族,看来,他们日日饲养的不过就是那些牲口的口中食! 聂凉浅不觉好笑,想她聂凉浅也有今日之辱…… 看来,是该会会这帮穿着奇怪个头玲珑的野人们了! 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东芜少年,比起之前的所见的凶神恶煞,这个倒是灵气俊秀的多了,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发上翡翠在夜间忖的他精致灵秀! “各位,能为我东芜的灵兽们奉献生命是你们的荣幸,现在,就请各位宽衣吧!”少年浅浅一笑,看上去如同《镜花缘》书中所述精灵,然话语却是如此无情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闻言,人群中骚动起来,矮人们见状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又是用鞭子抽打,又是用匕首直接了当的捅杀…… 少年笑了起来,开口道:“各位在我东芜食了这么粮食,怎的还这么执迷不悟?” 聂凉浅乖觉,自动退了宽大破烂的外袍,除却满身伤疤,任谁都看的出来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聂凉浅有些庆幸刚才自己洗了脸,有时候出卖美色其实也是一种必要策略!她想,只要掌握好分寸即可,她要的不过是让那东芜少年上前,如今这张脸好不好使就看这次了。 所以,脱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擦了擦脸,露出那张被人夸赞到天上有地上没有的脸…… 果然,事实证明她还是有些姿色的,那少年果然愣了一下,然后贪婪的看着聂凉浅的身体,哈哈大笑起来,忙不迭的上前,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聂凉浅笑,低头看着那少年腰间的匕首,说来也真是惭愧,唐中霖送她防身的短剑她给了岳蓝芷那个二货,李铬送的,也被她弄丢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无节操了… 第055章:九尾神功 ?想想自己,从被东芜人从水里捞起来之后就一直苟活,他们真当她聂凉浅是真二么? 见那少年果然对自己起了兴趣,聂凉浅不禁暗喜,双眸似有似无的看着少年腰间的匕首…… 越往前走少年就越是欣喜,他并非好色之人,只不过太喜欢眼前之人的那双眼睛,他很好奇,一个女人何故遍体鳞伤?在他们东芜,女子都是待在家中,打扮自己穿着东芜最美丽的衣服,楚楚动人的在丛林里晃悠,虽不相夫教子,倒也赏心悦目,可眼前的人,一身疤痕,透过薄纱隐约可见,着实令人费解! “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抬头问道。 聂凉浅笑,弯腰将脸凑到他跟前,呵气如兰道:“你猜!” 闻言,少年一愣,看着她胳膊上清晰可见的疤痕又道:“疼么?”话语中冰冷无味…… “你觉得呢?”聂凉浅继续浅笑,睫毛扑闪,眸光如水,少年看的迷离,他需得承认,这眸子是他见到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少年一愣,突然不知如何应答,眼前这个女人目光如炬,此刻虽然平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股子透心的寒…… “你觉得我叫什么名字好?”聂凉浅道,轻声细语间手中已然握住那少年腰间的匕首,只听一声清脆的出鞘声,紧接着便是那少年的一声闷哼…… 聂凉浅依旧是浅笑,见那少年一脸不可思议加愤恨的表情,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只是伤了他,不曾害他性命! “你这蛮人!”少年呲牙咧嘴的瞪着聂凉浅,一声怒吼后一下子涌进来了几十位矮人,个个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之前照顾聂凉浅的男孩显然被这场面吓到了,一阵乱窜,无论聂凉浅怎么拉都拉不住,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矮人们见主子受伤,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其战斗力简直暴表,小腿灵活到让人发指的地步!连聂凉浅都忍不住羡慕…… 一时不由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名字,日后如果有麻烦,各位大爷,您北镜请! 但她也有麻烦,这群奴隶根本没有战斗力,全靠她一个是不可能让他们全部幸免于难的,几个回合之后聂凉浅退而求其次,那就是保全自己,再带走照顾她的男孩子。 聂凉浅的战斗力远远不如往日,她还有伤在身,这几个月过的一直是非人的生活,体力上大不如从前,无法和矮人们持久周旋,她手里除了那东芜少年的匕首之外再无其他,而跟着她的男孩也跟不上她的步伐,矮人们聪明,几轮下来之后知道伤不了聂凉浅,便刀剑齐刷刷的对准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孩……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当真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女子也可以打架这么好看,那股子狠劲儿倒是别有滋味! 不行了,聂凉浅停了下来,觉得再打下去必然没有好果子,碍于内伤她一直不敢轻易运功,可如今想要逃出去,除了九尾,别无他法…… 看着眼前的矮人越来越多,聂凉浅只得铤而走险,只是不知,携带一个人会怎么样~ 可眼下当务之急,已经不允许她想那么多了,急忙运功,瞬间感觉体内一股撕裂的疼,聂凉浅吃疼的闷哼了一声,强忍住被反噬的疼痛,拉着男孩一个隐逝疾速起来,风一样穿过了矮人们的包围…… “……这……这也是没想到啊!”少年极为郁闷的叹了口气,见矮人要追出去,便道:“算了,她身上有内伤,跑不了多远的,何况她还带了一个油瓶。” “今晚的月亮一定不错!”少年笑道。 “是的!群狼也该出来了,可是她带走的那个孩子似乎...”旁边的人欲言又止道。 “诸神在上,定然可以望见我们的诚意,贡品逃跑了这种事情与我们无关!”少年得意的笑了起来,并不去理会那句话的深意,这鱼肠林道路复杂,人狼混住,这狼虽是畜生却也知道谁才是它的信徒。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东芜丛林大国的主教大祭司,灵风!东芜国的大大小小祭祀均是由他执行,国主对他更是青睐有加!身份尊贵无比,鱼肠林是他们饲养天狼食物的农场,因为再过一段日子便是他们东芜的天狼主会,作为大祭司的他才亲自过来查看,以便挑选贡品,不曾想碰到一个如此传奇的女人。 “真是恶毒!”灵风捂着伤口骂道! 果然,如灵风所料,聂凉浅运功没多久后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五脏六腑炸开一般的疼痛,腿下一软便跌坐了下来,男孩见状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手忙脚乱的围着聂凉浅转…… “姐…姐…不要……死!”终于半天后他憋出了这么一句。 聂凉浅闻言笑了笑,温柔道:“不死!” 男孩一听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他们……抓不到我……”说着四下看看,对着聂凉浅惊恐道:“但是……这里……到处都是狼,我带姐姐跑!!!” “你不害怕吗?”聂凉浅笑。 “姐姐………保护,我!我不怕。” 聂凉浅此刻还不知道,这男孩居然会是凤予的亲弟弟,凤予原名子予,这男孩名叫凤子青,凤予相当于混血,因为她体内具有东芜血统,这就是为何他能作为贡品后还能活着回来的主要原因,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子青敢于直面狼群,并且驾驭狼群的时候她才知道的。 聂凉浅依稀记得很多年后她问子青当初为何给她东西吃时,子青回答的特别有趣,“因为眉间的朱砂长得像他记忆中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姐姐。 “你乖乖爬上树,等我好点我带你离开。”这话聂凉浅说的没底,眼下还是在东芜人的活动范围内,她并没有跑出去,那些矮人没有追上来,想来这山间老林里大有文章! 她不禁抓狂,逃的一点风采都没有…… 第056章:原始森林 ?“不,狼,不吃我!”男孩连忙跑到聂凉浅面前说道,但是眼睛里却还是害怕…… “别怕!”聂凉浅安慰道,她手里此刻只有一把匕首,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我背你!”男孩说着便自顾自的背起了聂凉浅,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脚程却非常的快!“这样…狼就……吃不了姐姐了。”说罢,他侧头对聂凉浅笑了起来,模样憨傻的厉害,聂凉浅肺里疼痛,倒也没想那么多,心下警惕的看着四周,她能感受到男孩的害怕,从开始打斗时的他的狂乱,到方才惶惶不安的眼神,他背着她,一路狂奔,但那股害怕,还是通过经脉传至聂凉浅的眼中…… 夜黑的如同墨一般,阵阵狼嚎传来,脚下是深山老林,日间恐怕连日光都难以照进来,何况是月色? 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能够看见的话倒也不必如此惊惶,可就是看不见的那种压迫感才让人心惊胆战。 男孩的身体在颤抖,吁吁喘着粗气,聂凉浅本想下来自己走,可因为方才强行的运功,此刻五脏六腑炸开的疼,她不明白她是不是长时间不动脑子了,为何会选择在别人人多势众的时候铤而走险,可她清楚,她只是不想成为阶下囚,牲口的口中食! 昏厥中,聂凉浅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多年来的摧残让她不似常人一般可以很好的恢复这些伤,如果没有药物,她怕是要在伤口化脓和溃烂中死亡…… 数月来她的内伤一直没有好,外伤更是化脓厉害,之前木南城留下的伤全部呈溃烂之势,唯一的好地恐怕就是她的脸了。 本来就没有大好的身体,加上方才强行运功,此刻的聂凉浅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男孩一直背着聂凉浅跑,只是山路杂草丛生,凹凸不平,又是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一路走得极为坎坷! 突然,男孩停住不动了,原因:他们被绿眼狼群包围了…… 男孩吓得整个人直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活下来的原因,那就是原地不动,他不是第一次被关进去喂狼了,但每一次都是别人被五马分尸而他完好无损,只要不动,就会没事。 所以他背着聂凉浅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用衣服盖住了聂凉浅,将她护好后便一动不动…… 东芜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天然屏障,他们隐于丛林,信奉天狼神族,东芜人的血液尤为奇特,许是信奉丛林之神,所以那些四肢食肉的动物从不伤害他们,加上他们原本就属于森林,所以那躯体在静止的时间下会隐身于草色林木之中,这也是东芜人避免被丛林大型食肉动物捕食的天然屏障! 男孩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流淌的是东芜人的血液,这种狼族认可的贵族血统让他们就此避过了这一难。 戚尔德估计都没料到狼食里还有一个他们东芜人的后裔!如果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是让狼群来围堵这二人了! 就这样,一直到天大亮的时候男孩才背着昏死过去的聂凉浅以光速出了这片森林。 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何自己能穿越过这片瘴气弥漫且饿狼成群的原始森林。他并不知道他从来就是属于这里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只知道太阳东边起又西边落,长期的非人生活让他并不知道什么是一日三餐,哪怕此刻他肚子很饿但他明白,吃饭那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他是奴隶,每天都可以吃饭的是主人们才可以的事情! 夜幕拉下来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小镇,夜间繁华无比,到处都是卖吃的和玩得,这种繁华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到了天堂,他累极了,也饿极了迫切的想要食物,回头看看聂凉浅,只见她脸色惨白泛着不健康的瓷青,他害怕,可当看到她睫毛跳动时他便心安一点。 对于死亡,他的理解就是被狼群大卸八块,却不知他背后之人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日积月累的内伤,加上感染严重的外伤,这双重的打击足以要了她的命,何况此时她还发着高烧…… 早先没有药物,聂凉浅还担心会留疤,却不知她命能不能保得主都得看造化! 似乎感觉到了背后之人身体的温度不对,男孩找了一个拐角然后轻轻的放下聂凉浅,看着她眉间的朱砂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姐姐…姐姐~~”男孩哭了起来,尤为撕心裂肺,引得路人驻足,偶尔也有好心人扔几个铜板过来,可他哪里晓得这钱是可以买吃的和买药救命的呢! 说来也奇怪,他一直口齿不清,但是那句“姐姐”却是清晰无比! 李铬和凤予等人一路寻捷径也到了镇子上,他们去过木南城了,哪里现在是一座死城,根据当时的描述,他猜测聂凉浅跳下悬崖后如果活着的话便一定会往这边走,因为她回不去,木南地势险要,她也定然受了重伤,所以翻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数月来他们一直地毯式的搜索,每到一个地方便是掘地三尺。 凤予不知道这个让皇帝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她师父,她只知道跟着他总会没错! 这边,男孩哭的撕心裂肺的尤为伤心,聂凉浅的脸滚烫滚烫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铬看了一眼,许是因为心爱之人到现在都没有下落,所以神情落寞,凤予见状上前给了男孩一个银元,男孩并不看她,对他来说,姐姐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些钱财之物他是没有丝毫的概念的。 见他哭的伤心,凤予还是蹲了下来想要安慰几句,没有注意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身旁,一脸污垢混合着血液,任谁也认不出来了吧…… 第058章:无限猜想 ?在李铬之后还有一个人也在找她,他就一个念想,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最终是一具骨骇,即便如此他也要带她回去! 那日闻听噩耗之后不久他便率兵一鼓作气的击退了阿芙留驻在燕城和绕城两地之间的三十万大军,胜后,他便一路驾马的寻到了这里,他知道她有九尾在身,那日在木南城的时候也是从顶峰一跃而下飞身直上,所以被逼跳下去悬崖之后她葬身的可能性很小,怕只怕重伤之后力不从心没有自救的余地,这,才是他主要担心的原因! 对于聂凉浅的能耐他还是很自信的! 木南城地势险要,无论她从那个位置跳崖都会被顺流冲到这边,她将九尾练到了第八层,所以除非她伤重,否则不可能葬身水底。 但他还是料错了一点,聂凉浅受了重伤,她并没有自救的本事,算来,东芜那群买卖人口养狼食的还算她的救命恩人! 这边,地煞护卫队队长程白见夜色已深便对李铬揖首道:“爷,天色不早了……” 李铬叹了口气,对正在安慰男孩的凤予道:“予儿,该走了。” “再等等!”凤予回头道。 李铬闻言,只得原地等待…… “你的姐姐,她怎么了?”凤予温柔的问道,因为灯火不明亮,所以她看不清二人的脸,再加上他们蓬头垢面的,男女满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女子伤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凤予探了探她的脉,脉象极其微弱,突然,她很想带走这男孩,就是一种感觉,她感觉他们应该是特别亲的。 还有那女子,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 此刻,只要李铬再上前一步,就能发现那躺在地上的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可是,他并没有,给了银元又请来了大夫之后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 凤予怎么想都不对,只觉得那女子眼熟的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她想到了皇帝的那句话:“找到聂太医就找到你师父了。” 在宫里时她常听人提起那个聂太医,其中最让人为之惊艳的就是她眉间的嫣红,方才那女子…… 凤予恍然大悟,惊喜的喊了句:“皇上……” 然而他们赶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哪里早已无人! 就在一炷香前,上官琙牵着马进了镇子,大夫当街诊治引来很多人围观,他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却不自觉的停下了步伐,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必须停下! 此时,聂凉浅人已经泡在暖汤里面了,大夫放了十足十的药量,因为外伤化脓厉害,又感染,所以放了大量的连翘,椿白皮,以及金银花,红花等…… 上官琙守在一旁,看到她消瘦憔悴病态的脸他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如果早点认出她,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此刻她泡在汤里,因为还在发烧,他便捏了一方凉帕放在她额头上。 上官琙眉头皱成了川字,丫头伤成这样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他心疼,却又生气,气她胆大妄为,就算木南城丢了只要他在,早晚都可以夺回来,他也定然会替她守好这片疆土,可是最担惊受怕的是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想到这些,他喉头苦涩,他试想过一万种可能,却不曾想她这般让人揪心。 后半夜,他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因为出了汗,所以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一点,穿好衣服后上官琙开始用内力给她疗内伤,他并不似外表那般会表达,对她,他并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这辈子他能为她做的就是站在她背后。 那一股股浑厚的内力一点点进入了她的体内,对她,他是不留余力的,大夫说她人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具体怎么样就只能看造化了,想到这些,上官琙便更加彻底的恨不得把自己几十年的修为都给她,只要她活着,他残了也无妨。 整整一夜,他都在给她灌内力,实在累极了他就停下来,缓一会儿之后又接着输,直到喉咙一阵腥甜实在是没有力气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天一亮,大夫如约而至,给聂凉浅探完脉之后他自己先笑了出来:“公子,你可真是神了,你夫人已经过了那道坎,现在身体还有些余热,待她烧退,老夫会再次过来给她处理那些化脓的伤口。” “夫人……”上官琙一听,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生怕大夫看见,他赶紧低头,连忙说好。 送走大夫之后,他发现男孩一直守在门口,见上官琙出来,连忙问道:“姐姐~~” 上官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她没事!” 一听聂凉浅没事了,男孩咧嘴笑了起来,上官琙引他进了屋子,许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亮堂的房子,所以他一直惊讶的张着嘴巴,但他没有忘记进来的目的,一进门便四下寻找聂凉浅,见她安和的躺在床上,他笑了起来,跑过去蹲在她床边伸出脏兮兮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眉间的朱砂,唤着姐姐,那笑容纯粹干净,不惹半分尘埃。 上官琙见状放心不少,转身让小二拿了早饭上来,若不是闻到香味,估计男孩还不会回头。 见他回头,上官琙笑笑,招呼他过来吃饭,望着一桌子白馒头,白粥,小菜,他愣在原地,吞着口水直愣愣的看着,却不知道这些他能不能吃,姐姐能不能吃…… 上官琙见他不动,便动手给他盛了一碗粥,拨了个鸡蛋递到他面前,可他没想到让人心酸的一幕出现了,男孩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着什么,原本就口齿不清的他一心急就更加说不清楚了,上官琙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祈求他,让他施舍那些上好的食物给聂凉浅,男孩指手画脚的指着身上,上官琙见状心头一紧! “姐姐....姐姐快死了,姐姐需要!”表达完意思之后他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头,上官琙调节了一下心情,蹲下身子对男孩道:“你吃吧,你姐姐她现在不需要这些!” 男孩闻言,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那些食物,上官琙垂下眸子,双眼通红,许久才抬起头来对男孩道:“姐姐还在睡觉,这些都是给你的! 第059章:何谓天长 ?你问,为何两个人明明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还要却步的原因吗?只因那条放的下却又过不去的坎,聂凉浅觉得自己原来不过如此…… “竟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如此想着,眼泪便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冰冷的落在她的伤口上,刺骨的疼!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上官琙多想这么告诉她,可是他不能! 该是时候收回自己所有的心意了,这些狠话她在内心里说过很多次,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间的非他不可了呢? 我大难不死而归,你竟然连骗我都不愿意吗?聂凉浅想到此处哭了出来! 他们之间原本就隔着仇恨的海洋,这样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要如何不伤痕累累? 在清楚和难以放手之间的抉择最让人心痛,聂凉浅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彻大悟,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爱一个人呢? 上官琙在门口无声的守着她,眉头紧皱,脊背挺得笔直,下巴紧绷到像要裂开一样,那股淡淡的君子幽兰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夹杂着他内心的无可奈何,他要给她一个理由…… “我最喜欢你喝醉的那次,那时的你是那么的可爱~”上官琙喃喃自语道。 他要给她一个杀了他的理由,只有那样,她才能放下仇恨的包袱,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去爱一个人,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享受爱与被爱,而他,是没有这个资格去守护她的!如果在一起需要两个人如此的小心翼翼的苟延残喘,那么他不要! 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她是一个被毁灭了灵魂的人,想想那些画面,让他不自主的疼。 可他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杀了他! 聂凉浅哭的厉害,渐渐哭出了声,她痛恨自己,也同样痛恨着他,为什么?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然而没有任何的解释,他们之间只有猜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会让他们心中瞎想不已…… 命运,已然阻止了他们向往爱的脚步,这是多么的讽刺?! 上官琙双拳紧握,他多想进去安慰一下她,哪怕只是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可是,连这些他都做不到…… 命运真是作弄人,她爱的无法去爱,爱她的她无法接受,如此,倒不如从来就不认识,也不要想那么多异想天开的东西,爱这个东西,容易让人变得卑微,变得不能自己! 既然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倒不如一切回到原点!她宁愿从来不认识他,也不要自作聪明。 隔天微亮,聂凉浅将男孩叫进了房间,给他取了一名,叫矜。 他现在还无法和常人一般思考,聂凉浅觉得有些话告诉他也未必好用,于是对他道:“姐姐要出去一趟,你好好跟着哪位大哥哥,要听话,知道吗?”她指上官琙。 “姐姐去哪里,矜儿就一起去……”他还不习惯这么叫自己,但是他喜欢这个名字,此时,他跪在她床前,眼中满是期许,他只想跟着姐姐…… 聂凉浅笑笑,伸手抚摸着他头顶的发,“矜儿要听话,姐姐只是出去走走,累了就回来了。” 矜听着,点着头,一副茫然的看着她,姐姐说的必然不会错,他相信姐姐,“等姐姐回来,刀山火海都要带着矜儿!” “好。”聂凉浅再次笑了起来。 她真的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坚强,也一点都不聪明,比如现在,她选择的只有逃避,不见,不念! 李铬终于还是没有找到聂凉浅,上官琙动用了自家在本地的势力,想要避过李铬,自然轻松,李铬此次出来京中出了大事,一向以贤王著称的李璟,在李铬外出期间莫权篡位,好在上官琰在京中稳住了局面,虽然李璟也在回京的路上设了埋伏,但是李铬身边带着天罡和地煞,再加上凤予这个刺头,所以,想要成功谋杀的李铬显然不那么容易! 李璟的心思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太重兄弟情义,总想着再等等,等他自己改过自新,然而事实告诉他的是,他这个帝王太天真! 回京解决好一切问题后聂凉浅有来书信给他报了平安,经过两次的冲击之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有些不适应,三年了,丫头总算还记得来信给他! 他也去军营里查过,只是,没有凉浅,更无南笙。 如今,得知她平安无事,他也便可放心了! 至于她爱谁,心系于谁都无所谓了,他要的,不过是她开心快乐。 而上官琙,他“疯”了,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心心念念口口声声说喜欢,说爱,却原来,也不过如此,聂凉浅失踪了,无论他怎么找,也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除了那枚他送她的海棠玉钗遗落床头外再无他物! 他再也回不到从前的那个纨绔的模样了,那个爱也可以说不爱,也可以大义凛然的说什么给她一个杀了自己的理由,他想说,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她给了他机会的…… 那日,聂凉浅走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九尾的反噬更是让她无比虚弱,她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那天像一朵移动的红色蔷薇,伤口里的鲜血不断溢出染红了白衣,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曾想,她是爱他的,也是可以放下的,可是啊,那个坎儿却不是那么轻松便可跃过得,她恨他,却也更爱他........ 第060章:心腹大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看到得意之处,女子莞尔一笑,抬手合上书,直了直身子看向窗口的云彩,家里只有她和师父,这个点估计老头子又出去玩去了,想到这个她立马一个激灵起身,嘴里念叨:“完了完了,师父的晚饭她还没有准备……”说着,赶忙手忙脚乱的打开门纵身从云顶跳了下去…… 老头子有交代,三月桃花初开,这时候的桃花蜜露滋味最是不错,所以出门前特意吩咐她晚上给他来一碗! 眼看夕阳西下,女子才慌忙的从家里出门! 你知道一种虫子吗?它叫忘忧蛊,人家说,吃了这种虫子人会忘记让他心忧情衷的事情,尤其情种,尤其是深埋的心中的人! 云顶的房子耸立云端,下方以群山和森林为掩护,而它,就耸立在木南的上端,这是霍尊送给他徒弟聂凉浅二十岁生辰时的礼物。 在霍尊心里,聂凉浅等同于他的女儿,即便她要这天下,他也有本事给她,何况一个小小的上官琙?打心眼里,他就觉得那小子配不上他徒弟…… 夕阳下,女子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如同九天仙女下凡一般,踩着太阳的余晖缓缓降落,可见内力深厚! 一落地,聂凉浅就忙不迭的去采摘桃花,这大半年来一直和她师父生活在这群山之上,若不是如今这个季节桃花盛开,而老头子又嘴馋,她估计,她还是没有下来的机会的,老头子几乎把她囚禁在这里一样,不许她过问任何事情,包括李铬的屁事!现在,她伤势大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浑身是伤无力自愈的聂凉浅了,现在,人家牛着呢! 桃林深处,花儿朵朵,聂凉浅拿着篮子边走边挑些好的,不然花蜜的味道就不好了…… “阿浅?”一道男声很是突兀的进入她的耳膜,闻声,聂凉浅回头,惊为天人的面容对上一张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纳图慕! 而纳图慕也有些震惊,短短数月聂凉浅的面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凭气息他可以断定,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折他数万大军的阿浅! 显然,聂凉浅也看出了他端倪及不可置信,毕竟这半年来她大伤后容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这些日子她已经在用药物调理,可仍然改变不大,尤其是这一脸的病态,于是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聂凉浅很清楚,现在的木南城主人,是他纳图慕。 嗯,装的一手好蒜! “我知道你是阿浅,因为,你身上的味道不会错!”纳图慕得意。他曾去她那晚跳涯的地方找过她,但是无果,这样的女人,若真的断送了,还真有点可惜!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了我?” 聂凉浅:“…………”这特么是那跟那?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聂凉浅道。 “呵呵~”纳图慕闻言笑了起来,睁着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着此刻人畜无害的聂凉浅,继续道:“本王说了,你身上的味道错不了,这世间还有哪个女子不喜香料用艾草?” “从前以为,你只是阿浅,但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份变了……”他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加之那个人给的情报,所以,聂凉浅他志在必得,一个可以让南书李朝皇帝不要江山也要的女人,本王很喜欢! “其实我们很有缘分,就像这木南山深处一样,人人都说这里黑熊成精,本王不信邪,如此之巧这样也能碰到!” 聂凉浅实在听不下去,开口骂道:“巧你大爷,今天老娘不想和你动粗,识相的滚!” 纳图慕:“…………” “没想到你不仅容貌变了,连心性都变了!” “滚!!!”聂凉浅怒吼了一声,指尖一弹瞬间无数根银针齐刷刷的朝纳图慕射了过去,那银针的滋味没几个人不知道,她本身就内力浑厚,那银针自她手中打进体内便尤同食人蛊一般在体内游走,奇痛难忍,且很难用内力逼出来,这亏,他吃过! 所以,看见聂凉浅打出银针的时候他几乎是奋力转身拿起手中的折扇去挡住………… 聂凉浅大病三月有余,现在一脸的病相,原本光洁红润的皮肤也是毫无血色的泛着瓷青,瞳孔泛着幽幽的墨绿,原先一头丝缎一般的乌发变得如同海藻一般,很美,带着我见犹怜的感觉,若是不知道她的杀伤力,那模样就当真真的是我见犹怜了! 当纳图慕挡去那几根银针的时候,再一定睛眼前哪里还有一人?只一地散落的桃花。 他不禁笑了起来,聂凉浅还活着,这仗打的才有意思,他相信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想知道聂凉浅还活着的消息,上官琙,一个敢和帝王抢女人的男人,一个敢只身闯进他柴国大营的男人,一个,屠杀他千万士兵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和阻挡他雄图伟业前进的绊脚石。 上官琙,才是他逐鹿的最大障碍,而聂凉浅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品,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第061章:飞蛾扑火 ?昏暗的暗房里充斥着一股股的恶臭,不时有老鼠为争一块腐肉而撕咬起来,女子挪了挪屁股,给正在打架的鼠群让了个位置,然而沉重的铁链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黑夜中,那双蓝紫双色的眼睛发着诡异的光芒,鲛陆人是有着夜视的能力的,只是这双漂亮的眸子很快就要变成无价的夜明珠了! 岳兰芷感觉头皮一阵疼痛,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扯住了她的头发,紧接着劈头盖脸的耳光照着她的脸颊左右开弓,而她毫无反手的能力…… “唔~”岳兰芷吃痛的扭动着身体,支吾起来。 “哭,你倒是哭啊!”男人凶狠的边抽打岳兰芷边恨声吼道。 鲛人的眼泪是最宝贵的晶石,看守的人哪个不想有个千百两?于是就越发疯狂的促进了他们对岳兰芷的折磨!尤其还是这女人还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江洋大盗! 可是岳兰芷自被柴寇抓进来虐待的那一天开始,无论他们怎么折磨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不哭是吧!”男人也发了狠,加上岳兰芷相貌艳丽,便发了兽性,从前他们也对她起过歹心,只是一直都不敢,最近主子们都不过来了,所以胆子也越发大了,便一把撤下她胸前的衣服,两只白皙挺立的胸部瞬间跳了出来,岳兰芷正想抬手阻挡却被身后的人紧紧的锁住了双手! 男人瞪大了眼睛,两只手贪婪的揉捏起来,岳兰芷已经忘记害怕,疼痛,可她脑子里有一张让她记得刻骨铭心的脸…… 没有眼泪,岳兰芷张开嘴奋力的嘶喊了一声,鲛族细碎的牙齿从她嘴巴里疯狂的生长了出来,混合着血液,那原本暴露在人眼前的白皙的皮肤布满了鳞片,她一身的修为已经被废,可是,她是鲛陆人,鲛类最原始的自我保护和攻击是映进骨子里的! 一个奋起,紧紧勒在别人手里的头发被从头皮上生生扯下,岳兰芷早已忘记了疼,只是喵准玷污她的男人扑了过去,扬起逆鳞刺进了那人的身体,本以为岳兰芷已经没有攻击力的男人猝不及防的受到了致命一击,当场毙命! 背后的男人显然没想到岳兰芷会突然变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正想逃跑,谁知岳兰芷不要命的扑了过去,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鲜血瞬间顺着喉咙而下,那种湿滑感带着腥甜滋润着她干渴的喉咙…… 她脚下也是鲜血淋漓,刚才奋力跳跃的瞬间铁链磨碎了她突起的脚踝骨也硬生生的扯下来她脚上的皮,所幸的是刺骨的疼痛后她挣开了囚禁住她自由的枷锁! 她已经没有作为陆人的意识了,推开牢门后便跳进了排粪用的下水道顺着流进了大河! 作为曾经陆地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修为,刚才那种破天荒的激发出来的本能让她耗去大半的生命力,即便是逃出去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江湖,从此再无其人! 那日,飞身跳下万丈涯之后,她被同样也在深潭里打捞聂凉浅的纳图慕擒住,废去一身修为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折磨,她不是没有哭过,当纳图慕告诉她洛楠笙已经死去的时候她哭的撕心裂肺…… 聂凉浅闲下这几日松散的时间是越来越多,霍尊对这个徒弟也是毫无保留的传授,这几天见聂凉浅伤势大好,又学会了脚底抹油的技能他心下宽慰了不少,一早便带着行李跑没了影,到苦了聂凉浅,此刻无聊的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从门前飞过的鸟儿。 唐忠霖一直在想念的一个人,无数次他都觉得他应该惦念的人是哪个骁勇无比的傻兄弟,随着时间的催化他已经能慢慢接受他已经死去的现实,战争本来就是如此的残酷,有人 功成名就就会有人马革裹尸,每一场战役过后,他身边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彻底离他而去!渐渐地也或麻木,可是,兰芷呢?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碎欲死不欲生的一种感情吗?就是,你明明知道你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却还是依然奋不顾身,像一只飞蛾一般扑向眼见着的光明,却不知道光明有时候只是一个美丽的陷阱,一旦掉落便再也没有然后,而岳兰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此时的聂凉浅因着忘忧蛊的原因在云顶过着不知今时何日的日子,若果不是尧师念叨桃花蜜露估计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整日都在干嘛!她也不是完全不问世事,关于岳兰芷的下落,她几乎调动了她手底下所有的江湖帮派势力,但还是无果,她再也想不到那个偶尔让她讨厌到牙根发痒的人有一天回事这般光景的出现在她面前..... 偶有乌云避月,夜下烛火照的岳兰芷格外的孱弱不堪,银色的发丝不复往日,面前的人也与从前的英姿飒爽难以联系,聂凉浅愧疚,心疼,自责,然而还是无事于补,她自问医术过人素有“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本事”可是如今的岳兰芷又岂是她能逆得了的乾坤?鲛陆人早已因为陆地进化的原因而奠定了基因,岳兰芷被人硬生生的废去了一身修为,而今一条鱼尾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想想她曾经春风得意的模样,聂凉浅不禁嚎啕大哭,假如...她想,她倒不如和岳兰芷一起上路,来世,还她一个洛楠笙! 久没 ?《凤凰在上》 第二章:全仙宴会 九重天上,三月梨园,芬芳一片,千里锦绣霞光,万里云海翻腾,好不美丽,各路仙家陆续到来,或寒暄,或相互作揖礼敬。 待到晚霞相印的时刻,仙家们对号入座,像这样的宴聚每年都有,但是今年是首次在梨园举办! 司音璃音早已备好曲子,在大家品尝鲜果时奏出了天籁之音,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织花白衣,长发束起,端坐在梨树下指尖微凉的弹奏着,时而落花飞起,时而仙雀云集…… 正当众仙听的如痴如醉时,一阵浓烈的千日醉酒香扑鼻而来,纯白淡粉的梨花随风卷来,众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时,那人已经近在眼前,坐在了那张千年来都不曾落座的桌前! “袭君?”其中一人道。 “袭君?他就是上神袭君?!”说这话的是才飞升到九重天上的一位新仙,对于哪位袭君上神他们这群新仙都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然而,他现在就坐在那张属于他的却空了千年的位置上,纯净的仙气,一袭白衣,长发一泻而下,额间的上神印记是那样的威严端庄,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因为,这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上神,那便是这个华衣千里的男人。 司音停止了弹奏,只是定定的看着有些微醉的袭君,一个男人,居然现如此慵懒之态,当真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今年怎么肯来了?”说这话的就是延庭申君演却。 九重天上,有袭,冥,申,舜,四君,分管各自领域及星宿,然而这些年来,袭君一直独居上云殿,整日喝的烂醉,不问世事,更别说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袭君并不答话,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果子,好一会儿才道:“喝多了,吃点果子香香口!” 演却:“…………” 众仙:“…………” 袭君见众仙一脸“讶异”的模样看着他,只摇了摇了头,抬手拿起一串葡萄,边起身准备离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旁,那女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那双白鞋离自己的距离,欲抬头时,只见他已经穿过了梨林,那味道她很熟悉,倒是很像救她的那位,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好生模糊,她有些懊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才三日而已,为何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小七小七,你居然连救命恩人的模样都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小七不禁心中难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小七猛然间抬头,迎面对上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 半晌,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上神袭君,惊慌失措下赶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那声音中,是颤栗,闻声,袭君不禁皱眉,这身份倒是时不时给他挣些膝盖回来! 于是,把怀里的酒壶往肩膀上面一放,懒着嗓子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是好听的女声,像一滴冰露一样滴在花蕊上,鲜亮而清脆! …………“哦。” 又是一阵梨花雨,只是眼前再无一人,小七就那样一直跪在哪里,数着落在面前的梨花,她和别的神仙不一样,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梨园就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所有的依靠,就这样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起来吧!”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七抬头,一看,竟是璃音,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她平时爱吃却吃不到的糕点! “那人不过随口一句,你居然跪到现在!”璃音笑,好看的梨涡将唇边的浅笑晕染到了及至! “大仙!”小七朝璃音行礼。 “呵呵~”璃音不觉失笑,这宫娥倒是傻的够可爱,抬手让她起来,于是道:“快起来吧。” “可他是上神啊!”显然,她不敢违矩! 璃音见状道:“那你估计要在这里跪个几千年了,因为这几千年来,袭君只来过这梨园一次哦!” “啊?!”小七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这不是坑吗?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怎么办?”看着璃音,她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起来啊!在这九重天上有时候你要学会“忤逆”一下!”璃音笑笑,放下吃的边转身离去,再回头看看那个叫小七的仙娥,不觉好笑,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能让微醉千年的袭君来交代他让他跑一趟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第062章:爱无疆界 ?二十多年了,从来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自己自负聪明,却原来不过如此。 “水~~”一道孱弱的声音将聂凉浅从自责的世界中拉回现实,因知道她会醒,所以聂凉浅提前易容成她心心念念的模样!即便这是一个谎言,她也决定撒谎到底了。 默默无声,洛楠笙抬手倒了一杯加入了愈合药剂的温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岳兰芷扶起揽入怀中:“芷儿~”他并不习惯这么喊她,所以这声她心心念念的昵称他唤的并不顺口。 “芷儿???!!!”岳兰芷微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洛楠笙又唤了一声后才颤巍巍的抬起脑袋看向洛楠笙,终于看明白后声泪俱下,因为没有力气的原因,所以这一哭便直接瘫在了洛楠笙的怀里,总觉得不太真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暗无天日后还能第一眼就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想来自己一定是已经死掉了吧! “对不起......”这声抱歉洛楠笙说的没有底气! “太好了,我终于还是在黄泉路上追上你了,笙哥,给我摘朵荷花可好?总觉得彼岸花太诡异了,我其实不想死,但是又想来见你!”岳兰芷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洛楠笙道,冰冷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化作一颗颗璀璨的晶石。 看着她这样,他恨不得直接捅了自己,这种痛他实在难以言喻,他好想说他是个女人,是他的不懂事他的笨与无知害了她,说完之后再给她一把匕首让她了结他!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把他压抑到窒息!这辈子就一直在做蠢事,他想骂岳兰芷笨蛋,但开不了口,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混蛋,相隔大半年,他与云顶疗伤,像个仙家散人一般逍遥自在每日俯瞰木南群山却不曾想过岳兰芷是不是就在他眼皮下方!看着她那满身伤痕累累,他心下自是不好受,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 &岳兰芷....“他顿了顿,看着她木然的泪眼沙哑着嗓子道:”我们都没有死,我也就在你身边,你不是问过我喜不喜欢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喜欢天真烂漫的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他决定编造一个美妙的梦境给她,岳兰芷已经时日无多,而他要做的就是尽他毕生所学挽留她到最后一刻!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否则愿为天打雷劈。 “真的?”岳兰芷问,眼泪如同绝了堤的河流。 “真的!”洛楠笙铿锵有力的回答,这两个字他说的格外有力,画满了感情在里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楠笙一刻也没有闲着,采药,煎药,每日捕杀猎物采集上好的兽血给岳兰芷补气力,稍有空闲就研究医书,或是陪岳兰芷聊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岳兰芷也慢慢的回复了血色,气色渐渐好了不少,这段时间也能和洛楠笙一起下山去集市上走走买买东西,每每如此总是引人侧目,女的美艳男的俊俏,好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笙哥,不如来世我真的嫁给你吧?”岳兰芷欢笑,眼中一汪温柔,早没有以往的狡猾算计,聪明如聂凉浅却也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 “好啊,若是真有来世娶了你又有何妨?” “此话当真?” “当真!” “你可不要框我,我这个人记性可是很好的” “安啦。”洛楠笙一把楼过她将手中的糖饼递到了她嘴边,那糖饼混合着芝麻的香气在秋风落叶中冒着腾腾热气,岳兰芷的最爱,每每为了这个饼都可以让洛楠笙不辞辛苦的从云顶下来再奔到集市,然后再十万火急的赶回去只为让她吃口热饼,不过总算老天开眼,洛楠笙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段时间岳兰芷已经可以下地,配合上兽血已经比起常人无异。 “我信你!”岳兰芷含情脉脉的看着洛楠笙,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糖饼,洛楠笙侧头看着她,心中沉重,还差一味药,就可以保她起码五年有余!只是要去丛林大国去寻也绝非易事,而今他以洛楠笙的身份确实少了很多门禁,思来想去他想自己去一趟,龙潭虎穴也要试过才知道! “乖,回家了。“洛楠笙说罢将岳兰芷护在了怀里,果然他们已经被柴寇那群狗盯上了,如今木南城易主,这倒也不新奇,只是速度太快了一点,岳兰芷如今没有武力洛楠笙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只是岳兰芷的那双双色的眼睛确实是有点醒目! 可是.......那又如何?她是他洛楠笙的人!谁敢? 于是那糖饼的香气混合着强大杀气在四周蔓延开来,惹得燕雀惊散飞去,几根银针齐刷刷的向四周凌厉的弹射而去,那几个柴寇人连忙躲闪,避开之后再等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才发现集市上哪里还有人?早已人去楼空! 不杀他们绝对不是因为洛楠笙善良,而是他现在还不能把事情弄起来,因为岳兰芷还太虚弱,好在他们住在离木南城十里开外的云顶,倒也安全不惧! “这段时间就不带你出去了。”洛楠笙说道。 “行吧。” 洛楠笙笑笑,这妮子到时越来越会撒娇了,只是满脸不情愿的模样倒真挺惹人怜惜,她本一副花容月貌,只是芳心错许。 他也从来不知,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只不过爱无疆界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罢了。 第063章:骑士归来 ?和岳兰芷在木南的这段日子里洛楠笙多少是提心吊胆的,一来纳图慕不断地派出暗卫搜找她们,二来,岳兰芷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体力方面却弱了很多,比普通人不如! 洛楠笙大部分的时间内都是陪着她看大雁西去,日落归山,眺望红霞万丈,好在在云顶,所以即便有哪些种种的不安,也一样能护她们安心,洛楠笙也不是敌不过,只是......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岳兰芷,她的身体状况每日俞下,他不知道如果在没有灯风草的话岳兰芷会怎么样! 作为续命药引,这味药草只生长在东芜矮人国度的丛林里,此草所生皆有灵性,非有缘人不可得,切所生环境不是狼窝就是熊洞!哪些地方他最清楚不过,他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岳兰芷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怎么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呢? 晚饭是岳兰芷最爱的清粥和牛肉,还有秘制红豆,看似简单的晚餐,实则里面都加入了上等的药材以及老参,这样的药膳洛楠笙每天都做,岳兰芷如今这样皆是拜他所赐,如今他只想倾尽一切得去保住她,只要拿到灯风草,哪怕只有五年他也要去尝试,连死人他都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还怕逆不了这小小命数?他相信自己只要拿到灯风草他就可以在五年的这个基础上再加一个五年!鲛陆人的这个命数他非要逆转不可! “今晚的粥很好喝啊!”岳兰芷深深地吸了一口,卷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跳动摇曳,洛楠笙不语,只是看着她,嘴角一抹浅笑,回想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不禁摇头,那时候的岳兰芷就是个二货...... “对了,我想和你说个事,我很想去找唐忠霖,我想在自己做后的时光里把所有我想见的人都见一见.......”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情况,说去找唐忠霖,只不过是想给给眼前的这个人一个成全,这些日子她日日在他身边,却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对那人的思念,他应该是很爱那个人的才对! “你会长命百岁的,相信我!”洛楠笙放下碗筷,无比认真的看着岳兰芷,心里的阵阵刺痛刺的他感觉快要窒息一般。 岳兰芷笑笑,“我自然信你,可是我真的很怀念以前在军营的生活,也真的很想唐忠霖!” 洛楠笙闻言垂下眼睑,也好,有唐忠霖暂时照料的话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抽身去寻找灯风草! “好,我带你去找他!现在你乖乖吃饭!” “好!”岳兰芷心中窃喜,上官琙,这次我把人带到你身边了,只愿你能护她一世周全。 她曾见过聂凉浅睡梦中撕心裂肺的呓语,也曾见过她夜深人静时眼帘下的泪水,以及她为了缓解那种仇恨而刺在自己身上的刀刀伤痕。 一个人在那么小的年纪里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到底要怎么活下来呢?她甚至可以理解聂凉浅为什么不要任何的功绩只一心的卖命给李铬,因为李铬给了她重生,像呵护一朵绝世的花朵一样护她长大,第一次见面时她以为她是拿走茱萸面孔的贱人,因此她无数次的绕梁而上,结果每次都是沉着心归去,也愈加心疼这个叫聂凉浅的女人! 直到后来,她知道聂凉浅步步为营后却一不小心的弄巧成拙的爱上了上官琙后,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那些痛苦都只是铺垫罢了,真正的孽缘就是这两人之间埋在心里的羁绊,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她愿背负所有的伤痛直至十八层地狱只愿给一个无伤无悲亦无痛的结局给她。 隔天一早收拾好行李以后洛楠笙抱着岳兰芷下了云顶,由于岳兰芷如今毫无任何修为所以这飞跃云霄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洛楠笙,只闻微风轻拂,艾草的香味氤氲在空气当中。 洛楠笙手里捏着情报,虽说这些情报都是经过他师父霍尊筛选过的,但是要想知道目前的战况以及上官家军所在地还是不难的。 不过有件事情他自己也很奇怪,他与上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他知道,但是最近只要一提到上官二字他就莫名的抽心,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历时半月,避开柴寇的眼线以后总算安全进入潼关,战乱两年,李朝因由上官家族立于前线不倒,所以柴寇大军虽然凶猛但也没有讨的半分的好,当初丢失的城池也尽数收回,唯独木南这块辎重要地一直在别人的碗里! “终于要到了。”眼见离刻有上官大字的军旗越来越近,岳兰芷止不住的雀跃,“就像度蜜月一样和你一起一路化险为夷终于带了目的地,这种感觉真的好好啊!” 洛楠笙:“.........”好吧,他一路提心吊胆真没有看出来哪里好! 因为身有军令牌,一路倒也畅通进入大营,人群中岳兰芷一眼就看到了唐忠霖,其实就在他们走进来的瞬间,也有很多曾经木南的将士一眼也认出了他们,只是当初那场仗太惨烈,且世人也皆以为狐面郎君洛楠笙早已魂归西天了!却不曾想如今他竟安于马上,一身白衣胜雪,怀中躺着的也正是当初那个跟着他调下悬崖的双色妖姬,一瞬间不少士兵都围了上来,认识他们的,不认识的,统统站在两旁行起了注目礼,对于洛楠笙这个人他们只有钦佩!当初那场仗如果不是他估计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唐呆呆!”岳兰芷忍不住的喊了出来,唐忠霖回头,以为自己看错了,转身却见人群中有着他再实习不过的身影,以及背影身后的那个傻兄弟! “阿兰?”唐忠霖不确定的问道。 “呆子,是我,我和南笙回来了!”岳兰芷说道。 闻言,唐忠霖展开了那种抑制不住的笑声,却不知为何眼泪不争气的率先流了下来,经过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终于这两个他最重要的人平安回来了,洛楠笙对不起,我曾经还小家子气过,唐忠霖在心里道。 回家改 ?《凤凰在上》 第二章:全仙宴会 九重天上,三月梨园,芬芳一片,千里锦绣霞光,万里云海翻腾,好不美丽,各路仙家陆续到来,或寒暄,或相互作揖礼敬。 待到晚霞相印的时刻,仙家们对号入座,像这样的宴聚每年都有,但是今年是首次在梨园举办! 司音璃音早已备好曲子,在大家品尝鲜果时奏出了天籁之音,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织花白衣,长发束起,端坐在梨树下指尖微凉的弹奏着,时而落花飞起,时而仙雀云集…… 正当众仙听的如痴如醉时,一阵浓烈的千日醉酒香扑鼻而来,纯白淡粉的梨花随风卷来,众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时,那人已经近在眼前,坐在了那张千年来都不曾落座的桌前! “袭君?”其中一人道。 “袭君?他就是上神袭君?!”说这话的是才飞升到九重天上的一位新仙,对于哪位袭君上神他们这群新仙都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然而,他现在就坐在那张属于他的却空了千年的位置上,纯净的仙气,一袭白衣,长发一泻而下,额间的上神印记是那样的威严端庄,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因为,这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上神,那便是这个华衣千里的男人。 司音停止了弹奏,只是定定的看着有些微醉的袭君,一个男人,居然现如此慵懒之态,当真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今年怎么肯来了?”说这话的就是延庭申君演却。 九重天上,有袭,冥,申,舜,四君,分管各自领域及星宿,然而这些年来,袭君一直独居上云殿,整日喝的烂醉,不问世事,更别说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袭君并不答话,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果子,好一会儿才道:“喝多了,吃点果子香香口!” 演却:“…………” 众仙:“…………” 袭君见众仙一脸“讶异”的模样看着他,只摇了摇了头,抬手拿起一串葡萄,边起身准备离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旁,那女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那双白鞋离自己的距离,欲抬头时,只见他已经穿过了梨林,那味道她很熟悉,倒是很像救她的那位,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好生模糊,她有些懊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才三日而已,为何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小七小七,你居然连救命恩人的模样都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小七不禁心中难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小七猛然间抬头,迎面对上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 半晌,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上神袭君,惊慌失措下赶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那声音中,是颤栗,闻声,袭君不禁皱眉,这身份倒是时不时给他挣些膝盖回来! 于是,把怀里的酒壶往肩膀上面一放,懒着嗓子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是好听的女声,像一滴冰露一样滴在花蕊上,鲜亮而清脆! …………“哦。” 又是一阵梨花雨,只是眼前再无一人,小七就那样一直跪在哪里,数着落在面前的梨花,她和别的神仙不一样,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梨园就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所有的依靠,就这样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起来吧!”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七抬头,一看,竟是璃音,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她平时爱吃却吃不到的糕点! “那人不过随口一句,你居然跪到现在!”璃音笑,好看的梨涡将唇边的浅笑晕染到了及至! “大仙!”小七朝璃音行礼。 “呵呵~”璃音不觉失笑,这宫娥倒是傻的够可爱,抬手让她起来,于是道:“快起来吧。” “可他是上神啊!”显然,她不敢违矩! 璃音见状道:“那你估计要在这里跪个几千年了,因为这几千年来,袭君只来过这梨园一次哦!” “啊?!”小七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这不是坑吗?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怎么办?”看着璃音,她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起来啊!在这九重天上有时候你要学会“忤逆”一下!”璃音笑笑,放下吃的边转身离去,再回头看看那个叫小七的仙娥,不觉好笑,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能让微醉千年的袭君来交代他让他跑一趟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第064章:陌路殊途 ?此时正在帅营里商谈军事的上官琰等人也听到了外面的骚动,一直低头不语的上官琙突然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外,此刻,那股他最熟悉不过的艾草的味道正混合在空气中氤氲在他的鼻上官琰看了看自家儿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突然变了心性,不爱说话,性子孤冷,今天倒是怎么了?眼睛里突然放光似的。 “来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我去.......”士兵正准备出门的瞬间,被上官琙叫住,只见他从椅子上起身,笔挺的身躯,一如既往沉默的脸上不怒自威。紧抿着薄唇,脊背挺直在挺直,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步履缓慢而有力,每一步都振地有声,只是无论如何的故作无声无息都掩饰不住那胸膛的跳动! 帐外,微风拂面,洛楠笙抱着岳兰芷一步步走来,全程无视路人的目光,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显得陌生,我认识这些人吗?还是我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人?他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人给他答案。 终于,上官琙迈开了哪一步,他要告诉她,他很想念她! 隔梯上,是一抹黑甲的身影,笔直而自带威严的站在那里,微风将他的战袍的拉起一弯弧度,也同时吹乱了他的头发,很显然抱着岳兰芷的那个人注意到了他,洛楠笙放下岳兰芷睁着眼睛歪斜着脑袋望了过去,只见那人如同一株兰花一般,如此俊美雅致,可能是因为常年上战场的原因,所以脸上带着戾气,虽是武将却有着君临天下的气质,在他的脸上洛楠笙唯一觉得有所违和的是他眼睑处的温柔,仿佛包含着万丈柔情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就像她在看他一样! 只是,她是考究,他是包含着相思,带着万丈柔情,只为她,只为那个叫做聂凉浅的女子! 他倒当真生的好看,洛楠笙生平第一次放下偏见在心里赞美了一句。 上官琙本来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她说,可是终于她回来了,他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些他日日日夜夜埋在心里的话,只能说给她听的话! “浅......”终于,吐出这一个字后,他朝她大步的走了过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大步向前,那眼中的迫切,迫切的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他想说他好想她! “浅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语气温柔的如同云朵般柔软........ 她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心跳,和那人炙热的脸庞,以及她好像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幽兰的味道。 洛楠笙不知为何突然被有些迟钝,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又或者说自己认识这个人吗?为何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而且他唤自己叫浅浅?我有这么一个熟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等等......所以说,我现在在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着?!洛楠笙不禁心中一阵恼怒,就算这个人长得好看又怎么样?随便就和人家搂搂抱抱?何况她现在还顶着洛楠笙的身份? “你给老娘滚开!”顿时一阵强大的内力自洛楠笙周身发出,瞬间将上官琙弹了出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琙,洛楠笙揖首道:“久仰大名,上官将军!”一如既往的模样,聂氏招牌动作,四十五度鞠躬。 上官琙愣,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往昔的影子,甚至说没有丝毫的熟悉,她就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他,那句“久仰大名”更是无比的陌生。 见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岳兰芷连忙上前道:“他是上官琙啊,上官琙!笙哥,你不会不认识吧?”显然岳兰芷似乎觉得那里不对,但又道不出所有然! “我知道。”洛楠笙应道。然后转身看着岳兰芷温柔一笑,问道:“饿了吗?” 岳兰芷楞了一下,结巴了一下说:“有点!” 上官琙只是看着,她回来了,可是却好像忘记了什么!从前她的眼神是神秘的,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上官琙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聂凉浅的恼怒之意他是深切感受到的,他不怪她,是他的错,他再她想靠近的时候狠心推开了她,他何尝不觉得自己是懦弱的?可是自古忠孝仁义有几个是可以两全的?所以他选择给她一个成全,这只是短痛,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唐呆子,给我们扎个帐篷吧!”岳兰芷看着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唐忠霖说道,别说唐忠霖了,就连她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聂凉浅的反应也太过于平静了吧!这好歹是情郎啊,想当初某人喝醉的时候那是各种恬不知耻的问别人你喜欢我吗?还有什么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呀之类的,想到这里岳兰芷不禁摇了摇脑袋,不知不觉就透露了点什么,一定要把她曾经疯狂跟踪聂凉浅的事情理得这么清楚吗?! 虽然方才聂凉浅的反应是正常的,但是岳兰芷还是觉得那里不对。 “琙哥哥...有人打你?”听见声响的李雅雅赶忙从营帐里跑了出来,看见上官琙跌坐在地上顿时恼了起来,顺着观众的视线她看着洛楠笙的背影喊道:“站住,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打伤我的琙哥哥?” “琙哥哥?”洛楠笙回头,歪斜着脑袋,怎么感觉娴阳这声“琙哥哥”听着有些刺耳呢? “你是谁?”他不是明知故问的人,这话他问的蹊跷。 “竖起你的耳朵听好,我乃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娴阳公主,李雅雅是也。” 洛楠笙听完重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上官琙,悠悠问道:“和这个人什么关系?” “我....”娴阳这下被问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她要说自己喜欢上官琙?而且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不惜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找他?不惜用圣旨留住他? 洛楠笙冷冷的看着娴阳,只见她红着脸半天支吾不出来,不觉好笑,看来李铬有必要看好他的妹妹了。 “告辞,公主殿下。”洛楠笙突然嘴角上扬浅浅一笑,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突然想笑。 回头改 ?《凤凰在上》 第二章:全仙宴会 九重天上,三月梨园,芬芳一片,千里锦绣霞光,万里云海翻腾,好不美丽,各路仙家陆续到来,或寒暄,或相互作揖礼敬。 待到晚霞相印的时刻,仙家们对号入座,像这样的宴聚每年都有,但是今年是首次在梨园举办! 司音璃音早已备好曲子,在大家品尝鲜果时奏出了天籁之音,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织花白衣,长发束起,端坐在梨树下指尖微凉的弹奏着,时而落花飞起,时而仙雀云集…… 正当众仙听的如痴如醉时,一阵浓烈的千日醉酒香扑鼻而来,纯白淡粉的梨花随风卷来,众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时,那人已经近在眼前,坐在了那张千年来都不曾落座的桌前! “袭君?”其中一人道。 “袭君?他就是上神袭君?!”说这话的是才飞升到九重天上的一位新仙,对于哪位袭君上神他们这群新仙都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然而,他现在就坐在那张属于他的却空了千年的位置上,纯净的仙气,一袭白衣,长发一泻而下,额间的上神印记是那样的威严端庄,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因为,这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上神,那便是这个华衣千里的男人。 司音停止了弹奏,只是定定的看着有些微醉的袭君,一个男人,居然现如此慵懒之态,当真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今年怎么肯来了?”说这话的就是延庭申君演却。 九重天上,有袭,冥,申,舜,四君,分管各自领域及星宿,然而这些年来,袭君一直独居上云殿,整日喝的烂醉,不问世事,更别说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袭君并不答话,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果子,好一会儿才道:“喝多了,吃点果子香香口!” 演却:“…………” 众仙:“…………” 袭君见众仙一脸“讶异”的模样看着他,只摇了摇了头,抬手拿起一串葡萄,边起身准备离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旁,那女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那双白鞋离自己的距离,欲抬头时,只见他已经穿过了梨林,那味道她很熟悉,倒是很像救她的那位,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好生模糊,她有些懊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才三日而已,为何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小七小七,你居然连救命恩人的模样都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小七不禁心中难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小七猛然间抬头,迎面对上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 半晌,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上神袭君,惊慌失措下赶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那声音中,是颤栗,闻声,袭君不禁皱眉,这身份倒是时不时给他挣些膝盖回来! 于是,把怀里的酒壶往肩膀上面一放,懒着嗓子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是好听的女声,像一滴冰露一样滴在花蕊上,鲜亮而清脆! …………“哦。” 又是一阵梨花雨,只是眼前再无一人,小七就那样一直跪在哪里,数着落在面前的梨花,她和别的神仙不一样,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梨园就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所有的依靠,就这样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起来吧!”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七抬头,一看,竟是璃音,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她平时爱吃却吃不到的糕点! “那人不过随口一句,你居然跪到现在!”璃音笑,好看的梨涡将唇边的浅笑晕染到了及至! “大仙!”小七朝璃音行礼。 “呵呵~”璃音不觉失笑,这宫娥倒是傻的够可爱,抬手让她起来,于是道:“快起来吧。” “可他是上神啊!”显然,她不敢违矩! 璃音见状道:“那你估计要在这里跪个几千年了,因为这几千年来,袭君只来过这梨园一次哦!” “啊?!”小七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这不是坑吗?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怎么办?”看着璃音,她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起来啊!在这九重天上有时候你要学会“忤逆”一下!”璃音笑笑,放下吃的边转身离去,再回头看看那个叫小七的仙娥,不觉好笑,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能让微醉千年的袭君来交代他让他跑一趟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第065章:分外眼红 ?唐忠霖很快扎好了帐篷,铺好床单之后,洛楠笙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岳兰芷则坐在床上吃着干粮,唐忠霖站在 一旁觉得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他的傻兄弟回来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说话。 “渴~”岳兰芷说道。 闻言唐忠霖忙不迭的去倒,却发现洛楠笙动作优雅的端着水杯走了过来,见状,他只得更加尴尬的站在一旁。 “陪阿兰说说好,我出去看看,顺带拿点吃的回来。”洛楠笙看着唐中道,眼中俨然已经多了几分笑意,因这笑容终于缓和了着营帐里的尴尬的气氛! 临走前洛楠笙点了一支香烛,不一会儿薰衣草的香味儿便四下蔓延开来,闻着很是舒心,因是野外,虫多,所以洛楠笙便准备了这些。 一出门便再次看见了上官琙,他一直站在她门口,见她出来眼中很是欢喜,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洛楠笙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 “听闻上官将军骁勇善战,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上官琙不等她说完直接反问了起来,对他来说,聂凉浅是最清楚他的,京城中的文弱公子,七里望亭的萧人,花巷的上官琙,现在的自己,每一面的他,强的,弱的,都在她面前表露无遗! 洛楠笙被他的这句反问的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上官琙笑道:“将军真爱说笑话,我与将军素不相识怎知你是什么样的人?” “素不相识?”上官琙道。 “初次见面!”洛楠笙继续道,那眼神比第一次在御花园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冷。 上官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楠笙,心下却无法再淡定,果然阿浅有问题,她忘记他了! “我是上官琙。”上官琙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名字咬的重重的,希望能够唤起哪怕她对这个名字的一点点的记忆。 “阿浅,我很抱歉!” “无论你对谁抱歉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是洛楠笙不是阿浅,你也无需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些,我不认识你,将军在这般下去只怕要闹笑话了。”她不想和面前的这个叫上官琙的人做纠缠,他的母亲是她的仇人,无论他们是不是认识她想她都不会和这人有任何的交际! “如果这样,你是否记得什么?”上官琙说罢手起刀落,白晃晃的匕首直直的刺进胸膛! 洛楠笙一惊,这个人是疯了吗?显然她被上官琙的动作给吓到了,双手握拳有些颤栗,这场景似曾相识...... “即便你这样,又与我何干?”说罢拂袖而去,转身的刹那,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异常的跳动,曾经她好像在梦里吻过一个男人,然后用那把跟了她很多年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那场景就像刚才一样,洛楠笙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我会这么慌乱呢?那个疯子怎么样关我屁事?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脑子里还是闪过很多片段,只是每次想要努力看清楚的时候脑袋都疼得厉害,心口也是刺心的疼。 潼关,一个美丽的地方,在柴寇打进李朝的时候它率先失去归柴寇所有,如今上官家族将它夺了回来,洛楠笙不禁想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自己又是怎样的存在,站在这片土地上,遥望远方时,他越发觉得上官琰是他无法撬动的一个存在,虽然他并不是罪魁祸首。 晚上回到大营后,岳兰芷已经睡下,点了一根蜡烛,洛楠笙翻开医书开始研究灯风草,正好岳兰芷要来这里,他也可以放心的去东芜去找灯风草了。 就在此时,帐篷外面传来一阵狼嚎,洛楠笙心下一喜,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一出门果然是子青过来找她了,虽然此刻聂凉浅做了伪装,但是子青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比起之前子青长高了很多。 洛楠笙捧起他的脑袋瓜子眉眼温和的看着他笑了起来,这小家伙稍作打扮一下还是挺俊俏的嘛! “可有想姐姐?”洛楠笙小声问道,因顶着男人的装扮,这话她问的很是尴尬! “姐姐为何不告而别?可教子青好找!”子青答非所问,只满眼嗔怪的看着她。 只是这句话让她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告而别?自己什么时候不告而别了,可当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大男孩的时候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仿佛很多事情都对不上时间! “子青....” “姐姐,上官大哥把我照顾的很好,他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子青现在说话流畅很多,上官琙闲暇之余也会教他认字习武,也一路带着他也聊以安慰,毕竟他喊聂凉浅一声姐姐。 子青说罢,示意聂凉浅抬头,果然上官琙就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她。 她现在心里很乱,这一天里太多的突然,她有些衔接不上,上官琙应该认识自己这点没错,而且还是关系非一般的那种,否则,他不会叫她阿浅,那又为什么自己却想不来有关于这个人的一星半点呢?一点都没有,脑子里空白到仿佛他们从来就不认识! “姐姐,子青也很想你,子青现在可厉害了,前些日子我还跟着一起打仗了呢,我杀了很多柴寇人。” “子青?”洛楠笙拉回思绪,看着面前的子青努力想要记起什么,无奈只换来一阵心疼。 见聂凉浅突然皱起眉毛,子青一下子慌了,以为她伤还没好,赶紧回头对上官琙喊道:“大哥,我姐姐她伤势复发了,你快过来啊!”子青近乎咆哮的喊道。 上官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聂凉浅,却不料聂凉浅一脚踹了过来,这个人果然有问题,每次看见他她都心如刀绞一般,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汗如雨下。 “阿浅,你怎么了?” “不要喊我的名字,上官琙你不配!”聂凉浅低吼道。 这句话她似曾相识,好似很久之前她曾对某个人说过! “嗯~~”聂凉浅闷哼了一声,身体一阵痉挛,疼的捂着胸口一头栽了下去! 第066章:浮浮沉沉 ?聂凉浅痛苦的捂着胸口,她觉得她的肺一定会先她的头炸开,上官琙刚要上前,不想聂凉浅一个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目带凶光,定定的看着夜色下站在她面前的人,嘴角微带笑意,是啊,要是这个男人不提醒她都险些忘记了,他是上官琙啊,莫晓婧和上官琰的儿子! “姐姐?!”子衿注意到了聂凉浅突然的转变,她似乎对上官哥哥有着很大的仇恨,虽然他知道面具下的人是姐姐不错,可是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让他感觉好害怕。 “阿浅......”上官琙一脸担心的看着聂凉浅,一双脚进退两难!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配!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吗?!”聂凉浅说罢一双好看的眼睛微眯着,满是杀气的看着上官琙,那些她仿佛已经忘记的深仇大恨涌上心头,此刻,她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 曾经的凉浅对他是有着感情的,可是被忘忧蛊操控的人性,除了自我以外再无其他,何况上官琙本就是仇人之子,霍尊更是在她的记忆力把他设定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阿浅,我知道你在怪我,等等,再等等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那你就去死吧!”聂凉浅语落,几根银针也随之而来,上官琙本能的顺势一躲,一缕青丝在夜空中画出一弯弧度,紧随而来的是聂凉浅的第二次出招,诡谲的身手,凌乱而有序的步伐,一柄短刀被她用的出神入化,上官琙哪里会对聂凉浅出手?只防守不攻,但是聂凉浅的攻击却越发猛烈,架势,招法,都是为了要他的命。 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就引来了巡逻兵的注意,上官琰和李雅雅岳兰芷等人也从各自的营帐里钻了出来,只见半空中两道如同闪电一样的身影飞快的闪划,一个退退让让,似是不愿意伤及对方,另一个则是刀刀朝着对方要害,手法诡异全无章法可言。 上官琰担心自家儿子吃闷亏,却也看得出一点门道,只怕他儿面对的是哪个拥有着和药娘一样的面容的凉浅。 落地,弃刃成拳打脚踢,上官琙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她,他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和束手无策,看着聂凉浅疯了一般的想要他的命,突然,他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聂凉浅也不客气将手中的匕首调整了一下方向直愣愣的刺进了上官琙的胸膛...... 上官琙笑,一把拉过聂凉浅拥入怀中,还是下午的那句话,想你! 聂凉浅愣住,一阵恍惚,心跳的异常,头却异常的疼痛! “阿浅,我知道自己和你不可能,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迁怒我,我只是想让你放下那些一直压迫你的包袱,原谅我那天晚上对你的置之不理....”说着,上官琙嘴角的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染红了衣衫,而聂凉浅却没有丝毫的心软,一刀,两刀,三刀........ 聂凉浅被上官琙紧紧的抱着,吻着,内心里满是抗拒,唯有手中的匕首一刀刀的凌迟着那个让她讨厌的男人,奇怪的是,每一次落下刺进他的身体里面时,她的心就莫名的痛! 因为落下的地方是死角,这一幕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并没有被其他人看见,聂凉浅感觉脑袋一阵熏晕,是的,上官琙吻她吻得太久了,久到他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袍子........ “阿浅,若是可以,我宁愿用生命去了解这一切,让你得以救赎,我知道你牵恨我的原因,因为他是镇国将军,可保南书李朝上下江山不倒,因你背负着李家的恩情,可是,阿浅,够了,一切都是你自己以为罢了,你欠的早在木南城破的那一刻就还清了,我也不想再等下去,如今我这副身体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任你千刀万剐,只要你开心就好!此生,我与你身份是如此的尴尬,只求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不要逼着我喝下那碗汤,我不愿意忘了你。”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怎么可能会和你谈过恋爱?就算我现在少年痴呆,也断然不会和你发生什么!”聂凉浅站在原地,心脏跳的异常快,脑袋了乱糟糟的,只依稀一张模糊的脸庞,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明明这是仇人的儿子,却为何她突然下不了手了呢? “上官琙你听着,我不认识你!”说罢转身离去,国难当头,现在不是她一己私仇的时候,他说的都对,可是她是聂凉浅,生下来她就是个悲剧,李铬的恩情她是无论如何也还不完的! 那些他曾给的温暖的和亲情,和所有的他的不勉强,都是她终将无法忘却的。 而上官琙,自己似乎认识他,似乎曾经深深爱过,可是一切都只是似乎,她的脑海里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来过! 并没有在潼关逗留很久,当夜聂凉浅安顿好岳兰芷后她就以洛楠笙的身份出了城,人命关天,她必须尽快找到灯风草,临走时灌了一点内力给岳兰芷,只盼能护她周全,一切得种种,皆是因为荒唐,而她,难辞其咎! 晚间的一幕李雅雅看在眼里,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无所事事的长公主了,这次她是带着圣旨来的,聂凉浅语上官家的恩恩怨怨她在莫晓婧的嘴里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拿到皇兄赐婚的圣旨呢! 上官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帅帐的灯火不够明亮,所以他便光着上身,自己动手咬牙缝合,空气里混合着血腥味,上官琙也疼的嘴巴咧着,俊美的脸庞上沁着一层细汗,以前聂凉浅就说过虽然上官琙和尹旬同样俊美妖娆,但是不同于尹旬的妖的是,上官琙阳刚,英气,自带铁汉钢环,存在着一点反差萌。 第067章:尚贞额驸 ?“琙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雅雅进帐见上官琙身上那醒目的伤口不禁惊道,随即上前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正要动手帮上官琙时,却不料上官琙反过身去穿上了衣服。 “小伤,不碍事!”上官琙道。 李雅雅闻言皱眉,“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看着地下那一堆沁满了鲜血的纱布,雅雅不禁心疼,旁人不知那个叫洛楠笙的人是谁,可她知道,用着别人的身份咋着战场上立下悍马功劳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还能有谁能让一贯清冷的上官将军这般魂不守舍?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皇兄是,上官也是! 看着上官琙如今对自己的这般冷淡,李雅雅不禁内火。 “公主,夜深了!”上官琙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他看着面前的人却觉得怎么都看不透她! “如果本公主不走呢?”雅雅说着坐了下来,一脸委屈的看着上官琙,伸手想去牵他的手,奈何上官琙拂袖站了起来走到台案前坐了下来。 见状,李雅雅彻底怒了,从她准备用圣旨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单纯了! “你是我的驸马,我当然要留下的!”雅雅说道。 “我会去皇上表明,这个不劳公主烦心!”上官琙道。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想来琙哥哥应该也知道皇兄这么多年来都深爱着聂太医,皇兄也知道哥哥和聂太医之间的事情,所以我们在一起才是最理想的!”雅雅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和聂太医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哥哥难道想娶一个怪物回来时时刻刻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亲娘?!” “李雅雅,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比较好!”上官琙俨然已经温怒,眼睛里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不允许任何人来对她评头论足! 他从来不把他自己的脾气表露,所以此刻还是有点招架不住,只得强自镇定说了一句:“哥哥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是尚贞额驸!” “公主殿下随意,你只要记住我上官琙这辈子都不会娶你即可!” “可哥哥爱的人是天家的人,哥哥想来也清楚皇兄的为人。” 这点,上官琙自然清楚,李铬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上次他去找凉浅的时候,他就知道,李铬爱她,却也懂得成全,当今皇帝绝非强人之人,否则也不会放任凉浅至今,李铬要的是真心,若是凉浅不爱他他也断然不会用其他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如果李铬是那种强人之人,只怕他上官琙现在已经在九泉之下了,所以李雅雅怎么从李铬哪里拿到的圣旨他现在还不可知,妄图离间君臣关系不说,居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下三滥的手段。单是私心他能原谅她,可是这丫头不知死活到用他娘的安全来威胁他,如今他和父亲均在外抗敌,雅雅两面三刀的手段,估计她深信这命门被她死死的摁住了。 如今的娴阳雅雅和当初的她当真是天壤之别。 “雅雅,你现在就和我撕破脸皮翻得底朝天真的好吗?”上官琙自然不会听由一个丫头摆布,上官家在京城中势力有怎是她一个公主就能搅浑的!“圣旨的真假等到将来归朝之日自然真相大白!” 雅雅听得嘴唇上下哆嗦,望着上官琙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不由周身一冷,汗毛直竖,她知道自己在触他的逆鳞,可是那又怎么样,皇兄那么爱聂凉浅,圣旨的真假还不是一念之间?! “若是你藐视法纪,只怕是你皇兄也救不了你!” “嘭”的一声,李雅雅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眼睛不住的扑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方才是杀气! 他是在警告她! 温文尔雅的上官琙,她从小跟到大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收手,不就是威胁了一下他吗?为了聂凉浅他居然这般! 上官琙若是知道雅雅心里是这般的想法的话估计连夜就把她遣回京城了,也不至于留了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要不是念在她是公主,只怕他早拧断了她的脖子了,李雅雅要是不蠢也应该懂他的意思! 即便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可是他的心里也只有她。 这些年日益沉淀下来的思念,种种相思,都在时光和岁月里揉合成浓烈的爱,若是她,就算反了天下又如何? 隔天一早,岳兰芷在军营里炸开了锅:“上官琙,不好了,她不见了,她说要去找什么灯风草,留书一封.......” “灯风草??!!”上官琙看着慌乱的岳兰芷猛地从案前站了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子,心里不禁骂了起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了?凭东芜是什么地方她想去就去?可是他很快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岳兰芷道:“是谁受了虚弱到需要用灯风草来续命?” “是我!”岳兰芷说罢哑了嗓子。 上官琙显然已经猜到,要不然以岳兰芷的性子只怕早就自己追去了,正欲出门的时候子青跑了进来,手里拿着馒头和白粥递到了岳兰芷面前:“给你,姐姐交代的让我好好照顾你!” 闻言,岳兰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错了,一切都错了,明明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上官琙拿起长袍径直出了营帐,他必须找到她,东芜地界实在是太凶险了,她一个人就这样单枪匹马的去送命他不能置之不管! 一路上上官琙都在想一个问题,阿浅其实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却偏偏这么笨呢?只怕喜欢她的除了他和李铬之外还有一个人,而她自己却不知道! 灯风草确实可以续命,但是这种草只生于东芜的悬崖峭壁之上,每一颗都积纳了天地精华,在风吹雨打中催发药力,这种草极具灵性,只是寻这种药不仅要靠缘分还要看有没有命拿到后回来,东芜自古信封狼神,自然之中所生所长之处皆有狼群出没凶险之极,他并不担心聂凉浅能不能找到灯风草,他担心的是她拿到灯风草后如何带回,要知道那草须得取草的人以心头血供养方才不失药效! 天呐,还在店里,回头电脑改 ?《凤凰在上》 第一章:楔子(一) 又是一年三月,梨花开的甚好,九重天上,众仙有爱玫瑰,有爱牡丹,有爱桃之芳华,唯有梨花,一枝独秀枝头,鲜有人问津…… 九重天上西郊梨园中,众仙汇聚,本来是难得的群仙宴,但是梨园深处正在上演一幕血腥的场面,一位仙娥在酒宴上不小心弄掉了一个桃子,其他的仙娥正借机对其施邢! “也不知道那贱皮子是不是死了!”粉衣仙娥,衣带飘飘,周身流光溢彩,额间一抹桃色印记,长得很是漂亮,只恶狠狠的指着躺地上浑身是血的白衣仙娥说道。 “谁知道,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废物小仙,死了又能怎样?你可是有演却大人撑腰的!”旁边的人随声符和道。 粉衣仙娥想想也是,心底里顿时底气十足起来! “就是,她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九重天,是随便一个不入流的小仙都可以待的地方吗?今天她失手落了仙桃,明日就有可能也会失手砸了琉璃,姐姐送她凡程乃是善心了。” 语落,周遭的空气被瞬间凝固起来,一时间温度到了冰点…… 有,梨花飞舞,落英缤纷,白衣长袖随风摇曳,如同几只跳动不止的精灵,乌发一泻而下,黑的尤同夜色,白皙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满满的一层冰霜…… “救我!” 一道微弱的求救声自人群中散发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就是方才已经被确实死了的小仙娥…… 只见她浑身是血的从人群中艰难的爬了出2来,一看就是刚刚受过大刑的! 闻言,过路的那人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她…… “救我!”女子抬起微弱的眼睛朝他伸手,祈求他能停下来,哪怕,只是停下来。 鲜红的血染的一地白色落英通红,直看得他瞳孔立得缩小!这画面,似曾相识,男人抬手,挠了挠头,委实是想不起来了! “救你?”说着他已经到了她跟前,蹲下身子戏虐的抬手钳住她瘦下的下巴,众仙娥见状不禁一阵鄙夷不屑,这路人甲要英雄救美,不过也太普通了吧? 方才的粉衣仙娥正想再次叫嚣,却被莫名的施了穴,强大的仙气自四周逼来,这强大的压迫感让她窒息,众仙娥顶不住这种压迫感顿时各自四下逃也是的飞奔离开! “不如,陪我喝两杯如何?”男子笑,已是微微醉意,好看的不像话的嘴角边是一抹苦涩的笑容,看的她有些心疼,为什么? 眼前的这张脸有那么一丝的熟悉,女子抬手抚上了那张俊美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猛的收了手,男子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低下了眼睑,:“也罢,这千日醉你是断然饮不得的”!说罢起身,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转过身缓缓的抬步离去…… 女子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住,只抬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忘记了自己身受重伤,也忘记了下巴都快被眼前的人冰冷的手指给捏碎了,直到云锦冰凉的触感落在她受伤的脸上时,她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是要求救的! 可是啊,为何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到你绝顶俊美的容颜,流光溢彩的衣着,步步生花的步伐,清澈混合着酒气的强大仙气,你是谁?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是否曾见过你? 再看时,只见那人白衣摇曳十里,乌发宣泄而下,梨树下那人掩去万丈芳华,在一个喝醉酒下午顺手顺路的情况下救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仙娥! 于是,凤凰山上花开一地,黄泉路上彼岸荼靡,白衣渲染出远古的妖与艳,只不过另这天地失色的人并不是一个高贵冷艳的大人物,不过一只不知年月不知今日几许的凤凰罢了…… 脾气 ?《凤凰在上》 第二章:全仙宴会 九重天上,三月梨园,芬芳一片,千里锦绣霞光,万里云海翻腾,好不美丽,各路仙家陆续到来,或寒暄,或相互作揖礼敬。 待到晚霞相印的时刻,仙家们对号入座,像这样的宴聚每年都有,但是今年是首次在梨园举办! 司音璃音早已备好曲子,在大家品尝鲜果时奏出了天籁之音,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织花白衣,长发束起,端坐在梨树下指尖微凉的弹奏着,时而落花飞起,时而仙雀云集…… 正当众仙听的如痴如醉时,一阵浓烈的千日醉酒香扑鼻而来,纯白淡粉的梨花随风卷来,众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时,那人已经近在眼前,坐在了那张千年来都不曾落座的桌前! “袭君?”其中一人道。 “袭君?他就是上神袭君?!”说这话的是才飞升到九重天上的一位新仙,对于哪位袭君上神他们这群新仙都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然而,他现在就坐在那张属于他的却空了千年的位置上,纯净的仙气,一袭白衣,长发一泻而下,额间的上神印记是那样的威严端庄,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因为,这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上神,那便是这个华衣千里的男人。 司音停止了弹奏,只是定定的看着有些微醉的袭君,一个男人,居然现如此慵懒之态,当真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今年怎么肯来了?”说这话的就是延庭申君演却。 九重天上,有袭,冥,申,舜,四君,分管各自领域及星宿,然而这些年来,袭君一直独居上云殿,整日喝的烂醉,不问世事,更别说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袭君并不答话,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果子,好一会儿才道:“喝多了,吃点果子香香口!” 演却:“…………” 众仙:“…………” 袭君见众仙一脸“讶异”的模样看着他,只摇了摇了头,抬手拿起一串葡萄,边起身准备离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旁,那女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那双白鞋离自己的距离,欲抬头时,只见他已经穿过了梨林,那味道她很熟悉,倒是很像救她的那位,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好生模糊,她有些懊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才三日而已,为何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小七小七,你居然连救命恩人的模样都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小七不禁心中难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小七猛然间抬头,迎面对上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 半晌,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上神袭君,惊慌失措下赶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那声音中,是颤栗,闻声,袭君不禁皱眉,这身份倒是时不时给他挣些膝盖回来! 于是,把怀里的酒壶往肩膀上面一放,懒着嗓子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是好听的女声,像一滴冰露一样滴在花蕊上,鲜亮而清脆! …………“哦。” 又是一阵梨花雨,只是眼前再无一人,小七就那样一直跪在哪里,数着落在面前的梨花,她和别的神仙不一样,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梨园就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所有的依靠,就这样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起来吧!”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七抬头,一看,竟是璃音,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她平时爱吃却吃不到的糕点! “那人不过随口一句,你居然跪到现在!”璃音笑,好看的梨涡将唇边的浅笑晕染到了及至! “大仙!”小七朝璃音行礼。 “呵呵~”璃音不觉失笑,这宫娥倒是傻的够可爱,抬手让她起来,于是道:“快起来吧。” “可他是上神啊!”显然,她不敢违矩! 璃音见状道:“那你估计要在这里跪个几千年了,因为这几千年来,袭君只来过这梨园一次哦!” “啊?!”小七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这不是坑吗?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怎么办?”看着璃音,她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起来啊!在这九重天上有时候你要学会“忤逆”一下!”璃音笑笑,放下吃的边转身离去,再回头看看那个叫小七的仙娥,不觉好笑,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能让微醉千年的袭君来交代他让他跑一趟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连夜赶稿子了 ?东方开始泛鱼肚白,聂楠笙等一行人连夜赶回了木南的军营,号角声阵阵,看来柴寇偷营了…… “驾~~”聂楠笙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骑着马一跃跳过栏杆~~ 血腥味弥漫在四周,脚下早已是横尸遍地,聂楠笙虽是女儿身但是几年的军营生活早已让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宫廷御医脱胎换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临危不乱的军医将军,她能救人亦可以杀人。 五只箭带着劲风从那双玉指间离弦而出,精准的射杀五名柴寇士兵。这一击成功的引来了敌军首领的注意~~ 厉龙抬头一看居然是聂楠笙回来了!然而来不及多想,只见一道黑影迅速的从后方朝聂楠笙杀了过来…… “军医小心!”厉龙大惊…… 敌军首领一身黑甲,如同暗夜使者一般将目标锁定在聂楠笙身上!猎鹰一般的速度从后面朝聂楠笙打了过来……刀光剑影处鲜血淋漓…… 聂楠笙反应很快,在剑只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快速朝对方发了几根银针。 黑甲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身轻如燕轻松的躲了过去~聂楠笙大骇,随即提高了警惕!她的轻功不错可唯独攻击力太弱,直白一点就是逃命的能力上乘可是打架的能力却是一般!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精准!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银针,可是……对手轻松躲过! “就这点能耐吗?”女人声音冰冷的挑衅道。 面对这样的对手……聂楠笙反而淡定了下来,最多不过一个死! “你试试?”语落三箭齐出~~ 黑甲女人抡起手中的剑姿势华丽的挡开了哪三支利箭,却不想后来的两支却已经近在眼前,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其中一支穿过了肩胛骨! 女子吃痛的抬起怒气冲天的眸子看着聂楠笙悠悠的吐出了一句“你找死”便再次冲了上来!她身经百战什么时候被这么伤过?方才是她太粗心大意了…… 手中的长剑寒光四溢,聂楠笙暗道不妙,这女人好大的杀气!!只能取长补短了,武力她可能不敌她,可她还有一件厉害的武器!!! 看着直面迎敌的聂楠笙厉龙惊呆了!聂楠笙武功平平,应对虾兵蟹将或许迎刃有余!可是那黑甲女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凭聂楠笙很难从她身上占到便宜!不……能全身而退就是万幸了…… 她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不怕死!近身或许少不得吃点皮肉之苦但却能一招治敌,值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只会死伤更多,降住她结果就不一样了! 聂楠笙从长靴中拔出短刀声东击西的飞至黑甲女人面前,黑甲女人方才吃了她的亏,此刻抓住机会更是招招下足了劲,每一招都足以让聂楠笙伤筋动骨!甚至直接没命!聂楠笙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当下也不由的有些害怕,但眼下已是弓上之箭不得不发………再者…由不得她打退堂鼓,哪怕代价是死~ “嗯~”聂楠笙闷哼一声,感觉的有什么东西插穿了她的腰际,当下喉咙一甜,只觉得力气动作都随着那个伤口在慢慢的流失变慢…… “到我了!”聂楠笙忍痛列起嘴角,顿时江山失色!黑甲女人有些恍惚,竟然有人比她更漂亮?!聂楠笙眼疾手快的迅速用银针封住了黑甲女人的穴位~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而已……等女子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鲜血染红了聂楠笙白色的内衫,嘴唇苍白的可怕!厉龙分身过来时却见她已经降住了黑甲女人,一时不由更加的佩服…却也更加坚信了什么…… 黑甲女人被封了穴位动弹不得,内力更是使不上来,只要她稍一想用力逼出那几根针就觉得七筋八脉痛的钻心~她乃柴寇第一勇士如今居然成了阶下囚。还是败在一个武功平平的人手里!着了她的道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聂楠笙吃痛的跌跪了下来!对她来说这一剑挨的值了,至少换回了一个敌军首领,擒贼先擒王他们赢了…… “把她押下去严加看管!”聂楠笙喘着粗气,手指连忙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止血。 “聂军医你……”厉龙赶忙扶住她,却觉得手心滚烫……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罢……”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到了下来…… “军医!军医!!”厉龙不由心惊!她方才真的是不要命了!一看手上竟然都是她的血,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流火一点微光照亮着她的军帐…… “你醒了!先把药吃了。”厉龙眼中神色复杂,聂楠笙看不懂,也不想懂…他没问,她就不说,迟早的事情罢了…… 难得糙汉子也能如此温柔…聂楠笙不禁笑了出来~这一笑倒让厉龙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正吃药的聂楠笙,他浅笑,却意味深长…… “到底因为什么?”厉龙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毕竟他认识的聂楠笙不是那种因为一点事情就会失了分寸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此不知轻重除非另有隐情,那么糊涂的一仗总要有个为什么!贸然出兵伤亡八千,他是木南的将军他总要知道她当时的目的! 聂楠笙无可奈何的苦笑,她要怎么说?说皇帝昏庸为了见她而传了假召?于是她用八千将士的尸体铺路面圣?她不能!他是皇帝! “你当日神色匆忙的带着几名亲兵在那个时候出城…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如果你今日不是如此拼命,本将军会认为你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哪一仗伤亡如此惨重你竟驾马狂奔下了山!今日又一路风尘的赶回来不要命的降住了敌军首领。告诉我为什么?”她当日的所做所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聂楠笙放下药碗跪了下来:“军医楠笙愿意以死折罪!” 厉龙猛地心里一抽!不禁怒火中烧,他知道她不是奸细,可是她的举动却让人不得不疑心!三军的眼睛都盯着他他总要有所表示… “将功折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然不愿说出原因本将军也不得不对那些枉死的将士们有所交代,念你今日立下头功免你死罪,等改日伤口好些自己去领一百军棍!” “谢将军!也请将军相信我!”聂楠笙冷笑,一百军棍吗?她觉得都少了!柴寇在那个时候准备攻城,可她却也在那个因为接到那一纸病危的皇书急着要出城,在旁人眼里这算是“里应外合”了吧?八千人!八千人!!她死不足惜。这是她欠他的………… 啊 ?《凤凰在上》 第二章:全仙宴会 九重天上,三月梨园,芬芳一片,千里锦绣霞光,万里云海翻腾,好不美丽,各路仙家陆续到来,或寒暄,或相互作揖礼敬。 待到晚霞相印的时刻,仙家们对号入座,像这样的宴聚每年都有,但是今年是首次在梨园举办! 司音璃音早已备好曲子,在大家品尝鲜果时奏出了天籁之音,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织花白衣,长发束起,端坐在梨树下指尖微凉的弹奏着,时而落花飞起,时而仙雀云集…… 正当众仙听的如痴如醉时,一阵浓烈的千日醉酒香扑鼻而来,纯白淡粉的梨花随风卷来,众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时,那人已经近在眼前,坐在了那张千年来都不曾落座的桌前! “袭君?”其中一人道。 “袭君?他就是上神袭君?!”说这话的是才飞升到九重天上的一位新仙,对于哪位袭君上神他们这群新仙都只是耳闻,却从未亲眼目睹,然而,他现在就坐在那张属于他的却空了千年的位置上,纯净的仙气,一袭白衣,长发一泻而下,额间的上神印记是那样的威严端庄,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因为,这九重天上只有一个上神,那便是这个华衣千里的男人。 司音停止了弹奏,只是定定的看着有些微醉的袭君,一个男人,居然现如此慵懒之态,当真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今年怎么肯来了?”说这话的就是延庭申君演却。 九重天上,有袭,冥,申,舜,四君,分管各自领域及星宿,然而这些年来,袭君一直独居上云殿,整日喝的烂醉,不问世事,更别说会来参加这种宴会了! 袭君并不答话,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着果子,好一会儿才道:“喝多了,吃点果子香香口!” 演却:“…………” 众仙:“…………” 袭君见众仙一脸“讶异”的模样看着他,只摇了摇了头,抬手拿起一串葡萄,边起身准备离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旁,那女子在心中默默的数着那双白鞋离自己的距离,欲抬头时,只见他已经穿过了梨林,那味道她很熟悉,倒是很像救她的那位,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好生模糊,她有些懊恼,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才三日而已,为何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小七小七,你居然连救命恩人的模样都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小七不禁心中难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好听到让人沉醉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小七猛然间抬头,迎面对上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凤眼…… 半晌,她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上神袭君,惊慌失措下赶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那声音中,是颤栗,闻声,袭君不禁皱眉,这身份倒是时不时给他挣些膝盖回来! 于是,把怀里的酒壶往肩膀上面一放,懒着嗓子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是好听的女声,像一滴冰露一样滴在花蕊上,鲜亮而清脆! …………“哦。” 又是一阵梨花雨,只是眼前再无一人,小七就那样一直跪在哪里,数着落在面前的梨花,她和别的神仙不一样,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梨园就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所有的依靠,就这样跪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起来吧!”说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小七抬头,一看,竟是璃音,再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她平时爱吃却吃不到的糕点! “那人不过随口一句,你居然跪到现在!”璃音笑,好看的梨涡将唇边的浅笑晕染到了及至! “大仙!”小七朝璃音行礼。 “呵呵~”璃音不觉失笑,这宫娥倒是傻的够可爱,抬手让她起来,于是道:“快起来吧。” “可他是上神!”显然,她不敢违矩! 璃音见状道:“那你估计要在这里跪个几千年了,因为这几千年来,袭君只来过这梨园一次哦!” “?!”小七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这不是坑吗?原谅她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怎么办?”看着璃音,她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起来!在这九重天上有时候你要学会“忤逆”一下!”璃音笑笑,放下吃的边转身离去,再回头看看那个叫小七的仙娥,不觉好笑,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能让微醉千年的袭君来交代他让他跑一趟给这姑娘送点吃的。 随便上传了,在老家没办法改 ?从驿站里跑出来之后,聂凉浅一路狂奔,虽然是再次回到这片森林,但是处境却与上次截然不同,现在的聂凉浅功力早已在大天位以上。 幽林深处,因是夜晚所以瘴气弥漫,望着脚下杂乱无章而又生的茂密的杂草聂凉浅突然觉得脚软,她这辈子不怕神鬼,不惧杀戮,唯独怕蛇,此刻更是自己脑补了无数个自己要被蛇围堵啃咬的场面…… “你不是医者吗?蛇可入药,你都玩死那么多了你还怕?” “我是医者我也怕的好吗?” 聂凉浅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嘀咕了起来,浑然不知危险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 这里是东芜地界,丛林幽深之处皆是东芜人居住之所,而狼群也在慢慢靠近…… “这是外地人吧?” “谁知道,看那个子,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残疾!” “但是皮肤红润可以被祭祀。”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人都首肯的发出了赞许。 东芜人好像就这么两点的爱好了,祭祀,和被祭祀! 话说,在聂凉浅的记忆里,东芜人貌似真的就只有喂狼祭祀这么一说,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有关于东芜大族的来源。 东芜一族,为丛林大国,世代居于森林之中。信奉狼神,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度,很多人都只知道东芜是国,但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的国都,乃至民所,唯一可见的估计也就只有驿站了! 聂凉浅因怕蛇而立足于原地不敢动,因为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以为脚下有蛇,整个人条件反射的跳了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已经被一大群狼和一大群矮人们包围了! “这姿色但是可以和我们东芜人相媲美一番!”来人言语之间满是嘲讽,聂凉浅刚想回一句气“三级残废”没想到前面的那个绿衣大祭司就到了。 “真是有缘!”语落,只见灵风的身体像变戏法一样直接高出了聂凉浅半个脑袋!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我们的鄙视,然而我们东芜人天生具有神性,别说随意变换身高了,就是这幅上天给予的容颜也是可保长久而不衰的,想你这种的,自然不能体会!” 灵风举手投足之间分外高贵典雅,一言一行都自带了一种藐视的光环,这点让聂凉浅很不喜欢,不过她也终于知道为何两国相争他们东芜操着这么强的兵力却无动于衷的原因了,那就是__不屑! 用东芜人自己的原话来说就是,他们是高贵的,神圣的,怎么会和人类去斤斤计较二亩地?显然,不会!所以哪怕李朝和柴寇打翻天也不管他们鸟事! 聂凉浅闻言笑笑,“还真是开了眼睛,这么神奇的时刻被我见证了!。” “上次被你跑掉了,还真是让人感觉到意外,那孩子身上有我们东芜的血统,他保护了你对不对?”灵风问到。 “嗯呢!”聂凉浅不假思索的回到,对她来说,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明天改版 ?女医70章 不过,聂凉浅还是被生生的惊到了,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东芜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神奇的国度,望着灵风突然变大的身影,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相对来说,她这幅表情他就欢喜多了! 不过,聂凉浅她想说她惊讶更多的不是灵风突然变得这么高,而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第二个可以和尹旬相媲美的妖艳贱货,从前她只当尹旬已经够妖娆俊美,不曾想这灵风真是比尹旬还要妖上三分,尤其是眼睑下的那颗泪痣,说不出来的妖艳…… 从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矮子,没想到个头一起来连姿色都大有长进!聂凉浅不禁咋舌! 正想着,四周一片光明,原本幽深安静的森林突然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才聂凉浅以为的原始森林突然房屋建筑参天而起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慌乱陈杂的野草,而是变成了大理石的地板。 聂凉浅正一脸惊讶时,更不可思议事情再次发生,只见方才还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妖艳贱货灵风和周边的村民全部都在眨眼间没了身影,明亮的灯火上刻着汉字大写的祭!还有狼群一头头的朝她围了上来! 看这架势,聂凉浅算是明白了,他们早认定她是祭品,所以就算上次她跑了,他们也是一直在找她,这次她为了灯风草回来刚好算是自投罗网了! 难怪一进驿站就有一种进了笼子里的感觉,到处都觉得有坑,原来如此! 看着自己周身的狼群,聂凉浅抡起了手中的短刀!弓起腰身作前扑状。 “对付畜生可不能这样硬碰硬,你难道忘记了上次木南山的黑熊了?!”一道好听的男声如林间清泉一般碰撞进聂凉浅的耳朵,只见来人一身烟青色的长袍,一个纵跃挡在了聂凉浅的身前! 对于他的出现,她是有些惊讶的,比灵风突然爆长的身高,比东芜隐形的房屋突然显现都来的更不可思议。 “你擅离职守?”她道。 然而,上官琙却不打算回答她,只是一把圈住她的腰身拥进了怀里,好闻的君子幽兰的味道扑进鼻腔,只见上官琙脚下借力抱起聂凉浅直接在狼群飞扑上来的那一刻飞身而出,他轻功极好,行云流水一般,抱着聂凉浅仿佛驾身云端一般。 “放开我,上官琙……” 一个湿哒哒的吻混合着思念,担忧就这样落了下来,他的唇很凉很凉,很温柔很温柔,像云朵一样包裹着她,聂凉浅有一瞬间的恍惚,慢慢的从抗拒变的安静了下来,变得不知不觉间迎合着他,突然,她眼角突然湿润,那吻也变得苦涩起来。 上官琙松开她,一双含情温柔的眸子满是心疼的看着她,而聂凉浅也是一样,只是泪眼婆娑不知所以…… “上官琙,曾经你是不是也这样亲过我?” 闻言,他笑了起来,答了句:“何止!” “可是,我会杀了你的!”她道!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失去你,我更愿意做你的刀下鬼,但是被杀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聂凉浅:“…………” 上官琙侧头吻去了她脸上的眼泪:“趁我还有力气,我想背着这深仇大恨去疼爱你一次一直到死!”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阿浅,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已经非你不可了,哪怕万劫不复!”。 明天全部搞好 ?李铬拼命为聂楠笙灌输的真气虽保住了她的性命却也毁了她的武力修为,两股真气在她体内碰撞,为了削减纳兰索月的伤害,她只能借用李铬打到她体内的真气去摧毁,只是保住了性命……如今的她已经形同废人~~ 经过这一重创,聂楠笙连续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半个月来李铬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同样憔悴神伤的还有宫外的长孙琙!而李铬,他除了处理朝政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笙儿,你脸上的伤都好了,可是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皇上…”尹简端着药走了过来。李铬接过碗仔细的吹凉然后一点一点的喂进聂楠笙的嘴里…尹简不语,在旁人眼里聂楠笙无疑幸福,她有李铬的钟爱和宠溺,可她的内心,她的心门早已紧紧的封闭了…外界的温情她还能感知几许?他不知道……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留在她身边。 “尹太医…”白一朵浅眸~ “皇上在里面你就别进去了。”尹简说完转身离开。 白一朵见他要走急忙喊道:“尹太医你的衣服……” “不要了。”尹简不由鬓眉,叹了口气径直回了太医院…… 白一朵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只能悻悻的进了内阁替皇上照顾一会儿师傅。因为师傅受伤的原因,尹太医几乎天天都来………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弯了弯嘴角… “皇帝哥哥…”娴阳拿着清粥小菜走了进来,如今如意阁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为了聂楠笙静养皇帝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踏进如意阁半步,违者:杀无赦。“吃完再批阅吧,我和一朵都在呢!” “都出去!” 娴阳无奈,只得放下食盒领着白一朵退了出来!聂楠笙一日不醒她哥哥就会一日如此…她真是既担心哥哥的身体又担心聂楠笙的安危!愁啊…… 长孙府——长孙子介拿了两盒老参,宫里的事外面都传开了,她受了伤,他心疼啊,若是裴伊见了只怕是要心疼死了!如今皇上虽然下了令,他也不能在这里干着急……… “爹~~”长孙琙走了进来,见他爹拿了拿了两盒老参竟看不明白了…… “回来了?把这两盒参送到太医院去交给尹简尹太医,如意阁被皇上下了禁令这两盒参怕除了他也没人能带进去了!” 自从她受伤之后他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皇上又不许人探望,如今长孙琙难得的笑了…哪怕只要有她的一点点消息也好,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迷糊间,聂楠笙睁开了眼睛,侧头李铬的脸近在咫尺,大大的黑眼圈,脸上爬满了青须,见她看他,他微微一笑,“尹太医说你今天会醒,我还不相信呢!果然他没有骗我…” 再一看,果然尹简也在,正温和的看着她,模样也憔悴了很多…… “让你们担心了…”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只是没有声音,十几年的修为一朝破了,身体哪里能吃得消!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李铬声音颤抖不止,她醒了他也就放心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嗯…”说完闭眼便又睡了过去… “尹简怎么好好的又……”李铬连忙拽住尹简问道。 “皇上放心,聂太医只是身体太虚体力不支睡着了而已,等臣回去再另开几服药吃下去就会没事了。” 闻言,李铬总算平静了下来,尹简退了出来,昨天长孙府送来了两支长白野参,用它入药最好不过,虽然宫里灵丹妙药不少,人参也是进贡来的上品,可是这野参王可非比寻常,长孙子介倒是舍得。尹简摇头笑笑,聂楠笙的药物都是尹简亲力亲为,虽辛苦却也愿意。 “尹太医我家王爷身体不适,想请你过去给看看…”传话的是李璟身边的阿珂,说实话尹简特别不喜欢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他主子的缘故还是他自己的缘故~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说话间阿珂的眼珠子咕噜了一下,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尹简打了一个冷颤,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特别不喜欢这个人了。 从金鸿殿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尹简看了看时辰药估计也好了,于是快步的赶回了太医院。这个李璟平时也没有见他怎么客气,今天就偏要留他喝茶…… 如意阁内聂楠笙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短刀,虽然李铬和尹简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她也是个太医,如今…她形同残废还怎么报仇?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发恨却又无可奈何…怪只怪她自己!! “醒了?”好不容易皇上不在,尹简凑上前来,将熬好的补药吹凉准备喂她:“这个是长孙府送来的野参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吃这个最好了。” 长孙府!莫晓婧!!聂楠笙抬手用尽全力的推翻了尹简手里的药碗,她不要吃他们的东西,哪怕她死了~ 尹简愣住,他知道她恨长孙府,但是这人参确实难得,长孙子介千方百计的让长孙琙送到他手上不也是因为他心里有她娘么?否则何以冒着杀头的危险? “楠笙…”尹简看着苍白虚弱的她无言以对… “我累了,尹简我累了…” “楠笙!”尹简心疼的抱着身体瘫软的她,他明白她的心情,理解她的一切,他恨的是他懂却无法替她分担…“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查了医书,相信我我会医好你的,保证让你和从前一样!”尹简当然不会骗她,只要她身体一恢复他就可以教她。见她不说话,尹简侧头看了看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看来他需要研究研究纳兰索月的武功路子,当时李铬一直用内力挡在她前面,何以还能让她直接废掉了聂楠笙?! 这边,金鸿殿某人坐立不安,都这会了还没有消息,看来又让她躲过了一劫……… madejoi ?晌午时分,一阵匆忙的马蹄声掠过紫禁城的官道,一行军营里的士兵神色匆忙的往皇宫大门方向驾马而去…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红色盔甲长相俊逸的白面小生,五官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神色担忧的一路驾马狂奔! 一进宫门,女子一身戎装信步朝无极阁走去~腰间佩剑握在手里!同时也握紧了一纸皇书。每走近一步,心就往下沉一点… 接到密旨时她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朕病重卧床!怕是命不久矣…”这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这句话!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落… 过了内殿,大太监高里见来人是她,一时慌了手脚,脸也一下子白了下来… “快去通知皇上…”语落,女子已经到了跟前~ “参见聂太医!”高里揖首,脸上冷汗直流,心也狂跳不止,这下完了,聂太医整整比他们预算的要提早回来了三天。这可如何是好? “免了,你怎么在这里?皇上呢?到底怎么样了?”女子焦急的问道。带着一脸风尘… “皇上…皇上…”高里一下子蔫了脑袋!这要他怎么说嘛…… 女子见他畏首畏尾语无伦次的样子,她不禁气结,一把推开他三步并两步的径直去了无极阁。 前来通报的宫女却被沐妃的人挡在了门外,眼看来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一下子的慌了神…立马低头跌跪了下来冷汗不止,身子也不住的颤抖…只有沐妃的人不明所以还愣在哪里! “皇上,这个茶不错,您尝尝…呵呵~~”无极阁里笑语连珠,皇帝… 女子站在门外不禁冷笑。手里的一纸皇书因用力过大而发出了声响~强忍住怒火站在门口,然而胸口却起伏的厉害!他居然骗她! “聂太医…这…”高里为难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她!暗道大事不秒~苍白着脸直接跪了下来! “哐当”一声~女子一脚踹开了无极阁的大门! “笙儿?!”皇帝闻声抬头见来人居然自己朝思暮想的她,一时间高兴的忘乎所以。竟忘了自己慌称病重的事,也忽略了她脸上的腾腾怒气… “你不是卧床不起了吗?”女子冷冷的看着他,因为生气脸上的那道伤口也越发的狰狞隐隐的渗着鲜血,但是那道伤口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 “笙儿你的脸…”皇帝心疼的想要上前,却被她的表情硬生生的给逼在了原地。一时间殿里的空气凝结成冰!太监宫娥大气不敢出一个… “回答我!”女子怒道。随即把手里的纸丢到他面前… “笙儿,你听我说,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派人去了好几次你都不回来,所以才…” “所以你就骗我说你病了?要我回来做什么?看你在这里品茶嬉笑?你知不知道为了回来看你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有多担心!我一路为你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到了宫门口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老天可真是待我不薄…你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你是周幽王啊?!锋火戏诸侯!说,谁的注意?”女子近乎咆哮,皇帝站在哪里表情复杂…她一直温婉如水,这样的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是本宫的!”沐妃抬头挺胸的站了出来,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看她极度不爽,这个女人居然骄横至此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来人呐!把这个妖妇给我拖出去斩了!”女子一声令下,禁卫军立刻走了进来绑住了沐妃! “你敢!我是皇上的妃子你一个小小将军居然敢斩我?”沐妃冲着她喊了起来,一张美丽的脸憋的通红,身体也颤抖的厉害!她没想到,一个她居然能叫的动禁卫军!关键是皇上居然无动于衷…任由着她叫禁卫军绑了她,一时也不由的怕了起来~ “楠笙,我难道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们已经四年没有见面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朕吗?”在她面前他总是卑微的,也从来不自称朕! “见我?你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见我?那么我告诉你,为了赶回来我们损失掉了了八千将士!如果为了见我要用八千人的尸体来铺路我宁愿此生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皇帝闻言一下子跌坐了下来,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为她跑到军营里只是为了找一个不想见他的理由,她脸上的伤口…她也上战场了吗?他闯祸了…这代价太大…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拖下去,立斩!”女子直接过滤掉皇帝那复杂表情,说完跨出无极阁,门外太监宫娥跪了一地! 沐妃一路喊冤,无奈皇帝却拦不下!要杀她的人是聂楠笙聂太医!她要杀她那么就算是皇帝也拦不下来! “笙儿…我错了!”皇帝追了出来。 女子停下脚步,冷笑道:“错?你留着在大雄宝殿里和那些战死的八千将士们说去吧…李铬,如果因为我…让你总是这么荒唐的话,那么我会选择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与你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我说到做到。” “通知下去,即刻快马赶回木南!”转身…泪如雨下。眼泪中的盐分润的她脸上的伤口生疼!她不是不想他,本想打完这一仗就回来的,结果他一纸皇书病危,让她乱了手脚,敌军攻城,他们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战火一停息她便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马都累死了两匹!结果就看见他在和宫嫔品茶!那么多人的生命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天大的玩笑…… “笙儿……对不起……”皇帝声音哽咽,语气中是浓浓的悔意~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子民,还有那八千为你的荒唐而送了命的将士!” 他无心的,他真的不知道,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如刀绞对着天跪了下来!他不是一个好皇帝! “皇上,奴才该死!”高里跪在他身后声音颤抖。 “该死的是朕!她在外为朕保家卫国抵御外敌,朕却在心里以为她只是为了不想见朕才去军营里选了逃避朕的理由。你看到她脸上的那道伤口了吗?刀刀割在朕的心里!因为朕的荒唐还搭上了八千将士的性命,朕有什么资格去爱她?朕不是一个好皇帝!” . ?东方开始泛鱼肚白,聂楠笙等一行人连夜赶回了木南的军营,号角声阵阵,看来柴寇偷营了…… “驾~~”聂楠笙大喝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骑着马一跃跳过栏杆~~ 血腥味弥漫在四周,脚下早已是横尸遍地,聂楠笙虽是女儿身但是几年的军营生活早已让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宫廷御医脱胎换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临危不乱的军医将军,她能救人亦可以杀人。 五只箭带着劲风从那双玉指间离弦而出,精准的射杀五名柴寇士兵。这一击成功的引来了敌军首领的注意~~ 厉龙抬头一看居然是聂楠笙回来了!然而来不及多想,只见一道黑影迅速的从后方朝聂楠笙杀了过来…… “军医小心!”厉龙大惊…… 敌军首领一身黑甲,如同暗夜使者一般将目标锁定在聂楠笙身上!猎鹰一般的速度从后面朝聂楠笙打了过来……刀光剑影处鲜血淋漓…… 聂楠笙反应很快,在剑只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快速朝对方发了几根银针。 黑甲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身轻如燕轻松的躲了过去~聂楠笙大骇,随即提高了警惕!她的轻功不错可唯独攻击力太弱,直白一点就是逃命的能力上乘可是打架的能力却是一般!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精准!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银针,可是……对手轻松躲过! “就这点能耐吗?”女人声音冰冷的挑衅道。 面对这样的对手……聂楠笙反而淡定了下来,最多不过一个死! “你试试?”语落三箭齐出~~ 黑甲女人抡起手中的剑姿势华丽的挡开了哪三支利箭,却不想后来的两支却已经近在眼前,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其中一支穿过了肩胛骨! 女子吃痛的抬起怒气冲天的眸子看着聂楠笙悠悠的吐出了一句“你找死”便再次冲了上来!她身经百战什么时候被这么伤过?方才是她太粗心大意了…… 手中的长剑寒光四溢,聂楠笙暗道不妙,这女人好大的杀气!!只能取长补短了,武力她可能不敌她,可她还有一件厉害的武器!!! 看着直面迎敌的聂楠笙厉龙惊呆了!聂楠笙武功平平,应对虾兵蟹将或许迎刃有余!可是那黑甲女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凭聂楠笙很难从她身上占到便宜!不……能全身而退就是万幸了…… 她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不怕死!近身或许少不得吃点皮肉之苦但却能一招治敌,值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只会死伤更多,降住她结果就不一样了! 聂楠笙从长靴中拔出短刀声东击西的飞至黑甲女人面前,黑甲女人方才吃了她的亏,此刻抓住机会更是招招下足了劲,每一招都足以让聂楠笙伤筋动骨!甚至直接没命!聂楠笙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当下也不由的有些害怕,但眼下已是弓上之箭不得不发………再者…由不得她打退堂鼓,哪怕代价是死~ “嗯~”聂楠笙闷哼一声,感觉的有什么东西插穿了她的腰际,当下喉咙一甜,只觉得力气动作都随着那个伤口在慢慢的流失变慢…… “到我了!”聂楠笙忍痛列起嘴角,顿时江山失色!黑甲女人有些恍惚,竟然有人比她更漂亮?!聂楠笙眼疾手快的迅速用银针封住了黑甲女人的穴位~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而已……等女子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鲜血染红了聂楠笙白色的内衫,嘴唇苍白的可怕!厉龙分身过来时却见她已经降住了黑甲女人,一时不由更加的佩服…却也更加坚信了什么…… 黑甲女人被封了穴位动弹不得,内力更是使不上来,只要她稍一想用力逼出那几根针就觉得七筋八脉痛的钻心~她乃柴寇第一勇士如今居然成了阶下囚。还是败在一个武功平平的人手里!着了她的道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聂楠笙吃痛的跌跪了下来!对她来说这一剑挨的值了,至少换回了一个敌军首领,擒贼先擒王他们赢了…… “把她押下去严加看管!”聂楠笙喘着粗气,手指连忙点了身上的几个穴道止血。 “聂军医你……”厉龙赶忙扶住她,却觉得手心滚烫……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罢……”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到了下来…… “军医!军医!!”厉龙不由心惊!她方才真的是不要命了!一看手上竟然都是她的血,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流火一点微光照亮着她的军帐…… “你醒了!先把药吃了。”厉龙眼中神色复杂,聂楠笙看不懂,也不想懂…他没问,她就不说,迟早的事情罢了…… 难得糙汉子也能如此温柔…聂楠笙不禁笑了出来~这一笑倒让厉龙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正吃药的聂楠笙,他浅笑,却意味深长…… “到底因为什么?”厉龙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毕竟他认识的聂楠笙不是那种因为一点事情就会失了分寸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此不知轻重除非另有隐情,那么糊涂的一仗总要有个为什么!贸然出兵伤亡八千,他是木南的将军他总要知道她当时的目的! 聂楠笙无可奈何的苦笑,她要怎么说?说皇帝昏庸为了见她而传了假召?于是她用八千将士的尸体铺路面圣?她不能!他是皇帝! “你当日神色匆忙的带着几名亲兵在那个时候出城…到底是为什么?你知道如果你今日不是如此拼命,本将军会认为你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哪一仗伤亡如此惨重你竟驾马狂奔下了山!今日又一路风尘的赶回来不要命的降住了敌军首领。告诉我为什么?”她当日的所做所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聂楠笙放下药碗跪了下来:“军医楠笙愿意以死折罪!” 厉龙猛地心里一抽!不禁怒火中烧,他知道她不是奸细,可是她的举动却让人不得不疑心!三军的眼睛都盯着他他总要有所表示… “将功折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然不愿说出原因本将军也不得不对那些枉死的将士们有所交代,念你今日立下头功免你死罪,等改日伤口好些自己去领一百军棍!” “谢将军!也请将军相信我!”聂楠笙冷笑,一百军棍吗?她觉得都少了!柴寇在那个时候准备攻城,可她却也在那个因为接到那一纸病危的皇书急着要出城,在旁人眼里这算是“里应外合”了吧?八千人!八千人!!她死不足惜。这是她欠他的………… A ?传闻,凤凰山上百里凤凰,一地彼岸,千年来却从不开花,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的上过凤凰山。 传言,那些曾碰巧登上凤凰山顶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他们望见凤凰花开,彼岸正红,于是迷失在那一片美轮美奂的景象之中…… 所以,开没开过,也只有那些上去过的人才知道。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处却非常静谧,老人侧耳倾听路人的故事,花白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深壑堆积而又沧桑的脸上却笑的格外清澈慈祥…… “阿灵,你终于回来了,我也能放心去了……” 老人笑笑,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人群中,那破旧的道袍呈现着蹉跎岁月…… 嬉闹的人群中,还在说着刚才的故事,说道者侃侃而谈,围观者听的滋滋有味…… “当初,我们这条街还不叫延无,那时候达官显贵们都管这里叫子胥,子胥,多议叙也。那时候在京中谁人不知午夜的子胥街巷?那是出了名的热闹繁华,其奢华繁贵堪比纣王的酒池肉林!国色天香云集犹如置身仙境……” 说道者顿顿,一脸的神秘,吊足了听者的胃口,许久…… “你们可知道这子胥街不止诱人,它也常诱的神鬼来此一游,传言,天香国色者一半一半,这个意思就是说,这子胥街的绝色美女未必就都是人。说到这里我倒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说道者沉思一会儿,捋了捋胡须…… “曾经,当子胥还是繁华时,有一女子偶以舞姬的身份出现,每每只作一舞,显贵们无论出多少金都只能远远的望一眼,就那一眼,其他也就成了庸色,这女子从不近出在众人面前,永远都只是远远的在台上一舞……” “这女子到底美成什么样呢,据说,有人曾引《洛神赋》佳句,只这般都及不上她三分。” 听到这里,众人唏嘘不已,暗自想像,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绝色佳人?一时更起了兴趣想要接着听下去…… 说道者也不想再吊人胃口,他渴望有人能听自己说出所有,于是缓缓开口道:“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切~~众人闻言,一通散去。说道者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已经走远…… 谁料到结局这般?平淡无奇,再绝色恐也落得妾的下场,这是定律! 东方微白,红云簇簇,映的半边天皆是红光…… 红云之下就是传闻中的凤凰山,凤凰彼岸开的正茂,分明花期不同,却同时开花,只见凤凰,叶如飞凰,花若丹凤,在看那红色连天的彼岸,姿态瑰丽,甚是摄人心魄! 凤凰树下,彼岸开花,相偎相依。原这红云,就是被这傲人的花色所染。 凤凰周山,因被结界所包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而那些所谓进来的也不过因为中了幻觉而在外面流连远去…… 男人飞天而下,一袭白衣出尘不染,黑发随意撩起,肤如脂玉,透着易碎的瓷青,桃色薄唇在看见那一地彼岸之后勾起了一弯弧度。 男人蹲身下来,伸出白皙的手指,满眼怜爱的抚上其中一朵,似乎,他瞧的并不是一朵花,而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许久,他从怀里拿出一朵彼岸花,那是女子的发饰,一朵用名贵的红色珊瑚穿引而成的精品,鲜红欲滴,比真正的彼岸还要美丽。 他怜爱的抚摸着手中的彼岸发饰,终于鼓足勇气,将它放在了花丛中,苦笑道:“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吧……” 那彼岸发饰像是听懂他的话一般,声落,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然后随风而去…… 男人起身,抬眸望向远方连天的火红,眼中浓烈的悲伤一点点晕开,到底,自己是如何度过这千年的岁月呢?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灵儿,这番景色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它随着你的到来而盛开……” 街市,人潮退去,方才的说道者,一脸的可惜可哀之色,人类终归人类,想法庸俗,他愤愤怒斥起来: “你们可知,那女子实际是一个跳出五行三界之外的僵尸?那男人就是上仙冥君!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了一个僵尸居然用上灵魂法试图掩盖她的尸气,试图包庇她?她是九重天大战中唯一幸存的一只僵尸?她会危害人间,其力量可毁天灭地,是我,我救了你们这帮俗人!” 说道者说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千年来,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他说完最后一句,一个也没有,仿佛在告诫他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错的…… “琉影,我被你放逐了千年,千年来我就像被世人所诅咒一般饱受折磨,从未有人愿听我说出最后一句!如今凤凰花开,彼岸连天,她也以一念而得重生,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说道者呐喊的撕心裂肺,可周边的人就像听不见也看不见一般,一个个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而过,却无一人问津…… 说道者苦笑,晴天一个炸雷劈头而下,整个人瞬间化为灰烬,最后的一刹那,他笑的解脱,终于,到了尽头…… 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平空消失了一个人大家并没有感觉,他们似乎只是记的有人曾说过,延无,曾经叫子胥…… 她叫通灵,一个跳出五行三界之外的僵尸,也是唯一一个在九重天大战中得以幸存的僵尸,仙魃,同神一个级别! 她曾活泼可爱,曾纯净如水,曾和他一样冰冷…… 他叫琉影,冥界帝都的主人,冷傲,无情,不苟言笑,人人都道他冷血,却不知为了她,他触犯了无数天条,为了她,他纵身投进阿鼻地狱的熔岩中! 为她,他种下百里凤凰,一地彼岸…… 她尸身尽毁,化作一地红色彼岸花开在他家门口,只留一念,那深深的执念经过千年,终于重生…… 而他,因为天条,也再不是云端之巅冥府帝都的上仙琉影…… 千年转瞬,他是上云掌门,只她一人的凤凰。 b ?乞元殿,大臣们携着家眷陆陆续续的进宫,每年大年夜都是在京大臣进宫和皇帝一起吃饭…反倒皇帝不急,在如意阁和聂楠笙下了大半天的棋,午后皇后派人过来催了几次,李铬愣是不走,往年她不在也就算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着…… “这一身可还行?”聂楠笙从内阁走了出来,一身朝服玉带,眉间的朱砂红如玉蕊檀心看的人挪不开眼睛…大病初愈的她也特意施了薄粉,显得五官更为精致。 “笙儿怎么样都好看!”李铬浅笑,他已经习惯她的样子,或狼狈或惊艳…就连那条淡下去的疤他也喜欢。只要是她怎样都是最好的。聂楠笙的美,她迷人的地方绝对不是她的脸,她的美是不经意间的流露和那举手投足间的神韵!而李铬,李铬喜欢她什么呢?他喜欢她的一切,所有! “皇上快去吧,我随后就到。高里已经在外面等好久了,最主要的是娘娘也催了你好几次了……” 李铬苦笑,摇摇头,大步出了门。 宴上,长孙子介携莫晓婧坐在席间第一位,长孙家是李朝的一根脊柱,长孙子介戎马半生战功赫赫,近年为免功高震主便把军权交了出来,都说立功容易守功难,但是长孙子介在这点上做的很好。他让李铬敬重他,信任他! 因为天冷,官家小姐们都挤在外堂烤着火炉子聊天,难得进一回宫每个都是盛装打扮,放眼望去真教人以为置身花丛中… 聂楠笙安排好白一朵之后一个人杵着棍一步步的朝乞元殿走来,从前需要拐杖是因为腿脚不好,如今……她是个废人。 “你们看那是谁?”其中一个官家小姐指着聂楠笙惊讶道:“她居然穿着官服呢!” “小点声,她是聂太医!”另一个提醒道。 “听说皇上特别喜欢她……” 聂楠笙停住,看着那几个姑娘,几人见她看向这边一时间都静了下来。皇上宠溺太医楠笙睡不知道? “聂大人,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这大冷天的您身体不好怎么在这里站着?”高里说完将手中的披风披在聂楠笙的身上,顺着聂楠笙的方向看了过去,并未觉的有什么不妥,许久聂楠笙道:“她们的炉火快熄了劳烦公公等会让人添上,这大冷天的别冻坏了。” “是,奴才等会就让人换上,奴才先扶您进去。” “不用,给她们再拿点吃的吧。”几个姑娘见状朝她行了礼。聂楠笙莞尔一笑,随即转身朝内殿走去~ “我以为能让皇上神魂颠倒的太医楠笙有多美!却原来不过是个腿脚不便的瘸子……” 静,死一般的静,走到一半的聂楠笙突然停了一下,一股冷气在外堂弥漫着让人无法呼吸。又能如何?她本来就是残废…… 高里见状,连忙对说话的女子喝道:“大胆,你是那家的?还不自己出去掌嘴!” “算了”如果她一直都这个样子还怕以后没人说么?“给她们加点炉火吧,小事不值一提。” 聂楠笙一走说话的女子便跌坐了下来,刚才她停住的那一瞬间太可怕了,吓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聂太医!”娴阳跑过来扶住她,李铬听见声音也起身走了过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金安。”依次行了礼,聂楠笙已经显了疲态,李铬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席间和一众大臣商谈言论,高兴处总要看看身边的她,皇后早已习惯,却也无妨,大臣看在眼里,即便觉得再不妥也无人敢奏。 “敬长孙将军一杯~”聂楠笙起身,眉眼具笑,长孙子介一愣,饶是没想到,抬头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知道她是裴伊的女儿,她遗传了她的样貌,竟可以那么相似,在他认识裴伊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她便是楠笙么? “太医请。”长孙子介浅笑,看着她的眼光比从前柔和不少,“早闻太医身体有碍,现该大好了吧?” “劳将军记挂,已好的差不多了……”说罢看着他身侧的莫晓婧:“这位可是长孙夫人?” 莫晓婧那敢抬头看她?!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这分明就是裴伊那个贱人! “长孙夫人?”见她不语只一味的抖动聂楠笙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眼中冷的慎人! 长孙子介看着莫晓婧,又看了看聂楠笙,一时有些不明所以,聪明如他却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忙道:“内人身体一直不大好。” “呵呵~~”聂楠笙笑了出来,“明日让尹简给夫人看看吧,我最近身体不大好,不然定亲自上门。” “有劳太医…” “无妨!” “还是朕来吧。”李铬接过她手里的白酒,将自己面前的葡萄酒换了过去,见她手上溅到了一点,便直接用袖子擦了去,一连串的动作那么自然,让人看上去甚至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谢谢…”聂楠笙浅笑,周身的怒气消弭了不少… “太医身体不太好,实在体力不支的话就让高里先送你回如意阁吧!”皇后见聂楠笙脸色越发苍白,提议道。李铬当然知道,从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之后她就等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所以刚才高里才过去灭掉了她身后的两盏灯…此刻皇后说话正好不过~~ “也好!”皇帝对皇后会心一笑。 “笙儿,回家了。”见她不说话,便又喊了一句,正当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聂楠笙咳了一声,许久才说了句:“臣先告退…” “衣服披上,外头风大,晚些散宴了朕去看你。”李铬耳语道。 “好。” 没有心情弄这些了 ?醒来时已经是九天后,长孙子介为了保住她几乎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真气,累到吐血也不肯停手!如今长孙一家全部入狱。李铬下旨若是聂楠笙有个三长两短便要他们一家陪葬! 长孙琙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眼中没有焦距…竟原来是他娘杀了她娘,年幼的她流露街头几近生死,若不是尹简跑来和他拼命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狠!那一掌他几乎用了全力!他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现在他才明白她眼中的悲伤,那浑身的戾气和杀气,还有她的反常!是啊,全世界都有资格,只他长孙琙,只他长孙家没有资格!原来娘亲竟是那么狠! “啊~~”长孙琙捡起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向自己的右手…… 聂楠笙躺在床上听着白一朵讲述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她在听吗?在听!她累极了,可母亲却不愿意让她躺在她的怀里休息一会儿……长孙琙的那一掌差点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笙儿……”李铬看着床榻上憔悴不堪的她,两眼通红。他在赌赌她一定会醒过来。“上天待我不薄,没有把你带走!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聂楠笙看着他,湿了眼眶…伸出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老天爷嫌我杀气太重不肯要我…它怕我到了地府还是不肯停手……” “别再做傻事了,我求求你!” “放了他们!”聂楠笙祈求道。 闻言,李铬抬头看她,见她一脸平静,只眼角一行清泪…他几乎从不违逆她的心意,但是这次他难以点头!她若离去他宁肯不要这江山! “若是皇上因为我而杀了长孙一家那皇上就是昏君,我亦是红颜祸水!将来便如同纣王一样被世人诟病!长孙子介戎马半生为李朝立下赫赫战功,楠笙不过一介太医,对李朝并未有任何功劳,孰轻孰重皇上自己掂量!”说着拉过他的手又道:“我知你爱我宠我,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做傻事!” “你差点死了你知道么?” “可我现在还在不是吗?”聂楠笙伸手拉住他的袍子,再次请求道。 “你先好好歇息吧,我自有分寸。”李铬温和一笑,看着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无极阁,娴阳日日跪在殿前,她知道聂楠笙的分量,关乎她的一切都足以让他失去理智。那日长孙府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看见聂楠笙如同死了一样躺在他怀里,他癫狂,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不一会儿他就下了旨将他们一家统统打入了死牢,说什么她不醒便要他们所有人陪葬!原来她竟那么重要!这便是聂楠笙,一颦一笑都左右了他人的生死…… 感觉李铬已经离开,她睁开了眼睛,回想那日如果她杀了莫晓婧又是怎样?她会动手吗?她会!因为她和她不共戴天!也或者……她不会……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起身,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径直去了死牢……她不能让他为了她一时冲动做出将来被人诟病的事,她太了解李铬,即便她醒他也不一定会就此罢休!长孙子介朝廷一根大柱,他不会不知道…… 狱卒见她过来连忙跪了下去:“参见聂大人!” “拿出来!”聂楠笙冷冷的开了口,狱卒顿了一下最后从怀里拿出了钥匙。 “有什么事就尽管往我身上推!”说完走了进去。 狱卒擦擦头上的汗,望着聂楠笙的背影不禁一阵心悸… 这就是死牢!聂楠笙咳了一声,刚一抬脚就踩到了一只耗子! “聂大人…皇上有令………” “带路!”聂楠笙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架上了脖子! “是!”狱卒声音颤抖,点头如捣蒜… “就是这一间。”狱卒诚惶诚恐的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他抹脖子。 “去给我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顺带准备些吃的,快点!”聂楠笙收了刀,支退了狱卒。 “楠笙?!”长孙子介见她来了,激动的站了起来,脸色比聂楠笙还要难看… 聂楠笙不语,打开了牢门:“皇上只是一时糊涂。”说罢低下了头,如果不是他她只怕是已经死了吧。“大人请坐,还请让楠笙为您探个脉也好安心。” “好。”长孙子介随着她坐了下来。笑了笑:“你和她真的很像!她那时候也像你这样!” “其实我和娘亲并不想象!她善良,可我不善良!” 长孙子介敛起笑容,叹了口气,许久道:“终是我害了她!” “害她的人是莫晓婧,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忘不了她离开我时的样子!”聂楠笙恨声。因为动气整个人剧烈的咳了起来,猛地口中腥甜…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你没事吧?楠笙……”长孙子介扶住她,正欲动手却被她给阻止了:“没事,吐出来反而舒服多了。大人不用再为我输真气了。” “真的没事吗?楠笙,是琙儿打伤了你,我们长孙家本就亏欠你,如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将来老夫到了那边无法和她交代啊!” 聂楠笙笑了出来,有点不稳的站了起来:“大人,她是药娘,我是她的女儿!你的心意她明白楠笙也明白……”言下之意她不会放过莫晓婧。不会因为他长孙子介而放过她,她大可让李铬现在就处死她,可她不会,她要留着她让她看着这张脸……“大人好生休息,我让狱卒拿了些干净的衣物,牢里阴冷大人要好自珍重。相信皇上,他是个好皇帝不会因为我而做出昏庸之举!” “好!你也要保重!” “告辞。”聂楠笙说罢退了出来。转身对上那双期盼的眼睛,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一只手也是血肉模糊,聂楠笙冷笑,她当真不怪他!是的,不怪~~ “楠笙!”见她要走他连忙叫她。“楠笙,你……” “托你的福我死不了~~”那声音比这牢里的北风还要冷上千倍… “对不起……”长孙琙看着她,声音嘶哑… “对不起?呵呵~~她是你娘,你就是杀了我都不为过,何来的对不起?”说完出了死牢。 “聂大人。”狱卒见她出来,连忙行礼。 “长孙家是朝廷重臣,如今不过一时,你们好自为之。”说着把钥匙扔给了狱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如意阁。 额 ?宫中人大多起的早,但聂楠笙除外,平时她就懒得早起,如今伤了腿脚就更懒得早起了!加之现在宫里人或许都等着看她笑话呢~罢了…接着睡吧~~ “真的不打算起床么?”尹简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面上挂着一丝微笑。聂楠笙听见声音赶忙把被子裹的更紧了,她不要起床……… 尹简见状不由得笑了笑,聂楠笙!这家伙有时候也是很可爱的。“楠笙,我最近又得了几坛好酒…” “那还不快拿来!”听见有好酒,聂楠笙一下子坐了起来,两眼冒心期待的看着尹简,她不喜金银,唯独好的就是这一口酒!要说她和尹简,那也是因酒相识成知己,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相处多年,尹简懂她她却一直不懂他!在她眼里,尹简总是洒脱不羁的一个慵懒却不散漫的人,但这…并非是一个“知己”给出的答案!所以聂楠笙是失败的! “首先你要先起床才可以!” “马上起来。”聂楠笙利落的和衣从床上跳了下来,尹简笑出声,这一招真是百试不爽。正喜哈间白一朵面容憔悴的走了进来,她师傅喝醉酒翻墙,可怜她熬夜照顾她!人称鬼医的聂楠笙酒后会各种断片儿。这都几天了…睡到夜里依旧不安生,为什么从前在军营的时候她没有发现? “大人,该梳洗了。”姜果走过来奉上清水,尹简照旧的嘱咐了几句退了出去,白一朵则是帮聂楠笙更衣,本来腰部就受了伤原本就没有大好现在又伤了腿脚,才放开拐杖没两天而已……白一朵在心里好一阵嘀咕~~ “小伤而已。”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白一朵惊讶的看着聂楠笙。 聂楠笙浅笑,神秘道:“因为为师是算命先生。” “好吧~~”白一朵彻底服了她师傅,这冷幽默!!! 刚梳洗好皇帝那边就来人了,高里早就在如意阁外侯着了… “皇上呢?”聂楠笙问道。 “回聂大人的话,皇上还在早朝,请大人先至碧风亭,哦,另外公主也在。”高里揖首退了下去,聂楠笙与让人不同,她出入宫阁不许人跟着,原本有伤在身,高里心想这次应该破例了吧,于是命人准备了轿撵,可是她却非要和以往一样,这愣是杵着拐棍自己走过去。 拐棍有节奏的拍击着地面,虽然已然艳阳高照,可是这红色的宫墙未免太高,遮住了半空光明与景色。平时聂楠笙从来不走这条路,它会莫名的让人心情沉重,只因腿脚不方便也只能就近了…… “聂太医……”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聂楠笙背后响起,聂楠笙勾了勾唇,她都忘了,这里离某个人的金鸿殿很近! “给王爷请安~”聂楠笙说着正欲行礼却被男人给打住了。 “别了别了。你这又伤腰又伤腿的,别回头因为给本王请个安再伤到哪里,那本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放眼这宫里谁不知道你聂太医呢!那可是皇兄的心头肉啊,别说旁人了,就连我这王爷也得让你三分,所以这礼本王万万不敢受啊!” 呵呵~这话说得很明白了…… “聂楠笙给王爷请安了。”说着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天哪!聂太医你这是干嘛,这本王怎么能担的起?”男人虽一脸惊讶之色,然而眼中的快感却掩藏不住的流露了出来,聂楠笙不过一个太医罢了~~她怎么敢! “王爷严重了,臣乃一介太医不过得蒙皇上喜爱,您是王爷,这礼臣该行。” “也是哈,你不过是个太医,这礼我也能受的,只不过皇兄他那么喜欢你,这估计得心疼啊!毕竟你腿脚不方便!”男人说着上前扶住聂楠笙,一只手不偏不倚的点在她腰间受伤的部位下足了力气,聂楠笙倒抽一口冷气,当下疼的头冒了冷汗~ “聂太医快请起!”男人脸上笑意盈盈,手上的力道也加足了不少。 聂楠笙强忍道“臣不过卑贱之躯不敢劳烦王爷~” “卑贱?那可不见得,您可是皇兄身边的红人他的心头肉呢。一言兴邦啊!” “王爷言重了,臣不过一介太医,并非你口中的肱骨之臣,不能一言兴邦也不可能一言丧国!” 闻言,男人将头贴近她耳边冷声道:“你不是一句话就斩了沐青么?” 沐青?难道?!聂楠笙一惊:“沐妃?” “对啊!原以为你贵人多忘事呢?聂楠笙是你害死了她……”说话间一股杀气蔓延开来,那声音间夹杂着温柔和痛惜,和长孙子介当初流露出的一摸一样,只不过一个极力掩盖一个肆无忌惮。聂楠笙当下多少明白了一点~ “呵呵……”聂楠笙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李璟,你可真够胆大妄为的!念在你也姓李的份上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刚才那句话!” “啊~~”李璟加重了力气,聂楠笙吃痛的喊了出来。 “什么话?!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为她报仇,你在李铬眼里是宝,但在本王眼里你就是一条受了我们李家恩惠的狗!”李璟不傻,聂楠笙不是好惹的即便他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此刻,他有些后悔刚才!凭聂楠笙是谁,她肯定猜到了……当下起了杀心~ “呵呵…” “你笑什么?”李璟怒道! “我笑她该死,笑你蠢!”聂楠笙强忍着疼痛回过了头眼睛迎上李璟的目光:“你想杀了我?”只一句,惊的李璟松了手。李璟…聂楠笙他们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李璟虽生的玉树临风却心机不够,他的毒辣她知道,他的笑里藏刀她也知道,说实话,沐妃这件事她倒真是万万没想到!! “王爷告辞,臣还有事先走一步。”聂楠笙浅笑,脸色因为剧痛而苍白的可怕。 看着聂楠笙走远李璟松了一口气,她竟然也起了杀心,刚才一瞬间燃起的杀气……李璟心里明白她敢,且有理由!但是想让他感恩戴德?绝不可能。 实力出坑 ?“按照这个方子拿药调养,不出七日便无大碍!”聂楠笙说完拿着药箱出了房门… “太医留步!”长孙子介赶忙叫住了聂楠笙,“多谢太医!” 聂楠笙一贯浅笑,有什么好谢的呢?方才看他在房里时的样子,他还是从心底顾虑母亲的!也因此她打消了动手的念头!暂时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应该的!” “太医…”期望之色在他眼中渐渐浓烈,或许…当初母亲就是陷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不能自拔吧~ “早闻贵府花园的风景不错,不知下官可有此幸?” 长孙子介欣喜,随即引着聂楠笙去了花园,她和裴伊几乎长得一摸一样,只是裴伊的眉间没有那一点嫣红。她说话的神态,莞尔一笑的样子,还有那抹总是挂在脸上的浅笑,都和裴伊一摸一样!甚至于连探脉的手法都和裴伊一样。 “将军家的花园果然名不虚传!” “太医过奖了,再好看也比不上皇上的御花园。” “各有千秋!御花园的风景随好,却太过于死板,每一寸都被工匠们修剪过,不若这里随心而生!倒别有滋味……” “爹,原来你在这里,娘醒了在找你呢!”长孙琙说着走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了!” “琙儿,送送太医~”长孙子介说完大步去了内阁。。 见长孙子介走远,长孙琙聚精会神的看着聂楠笙,唇角一抹浅笑… 聂楠笙也是同样,只是略有些玩味的看着他,“公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也在看着我吗?”长孙琙笑道,语气间的敌意褪去了不少:“谢谢你!” “为人医者该做的。还有,那盆花我虽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件事还要请少将军明理,连大多医者都不能识得的东西旁人又怎么会识得!” “我自有分寸”! “如此最好!告辞。”聂楠笙语毕顺着原路返回…… 长孙琙浅笑,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太医留步…”长孙琙追了上来,将手里的一枚玉质的贝壳放在了她手里,或许…爱情只在一眼时就已注定,就像他明知她是带着毒针的马蜂还是奋身不顾的冲了上来…在这一刻定了情就再也回不了头…… 第一次她笑了,对着他温和的笑了,没有任何的杂质,至少此刻这个笑容是纯净的,只是对他从心底里笑了出来。眉间朱红耀眼刺目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很多年后长孙琙才明白只因为他贪恋那眉眼间的嫣红他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那双眉眼就是他的坟墓,那抹笑就是伤痛的开始~ “有来有去…”聂楠笙放下药箱,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给了他。她或许是带着目的的,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苦海边徘徊了……只是他们同样的不自知罢了! 回到如意阁,聂楠笙坐了下来,将那枚贝壳放进了锦盒里,又给她的傻徒弟准备了一下衣物首饰!白一朵也是苦命的人,每每看到她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当年,她亲眼目睹了娘亲的死,娘亲死了以后她孤苦无依,天寒地冻的光着脚拖着冰冷虚弱的身体在大街上寻找着一片残叶充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李铬出现了…他给了她一切,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欠他的不止是恩情,还有命!如果不是他世上就没有聂楠笙! “师傅你回来了?”白一朵开心的跑了过来… “给你准备了几件衣服首饰,你试试合不合身……” “师傅!”聂楠笙话还没说完,白一朵便一把抱住了她,“师傅的大恩大德我白一朵这一辈子都报不完了!” “傻话,你只要好好的,就是对师傅最好的报答!”白一朵不同于她,她背负的太多,注定不过一个结局,可是白一朵不同,她还有选择可以好好的活着,去感受每一天! “师傅,你真好!” “别矫情了,赶快穿上让我看看!”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的白一朵的确有几分姿色,精致的妆容,宛若清水芙蓉一般,素雅带着娇柔,或许是上过战场的,眉宇间自带着几分英气从容! “师傅我好看吗?”白一朵原地转了一圈。 “我的徒弟,当然好看!”聂楠笙会心一笑。正说着,门外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早听说太医姐姐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来人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聂楠笙转身一看高兴的咧起了嘴角,“几年不见,娴阳标致了不少呢!” 女子闻言,嘟起了嘴巴,模样说不出来的可爱,“哪有,和姐姐相比,娴阳差多了!” “懒得和你客套!”聂楠笙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这姑娘当真出落的好看,前额齐发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鼻子微挺,樱唇小嘴带着一抹桃色,两颊可能是吹了冷风的原因,红扑扑的漂亮的像天上的玉女一般!一身桃色的长袄包裹着娇小玲珑的身体。 “咦?这位是?”娴阳看着眼生的白一朵,示意聂楠笙介绍一下。 “我的徒弟。”聂楠笙轻笑,娴阳算是她在宫里比较能玩在一起的人了,她是皇帝的妹妹,比她小了七岁!天真可爱,没什么心机! “见过公主!”白一朵揖首行礼! “免了,你是姐姐的徒弟啊,长得好漂亮啊!”娴阳看的出神,的确,细看之下,白一朵的确美丽!她不惊艳,却很耐看。 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娴阳看着聂楠笙的脸,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聂楠笙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会好的。需要点时间而已!” “姐姐……”娴阳一下子扑了上来,“姐姐,娴阳明白你受苦了”! 聂楠笙愣住,许久才伸出手轻拍她的背:“哪有受苦?明明乐在其中你不知呢!” “偏偏哥哥薄情,姐姐不在的时候,他就宠幸了那个叫纳兰索月的女人!”娴阳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聂楠笙一笑:“娴阳不要说这种花,我是太医只会是太医!” 娴阳闻言微愕:“为什么?难道姐姐不喜欢皇帝哥哥吗?” “喜欢呀,但是无关男女之爱!那个人是你哥哥的妃子,他宠幸她不是理所当然吗?” “可是……”娴阳本还想再说什么,无奈见聂楠笙一脸淡然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了。一朵刚来宫中,不知道娴阳有没有空帮姐姐带她出去走走啊?” 娴阳看着一旁安静的白一朵,笑道:“当然有啊!”说完拉上白一朵出了门。 “呵呵……”一声爽朗的笑声传入了聂楠笙的耳朵。男人拿着酒瓶,斜靠在门上,一身月白长袍随风飘荡,显得纤尘不染,一头的长发用发带随意的束起,五官柔和,不仔细看的话甚至给人一种他其实是个女人的错觉!俊美二字他绝对担的起,洒脱不羁的俊,随意间流露出的美!他就是太医院的领头羊,她的蓝颜知己——尹简。 “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妖啊?”聂楠笙玩味的笑了。伸头到他胸前深嗅一口:“满身酒香,没喝我就要醉了!” “也是啊,男人美成我这个样子也是一种罪过!” 聂楠笙夺过他手里的酒,白眼道:“王婆之子!” “怎么样?喝两杯去?”尹简提议到。 聂楠笙眯着眼睛,随手拿了两个白玉的杯子放进怀里,“今天,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喝喝……”说罢,箭一般飞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