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仙踪》 第一章 寻根 ?佛曰:三千繁华,弹指百刹,百年过后都不过是一抔黄沙。 悠悠苍天谁能诉清,万物生灭自有定数,命运的幽默又有谁能琢磨? 亘古悠悠,埋葬了多少风花雪月。滚滚红尘,卷起了千百年的硝烟······ 衡山,五岳独秀。清人魏源在《衡山吟》里赞道: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惟有衡山独如飞。秀不失险,险不失灵。 所谓“七十二峰秀芙蓉,烟云缥缈罩祝融”,身为衡山四绝之一,祝融峰十分挺拔,峰顶奇石嶙峋,峰背巨崖,而山麓至峰处,却又无处无树,无处不绿。 传说祝融峰是古时火神祝融的遗居之地,神秘悠久。而熊姓一脉听传于祝融,受其庇荫。 秉着朝圣之心,熊玄夜踏上了衡山,寻根问祖。追寻传说的遗址。 影像,文字里的描述是无法抵过身临其境的震撼的。 巍峨,雄伟,壮丽。“不登祝融,无法知其高”当置身于奇景之时,熊玄夜除了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任何语言都感觉苍白无力。 已是濒临正午,烈日炎炎,光辉灿灿,为林海附上金边,换上红装。 熊玄夜只身而行,炎热驱散了人群,但熊玄夜却出奇的感受不到炎热。阳光普照,如同母亲的手温暖,令其宁静。如此时候,还能悠闲的游览除熊玄夜恐再无一人。 抖了抖双肩包,踏着青石板,穿过葱郁的林木,领略着被岁月沧桑洗刷的古迹。 “‘祝融万丈拔起起,欲见不见青烟里’,韩愈大才,古人诚不欺我。只是可惜了风景依在,祝融却不知身在何方,又或者说神话史诗终究不是史实,可叹,可悲......” 熊玄夜边走边叹,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半块残玉,那玉朴实无华,上面刻画的粗糙线条像是孩子的胡乱涂鸦。 这是他小时一场大病,母亲从一位跳大神那求取来的,带上后,竟真的一直无病无灾,着实神奇。 峰顶烟云袅袅,轻笼山川,云深不知处的玄奥,人至此宛如置身仙境,恐欲乘风归去,羽化登仙。 “衡山位属九州之南,而祝融峰又是南岳的主峰和最高峰,祝融居于此,是为了更接近太阳吗?我的身上是否真的流淌着祝融的鲜血呢?”深受现代网络小说的影响及对古代神话传说的喜爱向往,熊玄夜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样,那样的荒诞念头。之后便又摇摇头,自嘲一笑。 尘世浮沉,岁月悠悠,于未知的年前,是否真的有过仙神,令日月失色,群星黯淡?迷失的青史,真相,在何方? 祝融峰顶,古庙仙宇众多,可追溯至千百年前,传闻早在西周时期,便有仙人在此开辟洞天福地,至大唐更有十大丛林,八百茅庵之盛况。是为佛道圣地,文化底蕴可见其深厚。 其中最为著名的单数“祝融殿”,地处高寒,饱受风霜侵袭。土砖石瓦无不散发着岁月的气息。称不上大气磅礴,却也别具一格。殿周古树盘根错节,卷曲虽为臃肿,需几人合抱,却也树冠蓊郁,将古殿点缀得分外寂静,安宁。 殿外香客众多,香火鼎盛,都虔诚的念诵,祈福,焚香叩拜。烟熏萦绕与烟云交辉相印。 熊玄夜领略过一座又一座南岳大庙,虔诚的朝拜过各路仙佛。然而从未像现在这样庄重肃穆。认真的整理着装,轻轻拍去莫须有的灰尘后,才敢踏入殿内。 殿内正中供奉的就是“火神祝融”,黄铜金身,端坐神龛,头戴珠帘冠冕,双目慈祥,像是看尽人间沧桑,长须垂髫,双手作揖,身披红衣,看起来与和蔼的老人一般,却又有种皇帝的至高无上。 “这便是传说中的先祖吗?”熊玄夜双眼凝视着泥塑石像,明知它是假的,可心中却不断涌上亲切感,有种血脉共鸣的错觉。 突然,当熊玄夜的双眸与祝融相对视之时,祝融石像发出淡淡颤抖声,周身泛起火红的光晕,震落了一块块石皮,眼中迸发出一束耀眼的光辉直冲熊玄夜胸口而去。 那块残玉竟发出赤色光芒,与石像交辉相印,颤声共鸣,将熊玄夜包裹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熊玄夜感到措手不及,一脸惊愕的呆立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后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走出来。 熊玄夜机械的将头扫向周边,看着身旁的香客来来往往,祈福,说笑,打闹......众生相表情丰富,可却听不到一丝声音,整个世界都好像静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独处在一个不同的世界,你能看见他人,他人却看不见你。孤独,恐慌。 “这,这是怎么回事?传闻衡山是根据天上星宿分野而命名的,能‘度应玑衡’称量天地轻重。‘铨得均物’惩恶扬善。可我连只鸡都不敢杀,说不上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沙罩灯,可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应该不会被审判吧?难道是褒奖?先祖显灵了?”熊玄夜咽了咽口水,表情错愕,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然而,还未等他缓过神来,熊玄夜便骤然感觉气血涌动,刚刚的温暖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启齿”的热。仿佛有一股热浪从卷全身上下,蒸血燃脉,最后汇入心田。如同孙大圣置身炼丹炉,被三味真火灼烧一般,生不如死。 “怎么会这样?我勒个去!@#¥%”熊玄夜痛苦得被迫单膝跪地,用牙紧咬衣领,一手紧抓心脏,让不长的指甲嵌进肉里,企图减少些突如其来的痛苦,却又无法忍受的大喊大叫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撞见鬼了?遇到神了?” 正午的太阳高挂穹顶,热,除了热还是热,熊玄夜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感觉被敲碎骨头,抽去灵魂一般,浑身上下都难以感受到一丝气力。 整个人如软脚虾一般,蜷缩在地上,连打滚都做不到,汗珠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感觉意识离自己远去,眼皮打架,想抬手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摸不到。 整个衡山都静敲敲的,宛如陷入了沉睡,与世隔绝一般。璀璨夺目的光辉从祝融石像迸发而出,周围虚空猛地燃起了大火,宛若火神亲临,却又不烧灼一物。 与熊玄夜的撕心裂肺不同的是,衡山上所有的道观,古庙全部泛起了淡淡的光辉,于冥冥处响起各类仙音佛法,神圣不可侵犯! 突然,整座衡山都在颤抖,落石滚滚,猛地从地底深处破壳般炸出十三块古朴石碑,如惊鸿般奔向天空,不断的在旋转。之后仿佛有某种吸引一般,急速向衡山顶坠去,悬挂于半空。 天际间出现的石碑如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入巨石一般,打破了安详的环境。山上的众人皆被颤抖震得站不稳脚跟,慌忙的逃跑,躲避滚落的石子。 等震荡定下来后,众人才惊觉天上的异物,惊得屏住了呼吸,在短暂的吓傻后,沸腾起来。报警的有,拍照的有,维持秩序的有...... 这是一幅怎样震撼的奇观! ; 第二章 石碑镇天 ?“神马?天上出现了十三块石碑?你是在开玩笑吗?警察很忙的好吗?” “真的,刚刚衡山发生了地震,石碑就嗖的从地底蹦出来的!” “神经病啊?还嗖的一下,你不会嗖的一下蹦下山去啊!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 “喂,你好,请问...神马?又是石碑!怎么回事!” ...... 没有亲眼看见,恐怕谁也无法相信天上出现会石碑。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这超乎了人的想象。哪怕打爆了110的电话,警察也只是认为有人在恶作剧罢了! 然而,石碑确实是存在的,夹杂着电蛇火花。一股盖世威压,震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一道石碑居中,其余十二道石碑围成圆形,形成拱卫之势。 石碑悬于天际!形状各异,有的方,有些圆......不过均三尺高,碑面印刻着鸟兽林木,古朴的象形文字。大气沧桑!它们像是代表着无上仙神,镇压天地,古老而又神秘! 熊玄夜胸口处的残玉挣脱引力,竟慢慢的漂浮上天际,与中间那块石碑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日辉,草木精华,天地灵气......无穷无尽的能量涌来,好像要硬生生的造就出一个仙境般。 猛的间,十三道炫目光辉从碑中迸射而出直指殿中的熊玄夜,灵气如同大海波涛一般狂涌而来。使得熊玄夜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由上至下,骨骼发出筛豆子一样的噼啪响声,全身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眉头紧锁,不断的下意识发出痛苦的低吟。 光辉席卷全身,融于血液,交于骨髓,衍化出各种玄奥的纹路映刻在每一处,像是在开启着什么。 从灵魂深处的疼痛感硬生生的让熊玄夜惊醒过来,但这非人的折磨却又不一会便又让其昏死过去,感觉灵魂都被打碎,重组。直至与肉体完美的水**融。 从血液中,骨髓里,不断涌现出神秘的符文,像是dna具体化了一般,沉睡的不灭古老印记像是活了过来。基因的密码似乎都破解了,不停的释放出古老,沧桑的气息。浩瀚如海,暴烈如火!大脑中都似有万人祷告,冥冥之音响彻。 血液如滚烫的熔浆,全部流进心田。符文像是灵动的精灵,也都跳跃进了心脏。两者共同在心眼处点燃了火种,像是生命的本源。微弱似烛,却又坚定的摇曳。血液,符文也似乎在火中涅槃,在火中洗礼,闪耀着若隐若现的红光。之后便带着新生一般流遍全身,烙印全身,风平浪静了下来。 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十三块石碑缓缓下落,化成光芒突破灵海壁障隐入熊玄夜的大脑之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雁过无痕。 如此这般过后,熊玄夜的身体才逐渐恢复正常,接着便很自然的一手放于腹部,一手放于心眼。 “啊!消失了!石碑消失了!” “我滴个乖乖,今天看到的,够我吹一生了!” “仙神保护啊!咦,这是要下雨了吗?” 当众人还在回味刚刚的怪事之时,天空忽然阴沉了下来,阴云遮日,似黑幕降临。闪电划破长空,于无声处惊雷鸣动。雷嗔电怒,却又光打雷不下雨,奇特无比。 猛地一阵狂风,林海翻滚,发出瑟瑟声响,鸟飞兽散,混乱中却又安静的可怕,连带动的石子滚落山崖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刺眼的光芒如一把利剑穿破云雾,拨云见日。 虚影?幻像?夹杂着霹雳声,电掣影,云海中翻滚出两条神龙,咆哮世间。 龙!传说中的存在!能呼风唤雨,法力无边。华夏的图腾,帝皇的象征,凌驾于万兽之巅。 时至今日,对于这些神话史诗,人们早已埋在心底,虚无缥缈的幻想原来是真的吗?龙真的存在吗?! 与传说无差,神龙身长几百丈之巨,火红的鳞片如蒲扇般大,闪耀着璀璨光辉,如战士披甲一般,威严十足。 杈角晶莹剔透,龙须弯曲微摆,强健的四爪锐不敢挡,浑身上下都透着强大气息,散发着浓郁的火焰,霞光万道,异彩纷呈。横于天际,俯瞰山巅。方才还混乱不已的万兽立刻扑伏,作低头状,不敢出一言,唯恐亵玩神龙! 空中隐约显现出道道纹痕,玄奥纹路衍生神秘的规则与秩序链条。紧接着,虚空中又闪现出一个巨影,高达数百丈,遮天蔽影,连太阳也得退让。 兽头人身,双目炯炯有神,双耳穿两条火蛇,全身火红鳞片。菱角分明,肌肉十分发达,爆炸感十足,说为钢筋肌肉人也不失为过,爆炸感十足,似可撼天动地。 他脚踏在双龙背上,一手舞旗,一手执剑,威风凛凛!而伟大的神龙仰天长啸,声波直达天际,却无半点不满。流光溢彩,丹霞似锦!空气似乎都已凝固,火光烛天。 长相这般怪异,身形如此庞大,神力浩大。究竟是为何物,竟让高傲的神龙都心悦臣服? 只见他微闭的双眸猛地一睁,两道虹光扫出,火风席卷。像是看透斑驳幻影,人世浮沉。碧波青天,沧海桑田,世间种种都只不过是一场虚空大梦,白驹过隙,转眼一瞬。 他曾搬山煮海,也曾破灭星辰。他曾让仙神避退,也曾让神龙匍匐。战过岁月,斩过一切,奈何却也消散于命运洪流。 火神祝融!神话中的存在! 时间可以令人忘却种种,但关于火神的传说却从未褪色。岁月如流,反而为这段史诗铺上不一样的色彩,被世人所传颂。神秘,神圣! 衡山震动不断,衡山震荡,天摇地动,蜈蚣裂痕遍布,蜿蜒数十米,如蜘蛛网一般。巨石滚落,庙宇塌陷,隆隆声不断,似是发出不甘之声,满目疮痍。太阳的光芒也明显炙热了许多,血色当头。 山上的香客都吓傻了,所有人都慌乱的逃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落石滚滚,如来自地狱的咆哮,追命的黑白无常。 正当大家以为必死无疑之时,虚空中的身影轻轻的一挥手中的令旗,所有的滚石顿时消散在空气中,连灰尘都不剩!整个衡山都停止了震动! 祝融峰峰顶,藏经殿内,水帘洞洞底,方广寺内,几道惊鸿飞出,几位道士,身着古朴的道袍,一手执着拂尘,童颜鹤发。三两僧侣,头顶九个戒疤,僧衣披身,手托念珠。均是世外高人的模样。 “悟元大师,你怎么看?” “先人居于此,守于此,如今看来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是小僧不知这是福是祸啊!璃火道长,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唉......贫道也不敢私做决定,还得和众师兄弟商榷后才知。” “哎,我说你们两有完没完啊,能不能先别说这有的没的,救人要紧!” ; 第三章:祝融 ?人,都是脆弱的。特别是当超出自己的理解能力,并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可抵抗的事物出现在眼前时,第一反映就是害怕!这是人的本能。 而现在的山上的众人就是如此,这不是胆小,而是发自心底的不安,每个人都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无法抗拒。 “这,是什么?海市蜃楼吗?可是为什么我内心起不了一丝亵渎之意?” “佛祖保佑,我看到了什么?龙!是神龙!还有,踩着神龙的是什么怪物?” “无法置信,这不是真的!!!” ······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电磁场异变,引起地磁暴,电离磁暴,全球性电网停电,全球无线电通讯受到干扰,所有电子设备失灵······ “原因查清楚了吗?有办法解决吗?是敌国的入侵吗?哦,我的上帝!” “最重要的安抚群众,后续工作要做好。” “混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查不清楚你们就为帝国献身吧!” ······ 各国政府立刻采取措施,企图用科学的武器来解决问题,但在祝融面前,似乎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虚影。浩浩岁月长河,千百年的历史,人类还是显得太渺小。 天,是阴沉的。无尽的红霞,仿佛一查徐徐拉开的大幕。人们的心中也似有阴霾,压得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熊玄夜却依旧沉睡着,不被外物所困扰。漂浮于半空,静静的,静静的······ 突然,从祝融胸中迸发出一道道红光,烂漫,绚丽,渲染天空方圆几百里广。整个世界都好像燃烧起来。滚滚红光如浪潮一般直直穿透熊玄夜,翻滚,拍打。之后便将其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硬生生形成一个红色的茧。熊玄夜的脸色也不由变得血红,忍不住发出呻吟之声。 如此灭世之灾的景观吓傻了世人,人群骚动,逃跑者有,呆立的有······混乱不堪。连紧急出动维持秩序的警察心里都泛起无力感,欲加入逃跑大营。 “2012不是过了吗?这是什么状况?” “不管那么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 不知过了多久,冥冥之中似有某种呼唤,熊玄夜缓缓的松了松眼,意识艰难的开始了回归。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明,熊玄夜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从手缝中的视野中可清晰的看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不知其始,不知所终。这里除了光,还是光。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衡山?不,不是!难道我在做梦,是的,一定是梦!”熊玄夜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毕业党,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算不上**丝,但也称不上高富帅,除了有个一米八的个头。 熊玄夜用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痛感很无情的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怎么会这样?灵异世界?我还能回去吗?虽然我吐槽社会,可我还不想死啊!”这实在冲击了熊玄夜的三观。在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件,熊玄夜慌了神,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艰难的咽着口水,呆滞目光,傻傻的站着。 “遇见鬼了?漫天佛祖,各路仙神,一定要保佑我啊!等我平安回去,一定天天给你们烧香!” 熊玄夜无所适从,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过后,熊玄夜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艰难的抬起沉重的脚,徐徐而行,边走边打量四周。 “流淌着吾之鲜血的后辈啊,你来了么?过来,过来······” 悠长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熊玄夜被这凭空出现的声响着实吓出一身冷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谁,谁在那说话?这里是哪?这究竟是算哪门子事?喂!!!” 拖着颤抖的长音,熊玄夜两腿打战,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鼓起勇气,默默的寻找声源,朝着前方彳亍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少路,在这充满苍白的空间,一直没有遇见什么危险的事,这也让熊玄夜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人都是如此,往往在恐惧和害怕中成长。求生的本能会推动着自己克服挫折,从而达到超越常人的毅力,而熊玄夜无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须臾,红光万丈,仙音阵阵,瑞彩虹飞。虚空如一块被揉碎了的镜子,开始龟裂。 于蜘蛛网痕中显现出一支令旗悬挂穹顶,无风自动,无火自燃。 旗身由红色构成,镶嵌着金边。面上刻画着种种神秘符文,拼接成两个字型图案。火焰灼灼,热浪滚滚。染红了整片虚空。 令旗缓缓降落,停于熊玄夜面前,触手可及。熊玄夜注视着朴实无华的外观,却又威压强盛的血色令旗,感到心血澎湃,一种难于言表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下意识的想伸手抚摸。 当触摸的一刹那,熊玄夜眼中闪现出各种画面。万物生生灭灭,由诞生至尘土,由消散至初生,夏花冬雪,朝生夕死。轮回法则永恒不变。 时光荏苒,有巨人擎天,有仙神幻灭,有诸佛祷告,有俗子问道······世界变迁,沧海桑田。历史的长河亘古流淌。 熊玄夜暗暗震惊:“真的有如此世界吗?浩瀚宇宙是否真有仙神?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激动伴着不安,渴望含着害怕。久久不能平静,连一直绷紧的弦都不懂丢哪去了。 令旗飘荡,似乎褶皱了空间,从中显现出一座石像,岁月的气息迎面扑来,石像遍布裂痕,像是用胶水粘黏起来的一般,一触就可能碎成一地。 “这是?祝融?不会有错,和我在衡山宫殿里看到的一样!只是,怎么会变得如此破败不堪,怎会出现在此?”熊玄夜心中有千万不解,迫切想要找出答案。 “汝来了,可,吾却要走了。何为永生,什么才叫做不朽?不死不灭也终究是镜花水月。战过天,灭过仙。却也终归是一场空,难逃身化尘土。”石雕感伤的发出嗡嗡声响,回荡虚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哪个是真,什么是幻?以吾之名,负吾之命,望你去追寻真我,完成不朽。敌难灭,天地朽你依存,时空难束,命运难缚。” 话音刚落,石像便颤抖起来,化为一团火焰钻入熊玄夜双眸间,在一阵炙热灼烧后,扭曲成一个古老符文,连带着符文一起渐渐隐去。 “既然它选择了你,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 ; 第四章 迷茫 ?“大神,先祖,祝融......等等,别走啊...兄弟!!!”摸着似乎没变的眉心,无论熊玄夜怎么呼喊,石像都不再回复,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这句话在熊玄夜的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比前面活的所有日子加起来都还要多得多,可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只能被动的接受这发生的一切。 正当熊玄夜思考之余,骤然间,刚刚还勉强接连着的空间开始分裂,破碎,化为乌有。天地都在震动,苍白虚空的背面,是无尽的黑暗。空间的裂缝处不断刮了暴烈的狂风。 熊玄夜被震得连站立都十分困难,急忙从震撼中抽出身来,欲转身逃跑。但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还是别再垂死挣扎了,乖乖待在原地等死比较好。 熊玄夜放弃了无谓的逃跑,只是本能的握紧了绣满图纹的旗杆。恣意的任凭空间塌陷......好吧,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既然会这样悲壮的死去,呵呵,或许我是千古来一最为奇葩的死法了吧。我该感到骄傲吗,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是因为死亡吗?再见了,亲人。再见了,生命的美好。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见到您——祝融先祖......” 大家都怕死,熊玄夜也不例外。 令旗一闪,一道红光笼罩全身,熊玄夜来不及享受最后的时光便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当熊玄夜卷入时空乱流之时,衡山山顶,包裹着他的红色巨茧也随之破空而去。而祝融虚影发出震天咆哮,似是不甘,又似是是欣慰的解脱。如浩浩钟响,泛着火红的波纹直达远方。随之便消散如烟。神龙翻滚,嘶叫悲鸣,渐渐隐去。 一切都恢复平静。却也依旧静的可怕。 只有衡山上那处处令人心惊的地裂痕迹证明他们存在过。 政府接管了衡山,封锁了有关消息。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世界各大主流媒体都在不断报道,地球遭受千百年难遇的太阳风暴,地球电磁被干扰,各国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所幸无人员伤亡。现已恢复正常,大家可以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不必担心。 各类砖家、叫兽都跳出来以科学的论断来澄清事实,证明真相。 而国内方面报道,衡山市发生微震,无人员伤亡,衡山构造稍许改变,变得更加陡峻嶙峋,现正在封山重建,望旅客耐心等待。地震期间还曾出现海市蜃楼的壮观景象,火烧云的奇美,群众不必过于担心。 不是末日,没有灾难,这件事也就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的香客们均永生难忘那天的奇景!如梦似幻! 整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下去,而除了各类邪教叫嚣,八卦小报之外,再无一丝不同意见。 然而,谁也不知,熊玄夜却已离地球而去,就此离开了霓虹,离开了灯火。 ...... 落日余晖,红光洋洋洒洒,为高耸茂密的原始丛林铺上胭脂红妆,如少女般娇羞动人。 飞鸟横空,地兽奔腾。各类凶兽穿梭于丛林之中,巨大的脚印,折断的树枝,血腥随处可见。印证了人间真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在这危险地区,竟有一人静静的沉睡着,如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身上偶现的红光可与残阳争辉。凶残饥渴的蛮兽来来去去,可面对唾手可及的“食物”却丝毫不敢接近半分。似有某种神圣气息的威压,让其不敢稍越雷池半步,只能绕而行之。 “我,我还活着吗?我这是又到了哪儿?”不知何时,熊玄夜感觉意识再度回归,能够再度思考,如老旧的机器一般,缓慢的开始了运转。 “哈哈,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先祖保佑啊!” 扯开身上乱七八糟的不知哪来的红色丝线,拍去身上的尘土,整了整破损的衣服。熊玄夜摇了摇昏沉的大脑,静静的定了定神,就差高兴的跳起来。 “是那令旗救了我吗?还是这一切本就是先祖的刻意安排?想不通啊,我只是个人普通人罢了,何德何能?” 熊玄夜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清晰可见一层褪下老皮,上面还带着一层黑色颗粒状的杂质。 这不是梦,弹指年华少。熊玄夜确实变小了,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样子。虽为事实,只是熊玄夜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罢了。 他疯了般的撕扯开遗褪,从口袋里摸出屏幕爆裂了的手机,从中依稀可见些许的灰尘将棱角分明的脸衬托得愈发的白皙。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以往俊俏了许多。原本一头乌黑整齐的刘海也变得乱糟糟的,遮挡住了眼睛,更是泛生出些许红发。手也比成年人小了些,衣裳虽为褴褛,却明显的大了很多码。活脱脱一个调皮孩子偷穿家长的衣服装大人的样子。 “尼玛,就算是淬体,洗经伐髓,那也不能将我浓缩成这么小吧?幸好精华还在。”熊玄夜感觉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下意识的摸了摸某处,欲哭无泪,无语凝噎。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人虽然小了,但各方面素质得到质变,幼小的身体里能清晰的感觉到隐藏的巨大力量。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八块腹肌,身上各种打球留下的暗伤都好了个干净。 还有就是一直戴着的眼镜如今却感觉十分的变扭起来,摘下厚厚的眼镜后,反而觉得这片世界更加清晰,集中焦距,甚至能看到数十米以外叶子上的脉络。 “呼,淡定,冷静,心平&lt;&quot;mailto:<a href="mailto:......@#&quot;&gt;......@#&lt;&gt;">......@#&quot;&gt;......@#&lt;&gt;</a>¥%*”熊玄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反而有种适得其反的感觉。 他紧了紧拳头,感觉有种力量冲破天际可又无处发泄的蛋疼感,心中更是如此。 熊玄夜挣扎的想爬起身,力图恢复大脑对身体的控制。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才勉强能够站立起来。却由于身体机能尚未完全恢复,刚走没两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没给摔趴下。 “这是我砸的?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样都没摔死?真是命大啊!”熊玄夜看着身边的大坑,一脸怪异的猜测到。 费了三分劲从坑里爬了出来,熊玄夜无奈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仔细的打量起周身的环境。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木随处可见,盘根错节,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连光线都艰难到底。如水桶粗的藤蔓更是像链条一般将周遭封锁的严严实实。 时不时丛林中涌起阵阵鸟群,各色的羽毛雨下个不停。各种凄厉的啼叫,愤怒的咆哮接连不断,令人惊悚。 “我靠。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不过去游玩一番,顺便去寻根问祖罢了,怎么离奇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没病也得吓出个病来!如来那个玉帝,上帝那个真主!”熊玄夜艰难的控制着身体,呲着个牙,咧着张嘴,如人提线木偶一样耷拉着脑袋。踮起脚四处眺望,企图找到一个临时栖息地,先好生修养一番。 大幸的是在大坑的一边,熊玄夜瞥见了自己的山寨背包。仔细的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收拾好。找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卷了几圈后才能勉强的穿在身上。 经历过生命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后,熊玄夜抗压能力也随之提高。抱着复杂的心情,找了根断枝用作防身,一个离家的游子整装待发,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 第五章 九婴与小村 ?伟大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是,在这人烟绝迹的丛林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路。 熊玄夜走走停停,尽可能的寻找人类出没过的痕迹。在如此世界,仅仅凭借木棍,一把随身携带的几寸长的瑞士军刀防身简直是如图虚设,其作用撑破天算是——壮胆。 熊玄夜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深怕惊动某些野兽,在如此荒地,哪里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连风吹过的声响,涌动的丛林,都搞得熊玄夜头大,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身为广大路痴的一员,认路装备熊玄夜自然带了不少,不过在这,人类骄傲的精密仪器毫无作用,手机什么的也只是个摆设。磁场不同,连指南针都难以帮忙,磁针瞎转个不停。 “奇怪,刚刚虫鸣鸟叫还吵得骇人,怎么一下子好像都安静了?我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快点跑路吧!” 刚走出没两天,猛的听见一声长鸣划破宁静,其声如撕心裂肺的哭喊,令人发寒。在远方的天际,一只巨禽盘旋着。通身犹如铁水浇筑而成,黑色的色泽竟闪耀着光芒。更恐怖的是它竟有九个脑袋,翼展遮天!可谓似禽非禽,似兽非兽。 一个猛扑,好像导弹一样急速下坠,撕裂了空间,双爪一伸,牢牢嵌住猎物后,便随风展翅,扶摇直上。一眨眼就无影无踪。翅膀带起的风,刮断不知多少古木。唯有簌簌的叶落,与鲜血淋漓的天空证实着熊玄夜没有出现幻觉。 “我勒个去,九婴!绝对没错,是它!东方龙的身子,西方龙的羽翼!还有九头,其声如婴儿啼哭!相隔那么远,都还能清晰看到它的庞大!竟像一座会飞的山!”熊玄夜被这狰狞的一幕惊呆了,近乎石化,吓出一身冷汗。这也让熊玄夜不得不承认心中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这,不是地球!这,没有家! 《淮南子·本径训》里有云:“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 《中国神话传说词典》道:“当是九头怪兽、怪蛇之属,能喷水吐火以为灾。” 古代神话故事中的凶兽!这不符事理的存在竟然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从地上到天空,人类用了几千年。从天上到天外,人类也用了几百年。对于未知的探索,人类从未停下脚步。天外有什么,大家总是争论不休,地球是不是唯一的生命源地,众人也各执一词。 确实,宇宙的浩瀚,不是目前的人类能力所能触及的。关于“第二地球”,“生命的孤独与否”的论题也还将持续下去,不过对于熊玄夜而言,却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无论是从令旗闪现的一瞥缤纷世界,还是现处的原始丛林,神话中的九婴,五一不证实了——地球并不孤独,于广袤的宇宙某处,也有大千世界,在上演着生命的奇迹。 在如此神话世界,解开了人类的千古命题,可熊玄夜却感到十分的沉重,哪怕他也像常人一样渴求武碎虚空,渴望长生。 他现在,必须要面对现实是如何活下去。下一步能不能走出都是个未知数,从何去求生问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神话意味着可怕,让一个毫无法力的人在这蛮荒穿行,与自找死路没什么区别。 ······ 与此同时,在大荒的另一边,三面环山,山背峭壁,一面开阔,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山脚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阡陌,有良田美池。 在此危险之地,竟然也有桃源圣地坐落。像是被时间遗忘,偏居一隅,与世无争,安详宁静。 在小村的中心,有一座石块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大气磅礴。坛中有一石像矗立,经风吹雨打,除了紧闭的双眸还尚能看清,其余的早已模糊不清,却也完整。只是奇怪的是心脏处好像少了一块。坛下有石阶九级,层落有致,古朴沧桑。 祭坛之大可容纳上千人,占据了大半个村子。很难想象一个百来户人口的村子是怎样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也侧面衬托出该祭坛的庄重,神圣。 “咚~~~” 祭坛上悬挂的老钟被接连敲了九下,钟声悠长,像是石子投入水面,泛起波纹,将静谧的小村吵醒。 “如今,凶兽纵横,异种显默,我们的处境愈加危险。从先辈们隐居于此,已不知岁月,这是我们的根居之地。若非逼不得已,后生们万万不敢惊扰先灵。现处境困难,还望先祖能指明出路,庇佑我村。” “跪拜,奏乐,行古礼。” 祭坛上的白发老者,佝偻着身躯,却铿锵有力的主持着这场祭礼。带头跪拜起来。 村中响起各类法器声,吟唱声。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均一脸虔诚的祭拜先祖,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停止了哭闹。 行完叩拜礼后,白发老者从身上拿出一个木匣,盒子不大,盒上却印刻着某种凶兽纹,栩栩如生,古韵十足,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老者轻轻的用手一抹,口中小声念叨了几句,从盒中泛起阵阵光芒,色彩斑斓。老者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只见三块古玉陈列其中,大小不一,近在眼前,可却像又相距万里,若隐若现,模糊不堪。 老者将盒子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双手捧起左边最小的石玉。拖在手心,双手紧握,生怕磕着碰坏了。 石玉很普通,轮廓不齐,玉面上只有简单的几根粗制线条,刻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并不像盒子那么精致。在旁人眼里,绝对说不上好看,甚至说毫无价值。可在老者眼中,却远不是珍宝能够与之衡量的。 老者缓步走到祭坛中央,一脸肃穆虔诚的抬起头仰望着沧桑石像,石玉有灵,似听到召唤,自然的从老者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漂浮在了空中,之后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一般直往石像飞去。 奇怪的是外形怪状的石玉竟然与石像的凹槽处完美的嵌合在了一起。刚刚还平静的天空顿时雷声大作,狂风自来,树影婆娑。于九天之上,降下天火,寂灭虚空,却又不燃一物,仿佛假火一般。 以石像为引,天火相映,在空中构建出一个巨大阵影,复杂玄奥的纹路遍布,缥缈仙音袅袅,仙子抚琴,魔女歌舞,如梦似幻,道韵凭生。 早已模糊的石像慢慢的睁开双眼,万道玄黄之气萦绕,沟通大阵,发出滔天光芒。一道璀璨红光从大阵中迸射而出,像是远方在召唤,搅乱时空,带着浩瀚的气息,直指某处,连天地都动摇起来。 ; 第六章 一条断路 ?“这,这是?先祖显灵了!而且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震撼!先祖保佑!”白发老者欣喜若狂,整个人高兴得跳了起来。小村众人也一脸激动,敬意更深。 而穿行在大荒深处的熊玄夜此时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凝视着古树遮挡的天空。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是什么?一种冥冥之中的呼唤,是难违的宿命吗?呵呵······” 一道惊鸿划过大荒,在湛蓝的天空留下一影红光,像丝带一样惊艳。 “何物惊我沉睡?今夕已是何年?” “多事之秋,望少生变数。”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唉~~” 苍茫大荒,群山巍峨,不知其广,不知其深。不过普遍的人们都知道越往深处走,里面的凶兽就越强大,仅此而已,具体是什么凶兽,有多强大就不得而知了。只知传说有开天裂地的神通者都不能与之匹敌,见之都需退避三舍以示尊敬。 而现在,沉睡在大山深处的凶兽纷纷惊醒,共同凝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叹息一片。仅仅漏出的一丝气息都让群山寂静,万兽臣服。 “是什么?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熊玄夜呆呆的一动也不动,轻闭双眼,深吸一口气。 只见虹光坠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熊玄夜而去,顿时,熊玄夜心眼处的火种跳跃,仿佛要蹦出来,不甘寂寞的发出微微彩光,与虹光交辉相印。 “又来?”熊玄夜只感觉地面不稳,两眼一黑,空间扭曲起来,片刻之间整个人便置身于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苍白小道中,周遭环境恶劣,时有虚空泯灭,电蛇穿梭。 整条小道都是用半白半黑的奇怪玉石铺成的,悬在半空之中。 以隧道为界,脚下一边是充满希望,活力气息的白色海洋,生命道韵显现,圣音萦绕。一边却是带着浓郁落魄,阴沉气息的黑色泥沼,死亡道纹横穿。两者泾渭分明,互不侵犯。 熊玄夜不由自主的缓缓前行,时有美丽人鱼跃出海面嬉戏,又有骷髅沼中伸手,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这是哪?这又将通向何方?生与死的距离,一步之隔,一息之间。是本来如此,还是有人所为?”早已被一天的经历震惊惯了的熊玄夜看到如此场景还是止不住的冒虚汗。 望着虚空时不时闪现的大道纹络,熊玄夜眉心处的古朴符文不断涌动,发出微微的热度,淡红的光华,似在催促着什么。 虽然不大清楚虚空闪现的是什么,可熊玄夜还是本能的凝视着大道纹络,努力铭记。奈何大道如梦似幻,明明近在眼前,可却又过脑便忘。加上大道太过艰涩,令熊玄夜头皮发麻,心神欲裂,难以记忆领悟。 “不甘啊,明明像唾手可得的美女,可却又像九天之上无敌的抠脚大汉!连远观都难!”熊玄夜不想放弃,可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办法。 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从熊玄夜脑海中浮现出十三道石碑,悬于穹顶。岁月的年轮洗刷出历史的沧桑感,古朴典雅。 石碑在空中缓缓旋转,一笔一笔的将生命道韵刻画于石碑正面,将死亡道纹刻于反面。白华与黑暗不断交辉相印,像是相融又像是相斥。 生与死共存却难共立,石碑不断崩裂,碎片纷纷,却又不断重组,仿佛两种大道在争斗。然而大道难存容器,连不朽石碑都逐渐承受不住,十分勉强的收纳一部分之后,悄然隐去。 “头中有碑,心中有火,还有那杆不知所踪的令旗,以及自身的遭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安排好了的剧情,不懂该哭还是该笑。可叹还是可悲。”熊玄夜狠狠地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茫然不解。 似是一瞬,又像是永恒,熊玄夜在路上不知行了多久,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望不到的隧道中间断了一节,断口层次不齐,竟像是被人生生撕断一般。 这是何种力量?这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仙神都不过如此吧! “红尘三千不语生死,大梦万年不诉轮回。原来我也只是痴儿。” “哈哈,想不到连以逍遥著称的尘里人都发此感慨。” “何为定数?何为命数?祸福谁依?生死谁诉?” “好了,都别发牢骚了,都准备妥当了吗?” ...... 几个虚影绝立在天际之巅,看不清模样,朦朦胧胧,凭空显现,又转眼隐去。像是屹立在岁月长河的另一头,又像是这片世界的记忆碎片。 “这?咕噜.....尼玛.哪怕我心脏变得比我人大那也承受不住啊!” 离奇事件一件接着一件,熊玄夜只是使劲吞咽着口水。 可不等他来继续震撼,感叹,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隧道颤抖,虚空破碎,熊玄夜便被一阵不可抗力吸了进去。 ...... 而小村的祭礼还在继续,吟唱声不绝如缕。庄严,肃穆。 阴云遮蔽,天火将天空点缀的分外的红亮,村人们的心是火热的,血是沸腾的,期希着先祖的指引。 猛的大阵虚影颤动,嗡嗡响个不停,如钟声浩荡,鼓声隆隆,回彻天地。小村的众人纷纷抬头仰望天空,注目着神圣的迹象,眼睛一眨也不眨。 虚空中,大阵不断缩小,闪现出九阶天台,仙气萦绕,道音鸣鸣。朦胧中显现出一道人影坠落在天台,无声无息。如雾里看花,村人们都睁大牛眼,探着头,争先恐后的踮起脚尖,想要看清大阵的变化。 在极度的寂静中,清晰可闻村人们因激动而粗重的呼吸声,随着的是片片似被呼吸吹起的落叶。 天火渐渐微如烛火,狂风也慢慢的平息下来,虚空大阵也淡淡隐去。唯有九阶天台依旧悬浮空中,缓缓坠落,发出震天的撞击声,连祭坛都撞碎一边,乱木横飞,之后不情愿的与大地相接,碎石无数,激起尘土一片。 等熊玄夜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落在一座天台之上,横于天际。接着便感到失重,身体随天台猛地下坠,心都难以跟上节拍,还挂在半空。 “这又tm又到哪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身为乘客,我还悲哀的不知终点在何方!有这么玩人的吗?”熊玄夜慢慢的等心回归,拍了拍胸口。 叔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了,再有礼节的人遇到熊玄夜这样的事,都免不了像泼妇骂街一样狂喷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搞笑,形象能当饭吃啊? “等等,这是,这是人?”熊玄夜惊讶的发现台下竟然站着一群人,虽然衣着古怪,披兽衣,带骨链,皮肤晒得黝黑。但可以确定的是,一个脑袋,有七窍,有四肢,是人类无疑。 ; 第七章:安定 ?大山深处,植被茂盛,合抱之木,不计其数。百米高的古木也不少,更有甚者,突破了千米高。在这片比原始更原始的世界,碰到凶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而要是能碰到人的话,只能说你不仅出门看了黄历,还踩了不少****。 是的,熊玄夜就是这样。在自认为倒了八辈子霉后,终于感到时来运转了。本以为要无休止的穿行,没想到竟然是免费坐了一趟“疯狂”过山车,路程虽然让他尖叫,不过好在是平安到达了终点,而且还惊喜的发现有一群人正在“迎接”他的到来。 熊玄夜那个喜啊,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管得上是敌是友,兴冲冲的跑下天台,伸开双手做拥抱状,就差把人抱起来空中旋转个几圈了。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人解答,太多的话想要找人诉说。 “你们好,我叫熊玄夜,能活着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额,我应该算是迷路了,哦,对了,请问这里是哪······”熊玄夜真的是高兴坏了,语无伦次的说个不停。 “怎么天上降下个娃娃?是天降神子吗?” “先祖这是何意?还有,那个娃娃在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是啊,是啊,穿着都如此奇怪。” 村人们对熊玄夜这个意外来客也着实感到大吃一惊,交头接耳讨论个不停。 “肃静,都肃静。”祭坛上的白发老者静静的任熊玄夜拥抱过后,颤颤巍巍的围着熊玄夜转了一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熊玄夜一番,让满脸的皱纹陷得更深,“你好,小娃娃,你从哪里来,是先祖指引你来引领我们的吗?” 听到村人们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熊玄夜一拍额头,“我勒个去!”他悲哀的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着严重的语言障碍,地域的不同,文化的差异,以至于双方都难以理解对方的含义。 不过庆幸的是村人们讲的语言竟然和华夏古语有相似之处,吞吞吐吐的憋出几个字,加上一些手语,双方也能够勉强进行简单的沟通。 这就像现代华夏学子都学过英语,而绝大多人却根本不怎么会讲,更不用说和外国人聊天了,除了能够勉强打招呼,如同鸡肋。 浩大的九层天台闪着夕阳的余晖,慢慢的如斑驳幻影一般消失不见,石像也吃力的闭上眼,静静的矗立。神秘莫测的石玉也似乎耗尽力量,缓缓飞出,挂在了半空。 白发老者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其收好,放进了盒中,收在了怀里。 冷静下来的熊玄夜不禁心里为自己的草率行为暗暗发凉,要是遇上的是原始食人部落,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幸好看起来村人还算友善,不然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熊玄夜仔细打量起周围,受损的巨大祭坛,三三两两断脚的木桌,打翻在地的祭品,还有似曾相识的沧桑石像。 一个安详的小村竟透露种种神秘之感,熊玄夜不得不叹服。 看着那些祭品,头顶三角的牛怪,长有双翅的大蛇,还有不知名的四眼精怪······熊玄夜暗暗啧啧称奇,竟天马行空的开始构想起接下去的生活,是否自己也能征服这些猛兽,与天相争! “天之子?可是为何我感觉他弱不禁风啊!” “是啊,力量连我家十岁娃娃都不如啊,不懂先祖是何用意!” “既然是先祖的答案,那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切都归于平静,祭祀大典也落下帷幕,但对于先祖的指引村人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何去何从的答案也依旧未定。 “铁蛮,你先小友下去歇息吧,让他好生休整一番,毕竟话不急一时。” 沟通无果,无奈之下,老者唤来一个精壮男子,高七尺,变小的熊玄夜只能仰视着看。斜披着兽皮,赤着膀子,肌肉发达,即使没用力也能清晰的看见身上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壮得像头牛。 “是,村长。小兄弟,你就到我家住吧,我家虽小,但空房间还是有的,这边走吧。”那个叫铁蛮的男子憨厚的笑了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谢谢了!”熊玄夜大概估摸出了村人的用意,颠了颠一直陪着自己的背包,轻舒一口气,礼貌的说道。 熊玄夜正欲跟随铁蛮离去,眼睛一瞥,忽然看见祭坛中央的石像似乎动了动,一股威势迎面扑来,无与伦比。竟有一种乾坤颠倒,万物倾灭的感觉,仿佛在天的尽头,有一伟岸男子绝立,大道交织,混沌之气散发,三千过肩青丝无风自动,一手背倚,一手执半截残剑,背向苍生,孤独寂寞,无敌于世。 “怎么了,小友?有什么不对吗。”看着熊玄夜傻傻的站着不动,白发老者疑惑道。 “你们没看见吗?一个男子,英雄盖世!”熊玄夜有些激动的指着石像。 “哦,那个啊,这是我们村的图腾,是先祖流传下来的,据说有鬼神莫测之力,只是如今都落寞了,就像我们一样,天意如此,唉~~~”因为交流困难,老者显然没有理解熊玄夜的话,自以为的介绍起了沧桑石像。 “该死的言语障碍,不过看样子好像他们都没有看见那个盖世男子,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不,那个石像十分不简单!”熊玄夜默默想着,没再说话。 小村不大,几处桑葚,草屋三两间,少了钢筋水泥,少了车水马龙。 跟着铁蛮,几步脚的距离就到了一座木屋前,样式绝对说不上好看,但对于见惯了高楼大夏的熊玄夜而言,却顿时感觉到了乡间气息萦绕,亲切感十足。 铁蛮的妻子沏上一杯粗茶,淡淡的清香润喉,一股暖意涌上心田。礼貌的打过招呼,疲惫的熊玄夜便回到铁蛮为其安排的房间, 一张简单的床,几张粗糙的桌椅,条件虽差,却让熊玄夜感到无比的温暖,一种家的感觉涌上心头。 独在异乡,承受他人一生都无法经历的怪事,在孤独与生存的压力下,熊玄夜觉得十分的劳累,如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绷紧的神经也缓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一股睡意直让熊玄夜眼皮打架,深深入眠。 ; 第八章 如此世界 上 ?大荒的夜,有着独特的美。三轮残月悬挂,成三足鼎立之势,与群星相影,绽放出淡淡的光辉,将神秘的大荒铺上朦胧的面纱,渐渐陷入沉睡。 当黄昏褪去最后一丝光芒之际,熊玄夜松了松睡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姿势算不上优雅,一层若软的兽毯铺在身上,温暖舒适。 入帘的是一张干净的木桌,边边角角早已磨损。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本书,书有点旧,泛着黄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书的一旁则点着一盏油灯,烧得一股香油的味道,光线算不上亮,却也足够照亮不大的房间。 虽说屋舍简陋,但充满了温馨。让背井离乡的熊玄夜心中暖洋洋的。 “身为穿越大军之一的我,是幸运还是悲哀?”凡尘阅不尽沧桑事,不见归途,难见心。 在一番感叹之后,熊玄夜将一天的奇幻经历好好的缕了缕。 首先明确这不是梦,是真的发生了这些怪诞的事,并且自己还活着,暂时还能喘两天气。其次就是告诉自己,应当打听清楚现处的环境,尽量的活下去。最后就是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可能。 “现如今,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车到山前应该会有路吧?管他呢,大家能穿,不是猪脚也是配脚,我没道理比他们差吧。还有先祖保护,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活不下去?”熊玄夜已经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自言自语的说道。 嘀咕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浪费时间去想,熊玄夜翻下身来,将书桌上的泛黄书籍拿了起来。 “书籍?纸?还有油灯兽衣,神秘祭礼。看来这个世界就像地球古代文明一般,科技些许落后啊。” “不过那惊鸿一瞥的九婴,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祭品。这个世界定充满了不凡!” 书的材质不怎么好,摸着粗糙不平,封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大气端庄。不过遗憾的是,在“文盲”熊玄夜眼里,和鬼画符没啥两样,反正都看不懂。 “有点尴尬啊!”熊玄夜眉心的符文不断跳动,下意识的翻开书页,一股冲天煞气立刻铺面而来。将毫无防备的熊玄夜震倒在床上。 熊玄夜感觉好像有无数的凶兽从身边呼啸奔腾,混乱中被踩死的凶兽都不计其数。参天古木更是横腰折断,撞击在地上发出隆隆巨响。血水染红了大地。 而在恐怖兽潮中,有一男子,身着一袭青衫,手持长剑,独抗万兽。剑起兽飞,快到肉眼难极,于兽潮中七进七出,血溅长空。发丝飞舞,眼眸冰冷。 熊玄夜倒吸一口凉气,如木雕泥塑一般,瘫倒在床上。浑身湿透,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这柄剑,好厉害,像是生命一样在跳动,快得不像话。不,不对,不是剑厉害,而是那个男子太过恐怖,视万兽如无一物,兽潮中如履平地。赵云也不过如此吧!而且,他,他竟还能踏空而行!太,太强了!” 这是熊玄夜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属于强者的威压。哪怕它仅仅是一本书,但它所散发出的煞气也不是现在的熊玄夜能抵挡得住的。 这种感觉与祝融先祖和祭坛石像所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或许他们都超脱了这个世间,早已返璞归真,所以有的只是一种无敌的孤寂感,而书中的男子却是真真实实的给人一种窒息感,更令人直观。 熊玄夜下意识的想去翻开下一页,却惊讶的发书页像是被胶水粘起来一样,怎么也打不开第二页。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啊!额,科学?” “咯吱~~~”房门被轻轻带开,打断了沉思中的熊玄夜。 “娃娃,你醒了啊,先吃点东西吧,等会我带你去见白岁村长。我想你们都有各自的疑问需要对方解答吧。”铁蛮站在门口,和蔼的说着,嘴巴夸张的做了几个吃东西的动作,手又指了指外面,最后在下巴处缕了缕粗糙的胡子。 “谢,谢谢您了。”熊玄夜皱着眉头,逐渐的猜出了铁蛮的意思,礼貌的点了点头。 “书,男子,他,厉害!你们也?”熊玄夜朝铁蛮摆了摆手中的奇书,竖起大拇指,一脸激动的问道。 “*@#¥%”铁蛮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但很显然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或者说铁蛮也不懂书的价值吧,不然也不会随意的摆放在这,无奈之下熊玄夜只能放弃追问,庄重的将书放了回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古有子牙傲笑封神,始皇追求长生药不可得。有热血的传说,也有世人讽刺的妄想。可又有谁甘于平凡,甘于死亡呢?而在这广袤的大地,竟有如此强大的男子,更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这片天空,着实令人惊叹! 熊玄夜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跟随铁蛮来到外屋,看见铁蛮的妻子和不到十岁的儿子正在收拾着桌子,桌上整齐的摆着四副陶碗,几碟小菜。 菜品算不上丰盛,但胜在新颖。熊玄夜还从来没有吃过异世界的饭菜,不知名的谷类,比牛肉更韧的野味,泛着甜味的素食。一切都不同,味道虽怪,但还算是可以接受。 “我们,四个,一家人!”铁蛮憨厚的摸着后脑勺。 “来,豆丁,去拿四个杯子,媳妇,将我珍藏的百果浆拿出来,我们一起好好喝一杯!”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豆丁,熊玄夜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使劲的抽了抽鼻子,有着想哭的冲动。 “恩,家!” 在欢声笑语中,伴着扑鼻的酒香,熊玄夜将腹中填满。之后便与铁蛮趁着夜色出了门,朝着小村中心走去。 熊玄夜不懂大荒的世界是怎样自转公转的,甚至还是说它是静止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天上为什么会有三个月亮。也不懂这个太阳到底能有多大,竟然可以普照大得没边的大荒。 一切都是那么奇葩。可更奇葩的是这竟然一天也接近十二个时辰,两个世界分明隔得天差地远,可文明却竟又和地球有相通之处。可物理,化学又都不一样。真是奇怪,奇妙! “实在混不下去,我发明个自行车,改进个纸张,衣服之类的应该也能赚些钱吧?只是不懂这个世界有专利这玩意吗?额,我现在连这个世界的钱都没见过,想这个会不会太远了些......” ; 第九章:如此世界 中 ?明月当空,月华如练,花香绵绵。树影婆娑,像萤火虫一样的生物装饰了寂静的小村,偶尔能听见大荒深处凶兽的咆哮,打破这和谐安逸的氛围。 熊玄夜和铁蛮两人,脚步虚浮的朝着村长家走去,因为身高太矮,熊玄夜只能踉踉跄跄的勾着铁蛮的水缸腰才能不让自己跌倒。 “蛮,蛮叔,这酒,劲也太大了吧,怎么我只喝了半杯就感觉天旋地转的。” “哈哈,那是,这可是我祖传秘制,三年才产那么几瓶,平常就连村长求我,我都不舍得给他喝。”借着酒意,两人似乎连沟通都没啥问题了,感觉比平常还更清醒。 两个人并肩而行,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是长久的亲情。 ...... 没走多久,两人便在一小屋前驻足。借着月色,铁蛮轻轻叩门,嘴里喊了几句,小屋便缓缓打开,白天主持祭祀仪式的白发老者将两人引了进去。 “铁蛮,你们怎么喝成这样?还喝的是我借放在你那的百果浆!”隔着几步老者灵敏的闻出了两人身上的特色酒味,微微念到。 “咳,今天高兴,忍不住喝了两杯!还有,咳,还有什么叫借放,啥时候我的酒变你的了。别以为你是村长就能颠倒黑白了!”铁蛮一听村长说到他的宝贝酒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敬重,一脸警惕的看着老者。 “小友,可曾休息好。”看着熊玄夜一脸迷糊的盯着他们两,老者也顾不上再和铁蛮争吵,忙招呼其坐下,斟上一杯醒酒茶端给熊玄夜。 听出老者的善意,熊玄夜笑着点头了点头,向着老者拱手施礼,却也不懂该说些什么。 似乎看出了熊玄夜的尴尬处境,白发老者佝偻着身躯,从袖口摸出一个翠色瓷瓶,从中倒出两颗通身遍布奇异符文的红色药丸,将其一颗递给了熊玄夜,示意他吃下去。 “这是什么?仙丹还是毒药?得,看着也不像是毒药,再说了,他们要是对我不怀好意也用不着浪费一颗毒药,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不管那么多了。”熊玄夜咬了咬牙,眼睛一闭,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直接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口齿盈香。一股暖流萦绕脑门,熊玄夜感觉太阳穴凸起,脑子涨痛,似是多了铅块般的沉重。不一会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个字符,之后便形成一个个句子。 熊玄夜静静定了定神,细细领悟。这分明是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东西,可却又好像一直存在,早就掌握了一样。 “小兄弟,小......” 老者笑着阻止了铁蛮想唤醒熊玄夜的动作,将手中的另一颗药丸也吃了下去,之后便如熊玄夜一般老僧入定。 铁蛮一时愣在那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什么情况,张了张嘴却又怕打扰入定两人。只能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个不停。 一会儿的功夫,白发老者便慢慢的睁开了眼,背着双手,一言不发的转着圈。只是时而笑笑,时而又皱着眉头,让脸上的皱纹更加的凸显。 “村长,你这是?疯了?”借着酒劲的余热,铁蛮撞着胆低声的问道。 “哦···我刚刚和小友一同吃下了先祖流传下来的通译丹,有幸学会了古时的大陆通用语,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好好的沟通交流。只是还有些地方比较晦涩,还需好好领悟一番。” “哎呀,这感情好啊,这下就方便多了,省的我让小娃娃多吃点饭都得比划个半天。族长啊,那个,不知这丹药还有没有,能否也给我一颗啊。我不白要,一瓶百果浆,怎么样?”听到村长的话,铁蛮顿时起了点小心思。 “你这粗人,你以为这是糖豆啊,先祖英明,早早算出今日之局,千辛万苦才传下这么两颗,哪还有多!”村长笑骂道。 不知何时,熊玄夜也睁开了双眼,只是还处在迷糊当中,不明所以。 “小友,你醒啦,感觉还好吧?”白发老者颔首,变扭的说着大陆语。 “嗯,嗯?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丹药?对了,小子熊玄夜,还没正式请教您的名字呢。”熊玄夜吞吞吐吐的回应道。 “哦,老朽白岁,是村子的村长,亦是族长。至于这丹药,我给你慢慢道来。” 白岁端起一杯茶水,润了润喉:“荒之大,常人穷尽一生也难走其万一,盖世神通者也只能兴叹。地大物博,这也孕育了多姿多彩的生命。不说其他种族,当是我们人族,便有万千部落,难以尽数。” 看着熊玄夜一脸惊讶,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文明发展程度不一样,习俗不一样,强弱不一样。自然种族与种族,部落与部落间,战乱不断,因为生命众多,打起来自然死得也多,反正在那段时期,流血漂橹,民不聊生。” “终有上古大能者,应天之意,练就九万通译丹遍传天地之间,以点及面,从而促进各族的交流合作,减免了不必要的战争,开创了大荒新局面。后世人将其丹药所含语种称为大荒通用语,争相习之。” “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丹药,竟有这么大的来头。更没想到,大荒的世界竟如此恐怖,又如此精彩!不过,既是通用语,按理来说,你们也应该会啊,怎么村长你也还需吃这丹药呢?”熊玄夜一脸不解。 “哈哈,这其中的隐情,我也不知。只听以前的老人说过,一场大战,席卷各大种族,之后我人族便脱颖而出,成为大荒之主角。而其他各族均损失惨重,隐世修养去了。这就自然而然的通译语便越来越少人用了。而今,或许在某些大部落,大世家还有人会吧。” “原来如此。受教了”熊玄夜点头道。 “我说你们两个说啥呢?叽里咕噜个没完,我一点都听不懂!”铁蛮有点郁闷的插嘴道。 “这?”熊玄夜还听不大懂铁蛮的话,只能无语的看着两人。 “通译丹只能让我与村长沟通,如此看来,想要尽快融入这个世界,还是需要学习现在的语言,这样才不会显得与众不同。烦啊!” 一场改变熊玄夜命运的对话徐徐拉开,一个新的世界正一步一步的被揭开神秘的面纱,将他的三观摧毁彻底的同时,又树立了一个更大的格局观! 浩瀚的宇宙,新的篇章! ; 第十章 如此世界 下 ?在小屋中,微弱的灯火还在摇曳,只是灯芯都烧了不少,熊玄夜三人交谈了不少时间,这让熊玄夜也对大荒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虽然单中的铁蛮只是个酱油男,全程喝茶,其作用大概就是为墙上多印上一道影子。 “不知小友来自何处?怎会来此?”听到白岁的话语,熊玄夜知道重头戏来了,顿时起了精神。 熊玄夜盯着村长,沉默了半响,慢慢的开口道:“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信吗?与这或许隔了几片星空。而我为什么会来此,我也不知,我也希望能找到答案。我只是登上了一座山,去朝拜了一个或许能称为“仙”称为“神”的人的遗址。便转眼间来到此地。” 白岁缕了缕下巴的胡子,抿了口茶水,点头道:“相信!为什么不信?孩子,大荒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传说大荒是未知年前某个世界的一块碎片,但却也充满着不凡。周遭星空均有大能赶星逐月,来此追寻上古遗迹,探索未知年前的秘密。所以,你说你来自外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你与那些主动前来的大能相比,弱得太多太多。” “至于你为什么会来此,或许是你所登那座大山,确确实实的有大神通者居住过,布下过某种大阵,能沟通天地,开辟星路。而你又恰好触动阵法,所以被传送至此。又或许是哪位大能的特意安排吧,达到他们那种境界,我们哪里猜得透他们的心思。又或许是其他的可能,这里面真正的答案,就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 “是了,此前种种,真有可能是祝融先祖的安排。只是不懂祝融先祖这是何意?又或者说,村长猜错了。”熊玄夜虽然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震撼无比,涌起惊涛骇浪。不过熊玄夜没敢说出衡山发生的事以及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路。 “等等,村长,你刚刚说大荒只是,只是一块碎片?”熊玄夜突然想起刚刚白岁所说,惊得舌头差点被咬掉。 “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只是先人留下的残破手札确实是如此记载的,虽然只有寥寥数语,或许是哪个先人的玩笑话吧。”白岁也摇了摇头道。 迷失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又有谁知道呢。 “村长,那你和我说说大荒呗。我对这世界还一无所知啊。”熊玄夜压下震惊,商量道。 “大荒啊,无边无际,连强大的先祖都没走过其十一。只是听说大荒分五部分,平原北野,群山南岭,水乡东土,荒凉西漠,以及人族的聚集地,鼎盛中州!无论是哪部分,都是浩瀚无边,常人难渡。” “那,我们现在是在南岭吗?这里到处都是山,一眼望去除了山就没别的,应该是了。”熊玄夜一副笃定的样子。 “哈哈,小友,你是在开玩笑吗?这哪里是南岭,我们这是在东土。虽然我们身处大山之中,但对于南岭而言,顶多算是高点的丘陵罢了,哪里敢和他们比山。” “神,神马?你老才没在开玩笑吧?”熊玄夜对于白岁的话,不知该怎么回复了。 其实这不能怪熊玄夜的无知,毕竟小村所处便是群山巍峨,连绵不绝。古木苍苍,沼池幽幽,还有传说的神兽九婴在此出没,这都足以说明山之深,之广! “看来小友还是低估了五域的大,更低估了荒的广。这么说吧,离我们村最近的镇子,就有上百公里。而镇子所在的天州国,横跨九大州,占地九百多万平方公里,不可谓不小吧。然而像这样的国度,相对东土而言,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比这疆域要大的国家比比皆是,难以尽数。而且有些邻国间都隔着个成百上千里。荒芜人烟之地亦不在少数。” “这,这......”听到白岁所言,熊玄夜只能沉默,无言以对。 “天州国,九州?九百多万?没想到来到异世界所在国听也这么亲切。只是它在大荒,竟然只是九牛一毛,算是渺小。可怕!” 只是东土便如此广袤无垠,荒之大可想而知。 “是啊,对于凡人来说,去个大城市都算是长上了见识,穷其一生都难走出一国。殊不知一个国家根本算不上什么。外面的世界,太过精彩啊!”白岁凝视着小屋里的横木,感叹道。 “那其他四域均是如此吗?”熊玄夜紧接着问道。 “当然!东土在五域中,也只是堪堪中等大小。不过我们东土大河众多,物产及其丰富。也就有了水乡之称。自然,北野平原无涯,南岭群山无数,西漠则荒凉了许多,而中州地处中心,沟通其他四域,最为繁盛!”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亲耳听到村长证实,熊玄夜还是忍不住咋舌。相对荒,地球就像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还如此的稚嫩。 东土便这样浩瀚,荒的地域简直不可思议!这已经难以让人接受,更传说它只是一块碎片!开破天的玩笑吗?真,真的是超出了人的认知范畴! “村长,国与国都离这么远,那这样岂不是沟通不便吗。中间的土地怎么说?两国就不会因此交战?” “孩子,哪有这么简单,无边无际的荒,凶兽诸多,更有太古遗种显默,别说一城,就算是一国,顷刻间也可能被兽潮吞没。国与国之间的空地,也许便是昨日的泱泱大国。当然,也或许是那片土地有着某种不详,生命难存。又或许是有大能者布下过大阵等等。总之,无论是哪种,这样的土地,都是万万不能,不敢占有,白送都不要吧。” 与地球不同,大荒最不值钱的或许就是土地了吧!这着实让熊玄夜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却也侧面反映出荒的无垠浩瀚,让人震撼! “凶兽真这么可怕?那我人族就只能坐以待毙吗?任凶兽蹂躏?” “不然,我人族亦有盖世神通者,轻则能搬山填海,重则甚至毁天灭地。更有甚者足以媲美太古纯血后裔。战力逆天!否则,我人族也不能成为大荒的主宰!他们都是我们对抗凶兽的重要力量!我们人族的骄傲!” “是了,人乃万物之灵,自有对抗的方法。只是盖世神通者?何为神通?又何为神通者?”熊玄夜迫切希望知道答案,他感觉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 第十一章:修行一途 ?大荒,危险无时无刻不再上演,凶兽、太古遗种被上天所宠,天生强大,优势明显。而人族天生弱小不堪,唯有靠后天修炼一道逆天改命,后来居上! “凡人一生终究太过渺小,与凶兽相比,如同蝼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面对这样的世界,实在太过无力。然而我人族岂会甘于臣服?” “自古以来,我人族便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凶兽斗,也其乐无穷!先祖们用鲜血,用生命,探索出了一条能与天相争之路,这,便是修行!”白岁说着说着也激动起来,大声道。 “虽然我知‘修行’一词的含义,却不知具体是怎么样的。末法时代的地球,早早走出了另一条与天地相争的道路。是的,科技!科技的进步,直接推动了人类的进步。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第三次,势必会有第四次,第五次......一直进步下去!这俩条看似完全不同的道路,其实殊途同归,都是一样,都是逆天改命,而且都让我人族成为世界上的主宰。只是形式不同罢了。”熊玄夜静静的想到。 修行,其实就是一条道路,一条通往人类内心最深远处的道路,在路的途中,会有困厄,会有荆棘,会有苦难。但也会有渴望的力量!在路的尽头,是对生命的升华,进化!让我们不再困顿,能够使我们了解生命的真谛,追求完美! “是啊,其实,‘修行’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人人均可以修行,均有机会修行。各大部落,各个国家均在大力推动修行。毕竟,这个世界,力量才是硬实力!没有高深的修行者,一切都是空谈,国将不国!但绝大部分人都难专精,甚至连入门都难罢了。这也就有了‘天才’与‘庸才’之分。庸才人人都可以当,天才却不是想当就能当得上的。唉......”说到这,白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我也能修行了?”熊玄夜颤抖的说道。 在地球,修行一词是很神秘,神圣的!对于人来说,往往不可求与求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当熊玄夜得知自己也将能够修行,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 “那是自然,而且我看小友必定不是池中物,你体内潜藏着巨大的能量,气血冲天,即使是我,也都隐隐感觉到一股威压。是个一遇风雨便是化龙的存在。毕竟,你是先祖给与我们的指示。”白岁激动的上前两步,紧紧的握住熊玄夜的手。 “是,是吗?我体内真的蕴含着潜能?”熊玄夜想起了地球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中些许沉重。 “确实如此,小友真有可能成为神通者呢!真有可能有机会摆脱蝼蚁之身,搅动风云,征服凶兽,俯瞰天地。” “哦?又是神通者。修行者和神通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很简单,人人都可以是修行者,但只有修炼了上古神通术的人才能尊称为神通者。然而神通又不是简单能够修炼的,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强行修炼只是自不量力,自找死路。再者说,神通,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诚如所言,神通,乃是先祖们,观凶兽,描星辰,悟天地。无数人前赴后继才偶然所得。能够搬山煮海,动天撼地,有鬼神莫测之威。实在是过于稀少,珍贵。哪怕大荒奇遇无数,常人也是难得。 “竟是这样。涨姿势了!”熊玄夜感慨道。 “是啊,神通者已不是我们所能触及,更何况还有那些盖世神通者,实在是过于可怕啊!不过话说回来涨姿势是什么意思?” “额,这不重要。村长,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正事吧。”熊玄夜一脸懵逼的说道。 “盖世神通者!男儿当如此!”熊玄夜暗暗念道。 “村长,那到底该怎样修行呢?” “树有树的年轮,叶有叶的脉络,人有人的纹理。自然而然,天地也有天地的纹痕。我们将它称之为‘规则’,‘秩’,乃至‘道’。它们是世界的生命,是我们修行的钥匙。只有领悟了它们,授为己用,我们才能有天地之能,才能屹立云巅。”白岁轻轻的说道。 “‘规则’,‘秩序’,‘道’?”熊玄夜心里默默想着。 “‘规则’,‘秩序’还比较让人理解,那什么是‘道’呢?一条路,它是道,一种原理,它是道,一种规律,它亦是道。万物皆有道生,皆由道灭。” 老子在《道德经》曾经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是的,‘道’到底是什么,谁有说不上,但好像却是能够感悟到。道处在原始,处在混沌,处在鸿蒙,是脱离物质实体而独自存在的最高原理。道可生一,一可生二,二可生三,三可生万物!无间不入,无所不包! “总之,无论道是什么,我们都要去领悟它,使用它,从而成就自我!” “修行一途,还是充满荆棘的,唯有秉着坚持之心,才能披荆斩棘,成就大事!” “村长,你说的我都懂一些,可要深究起来,却是模糊不堪,难以明白。能说得简单点吗?”熊玄夜惊疑道。 “哈哈,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知‘道’。其实老朽也不知道,只是套用先辈们的话罢了。哈哈哈哈!小友,我们还是不讨论‘道’了,修为高了,自能水到渠成,自会领悟。我们还是继续说说怎样修行吧。”白岁被熊玄夜逗得仰天长笑。 “我们刚刚说了天地是有纹痕的,就是我们所说的‘道’。那知道这有什么用呢?刚开始先辈们也很困惑,直到后来在一系列的追寻后,他们发现模范道的纹络来行走身体经脉将会有不可思议的变化,身体明显得到了增强。于是乎推动人类进步的功法,经典诞生了。惊喜不已的先辈们继续不懈的探索,在付出无数汗与血后,最终探索出了人类不断进步的几大境界,从而傲视尘世!” ; 第十二章 境界与血脉 ?修行,无论人族还是其他种族,都在追寻,都在探索。这是生命为了斩破时空的壁障,结束虚幻无常的生死轮回,突破命运的羁绊从而实现永生,完成不朽所作的努力实践! “修行,自会有境界之说。无论是修自我还是悟天地,都离不开身体这个本源。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是吗。顾而先祖们在感悟道后,引天地纹理,印刻诸身,千锤百炼,使之坚不可摧,模仿天地之造化,滋养肉身。”白岁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道不是虚无缥缈的吗?先祖们有大毅力,大气运可以感悟。但我们均有那么容易就能悟得到吗?这好像太强人所难了吧,不,或者说,这修行的门槛也太高了吧。”熊玄夜不解道。 “小友,别急,听我慢慢说完。是的,道是虚幻的,不是常人所能感悟。但这里我们所说的并非是引道加身,而是说引天地之纹理。‘道’只是我们对天地纹理的一种强加的称呼,并且是最高端,最晦涩的一种。这般说吧,树的年轮就真的只单单它的年轮吗?叶的脉络就真的只是它的脉络吗?”白岁卖关子道。 “村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老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熊玄夜都快被白岁给急死了,迫切的说道。 “哈哈!小友可曾听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之说?” “当然,佛教志高佛理,难道大荒也有佛教一说?不过这好像和我们所说无光吧,村长,别绕远了。”熊玄夜听到村长所说,不免也大吃一惊。 佛,意思是“觉者”。与仙神同等地位,都属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大荒竟也有佛的身影。 “小友还真是急性子啊。我刚刚的意思是说树的年轮,叶的脉络,其实就是天地纹理的一种体现。所谓道生万物,年轮,脉络就是最直观的道,也就是最直观的纹理。同样的,花也是道,叶本身也是道,生命之道。” “似懂非懂。” “这就是说,将这些天地间最浅显的痕迹印刻在身上,这就是修炼。这下懂了吗?” “村长的意思是说,世界万物存在即有它的道理,就是天地纹理的一种直观表达,我们只需要将我们能看到,摸到的真实事物上的一些纹痕印刻在自己的身上,化实为虚。这就行了?感觉好假啊!”熊玄夜挠挠头道。 “哈哈,假吗?越浅显的纹理印刻也就越简单,当然咯,这也就越弱。毕竟有舍有得,而且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想更强,那就去领悟复杂的纹痕,甚至你也可以选择去直接感悟最真实也最虚无的大道,那应该能无敌于天下吧!不过这其中的困难,我不说你也清楚。不然先祖也不可能为此花费了无数岁月,付出了无数生命。” “还有就是,印刻不是简单的在身上画押,先不说画得怎么样吧,谁能保证一定画得完全一样?所以说,印刻也是一种技术活,需要将这些直观的纹理通过特定的功法将其转化成真实的虚幻痕迹。这样才能印刻在身上。这便是修行的第一个境界凝痕境!”白岁一脸肃穆道。 “原来如此,看来除了个别上天的私生子,连先辈们也是从基础开始感悟的,最后才逐渐的成为强者。不过什么叫真实的虚幻痕迹?” “就是将叶的脉络转为它的本源,其所含的天地纹理。我们称之为天痕!换句话说,就是逆推,通过脉络推出是何种天地纹理诞生了它。而这样的纹理,就是我们所能运用的。” 对于地球人来说,修行还是太过陌生了些,两者的世界观还是有较大的差异的,哪怕村长将他知道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熊玄夜,熊玄夜还是感觉一知半解,还得细细斟酌才能消化个大概。 “凝痕境吗?倒也是直观。总算是弄明白了点,不过还得回去后好好体会。村长,那岂不是说修行就是一直印刻天痕吗?” “哈哈,你倒是想得挺美。人从生下来就有三六九等,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修行一途,除了感悟力,血脉也是相当重要的。祖上的荣光先天注定了一个人血脉的强弱,但哪怕是最强血脉的人也只能凝练九条天痕。九乃是数之极限啊!” “你这娃娃...”白岁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当你凝聚九条天痕之后,便可尝试踏入下一境界引灵境!这才是真正开始与天相争的境界。接着便是蜕凡之境,从此鱼跃龙门,不是凡俗......” “凝痕!引灵!蜕凡!”熊玄夜着实被震惊到了,这真是个精彩到令人热血的世界,“那,那接下来呢?是什么?” “唉......修行路漫漫,切莫好高骛远...好吧,其实后面的境界老朽也不是太清楚,毕竟村里断了传承。唉......” 此时此刻,熊玄夜脑海中蹦出屈子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是的,这时候,用在这他感觉再贴切不过了。 看着白岁一副感伤的样子,熊玄夜也不好再接这话题,再者说,已经知晓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了,继续追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转而说道:“对了,村长。既然血脉还有强弱之分,那祖上没有出过强者,后辈岂不是吃亏很多啊。”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当然咯,血脉之力也会随代代相传而变得稀薄,时间越久,就愈加难复祖上的光辉。不过先天的血脉也不能诠释一切,通过后天的奇遇,努力,或者说你拥有非凡的感悟力,都有可能成为一代强者。甚至大荒也有不少改善血脉的灵药。作不成血二代,你可以选择作血一代的。” 公平,自古以来就是相对的。生长在一个好的家庭,自然可以较常人少奋斗几年。不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还是可以通过后天改变自己命运的,其实,修行不就是走在改命的路上了吗? “大世界套路深,我还太单纯。好吧,村长,不知这血脉又是怎么个划分的呢?” “依旧血脉的强弱,下等为凡,中等叫候,上等称王,特等尊皇!至于上古时期是怎么划分的,就不得为知了。” “还有这等说法。虽然从字面上我也能知道血脉越强能力越强,但不知具体表现在何处呢?” 白岁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当你领悟到天痕之力后,可结合自己的血脉之力,领悟出自己的天命之技,到时候威力之分,便一清二楚了。当然,其中的难度,不可言语。” “这怎么一会又多出了个天命技?” 熊玄夜感觉与白岁交谈得越多,知道得越多,脑袋乱得也越严重。一切都是那么的复杂,简直要绕晕过去了。每问一个问题都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可却又不能不去解答它。 “那不知村长是啥级别的血脉呢?” “小友不关心你自己的血脉之力,倒先问起我来啦。我们村子在这片大山居住千年上下,经历过无数次兽潮还能不倒,那是因为一代代先烈们的英勇付出啊!太多天才还没成长起来就,就牺牲了。这也导致我们血脉之力越来越弱,现如今,还评得上候级,就只剩我与铁蛮一脉了。”说到感伤处,白岁眼眶都红润了些。 能在此大山中,饱受凶兽侵袭还能屹立不知多少岁月,足以想象村子的先辈是有多么强大!只是,现在都落寞不堪了,如风中残烛将熄。 ; 第十三章 责任之说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夜色如泼上浓稠墨水的帷幕,深沉的化不开。繁星点点,淡淡光芒点缀着天空。月华轻抚着村子,虫鸣鸟叫都息了下来,使得小村更加寂静,似也陷入沉睡。 小屋里的煤油灯村长也添了几次,而熊玄夜依旧还很亢奋,看样子是要秉烛达旦,不弄清大荒不罢休了。 “既然大山如此凶险,那为什么先辈们还要选择居于此呢?难道后生们就没想过搬迁吗,所谓人多力量大,再不济在小镇旁坐落也行啊。何必自找烦恼,困于此地!”熊玄夜也感叹先辈村人的逝去,不由道。 “先祖选择在这定居,还有明文祖训要我们坚守于此,自有其道理,后生哪敢妄加揣测。故而哪怕遭遇过无数次兽袭,一代代村人也不曾动摇。老朽我也不敢忘记祖训,奈何又迫于村子现状,所以也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行事。”白岁顿了顿接着道,“正当我们礼拜上天,祭祀先祖求取答案之时,天降小友,所以我们认定,小友你,便是我们的答案。是可以带领我们前行的人!” 幽幽的月光透过纱窗跌落在地上,映亮了村长充满皱纹的脸颊,一脸坚毅,信任,与依赖。这是对熊玄夜最大的认可,是一群在黑暗中航行大海的迷茫客发现灯塔的喜悦。 “巧合吗?还是命中注定,因果相依?”熊玄夜不置可否的想着。 “我?现如今我就是个小屁孩,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不起,村长,你搞错了吧。”熊玄夜被村长的话给震得发懵。低下头,不敢看村长希冀的双眼。 “不,小友,我相信你可以的,可以带领我们村子走向光明。你要相信上天的安排,相信伟大的先祖,更要相信你自己!”白岁激动的站起来,铿锵有力道。 “我,我行吗?我这算懦弱、逃避吗?我也想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责任,可我的能力?万一走错,前面便是万劫不复啊!”熊玄夜心情十分复杂,不懂该如何是好。 铁蛮不知何时,早早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呼噜声此起彼伏,而此刻熊玄夜的内心便是如此,起起落落,不得安宁。 “你知道吗,自打我出生以来便失去了母亲,父亲身为村长也为了保护村子,在一次兽袭中不幸罹难。弥留之际,他将村长之位传于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村子。那时的我才十五岁,十五岁啊!” “我很迷茫,很困厄,认为自己还不行,我选择了逃避,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堕落了很久。直到我的叔叔,挚友们为了保护村子不断的死去,我才最终醒悟,村子需要我,他们需要我,我就是他们的依靠,我需要站出来,因为这是属于男儿的责任!” 白岁平静的说着,好像当中的主角并不是他一样。熊玄夜无法想象当时的村长承担了多少。丧亲之痛,责任之重是两座大山,但这都没有压垮他。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我知道,你刚刚来到村子,可以说毫无情感可言,甚至你可以选择置之不理。但小友,我们会一直等你的,因为我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将这当成一种责任。” “责任?” “一定可以的。我们都会帮助你,就像当初村人帮我一样。我们一起走过,无论前方是何风雨,我们都在路上,坚定不移!” “世界上有很多必须做的事情,但你不一定喜欢做,这便是责任。” “明白了。村,村长!既然如此,我便接下了!大不了一死!”熊玄夜咬牙道,虽然他还不能领悟到其中的道理,但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他必须接受下来。 孟子有云: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哈哈,如此甚好,过两天我便举行仪式,将村长之位传授于你。”听到熊玄夜接下,白岁开怀大笑起来。 “啥,传位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行,只有当上村长才能名正言顺,才能更好的带领我们!这样我这把老骨头才能早点退休,就这么决定了!小友,不能悔改了。哈哈!”村长像个小孩子一样笑道。 “怎么感觉上了贼船一样,怪怪的。”熊玄夜摸了摸鼻子道。 “对了,村长你给看看我是啥级别的血脉呗,要是太次,我可不敢带领你们,指不定要崩。”熊玄夜揶揄道。 “天色已晚,还是明...好吧,你与我来吧。”看着熊玄夜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白岁只能改口。说着,便叫醒了铁蛮,带着熊玄夜往村子的祭坛走去。 哪怕是深夜,祭坛上还是点着火把,照得通明,显着庄严肃穆。 “村长,为什么要去祭坛?难道测试血脉之力还与祭坛有关?”熊玄夜问道。 “不是和祭坛有关,而是和血脉石有关,血脉石又被嵌在祭坛上,所以得来此。到了,上去吧。” 一会儿的功夫,在铁蛮不断的哈欠声中,三人便行至祭坛处,哪怕是几个时辰内第二次来这,熊玄夜还是“啧啧”不停的感叹祭坛的宏伟。 打量着登上九级石阶,来到中心的神龛处,一块人高的石头摆放在一旁,在夜色,火光的映衬下,发散着若隐若现的红光,看起来和普通石头并没什么两样。 “血脉石?就是这玩意?听起来就和血脉有关。一块石头而已,真有那么神奇?”熊玄夜绕着石头左看看又瞧瞧,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 “不信?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将手贴上去就行了,放轻松,不会有危险的。”话虽这么说,白岁还是对铁蛮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警戒。 “像这样吗?怎么啥变化都......”熊玄夜深吸一口气,匀匀吐出。将手心的汗往衣服上擦了擦,便搭了上去。 话音未落,血脉石便开始微微颤抖,通身爬上各种奇怪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整座祭坛都跟着颤动起来,发出嗡嗡巨响。猛的间从石头迸发出一道红光奔向虚空。照亮了半片天空。 “好强的气息,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这是何等血脉之力?”铁蛮艰难的说道。 “哈哈,好啊,越强越好啊!村子复兴有望了!”白岁大笑道。 血脉之力越强,血脉石的反应就会越大。而像人高这么大的血脉石,要想有明显的反应,自然要比普通拳头大的血脉石难得多。而熊玄夜却弄出这么大的阵战,这足以表明他血脉的不凡,自古罕见! ; 第十四章:祝融?龙? ?祝融,传说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后转化的十二滴精血之一。地位无上,可睥睨仙神,法力通天。而身为祝融后裔的熊玄夜,在衡山之上,体内的血脉之力就得以激活升华,早早觉醒,其纯血程度就算不比祝融本身,也差不了多少!其血脉力量可想而知。 从血脉石开始,到祭坛,接着是整个小村,波及的范围不断扩大,似乎连天地都在颤抖。天空火红,好像太阳升起一样,普照大地。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难道有太古纯血遗种来袭?快,快,保护村子!” “掩护老弱妇孺先走!” “誓与村子共存亡!” 还在梦乡的村人,立刻被吵醒,从床上惊起,手忙脚乱的抓起武器就朝村口跑去,以为有强敌来袭。 “诸位,诸位!都淡定些,稍安勿躁!没有敌人!”村长赶忙安抚慌乱的群众,让其放下心去。 “不是凶兽吗?那是怎么回事!”村人嚷嚷道。 “阿妈,怎么了。”不少不明所以的孩子还在睡梦中就被大人横腰抱起,现在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床上。 “抱歉,老朽也不知小友血脉之力竟如此浩瀚磅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吵到大家了。再次抱歉!大家回去继续好生休息吧。”白岁也一脸无奈,带着歉意道。 “村长,到底怎么回事啊!这,这是血脉之力所引发的异象?” “是的,你们自己看吧,这血脉,这气息,这异象!哈哈哈哈!先祖是在证实他答案的正确性啊!伟大的先祖!”村长用手指了指熊玄夜,又双手朝天激动的说道。 众人将目光移至熊玄夜,只见他一手搭在血脉石上,石头光芒万丈,符文遍布。而熊玄夜本人则面若红光,双眸如炬,从他的体内,不断涌现出灼热的气息,空气都仿佛凝固,其血液,滚滚如雷鸣! “这是谁家的娃娃?好强的血脉之力,怕是有特等皇级吧?” “可不是吗!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得到压迫感。” “咦,这不是今日祭祀时天上掉下的那个人吗?难道真是神之子?天之子?真是先祖的指引?天佑我村啊!” 看着这千古难见的异象,众人也没了睡意,睁大眼睛盯着,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好舒服啊,我好像倾听到了天地的心跳,万物的亲近与敬畏!这,便是觉醒血脉之力的感觉吗!真的是太棒了!”熊玄夜不禁舒服的感慨道。 “看,来了,来了,关键的来了。” “看看,快看看是何种血脉之力!” 就在大家的讨论声中,虚空中开始闪现出阵阵幻影,虹光更甚!紧接着便幻化出一个擎天巨人,火焰像是跳动的精灵,在周边欢舞。脚踏双龙,咆哮世间,其音如雷,似大吕洪钟。无敌于世! “是,是祝融先祖!我的体内,果然流淌着火神之血啊!”熊玄夜抬头望着虚空,望着自己的血脉异象,和衡山上看到的一样,是祝融无疑! “啊!是龙,神龙!太古荒龙之力吗?还是天生双龙!太,太可怕了。这,这是何等的血脉之力!” “天哪,这个哥哥好厉害啊!竟然是神龙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不是吗,好漂亮,好威武啊!” “唉,你们这些臭屁娃娃,不好好向哥哥学习,觉醒个强大血脉,竟在讨论这。不过老头我虚度如此多光阴,也是头次见到传说中的神龙啊!真算是白活了!” 村人们交头接耳,嗡嗡的说个不停。毕竟龙族或许早已灭绝,大家没见过感到稀奇也实属正常。不过妇孺皆知的是,任何与龙搭边的生物,都意味着强大,更何况是神龙本身呢! “等等,他们在说神龙?那不是祝融先祖吗?”熊玄夜被村人的谈话搞糊涂了,头脑恍惚的从血脉石上撤下手来,匀匀的吐出一口气,收了收心神。 “村长,我这是何等血脉之力?又是何种血脉?”熊玄夜明知顾问的试探道。 “老朽才疏学浅,也不敢断定是何级别来了。最起码称得上皇级,甚至堪比上古天才!你的血脉极为纯正,这神龙栩栩如生,霸气十足,应该是太古荒龙无疑。而且周身火焰围绕,定是最为凶猛的火属性了!啧啧,火龙啊,那威力,想想都可怕啊!小友,看来将村子托付给你,或许是我一生当中做的最正确,最明智的决定。”白岁颤颤巍巍的握住熊玄夜的手,兴奋不已的道。 “是,是吗。”熊玄夜心不在焉的道。 “是祝融先祖啊!怎么在他们眼里倒成了太古荒龙了。不对,龙?难不成他们只能看见祝融先祖的坐骑,反而看不见祝融本身?是了,一定是这样!只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见?难不成是因为只有我拥有祝融血脉的缘故?还是说,村人们等级不够?额......”熊玄夜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胡乱的猜测个不停。 渐渐的,虚空中的幻影消散不见,颤抖也息了下来。但天上的红光好像确确实实存在的一样,许久也不见消去,硬是将黑夜照亮!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际,那块人高的血脉石好像承受了巨大的压迫力一般,顿时四分五裂开来,着实让熊玄夜尴尬不已。 “这个,村长,这应该不要我赔吧,再说了,我身无分文,就是把我卖了也没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懂它为啥子会碎。可能是村长买到次品了,恩,一定是的。”熊玄夜挠挠头“狡辩”道。 “哈哈,这么大的血脉石,哪里是买的有的,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用了千年,哪是次品。再说了,我可舍不得把你卖了。”村长被熊玄夜的搞怪逗笑了,说道。 “啊,这么宝贵啊,那怎么办?再者说,可能是使用寿命...到了呗。”熊玄夜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动了,不要脸的小声说道。 “没事,没事。这血脉石只要拳头般大就可以的。而且这不是还在吗,这般大就够用了,只是有点可惜,毕竟是先祖传下来的。”说着,白岁慢慢上去将一块头大的石头托在了手上。 “真是十分抱歉!”熊玄夜认真的道。 “别想那么多,走吧,村人们定是等急了,我们下去吧!” ; 第十五章 修士之力 ?祭坛均以青石铺成,宏伟开阔。除了有时用来祭礼,平日都是村人练武,孩子玩耍的地方。祭坛有石阶九级,取数之极限为意。所谓三生万物,石阶均暗合三的倍数,每层皆有六米之长,三米之宽。而石阶的两侧,都爬上了苔藓,映衬出悠久古老。 还未等熊玄夜三人从祭坛上下来,村人们便一拥而上,将三人堵在了台阶上。幸好石阶宽广,足以容纳众人,否则,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 “哎,村长,刚刚那是太古荒龙吗?你给我们说说它到底有多厉害呗!” “村长爷爷,我们也能觉醒荒龙之力吗?龙好威武啊,我也好想要!” ......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均还未从刚刚的异象中抽出神来,还兴致勃勃的讨论个不停。眼里充满了羡慕!渴望!或许在以前,小村是强大的。也拥有着各类无敌的血脉。但如今,终究是落魄了,一代不如一代,而那些传说中的的血脉,终是感觉虚无缥缈,难以再现。 “大家都静静,听我说一句。天见垂怜,玄夜小友确确实实是觉醒了太古荒龙血脉,这是天大的好事,不仅仅对小友自身来说,也是对于村子而言。因为,我坚信,他,便是先祖给以我们的指引!他,就是答案!他,定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白岁安抚下众人的情绪,激动的说道。 “这么强的血脉,潜力无限啊!真是上天保佑,先祖保佑啊!” “天佑我村,复兴有望啊!” 听到白岁的话语,朴实的村人还是止不也潸然泪下,更有老人抱头痛哭。这里面深深饱含了村人对先祖的信仰。同时,这这是情感的最真实表达,可见众人对村子的感情。 熊玄夜看着村人,心里被极大的震撼。这是何等的凝聚力,人人为村,毫无私念。虽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接受重任,可熊玄夜也就是将其看作是必须的工作罢了。现如今,却真正涌上一种归属感。不再仅仅是义务,责任,负担。而是对村子的爱,是全心全意的不求回报的付出。 这一刻,熊玄夜的心与村人们融为一体,村子便是港湾,便是生命! “村长,你看啊,虽然我现在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也觉醒了血脉,但都还只是理论上的东西,还未曾真正见识过,实践过。不知村长什么时候能演示下修行者的力量呢?也好让我涨涨见识,带我入门啊!”想通后的熊玄夜彻底放开了,大大咧咧的道。 “好吧,择日不如撞日,就让铁蛮给你露两手吧,也好给你动力。”说罢,白岁便侧过头去,与一旁的铁蛮嘀咕了几句。 “你蛮叔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实力便已接近烙痕境顶峰,印刻八条天痕,其中有下等天痕两种,中等天痕四种,上等天痕两种,一臂便超万斤巨力。他是守护我们村子最中坚的力量,寻常凶兽也不是其对手。”白岁自豪的介绍道。 “哈?天痕也有等级之分?” “那是自然,早先不是和你说了吗,领悟越复杂的天地纹理,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大!所以说,血脉和领悟力是同等重要的。甚至有些人饱受上天眷恋,出生便有特殊体质,比常人更适合修行。”白岁淡淡的说道。 “看来我还是太过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啊。修行的路,并非轻而易举,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熊玄夜暗暗自嘲。 “那不知这上中下等天痕各能获得何许力量呢?”熊玄夜追问道。 “一条下等天痕便有一牛之力,中等天痕则有一虎之力,上等天痕则有一象之力,而特等天痕则应该是一龙之力了吧。” 凡间野兽家禽,一牛之力便有八百斤,一虎之力能有上千斤,而掷象之力更是破万斤之多,更有甚者,一龙之力近十万斤左右,凡人若有此,实在过于可怕。 “单单一拳就能打出万斤巨力,没想到蛮叔竟如此厉害。不过可惜蛮叔没能够领悟到特等天痕,不然威力更甚。” 就在熊玄夜感慨的同时,铁蛮又站上祭坛,像拎鸡仔一般,拿来两块人高的巨石。猛的往天上一扔,一脚用力蹬地,把青石板震碎,之后像同风而起的鲲鹏一样,向还在空中飞行的巨石掠去,抬手间,便碎石纷飞,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动若疾风,力拔山兮,没想到堪堪两万之力便如此厉害。那所谓的龙力,想想都让人热血啊!”亲眼目睹一切的熊玄夜着实被震惊到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小友,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白岁瞥了一眼呆住的熊玄夜,笑着道。 说罢,落地后的铁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祭坛的边缘处。眼神一凝,身上隐现出道道符文,闪着幽光,手朝村外的大山一伸,一道黑色狼影显现,尖锐的狼牙隐约可见,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眸。俯冲间,便把山体震塌一角,巨石滚滚,发出隆隆响声。之后更像真狼一般仰天长啸后,才渐渐淡去。 “好!”一群还在看热闹的村人看到如此精彩表演,也不免大声鼓掌叫道。 要是说刚刚冲天碎石是武林高手的手段,那现在的孤傲狼影就算得上是仙家法术了。两者不可相提并论,虽然这仅仅只是演示,还受限于条件,但后者的威力不言而喻。 仙道与武道,说不上谁强谁弱。但在这个崇拜仙的世界,对修仙的探索还是远远超出了对修武的探索。所以这两者的威力,才演示得天差地远。 “小友,刚刚那狼便是铁蛮天痕之力的具象化,威力还说得过去吧。其实天痕增加的力道还是次要的,毕竟野兽之力,哪比得上那些残暴的凶兽,更何况还有太古荒兽的存在。先天等级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说,天痕真正的用途,还是为我们提供血脉力量,凝聚神力。” 白岁朝铁蛮招了招手,接着道:“你领悟了种天痕,那么到时候的力量就会有所偏向,就像你蛮叔一样,领悟的是有关狼的天痕,那他的天痕之力自然与狼有关。” “原来如此,果然知道的越多,才发现不知道的越多。真是涨姿势了。”熊玄夜摇摇头道。 “还有便是刚刚铁蛮身上隐现的天痕,就是其领悟的天地纹理。平日里是见不到的,所以你不要怕‘纹身’太丑。就算是战斗的时候,你要不刻意催动的话,天痕也只会一闪而逝,所以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天痕会暴露。”似乎看出了什么,白岁对熊玄夜说道。 “这样才好,我可对那些纹痕不大感冒,要是全身画得花里花哨的,还怎么出去见人啊。”熊玄夜吐槽道。 ; 第十六章 图腾 ?修行者的力量着实过于强大,难怪世人皆削尖脑袋的往这条路上挤。哪怕前路凶险,也照样趋之若鹜。这不仅仅是对力量的渴求,要需知,道行高了,可是能凭添岁月。这才是最诱人的地方。毕竟,凡人一生百岁便是长寿,想想一国,传承千年就算得上悠久,而夏花冬雪更是一瞬。 现在世上还有仙神吗?或许有,或许没有。长生?不朽?笑看凡间轮回,坐观岁月如歌。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不惧生死,弹指遮天。每个修行者都在为之奋斗,哪怕看不见前路,依旧选择与天相争,与时间相抗。 “村长,你说修行的尽头真的能成仙吗?”熊玄夜突然问道。 “尽头能不能成仙我倒是不知,不过我知道修行的终点,不是生,便是死。”白岁宛若世外高人,淡淡的道。 “仙?还是太过遥远了。还是一步一步来吧,不知我啥时候才能到蛮叔那般境界。对了,村长,不知你是何境界,较之蛮叔怎样?”熊玄夜先看了看铁蛮,又瞥了眼白岁,好奇的说道。 “铁蛮天资不错,迟早会超过我的。而小友你的天资更不可想象,注定会成为让我们仰视的存在。别急,慢慢来吧,孩子。”白岁眯着眼睛道。 “超越他?村长果然在‘装死’绝对是不能小觑的存在。”熊玄夜腹黑的想着。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你一夜未睡,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有事等睡醒后再议吧。” “大家也都散了吧,天快亮了。都回去补个觉吧,真是抱歉啊。” 时间在偷偷溜走,不知不觉中,天色渐亮,远处已翻起了鱼肚白。白岁遣散着众人,看样子也是要回去睡上一觉了。“原来都这么早了,得,我也回去好好休息了,养足精神,醒来一定要让村长正式教我修行,想想都激动,迫不及待了!” 正当大家离去之时,熊玄夜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他,一股孤独,寂寞的气息萦绕其身,搞得十分不自在。 “是什么东西?”熊玄夜惊疑的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来源。 “是那个石像!又是那个盖世男子!”熊玄夜炯炯的注视着祭坛中心的那座残破石像,有一男子从天际走来,手里持的还是上次见到的那柄断剑。之后站在虚空中,和蔼的笑着。 “他,他也会笑?不知他要干什么?是来找我的吗?”熊玄夜吞咽着口水,暗暗震惊。 “咦,小友,你怎么了?”白岁刚走两步便发现熊玄夜傻傻的站在原地,两眼盯着远方,奇怪道。 “村长,那个石像,究竟是何物?”熊玄夜再次问出了刚刚来时问的问题。 “石像乃是村子的守护图腾!对于石像本身,祖上也没详细的记载,只知一直都在,来历非凡,据说有惊天动地之威,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我们。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石像渐渐的失了威能,不然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但我们依旧信奉他,从未动摇!我们相信,图腾不会抛弃我们的!他迟早会归来的!”白岁感伤的说道。 “图腾吗?”熊玄夜仰望着虚空的男子,一脸敬重。 图腾,多以动植物的表现形式为多。《史记》曾写道: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便成了商族的图腾。这是先人对大自然动植物的崇拜,更是对祖先的崇拜。它是一种信仰,深入人们生活方方面面,影响人类文化。 图腾,传说是仙神灵魂的载体,能够守护信奉他的人,让其不受到伤害。而小村将石像视作图腾,祭祀与供奉他,希望他能震慑外敌,佑一方水土。 在地球,图腾也是屡见不鲜,中华的神龙,草原的狼影,寒冰之地的大熊等等。它们都是从古流传,是智慧与力量的代言词。 “是石像是图腾,还是那个男子才是图腾?又或着说石像就是男子,男子就是石像,两者本是一体?”熊玄夜默默想道。 似乎是看出熊玄夜的心声,那个男子又往前踏了两步,步步生莲,散发出清香。像要说些什么。 只见他手一挥,从虚空摘下一颗大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其缩小成小山般大,舞起剑花,星光点点,竟就在大星上刻起字来,如梦似幻,像是位谪仙一般,法力通天。 “这,这是何种伟力?他想表达什么吗?”熊玄夜已经不懂还能再说些什么来赞美之词。 “小友?小友?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白岁看着发愣的熊玄夜,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村长,我看见仙了,让我静会......”熊玄夜头也不回的道。 “傻孩子,哪来的仙,天还未大亮呢,你怎就做起梦来。看来你都累得看见幻象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白岁被熊玄夜的回答给逗乐了。 很显然,这男子他人不得而见。 “真的,跟你也说不明白,啊,他消失了!”熊玄夜叫道。 “谁消失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吗。”白岁也被熊玄夜一惊一乍给吓到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虚空男子隔空将大星缓缓推至熊玄夜面前,一个“血”字印刻在上,好像有生命一般,灵动的跳跃着。没有血煞冲天,反而给人温暖感。 “‘血’?这是何意?难不成与我有仇?可我不曾得罪,也不够级别得罪他啊!难道是祝融先祖的死对头?看出我身负祝融之血,想要灭了我?不过若是仇敌,先祖也不可能送我至此啊,又或者说,他想要我的血?”熊玄夜绞尽脑汁,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再说了,虽是个‘血’字,可给我的却是种共鸣感,温暖感,应该不是什么坏事。”熊玄夜点头自言自语道。 “哎,小友,你可不要吓我啊!”白岁被熊玄夜的行为吓得不轻。 “额,我没事,村长,就是有些累了,我们走吧。”熊玄夜看着虚空中的男子远去,大星消散,一切都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来,得找机会去试验下了。”熊玄夜默默想道。 “如此最好,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刚刚真有点吓着我了,我这老骨头,差点被你吓出事来。我出事不要紧,你可不能出事,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恩,先祖保护,图腾保护,你不会有事的。”熊玄夜看着神神叨叨的村长,噗嗤笑出声来。 “啧啧啧啧,这村长,有时竟这么可爱。” ; 第十七章 筑基修行 上 ?时至上午,太阳已高高挂起,阳光明媚,暖风透过纱窗,轻轻抚摸着熊玄夜的脸颊,柔情似水。 “咚咚咚咚······”一阵短促的急板声猛地响起,吵得人心烦意乱,叫人睡不得安稳。 “唔···天亮了吗?今天老妈怎么不叫我起床?平日里不是最看不得我赖床的吗?哦,对了,我已经身处异界,嗯?异界?”朦朦胧胧的熊玄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泥黄色的土墙。 “原来,这不是梦,我是真的远离了地球!”熊玄夜拾起破碎的手机,看了看仅剩的电量,关了那本该令他厌恶的闹钟。这闹钟是熊玄夜为了应战高考所特意找的,以前像催命鬼一样的声响,如今听起来却格外的熟悉,温暖。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好好准备一下,迎接新的生活吧。”熊玄夜整理好床褥,捋好衣着,从包里翻出洗漱用品,朝门外走去。 “咦,小玄,你醒啦,我给你准备了粗盐,你先濯口吧,洗好便来吃饭。”正打扫房屋的蛮婶瞧见还一脸睡意的熊玄夜,亲切的说道。 “额,恩。”听不大懂蛮婶说的什么,只是看见她指了指一把粗盐,又指了指桌上的面食,熊玄夜猜了个大概。 想来这世界都是用盐漱口的,也不可能有牙刷牙膏了,幸好出门旅行,自己带着,只是也撑不了几天。看来要适应的地方还有很多。熊玄夜暗暗想着。 简单的吃过早饭,熊玄夜便朝村长家小跑而去,昨日可是约今天向他请教修行的,不可让村长等得太久。 “上有青天下有仙,凡尘不过一瞬间。人生来就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此番种种,皆由心生,皆由命存。无论你是想破除这些苦厄,脱俗于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是想戏于人世,与时空相随。这都离不开修行。而一日之计在于晨,万物初始,天地新生。引东来之紫气,可锻造肉身,强筋健骨,凭添气力,从而打下夯实的修行基础。你们懂得了吗?”村长佝偻着身子,站在一群孩子们面前,开始每日的训话。 “知道了呀!”一群娃娃大声的回应道。 “村长每天训话都是老生常谈,不知所云。”小豆丁一副大人范的说道。 “就是,就是。听都听不懂,还不如快点开始训练。”一个孩子接口道。 “老鼠总算说了句人话,嘻嘻......” 孩子名叫青树,十二三岁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一个高鼻子,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因为单名一个“树”,时常被一群顽童唤作老鼠。 几个小子小声议论着,不时掩嘴偷笑。 “你们几个臭小子,待会功课结束,留下来加练。”白岁显然是耳听八方,瞪眼道。 熊玄夜刚刚路至祭坛,便发现一群娃娃正在有模有样的耍着拳脚。年龄小至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孩童,也不捣乱,乖乖的在一旁看着。大到十五六岁,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拳风冽冽。铁蛮与村长站在最前面,看起来应该是充当教练之类的角色。 而在一旁的乱石上,不少身材魁梧青壮年,赤着上身,露出精壮发达的肌肉,汗水在阳光下挥斥,古铜色的皮肤闪着光辉。有的手举巨石,有的舞着长矛,有的打出套套拳脚功夫,都在努力的锻造自身。 而老人们皆闭着眼睛,席地而坐。一阵阵紫气从天际飞来,被引导进肉身。显然是在餐霞食气,感悟天地。他们都是村子战斗力量,在为狩猎野食,抵抗外敌做着坚持不懈的努力。 小村每天均有组织训练,清晨一次,早饭过后一次,傍晚一次。只有不断的强大自我,才能够在生存环境如此恶劣的大山占得一席之地。 人,每天都在为三餐为劳碌奔波,看起来这样简单的愿望,在这却难上加难。有时候,生存下去,对于小村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 熊玄夜目不斜视的看着脸蛋练得通红的孩童们,当他还为大学发愁之时,却不知这里的孩子早早在为生存做着准备,截然不同的生活,相比之下,熊玄夜一股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小友,你来啦。”白岁看见一旁的熊玄夜,上前说道。 “村长,我也要修行,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村子。”不知不觉中,熊玄夜的修炼观点也在悄然的发生改变。 “小友,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修行一途,乃是逆天而行。与人相争,与兽相搏,更有天劫雷罚索命。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真的想好了?”白岁淡淡的背过身去。 修行,本就是危险大于机遇,逆天,这是很笼统的说法,不是说上天亏欠了你什么,使得人们要去反了这天。无论何时,都不可能有绝对的公正,公平。有阳自会有阴,有正,必会有邪,阴阳并济,正邪相对,此乃天道。所谓修行,本就是在窃取天地精华,强大自身。更有甚者,动则毁天灭地,破坏规则,秩序。自然是被天地所不容的。 而要修行,便是在违抗天地意志,所以才有逆天一说。 “是的,时刻准备着!”熊玄夜坚定的说了句很经典的话语。 “好,很好!”白岁很欣慰的摸了摸胡子,一脸笑意,“小友,我这有三种筑基修行的方式,不知你要如何选择。” “修行还有筑基一说?您老昨天怎么没说。”熊玄夜惊愕道。 “那是自然。要需知,哪怕再简单的天痕,那也是含有天地之力,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很容易承受不住,崩体而亡。这样的例子自古不在少数,故而先人吸取经验教训,从而有了入门筑基。再者就是,要领悟天痕是一道门槛,绝大多数人都止步于此,所以只能另辟蹊径,锻炼身体,增加些凡道气力。”白岁解释道。 筑基,是修行的基础,可洗经伐髓,去除身体糟粕,强筋健骨,活血强体,开窍通穴,经脉成海。可以改变身体资质,增添气力,从而使身体达到最佳状态。 “受教了。只是不懂有哪三种筑基修行?均有何区别?”熊玄夜就像一块海绵,不断的在汲取知识,充实自己。 ; 第十八章:筑基修行 下 ?“哼哼哈嘿。” 祭坛之上,孩童们绷着个小脸,模仿着铁蛮的一举一动。看样子拳法已学到有几分精髓,而天赋稍强的孩子甚至耍的不逊色部分壮年。 熊玄夜一脸纠结的与白岁村长站在一旁,心里正难以下定决心到底应该选择哪种筑基方式。 村长已为熊玄夜介绍得十分清楚,一为丹药筑基,是寻常人家最多的选择。这种筑基方式最为方便,也最为简单,只需服下丹药便可洗经伐髓,增强体质。但所谓是药三分毒,丹药下肚,人便会大泻三日,才能排出身体杂质,难免会有些后作用。 筑基丹药可分三类,次等的洗髓丹价格最便宜,绝大部分人都能够买得起,效果自然也差得多。中等的地髓丹则是王公贵族的选择,价格稍贵,效果比洗髓丹好上不少。而上等的天髓丹,已不是简单的有钱就能买到,一旦出现,便遭疯抢。这等宝丹,没有登峰造极的炼丹术,难以成丹。 第二种筑基方式为药血筑基,将那些蕴含天地灵气的仙葩神药投入鼎中,加上凶兽的大骨、真血,甚至太古荒兽的骨血,加上灵液,用猛火炖上七七四十九天,让大药‘熔化’,使骨血迸发神曦。等大鼎冷却下来,人赤身坐入鼎中,吸取灵液精华,淬炼宝体,有脱胎换骨之功效。 不过这等筑基方式太过复杂,需要的材料太过丰厚。底蕴千年万年的世家皇族都不敢轻易尝试。但却也有天纵奇才,能够在宝药炼体中直接参悟透大药的纹理,凶兽的骨纹,从而迈入凝痕境,一步登天。 那些拥有强大血脉的凶兽,荒兽天生便会有骨纹。是祖辈的记忆传承,血脉的传承,凝炼在骨骼中,有的是它们一族独特的修炼方法,有的是对道的直观阐述······人得之,从中窥视一二,也是能够凝聚出天痕的。 最后一种筑基方式就是图腾筑基了,一方人祭祀信奉图腾,图腾则守护一方。人们通过仪式,用自身鲜血祭祀图腾,便可从中得到图腾的反哺,从而完成筑基。不需要做什么,也不用准备什么,看似最为简单,快捷。但其实这种筑基方式最为困难神秘,也最为不可预测。 需知此图腾非彼图腾,不是生活中常见的图腾符号、画像、泥塑,而是真正的图腾化身,甚至是图腾之灵。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得到,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能无阻的直面的奉上自己的鲜血。毕竟哪一族的初始图腾化身,不是重中之重,高手护卫着? 这倒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图腾筑基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筑基效果也许如天地奖赏,万道齐鸣,可铸就琉璃金身,脱胎换骨,提升修行资质。但也可能连次等的洗髓丹都不如,白白了浪费时间,精力。而最为可怕,糟糕的是人本身还有可能遭到反噬,轻则卧床百日,重则一命呜呼。 而图腾筑基还有一大特点就是,不像别的筑基方式一样,可以使用数次,直至身体饱和。使用图腾筑基的人,无论好或不好,都只有一次机会,甚至再去选择别的筑基,都收效甚微。此番种种,也导致了图腾筑基不受人待见,少有人选。 熊玄夜知道这是人生的一大抉择,在他看来,这要比中考,高考填报志愿都要重要得多。需要深思熟虑,好生斟酌。 白岁就静静的站在一旁,时而瞥两眼孩童,督促其用功,时而瞧瞧低头锁眉的熊玄夜。也不说话,就只笑笑。好像也想起当年纠结的自己一般。 “村长,我想好了。我选择第三种,图腾筑基!”熊玄夜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沧桑石像,目光灼灼,坚定的说道。 选择图腾筑基风险是大,但对于熊玄夜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好好的分析了这三种筑基方式,村子不大,连食物都还要为之奔波,发愁。显然是没有好的丹药可以提供。或许处在大山之中,村里会有那么三两株灵药,藏有几罐凶兽宝血。但毕竟不多,而且档次也应该不高,这还是村人们的心头肉,熊玄夜也实在不好去讨要。所以药血筑基也是可以排除在外的。 如此这般,图腾筑基反倒最为适合。沧桑石像无疑是初始图腾化身了,甚至就是图腾之灵本身。熊玄夜还不止一次的看见过那个无敌盖世的男子。常人难见的图腾,对熊玄夜来说倒是最简单的事情了。但让熊玄夜真正下定决心,不计后果的选择图腾筑基的原因是昨日那个‘血’字! 所以,熊玄夜正好想借此机会,尝试一下,看看到底‘血’是何意。也赌上一把,要是能上乘筑基就再欢喜不过了。 “小友,没想到你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我也不劝你了,我尊重你的决定。再说了,村子也实在是拿不出诱惑人的其他选择。而且,我也自私的想赌上一把,看看小友能不能沟通伟大的图腾之灵,从而实现你与村子的飞跃!”白岁带着些歉意,更带着豪情壮志的说道。 别人避如蛇蝎,熊玄夜却想走条反路。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大智大勇,都无所谓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村长,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赶快筑基吧!我不会后悔的,额,其实后悔了也没用。”熊玄夜底气不足的说道。 “好!好!好!”白岁一连说出三个好字,足以证明他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内心,“铁蛮,你来一下。” “你们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村长找我哪门子事。”铁蛮用手揉了揉装严肃已经装得僵硬的脸,走前说道。 “终于可以休息了,我的小蛮腰哟。”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哭诉着脸。 “得,看来又有要事发生!”小大人范的小豆丁发声道。 “要事,啥叫要事?能吃吗?”一个甩着鼻涕的娃娃奶声奶气的插嘴道。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去。”小豆丁恼道。 这些孩童,大部分都走在筑基的路上,还有小部分年纪稍大的甚至已完成了筑基。但依旧还在坚持不懈的锻造体魄。毕竟,没有领悟天痕,便算不上修士,学不了高深的法术。只能通过不断的强身,从而增加力量。熊玄夜也将很快成为其中的一员,从而去追求更高层次的修行! ; 第十九章 图腾筑基 ?祭坛是很神圣的,而位于祭坛中心的图腾石像则地位更加超然。石像说不上威武霸气,而且表身石皮都剥落了些,但扑面而来的沧桑古老的气息还是让人凭生敬意,容不得半丝亵渎。 石像立于此已不知何等岁月,村中人更是朝夕朝拜,崇拜有加。但事关筑基,村人还是少有选择图腾之法。这已经形成一种思维定式,越害怕就越逃避,越逃避就越不会去选择。而且村人在一次次浴血战斗中遗失了太多传承,血脉。早已经不起折腾,现如今选择一个保守的筑基方式显然最为合理。 但熊玄夜却不这样想,与其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习惯中默默死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九成九可能会死,但那一线的生机也许就可以使得你鹰击长空,搏出一片天地。就如常人所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撞到鬼,额,万一实现了呢? 在村人看来,凡是与图腾挂钩的事都是很神圣的,选择图腾筑基也是需要提前沐浴斋戒,清净身心,以表正式和对图腾的尊敬。熊玄夜本不属于村子,倒是不需要注重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但也还是需要沐浴一番,毕竟他迟早要,或者说已经融入村子。 趁着熊玄夜回去沐浴之时,白岁也开始着手准备筑基仪式。差人拿来香烛,祭品,陶碗与匕首,遣散修行的众人,眼神肃穆的站着。 熊玄夜先对着铜镜修好头发,三下五除二的洗完澡,最后找来利刃将宽松的衣物粗糙的裁剪一番,省得走路都会被绊倒,也算是整理着装了吧。做完这些便匆匆赶往祭坛,那激动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等熊玄夜甩着细胳膊细腿跑到祭坛,白岁早早等候在了一旁。仪式没有昨天祭祀那么庄严,就在石像前方摆弄着一张洗得发白的木桌,桌上铜炉上边插着三炷香,烟柱萦绕。烧着一对蜡烛,烛火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桌上还摆放着三两祭品,与昨天的大相径庭。 “来,小友。”白岁招呼道。 “村、村长,让我,喘口气先。”熊玄夜吞咽道。 熊玄夜三步接两步的登上石阶,强深吸一口气,让心脏慢下来。 白岁拿来陶碗,将匕首递给了熊玄夜,朝着图腾三扣九拜,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什么。之后视意熊玄夜弯腰行礼,表示仪式可以开始了。 熊玄夜还是感到有些紧张,毕竟前路迷茫,是海阔天空还是万丈深渊就此一举。 熊玄夜别过头去,用锋利的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将火红火红的血液滴进碗里,连熊玄夜自身都不知何时自己的血液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看起来比常人的要红得多,粘稠得多。鲜血还不时的散发着神曦,蹦出鬼怪符文,发出淡淡的雷鸣。着实不凡。 白岁十分兴奋的盯着不断涌出的血液,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等血液铺满碗底,白岁便急忙让熊玄夜停下,手指一点,一道光束射出,便使得指尖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愈合。连精神紧绷的熊玄夜看得都瞠目结舌,傻傻的摸着本该有的伤口。 白岁没再理会熊玄夜,从胸口处摸出龙纹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一块石玉便自动飞出,朝石像而去,与残**结合。 石像倒没什么动静,还是安静的矗立着。白岁又取出一道符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好生奇怪。白岁将其撒上香灰,点上一滴熊玄夜的血液后,朝天上扔了出去。只见符纸无风自动,无火自燃,不一会便燃烧殆尽在了半空。 而刚刚还不动如山的石像,吃力的睁开了双眸,两眼深邃,像是看尽沧桑变化,人世轮回,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白岁肃穆的将陶碗端在手上,举于头顶,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咒语,像是在上言。之后将血液缓缓倒在了空中,碗里竟一丝不剩,更令人咋舌的是,鲜血就这样从半空滴落,却不见其落在地上,在下落的过程中便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熊玄夜早就对这个世界麻木了,就好像一个古代人穿越到了现代,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连井底之蛙都不如。 待血液全都‘挥发’,石像像吸取了能量一般,石皮慢慢的脱落,露出里层还未风雨侵蚀的新皮。从石像的基座慢慢的爬上了道道符文,如同链条一般,缠绕全身。之后石像开始冒出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接着双眸迸发出一道光芒,像是将熊玄夜看了个遍。让熊玄夜感觉心里凉飕飕的,好像不管身体,连心里都被窥视得一览无疑。 熊玄夜轻轻的闭上眼睛,双手自然的捏出一个法印,席地坐下。他感觉有一股清流从天灵盖处衍生,流经奇经八脉,席卷百千穴窍,与血液共鸣,与心脏共舞。 本就过于常人的经脉竟慢慢镀上一层金边,像丝绸一样华丽。一些细小的经脉也不断的扩充,占领未知的地域。而人体百大窍穴氤氲出霞光,像黑夜中的大楼不断点亮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最终照耀世间。 早早解放的孩童迟迟不肯离去,也不打闹,一双双大眼睛像是关不上的窗,死死的盯着神光灿灿的熊玄夜。不知何时,在他们心底已经埋下一颗佩服的种子,在他们看来,同是孩子的熊玄夜竟能一次次触发神迹,更有太古荒龙的强大血脉,这让争强的孩子们心里不得不生出一种挫败之感。 熊玄夜自然是不可能去猜测那些小屁孩的心思,虽然额,他现在看着也一般大,但他的心早就过了十八了好吗...... 熊玄夜全身心的投入到筑基当中,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不断涌出的力量,不断咯吱摩擦的骨骼。他感觉现在他随意轰出一拳便能打死壮牛,力举千斤都不在话下。身体越发的轻飘飘起来,以前武侠小说里的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都好像不是梦了。 渐渐的,渐渐的,熊玄夜感觉舒服的好像要叫出声来,灵魂都要脱离出来,飘向天空。但也就在此时,达到极点的灵魂突然间就猛的坠向地面,意识沉了下去。。。。。。。。。。。。。 ; 第二十章 与石像的对话 ?万物寂静,熊玄夜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遥远很虚幻的梦。 在梦中,他化身巨人,在黑暗的尽头,手持一口天剑,手一挥,便是万千剑光,横推诸世,划破永恒。 但敌人实在太多,根本杀不过来。哪怕他可以一人独挡千万人,万万人。更有强敌,同样无敌于世,一截手指便可遮天,一个拳头便能轰出天窟。 天地哭泣,血雨磅礴。亿万生灵死去,染得根本就看不见黄土,到处都是红艳的鲜血,尸横遍野,难以尽数。 熊玄夜感觉杀得麻木了,眼眸也没了生气。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不知何处是天,不知哪里是地。他的胸口插着半根长矛,血像不要钱一般,汩汩流个不停。连自己的剑都断了,不知嵌入何人身体。 混沌肆虐,大道崩溃,法则之雷交织成天罗地网,任何生灵都无处遁行,毁天灭地。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剑光弥漫,熊玄夜瞳孔急剧收缩,挥出断剑,界生界灭,一切都归于平静,好像从未发生...... “那是我吗?不,那不是。”熊玄夜慢慢的松开了眼,木然的想着。 他发现身处一片茫茫宇宙,无数大星在有规律,无规律的漂浮着,或急速飞驰,或静止不动。冰冷黑暗却又炙热光明。或许这就是矛盾而又真实的宇宙。 熊玄夜对这样的事都有了免疫,从开始的祝融空间,到后来的神秘古路。均不是真实的宇宙空间,应该都是无上大能开辟而成。但现在这片空间却让他感觉无比真实,好像就是宇宙的某处。 “是血的缘故吗?图腾接引我而来?”熊玄夜发现一个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怎么有那么多事发生在他身上,就不能安稳点吗? “你来啦......”相似的话语从虚空响起,一个男子踏步而来。一步就跨过无数大星,一瞬便走过无数星河。从远及近,出现在熊玄夜面前。 “是,是您?”熊玄夜认出了这个男子,是祭坛上的浮现的那个男子。 “是我,也不是我。”男子悠悠的道。 “我该怎么称呼您?图腾之灵?”熊玄夜手足无措的迟疑道。 “你唤我尘里人便好。”男子淡淡的道。 “尘里人,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恩,对了,那条断路的天际...是那个尘里人?”熊玄夜感觉脑子很乱,有种被重物砸晕的感觉。 红尘三千不语生死,大梦万年不诉轮回。 那是何等境界?何等气魄?熊玄夜被自称尘里人的图腾之灵震得内焦里酥,久久不能平静。那等神话级别的人物,竟然就是沧桑石像吗? “这,这样不好吧,我,我还是叫您图腾先祖吧。”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熊玄夜赶忙鞠躬问候道。 “随你把。”男子仰望虚无,背倚着手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知在想着什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股威压,一种意志充斥周遭星空,好像连大星都被迫停止了运转。 最后熊玄夜实在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深沉的氛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图腾先祖,不知我能否问这里是哪?” “哈哈,你这小子倒不实诚,问都问了还问我可不可以问。”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额,呵呵。”熊玄夜装傻的摸了摸头。 “这里也是宇宙啊,只是与别地有些不同罢了。”男子一伸手,引来一个大星,缓缓拉扯,手又一挥,将大星推了出去。来来往往,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那个,有什么不同啊。”熊玄夜低着头,偷偷瞥着好像在玩玩具一般的男子。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我会一直在此等你。除非你死去,或者我终老。”男子道。 这好像情人间的话语,在男子嘴里说出来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透露出平静与威严。听到图腾之灵这样说,熊玄夜也不敢再问下去,境界不够,不该知道的就别问,这点自知之明熊玄夜还是有的。 “那,不知图腾先祖为何带我来此?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熊玄夜感觉男子人如其名,身在红尘,平易近人。当然咯,境界自然是早早超脱人世间,不在五行中。 “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自然需要你的帮忙。不过现在的你,太过弱小。”尘里人淡淡的说道。 “额,话虽如此,不过先祖说出来还是太打击人了。”熊玄夜心里嘀咕道。 “你随我来。”语罢,男子便拉着熊玄夜遁去。 熊玄夜只感觉快到没边。无数的大星连影都看不到一瞬便已甩在身后。须臾间便停了下来。 入帘的,是一处火焰之地,熊熊火焰到处燃烧,寂灭虚空。在一簇山大的火团中,静静的悬浮着一座红色祭台,上面印刻着花纹,像是道,像是理,明灭不定。 祭台长九丈,宽九丈,高九丈,似乎有人刻意为之,又似乎先天诞生便是如此,神秘,不凡。 一个类似甲骨文的‘仙’字赫然印刻在台面,而在两边台身上,像对联一般印刻着两句话‘上不曾敬天,下不曾礼地’所有的字面都滴有血迹,历经万千载都未曾磨灭。时不时发出震动,如泣如诉,好像在诉说着一段遗失的历史。 还未来得及感叹男子的袖里乾坤,脚踩银河的无上神力。男子便又是手一挥,将熊玄夜飞落至祭台之上。幸好熊玄夜身上被男子镀上一层金光,火焰难伤,从而能安全着陆。 “现在,我便为你真正筑基,用这祭台,让你超脱凡体的极限。你且闭上眼睛,好好体会。”男子难得严肃的说话同时,手捏无上法诀,不断隔空点向熊玄夜身体各大穴道,为他开启人体宝藏。 熊玄夜依话照做,双腿盘膝而坐,缓缓闭上眼睛。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身体金光散去,熊玄夜发现一股股热量喷涌而来,一瞬间便感到身体在龟裂,像石块般剥落。 “啊!!!!!!!” 熊玄夜面目狰狞,眉心处不断闪现出古老的符文印记,沟通天地,汲取祭台的能量。生之力涌现全身,仿佛在与毁灭身体的力量作斗争。两者你来我往,完全是将熊玄夜的身体当成了战场。 古老祭台发出嗡嗡巨响,如雷音大法,震慑人心。祭台上的花纹像是活了过来,与冥冥之中的天地大道共鸣,仙气激荡,光雾氤氲,一片祥和渲染。 要真是那么安详,熊玄夜倒是乐享于此。但祥和的背后,往往蕴含着不详。猛的间,一道雷光炸开,直朝熊玄夜头顶而去。 “来了么。”图腾男子瞥着雷击,雷速在他眼里竟如同乌龟攀爬一般。不屑于去理会。 但这对熊玄夜来说,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天打雷劈,可谓常人最怕的东西之一了。常人发此毒誓,都让人心生敬畏,毛骨悚然。就更不用说直接面对真实的雷击了。 ; 第二十一章:雷海中悟道 ?这个地方,天火簇簇,一朵诞生,一朵灭亡。生可燃万物,灭可亡虚空。经文发出隆隆巨响,道纹交织,瑞彩虹飞。在大能眼里看来,这里接近道的本源,确实是一个悟道的神土。 熊玄夜也闭眼让自己倾心聆听道音,认真感悟,揣摩道缘。在眉心处的古老符文印记的帮助下,也似乎是听着些什么,虚虚幻幻,真真假假。 在天地看来,熊玄夜与蝼蚁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如今就是这样的蝼蚁竟企图亵渎天地本源,这是天地万万不能容忍的。 一道雷光,撕裂天阙,直奔熊玄夜而去,誓要诛杀他。然而陷入某种玄而又玄境界的熊玄夜却根本不知外界的事物,依旧静静的坐着,感悟着。 雷罚可不会提前给你打招呼,直接划落,劈在熊玄夜头顶,就要贯穿于他,送他归西。但就在此时,祭台竟像被人冒犯一般,如同发怒的神灵,光晕一震,便将要人性命的雷击毁于虚空,连痕迹都不留。 天地震荡,像是被触犯逆鳞的神龙,雷击纵横,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阵阵黑云笼罩,竟将这片世界笼罩,像是要隔离出来暴揍一顿。 祭台也似如临大敌,不断回鸣。通身的花纹不断的闪现,照耀山河。周围的火团都被吸引的围拢过来,按一种奇怪的纹路摆出。有的是寒冰一样苍白的冷火,有的是炽灭万物的青炎,更有似在流血的一株红莲......均为世间罕见的极品,如今都像是听候差遣的仆人一般,守护在一旁。 十方雷电齐至,电闪雷鸣,银蛇乱舞,全都劈落下来。祭台慢慢悬空旋转,符文链条缠绕,竟将各路天火串联起来。火与雷的碰撞,一击便撕裂虚空,化身虚无。巨大的响声到后面竟已超出人体耳朵所能听到的极限,万物都似乎陷入了寂静。 金色,银色的雷海弥漫;红色,青色,白色的火浪灼灼。两者针尖对麦芒,斗了个半斤八两,倒像达成了一个平衡。 熊玄夜可不知外界打得热火朝天,只感觉眉心越加的炽热,不断的接引破碎的雷击,爆裂的火簇淬炼身体,竟将整个人都淹没。 图腾男子就这样静静看着,好像世外人一般。虽在一旁护法,但却不伸手干预。除非是真的有覆灭的危险,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抬手相助的。 过了不知多久,惊天动地的雷海慢慢的平息了下来,火焰绝阵也渐渐的收敛起来。两者势均力敌,像是战了个平手,各自退兵。 熊玄夜皮开肉绽,血都好像流尽,骨头都好像全部碎开。但终究是挺了过来,完成淬炼,开始重铸肉身。 一道道光芒被眉心的符文吸收,通过血液,通过经脉流尽全身。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宝光,每一个毛孔都吞吐天地精华,每一处穴窍都住着一个金色幻影。 “哦?琉璃宝体吗?呵呵,好久远了。”男子淡淡的看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笑了起来。 琉璃宝体,全身无垢,金刚不坏,吸取天地灵气的速度是常人的数十倍,是筑基最好的,最诱人的宝体之一。当然,对男子而言,这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还难以入其法眼。 此时此刻,熊玄夜的脑海中浮现出十三道石碑。一块立于头顶,其余十二块均三块三块的围绕熊玄夜的身体旋转。石碑大气沧桑,一道道玄黄之气涌现,仙气激荡。 “是它?不过,怎么多了一块?是那个吗?搞不懂。不过好像越来越有趣了。这小子,我都开始看好他了。或许,他.......”连泰山崩于前都脸色不改的男子看到十三道石碑眼神瞳孔都急剧收缩,皱了皱眉头,却又钩起嘴角笑了笑。 熊玄夜意识飞往无尽虚空,这里混沌初生,这里浩瀚无边。有十三道石碑陈列于此,大道本源印刻在碑面之上,无上的奥义,形成一个个金色字符,一副副图像,一条条纹痕。 一个字符就好像是一个世界,无数生灵在此沉沦。一条鱼纹就好像是大千生命在此跃动,起起落落。一个纹痕便是一处天地,神秘悠久。 熊玄夜仿佛置身于亘古的岁月河流之中,随波逐流,任尔东西。 这是一种空灵的状态,好像伸手便能触摸到天,身心都埋在道里。一片浪花便是一个生命轮回,一次翻涌便是一个世界生灭。 道是什么? 道是路,道是法,道是则,道是天理,道是规则,道就是一切。 道有迹可循,道也无本无源。道是万物,道是唯一。 “是了,不要去刻意追寻,道就是我,我就是道,它在冥冥之中,又处周身之内。道韵凭生,道法自然,无需问道,无需叹道。”熊玄夜放开心神,一朝顿悟。虽只是粗知皮毛,但也着实不凡了。 “小子,道的本源还不是你能够窥视的,你还是先脚踏实地的领悟透彻一种道为好。”一声惊雷直接在熊玄夜耳边炸开,引领着他前行。 熊玄夜一个激灵,从刚刚那种状态挣脱出来,有不舍,有愤懑,也有庆幸。正如图腾先祖所说,凭熊玄夜现在的境界,是不可能触摸道的本源的,若是强行参悟,只怕是越陷越深,就此浑浑噩噩沉沦,难以自拔。 熊玄夜不再去纠结,反过来敞开意识本源,融入到石碑之中,开始参悟碑上所印刻的道痕。 他仔细聆听,细心观察碑面上的字符,就只死死的盯住这一个字,感悟字里所记载的天地纹理。 碑面本来是没有道痕的,这些都是熊玄夜路神秘古路时,石碑自动浮现,记载下来的生死道痕。正面为生,背面为死!此时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在生中死去,在死中诞生。熊玄夜看到无数生命在起落,一只小鱼出生,击打波浪,越过龙门摇身变龙,无敌一世,又在寂静中死去。一株野草,顶破巨石,顽强生长,一场大火,燃尽一切,然而焦灭的野草来年却又新生。 虚空竟飘起了七彩雨,朵朵火焰在空中绽开,就像是真实的花开一般。从一粒种子,到一株茎叶,最后花开结果,瓜熟蒂落。 花开花败,从出生到成长再到死亡,这便是生命!这便是生之道! ; 第二十二章 来自岁月的经典 ?某处虚空,在十三块古朴石碑上方,有瑞彩万千,漫天飘落。仙光弥漫,圣洁无暇,普照山河。 熊玄夜盘坐在祭台之上,被虹霞笼罩,有天火从祭台涌出,绽放焰花朵朵。种种大道之音,犹如大吕洪种在耳畔响起,奏出阵阵天籁,在虚空回荡,各种奇妙,玄而又玄。 熊玄夜好像如同被醍醐灌顶,气血涌动。道音令他着迷,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悟道,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一场机缘,足以让仙神动容。 熊玄夜如痴如醉,身心空明,与石碑中的字符交辉相印,神虹缠绕,一派祥和之景。 字符就是道的本身,只是被沧桑石碑以无上之力印刻于此。在神秘古路中,一半生命之海,一半死亡之沼的震撼画面还深深的烙在熊玄夜的脑中。当时他还不懂什么是道,明知不凡却也对其无可奈何。幸好石碑艰难的记录了下来,生命道韵,死亡纹痕。 这是一个古朴的蛇形文字,一笔而成,熊玄夜的心神随着字符起伏,用手艰难的描绘。但大道太过晦涩,手只能勉强的挪动着,只是一毫米都要花上数柱香的时间。 他紧咬牙关,皱起能够夹住筷子的眉头,冷汗不断冒出,又不断瞬间被蒸发。就这样一毫米接着一毫米的坚持着。 每挪动一下,他的眸里就会闪现数段可歌可泣的生命!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一个国家从打下江山,到坚守社稷,长治久安。一个星球从无到有,生灵繁衍。 这都是生命! 一粒尘,一座山,一口海,一片云......这些常人眼中的物质也是生命,诞生就意味着有存在的意义,聚沙成塔,沧海桑田,云卷云舒......这就是成长,这就是经历。 古有盘古开天辟地,有女娲造人,现有科学的元素论断。这都在证明生命的来源! 生之道,是诞生,是创造,是包容,是传承,是生命! 熊玄夜好像悟到了什么,却又好像少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其中的玄奥难以悟清,还差临门一脚。 就在熊玄夜着急时刻,十三块围绕全身的石碑交替旋转,飞舞在了半空,华光交织,最后集射出一道红光,注入熊玄夜的识海。 猛的间,天地震动,不断有雷音炸裂,电蛇飞舞。 从未知的虚空尽头,竟缓缓的坠落下一个个字符,像是从岁月的另一头掉落下来似的。 熊玄夜凝神注视,这仅仅数百个字符,却如同有无数的文明在里面浮沉,有一种妙不可言的神秘感蕴藏其中,给人一种大气沧桑的震撼。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字前所未闻,自古未曾被人识别过。它的历史,或许比地球还要古老得多。 这些字符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有规则的排列着,形成段段经文的样子。 “是一部仙典吗?”熊玄夜从未见过这些字符,但却也好像天生就认识一般,感悟其中,不能自拔。 “又或者是?祝融先祖遗留的修行法门吗?”熊玄夜细细琢磨,下意识的低声念道。眉心处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不断的跳动着,随着经文衍生一股精气流转全身,开启身体宝藏。 修行的路上,经文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是不断引领修士前进的钥匙,是感悟天地的法门。 而祝融,是传说中的火神,仙神避退的祖巫,他所遗留的经文,怎可能是凡物。 更或者说,需要十三块古朴石碑共同牵引的经文是有多么的无上! 说它是仙典并非夸大其词。这古经博大精深,蕴含着无上真意,无尽的妙理深藏于中。这足以轻易颠覆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的说法,因为它所含的价值,已不是俗物可以衡量。 “不去深究它到底从何而来,你只需知道它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福音!”这时,尘里人难得的插嘴道,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暗暗嘀咕着什么,“这经典终于还是出现了,是啊,它是注定不会埋没的。或许,这一切,真的要开始了,不,应该说早就开始了。” 确实如尘里人所说,这部可以说从岁月中走来的经典着实玄而又玄,至高无上。里面的真意,足够熊玄夜领悟终生! “经典”,就是经过历史选择出来最有价值的书!它是典范,它是权威!不会随时间流逝而改变,是经久不衰的万世之作! 熊玄夜关闭六识,开始随经文吞吐天气精气,修炼自身。 他静静的感应着石碑上的道纹,又随着几段经文引导精气流转,从最初的无波无澜,如有涓涓细流在周身打转,到后面似大海波涛席卷。全身的经脉,穴窍都好像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的神曦。 他感觉神清气爽,气血澎湃。身体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涌入,不断的发掘最深处的潜力。 一天,两天,三四天...... 时间在走,却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或许三年,又或许五年。枯坐的熊玄夜终于有了动静,他通过古经的玄妙之法,终于感应到了自己与石碑经文的奇妙联系,两者水乳交融,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了。 突然,毫无征兆的,一面石碑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发出海啸巨响,铺天盖地的朝熊玄夜压了下来。 而熊玄夜的身体也慢慢浮空起来,光芒大盛。 刚刚平息的虚空竟又开始了电闪雷鸣,蠢蠢欲动! 只见碑面上的蛇形字符迸发神曦,竟在虚空中被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而熊玄夜皮肤神光万千,绚烂无比,像有波涛在上面咆哮涌动。 熊玄夜无意识的在空中旋转,口吐经文,滚滚如雷鸣,竟在牵扯虚空的蛇形字符,像是无形中有千军万马的拉扯之力。 他的在身体不断颤抖,字符也在不断的抖动,而经文便是一种虚无的链条,一种枷锁,相连两者,羁绊两者。 “哦?迈出这一步,就不可再回头了!或许他自己很难想象,他的前方,到底要面对何等的使命!”图腾之灵像是在自言自语,淡淡的说道。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他自己选择才是。” 似是一瞬,又像是永恒。蛇形字符缓缓的朝着熊玄夜挪动过来,一步接着一步,最后印刻在他的右手手臂上,炽热的跳动着,之后渐渐的隐去,不见踪迹,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这天痕,确实是要从此将伴随他一生的存在,永不磨灭。 ; 第二十三章 踏入凝痕境 ?渐渐的,渐渐的,光芒收敛了起来,雷鸣声也息了下去。又过了数个时辰,连雷海都慢慢的散去,火浪都平了下来。天地又好像清净,恢复成初始的那个神土。 不久后,熊玄夜睁开双眸,两眼灿灿:这就是修行的第一个境界吗?凝痕境!力量,我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对未来,我越来越迫不及待了! 熊玄夜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直接就从不高的半空掉了下来,可一切却又都那么的身轻如燕,灵动不已,完美着陆。 他对自己取得的小小成就高兴得原地又蹦又跳。万事开头难,但一旦迈出第一步,后面的路就好走得多了。他感觉世界都好像大了很多,眼界巨增! “淡定,一定要淡定!图腾先祖还在看着呢。”熊玄夜好不容易才稍稍定了定神,可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少时,他才无语的看着祭台周遭的火海,弱弱的说道:“图腾先祖,额,那个,我过不去。” “哈哈,我倒是忘了。”尘里人笑道,他似乎好久都没笑得这么开心了。他手一拢,熊玄夜便脱离引力,直接飞了过来。落在男子的一旁。 熊玄夜鞠躬道谢,感谢尘里人为他完美筑基。而尘里人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毕竟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错,不错,虽只是领悟了皮毛,但第一条天痕便能窥视生命大道。机缘不错,天赋也是还行。此道法在万千道法中也数前列了,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过有生便会有死,生死相依,万古不变,你可要知道。”尘里人点头的赞赏道。 “受教了,先祖。”熊玄夜尊敬的回道。 “好了,在我这就别玩那些虚的了,时间不多了,你试试能不能调动天痕。”图腾男子很平常的站着,可却给熊玄夜的感觉却是他比高山还要伟岸,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渺小得如同尘埃。 “嗯,我试试。”熊玄夜闭上眼睛,默念经典,静静沟通天痕。 天痕印刻在身上,平日是不得见的,但它确确实实是身体的一部分,像手和脚一样,可以灵活的运用。但此时,熊玄夜就好像是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老是不得要领,难以彻底将天痕显现出来。 看着有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熊玄夜,图腾男子不由哂笑:“凝神收气,要注意随着经文的运行路线去引导它,不要刻意的去调动它,自然点,想想平日是怎么样随意运用手脚的。” 他就像个长辈一样,和蔼的牵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教导着孩子从呱呱坠地,牙牙学语逐步长大。 半晌之后,熊玄夜终于掌握了要领,眼睛猛的一睁,大喝一声。一道淡淡的红光显现在右手手臂之上。一个古字赫然印刻在皮肤上,字不大,也就上下三几厘米的样子,但里面隐藏的力量,足以让人动容。 “这应该是龙痕吧?”熊玄夜有些惊疑不定,感觉不够真实,出声询问道。 “是的,确实是龙痕。”图腾男子肯定道。 这句话足有千斤重,砸得熊玄夜晕头转向:“当时白岁村长口中的龙痕,就这样得到了?”他还清楚的记得白岁当时说道龙痕时脸上激动,羡慕,渴望不渴求的表情。幸福简直来得太突然了。 龙痕,含有一龙之力,就是十万斤巨力,力拔山河都不再话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石碑,有祭台,有古经。这样如果还不能领悟龙痕,那才叫奇怪。”尘里人一盆冷水泼下,浇得熊玄夜一个激灵,之后又淡淡的接道:“不过你所领悟的龙痕又有些不同,若非十万斤是一条天痕的所能承载的极限力量,恐怕你所领悟的这条天痕力量永不止这么多。” “确实如此,相对这么多无上神物,龙痕反而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了。”熊玄夜也静了下来,没了那种欣喜若狂。 在一阵郁闷之后,熊玄夜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的问道:“图腾先祖,刚刚您也提到了石碑与古经,那么您一定对这些有所了解咯?不知能不能告诉为小子解惑。” 男子难得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似的,好半会才发声道:“关于那石碑,其中十二块想必你也有所知,那是一一对应十二大神,他们的传说亘古流传。我就不再多加赘述了。而最后一块石碑,如果有那个可能,在以后的以后,或许你会自己追寻出结果。至于那部经典,你就当作是上天给予你的礼物就好了。” 熊玄夜明显感觉图腾男子避重就轻,像有难言之隐一般。需要他解答的他都很巧妙的绕了过去,说了跟都没说一个样。 十二块石碑对应十二祖巫,这点熊玄夜早有猜测,只是不敢确定。如今总算是可以一锤定音。 在地球,十二祖巫,亦称十二魔神,传说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死后的精血所化。天生肉身强横无匹,能够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填海移山、改天换地。为洪荒神话中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各自司掌空间、木、金、水、火、风、雷、电、时间、天气、杀戮、土。神通盖世,仙神都要为之避退。 本来这都只是华夏文明的传说,常人眼中的虚幻之物,哪曾想好像历史长河中真有他们的身影。只是时间写的青史一切都那么的含糊其辞,语焉不详,令人如坠雾中,无法琢磨。 “想来那十二块石碑或许就是他们的传承之物,好比我得到了祝融先祖的传承一样,只是为什么多了一块?想不通,搞不懂,图腾先祖也真是的,吊人胃口。”熊玄夜小声嘀咕着,还是稚子的脸上倒是有那么几分卖萌的模样。 “好好修行吧,它们都存在你的识海中,以后你自然能够学会运用它们,探索出你想知道的答案。如果可以的话,也为其他石碑找个传承人吧。毕竟他们都是伟大的存在,唉......哦,对了,还有那杆令旗也是一样的道理。”尘里人法眼神威,世间万物,一切都无处遁形。连熊玄夜还未来得及提问的令旗也都被他一语道出。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送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加油啊,小子!哦,对了,不要将与我相遇的事告诉别人,恐使你招来杀身之祸。”男子背过身去,平淡的说道。 “等,等等,先祖!” 不等熊玄夜墨迹,尘里人手一挥,便将熊玄夜扫了出去,历经万星千河,回到原点。 ; 第二十四章:失态的白岁 ?宇宙有多大?或许连无上的仙神都难以遍及吧。它是万物的总称,是时间与空间的统一。 像是一瞬,又像是永恒。在掠过了无数大星之后,时空都好像都为之静止。 一阵天旋地转,熊玄夜感觉他停了下来,又是一段不凡的旅途宣告结束。只是答案未解,又添新愁,其中的滋味,难以尽诉。 摇了摇沉重的脑袋,熊玄夜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半柱香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入帘的是一副挂着着急的脸,瞪着大眼,好像还泛着泪花。祭坛周围,还站着一些村人,脸上也挂着着急神色。 “小友,你可吓死我了。都怪我,我就不该让你冒这个险,幸好你没事啊!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啊!”白岁的苍苍白发都好像失去平日的光泽,颤巍巍上前牵起熊玄夜的手。 熊玄夜能很清晰的感觉得到白岁手上的粗糙,还带着颤抖。想来白岁确实是担心坏了。 熊玄夜分明记得筑基之时还是上午,而在那处世界修行了数年的样子,竟没曾想现实中只是夕阳西下,现实中连一天都没有过去。 幸好两空间的时间流速不同,不然失踪几年后才归来,熊玄夜真不懂该如何面对村人。 “没事的村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过后来我失去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熊玄夜上前扶住白岁,询问到。 小村遍地铺上夕阳余晖,阳光早已没了热度。淡淡的云雾萦绕山间,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江面被粉上一抹胭脂的薄媚,娇羞动人。 “说来话长,当时你已入定,图腾石像也只是散发着光辉。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谐。看你身体通明,本以为图腾筑基就要结束,你也获得了较好的馈赠,一切都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哪曾想,哪曾想当图腾石像褪去旧衣,新皮迅速爬上道纹,一阵地动山摇后,就见一束光将你掠走,根本难以阻挡。”白岁着实带着一份劫后余生的口气,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之后图腾石像就恢复成平日那样,失去光芒,隐去道纹,就连古玉都好像元气大伤,没了灵气,自动掉落。我翻遍古籍,想便一切办法想再次沟通图腾石像均已失败告终,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真那样,我就成了村子的千古罪人了!”白岁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哗哗的流。 其实老人有时候比小孩更加的脆弱,只是平常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熊玄夜早就习惯了地球的纷纷扰扰,“扶不扶”、“让不让”的老人好像怎么也不会灭绝。 而小村的淳朴却让熊玄夜为之动容,不管是憨厚粗犷的铁蛮,还是现在真情流露的白岁,他们仅仅相识还不到两天,虽然有对先祖,对图腾的盲目迷信,但更多的是他们都已将熊玄夜当作亲人一样,把熊玄夜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要。 一股暖意充斥在熊玄夜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熊玄夜小声的安慰着白岁,像是哄着个孩子,也确实是个孩子,一个心灵脆弱的老男孩!虽然就目前而言,他自己长得更像是一个孩子。 等白岁逐渐平静下来,两人才继续交流下去。 “村长,不负众望,我完成筑基了。好像还一不小心踏入凝痕境了。”熊玄夜高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完成就好,完成就好,也不强求多完美,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咦,等等,你说什么?你印刻天痕,踏入凝痕境啦?”白岁被熊玄夜的话惊到了,就这样顺带踏入修行了? “额,是的,侥幸如此。还是多亏图腾之灵的帮助,他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熊玄夜话里有话的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真是天才!先祖保佑!图腾保佑!不知是何级别的天痕?第一条嘛,就是牛力也是正常的,以你的资质,以后一定能领悟更好的。哪怕龙痕也不在话下。”白岁想当然的脑补道。 “额,那个,村长,我好像领悟的就是龙痕。”熊玄夜小声的说道,他真不是故意要打村长的脸的。会不会是有意的那就不得为之了。 “什什,什...么!龙痕?哈哈哈哈!真是先祖保佑!图腾保佑!”白岁又给惊到了,这次差点连舌头都给咬掉了。 其实不怪白岁惊讶,毕竟当年他也算是十里八乡范围内的小天才,只是象痕那也足够他吹一生了!然而穷尽一生也难领悟一条龙痕。但熊玄夜第一条天痕便得龙力!以后的成就实在是不敢想象!唉~~~真正天才的世界他没法理解。 “村长?村长?”熊玄夜轻轻推了推发呆的白岁,一脸无语的道。 “啊,哦,恩哼。”白岁也知失态,咳嗽一声,算是掩饰过去。“不对啊,我不是没传你心法吗?你是如何修行的?” “额,具体我也不知,好像是是图腾之灵传输给我的,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还告诫我,外人不可习之。”石碑是熊玄夜最重要的秘密之一,神秘不凡,最起码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人。所以熊玄夜只能将一切推给图腾之灵。 “看来连图腾都认为小友潜力无限啊。”白岁感慨道,“对了,你试试能不能将天痕显现出来。” “可以,图腾先祖已经教导过我了。”熊玄夜巴不得转移话题,十分顺利的引动着天痕。 而白岁愣愣的看着那个古字,再次失了神。 “这是何种天地纹理?龙痕吗?竟给人一种神圣的威压感。怎么会这样?”白岁碎碎念道。 “额,冥冥之中好像听到某种声音,说是‘生命大道’,应该是图腾之灵说的吧。”熊玄夜隐晦的说道。 “‘生命大道’?你确定没听错?竟是真正的大道!太无可思议了。天才都不能形容你了,小友,你的未来,我更看不透了!上古时期都难寻你这等资质之人!”今天的白岁真的是大受冲击,真怕他心脏受不了。 “额,没那么夸张吧!”熊玄夜嘴上这样说道,其实心里高兴的要蹦起来。 “修行的尽头,便是沟通天地,领悟大道。这是真正的道,而不是所谓的天痕。此间艰辛,是万万不能诉说。自有生灵以来,多少人为此前赴后继,朝生夕死,也在所不辞。它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诱人。小友,羽翼未满,可千万别与他人说。怕有宵小之徒,心怀不轨。你可要切记。”白岁将手搭在熊玄夜的肩上,郑重的说道。 “我晓的。我已经过了那个无知的年龄。”熊玄夜苦笑的说道,这样小白鼠地球多了去了,他可不想步入后尘。 “恩,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还有就是,你要自己好好体会天痕,哦不,道痕里所蕴含的力量。这只有靠你自己了,我级别不够,能给予你的帮助恐怕微乎其微。”白岁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无奈的道。 “我会努力的”熊玄夜的小脸上写满了坚毅。 修行,终于开始了!村子!祝融!图腾!地球!家!一切! ; 第二十五章:基础拳法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室人心。万簇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村子倒是没有古刹,但青山绿水,人烟稀少,清晨还是十分寂静的。 天刚蒙蒙亮,黑夜隐去,太阳像是迟到的小姑娘,羞红了脸。破晓的晨光洒遍大山,将小村从沉睡着唤醒。 身为一个刚从炼狱模式走出的的高三党,懒觉什么的还是很遥远的。熊玄夜早早便清醒过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与铁蛮和豆丁结伴出行,赶往祭坛,开始一天的训练。 这是熊玄夜第一次以小村的一份子参加晨练,也是第一次开始与村人一起修行。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兴奋,恨不得马上开始。 此时,祭坛上来了些人,三三两两的孩子结伴打闹,嘻嘻哈哈个不停。 等孩童都来齐,白岁说了几句开场白,便让铁蛮带着孩子开始练拳。 熊玄夜站在角落,认真的观察着铁蛮的一举一动,跟着节奏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拳来。只是耍得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像以前学做第*套广播体操似的。 “小夜啊,倒是我老头子忘了,你未曾接触过修行,这基础拳法自然也不曾练过。你且等会,待我回去取来这基础拳法的拳谱,到时候你拿回去好生修炼,若有不懂之处,可找铁蛮询问,再不济来问我也行。” 眼观六路的白岁看到熊玄夜照猫画虎的不入流笔法,一阵哂笑,上前说道。 “额......”熊玄夜只能无奈的挠了挠头,眼咕噜转个不停。 好在不多时白岁便回去取来拳谱,这样尴尬的局面才稍微缓解些。 “基础拳法?”听到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名字,“文盲”熊玄夜还是止不住好奇的将这本泛黄的线装书翻个不停。 一旁的白岁拄着根拐杖,三步两步的晃悠着,时而出言教导顽皮猴们。 “额,书里面的图画我倒看得懂,跟着模仿学习就好了。只是这拳经口诀我就无能为力了......还请村长指点。”熊玄夜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部拳法由两部分构成,一共九招。每一页都有一个人形模样的图像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而一旁还竖排写着几个大荒字体。可谓图文并茂,十分直观。 “呵呵,你先熟悉一下这上面的图画,照着架势打几遍看看,至于上面的字,待会再说。”白岁颔首道。 “这是什么施教方法......”熊玄夜申辩无果只得照做。 熊玄夜找了个偏僻处,将书籍放在一个大石上,开始尝试的记忆几副图像。 幸好踏入修行后,他的脑子明显好使了很多,记忆力增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都不再话下。要是回去读书的话,指不定要吓傻多少人。 熊玄夜瞪大眼睛,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在翻看几遍后便记了个一清二楚。 有了拳谱的系统学习,效果显著,他摆出起手式,有模有样的打起拳来,不再是刚刚的广播体操了。 只是一套下来,熊玄夜大汗淋漓,一身酸痛不已,简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哈哈,说说什么感觉。”白岁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掩嘴偷笑。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练拳这么累吗?可是我看那些比我小的娃娃打得都很轻松啊。是了,一定是少了口诀的原因。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将这口诀教授与我吧!”熊玄夜喘了口粗气,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一半一半,没口诀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你没领悟到拳谱的精髓。”白岁摇了摇头,一声嘻笑。 精髓?你和一个初学者说没领悟到精髓,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村长这是在整人。恩,没想到他这么腹黑。 熊玄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样子。 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白岁接着说道:“这拳谱不是你这样看的,你试试将天痕之力注入进去,看看有什么变化没。” “咦?还要这样?”熊玄夜调动天痕,依法照做。 他感觉眼睛越来越朦胧,一眨眼的功夫便摇身一晃,出现在一个旷地上。 “我去,这是啥?”熊玄夜被吓了一跳,难道又要飞了? 正郁闷之际,一个男子在天而降,穿着身功夫装,身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清晰,充满着爆发力,但却看不清模样,脸上像是被什么遮盖了一样。 只见那个男子一抬手,一套拳法行云流水,打得虎虎生风。 九招基础拳法在他手中,却像有千万种变化,举手投足间便像是在演义天地大道的至高之理。每一拳都如同一只凶兽在咆哮,每一势都好像天地在震荡。 “这还是基础拳法吗?怎会有如此力量?”熊玄夜完全看傻了,不自觉的跟着男子打起拳来。 “凝神静气,随我口诀而动,好好跟着拳影学习。”白岁一声喝道,如旱天雷般炸响,整片天空都在隆隆作响。 随着便是一句句拳法口诀在熊玄夜耳边回荡,令他下意识的吟诵,手上的拳法不断打出。 目如炬,身如松,腰如柳,拳似炮,腿似鞭...... 他随着男子出拳,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猛攻,时而退守,刚柔并济,进退有余。 一遍接着一遍,重复不断重复。 “嚇!” 掌劈,拳崩,腿鞭,膝撞......不知不觉间,熊玄夜竟开始打得十分的沉着,一套拳法动作严密紧凑,稳健,身正,步稳。一起一伏如脱缰野马,一拍一打似蛟龙出击,形神俱在。 等他拢神收气后,又转眼回到现实中。而一旁的白岁早已等候多时了。 “哈哈,这次什么感觉。” “这次的感觉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一套拳法下来,全身都好像置身暖阳中,力气都好像使都使不完似的。” “这就对了,常人练拳能强身健体,提高身体的灵活性,增加人的反应速度,还能御敌。而我们练拳还能气血旺盛,窍穴通透,有助修行。这下你懂了吗?”白岁慢条斯理的说道,“哦,对了,这拳法你领悟得怎么样了?” “嗯...表面的倒是记的差不多了,只是其中的变化之道还不曾熟悉。” “招式是死的,但人却是活的。虽然你比别的孩子晚接触了许多,对拳法不熟,但这种基础拳法胜在简单,加上你超越常人的天赋,我想你只需细细揣摩,里面的门道自然不在话下。” “谨记村长教导。” 熊玄夜听得十分认真,虽说白岁称他为天才,但伟大的毛主席曾经说过: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真正的能成大事的,往往是天赋与努力并存的人,当然咯,再加上那么一丢丢运气。 “恩,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就好。加油吧,孩子!你的未来,还需你自己去创造!” ; 第二十六章:比试 上 ?清晨,微凉...... 小村,众人又开始一个全新的一天。 三五成群的孩子面朝朝霞,凝神聚气,十分认真的打着拳法。其中更是有些天赋异禀孩童,已经融会贯通,打得拳拳生风,音爆鸣鸣。 “不错,不错,这些娃娃倒是没偷懒,学到几分本事。”一个老当益壮的老人站在一旁,赤着上身子露出强健体魄,欣慰的说道。 “确实是,比我们资质要好的多。想当年,老白也就这个水平。”又一老人调侃道,引得众老人发笑。 “哈哈,我都如此,你们还不是比我更差。还好意思说我。”白岁反击道。 “切,就你?想当年我可是能手撕‘地龙’的存在,拳震山河都不再话下。” “得了吧,老黑,还‘地龙’?不就是一只成精的蚯蚓嘛。瞧你那嘚瑟样子。” “老灰,你说什么?是不是不服气?来来来,太久没出手了,你都忘了我的厉害。走,手底下见真章。”那个名叫老黑的老人气得吹起嘴边的胡子,边说边解下上衣。 老黑与老灰两个都是村里硕果仅存的前辈。境界虽已停滞不前,但也是早早就迈入引灵之境,修为高深。 “哎,你以为我怕你啊,来,比就比。”老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两个老人说着说着,竟起了争执,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大打一场。 “你们两个,都斗了一辈子了还不够啊?都是半身入土的人了。”白岁看着两个老人谁也不服谁,无奈的说道。 “就是快要死了,所以才更要分出个胜负。”两个老人竟异口同声的说道,说着便跃上祭坛,准备比试一番。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哎,铁蛮,让孩子们先休息一下吧,也好腾出地来,让他两闹。”白岁叫道。 热闹这玩意,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大荒,总被人喜欢。众多吃瓜群众围坐一旁,兴致勃勃的争论着。 “哎,豆丁,这里你最聪明,你倒是说说两位爷爷谁比较厉害。”老鼠青树贼嘻嘻的笑道。 “唔,感觉都挺厉害的,说不清。玄夜哥哥,你怎么看?”小豆丁把头转向一边的熊玄夜,瞪着两水灵灵的大眼睛。 “额,你...再说...一遍......哦,这我怎么知道......”已经学了几天的大荒语,熊玄夜听了个大概,吞吞吐吐的回到。 “哎呀,与小夜聊天就是麻烦,说个话都费劲!”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撇嘴说道,毕竟表面上来看都是孩子,自然熊玄夜也就顺理成章的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较大的孩子名叫沉冰,有点女性化的意味,实则是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小小年纪就有一米八的个头,着实将熊玄夜打击得不轻。也是一群孩子中的老大。 当众小屁孩在偷偷打赌之时,两个老人已经认真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欲寻找破绽。 “来吧!”老黑大叫,通身布上符文,闪烁黑光,而后猛的将窜了出去,手臂如龙出海,朝老灰打了过去。 老灰不甘落后,皮肤也染上灰色天痕,一股死气萦绕在手臂之上,与老黑斗了起来。 两人均有数万斤巨力,拳速如风,竟可与空气擦出气刃,打出拳爆之音。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龙虎相争,黑灰两道光芒激射,震得祭坛颤抖,山林摇晃,惊起野兽狂奔,鸟群飞舞。 幸好祭坛布有阵法,寻常力量还不足以摧毁。要是换在他处,两股力量必定摧枯拉朽,将其毁个干净。 但这也足以让孩子们惊呆,平日里和蔼的老人,竟潜藏着这样强大的力量。想想当时趁着他们睡觉,没少剪其胡子,画上图案......干的等等坏事,着实后怕,冷汗直流。 熊玄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仔细观摩。虽已踏入修行,但从未与人打斗,经验十分匮乏。 “吼!”老黑率先动用天痕之力,天痕闪烁,密集的纹痕迸发出璀璨的黑光,最后凝结出一个披着黑色铠甲的虚影,有几层楼那么高,看不清模样,手中持着巨斧,斧光锃亮,甚是吓人。 “好!好!好!战!战!战!” 老灰肌肉隆起,撑破身上的薄衣,跳动的天痕竟也将一个灰色铠甲巨人显现出来,肩上扛着个狼牙棒,尖刺密集。 两个巨影均向前踏来,相互冲击,斧与棒不断碰撞,兵刃交接,不分上下。 白岁看两人似打出了真火,赶忙开启祭坛结界,将他们笼罩起来,怕伤着孩子。铁蛮也在一旁守护着,时而还分析战况给孩子们听。 “哇塞,好好好厉害啊!合计着爷爷他以前都是藏着掖着啊,看我回去不扒光他的胡子!”一女娃娃愤懑的说道,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比两个老人打斗还要来得可怕。 “哈哈,大姐大发话了,灰爷爷回家有难咯!”众人起哄道。 就在这时,老黑咆哮一声:“我要认真了!”说着便脚踏石板,嗖的一声,与黑色虚影合为一体,身子拔高数丈,化为巨人,冲击而去。 老灰眼神一凝,知道不能硬抗,迅速躲避。接着口吐经文,生成霞光,竟又凝结出一个灰色巨影。轰的一声,如一头猛兽冲撞了出去,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一方人影合一,心神相通。一方却幻化两个巨影,数量占优。说不上谁强谁弱,斗了不下百招,形成拉锯战。 两个老人的血脉有相通之处,但走的却是不一样的修行之路。毕竟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自然不一样的人,所领悟的天痕也不相同,领悟深浅也不一样。 老黑手光一闪,只手擎天,像巨钳一样抓死死抓住老灰的一个虚影,不肯放开。而老灰纠缠一会,竟发现手上剧痛无比,根本难以甩脱开来。他干脆不去理会,瞳孔一缩,控制着另一个紧随身边保护自己的虚影朝老黑撞去。如同离弦一箭,速度奇快,不可阻挡。 老灰一个踉跄,一个巨影被撕去一只手臂,嘴角溢出一口鲜血。而老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震荡,血肉模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除非生死相向,否则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白岁看两人火气都撒得差不多了,出面当个和事老。 但两人均不肯先停手,怕失了面子,依旧打得热火朝天。 “孩子们看着呢!”白岁皱着眉头,大喝道。 说完便一跺手里的拐杖,身上符文一瞬,白光鼎盛。而虚影竟然像雪见太阳一般,被消融个干净,两人老人也知只是比试,倒也借个台阶,停下手来。 ; 第二十七章:比试 中 ?“哼,算你走运!” “你才应该偷乐,要不是老白出手,定将你打趴下。” 两个老头像小孩子争玩具一般,瞪了对方一眼,便回过头去。之后又突然都哈哈的大笑起来,踱步上前拥抱对方。 在外人看来,两人刚刚打得你死我活,好像是生死仇敌一般。其实不然,两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只是脾气上来,都想比下对方罢了。斗了一辈子,伴了一辈子,友情如铁,坚不可摧。 “你们两个,都这把年纪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白岁看着两人,心生无奈之感。 “你管我们啊!哼,我们就是乐意。”老黑瞪着眼道。 “对,别以为你修为比我们高就能使唤我们,惹急了我们,我们两一起揍你。”老灰不服的挥了挥拳头。 白岁笑了笑,眼咕噜一转,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哦?是吗?那我们哥仨就比划上两招,也好让我知道知道你俩是怎么联合起来揍我的!”白岁邪恶的说道。 “额,这个,我们两刚刚大战上万招,体力早已耗尽,这个,还是下次吧。”老黑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错,算你走运,这次就像放过你,下次看我们不把你揍成山猪头。对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等回去教导我孙女儿,我就先走了哈!”说着,老灰便头也不回,拔腿就想跑。 “哎,别急着走啊,晨练还没结束呢。你孙女儿不就在那看着你吗?你回去教谁啊你。作则心虚啊!”白岁一手搭在老灰肩上,淡淡的说着的同时,朝那个女娃娃招了招手。 娃娃名叫灰筱雨,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可指飘飘小雨,二来也有大雨磅礴中的小竹之意,是个“文化人”给取的,当然,也就是老灰自卖自夸罢了。长相清秀,给人一种秀竹的挺拔高洁,是孩子们中的大姐大。 “白爷爷,有什么事吗?”灰筱雨一副乖巧懂事的甜笑,实则眼珠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老灰。 “哎,我说老白了,算我错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留个面子咋样。”老灰将白岁拉直一旁,低声的耳语道。 老黑与老灰,刚还有种指点江山的味道,看似很神气,颇有强者之风。其实也就嘴上功夫,看见白岁,着实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当然,不仅仅是白岁是村长,更主要的是他两加起来也不是白岁的对手,想起以前的惨痛经历,两人便不寒而颤,想来是没少被白岁教训。所以才低身下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刚刚不是还很威风吗?”白岁知道鱼儿上钩了,继续装模作样的威胁道。 “哎呀,都是一家人,都是误会。”老黑也凑过身来,小心的赔笑。 “哦~~~这样啊。嗯...这样吧,你们要是打得过熊玄夜小兄弟,那此事就算了,要是打不过,那就只能...呵呵。”白岁一副奸商的模样,有种让人想扁他的冲动。 “谁?谁叫熊玄夜?村里啥时候有人改姓名了?”老黑摸着头,一脸迷惑。 “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就那个祭祀时的天降之子。额,老白,你这打的是什么瞎主意?他才刚来,是,我也承认他血脉无敌,潜力巨大,将来注定是要搅动风云,超越你我的存在。但那也是以后,现在他才刚刚接触修行!这怎么行?你这是要我们以大欺小?这么丢份的事我可不干,你让老黑去吧。”老灰一脸我不认识老黑的模样,朝旁边靠了靠身子。 “啊?这样真的好吗?就那小子,那我也不干,我宁愿被你揍一顿。”老黑大义凛然的说道。 “你们都确定?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孩子没你们想得那么弱,待会过招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哎,好久没用天痕了,都快忘了是啥样子了。”白岁边说边松了松身子骨,看样子是要动真格了。一副吃定你们的样子。 “别介啊,我孙女还在呢。我去还不行吗!就会压榨百姓。不过话先说好,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啊。”老灰急忙拉住白岁,苦笑道。 “哈哈,这就对了嘛,反正也逃不了。”白岁奸诈的笑了笑。 “怎么感觉被骗了。”老灰摸了摸鼻子,郁闷的说道。 白岁唤来一旁的熊玄夜,小声嘀咕了几句。 “小友,待会别管那么多,你就尽力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就好了。将他们往死里揍,不要客气。” 熊玄夜不明所以,只能皱着眉头,听从指挥,向前几步,站在祭坛的空处。 村人们均还保持着刚刚打斗时围观的现状,倒是没怎么动,还沉醉刚刚精彩的比试,不能自拔。 接着,老灰便一跃而出,哇哇大叫道:“就你这臭小子是吧,来来来,我让你一只手,再让你一百招。快点出手吧。” “那个老头在叽里呱啦的说啥?莫非脑抽了?”熊玄夜头上冒出三根黑线,心里吐槽道。 “小友,直接上,别理会他。”白岁一旁叫道,恨不得自己上去揍老灰。 “哦。”语言不通,熊玄夜也就没再啰嗦,朝着老灰行了个礼,便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刚刚目睹两个老人打斗,自己与老人知道实力悬殊,熊玄夜也就不再客气什么了,直接决定先下手为强,要是被抢了主动,注定只能被动挨打。 “唰!” 只见熊玄夜右脚用力一跺,将全身气力集于腿中,猛的飞扑了出去,速度极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一眨眼的功夫便跃出数十米,闪现在老灰身前,粗暴的一拳接着一拳,打出拳音,刮起拳风,毫不留情的往老灰头上招呼而去。熊玄夜知道自己微薄的实力是无法伤着老者,所以没什么负罪感,只是想试试自己到底成长到何种地步。 老灰站在原地,以右脚为轴,画出一个圆圈,就在如此之小的范围能躲闪熊玄夜的拳头,而且还游刃有余,十分轻松写意。 “行不行啊,臭小子,怎么拳头像棉花一样。是不是铁蛮那小子没给你饭吃啊?唉~~~看来你是给老白那家伙骗了......”老灰明显还留有余力,一张嘴像机关枪一样喷个不停。 熊玄夜可听不懂,他只知道这老头真啰嗦,吵得他心烦意乱,能不能好好的打一场,这不明显看不起人吗!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者的厉害,至少短时间内,自己还不是其对手。 熊玄夜也不恼怒,往身后一跳,站在原地,深深吸一口气之后,匀匀吐出。抛除老灰不是心理战的心理战,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知道力量是自己的优势,也晓得乱拳能打死老师傅,但还要抓住时机才行,像刚刚自己那样胡乱打一通是很难起到效果的。 老灰也不急,就呆在原地,等熊玄夜调整好,就是嘴上停不下来。 “哎,我说老白,这小子还差点火候啊,虽然力量不错,但连拳法都还没学会,就更不用说天痕之力,血脉之力了。没意思啊,唉~~~高手寂寞啊。” ; 第二十八章:比试 下 ?在很多人看来,修行的时间越久,实力自然也就越强。但这其实是一种很片面的说法,修行还关系到方方面面,天赋,资质,努力,奇遇等等。所谓‘财侣法地’均是缺一不可的。只有在这些条件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付出的时间越多,修为才更加高深。 当然,话虽如此,但时间对修行的作用还是不可忽略的。 而现在的熊玄夜就是这样,他的天赋是很强,但才修行几天,连修行都还模模糊糊,处在探索阶段。反观老灰,修行数十年,修为高深,对天痕的运用也驾驭的炉火纯青,是熊玄夜万万不能比的。 但好在老灰留有余地,这才使得熊玄夜能有一战之力。 熊玄夜大口喘着粗气,肉嘟嘟的小脸上,冒出许多细汗。眼中迸发出两道精光,咬着牙,紧紧的盯着老灰。 周围看热闹的村人越来越多,都对这场老小比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谈笑议论个不停。 小豆丁挨着铁蛮,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老爹,玄夜哥哥能打赢灰爷爷吗?要不然你上去帮帮玄夜哥哥吧。” “别急,村长这样做,自然有其用意,肯定不会让小夜伤着的。”铁蛮安慰道。 巫族!上一横顶天,下一横立地!本就好战,自是不凡。熊玄夜也不是害怕的主,岂能落了巫族的威风,顿时感觉热血沸腾,身体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涌现出来,直接毫不畏惧的朝老灰冲了上去。 “来吧!” 熊玄夜调到全身力量,竟比刚刚还快上那么一些,咆哮着一拳打在了老灰身上,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拳美感与力感并存,哪怕老灰举臂格挡,也难抵御,被猝不及防的巨力砸了出去,飞出数米,扑到在地上,激起尘土飞扬。 熊玄夜这一拳力量有多大?身刻龙痕,足足有十万斤左右的巨力,哪怕熊玄夜还不能够完美驾驭力量,全力挥出一拳,也起码有数万斤之力。就算是老灰修为高深,被偷袭成功,也没法抵挡。 熊玄夜乘胜追击,身姿如风,飘逸的跃动。不等老灰爬起,便又是一拳猛地砸下。这时的老灰哪还有画地为盘的风姿,只能一个驴打滚迅速躲过,立刻起身,与熊玄夜拉开距离。 而来不及收手的熊玄夜,一拳砸在地上,将青石板击碎,溅得石子纷飞。 “好你个老白,竟敢阴我,刚那一拳,少说有数万斤之多,幸好我反应快。”侥幸逃过一劫的老灰拍去身上的尘土,脱口大骂。 他本以为就是上去走走过场,然后以前辈高手的姿态教育教育熊玄夜,也算是完成白岁的任务,哪曾想,熊玄夜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不小心让他吃了个小亏。 “哈哈,我不是早提醒你了吗?谁叫你目中无人的!”白岁幸灾乐祸的回击道。 熊玄夜成功凝聚龙痕,此事只有白岁一人知晓。当时他着实被惊着,心里总觉得不自在,一直寻思着好东西怎么的也要分享,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怎么也得吓呆吓呆别人,不能就自己一人丢脸是吧。 加上也确实是需要让熊玄夜增加点实战经验,顾才趁此机会,有了这场比试。 “你个王八蛋,待会再找你算账。”老灰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熊玄夜可不理会,又是一拳砸出,毫不留手。 “小子,你还打上瘾啦?”老灰怒不可遏,朝熊玄夜奔去,一拳相向。 “砰!” 两拳相碰,如同惊雷炸起,震耳欲聋。惊得孩子们急忙捂住耳朵。 两人就像市井流氓一般,打得毫无章法,就是硬碰硬,你一拳,我一拳。如影随形,拳拳到肉。 本以为老灰能轻松胜出的村人,竟发现老灰慢慢的处在了下风,情况不容乐观。而不被看好的熊玄夜却身体泛着红光,越战越勇。 但这完全在白岁意料之中。熊玄夜通过图腾筑基,铸就琉璃宝体,肉身如铁,着实不凡。而且又悟龙痕,力量无穷,自然是占据优势。反倒是身体日渐衰弱的老灰,已不复当年之勇,只能被动挨打。 “我真的要认真了!”老灰也觉得玩够了,不再与熊玄夜纠缠,傻傻的比试力量。沉下心,开始打得有章法起来。 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盖的,当老灰按拳法套路出牌之时,熊玄夜便发现越来越难以招架,马上形势扭转,处在了下风。 熊玄夜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突然灵机一动,将刚刚学会基础拳法打了出来,就将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令熊玄夜惊喜的是,本还不熟悉的基础拳法,在老灰的重拳压力下,竟愈加的熟练起来。从开始死板的一招接一招,到后来竟然都可以见招拆招,融会贯通起来。 “好小子,天赋好得令人嫉妒。看来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不然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了。以后我也可以吹嘘,哥也是踩过天才的人物了!哈哈哈哈!”老灰的心思完全是天马行空,常人无法理解。 熊玄夜早已全身心投入到拳法之中,心随拳动,竟将拳法打活,像一个灵动的精灵在飞舞,不断的跳跃着。一拳起,一拳伏,一腿抬,一腿鞭。 老灰也看出熊玄夜陷入了领悟拳脚的状态,不再大大咧咧,反而开始拳拳相喂,帮助熊玄夜领悟拳法。 少时,苏醒过来的熊玄夜也知道老灰的无私帮助,鞠躬感谢之后,便又投身战斗,一动手,便是一记漂亮的滑步,与老灰贴身黏在一起,所谓‘追风赶月不放松”,熊玄夜贴着老灰的步子,边闪边进,拳拳生风,如影如电,威力陡增。 但无论熊玄夜怎么努力,老灰都能一一应对,这种穷追不舍的打法还不足以击败他。早在熊玄夜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算出熊玄夜的下一招,甚至数十招。一个擦肩而行,绕到熊玄夜背后,脚如木桩,双手缠在熊玄夜肩上,身子一扭,一脚踢住小腿关节,将其摔了出去。 熊玄夜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老半天才缓过神来。而老灰也不追击,只是笑嘻嘻的看着。 熊玄夜也知道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再打下去也不可能是老灰的对手,索性不再搏击,倒不如试试天痕之力。刚刚看老黑与老灰的比试,心里早就蠢蠢欲动。 于是,熊玄夜口吐古经,全身灵力涌动,红色神火熊熊燃烧,整个人置身火海,像一轮赤炎的太阳一般璀璨耀眼。 一个字符显现在手臂之上,迸发出神曦,不停的跳动。一阵白光氤氲,神霞散发,熊玄夜宛如披上光甲,如战神临尘,庄严肃穆。 一道白光射出,如铁索一般,朝老灰袭去。 “我@#¥%……这不仅是天生神力啊,这事何等天痕?这才几天?妈的,这还是人吗?”老灰自知若不动用天痕力量是躲不过去的,但对一个小辈数十招没拿下已经够丢脸了,他可不敢再拿走这唯一的遮羞布,只能待在原地硬抗,骂骂咧咧。 “轰!” 电光火石间,白光便撞像老灰,将老灰震出百米远,血花四溅,将天空染出一道血弧,同时还夹带着破烂的衣服,坠落在祭坛之外,砸出一个大坑。 “好小子,这么狠,要不是答应老白,早就把你给揍趴下了!这回脸丢大了!”老灰从坑里爬起来,一脸不爽的走回祭坛,嘴里还带着血迹。 “啊?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熊玄夜手足无措的上前扶住老灰,不懂该说些什么。 “小友,打得漂亮啊!咳,来见过你黑爷爷,灰爷爷。”白岁颇为欣慰的拉着熊玄夜的小手,介绍道,“你别看他吐了不少血,实际是他皮糙肉厚着呢!不过说回来,你的力量还不够稳定,还要继续努力啊,孩子!” “白岁!你丫的,说,该怎么补偿我!还有你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老灰沉着个脸道。 “哈哈,走走走,到我那喝酒去,就当是我赔罪了!”白岁自知理亏,笑着说道。 “老灰,我帮你,我们打不过他,喝酒总喝得过!”老黑凑过头来,笑道。 “好好好,谁怕谁!铁蛮你也来,帮我对付他们!大家也都散了吧,想喝酒的都来!”白岁一挥手,大声叫道。 “好丫!好丫!”连一些孩子都凑合着道。 “哥哥你好厉害啊,以后教教我行吗?” ...... 其乐融融,一派和谐景象! ; 第二十九章:山的那边 ?蛮荒之地,大山连绵不绝,古木耸天,遮天蔽日,阳光稀薄暗淡,阴寒煞气浓郁,安静是一种可怕,凶兽咆哮更是令人胆寒。但如此恶劣环境却恰恰是异种的家园,各类虫兽遍布,有鸟啼血,有兽哀鸣。 熊玄夜降临小村已有数月,经历了盛夏,送走了秋天,冬季的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忽如一夜春风来,开遍千树万树的梨花。枯萎了部分树木,但依旧有很多古木银装素裹,挺拔迎雪。 雪景很美,苍茫大地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连凶兽都安分了下去,整座大山都仿佛沉睡过去一般,静悄悄的。 数月来,熊玄夜时常向白岁请教语言和修行,增长见识的同时,已经可以做到交流无碍,也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 “山的那边是什么?你知道吗,小豆丁。”熊玄夜站在村口的蛤蟆石上眺望着初雪,不由自主的问道,哪怕其实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是山哦,玄夜哥哥好笨哦,都问了好几遍了。”小豆丁欢快的在雪地里蹦跳着。 “哦...是山啊。那么,家在哪里呢?” “在村里啊,玄夜哥哥说话好奇怪啊。” “是啊,在村里。”熊玄夜看着被兽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豆丁笑了笑。 数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熊玄夜来说,却像是经过了一个轮回,告别了钢铁丛林地球,却也无奈接受了一片更加浩瀚的真正丛林,大到令人绝望。 神话世界,蛮荒,大危险,大机遇......这是熊玄夜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这里,不到十岁的娃娃可以力举千斤,手撕蛮牛。成人能如同神仙之流一般眼射青光,口吐烈火。而他自己更是后来居上,踏入凝痕境,已凝聚三条天痕。堪称天才。 熊玄夜清楚的意识到在这广袤的大地或许可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可以不再平庸。甚至于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更重要的是,或许,还能回去。家,地球。 这使得熊玄夜一身本被时间磨平的棱角变得重新锐利,年轻的心忍不住激动得颤抖。 修行一途,就是与天争,与时间斗,与自己拼。弱肉强食,没有人会可怜弱者,上天是残忍的,人生下来就已经由上天决定好了你的资质,硬性条件已没办法改变。但同时上天也是公平的,它给以了每个人都能去通过努力修行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希望。只是看你自己如何去实行罢了。 虽然没有从小打下坚实的基础。但熊玄夜并不气馁,毕竟输在起跑线并不意味输了整个人生。笨鸟也可以先飞,后发也可以制人。熊玄夜知道他已经落后别人很多步了,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熊玄夜没想着能一步登天,他甘愿现在当一匹驽马,锲而不舍的更加用心的投入修行。加上铁蛮与白岁的无私教导,这也让熊玄夜逐渐接触修炼一途,并开始奋力追赶。 这使得短短数月,熊玄夜便又多加领悟了两条天痕,让村人震惊不已,直呼变态。 但熊玄夜自己却并不满意,因为这两条天痕竟都只是象痕,要知道他可是有十三道古碑护体,上面还有最直观的大道纹理,竟也难得龙痕,这着实让他郁闷不已。 当然,这不怪熊玄夜领悟力差,龙痕,代表的是十万斤力量的极限,不是那么好得的。熊玄夜之所以能有幸领悟一条龙痕,还多亏了图腾以及祭台的帮助。就是算妖孽,天子之流也不敢奢望条条龙痕加身,碾压一切。 所谓知足者常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莫要强求。 “玄夜哥哥,你再和我讲讲《西游问道记》的故事吧,那个猪八戒骑着那叫自行车的法宝然后怎么样了?孙大圣骑着摩托车又跑去哪搬救兵了?还有还有我最喜欢的唐僧的法拉利没被妖怪弄坏吧?”小豆丁睁着贼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额,咳,这个嘛我们下次再说。后面内容太精彩了,得着个正式场合才能讲,不然就破坏经典了。”熊玄夜笑嘻嘻的推脱道。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随随便便来部神话故事就把你骗得一愣一愣的。感谢义务教育让我‘学富五军’。感谢‘某点各大神对我的熏陶’。”熊玄夜心里歪歪的想着。 熊玄夜这些日子来一直寄居在铁蛮的家里,而小豆丁是铁蛮家的独苗,还未满十岁。两个小屁孩自然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从此小豆丁就被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咳,康庄大道。 身在异乡,打着传播华夏优良文化的幌子,实则牢牢抓住小豆丁的心的不良用意。熊玄夜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和小豆丁深刻探讨了华夏经典,果不其然,小豆丁马上被这稀奇古怪的故事吸引住了,加上熊玄夜有一段,没一段的循循引诱。十分轻松的就握住了小豆丁好奇心,自然而然的使小豆丁就成为了他的跟屁虫。 一部《西游记》就将小豆丁骗,咳,吸引得不要不要的。这让熊玄夜时常感叹炎黄一脉智慧的高超。还有,咳,小孩子的好骗。 “山的那边,我一定会过去的。地球,我一定会回去的!一定。”熊玄夜暗暗咬牙,紧紧握着拳头。 天有常道,人有常数。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要想打破这般宿命的枷锁,那势必要与天抗争,但仅凭与蝼蚁无差般的力量,又谈何容易呢? 天命不可违,宿命幽默。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谁能例外?倘若修行一道容易,那岂不是神佛满天飞?世间种种皆长生?春秋大梦谁都能做,君不见几人梦想成真?胆小懦弱者,岂能修行?自暴自弃者,谁能够知晓大道真谛? 熊玄夜轻轻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将呼啸着的北风融进肺里,感受着那种寒意在心里沸腾,之后嘴角一撇,匀匀将气吐出,任由雾气散于天地之中。 “玄夜哥哥,玄夜哥哥,我们回去吧,不然阿妈该担心了。”小豆丁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一旁,打断了熊玄夜的沉思。 “哈哈哈哈,我看是小豆丁怕被打屁屁了吧。好,我们回去吧。”熊玄夜调侃着小豆丁。 “才不是呢。”小豆丁有些心虚的道。 “是吗?那我回去可要蛮婶说说今天有人功课没做完就偷偷溜去玩了。看看蛮嫂怎么教训你。” “哎呀,玄夜哥哥,别啊。我承认还不行吗。” “承认啦?哈哈哈哈~~~” 熊玄夜从丈高的蛤蟆石上跃下来,徐徐走到小豆丁身旁。雪地里竟不留一个脚印,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哇,玄夜哥哥,你功力又进步了,你真是天才!”小豆丁吃惊地道。 “被一个比我小的人表扬,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熊玄夜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呀,娘又要说我偷懒了。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小豆丁有点郁闷的撅起了小嘴。 其实不然,蛮叔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身为他的后代,小豆丁自然是虎父无犬子,他的天赋是村里孩童当中最好的,连白岁村长都时常忍不住夸奖。当然,熊玄夜不在此列,因为他不是“人”。天赋好得让人嫉妒,令人发指。 “是啊,按理来说,修行越到后面越难才对,可我怎么感觉我正好相反似的,怎么越到后面越感觉得心应手,难道是因为我体内蕴含的祝融先祖血脉的缘故?”熊玄夜心里暗暗嘀咕,“还有那几件随之而来的宝物,除了已能初窥石碑道韵,别的都不懂如何召唤出来。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看阿小豆丁都要哭了,那可真是罪过了。我们回去吧。” “恩。” 熊玄夜回头瞥了眼远处的大山,纷纷扬扬的大雪遮挡了眼帘,白茫茫的一片,朦胧不得见。 “雪景真美,可惜不属于我,等着我,大山,迟早我会征服你的!地球,等着我!” ; 第三十章:进山狩猎 ?“修道之人,莫若简事。知其闲要,知其轻重,明其去取,非要非重,皆要节之。就是说你们要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样才能学有所成,明白了吗?” 又是一个清晨,村长开始了日常训话。哪怕已是寒冬,村人们依旧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开始每一天训练。 北风惨栗,刮在脸上如同针扎一般,冰冷刺骨。百泉冻皆咽,千山鸟皆绝,寒潮汹涌,雪花漫天,冰封千里,气候极其恶劣。 “今年的气候比往年要糟糕得多,食物与一些日常物资都已经捉襟见肘。而且近来凶兽也难以觅食,开始蠢蠢欲动,不少村子都遭其血洗,无人生还。真是祸不单行。” “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没法过了。” “我们都半身入土的人了,活得够久了,少吃一点没关系。但那些孩子可怎么办?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这怎么行。” 白岁走下祭坛,与村中老人一起议事。众人皆唉声叹气,恨不得捏断仅有的几根白须。 “大家都别只顾道些忧虑,都想想办法啊。”白岁颇为无奈的说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度进山了!狩猎的同时,顺便侦查一下山里的情况,也好早做打算。”老黑总算正经了一回,商量道。 “这......”众人交头接耳,没个定论。 进山狩猎是村子主要的食物与经济来源,猎得的兽肉可以留下当作食物,而一些皮毛还可以拿去附近的镇上换些钱两。但进山就意味着危险,尤其是在如此天寒地冻之际,这不得不让众人仔细思量。 “老白,让我带队进山吧,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发挥些作用,反正我也有些日子没进山了。”老灰站起身来,吐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 “老青藤,你觉得呢?”白岁看着一旁跫眉不语的青藤,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就让老黑与老灰一起去吧。”老青藤道。 “恩,那就这样决定吧,事不宜迟,你们准备一下,尽早进山,尽快回来吧!”白岁躬着身子,颤颤巍巍的道。 白岁重新回到祭坛,解散还在修行的众人,将事情安排下去,集合村人为勇士践行。 “村长,我也能去吗?”不知何时,熊玄夜偷偷的溜到白岁身边,小声的问道。 “小友,这可不是开玩笑。此番进山,注定危险重重,你可是村子的未来,容不得有半点损伤。”白岁被熊玄夜的话吓了一跳,赶忙阻止道。 “花盆里长不出苍天松,庭院里练不出千里马。村长,我总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吧。我迟早都要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与其到时候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时显得束手无策,倒不如趁此机会和村人出去历练一番,也还有个依靠。再着说来,以我现在的能力,在村里也算顶尖,完全是有自保能力。”熊玄夜搂着白岁的手臂晃啊晃的恳求道。 好吧,虽然熊玄夜心里年龄早就成年了,但这个时候,一张娃娃脸加上撒娇,还是让白岁有点招架不住。 白岁静静的沉思后,也觉得熊玄夜说得在理,可还是放不下心来。 熊玄夜见此,扑闪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继续趁热打铁道:“村长,你就答应了吧,有黑爷爷与灰爷爷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就是因为他们两带队,我才更放心不下,那两个老不正经的,自己都还要别人照顾,怎么保护得了你。”白岁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村长~~~不是还有蛮叔在吗?他你总能信得过吧。”熊玄夜继续死缠烂打,恶心人不偿命的说道。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但你要记住,山里不像村里,猛兽毒虫众多,还有各种凶兽,荒兽神出鬼没,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一定要听从铁蛮的安排!”白岁苦口婆心的念叨道,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你就放心吧,村长。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我先回去了村长。”熊玄夜听到白岁答应,高兴的蹦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回家。 大山实在太过危险,村人对此更是如避蛇蝎,不敢心存侥幸。但对于初出茅庐的熊玄夜来说,大山却是饱含着另一种心思征服大山,迈过大山。这是一道坎,一道异乡游子的心坎,迟早都要面对。 少时,祭坛上,村人均集合完毕,老弱妇孺皆忧心忡忡,默不作语,饱含深情的紧紧盯着数十人的队伍,生怕这是最后一面。 “阿爸,你一定要帮我抓只天禽回来,要五颜六色的那种哦。”孩子们假装不懂世事,哽咽道。 “孩子他爹,我会为你准备最肥美的食物,最可口的美酒等你归来的。”妇女们含情脉脉,双眼带泪。 “娃娃,一定要平安归来啊。”老人们倒经历风雨,没太过表露情感。 “喂喂喂,我说你们别这样死气沉沉的好不,好歹为我们祝福几句。我们这是去打猎,又不是去送死,还有伟大的先祖,无上的图腾保佑我们,我们定能有所收获,平安凯旋,你们就放心好了。”老黑看着压抑的众人,大大咧咧的调节气氛。 “说的对,让我们祝福这些勇士!”白岁高举双手,大声喝道。 “先祖保佑!图腾保佑!”村人异口同声的祝愿道。 就这样,在众人的祈祷声,呜咽声中,一行勇士礼拜之后,手持着各类长矛,大刀,斧刃,背挎长弓,踏上了征程。 而熊玄夜是其中最小的一员,也握着一杆长枪,背着双肩包,与铁蛮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众人三步一回头,村人也垫脚眺望,直至双方都望不见对方才依依不舍的作罢。 “好了,都收心了!要想早点回去,那就更要小心,保护周全自己。”老黑走在队伍前面,呵斥道。 “小夜,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切莫妄自行动。进到大山,连我自己都有生命危险,你千万要小心。”铁蛮告诫道。 “我晓得,村长都交代过了。”熊玄夜也庄重的说道。 雪,越下来越大,白皑皑的一片,笼罩了整个大山,只能依稀的看见一行人的脚印,安静下隐藏着可怕。一股大荒气息,席卷而来,好不自在。 ; 第三十一章:走进大山 ?大山深处,山林密集,阴气,障毒十分的重。随处可见巨兽骸骨,苍白而巨大,恐怖而深沉。有的足有数米之长,磐石之大,更有天坑般的脚印散落在林间,都是些不凡的凶兽留下,只是有的生,有的死罢了。 村子众人缓步前行,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大山中,脚步踩在皑皑白雪之上,发出嘎吱的脆响,相对于诡异的咆哮来说,这也算是唯一不错的乐曲了。 “小夜,你第一次进山,还不了解山里的危险,在这里,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一定要多听,多看,多学习。万万不可小觑这次狩猎,因为这关乎生死。”自进山以来,铁蛮更加不胜其烦的告诫着熊玄夜,讲了许多注意事项,只是声音也明显越发的压低。 “你要省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凡是有珍惜灵草的地方,定会有凶兽守护,你可切莫起了贪念之心,白白送了性命。”一旁的大汉青石也指点道。 青石,是老青藤的孩子,浓眉大眼,身如磐石,足有八尺之高,力气极大。曾面对金钻狼群,以一敌十不落下风,看似粗人一个,其实心思十分细腻,是狩猎队伍的主力之一。 他们自小在山里长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大山的危险,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从小到大,目睹众多族人埋在这深山老林里,他们是万万不想再有人丧命于此,尝那撕心之痛。 就在说话的同时,从前方的荆棘丛中,飞速窜出一只花豹,咧着獠牙,直冲队伍而来。 老黑眼睛一亮,挥舞着手中的巨斧,迎了上去,巨斧如死神镰刀般,见血封喉,一瞬间便索取了花豹的性命。 “呦呵,一只凡豹也敢在我头上撒野,这不是找死吗?虽然肉里没什么能量,但总比没的好,你们几个,上去收拾收拾。”老黑中气十足的吆喝道。 “蛮叔,这凡兽,凶兽到底有何区别?为什么黑爷爷说豹肉里没什么能量?”熊玄夜疑惑的问道。 “你要知道,我们修士虽然体内蕴含的力量巨大,但新陈代谢也要比常人要快得多,所需要的能量自然也需要得多。平日里我们可以餐霞食气补充部分能量,但还未达辟谷之境,也是还需五谷杂粮的。” “而所谓凡兽,就是些平凡的家禽野兽,和没有修为的人是一样的,体内没有真血宝骨,肉里能量稀少,或者说是低级,对于我们修士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铁蛮解释道。 “而凶兽,指的便是那些成精的猛兽飞禽,已经褪去凡体,同修士一般,可以呼风唤雨,飞沙走石,法力高深。它们既可以吸取天地灵气,也可以同类为食,以人为食,就算有了灵性,骨子里的兽性还是磨灭不了的。”青石咬牙切齿道,想来,不少村人曾惨遭杀害。 熊玄夜默然,不懂该怎么接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天地面前,没有什么对与错,是与非。兽可食人,人也吃兽,我们站在人的角度,民族大义,自然觉得兽就是兽,都是些没有开化的野物,只配被我们食用。但或许在兽的眼里,也是这样看待我们人的。其中的道理,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其中最为可怕的,自然是太古遗种了,字面上蕴含有两层含义,一种是太古年间无敌古兽遗留的血脉,另一种则是说,自古流传,从未死去,还一直存在于世的太古巨兽。无论是哪种,都是血脉超然,智慧与人无差,皆可毁天灭地,颠覆乾坤。只是后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罢了。太古,那是多久远的年代啊~~~”铁蛮唏嘘道,无限追往那个传说的年代。 太古,到底有多久远已经不能考究。亘古匆匆,岁月如流。有多少古史被埋葬在时间洪流中,又有多少文明在不经意间湮灭。 只是传说在太古年间,仙葩遍地,万族林立,古兽纵横,无数天之骄子争锋,无数大星闪耀,踏天而行,歌道而乐。灿烂辉煌,令人向往。 在那璀璨的黄金时代,人们可以坐而论道,可以寻仙问古,可以弹指遮天,可以一梦万年。那是何等的大时代?何种的大境界? “可惜,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熊玄夜引用了毛爷爷著名的话语,感慨那个时代的辉煌,更无法想象毛爷爷当时是以一种怎样的大心境才能说下如此论断。 “说得好!是啊,都过去了。当下,属于我们,更属于你。小夜,你要加油啊!”铁蛮淡淡的道。 “其实,传说在太古之上,或许还有年代,只是记载实在是太过稀少,只字片段都难寻,也就渐渐的被遗忘掉了。”青石饱读古书野史,知道些常人不知的古谜。说完这些,他便不再作语,任凭熊玄夜怎样纠缠,都只道不知。熊玄夜也只能心有不甘,就此作罢。 两位老人带着数十人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一片古地,这里不像别处,灵气氤氲,偶尔还能觅到几株药草,算是不错的收获。 “如此隆冬还能有天兰草,不愧是珍品,要是成熟了,那可是价值连城啊!可惜,药龄不够,还是不要摘了,以免暴殄天物。”老灰懊恼垂足,无奈的抚摸着药草的叶子。 身在大山,村人们代代相传有生存之道,知道如何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道理。 “小心,烛蟒!”老黑突然惊叫起来! 一条头顶冒着烛火的巨大蟒蛇从古木上盘旋下来,足有磨盘粗,生有红鳞,黑纹斑点,两个灯笼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不时的吐着蛇信。 “尼玛!蛇不要冬眠吗!?”熊玄夜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巨蟒,吓得毛骨悚然。 老灰蹑手蹑脚的从天兰草旁走开,摆手让众人汇合一处,与巨蟒对峙。 大蟒率先行动,张嘴便喷出一片毒烟,竟将周围的厚雪溶了个干净,连古木都被灼烧出碗口大的洞,轰然坍塌,树枝横飞。 一个靠前的男子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手上的长矛早已不知所踪,鲜血直流,皮骨都能见着。 “快,大家后退,这雾气有毒!染到便会被腐蚀。快,黄武,吃下它” 众人飞速后撤,老灰手在腰间一抹,拿出一粒解毒丹药,送入中毒的巨汉口中,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将其扯飞到远处。 “孽畜!看我收了你!”老黑眼神一凝,天痕加身,巨影显现,两者直接合二为一,身子凭空拔高数米,朝烛蟒杀去。 ; 第三十二章:激斗 ?“失算了,没想到只是一株还未成熟的天兰草,竟也有如此凶兽守护!”青石身为队伍智囊,顿时也被突然出现的烛蟒惊着。 “这不是重点,你组织一下队伍,我上去帮忙!”铁蛮喝道。 而此时此刻,老黑手持巨斧已经与烛蟒缠斗在了一起,只见老黑通身纹痕闪现,炽着墨色光芒,灿灿生辉,仿佛化身远古巨人一般,脚踏大地,将巨斧朝大蟒头上劈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锋利的斧刃与烛蟒那如铠甲般的红鳞亲密接触,火星四溅,然而却难伤其分毫,只是砸得铿锵作响。 但这着实激怒了烛蟒,它盘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如炮弹一般,朝老黑撕咬而来。 “咔嚓!” 老黑险而又险的躲过,巨大的虚影撞毁不知多少古木。而一击落空的大蟒,穷追不舍,巨尾偷袭,猛的将老黑甩了出去,砸在一旁的石壁上,乱石簌簌。 老黑受其一击,哪怕体质惊人,也不免觉得气血翻涌,一时喘不过气来。 老黑边战边退,眼神一凝,一股黑煞之气冲霄而起,浓郁深沉的死气如惊涛骇浪朝烛蟒席卷而去。骇得无数候鸟惊起,凡兽奔腾。 烛蟒吞吐着猩红的信子,眸子冰冷而锃亮。头上的烛火一闪,迸射出一道苍白色火光,幽幽惨栗,甚是骇人,在其方寸之内,竟瞬间将老黑的煞气消融。 烛蟒身形巨大,但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便滑行百米,所过之处,草折花败,乱木横飞。 “不行,我不是它的对手!老灰,快来帮忙!”老黑怒喝道。 “看,没我不行了吧!还手撕地龙,怎么现在连只小小的蟒蛇都应付不了?”都这个时候了老灰也不忘打嘴仗,气气老黑,也难怪村长称他们老不正经。 话虽这么说,但老灰也知情况紧急,与铁蛮一同迎了上去。 “该死的,烛蟒乃是极其厉害的一种凶兽,体内含有一丝太古烛龙血脉,可焚烧万物。烛蟒一年一米,看这样子,已修行有几百年光景!按理来说,天兰草还不足以吸引它才对!”青石也很焦急,看着大蟒以一敌三还占有上风,一不小心,小队恐会全军覆灭。 “准备,上矛,投射!”青石指挥大伙道。 一旁的众人皆天痕加身,有的只有零星一两条,多的五六条,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世界都仿佛置身在了光的海洋中。 “嗖!嗖!嗖!” 一枝枝长矛,夹带着光辉,急速飞了出去。势大力沉,急于流星,像是装了自动导航一般,全部迅猛的落在大蟒身上。 “叮!当!” 然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令众人发毛,九成的长矛竟只能与蟒鳞擦出火花,难伤其分毫,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只有少数的长矛能穿透红鳞,嵌入大蟒体内。 要知道这些矛尖,可都是用青耀石打磨而成,可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加上男子们千斤,万斤的投射之力,足以贯穿岩石。但如今,却显得如此乏力。 不知何时,老灰早早幻化出两个巨影,浑身散发着灰气,死气惊人,像是地狱君王降临一般,震得周遭凡兽惶恐,慌乱逃窜。 铁蛮撤下皮衣,赤着上身,运转天痕,从胸膛中幻化出一只孤傲狼影,咆哮世间。而他自己纵身骑在狼上,像是远古而来的狼骑士,一股狂暴飓风充斥其间,手持巨剑,不断砍在巨蟒身上,剑钝鳞裂,威力浩大。 烛蟒目光死灰,发出震天咆哮,时不时喷出毒烟,不断腐蚀周围环境,数百米内的树木花草,冰棱雪景,全都快速消融,竟都化成一滩滩脓水,骇人至极! 而不断与大蟒拉开距离的众人,竟也因这扩散的毒气感到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而在毒烟领域内与大蟒厮杀搏斗的老黑等人,更可想而知,有多么被动。 “快!上弓箭!拔长矛!”青石脸色凝重,有条不紊的下着一条条命令,尽量让每个人都能各司其职,将力量最大化。 “这样不行啊,这大蟒实在太过厉害了。”熊玄夜窝在队伍的最后面,恐惧与勇气不断交织,茫然无措,不懂该做些什么,只是机械的听从指挥。 箭矢如雨,如奔雷般急速射在大蟒身上,但无疑是杯水车薪,对于有比金属更加坚硬鳞片的大蟒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 烛蟒一个俯冲,甩动巨尾,竟有横扫千军之势,像是灵动的铁鞭,将一片古木扫断,任其砸在身上,也不管不顾。它知道,唯有面前的三人才是它最大的劲敌,前可生,还可以饱餐一顿,退即死,没有别的选择。 久战不下的大蟒开始焦躁起来,更加无脑的加快攻击。一记闷音,铁蛮被甩飞出去,身体像被炮弹击中一般,砸得他心脏都似乎为之停歇。 渐渐的烛蟒身上也血迹斑斑,红鳞剥落不少,而老黑等人均也受伤带血,巨银虚浮。双方都不好受。 少时,烛蟒停止了攻击,缓缓的向后滑动,缠着一棵合抱古木,盘起了身子,眼眸寒冷的盯着老黑三人。 “胜负就此一举,都不要藏着掩着了!”老黑露出戒备之色,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吼!” 烛蟒发出一声怒吼,全身发出红色光华,慢慢的爬满黑色的符文,头顶的烛火不断的跳跃,涌动,像是有什么巨兽要从中窜出来,散发着恐怖威压。 “妈的!来吧!” 老黑重新凝实黑色巨影,缓缓睁开了幻化的双眸,用尽全身力气,高举手上的斧头,斧刃上竟又显现出另一种符文,冰冷无情,庄严肃杀。 老灰面无表情的扔去手中的狼牙大棒,指挥着巨影,抬手间将另一个巨影炼化,浓缩成球,压抑了无穷的力量,但却只淡淡的发着灰色光芒,感觉平淡无奇。 铁蛮则连同狼影都布上淡金色符文,披上光耀铠甲,雷电缠身,灵气激荡,如神袛临尘!气盖不凡! 烛蟒头顶的烛火一闪,一道炫目火焰破空而出,如一条小型烛龙一般朝三人冲去,途中不知焚烧了多少古木,直接将地面寂灭出一道恐怖的大裂缝,石壁难阻,金石难挡。 老黑斧起斧落,猛的击出一道死光,带着浩瀚的煞气,从地面上划过,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简单,留下满地狼藉,与烛龙撞在了一起。 但很明显的是,死光不敌烛龙,渐渐的竟要散去。见状,老灰瞳孔急剧收缩,大叫一声,青筋暴起,将那颗平淡无奇的灰色光球扔了出去,发出震天巨响。 铁蛮也不甘落后,咆哮一声:“千骑狼袭!”,竟在身后幻化出无数狼影,不计生死,像千军万马奔腾,狂啸着冲向烛龙。 “轰!” 在一瞬间的巨响后,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地动山摇,天光无色,只知有无数古木坍塌,无数巨石纷飞,无数地面塌陷。被砸死,摔死,踩死的凡兽数不胜数,天地惨淡! ; 第三十三章:战 ?在大山的某处,越来越多的猛兽呼啸奔腾,简直就是海啸一般,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望不到尽头。里面的绝大部分凡兽都足以撕裂成人,更有叫不出名字的凶兽也掺杂其中,竟都像背后有鬼神索命一般,慌乱逃窜。 而天上也有无数飞禽,大鸟啼鸣,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乌云凝聚,遮天蔽日。不少失去分寸的飞禽竟一头栽在树上,鲜血淋漓。 “结束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定了下来,飞沙走石不再,因剧烈打斗而受了惊吓的猛兽飞禽也都息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好像处在了短暂的宁静中。 被冲击波震飞的众人,艰难的从乱石碓,古木下爬起,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踉踉跄跄地朝打斗中心走去。 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狂暴气流的席卷下,周围千米都被毁了个干净,随处可见荆棘、古藤碎片,大木、巨石也横陈不少,遍地狼藉。 大地像是被切开一般,裂缝的两边,竟如镜面一样光滑透亮,铁蛮躺在一边,虽侥幸躲过了烛蟒最为致命的攻击,却也依旧被震得失去能力,不断咳血。 “蛮叔,你没事吧?”看到此景,熊玄夜心急如焚,赶忙上前。 “没事,还死不了,只是看来要在床上躺个数月了。”铁蛮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 他的胸膛被撕裂开来,肺脏都依稀可见,不断的涌血,一旁的大剑折成数截,双手无力的摆放着,可想而知他是受到怎样的重创。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没事!”熊玄夜的身上、手上沾满了铁蛮的血迹,眼里好像进了沙子般,泪水不断的滴落,“都怪我,我是个懦夫,我怎么就这么怕死呢?都怪我......” 熊玄夜心里十分的难受,当铁蛮三人抗在前面,奋力杀敌之时,自己却害怕的退缩在最后面,什么都干不了。悔恨,自责。 “傻孩子,你未经世事,没见过生死,见到如此情况,害怕是人之常情嘛!这哪能怪你。”面对熊玄夜的感情爆发,铁蛮着实感觉有些好笑,心里也不免暖暖的,“没事,成长需要血与泪,以后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永远冲击在最前面,守护想守护的人!” “恩!我一定会的!”熊玄夜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这二十年来,他从未有此触动。是誓言,更是责任! “你们两个,要聊天能不能挑个好时候,麻烦还没结束呢!”青石一手扶着一个老人,脚步蹒跚的走到两人身边。 “黑爷爷!灰爷爷!”熊玄夜顿时惊叫起来,刚刚才息下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不断抽咽。 只见两人身上均血迹斑斑,老黑的一头浓密黑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变白,脸上的皱纹都增添了许多,整个人都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浑身缠绕着暮霭沉沉的死气。 而老灰也好不到哪里去,胸膛凹陷了下去,右手已不见踪影,血像不要钱一般从断臂处喷涌出来,嘴里还不时的咳血。 “只是伤了元气,不碍事。我们得快逃,那孽畜还没死!还能感觉得到它的气息。”老黑有气无力的吞吐道,气息弱得好像下一秒都会消失。 “快!大伙快撤!”听到老黑的话,青石不免焦躁,赶忙指挥大家撤离。 烛蟒的恐怖,想想都令众人皮骨发寒。要知道,连队伍中最厉害的三人联手都不是其对手,被它重伤,散失了行动能力。而烛蟒还活着,这样的消息对众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烛蟒拖着残躯,从不远处的大坑中缓缓的爬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它也遭重伤,差点死去。血盆大口不断的滴着血液,嘴里的獠牙都断了,身上的鳞片也没了光泽,尾巴都断了一节,连身份的象征,能力的象征头顶的火焰都微弱似烛,将要熄灭下去。 大蟒眸子阴森的盯着众人,像是在看一群死人,冰冷,无情。 “扶我起来,我还能战!”说着,铁蛮便挣扎的直起身子,要同大蟒再战三百回合。 “都这样了,就别逞能了!竟然跑不了,那就战!怕你不成!让我来!”青石将两人老人放置在一块巨石上,撕去兽衣,喝道。 “还能动的,还有胆的,都和我一起上!****丫的!”青石知道这个时候,唯有殊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他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做最正确的选择! “杀!” 由青石带头,三三两两还有一战之力的人都冲了上去,天痕显现,有的持刀,有的拿矛,均视死如归!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青石更是从胸口摸出几张符篆,狠狠的丢了出去,顿时雷声大作,电蛇穿梭。 “老子活了二十年,还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刚刚错过了与蛮叔并肩作战的机会,这让我很懊悔,很自责,很看不起自己。现在,就让我和仅剩的人一同为守护而战,为活着而战,为人族而战!”熊玄夜也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誓要与大蟒分个胜负,作个生死。 “小夜.......”铁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突然欣慰的笑了起来,不再言语,“小夜,加油啊!” 熊玄夜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恐惧,在奔向大蟒的途中,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长矛,猛的加速,天痕一闪,在速与力的极致点,将手中的长矛掷了出去。长矛顿时化作一点寒芒,像一道闪电破空,冲向大蟒。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熊玄夜已非吴下阿蒙,他早在数月前便已踏入烙痕境,不久前更是身凝九道天痕,一手之力,足足超过十万斤。在速度的提成下,全力一掷的长矛,威力骇人。 长矛破空,在呼啸声中,挤压的空气轰鸣声里,死死的贯穿进大蟒身中,红鳞碎了一地。 “吼!” 大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断的翻涌着残躯,扫起无数粉尘,残枝落叶。 本在大蟒眼里,也只有铁蛮三人能与之一战,别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挂齿。除他们以外,它从未正眼看过其中的任何一人。 但现在就是这个所谓的喽啰,竟迸发出如此巨力,一瞬间便洞穿了它华丽的鳞片,使得它伤上加伤,这实在是不可饶恕,誓要将所有人都焚为灰烬才能罢休! ; 第三十四章:熊玄夜的天痕之力 ?烛蟒遭到重创,不断扭动着它那如磨盘般躯体,碎金色的眼眸透露着冷漠与愤怒,恐怖的嘶鸣着。 “快闪开!”青石一声大喝。 突然,烛蟒猛地激速,犹如一道闪电,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沿途竟如履平地般碾压一切,几个男子一时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砸飞,身体就像是被超速的卡车冲撞一般凹陷下去,生死不知。 “妈的,这怎么打。”烛蟒的强大出乎大家的意料,在烛蟒的面前,他们根本就不堪一击。 “轰隆隆......” 地动山摇,大蟒张大还在滴血的嘴,眼冒红光,飞速朝熊玄夜碾压而去,看样子是要报刚刚的一矛之仇。 熊玄夜目不转睛的盯着烛蟒,在它撞来的那一刻,一脚踏在古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一个变向,险而又险的擦肩而过。 “嗡!” 熊玄夜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大蟒头上。攒起冒着红光的拳头使劲砸下,像是一块最为沉重的神铁,猛而急,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超过十万斤的巨力!一力降十会!就这样拳接着一拳,涌动着暴烈的怒火,如山之沉,重重的砸在了大蟒头上,直砸得让它头昏目眩,神志不清。 “吼!” 大蟒一声长啸,散发出魔性的波动,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鳞片炸起,身子猛的翻滚,横扫大木,一头撞在乱石上,要把熊玄夜从头上赶下去。 它头顶的火焰像是活了过来,不断发出“嗞嗞”声响,像是大日横空,足以让虚空暗淡。 熊玄夜暗道不好,见好就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古木上的树杈,跳了出去,与大蟒拉开距离。 “畜生,看招!”青石身化巨人,脚踩急风,一道风刃飞出,像索命的飞刀一般,直取大蟒首级。 这一道风刃,速度极快,足有一米宽,沿途木石,皆被切断,伤口十分工整平滑。 大蟒体型巨大,加之只顾应付熊玄夜的骚扰,竟一时也没躲过,只能硬生生的抗下一击,风刃削起大块血肉,无数鳞片纷飞,鲜血四溅。 “嘶,嘶,嘶~~~” 与以前不同,这次伤上加上的大蟒没有再怒吼,没有再咆哮,反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只是目光冷冷的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不断吞吐着信子。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烛蟒选择了前者,头顶的火焰竟缓缓的升到了半空,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一般。猛的间,无数的火蛇从中飞出,眼睛都难以捕捉,一瞬间便朝四周无差别的撞去。 “砰!砰!砰!” 这些火蛇,竟像无数散落的手雷一般,全部炸裂开来,威力惊人,周围的植被全都遭了殃,百米内寸草不生! 每一个人,都有几条,乃至数十条的火蛇来袭,一时间,所有人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伤上加伤。 “要死了吗?我不甘啊!”青石被大蟒重点照顾,超过百条火蛇在他身边炸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倒在坑里。 “青叔!”熊玄夜咬紧牙关,不断有血从嘴角溢出,他也伤得不清,但不幸中的万幸,青石吸引了大量的火力,加上铸就的琉璃宝体,他抗了下来,还能动弹。 “不,还没结束,我还能战!”看着周围无一人还能站立,熊玄夜带着血泪咆哮道,“该死的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啊!” 熊玄夜闭上双眸,猛地睁开,天痕慢慢的爬上,一种浩瀚如海,暴躁如火的气息涌现。这是最为直观的大道,这是天地都要为之色变的道痕! 熊玄夜接近疯狂,身体燃烧起熊熊烈火,血在沸腾!血在燃烧!沉睡在体内的神之血脉,巫之血脉都好像觉醒过来,散发出无敌的气场。 巫本就好战,古有大羿怒而射日,祝融与共工战,共工怒触不周山,夸父逐日......流淌着巫的血,熊玄夜骨子里的东西都被激发开来,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血,是巫之血!我的道,是生之道!我自己也很好奇,当我的血与我的道融合后,会是怎样的情景。你很幸运,你将会是第一个见识到。哈哈哈哈!”熊玄夜癫狂了,属于巫的暴躁,属于巫的好战像个魔鬼一般,不断的引诱着他。 “天地因我开,混沌随我生。我,上可顶天。我,下可立地......” “生命和我同在,万物与我共鸣。我,是一粒尘沙。我,是一方世界......” 熊玄夜口吐经文,血脉喷张,天痕绚烂如虹,一时竟陷入了某种空明境界。 他的耳中似有两股冥冥之音在盘旋,就像是两道天籁一般。虚空降下仙音,烟霞缭绕,竟慢慢的显现出一粒沙子,沙粒里竟有一个小人,手拿巨斧,劈开混沌,脚踏大地,手托苍天,然后演化出一方世界,天地间仿佛有纹理浮现,那里有琼楼玉宇,那里有生命万千。 在天的尽头,混沌的归处,那个人种下一粒种子,随之缓慢的长出了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像是支撑了天地。 熊玄夜感觉自己回归到了天地的怀抱,在大道中徜徉了很久。他的眸子灿灿生辉,蕴含着无限的生机。无数的生命在此初生,万物尽显,一片生气,由枯寂到繁盛,永恒不变。 一沙一世界,沙是生命,世界也是生命! 盘古应运而生,这是生命,开天辟地,这也是生命。万物显化,更是生命! 当世界隐去,天地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巨人,手托着一棵天木,绿意盎然,从混沌中慢慢走来。 就像是经历了很久,但实则又只是一瞬,熊玄夜醒转了过来,他知道,困扰了他很久的天痕力量,他找到了。 其实,天痕就代表着力量,它就一座还未开发的宝山,只是一直以来对它的运用熊玄夜还只是刚刚入门而已,但量变引起质变,现如今在怒火与压力下,如同有了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突破就显得顺其自然了许多,水到渠成。 人的潜力,真的是太过可怕! 天痕,是天地之纹理,拥有着无穷的能量。而人身为万物之灵,血脉的潜力理论上是无限的。当人领悟了天痕后,均可以依据自己的血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术法天命之技!威力或大,或小。作用各不相同。而天痕之力就是天命之技的基础,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比如可以与老黑合二为一的巨大虚影,老灰的两大守护者,铁蛮的孤傲独狼等等。他们都是根据自己的血脉和天痕创造的,独一无二。当然,这些都只是天命之技的雏形罢了,威力自然也是天差地远。 熊玄夜领悟的第一条天痕便是生命大道,一直到第三条天痕都是,他不是没有尝试去领悟石碑反面的死亡大道,但总感觉差那么临门一脚,无法触摸到。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演化的世界只有生,没有死,留有残缺。 ; 第三十五章:神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想来是机缘未到,时候未到。生之道会有的,死之道亦会有的。急不得。”悟出生命大道的天痕之力,引发熊玄夜无限感慨。 “孽畜,你知道生的意义吗?”熊玄夜收起心思,盯着烛蟒,淡淡的说道。 烛蟒紧紧的收缩起身子,眼眸冷冽,夹杂着些许的谨慎与惊疑,不敢再有所行动,一时间竟被熊玄夜的气势震慑住了。它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刚刚还羸弱如蚁的对手,怎么一瞬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足以对它产生极大的威胁。 大蟒不得不收起了轻视,要是换在巅峰时候,倒也还不至于害怕,但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它,经历连番大战早就身负重伤,疲惫不堪了,这不得不让它认真对待。 熊玄夜没去理会大蟒,反而淡定的走向倒在一旁的青石身边,脚下步步生莲,天上花瓣纷飞,无数草苗竟从土里破壳出来,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他轻描淡写的一挥手,虚空中的巨人托起天木,天木震动,一道绿光迸射而成,蕴含了无限生机,竟慢慢的帮青石止血复皮,恢复生气。 “这,这是!”青石感觉身体在不断的恢复,体内的力量都好像回归了,似有更进一步的征兆。他极大的被震惊了,嘴巴张得好像要把大蟒给吞了。 “青叔,你先好生休息,放心,一切有我。”熊玄夜气定神移,一副皆在掌握的高逼格感。 “万事小心!” 青石没再多说什么,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身上。 “吼!” 烛蟒焦躁不安的咆哮着,眼里凶光毕露,身体开始缓缓的滑动起来。 “小夜!” 青石一声叱喝,整个人寒毛炸起。不远处的大蟒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奔袭过来。 “畜生终究是畜生,哪怕开启了灵智,还这么蠢笨。”熊玄夜一丝冷笑,嘲讽道,“明知不是对手,不趁着逃跑,还急着前来送死!” 黄昏时,残阳如血,熊玄夜斜披着兽衣,十二,三岁的样子,影子拉得老长,小小的身板竟像一座山峰般伟岸。他的眼眸似有火在燃烧,一种杀意在骨子里汹涌,空气都好像被压缩在了一起。 “嗡!” 熊玄夜背后的巨人缓缓的走近,明明像在天际,星空的彼岸,却又给人一直宛如身边的存在感。 猛的一瞬间,巨人扬起大手,像是覆盖了苍穹,铺天盖地的拍向大蟒。 一记虚空大手从天际拍落下来,遮天蔽日,打得山地震荡。 “轰隆隆!” 是大地的震动,更是烛蟒的翻滚,它发出悲哀的嘶鸣声,躯干不断的折腾着,像是在驱除疼痛般。 很难想象这一掌的威力,地面直接塌陷了足有一米深,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赫然印刻其上,真的是如来神掌的既视感,令人震惊! “这是小夜吗?怎么会如此强大?”有村人摇晃着欲站起身上,着实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太古荒龙的血脉终于要崭露头角了吗?”老黑一旁咳血,颇为欣慰的笑了笑。 “砰!” 巨人抬手,又是一掌,声势浩大,巍峨如山,势大力沉。 烛蟒咆哮,头顶的烛火不断的炽热跳动,发出一道巨大的火蛇,吐着红信,冲天而起,与大手相撞。 “轰!” 白色的大手与赤色的火蛇相撞,发出震天的响声,直接在空中爆炸开来,不断有火团从天上掉落下来,竟像火焰雨一般灿烂。 “我看你还能发出几道火蛇!”熊玄夜不屑的斜视着一切,好像身处其外一般。 盘古,神话中开天辟地的无上存在!祝融,史诗里掌御世间一切火的无上大神!他们都是俯视天地的存在,身负其血的熊玄夜,自然注定是要踏上追逐他们的路。 “在我面前玩火,你这不是班门弄斧,自找死路吗?”熊玄夜嘲笑道,“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火!” 熊玄夜往前踏出一步,天痕跃动,激发出血红光芒,虚空中的巨人手里竟凝聚一个火球,球里一条火龙在欢呼雀跃,栩栩如生。是的,是一条龙!虽然只有几寸长,但龙鳞,龙须,龙角,龙爪......一样不少!其威盖世,令人窒息。 烛蟒像是看到天敌,又像是遇见君王一般,不停的嘶鸣,不安的抖动着。 “唰!” 火球弹射出去,龙归天地,那条火龙摆动着身子,飞速的从天而降。 虚空颤动,如同湖水一般,泛起涟漪,火龙穿破空间,不断的逼近烛蟒。 “吼!” 烛蟒不甘坐以待毙,竟将头顶的火焰分割出去,化作一条吞天巨蟒,惊世嘶吼,宛如千军万马奔腾咆哮,令残阳失色。 这方天地,演义出龙蟒相争,龙虽小,却威压无敌,盖世无双!蟒巨大,足以睥睨凡间,恶相十足! 是骡子是马,还需真正印证一番。 “咚!” 龙蟒相击,两者均有无穷的伟力,针尖对麦芒,竟一时谁也无法奈何得了谁,在半空缠斗,僵持其中。 “我倒是小觑你了!”熊玄夜也肃穆起来,邪邪一笑。 突然,熊玄夜脚踩疾风,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朝大蟒奔去。举起赤色拳头,像流星坠地一般,猛地砸下,拳头与空气相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一拳蕴含超过十万斤巨力,赤色的光竟将残阳都压了下去,好像反客为主,它成了太阳。 这一拳,沉于大山,砸在大蟒身上,直让它悲鸣,翻滚。 与术法相比,熊玄夜更喜欢这样的肉搏战,这让他有种化身大巫的感觉,上可顶天,下可立地。拳拳到肉,脚脚到身,一肘一膝,皆有用途。虽然拳脚功夫不咋滴,但这样打,才显得更爽,更痛快,显得男儿的英雄本色,万丈豪情! 烛蟒张开血盆大口,不断的袭向熊玄夜,不时的甩尾翻滚,撞打熊玄夜。 “是时候让一切都结束了!”熊玄夜怒吼道。 他跃到大蟒头上,一拳接着一拳,势大力沉,砸得大蟒鲜血直流,头昏脑涨。熊玄夜见状,又纵身跳到大蟒身后,以力拔山兮之势,竟抓起断了一截尾巴的大蟒挥舞起来,就像挥着套马栓一样。 “啊!” 熊玄夜青筋暴起,使出全身力量,将大蟒朝半空对峙的龙蟒能量团扔了过去。 “砰!” 像是压倒双方的最后一根稻草,三者在半空中猛的炸裂开来,其产生的冲击波,如大浪滔天,竟引起不远处的一座山峦崩坏,地震不断,无数乱石击飞,无数古木断裂,一下子将地上的众人掀飞出去。 ; 第三十六章:执念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充斥在天地间,炽热的气浪如海啸般席卷四周,大山在震荡,无尽的野兽在慌乱奔逃,这是一幅怎样震撼人心的画面! 半空中,一条寸长的小龙脱颖而出,憨态可掬的摆动着身子,竟在刚刚的爆炸中毫发无损。而吞天蟒则被炸成数截,化作气流,缓缓的消散在了天地间。 大蟒从天上重重的砸了下来,头骨开裂,浑身斥血,红鳞都失去了光泽,暗淡下去,已经是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嘶~~~” 烛蟒无力的吞吐着信子,不甘的磨动身子,其鸣也悲。 “孽畜,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熊玄夜收起天痕,移步到大蟒身旁,虚空中的巨人也渐渐的隐去,像是回归天地。他也十分的不好受,有来自身体,也有来去心底。 其实熊玄夜赢得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临危超常爆发,领悟天痕之力,借有天地威势,还有火焰与血脉的等级压制,加上大蟒早就身负重伤,这才能够艰难取胜。 当一切安定了下来,从嗜血杀戮的状态中走出,熊玄夜不免气血翻涌,咳出一口血来,踉踉跄跄的一头坐了下去。 “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熊玄夜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烛蟒,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能领悟出生命大道,熊玄夜心里是存有善念的,不敢说如大佛、菩萨般那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但万物皆有生命,任何一个生命因他而离开,心中还是有些痛苦茫然。 “你说你不好好的在大山修行,早日得道,非要跑出来害人,你......唉~~~”第一次手上沾满鲜血,熊玄夜一时不由愣住。 “小夜,你怎么了?小夜?”恢复过来的青石不知时候已经站在一边,看着熊玄夜神神叨叨,不免心中焦急。 “青叔,你说我这样做是对是错?它已开了灵智,有望化形,而我亲手杀了它,如同杀人,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熊玄夜呆呆的问道。 “小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它可是凶兽啊!哪怕一朝化形,那也是我们人族的仇敌,与我们势不两立的存在,你不杀它,它就会杀了我们,在以后,还会杀更多的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怎连这个都不知!”青石被熊玄夜的话给惊住,不免一声呵斥。 在大荒,人族与凶兽的血仇,数也数不清,是真正的不共戴天。熊玄夜有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异教徒一般,不被世人所接受。这也不怪青石皱眉。 “吼!” 烛蟒回光返照,如君王临尘,发出在这世上最后一声咆哮。碎金色的眼眸散去瞳孔,头顶的火焰也随风而去,熄了下来。只留下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呵呵......生之道?我错了吗?”熊玄夜失魂落魄,眼角竟掉下一滴泪水,他在为大蟒伤悲,在为它落泪。 “小夜,你......”青石一阵恼怒,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摇头,纵身一跃,救死扶伤去了。 孟子曾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熊玄夜不认为自己是君子,算不上“爱狗,爱猫”人士,但确实是有种不忍杀生的恻隐心。 被逼无奈亲手杀死强敌,加上血脉的好战与杀戮的冲击,心理的巨大落差,这使得熊玄夜感觉所做的一切都与生之道相悖,有违道心,竟就一时陷入其中,迷失了自己。 “快,那里还有一个......” “人都找齐没?大家都没事吧?” “来,将这个服下。” ...... 一旁的青石随着众人,开始紧张的救援工作,大幸大家都还活着,只是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当属铁蛮三人伤势最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需要人搀扶。 “小夜呢?他没事吧?”老黑扯着变白的头发,吃力的说道。 “这次真的是多亏了小夜,要不是他,恐怕我们都要葬身于此。幸好我聪明,将他带上。”老灰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断臂上缠满了布衣。 “切,不是我说带上小夜的吗?当时你还不同意呢!”老黑争论道。 “额,我说,两位长辈,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青石一脸无奈,“你们还是去看看小夜吧,他好像走火入魔了都,竟在说些混账话。” “你为什么不早说!”两老人异口同声道,举手就要揍青石。 “这不是没机会说嘛,就见你两自夸呢。”青石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扶我们过去!” “咦?话说青小子,你这样好像一点伤都没受啊?” “额,这个我们待会再说。” ...... 几人都差点面前阎王去了,竟还如此没心没肺的吵闹着。 少时,看到两眼无神的熊玄夜,两个老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 “小夜,小夜?”大家都聚拢过来,铁蛮急切的唤道。 但熊玄夜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没有理会众人的叫唤,只是依旧一个人在疯言疯语。 “老灰,你怎么看?”老黑一脸凝重,转过身去,问道。 “嗯?嗯。应该是陷入某种执念了,只要想通就好了,只是不懂要沉沦多久......”老灰猜测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铁蛮恨不得取而代之,为熊玄夜受罪。 “玄而又玄,前可生,退即死。生死全凭一念之间。”老黑无奈的解释道。 “砰!” 一道巨响惊醒众人,远处大山震动,万木摇颤,无数猛兽惊乱狂奔,像是遭到驱赶。 远方的天际,一只巨禽盘旋,翼展遮天,大到不可思议。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它的滔天凶气,令人毛骨悚然。 “是峰翼鸟!快,快撤!” “烛蟒浑身都是宝贝,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解决它,岂有扔了的道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几个抬上它,黄武,你带上小夜,我们快走。”老黑一咬牙,迅速决定到。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很危险,一班残兵这时候了不想着快点逃命,竟还要带上几百米长,磨盘粗的大蟒,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这样一头大凶,真的令人眼红,其体内所含的真血保骨价值连城,足以让老黑殊死一搏。 “妈的,一定是我们打斗动静太大,将它吸引过来了。”老灰狠狠的啐了口唾沫,不爽道。 ; 第三十七章:回归 ?远处云烟萦绕,峰翼鸟啼叫,其声穿金裂石,划破天际。大翼一扇,卷起阴风阵阵,风沙走石。 峰翼鸟,能兴狂风,其翼遮山,重于峰峦,故得此名。 “看样子又是一只不逊色于烛蟒的大凶!想来它也对刚刚的爆炸有所忌惮,一时还不敢有所行动,不过它犹豫不了多久的,我们得趁此快逃!” 众人吃下些恢复体力的丹药,抗着烛蟒,飞速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嗖!嗖!嗖!” 几人都是村子的中坚力量,都是烙痕境的存在,手上功夫不见得有多强,但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山人,逃命功夫还是很有一套的。 一道道人影迅速在林间穿梭,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山林渐渐的寂静下来,只留下一地狼藉,无数因爆炸而产生的大坑,无数猛兽飞禽的残尸横陈,无数断裂的古木老藤,无数花草的碎片,无数的血腥...... “咿!” 峰翼鸟发现没了动静,开了灵智的它也反应过来,迅速飞向战场,大禽凌天,驾驭长风,如炮弹砸落,威势骇人。 电光火石间便已到达,沿途不知刮断多少大木,可还是慢了一步,这里早已人去林空。 峰翼鸟震怒,拿着大地又是一阵狂轰滥炸,山林凶兽也跟着遭了殃。 一只嗷嗷待哺虎崽倒在血泊中,一旁还躺着些尸体的碎片,它缓缓的眨着晶莹剔透的大眼,像是不解,又像是留恋,更是悲伤,呜呜的哽咽着..... 这样的场面,大山数不胜数,与人间相比,林中法则显得更加残酷,没有力量,就注定被任其宰割,毫无办法。 不多时,峰翼鸟展翅,认定一个方向,不甘的开始追逐。 天色渐渐暗淡,黑夜开始笼罩大山,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逃跑的众人也稍稍停了停脚步,连逃几十里,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大山的黑夜更加危险,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老黑打量着四周,慢慢的说道。 “恩,也好。想来峰翼鸟也不可能追寻我们到这里。大家都伤得不轻,又这么夺命狂奔,是得好好休息调养一番。”老灰接口道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大伙都四处看看,找个地方休息。都小心些,有事就打个招呼。”经常与大山打交道,野外生存的知识必不可少,对于青石来说,则显得更加的谨慎。 少时,有人寻觅到一个山洞,驱逐里面的凡兽,众人便开始简单布置,将其作为临时居所。 “赤冲,用你的火烤点烛蟒肉给大家吃,烛蟒体内能量巨大,有助我们恢复。”老黑吩咐道。 “额,黑伯,我的天痕之力不是用来煮东西的!”赤冲黑着个脸,弱弱的抗争道。 “你小子,我这不是为大家着想吗?再说了,我强迫你了吗?老灰,你看着办吧!”老黑朝老灰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 “对,没错,老黑怎么会为难你。他要敢倚老卖老,我帮你揍他!”老灰把仅有的一只胳膊搭在赤冲肩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赤冲。看似在帮他做主,实则暗暗威胁着赤冲。 “额,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赤冲无奈的耸了耸肩。 “哈哈,这不就得了,你的火也就只能烤烤食物,让你上去火烧烛蟒,屁点用都没有。”老黑大笑道。 “行了,黑伯,你少说两句。”铁蛮一脸无语的看着嘚瑟个不停的老黑,转过头去,朝赤冲道,“麻烦你了,赤冲,凡火奈何不了烛蟒,所以只能靠你了。” ...... 趁着众人忙活,铁蛮、青石和两位老人将熊玄夜围在中间,左瞧瞧,右看看,均一副无奈的样子。 “何为生?”熊玄夜还是沉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刚才我们火急火燎的逃命,小夜竟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老黑眸子惊疑不定,忽明忽暗。 “没办法,如今之计,只能赶快回村请教白伯了。”青石眉头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呀,出来时,老白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小夜,结果我们都还要小夜救命,而他自己却弄成这个样子。唉,回去都不懂该怎么交代了。”老灰插嘴道。 “都怪我学艺不精。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铁蛮懊恼的捶打脑袋,忧心忡忡。 “算了,干着急也没啥用,一切等回去再说。”老黑瘪嘴道,“大家吃过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便赶路,青石,你安排人守夜。” “好。” ...... 天已深沉,除了两人把守在洞口,众人都渐渐睡去。但熊玄夜一直都还醒着,却又是像睡着,一个人盘坐在角落,碎碎念叨。 他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中,不知疲倦的走啊走啊,永远都找不到方向,永远都寻不到尽头...... 除了时不时传来惨栗的嘶吼声,一夜倒是无事。天刚刚蒙蒙亮,众人便都已苏醒过来,在大山,几天不能洗澡都是常事,就不用说什么洗脸刷牙了,只是简单的吃过些干粮,大伙便又急匆匆的上路了,毕竟多待一秒,就多一秒危险。 “大家加把劲,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不知走了多久,老黑一脸兴奋的吆喝道。 “心里都能构建出些许轮廓了。” 家,是每个人心中最柔软,最美好的地方。一想到就要回到家里,哪怕是三四十岁的大汉都忍不住激动高兴。 “村长,村长,我们回来了!” “娃娃,你爹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你一直想要的鸟......” “哈哈,终于回来了......” 还未走进村子,众人便迫不及待的叫喊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脸上。 “阿妈,是阿爸回来了!” “猎人队回来了!” 村人奔走相告,带着不安与兴奋都朝村口涌了过去。大家心里都没个底,不知亲人是否平安,不知是否满载而归...... 白岁颤颤巍巍的站在最前面,与村人一同迎接勇士凯旋。 大日初升,光辉万丈,整个小村都披上了淡金色新装醒闹过来,村里村外的众人眼神希冀,像是要与太阳争辉,均眺望着远方。 “村长,幸不辱命,全员平安归来,还猎杀到一条几百米长的大蟒,足以让村子众人渡过眼前的难关!”老黑指挥着队伍将大蟒放好,难得的正经一回,庄严的报告道。 大蟒的红鳞虽已没了光芒,但泛着的威压还是使得众人心悸,止不住退后几步。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白岁欣慰不已,大笑道。 “哦!!!大家都回来了!哦!!!有大蟒吃咯!”众孩子起哄道。 “老白,有个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小夜,小夜他......”老黑侧身到白岁身边,唯唯诺诺道。 “谁?小夜?小夜他怎么了?”白岁脸上顿时僵住了。 “他没事,不过也算有事。得,你自己看吧。”老黑将白岁带至熊玄夜身边,“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 第一眼看见熊玄夜,白岁便眼神一凝,用手把了把脉,沉默不语。 “老白?老白?”老灰凑过头来。 “咦,老灰,你的手?对了,还有老黑你的头发?你们都?唉~~~算了,一切都回村里慢慢说吧。”白岁还未从熊玄夜的事缓过神来,又陷入到新的震惊中。 ; 第三十八章:悟生死 ?村里欢声笑语一片,大家都聚拢在一起,围着烛蟒啧啧称奇。几个壮年身上缠着些绷带在吹着牛皮,而受伤较重者均有村里的老人帮其救治,都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论如何,此番进山都算得上是丰收,喜悦的氛围笼罩着村子,久久不能散去。 但与村里的热闹不同,屋内几人都脸色凝重,皱着的眉头从没舒展开来。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了,老白,要怪你就怪我吧。”经过一番解释,老黑等人将全部都道了个明白,均低着个头,一副我有罪的样子。 白岁在屋里踱着步子,唉声叹气,老半晌才吱声:“没想到此次进山竟如此惊心动魄。大家都付出了那么多,岂有怪罪之理。再说了,小夜不也平安回来了吗?” 仅仅从几人的言语中白岁便能洞悉出其中的危险,更不用说亲身经历的众人了,此番能全员归来已是万幸,况且还称得上是满载而归。虽然熊玄夜出了点意外,但白岁也不可能因此责罚村子的英雄们。 “这也并非全是坏事,小夜要是能走出心魔,破除迷惘,以后的路就好走得多了。我们要相信他,他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是先祖给予我们的馈赠!”白岁紧紧的盯着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的熊玄夜,略带苦涩的说道。 “老黑,这次你伤了根基,日后怕是不能轻易动武了。老灰,你的手...唉~~~不值得啊!” “没事,我们都老了,活得差不多就行了,可孩子们不一样啊!他们风华正茂,势必会长出参天大树庇佑村子的。” “好了,你们也伤得不轻,先回去好好静养,我这还有些珍藏的草药,你们都带回去吧。小夜就留在我这,让我照顾吧。”白岁不等几人接话,便催促着他们回去疗伤,只留下他自己与熊玄夜两人。 “小夜,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白岁跫眉低语,背着双手,先无奈的摇头,随即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时光从指缝中悄悄溜走,连着几日,熊玄夜都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两眼无神,像是没了生气。 村人在白岁的带领下,将烛蟒祭祀先祖与图腾,焚香祷告,祈求庇佑。之后便磨刀霍霍,取真血保骨,分割战利品。家家得食,户户欣喜。 村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猎杀到凶兽了,它们太过强大,穿金裂石不在话下,更有甚者,能够移山填海,实在是凶残至极,难以对付。 烛蟒的肉食,能量巨大,一块肉便能填饱一个成人的肚子,几百米之巨的大蟒,足够众人吃一阵子了。何况大蟒血脉惊人,其真血保骨,被白岁珍藏起来,将用作孩子们筑基,为他们打下良好的修行基础。村人对熊玄夜的贡献,感恩之情也是铭记在心。 村里忙得如火如荼,熊玄夜也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穿行,静静的追寻着什么。 它可能是一个答案,也可能是一个道理,也或许是根本就什么都不存在。 熊玄夜也不知自己是走了多久,在这片世界中,唯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度量。 “世界因生命而精彩,也因生命而变得有意义。我的道,是无上的,是清晰的,我错了吗?”熊玄夜哪怕身处迷惘世界,仍旧止不住的想着。 路的前方没有尽头,光的世界也没黑暗。熊玄夜就像一匹永不知疲倦的驽马,散漫前进,永远不知归处。 几个时辰后,熊玄夜驻足,闭上眼睛随地就坐,慢慢的思考。 青石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身上的天痕竟自动浮现出来,一股天外之音响起,模模糊糊,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不,我的道没有错。”熊玄夜这样想着,却又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就这样,他又站起身来,顿了顿继续上路。 又过了许久,熊玄夜又坐下身去,沉思一番后便又不慌不忙的继续前行。 “是了,或许生命就是一段行走与停留,应是走走停停。也许生命就是一场相聚和别离,应是好聚好散。”熊玄夜似乎想通了什么,自言自语,痴呆的驻足又前行,前行又驻足,不断往复。 霎时,从天的深处,十三道石碑化作惊鸿而来,降临在熊玄夜身边,石碑有灵,嗡嗡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你们是在训诫我吗?”,熊玄夜觉得石碑就像长者一般,在唠叨着自己这个后生。他轻笑着伸手抚摸一块赤色石碑,这块石碑与熊玄夜最为亲近,像是有血脉共鸣的感觉。 石碑泛着红光,慢慢的显现出字符,密密麻麻,神秘浩瀚,像是由岁月书写的一般。与碑面上的道痕交辉相印,光彩动人。 “这是?”熊玄夜凝眉不语,静静的看着变化。 石碑旋转,悬于半空,不断轰鸣,突然,那块赤色石碑停住,一道红光照射,像是烂漫了时空,将熊玄夜笼罩起来。 熊玄夜随之闭上双眸,细细感悟,慢慢思索,好好琢磨。 “有生便会有死,生死相依,万古不变,你可要知道。”突然,一记闷雷炸起,竟将熊玄夜震得头昏脑涨。 “这,这是图腾先祖曾经的告诫!”混乱中熊玄夜猛的想起尘里人的话,一个激灵,一时不由愣住。 “看来,图腾先祖早早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一直都当作耳旁风罢了。”熊玄夜自嘲道。 熊玄夜放空心神,放松身体,不再思索,不再行走。就往地上一趟,合眼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好像丢弃了所有的包袱。 熊玄夜收了收心,开始重新参悟起碑面上的痕纹,这次他没再选择熟悉的生之道,反而着手啃起了硬骨头死之道。 “万物生灭自有定数,死至极便是生,生至极便是死。我似乎懂了一点。”熊玄夜默默想着进山来的所有,烛蟒来袭,恶斗,见生死。 “一株花,自盛开便会凋零。一根草,从出壳便会枯寂。死亡是生命的终点,死亡亦是生命的开端。”渐渐的,熊玄夜陷入空明,无思无索,无想无法。 白茫茫的世界中,无数生命开始诞生,一轮红日高挂穹顶,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各种顽强的小草探出头来,大木参天,生灵尽显...... 极度的繁盛下,云霞缭绕,仙气袅袅,天地间像是有了生气,一种玄而又玄的轨迹在虚空浮现,如雾中花,水中月,神秘、浩瀚。这是秩序,是规则,是道!衍生了无尽生机。 不一会,日薄西山,夕阳西下,从来都只是白光的世界竟开始渐渐暗淡,一弯月牙悄悄爬上,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无声无息。 繁华落幕,万物枯寂凋零,无数生命悄然逝去,回归到天地本源。 又一种神秘玄奥的纹络显现,引领了世界的隐去。 生与死,周而复始,无尽循环。 ; 第三十九章:死之道痕 ?熊玄夜如老僧入定,静静的枯坐着。他的眼眸在灿灿生辉与死气沉沉中不断转变,在光明与黑暗中不时交替,在生机与枯寂着反复循环。这是生与死的演变,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他像是沉浮其中,也在感受着繁盛与凋零。 世界在变,大道永恒。何处没有生?哪里会没死?生命的伟大,死亡的可怕,一直交替相生,互斥互立,共演繁华。 “活着自有活着的意义,死亡也有死亡的道理。生死难两全,却也相生相依。要么活出精彩,要么死得坦然。生死有命,何必纠结!” “兽有兽性,人有人道。万物皆有活着的价值,但死亡也不可避免。自己能做好自己便已足够。” 熊玄夜在生与死中达到一个平衡点,像是一朝顿悟,不再烦恼生死,活出自己,不愧于心,不愧天地便好。 最终,这片世界大道轰鸣,仙音阵阵,异彩纷呈,祥瑞万纷,竟逐渐演变出了一半黑一半白,一处太阳,一处太阴,一半生,一半死的奇观。 熊玄夜欣然起身,无上的秘法在脑海中浮现,口吐经典,身心空灵,一股气体在周身流转,像是涓涓细流在缓缓流淌。 他感觉他化身了一粒种子,在荒山野岭中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之后又万叶凋零,静静枯寂。 石碑背后的一个蛇形古字在颤抖,仿佛有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缓缓的在虚空中构建出玄奥的纹痕,蕴含着无尽的死气,像有一股冷风吹袭,令人发寒。 熊玄夜伸出左臂,口若悬河,经文竟像一个个精灵般跳跃而成,牵引着古字印刻在左手之上,黑光一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地寂静,太阳太阴隐去,道痕消散,万物都化作光雾,消失不见。 “生是生,死是死。我不懂,我也懂了。”熊玄夜喃喃自语,有种似是而非暮垂老人般感慨。他自嘲一笑后,就将一切抛之脑后,不想再平添烦恼。 “唉,为什么我总是来这样那样的地方,世界到底有多少未解之谜。”一念刚灭,一念又生,熊玄夜再次感慨自己的空间之旅。 常人一生都只能窝在一个旮旯,而他却走过无数奇妙空间,不得不引发感慨。 “算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想必村长又该着急了。只是也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出去啊...”话语未落,熊玄夜便发现虚空开始龟裂,他倒也乐得自在,站在原地看着世界破碎。这样的‘小风小浪’早就见过了,经验比谁都多,自然不会害怕。 正如他所想,当虚空泯灭,他再次被卷入时空洪流后,一转眼便又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村长!”熊玄夜兴奋的喊道。激动的想从床上跳下来,只是几日没有活动身体,一时僵住。 日夜守护在一旁的白岁还在独自絮絮叨叨,哪曾想突然传来一句叫喊,着实被吓一跳。 “哪个娃娃吓唬我,看我不将你屁股打开花。咦,啊!小夜!你醒啦!”白岁惊喜不已,赶忙上前扯了扯熊玄夜的脸蛋。 “村长...”熊玄夜对白岁这种对付小孩子的行为显然不受意,十分郁闷的叫道。再怎么说都是个成年人了,给点面子不行吗。额,好吧,谁叫他现在看起来才十来岁呢。 “我滴乖乖啊,这些天你可把我吓坏了,都说了就不让你去。竟给我添乱,你知道我愁白了多少头发吗!”白岁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带着些许愤懑的说道。 “村长,我保证下次不会了!”熊玄夜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还想有下次?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村里待着,没我的命令哪也不许去!”白岁黑着脸,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熊玄夜知道白岁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接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乐在其中。 “对了,村长。此次虽然凶险,但也因祸得福。我终于凝练出第四条天痕了!”熊玄夜像个小孩子领了大红花回家报喜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就差说出声让白岁表扬了。 “瞧你那样,能不能有点出息!”白岁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欣慰不已,说话带着的颤抖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亮出来我看看。” “哦!”熊玄夜有点垂头丧气的道。 说话的同时,他心里默念经文,调动起全身精血,身上的纹痕渐渐的显现出来,右手闪着白光,左臂泛着黑光,两者交辉相印,灿灿生辉。 白色的代表的是生命大道,而黑色的光自然是死亡大道了,常人眼中不相容的两者却同在一人身上,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白岁也被这震惊了。 “这,这是......”白岁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村长,白色的我就不重复累赘的叙述了,至于这黑色的便是我新领悟的天痕,如果没错的话,想来是死亡大道了!”熊玄夜也小孩子心性起来,得意的解释道。 愣愣的看着复杂玄奥的纹痕,白岁久久不语,半晌后才摇摇头的说道:“一人能够领悟一条上等纹痕便已是不易,谁曾想你竟能领悟两种截然相反的大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白岁第一次觉得他老了,身上扛着的重担也快要放下了。些许不甘,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佩服与高兴。 “好!好啊!这一定也是龙痕吧!这威压足以让人心悸!着是不凡啊!”白岁感慨万千的说道。 “是的!” “哈哈!小小年纪便身负两龙之力!果然是天赐神子啊!足以睥睨幼年的太古凶兽了!”白岁感觉今天笑得次数比他一年加起来都还要多。不过他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高兴,也无需压抑! “对了,村长,不知黑爷爷他们的伤怎么样了。”熊玄夜突然想起老黑他们伤得不轻,赶忙问道。 “唉,身子老了,难以痊愈,怕是要留下顽疾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白岁的脸上也挂不住笑容了,无奈的说道。 “村长,青叔和你说了我领悟天痕之力没,我觉得我能救治黑爷爷他们的,就算不能痊愈,也是能恢复一二。” “是嘛,那小子,就随口代过,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说清楚。看我不收拾他!”白岁气的跳脚,显然他是不会像对熊玄夜那样和蔼的对待青石的。 “村长,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看看吧。”身体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熊玄夜松了松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白岁也是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扶着熊玄夜起身,朝着老黑家赶去...... ; 第四十章:汀泉 ?小村位处大山,常年固步自封,少与外人交往。距离最近的城镇少说也有几十里之远,或许对能驾虹飞行的修士而言,费不了多少心力。但对于只能依靠牛车脚马的常人来说,还是有点远的。 虽然熊玄夜几人修为尚且不足以飞行,但也非等闲之辈。哪怕山路崎岖,徒步穿越几十里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堪比千里良驹。 只是山林多猛兽,常人想外出可谓步步维艰,这也是为什么村子与城镇相隔不是很远,却也不常走动。 城镇名唤“汀泉”。古人依水而居,此地由山泉冲积而成,历经沧桑,人烟集聚,故得此名。 “汀泉镇”被大山围绕,有九龙拱卫之势,悠悠荡荡的汀水缓缓流淌,像是母亲庇护孩子一般守护着镇子。 “青叔,镇子就长这样啊。”来到蛮荒,熊玄夜虽然常常听闻村中老人念叨镇上的繁华,但亲眼看见还是免不了感慨。 所谓的繁华,相对村子而言,确实如此。城镇古街老巷青石铺地,曲径通幽,风吹雨打数千年,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飞檐翘角古民房,青瓦红灯****墙。柱檩梁椽雕彩绘,古香古色更风光。建筑层落有致,勾心斗角,别具一格。 这里的开明程度还是比之地球古代要高些,不会有严格控制的贸易时空,在这里,大家可以随意贩卖,只需不违反基本规定就好。 “瞧一瞧,看一看啊~~~” “不好不要钱嘞~~~”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 街道上店头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着实热闹非凡。 “诺,小夜,给你些钱,你自个儿去逛逛吧。”青石看着左顾右盼的熊玄夜,知道他不是闲得住的主,哂笑道,“我和你蛮叔先去将货物卖了,然后得去置办些年货。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我们日落时分再回这里集合,不要野疯了,更不要惹事生非。” “你放心吧,那你们忙,我去了。”熊玄夜瞥了眼青石等人鼓鼓的包裹,知道那都是些下等的皮骨草药,卖不了几个钱,唯一称得上奇货可居的烛蟒的那部分倒是价格不非。 村人也算得上是修士了,但毕竟修为低下,主要是与大众打交道,自然也是使用银钱的,反而修士间的硬通货——灵石倒是较少接触。 在大荒,一个普通家庭的收入大概在十几二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又可换1000枚左右的铜钱,换算成人民币是600元左右。所以对于一个“小屁孩”来说,熊玄夜手中几个碎银子还是可以装个“土豪”的。 “注意安全啊。”铁蛮不放心的叮嘱道。 “哎呀,蛮叔,我又不是个小孩子。”熊玄夜嘟囔着嘴,无奈的说道。有着一颗成年的心,却又是小孩的身体,老被人当作小孩对待,这是熊玄夜最郁闷的事情之一了。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我们也麻利点,争取早些回村子。”青石吆喝着众人,有目的的随着老街走了下去。 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熊玄夜漫无目的的随意游荡着,觉着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 “古代文明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虽然代表不了地球,但见微知著,想来两者皆有异曲同工之处。” 熊玄夜眯着双眼,摇晃着脑袋,对这些景物应接不暇。想起以前节假日大家削尖脑袋的往一些古镇景区跑,熊玄夜就止不住的发笑。 随着人流,熊玄夜转了一大圈后,总算是看得有些乏味了。思量着是不是找个地休息一下,天未曾大亮便着赶路,早餐都还没吃呢。 酒肆?好像有点高档,去不起。 茶楼?现在没那闲情雅致,不去。 客栈?倒是龙蛇混杂之地,打听些小道消息最为简单。 熊玄夜翻了翻白眼,颠了颠手中的银钱,估摸着物价,决定找个小店,填饱肚子先。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没辟谷之力,就得依赖五谷食粮。 走进街角的一个小店,里面并排摆着几张桌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不过好在十分的干净整洁,连带着小店卫生都是不错。 “老板,给我来些吃的,最好是好吃不贵的。”熊玄夜找了张空桌子,随意的坐了下来。 店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低声笑语的吃着东西。闻声朝熊玄夜望去,瞅见只是个孩子,便又别过头去。 “咦,怎么没人理我?电视剧里不是都有个小二的吗?”熊玄夜瞧着没人搭理自己,心里暗暗嘀咕。 “掌柜的,一个粗饼,一碟牛肉,一碗骨头汤。”门口走进一个翩翩少年,背倚长剑,头发宛如黑玉垂下,剑眉似柳,双眸晶莹剔透却又深藏锐利锋芒,红颊如瓷,身如青树,穿着一袭紫衣,估摸着十三四岁的样子,冷傲孤寂,像是黑夜里的苍鹰。 少年冷冷的环顾四周,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啧啧,这个小屁孩长得很正太啊,放在地球,就冲这个脸蛋,不懂要迷死多少脑残啊!”熊玄夜自诩长得不赖,但与之相比,还是失色不少,甘拜下风。 “啊,对了。两个世界文化有差异,这里倒是没有‘老板’一词,我倒是糊涂了。”熊玄夜无奈的耸肩,打了个响指,“掌柜的,来一个粗饼,一碗清汤。”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掌柜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岁月的纹痕在脸上刀刀刻下,压弯了他的身子。虽然饱经风霜,但还是精神奕奕,忙里忙外。 “最近怎么老是这么多气度不凡的少年出入。”掌柜回头准备,小声嘀咕了几句。到后厨招呼去了。 因为客栈太小,也就没有什么小二伙计,只有老人夫妇在这做着小本经营,妇人掌厨,老人掌柜。 熊玄夜用手撑着小脸,眼咕噜转个不停,一会盯着几个粗犷汉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会又瞅两眼那个少年。 “那个娃娃虽然衣着算不上华丽,甚至还有几个小的补丁,但那个气场,那长相,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熊玄夜暗暗想着,趁着还没上菜,想从少年那打听下外面世界的情况,毕竟小孩子好骗嘛。 打定主意,熊玄夜便起身走了过去,表面上大大咧咧的搬了条四角椅坐了下去,毫无客气之意。实则暗暗试探着少年,看看少年会作何反应。 少年抿着薄唇,好像没看见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敢问兄弟尊姓大名?交个朋友,江湖好相见啊。”熊玄夜模仿着古装电视剧,双手抱拳问候道。 “不用相识了。以后也不可能再见。”少年冷漠的回应道。 “额,瞧你这话说的,未来的事谁能知晓。”熊玄夜吃了个闭门羹,自讨没趣,不懂该接下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我又不会吃了你,戒备心这么大。” ; 第四十一章:一对兄妹 ?店外的巷街上响着马车咯吱声,众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不凡。 店内百无聊赖的熊玄夜只能坐着独自发呆,暗暗吐槽这个少年。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成年人了好吧,已经很掉身价的去和小屁孩打招呼,竟然还被冷漠对待。现在的孩子都成精了吗!? 幸好熊玄夜只是点了个粗饼,倒是很快便端了上来。粗饼不大,上面铺着一片肥油肉,撒着点点香料,令人看了都食欲大开。毕竟以当今的生产力来说,肉还是比较贵重的东西了。修士们自认高人一等,又醉心修行,哪有那闲工夫救济众生。 闻着香气四溢的粗饼,熊玄夜应激性反应明显增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几个月来,吃惯了粗茶淡饭,难得换种口味。加上又疲于赶路,肚子早咕噜噜的发出抗议声。 好吧,哪怕粗饼也不怎么好吃,但熊玄夜强迫自己将其看作美味,三口两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反观少年,筷子轻挑,薄唇轻抿,像个大家闺秀一般,十分注意形象,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娃娃,慢点吃,别噎着了。这是你的汤,赶快喝口清润清润。”看着熊玄夜有种饥不择食的样子,老人慈祥的笑着,还以为是熊玄夜被老伴的手艺所征服了。 “唔,我,没事。嗯,这个,确实不错。”熊玄夜鼓着嘴,含着食物说的口齿不清,客套的说道。 “这位公子哥好生俊俏,仙气十足,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显然风度翩翩的少年更惹老人喜爱,不愧长了一副老少通杀的脸蛋。 “谢谢。”少年虽然还是冷淡的回应,但总还是知些礼数。 听到两人的对话,熊玄夜还是止不住翻白眼,谁教你吃个饭就能看出人不凡的啊。长得好看怎么就这么吃香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子竟然还会说谢谢,看来只是性子天生冷淡些,戒备心比较强罢了,还是能够沟通的。 熊玄夜寻思着该怎么从中套些话,连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哥,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这么能跑啊,累死我了。” 就在此时,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从门外探进头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高兴的咋咋呼呼。 熊玄夜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萝莉蹦蹦跳跳的走近,她身穿百褶如意月裙,皓月当空,金丝镶边。一根紫色腰带紧束细腰,上面还别着一块翡翠玉佩。头戴流苏发饰,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双眸似水,透露着一股精灵之气。肤如凝脂,粉里透红。宛如仙子般清新脱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养女如此,足以!”哪怕她还只是枚萝莉,但“祸国”之姿已有体现。就连熊玄夜看惯网络美女,也不得不为之震撼。 只可惜这个美丽的娃娃一席话完全将遗世独立的意境毁了个干净。 “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小萝莉发现熊玄夜一直盯着她看,跫眉一挑,张牙舞爪的恐吓道。 熊玄夜无奈的耸了耸肩。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丫头,小小年纪脾气就这么暴躁。不过谁家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瓷娃娃,那不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她摘下来。 “雪钰?”少年惊叫道,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名唤雪钰的小萝莉双手叉腰,一副生气的样子,但眸子里怎样都隐藏不了嘚瑟。 “你一个人偷跑出来的?那些护卫呢?父...亲知道吗?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少年怒道,举手作出要揍她的样子。 “哎呀,你怎么和那些个老妈子一样,罗里吧嗦的。那些个护卫笨得跟猪似的,怎么保护得了我,被我支走了。”野蛮丫头显然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欺压下级”的口气。 “你,你,你...唉~~~路上累着没有,看你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干嘛非要出来自找罪受。来来来,快坐下。” 少年有想过批评教育下萝莉,奈何话道嘴边又咽了下去。反而溺爱的招呼着她坐下休息。 “哥,这个臭小子是谁啊!怎么和你坐一起?你平日不是不爱和人打交道的吗?喂,起开!”雪钰小萝莉撅着个嘴唇,厌恶的瞥了无动于衷的熊玄夜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在少年一旁。 真是宠坏了的主! “小丫头片子,知点礼数么?”熊玄夜翻了个白眼,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萝莉,你们惯着,我可不惯。 “你说什么!我,我要把你嘴巴撕了!哥,你看他,他欺负我,你帮我收拾他!”小萝莉像是爆炸的火药桶,虎视眈眈的瞪着熊玄夜,发现不顶用后又扭过头去眼泪汪汪的向少年撒娇道。 大家本是萍水相逢,无亲无牵。我又不是你的家奴,怎还对我使起大小姐性子来了,我可不吃这套,真是刁蛮任性,熊玄夜觉得她是白长了一副好脸蛋。 “哎,雪钰,不得无礼!”少年苦笑的的拉着个脸,强迫自己作出个严肃状,“兄台,舍妹年幼无知,不懂礼数,在这我替她道歉了。” 少年性子冷漠却也因为小萝莉而真性情流露,眼里饱含爱护之意。 “不碍事,不碍事,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对了,不知帅哥怎么称呼啊。”熊玄夜借机询问道。 “好你个雪乐!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帮我道歉了!看我回去不告诉父...亲你欺负我!”小萝莉蛮横的用芊芊细手朝桌子上一拍,站起身来,怒叱道,她这是在怪少年悖了她面子。 “雪乐?”熊玄夜差点没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咳,真是个好名字,不过和他性格也差得太远了些吧....... 看见萝莉生气,少年赶紧在一旁赔不是,说尽好话也不管用。 “雪钰,我让他们送你回去吧,出来这么久,父亲该担心了。”少年话题一转,严肃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不回去。”小萝莉明显不买账,怒火中烧,用手提住少年的一只耳朵,咬牙切齿道。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外面可不比家里。”少年侧着头,任凭小萝莉使性子。 “这账待会再算,别吃了,我们快走,那些讨厌的家伙又要追上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想回去!”小萝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拉着少年就往门口走去,像是避难似的。 “哎,哎,你等等......掌柜的。不用找了。”少年无奈的随着离去,不忘留下饭钱。 “哎~~~这叫什么事......”熊玄夜无奈的自言自语,本想着问些什么,结果连名字都是他们自己无意中说漏嘴才知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第四十二章:刑杀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秉着不浪费粮食艰苦奋斗的思想,熊玄夜将少年还未来得及动筷的牛肉也一并消灭了个干净,打着饱咳悠闲的朝门外走去。 “接来下去哪呢?算了,管他呢。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就纯当散步了。”吃饱喝足的熊玄夜脑子也只顾消化粮食了,一时也不知该去哪,一番思量后决定继续瞎逛。 小店偏僻了些,小巷两边都是些古老的民房,上面布满了青苔,还有些类似爬山虎的绿油油的植物缠绕,密密麻麻的,显得街道都十分幽静。在狭长的古巷,植物都好像违背了天地法则,在寒冬下茁壮成长。似乎冬天都显得绿意十足,有了些许温热的感觉。 熊玄夜很是随意的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可惜没从那两个小屁孩中问点什么。” 那两个娃娃,男的天性冷漠却又知书达理,女的美若天仙却也野蛮任性。男的衣着朴素,想来是生活不易。女的却是风冠霞披,一看便是大户人家。两者又是兄妹关系,着实有趣,有趣。 熊玄夜想起以前电视剧上的老套情节,估摸着少年的母亲可能是个丫鬟之类的身份,机缘巧合下与家主共赴巴山,这才有了正房不受待见的少年。 “哈哈哈哈.......”熊玄夜内心想着,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大笑起来。 就在三人相继离开后,在某个街道的拐角处,在熊玄夜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几个看似与普通人无差的壮年,正密切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或者更为准确说法应是正默默的在守护着小萝莉。 “你们速速回去禀告主上,一切安全。”一个身形修长,穿着黑色蝠纹劲装的男子命令道。 “是!” “对了,顺便查查那个娃娃,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孩子竟能和他打闹在一起。”因为刚刚熊玄夜三人坐在一起,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要排除。 “是!” 对于街角的事,熊玄夜一无所知,只是接着游荡着。感受着冬日的阳光淡淡铺撒在红砖绿瓦或者是金色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清明上河图,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人头攒头,摩肩接踵,车水马龙,鳞次栉比。” 正当熊玄夜沉迷于美景之时,一声声怒喝打断了他的入梦。 “驾!” 只见一群铁骑驰骋冲来,风尘仆仆,想来是穿越了无数大山,赶往此地。 数十人均披袍擐甲,眼眸冰冷,身骑不知名的蛮兽,十分神气。 “那是鳄鳞甲!”有识货的人一眼认出,惊叫不已。 鳄鳞甲乃是采取毒沼恐鳄最为坚硬的背脊鳞片经过穿组联缀而成。结构轻巧,外形美观,且防御力极强。可谓是一甲难求,没想到这里竟一口气出现数十副。可想而知他们的来历有多大。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黑色的头发也因飞驰而随风飘逸,瞳孔闪着黑光,静静的注视着街道。 而蛮兽却是静不下来,黑色毛发油亮,如丝绸一样光滑,周身缭绕着彩光,不断发出闷沉的嘶吼,黑蹄踏地,竟将青石板踩了个粉碎。一股血煞之气充斥期间,很显然全都是经过血色洗礼,将路人吓得不断避退,不少马兽更是吓得趴在了地上。 而正中那头凶兽更是不凡,似虎如狮,头顶玉角,上有神芒,脚踏火焰,竟是踏空而行。 “这里也太过偏僻了吧,也难怪这里的人都如此不堪。九州是越活越回去了,看来是没多少盼头咯。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在这群人中间,一个穿着小号铠甲的人环顾四周,奶声奶气的说道,脸上的不屑一览无遗。 “刑杀,不得无礼!”为首的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转头朝旁边的大汉低声耳语了几句,派遣他去打听些情报。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呀,这种旮旯角落,国衰人愚。”那个名叫刑杀的娃娃略带天真实则嘲讽的争论。 “你这娃娃长得倒挺聪慧,怎的这样说话!你大人是没教过你礼数吗。”一个大汉愤愤不已,从人群中走出,丝毫不惧的叱喝道。 “哦,你倒是说对了一半。”娃娃眸子一寒,却又嘲讽似的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大汉不明所以的说道。 “对的是我确实聪慧,错的是我父亲教过礼数,他教导我要实话实说。”话音刚落,那娃娃纵身从蛮兽上跳跃下来,像白鹤亮翅般,蜻蜓点水似的落在地上。看起来盘旋轻盈,却又有种凶狠的气息散发,一举一动皆为擒敌。 “出手吧,口说无凭,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废物。免得又说我不知礼数。”这娃娃小小年纪,嘴上功夫却十分刁钻,不像那些未经世事的孩子。 “你个小娃娃,回去再吃两年饭吧,我可不会和乳臭未干的孩子动手。”大汉被这七八岁的稚童气得不轻,甩手道。 “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幼童不再废话,身体冒出丝丝缕缕黑气,萦绕周遭,朦朦胧胧,有种昏天暗地的既视感。 路人见状后大惊失色,大部分人继续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惊慌失措的往后跑开。 孩童率先动手,墨色光芒穿透黑甲,不断有符文涌现,如同凶兽出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迸射出去,攒起肉乎乎的拳头就是一砸。 小小的身体竟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洪荒巨兽,气息不断的强大起来。 大汉见状深知不妙,急忙躲闪。他确实是小觑了这个娃娃,本以为只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怎想他竟有如此力量。 “我这有罐凶兽真血,你若胜了,就赠予你了,我们毫无怨言,更不会秋后算账。你放心出手吧。”这时,一直冷漠旁观的为首男子打开一个陶罐,从中冲出一只龇牙咧嘴的凶兽虚影,气息惊人。他这是要打消大汉心中的顾忌,让他放开手脚。当然,这更是对娃娃的自信。 凶兽的真血显然是吸引了大汉,他眼中放光,开始认真起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这真血,我收下了。” “笑话,就怕你没那个命。”娃娃冷笑讥讽。而这群人均以一种可怜的眼神盯着大汉,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娃娃眉心光芒大盛,发出一道墨光,看似如丝绸般柔顺,却暗藏凶威。 大汉怒喝一声,手心中结出一个印记,紫光照耀,猛的飞了出去。 “砰!” 两者相撞,半空中顿时炸裂一道道光芒,天上竟好像下起了光雨,炫彩夺目。但光芒落地,却像剧毒血水般腐蚀起了青石板,地面凹陷了一个个坑洼。 这种威势,连一旁观战的熊玄夜都不断跫眉,这个娃娃,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啊!如此年纪堪比太古凶兽幼崽,十数年后,必当是闪耀大荒的存在,这不得不让人正视。 ; 第四十三章:出手 ?“你就这点功夫吗?这可远远不够啊。”娃娃通体乌黑,身上不断涌现九幽之火,像是邪魔附身似的,十分骇人。 “一招解决你!”娃娃轻描淡写的往前踏步,姿态卓绝,脚下却石板崩裂,以他为中心,黑色裂缝不断向外延伸,像是地震之后的惨状一样。可惜了这些古街老店。 他缓缓的将身上的铠甲卸下丢掷一旁,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闷沉响声,可想而出铠甲的重量惊人。 娃娃长得十分清秀,红扑扑的脸蛋,炯炯有神的眼咕噜,一手在前,一手背倚,一席墨衣如染,哪有恶相,倒像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他猛的腾空跃起,前额的几簇发丝飞舞,一手成爪形,朝大汉俯冲而出。像一头凶禽凌天,威利无比,浑身涌动着爆炸气流。 大汉暗知不妙,欲闪身躲避,奈何手爪已至,不得已间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大汉身上紫光闪耀,符文密布,一拳打出,一头猛虎虚影在拳中隐现,也不懂是大汉在咆哮,还是猛虎在咆哮。只知一声呵斥后,拳爪相接,两人皆飞了出去。 仅有的围观群众皮骨发寒,这两人太过强大,而娃娃显然更甚一筹,气势太过强盛,两者相战,像是天雷战地火,威压惊人,令人不敢直视。 “这娃娃怎会这样强。是哪家的孩子?” “听他的口气好像不是九州人。” “天赋异禀,非我皇族不可与之争锋!” 路人均内心沉重,虽说在这大荒,家国观念不强,但哪个人不想自己的国家能够繁荣鼎盛?可如今一个外来稚童便有如此力量,而自己的国家呢?也难怪连个娃娃都看不起我们。 就在几人叹息之时,娃娃一脚点在民房之上,跃起数丈,席卷一股狂风从天而降,不知多少瓦砾纷飞,黑云蔽日,墨光阵阵,着实吓人。 与黑光璀璨相比,紫光却是暗淡不少,想来刚刚那一击对大汉来说并不好受,嘴角咳血,已是受了不小的伤。 见娃娃得势不饶人,大汉心中也泛起悔意,想着不该多管闲事。但心中念头一生便被他抛至九霄云外,我本就无错,何来后悔之说。 他一咬牙,弯腰躬身,如同一张拉满的大弓,整个人蓄势待发,那紫色的符文跳动,恐怖的神力澎湃,犹如离弦之箭,迸射出去。 “小道尔!” 娃娃邪气凛然,侧身与大汉擦肩而过,却在两人刚要分开之时,成爪之手一把抓住了大汉的小腿,锐利的嵌进他的肌肉,像铁钳一般,牢牢锁住。而后猛的在半空中抡了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砰!” 街道砸出一个巨坑,蜘蛛纹痕不断加多家加深。大汉不断咳血,浑身抽搐。 “还不够!还不够!”这娃娃入魔了似的,从半空落了下来,一脚接着一脚,狠狠的踏在大汉身上,“你就这点能耐吗?垃圾果然就是垃圾!还不爱让人说!” 众人睚眦欲裂,欲言又止,敢怒而不敢言,生怕惹祸上身,落得和大汉一样的下场。 “还有谁不服?你们这些卑微的下等人。”刑杀仰天长啸,不屑之情一览无遗。“哼,一群猪猡。一起上吧!不然他就要死了!” 面对一个娃娃的嘲讽,众人唯唯诺诺,哪还有大人的样子。 “嗯?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上!”终于有几个人按耐不住,相视一眼,猛的冲了出去。 刑杀眼眸一寒,手里凝结出符文弓箭,躬着身子,一道道法力之箭离弦,急于星火,快如闪电。轰的朝几人射了出去。 “啊!” 这箭势无敌,百发百中,凡是被盯上的目标无一落空,几个大汉胸口全被洞穿,更恐怖的是连受伤的位置都几乎无差。 刑杀哈哈大笑,笑声如剑,狠狠的刺入众人心中。 “喂,你个小屁孩,适可而止!得饶人处且饶人。”见状,熊玄夜实在是按耐不住,上前说道。 “你叫我什么?你是找死吗?”娃娃转过身来,眸子冷淡,死死的盯着熊玄夜。 看又有人出头,仅有的几人也纷纷出口求情。希望借着熊玄夜“小孩”的单纯身份,救下几人。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也够气消了。 “额,我说娃娃,这本就是你不对在先,别人也没说你什么,他也吃了教训,你就高抬贵脚饶他一条性命吧。这位大人,你看是不是此事就这样算了?”熊玄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后像娃娃和骑着蛮兽的人商量的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娃娃显然十分不屑,对于熊玄夜这样倚老卖老他很不买账。 “现在的娃娃都是怎么了?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一天见到三个与众不同的娃娃,熊玄夜也是无奈至极。 见为首的大人不表态,熊玄夜只能继续苦笑的商量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既然你这么想救他,那就拿你的命来换!与刚才一样,我还是只出一招,你要赢了,人你带走,你若输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娃娃年龄不大,杀性却是十分的重,完全不像个孩子。 “好吧,希望你说话算话。你出手吧。”熊玄夜没有惧意,刚刚已经看过娃娃出手,对他的实力熊玄夜还是有个大概的了解。 娃娃伸出双手,掌中黑光凝聚,一只微型大禽飞出,它通体黑色,如同黑甲铸成,鸟喙尖长,背生四翼,威武而又狰狞。 熊玄夜双眼清澈,临危不惧,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完了,完了,这个孩子该不会是吓傻了吧!”众人大惊,在为眼前的景象捶胸顿足。 “娃娃,我要出手了。”熊玄夜善意的提醒道。 “你啰嗦什么!想死得快点?”娃娃相讥,完全没把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放早眼里,这样的废物,就算一口气来十个都不够他打。 熊玄夜也有点不耐烦了,今天嘴上接连受挫,想问的问不出,想救的救不了,他着实有些怒了。 “刷!” 熊玄夜松了松身子后,飞快的冲了出去,几道赤色符文一闪而过,完全没有娃娃那样张扬,但却暗藏神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 突然,熊玄夜一个闪身,竟像瞬移一般,趁着娃娃不备,一拳朝脸上砸了过去。 刑杀丝毫不惧,一记太极似的推手,化了拳头的劲道,迎着熊玄夜的手臂打蛇上棍,一掌拍在肩上。 熊玄夜对此不管不顾,天痕闪烁,打着以伤换伤的想法,蕴含着十万斤巨力的拳头轰在刑杀身上。 “砰!” 一个照面,两记闷音响起,双方都倒飞了出去。 “你!龙痕?这不可能!” 显然大意的刑杀吃了暗亏,愤怒的咆哮着,将虚空中把玩的大禽掷了出去,阻隔了欲趁胜追击的熊玄夜。 “小道尔!” 熊玄夜玩性大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故意说道。 只见他背后突然出现一只烛蟒,身形巨大,赤色的鳞片闪着耀光,竟一口将大禽吞了下去。 这烛蟒乃是熊玄夜从烛蟒的真血保骨中领悟而得,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轰!” 大禽所含的能量在半空炸裂开来,连带着烛蟒也一起爆炸。大地在颤抖,房屋都坍塌了,碎石横木滚落。 “喂,娃娃,你输了!说话可要算话啊。” 两人只交手一招,说不上谁赢谁输,但赌约只要熊玄夜接下一招就好。 “你,你,你耍诈。这不算,我们重新来过。”娃娃气急败坏,身上的黑色光芒愈发的鼎盛,震得熊玄夜后退几步。显然娃娃是轻敌了,没有发挥全部实力。 “够了,刑杀,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休要继续胡闹。”为首的男子终于发话,制止了想要继续打斗的娃娃,转而对熊玄夜说道,“你很不错,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可愿追随于我?这里对于你来说还是太过狭小了些。” “侥幸罢了,是这位少爷手下留情了。小子熊玄夜在此多谢大人赏识,只是小子现在还不愿离开,以后若是想出去张张见识了,定去投靠,还请大人不要嫌弃就好。”熊玄夜客套道,实力不够,他还不愿与他们撕破脸皮。 “好吧,我是天蛮刑家的刑战,有缘再见,我们走吧。”自称刑战的男子淡淡的说道,也不强求,指挥部队离开。 “熊玄夜!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刑杀小娃娃记恨的朝熊玄夜说道,愤愤的骑着蛮兽驾尘而去,中途还回头愤愤不已,“忘了告诉你,不只有你领悟了龙痕!下次定要你好看!” “天蛮刑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小屁孩子也领悟了龙痕?”熊玄夜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嘀咕。 “谢谢小兄弟了,真是天才啊!妖孽啊!人不可貌相啊......” “还请小兄弟到府上一聚!” 众人将熊玄夜团团围住,各种夸奖,不过人不可貌相是啥玩意? “ok!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告辞了。”熊玄夜不等众人接茬,顺身离开。这才是真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第四十四章:年祭 上 ?时光匆匆,太阳西沉东升,又是一个清晨。 “昌娃儿,你怎么还在这里野,还不赶快回去帮忙,看给你娘亲累的。” “来,搭把手,将红联给贴好了......院子再清扫清扫。” “村长,东西都准备好了,肉食祭品,香烛炮仗一一如数,就等时辰了。” ...... 今儿乃是年祭日,一年之终,又一年之始。按照习俗,是祭祖的大日,不得马虎。类似地球除夕,讲究辞旧迎新,万象更新,祈求先祖庇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儿孙满堂....... 一大早,村里人便吆喝着忙里忙外,把家中收拾干净,也将祭坛准备妥当,使得村子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一日,熊玄夜心中又喜又悲,甚至可以说有想哭的冲动。睹物思人,触景生情,又是一年,不知家乡而今如何。岁月静好,家人是否安康。 他被迫来到大荒,历经荒诞离奇,生死磨练,至今已有数月之久。一切都像梦一般,不是噩梦,却有惊吓,不是美梦,却又想继续下去。 只知地球发生的一切,都好像还在眼间,与同学在球场狂奔共饮一瓶水,家中的横梁上还有几只燕子在跳跃,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一堂......有太多的欢笑,也有太多的泪水,一切都叫人难忘。 “玄夜哥哥,你看我的衣服漂亮吗?”小豆丁蹦跳着来到熊玄夜一旁,两眼像是合不上的窗,扑闪扑闪个不停。 小豆丁很罕见的穿了件新的红皮毛衣,是赤炎兔的毛皮所织成的,光彩艳丽,将他红彤彤的小脸蛋映得更加动人。 村子贫困了些,平日衣食紧张,小孩子能在这样喜庆的日子换上新装,可想而知是有多么高兴。 “我的小豆丁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今天显得更加帅气,出去都不知会迷死多少小女孩呢!”熊玄夜也被小豆丁的兴奋劲感染,不再去强行说愁,反而放开心神融入这欢乐的氛围。 不一会,门外传来喧闹声,熊玄夜和小豆丁迎了出去,他知道这是村长来了。 外面站了几个人,勾肩搭背的,原来不仅是村长一人,还有老黑与老灰这两个老顽童,而铁蛮正在一旁赔笑,着实有种上级领导视察的感觉。 白岁膝下无子,妻子也在一次兽潮中不幸遇难,之后便没有再娶,一直都是孤寡老人一个。准备好年祭之事后便寻思着来看看熊玄夜,路上正巧碰上无聊的老黑两人,也就一并来了。 而老黑等人的伤势在熊玄夜的治愈下,也无大碍,只是他能力有限,还无法生死人,肉白骨,断臂也自然无法长回,而老黑也留下暗疾。熊玄夜将此事一直谨记在心,刻苦修行,想尽力帮他们恢复如初。 “嘿嘿,小夜,我们来看你来了。”老灰用仅有的一只手招了招,呼唤着熊玄夜近身。 “额,是我不对,哪敢让您们来看我,应该是我去看望你们才对。是我失礼了。”熊玄夜这才想到,暗骂自己,好歹也在礼仪之邦熏陶了十几年,怎将这个给忘了,赶忙朝着几人施大礼。 “哎呀,我们别玩虚的,都是一家人,讲究那么多作甚。”老黑笑嘻嘻的用手捏了捏熊玄夜的小脸蛋,又使劲的揉了揉。 “大家都进屋聊吧。”铁蛮乐呵呵的招呼道几人进屋,摆好茶具,斟上几杯清茶。 大荒的茶,与地球的相比,更多了一丝灵气,清香淡雅,却又带着些许苦涩。人们通常将茶叶当作祭品,也用来吃食,乃至药用。总之用途多多,可谓植物珍品。 “对坐细论文,烹茶香胜酒。”这是古代文人墨客的最爱,而熊玄夜几人却难有那个闲情雅致,只是聊些鸡毛蒜皮的日常起居罢了,倒也其乐融融。 “对了村长,祭坛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从早上起来熊玄夜都在家帮着蛮婶清扫院子,处理待会要吃的家禽野兽,忙得不亦乐乎,还不曾来得及去祭坛看看。 “一切准备就绪。格局祭品都摆放妥当了。”白岁是一村之长,这些活都是亲自监督,亲自动手做的。 在大荒也是有风水之说的,只是叫法上有些不同罢了,但本质还是差不多的。无论是兴建土木,还是祭品摆放,都是有说法的。就祭坛而言,位于村子正中,与周遭的大山成呼应之势,坐镇龙脉。 他们十分注重大“势”的格局,所谓“势”者,力量也,情势也,趋势也,势相也。小至屋角横梁,大到村子布局,这都是由村中精通风水之道的老人精心策划的。 “哦,那祭祀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省得到时候出了岔子,惹怒了先祖。”毕竟是外来人,只从小说影视里见过古人祭祀,但真实情况是怎样的熊玄夜也还不知,只好现今打探好情况。 “只要心诚就行,少说多看,跟着大家做便好。”白岁也知道熊玄夜这是第一次上花轿,一边把玩着那不多的胡须,一边面带微笑的回答。 “娃娃,这可是村子的头等大事,你可不要瞎胡闹啊。不过等祭祀结束后村子会有个热闹的晚会,到时候我们一起灌醉老白。”老黑先是假装正经的严肃警告了一番,之后又突然变脸,贼笑起来。 “没错,喝他个不醉不归!老白,嘿嘿嘿......”提到这里,老灰也眼睛一亮,像是有光要迸射出来似的。 “额,黑叔,灰叔,说话注意点,小夜看着呢。”铁蛮一脸无语的样子,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不要带坏小孩子行吗。 茶香氤氲,如酒醉人,连平日不爱喝茶的小豆丁都欢腾的跑过来讨要了一杯,只是他如牛饮水般的喝法着实逗的众人捧腹大笑。 “对了,小夜,我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提前告知你。”说到这,白岁停下话来,轻轻的抿了口茶,而嬉闹的几人也都静了下来,严肃的看着两人,“经过我和老黑他们认真的讨论,决定趁着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将村长之位禅让于你。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噗...”熊玄夜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这话以前白岁也说过,只是熊玄夜以为白岁只是兴起随口一提,怎想他竟然当真了。 “我无德无能,恐无法就此大任,村长,你还是收回成命吧。”见几人都如此严肃,熊玄夜也知这事对于村子来说是何等重要,同样认真的说道。 “熊玄夜!我以前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白岁一声怒喝,难得生气起来,直呼熊玄夜大名,十分痛心的训斥道。 “小夜啊,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村子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现在我和老灰身体状况又不好,这对村子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村子是到了交替的时候了。就当你黑爷爷求你了。”老黑也恳求的说道,站起身来,更是要朝熊玄夜叩拜下去。 “小夜!”而老灰与铁蛮也轻声唤道。 “黑爷爷,你这做什么,我答应便是了。”熊玄夜慌忙起身,上去扶助老黑,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啊!” ...... 这将会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更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