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灰尘》 “第一章 黄皮子烤火” ?小看:“你拉倒吧,人家都是渡红尘, 你整个渡灰尘,这是几个意思呀?” 小笔:“你才拉倒呢,你往窗外看看, 都是灰了吧鸡的,哪有红色呀?” 俺就叫渡灰尘了。 小看:“好,你爱叫啥,就叫啥吧。快讲故事吧。” 小笔:“好的,咱这就开书哈。” 张三是个大学生,毕业于东北某著名的林业大学。 虽说这所大学,后来被另一所更著名的大学给并了, 那不也是曾经著过名吗? 张三毕业后,在长白山区某林业局, 找了个工作。专管营林。 工资还行,活也不累,小日子过的挺好的。 后来又和本局森保科长家的闺女喜结连理。 育有一女,日子过的唔惊唔险的。 原想这辈子就这样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呀。 就在女儿两岁那年,老婆突然和他不过了, 要离婚。说起来这也不怨人家小娟, 对了,张三的媳妇名子叫王娟。 谁让张三脑袋抽筋了呢。 女儿出生的第一年,是老丈母娘帮看的。 过年时,张三回了一趟老家, 看见农村的爸妈年纪大了,还在累死累活的劳作。 于是张三聪明的脑袋一转,就想出来个好主意。 他想把父母接进城享两天福,就已看孩子为名。 于是这家伙回去就和老婆说:“小娟,你看这一年把妈累的够呛, 我想让她老人家先歇歇,宝宝先让我妈给看几天成吗?” 王娟一听,心想:“这也不错呀。”于是她就同意了。 这件事还真让张三给整成了。 张三爸妈刚来时,还好。 可是后来就不行了。 你也不想想,满嘴大茬子味的老农民, 和人家中层领导家的闺女一起过日子, 能过到一起才怪。 在说张三的爹还是个传统老男人, 对儿子家的事,那是啥都要管, 就连小娟买双鞋,他也要说上一句:“有的穿就行了, 还买鞋,不节省。” 这下就吵起来了。 小娟说:“我花我自己的钱,又没花你儿子的钱, 你管的着吗?” 这下张三爹宇宙就爆发了, 说:“你的钱就是俺儿子的钱,俺得替他管好这个家。” 这下可就更坏了,于是就整天吵呀吵的, 那真是没完没了了。 张三能咋办呀,就两头劝呗。 张三先去哄老婆,好容易把小娟的气给说消了。 翻回头,在来劝自己的老爹。 张三说:“爸,小娟赚的也不少,工作也挺辛苦的。 她们财务科的同事穿的都挺好的,要是就她一个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这也挺不好看的。 你说对不?再者说,小娟也算会过的了。 你别在管她的事成吗?” 张爹一听儿子这样说,就火了。 对儿子说:“你小子就是没长男人骨头, 光知道惯老婆。她整天穿的像个妖精似的, 哪会过日子了。俺咋没看出来呀? 连点剩饭都不吃,俺和你妈要不吃, 就全都扔了。这叫哪门子会过了,俺看这就是败家。 来来来你好好跟俺说说, 这不是败家,这还是啥” 张三说:“爸,你那是农村的老黄历了, 现在谁家还吃剩饭呀?” 张三这话一出口,就更坏了。 张爹一蹦八丈高,指着张三鼻子大骂:“你小子这就是烧包, 俺们小的时候,大饼子都吃不上溜, 大米饭能扔吗?算了。 俺算看透你了,你小子就是个软骨头,这辈子是别想伸腰了。 俺和你妈可不跟你受这份气了,明天俺们就回老家去, 你爱咋的就咋的吧。” 张三一看这也劝不动老爹,就上班去了。 等张三下班了,这下家里就清净了, 是真的清净了。爹妈真回老家了, 老婆也领闺女回娘家了,就张三一个光杆司令, 能不清净吗? 家里清风冷灶的,张三也没食欲, 就躺在沙发上面挺尸。 张三边抽烟边琢磨:“首先婚是不能离的, 感情还在,离啥婚呀。 再说,离了婚,孩子就遭罪了” 一想到孩子,张三就躺不住了, 登上鞋,就往老丈人家跑。 到了老丈人家了,张三敲开门, 往屋里一看,老丈人家的人全在客厅里坐着呢, 正看着张三呢,都对他撅嘴呢。 张三能咋办呀?只能给人家赔礼呗。 张三龇着大板牙,硬着头皮, 舔着个狍子脸就说开好话了:“爸妈,小娟, 你们看这事闹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这全都怪我欠考虑呀。” 老丈人瞟了张三一眼,没吱声, 站起来,进卧室了。 老丈母娘边给宝宝擦嘴边说:“这事你办的挺好呀, 都是我家娟不懂事,没伺候好你的爹妈呀。 她脾气不好,你得原谅她还年轻呀。” 张三一听这话头不对呀,赶忙说好话。 反正就是自我检讨,说的张三口干舌燥, 讲的好话都能用火车拉了,也没给人家说开晴。 最后还是老丈人听不下去了,也许是听烦了。 这才从卧室里走出来,对张三说:“你先回去吧, 都先冷静冷静。看来你和王娟要作个了断了。 我也劝不动她。“ 张三一听就急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呀。 赶紧对王娟说:“娟,俺错了,俺是真的错了。 你得给俺改正的机会呀。” 张三这一极,都顾不上在装城里普通话了, 把老家的土话都整出来了。尽管这样有诚意, 还是换来个小娟的潇洒的背影。 这下张三的牛脾气也上来了, 大眼珠子也立立起来了。 心想:“咋的,俺都这样了,还不开晴, 还想让俺磕头跪炉咋的呀。” 张三一赌气,好话也不说了, 转身就往外走。出门后, 关门时就用了点力,‘砰’的一声,就把老丈人给摔出来了。 王科长冷冷的看了张三一眼, 说:“下周,局里要研究下岗的事,很多人都会下岗。” 张三一听,就随口说了一句:“你爱咋的就咋的吧。” 要不说东北人倔呢,张三这一顶,就把和好的门窗一起给顶没了。 后来张三的家真的散了,岗也下了, 唯一的成就,就是女儿归他了。 房子是老丈人给买的,当然物归原主了。 张三如果不是还有个小孩在身边哭,他就真的是黄皮子烤火:毛干爪净了。 ; 第二章 牛犊子叫街 ?张三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是个小县级市。 这几年,在官员的英明正确领导下, 那些污染大户的厂矿企业,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住宅小区。 蓝天白云那是常常见,真正是青山绿水批霞光了。 别说工厂了,就连人呼出的二氧化碳,那也是达标的。 为啥呀?人少呗。 以前这个县,城乡加一起,小三十万人呢。 可抓大放小,这吗一改制,就把小三十万人口的县城, 整成城乡加一起才八万出点头了。 虽说人是少了点,但也有好处呀, 那是真不带堵车的。为啥呀?还是人少呗。 小看: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少,哪来的车堵呀? 小笔:咱这不是也得给领导找点政绩吗? 不堵车, 这就说明交通状况好呀。 废话少说,咱们还是说张三吧。 张三这家伙抱着哭累了,睡着了的闺女, 蹲在马路牙子上,边嘬牙花子边琢磨:“这可咋整呀? 以后靠啥生活呀?过好过坏先不说, 得给闺女买‘奶’粉呀。 就下岗买断那点钱,别说‘奶’粉了, 就是喝粥也不够呀。” 想呀想呀,想的脑瓜子嗡嗡直叫, 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最后张三一拍大腿,这个破地方咱不待了, 再说也真混不下去了。 在这除了伤心,就没剩下啥了。 走,必须走。张三顶个装满浆糊的脑袋, 抱着闺女,坐上了开往州府的汽车。 还好,一路上闺女没哭没闹, 顺利的到达了州府。 州府是个有着三四十万人口的城市,在整个东北人口都在外流的大环境下, 这就算不错的了。不错归不错,张三眼下得找个住的地方呀。 于是咱们的张三先生,就背着闺女在州府南北二荒的溜得开了。 为啥说南北二荒呀,他想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呗, 这样的地方,房租都很便宜呗。 可是张三找来找去,找的天都快黑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这样不行呀,虽说眼下都农历三月下旬了。 都开始种地了,可东北这嘎达晚上还是很冷的。 大人还好说,可小孩不成呀, 没听小丫头都喊了n遍饿了吗? 于是张三就找了个粥铺,要了一碗两块钱的小米粥, 又要了一盘小咸菜,就着咸菜,一勺一勺的,总算把闺女给喂饱了。 虽然张三长的挺老高的,能有一米八五, 但心胸真不算宽,即使是心胸在宽的人,也都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闹心事给塞满了呀。 所以张三啥都没吃,没吃也不成呀,还是没落脚的地方呀。 常话说,人在难处想宾朋,张三没招就想家。 这不是没有啥好办法给挤兑的吗。 现在的张三就是牛犊子叫街——蒙门了。 回老家,先别说要不要脸了, 首先得把闺女给安顿下来呀。 总不能带个两岁的小娃娃流浪呀。 说走咱就走,张三找了个超市, 给闺女买了两盒‘奶’,又买了两袋小咪咪, 带着闺女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正值东北这旮搭的农忙季节,车厢里的人不多, 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都耷拉个脑袋在那玩手机。 闺女进了车厢,看啥都新鲜,就到处乱摸, 还往车厢外面跑。 张三怕她跑丢了,就在后面抓。 好容易抓回来了,放到一个长坐位子上, 可她没待上两分钟,就又往下出溜。 张三一看,这样不成呀,看来只能用绝招了。 于是张三拿出手机,点开下载的动画片,小丫头这才算消停了。 她还在那,边看手机,边笑呢。 张三看着眉开眼笑的闺女,叹了口气, 心想:“闺女呀,你还笑呢,你老爹都快愁死了。 你可千万别哭着找妈妈呀。” 一想到王娟,张三到是没啥抱怨的。 咱能力不行,达不到人家的要求,那就分呗。 可是一想到王科长,张三就又开始呼哧了, 他咋还气喘了呢?王科长太气人了呗。 就他那话,一般的人还真听不下去呀。 张三算脾气好的,不然换一个差点的,那就不知道会出啥事了呢。 要不说, 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道理都不懂, 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 老丈母娘,那就更别提了。 那小秧念的呀,真是炝耳朵呀。 像什么,人就不能惯着,不知道天高地厚啥的,这都算好的。 凤凰落进猪圈里,拿着黄金当土块啥的话,这还能听吗? 反正从她嘴里就没说过人话。要不是张三看在闺女的面子上, 没搭理她,还不知到会说啥更难听的呢。 至于下岗,这里边的猫腻就更多了。 张三觉得王科长肯定在这件事上没做啥好醋, 不然咋前脚离了婚,后脚就宣布张三在下岗名单里了呢。 他和营林处长是同学,张三早就知道。 整个营林就两个人下岗,其中就有张三这个营林专业的大学生。 就在局里研究下岗的人员那天的上午,张三跟王娟办的离婚。拿到了离婚证,他刚走回局大院,就让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的李姐给拉到旁边的假山那了。 李姐压低了声音对张三说:“小张呀,我听人说,你好像是在下岗的人中,你快去找李局长吧,现在好像就他能说上话了。” 张三问:“李姐,你听谁说的呀?” 李姐说:“今天刚上班,你老丈人就来找孟科长了,他俩在办公室里,说了半天,在王科长出门时,我听见你老丈人说到你的名子了,好像说你不适合再在这里工作啥的。 王娟跟你闹离婚,这事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关键时刻,他能给你说好话吗?” 张三一想,也对呀,自己跟老王家,都整的势同水火了,他能帮自己说好话,那就出鬼了。 张三跟李姐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想去找李副局长。 一抬头,正好看见王科长在楼门口站着呢。 王科长没好眼的瞅了一眼他俩,就进楼了。 张三到三楼李副局长的办公室那,敲了半天门,也没敲开。 后来向别人一打听,李副局长上州府开会去了。 打电话,他的手机又关机了。 就这样,在下午宣布的下岗名单里,他和李姐都上榜了。 李姐一看,差点当场昏倒。 张三知道,她这是遭了池鱼之灾了。 肯定是王科长看见李姐给自己通风报信,这才把他也给恨上了。 张三冲进王科长的办公室,质问他为啥要连累别人,这老家伙还不承认呢。 气的张三直咬牙,要说这里边没啥联系,你就是说到阎王爷那, 张三也不会相信。 李副局长是晚上回来的,等张三在他家里找到他的时候,都晚了八秋了。 张三好说歹说,李副局长才答应帮李姐想想办法。 至于李姐能不能上班,张三就不知道了。 最后张三一晃大脑袋, 想这些玩意干吗,事情过去了,咱就翻篇呗. ; 第三章 二小放牛 ?‘呜’的一声,火车开了。不但火车开了, 老天也开始下雨了。这个季节, 下点雨还是有好处的,有利于抓全苗。 张三就看着车窗外面的雨,坐那发呆。 说他是在想啥吧,他还真没想, 说他啥都没想吧,那也不对。 反正就是一段一段的生活画面在他脑海里乱蹦。 直到闺女喊尿湿湿,这才把张三拉回来了。 张三领闺女去了一趟洗手间,闺女就嘴里嘟囔着妈妈,然后就睡着了。 张三这才把提着的心给放到肚子里了。 张三脱下外套,盖在闺女身上,抱着熟睡的小丫头,继续发呆。 直到天似亮似不亮的时候,火车进了省城站。 张三才像刚还魂似地,晃晃大脑瓜子,活动一下发麻的大腿, 抱起闺女,下了火车。 这一走动,闺女也醒了。 她一醒,小嘴里就蹦出个“饿”。 张三赶紧走出检票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把吸管插入盒‘奶’的插孔里,递给闺女,让她蹲在地上喝‘奶’。 自己往旁边走了两步,站那抽烟。 又等了半天,开往张三老家的汽车才停到了广场上了。 张三赶紧抱起闺女,上了汽车。 张三就在司机后面的坐位上坐了。至于为啥坐这呀? 他们说这个地方最安全。谁说的?专家呗。 张三坐在那,听着售票员的吆喝,闺女也跟着乱喊,还挺热闹的。 最后售票员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喊来几个人。 汽车就在车长的无奈中,开出了省城。 张三看着窗外闪过的田地,尽管现在田里还是光秃秃的,没有苗, 但是张三也知道,地里种的不是苞米就是黄豆。 要不说东北人犟呢,尽管现在苞米黄豆都臭大街了, 他们还在那种呢。其实农民也有个老猪腰子,反正俺们种出来了, 你“政”f肯定会收的,总不能看着俺们的粮食烂掉吧。 要不说,以人为本的“政”f也挺难作的呀。 张三的老家,是位于松嫩平原上的一个县,这个县,是全国有名的农业大县。 车开到省城和县城之间,张三就喊了停车。 这道不是有啥突发状况了,是通向张三老屯的岔路口到了。 下了车,往张三家的路就是土道了。 虽然国家搞了村村通了,但是他老家的路还是土路。 为啥呢?你这不是有条公路了吗, 尽管它只是擦个小丢丢边,那不也是通公路了吗。 张三就在刚下过大雨的土路上,啪叽啪叽的走了半天,总算是看见老屯子的树梢了。 看见老屯子的树梢了,张三也站住了。 为啥站住呀?没有脸回家呀。 这些闹心事,可咋跟爸妈说呀。 急的张三在那直转磨磨。转呀转呀,转的张三一脑瓜白毛汗, 也没想起来咋答对。 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呗,再落魄也得还乡呀。 张三一咬后槽牙,大步流星的就往家赶去了。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老妈拎个泔水桶,出来倒泔水。 老妈一眼看见张三了,就是一愣,但很快就走过来了,从张三怀里接过小孙女。 老妈就问张三:“你咋回来了?” 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边逗了着小孙女,边往屋里走。 张三也臊眉耷眼的跟着进屋了。 张爹正耷拉两条腿,坐在炕沿上抽烟袋呢。 看见张妈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小孩, 就问:“你抱的是谁家的孩......” 说到这,一眼看见后面的张三了,就改口问张三:“你这是离了?” 张三点点头,没吱声。 张爹说:“离就离吧,俺看她就是二小放牛——不往好草赶。” 这个她当然是只王娟了。 张爹吧嗒两口烟,接着说:“你个犊子还算有点尿性, 张井蹦子没给老张家丢人吧?” 张井蹦子是东北土话,意思是关键时刻。 张妈见儿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尴那了, 就赶紧说:“行了,行了,打八刀这也不是啥好事呀。” 打八刀也是东北土语,意思是离婚。 说完就赶紧让儿子进屋。 张妈的性子很绵,属于随变让别人搓圆抻长的那种, 平时话也不多。等张三耷拉个脑袋在炕沿上坐了,就去外屋地烧火了。 外屋地就是东北对厨房的称呼,烧火就是做饭的意思。 张爸也没在说啥,磕打磕打烟灰,出去了。 张三就拿出一根烟,点上火,抽上了。 看来家还真是避风的港湾呀,不管在外边受到啥不公,家都会给你安慰。 这不,爸妈都没说啥吗。 张三现在还真需要这吗个地方,让自己静静心, 想一想以后的路该咋走。 不管有多艰难,生活不也要过下去吗? 张三抽完烟了,他看见地当中放了一个大盆,里边用水泡了一些土豆瓤子。 就是土豆切掉芽窝后剩下的那部分。 看来家里的土豆都栽完了。 张三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用大锅一呼,那才香呢。 张三看见土豆瓤子了,还真想吃这个了。 可转念一想,老妈都做半天了,也不知道她做啥饭了,还是别给老妈添麻烦了。 一想到麻烦,张三就坐不住了。 他想到自己的闺女了。两岁的小孩在老妈身边,能帮啥忙呀, 只能添乱呀。想到这,张三就往外走。 到了外屋地,还好,闺女没给老妈添乱,她正扯着“奶奶”的围裙角在那玩呢。 张三刚想把闺女抱过来。 老妈说:“你让她在这玩吧,你去抱捆柴火回来。” 张三答应一声:“嗯呢”就出去了。 张三出了屋,看见有两只小燕子正在房檐下忙着做窝呢。 一个个用嘴叼来的小泥球,粘的还挺齐整的。 中间还夹杂着不少草棍,整的还挺结实的。 看着忙忙碌碌做窝的小燕子,张三想生活谁都不好混呀。 张三记得小时候,小燕子是在屋里做窝的。 那时候,好多人家都会给小燕子留出让它们出入的小窗。 现在都盖新房了,窗户也都换新式样的了, 也没人家再给小燕子留出入口了。 小燕子还挺懂事的,不给它们留,它们就在房檐下安家了。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它们呢。 大家喜欢它们的原因还有一个是,这些小东西特别认家, 不管离老家多远,哪怕是千山万水, 第二年的春天总要回来的,除非是发生了意外。 张三上小学的时候,听那时还在世的“奶奶”说过这个事。 他还用旧的红领巾,做了五个布啷当,串在五个新出生的小燕崽子的翅膀下面。 第二年,居然有三只小燕子飞回来了。 张三想:“俺这也算是混回老家了吧。” 张三家的大门是朝西开的,大门前是一条土路。 路的南边连通张三下车的那条公路。 北边在屯子外拐了个弯,折向西北,连通另外一个屯子。 张三刚走出大门,就听到道的对面有人喊他。 他抬头一看,过道人家的大门外站着一个大闺女。 穿的挺时髦的,现在这个季节,她也不怕冷, 穿了一条裙子,就是那种短袖的连衣裙。 张三认识她,她就是过道的王二叔家的老闺女,叫凤琴。 张三说:“是你呀,你啥时回来的呀?” 凤琴说:“我都回来了好几天了。三哥你啥时回来的呀?” 张三说:“俺刚回来。你先忙着哈,俺妈让俺抱柴火去。” 张三说完就往房后的柴火栏子那走。 凤琴说了声:“你忙吧。” 说完就站在那看着张三的背影。 张三推开柴火栏子的木头门,就进去了。 这个木头门,就是以前张三家的大门, 后来换成大铁门了,就用它做柴火栏子的门了。 柴火栏子里垛了好多苞米竿子,摞的挺老高的一大垛。 柴垛边上停了一台四轮子,还有一些免耕机啥的农机。 张三弯腰撅腚的从柴垛里掏出一捆没被雨交湿的苞米竿子,抱着往回走。 他看见凤琴还在她家大门口站着呢。张三就又和她说了两句别的话。 正这个时候,张三看见自己的老爹回来了,手里好像还拎着东西,挺老远,张三也没看清。 就抱着柴火进院子了。 ; 第四章 豆腐掉进灰堆里 ?张三进屋后,把苞米竿子放到了柴火堆上了。 张妈两手都是面,正在面板上揉呢。 张三见老妈到不出手,灶坑里的火都着到外边了, 就蹲在灶坑那往里填。 这时后,张爹也进屋了,他把手里拎的小狗崽扔到柴火堆上后, 对张三说:“俺看到你跟凤琴那丫头说话了,以后你少搭理她。 整天跟二队的那些败家老娘们狗扯羊皮,光在省城瞎混,听说没干啥好事。 都快把她爹妈气死了。这吗大的闺女,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了——拍不得,打不得的,让人不省心呀。 你看她抹吧的,烟熏火燎的,哪像个正经人呀。” 张三听老爹这吗说人家闺女,还真不知道该咋接话。 就从柴火堆上拿了一溜苞米竿子,在膝盖上折了,往灶坑里塞。 张爹见儿子不吱声,就指了指正在柴火堆上往下爬的小狗崽, 说:“王二牤牛子家狗下崽子了,俺去要了一只。 咱家的大黄,上你那时,给张大乏了。回来了,家也没个看家狗。 来人了,在屋里,也没个知会。” 张三一听这话,脸就红了。他赶紧蹲那看小狗崽了。 这是一条长着清不清黄不黄毛的小狗,张三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啥品种。 就是一条二串子,现在在农村想找到纯种土狗也挺难的,都让洋狗给串乎了。 不光是狗,还有鸡。像过去一扑棱就能飞上房顶的土鸡早就没了。 都是那种傻大个的洋鸡,那家伙懒的,你踹它一脚,就给你往前磨蹭两小步,然后就又蹲那了。 猪也一样,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别说到处乱拱了,就连过年时要杀它了, 才给你嘤嘤的叫两声,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 向过去杀年猪时的那种难听的嚎叫,早都听不到了。 这就是现在鸡肉,猪肉不好吃的原因了。 啥原因呀?品种不对呗。在想吃到那个味道,你先要弄到纯种的土鸡土猪才行了。 张妈见儿子蹲在那看小狗崽,脸还有点红,好像是有点臊了。 就赶紧对张爹说:“行了行了,你快别在这说起来没完了。 俺这的面条马上就好了,你快进屋放桌去吧。” 小丫头听“奶奶”说面条,就也说:“条条,宝宝吃。” 张妈说:“好,宝宝吃多多,好长大高个。” 张三见老妈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放到装凉水的盆子里泡上了,这才去洗手了。 闺女看见水了,也跑过来,把小手伸进盆里了。 张三也把她的小手给洗干净了。 张三家的房子是前几年新盖的,就是那种砖瓦房。 共有三间,把东边开门的那种。 一进房门,就是外屋地。 门的西边,是并排两口大铁锅,锅台都是用水泥抹的。 锅台北边就是进外屋的门了。门的北边是一口水缸。 北墙边上放个碗架子。东墙边上就是柴火堆了。 柴火堆的旁边,还摆放了两口大缸,足有半人高。 是冬天用来腌酸菜的。 中间的屋叫外屋。外屋的南边靠窗的地方搭了一铺大炕。 靠外屋地这边叫炕头,另一边叫炕梢。 炕是用土坯搭的,炕洞子都是修的弯曲溜吧的。 这样的炕叫花洞炕,热的比较匀乎。 用土坯搭的炕不伤人,热的长久,炕温也挺稳定的。 不像用砖搭的炕那样,上半夜贼拉热,可是到了下半夜,就又凉了。 这样的炕伤人,所以勤快的家还保留这土坯炕呢。 炕上铺着炕板胶,过去铺的都是炕席,现在都不用那个了。 炕沿是桦木的,浅白色的木头磨的光溜溜的,坐的人多了,能不光溜吗? 炕梢上放着一口双开门的柜子,这个叫炕琴。 里边是放被子,褥子,枕头啥的。 炕梢的北边就是进西屋的门了。西屋也叫里屋。 进西屋门的北边放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圆桌,这个叫靠边站。 北墙边上是一口大柜,上面周盖的那种。 柜盖上还立着两面大镜子,镜子旁边还有一台老式的收录机。再就是一些瓶瓶罐罐啥的了。 北墙上还挂着个像框,里边的照片有黑白的,彩色的,反正记录的岁月跨度挺大的。 柜的边上是一口稍微矮些的小柜,上面摆放一台******的电视机。 电视机边上还摆着一个大茶盘,里边放着两个暖水瓶,还有四个倒扣的茶杯。 小柜的边上还有一口冰箱,这就是外屋的摆设了。 西屋的南边也是一铺大炕,炕梢上也有一口炕琴。 西墙边是一章八仙桌,还有两把椅子,这桌还是张三以前学习用的呢。 北墙边上是两口箱子,底下带架子那种。 箱盖上也摆放了一些瓶子罐子啥的。 墙壁都是用涂料刷的,像过去的年画啥的都没了。 地面是用砖铺的,盖房时,有人说用水泥铺地,张爹没让。 他嫌水泥地往上翻凉气,对腿脚不好,就用砖铺了。 这就是东北这嘎达长见的农房了。 张爹没用靠边站,他把一章小炕桌放到炕上了。 张妈就把装面条的盆子端上炕了。 掳子是芥菜疙瘩炒肉丁。张妈给儿子盛了一二大碗过水面后, 就又去给小孙女弄面了。 张三往面里舀了两大勺掳子,拌吧拌吧就提了秃噜的吃开了。 一连吃了三二大碗面条,这才落筷了。 两天水米没进,还真把张三饿坏了。 张妈还边喂小孙女吃面,边对儿子说慢点吃呢。 三碗面条下肚,张三的肚子这才算好受点了。 他就拿出一根烟,在那抽上了。 张妈见盆子里还剩下一点面条,就对张爹说:“还剩点,你吃了呗。” 张爹说:“俺刚吃完早饭,这不晌不夜的吃不下呀。” 张三抬头往东墙上一看,见挂那的挂钟指针才只向九点。 这顿饭还真是不晌不夜的呀。 过一会,闺女也吃完了。这次她吃的很快,不像以前那样了,吃顿饭要追着喂了。 看来闺女也饿坏了。 张三见老妈喂好闺女了,就去捡桌子了。 张妈没让,把小孙女放到炕上,她就去收拾了。 等张妈都弄好了,小丫头也趴在炕头上睡着了。 张爹点着一袋烟,抽了两口,问张三:“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呀?” 张三说:“俺下岗了。” 说完就不吱声了。 张爹好像也被儿子的话给整蒙圈了,他抽完了一袋烟,就又去装了。 张三看见他装了好半天,才装好了。点火时手还有点抖呢。 张爹又把烟袋抽完了。磕打掉烟灰,最后还是啥也没说,就出去了。 张妈给小孙女盖好被,就对张三说:“是俺们连累你了吧?” 这话好玄没把张三眼泪给问出来,他摇摇头,就赶紧钻进里屋了。 张三擦了擦眼角,从炕琴里抽出个枕头,上面还绣着鸳鸯呢, 这还是张三和王娟结婚时,他俩回老家,张妈给做的呢。 张三脱掉鞋,就顺着炕沿躺下了。 原本还想琢磨一下以后的路该咋走的,可脑瓜子一挨枕头,他就嗡的一下,睡死过去了。 这些天,又是离婚,又是下岗的,可把个张三给折腾蒙了。 吃不下,睡不着的,可算到家了,心里一放松,他能不睡吗? 张三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呀,就连闺女哭着找妈妈,他都没听见. 期间张爹也来看过他,见儿子睡的跟死狗一样,就拿出辈子,给儿子盖好了。 下午时,凤琴来串门子,她想找张三唠嗑,张爹没让, 说:“他太累了,你让他睡吧。” 就给打发了。 等到张三睡醒了,都是第二天早晨了。 ; 第五章 天火烧冰窖 ?张三这一通好睡,总算是还阳了。 虽说没达到神清气爽,但也算是缓过劲来了。 张三拿个搪瓷盆子,到院子里的压水井边,一通好洗。 洗完了,这才算有个孩子模样了。同时也把张三心里的愁云给暂时洗没了。 压水井旁边的海棠树上落着长的糊吧乱啃颜色羽毛的小鸟,在那对着张三“加加加”的叫。 张三也不认识这是啥鸟,当地人都管它叫糊吧啦,可能是根据羽毛的颜色,胡乱给起的名子吧。 也许是张三侵犯到它的领地了,它才对张三不停的叫的吧。 张三洗吧完了,也没去管小鸟,就进屋了。 早饭吃的是捞的小米饭,豆腐酱。 张三这次没多吃,才吃了四二大碗饭,半盆豆腐酱,就落筷了。 小闺女也跟她老爹学,她也吃了小半碗。 还不大乐意让“奶奶”喂呢,两只小手紧着往小嘴里划拉。 吃完了早饭,张三问老爸:“家里还有啥活没干呀?” 张爹说:“地都种完了,就剩下圆子没种了。” 话说现在农村种地挺省事的,把种子化肥啥的往免耕机上面的斗子里一装, 再往四轮子后面一挂,突突突这吗一开, 很快就给你种好了。 不像过去用牛马大牲口种地那样费劲了。 那时候,跟在犁杖后面跋着一大天,也种不了二亩地,还累的扯猫尾巴上炕。 过去农民是真辛苦呀。 张三没回来时,张爹开着四轮子突突突的跑了两天, 把家里的三垧多地都给种完了。 这要是过去得半拉月呢。 要不说还得农业现代化呢, 这家伙是真省心呀。 东北这嘎的地还是挺多的,每人能分到一垧多呢。 张三小时候就分好了,可以说张三还是个小地主呢。 后来他上大学了,户口也迁出了,村里也没把地收回去。 说是生不填,死不减啥的。 张三这种情况,究竟是算生还是算死,他也没弄明白。 反正承包田还是他的。张三也不懂这个政策,给咱了,那就种呗。 要不说咱大中国的政策有意思呢,以前吧,农村户口想转成城镇户口,那是难比登天。 可这几年,想要非转农又难比登天了。 说是以后承包田可以继承了,可像张三这样的非农业户口的, 能继承吗?这个还真不知道呢。 圆子周围也不是用高粱杆夹的帐子了,都是砖院套。 当然也没有过去那吗大了。 新农村这吗一规划,就只剩下过去的三分之一了。 由于园子不大,再有院墙挡害,四轮子开进去,就掉不了头了。 所以只能用片镐一下下的把园子里的地垄给被出来了。 好半天,张三用好几身臭汗,才刨了小半各园子。 闺女还给他添了不少乱,张三害怕不小心刨到闺女,所以干的小心翼翼的。 直到他刨出来个“东南西北”,这才把闺女给打发到旁边玩去了。 “东南西北”就是昆虫的蛹,张三刨出来的这个蛹还挺大的。 棕黑色的表皮,只有脑瓜尖能动。 用手指甲一抠它的屁股,它就会摇头。 小孩就这样边抠它的屁股,边说东南西北,它就用脑瓜尖四处乱指,挺有意思的。 小丫头就拿着这个“东南西北”让“奶奶”教她玩去了。 张三这才放开膀子干活了。 被好了垄,剩下的就是刨坑点种啥的了。 张妈种了一些豆角,茄子,西红柿,黄瓜角瓜啥的, 大葱,韭菜啥的都是去年栽好的,现在都长挺老高了。 小丫头把“东南西北”给扔了,她就也跟着忙乎, 还挺卖力的,反正就是帮倒忙。 好容易种完了园子了。张三就拎个土篮子,还有一把小镐子,往外就走。 张爹问:“你嘎哈去?” 张三说:“俺去刨点小根蒜,有好几年没吃这个了。” 张爹说:“别去了,现在不好找了。” 张三说:“以前不是很多吗?” 张爹说:“这些年除草剂用的厉害,把小根蒜,苦麻菜都快给整绝根了。 张三一听,就郁闷的一小镐子给刨大门边上了。 “当”的一声,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让他给刨出来了。 张三赶紧弯腰捡起来一看,原来这是三枚粘在一起的铜钱。 之所以说它是粘在一起的,是因为不论是边上还是两个表面都不见半点锈迹。 黄澄澄的,就像是用胶水粘在一起的。 张三觉得这东西很熟悉,说起来这个东西还是张三捡回来的呢。 原来,张三家的北边有座麒麟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小土坡,只比其它地方稍高一点。 听老人说,以前麒麟山上还有座道观呢。 后来让红卫兵给破四旧了,道观里的那个老道也死了。 他不是让红卫兵给批斗死的,而是被雷给劈死的。 红卫兵头一天拆完了道观,天就黑了。红卫兵就回家了。 可等到第二天,他们要去抓老道时,天上突然风雨大作。 那雷打的呀,咔咔的,脸盆大小的火球四处乱窜。 大榆树都给劈断了好几棵,生产队的老牛也给劈死了两头。 等风停雨住了,红卫兵到道观那一看,老道早就给劈死在道观旁边上的老榆树下了。 老榆树也给劈断了。 有人说,因为道观被拆了,老道没地方避雨,就到老榆树下躲雨, 于是就和老榆树一起给劈了。 再后来,是张三六岁那年还是七岁那年来着,张三也记不清了。 有一回,他到麒麟山上的道观的废墟那去玩, 在被雷劈死的老榆树的树墩子底下捡到了这个东西。 张三原想用这个东西扎个毽子来着。 可等扎好了,用脚一踢,好玄没把他疼死。 他咋还疼了呢?这玩意重呗,砸到脚面子上能不疼吗? 后来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今天又被因为吃不上小跟算而生气的张三,一小搞子给刨出来了。 张三在压水井边给洗干净了。 拿到眼前仔细看。这玩意怎么看都是三枚铜钱粘在一起了。 大小都一样,都是外圆内方,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没有刻任何文字。 张三端详了半天,确定这玩意不是金子。 为啥呀?颜色不对呗。 这玩意黄的就像是熟透的杏子,张三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金子。 反正不值钱,张三是这样认为的。 就拿根鞋带给拴了,丢给闺女玩去了。 闺女有了新玩具了,挺乐呵的,就拉着这个东西到处乱跑。 跑累了,就蹲在那玩。完着玩着, 闺女一泡尿就给尿上了。 这一尿,就出怪事了。 只见被尿的铜钱,先是冒出一阵青烟,然后就“喀”的一声分开了。接下来,就没动静了。 也不是啥动静都没了。 “哇”的一声就响起来了。咋地了?小丫头哭了呗。 小丫头嘴里还说:“坏,坏,坏的”。 张三赶紧跑过去,抱起闺女,嘴里还:“欧欧欧”的。 好容易把闺女给哄好了,这玩意也不能玩了。 咋地了?让尿给交了,埋汰呗。 张三到压水井边,好一通洗,等洗干净了,闺女早就让老妈抱去串门子了。 张三就把这玩意扔到西屋炕上了。要不说这就是天火烧冰窖:该着呢。 张三也没拿它当回事,就进了仓房了。 他在仓房里找到了一些瓜子,就拿着瓜子进了园子了。 他围着园子刨了好多坑,就把瓜子给种上了。 瓜子不是真正的瓜子,而是向日葵的花子。东北这嘎达就管向日葵的花子,叫瓜子。 张三就喜欢向日葵,这玩意 花色金黄,花朵还挺大的。 花子炒熟了还挺香的。张三觉得比种那些华而不实的花草强多了。 等种好了这些向日葵,张妈也抱着小孙女回来了。 她后面还跟着王凤琴,刚才张妈就是上她家串门子去了。 张三和王凤琴的哥般大般,她家原来不是这个屯子的, 是第二生产队的,后来才搬到这个屯子的。 王凤琴的爸爸在选房场时就选中张三家的对面了。 就这样他两家成了过道邻居了。 王凤琴的哥哥弹弓子打的很准,张三经常去找他玩。 有一回,张三看见大将正在树下用弹弓子瞄准呢。 张三就悄悄的走过去,往树上一看,树杈上正有一只红下頜在那蹦跶呢。 对了,王凤琴的哥哥小名叫大将,可能王爹期望他以后能当将军吧,这才给他起了这个小名。 张三见大将描了好半天,弹弓子才发射了。 要不说大将就是大将呢,人家出手就是土地老放屁:不同凡响呀。 嗖的一下,就打下一只老家贼,那个被大将瞄准的红頜还在那蹦跶呢。 这件事,张三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呢。 王凤琴是来找张三给她哥帮忙的。 原来大将是为数不多的在农村种地的年青人, 他包了十多垧地,自己家的四轮子忙不过来,就想借张三家的农机用一下。 王凤琴有点怕张爹,这才来找张三了。 张三想:“这个忙咱得帮呀,”于是就答应下午去帮忙。 王凤琴听张三答应了就乐颠颠的走 ; 第六章 秋天的萝卜 ?秋天的萝卜 等张爹回来后,一家人就开始吃午饭了。 在饭桌上,张三就把大将下午让自个去帮忙的事给老爹说了。 张爹把碗里的饭扒拉到嘴里,咽下后, 说:“大将这孩子挺有正事的,这个忙咱得帮。” 张三听老爹答应了,这才放心了。 刚才他还真怕老爹不让他去呢,那样的话,张三不就说话不算话了吗? 张三赶紧把碗里的饭划拉干净了,落下饭碗,登上鞋就往外走。 张爹说:“你开车小心点,别毛棱三光的,干活时长点前后眼。 对了,别忘让大将把油给加满了。” 张三答应一声就出门了。 到了柴火栏子里,发动了四轮子,挂好免耕机,就往大将家开去了。 大将家在王二叔家的后面,他家和王爹家正好是前后院。 等张三把车开到他家门口了,大将也把四轮子开出来了。 大将蹦下车,又回院子里了。 过了一会,他拎着一个大塑料桶出来了。 走到张三的车边,打开油箱,把桶里的柴油加到里边了。 然后把空桶往院里一扔,跟张三说:“你回来咋不上俺家串门呀? 晚上俺让你嫂子整俩个硬菜,咱哥俩得好好喝喝。” 张三说:“成,菜你可得整的硬点哈。” 大将说:“没问题,干炸洋钉怎样?这菜够硬吧?” 张三说:“这可真是道硬菜呀。” 这时候,王凤琴也从大将家里出来了。 她边往张三的车上爬,边说:“你俩真能扯蛋,快点干活吧。” 张三问:“你去干吗?” 王凤琴说:“我去帮你们加种子化肥啥的。” 张三心想:“这点活还用专门占个人吗?” 张三见大将开车往南边的二阶地去了,他就也跟上了。 张三大声的问王凤琴:“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王凤琴同样大声说:“都啥季节了,就你们怕冷。 冬天城里人都有穿裙子的呢。你看,花都开了,多好看。” 张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路边还真有不少蓝紫色的小花。 当地人管这花叫紫茄子,可能也是根据花色给起的名子吧。 张三他俩为啥说话还得大声呀?四轮子吵呗,单缸柴油机发出的声音正经挺大呢。 到了地头了,大将就把种子化肥给装在张三的车后面的免耕机的斗子里了。 张三一看,见是苞米种子。 就问大将:“你咋才种这个呀?” 大将说:“俺种的是粘苞米,这是第二茬。 俺今年要种五垧粘苞米,隔十天种一茬,这样等青苞米上市时,就能错开了。 青苞米才会卖的长些,两头价高时期,俺就都能赶上了。” 张三一听,心想:“大将心眼多呀, 他的脑瓜就是秋天的萝卜:不糠呀。” 要不说种地也得动脑筋呢,只知道埋头种地,不看市场,一辈子也别想赚到大钱。 这两年确实有东北的农民种了转基因苞米,黄豆了,砸了东北这旮搭的非转基因的金字招牌了。 可这能怨农民吗?种子都是在种子站买的,他们也没说这是转基因种子呀, 只告诉农民,这是新品种,说是产量高,抗病虫害啥的。 你******要说是转基因种子,俺们农民要是还种, 那俺们的脑袋就是胶皮做得,都唬透呛了。 大将把张三的免耕机的诸距行距都调好了,张三就往地里开去了。 大将也往另外一块地里去了。 “突突突”张三开着四轮子忙乎了一下午,才把这块地的粘苞米给种好了。 王凤琴也跟他颠耷了一下午,她也不闲累,还在那大声的和张三说东说西的呢。 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张三直打喷嚏,好像她用的香水真的有毒似的。 好在有新翻开的泥土的芳香,才把这股毒气给综合了,这才没把张三给熏到四轮子下面去。 到了红日西坠,彩霞满天的时候,大将才命令收兵回营了。 大将嫂还真整了一桌硬菜,他哥俩就喝上了。 等王凤琴帮嫂子炒好菜了,她也上桌了。 这家伙还挺能喝的呢,两口杯散白下肚,小脸才见红色了。 吃完饭,她还想跟张三出去溜达呢, 张三用头晕这个借口给拒了。 最后大将又给张三的四轮子加了一桶油,张三就开着车家去了。 王凤琴看张三的车拐进柴火栏子了,她还在那咬牙呢。 大将说:“你别太得瑟哈,小心把俺整急眼了,削你好受咋的呀。” 王凤琴白棱了她哥一眼,就家去了。 天黑了,农村也没网,张三也没心思看电视, 再说这一天也把张三累够呛,又是种园子,又是帮大将种地的。 既然没啥事了,那就睡觉呗。 张三想吧闺女带到西屋里边睡,晚上也好照看,让老妈歇歇。 可老妈不让呀,为啥呀?“奶奶”疼孙女呗。 小丫头,也很粘“奶奶”的,在说十七个月的小孩,正是往外蹦字的时候, 冷不丁从小嘴里蹦出一句半句的,都能把你给乐抽了。 张三看老妈喜欢的什么似的,就拉倒了。 他自己钻进西屋,炕也没扫,扯出被褥就睡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张三未来一片迷茫,能不闹心吗?一闹心,这梦就做开了。 开始是一大帮人拎着砍刀追砍他。 张三就是跑呀,那真是手登脚刨的跑呀。 三划拉两划拉,张三就把白天扔到炕上的铜钱给划拉到手里了。 铜钱一入手,张三的梦就变了。这一下,好玄没给张三吓个半半昏。 咋说呢?只见一个老道正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他呢。 嘴里还扑扑的往外冒血墨子,还在那说呢:“师弟呀,我对不起你呀, 三才钱我没能炼化呀,我不甘心呀。” 最后他只着张三说:“你得此法宝,要多行善事,少做恶,不然必遭天谴。” 张三卜棱一下就吓醒了。醒了以后, 张三居然又听到一句:“道观后,老榆树上......” 后面的就听不清楚了。 这下张三是真的傻了。这是做啥妖呀? 张三拿着铜钱,心想:“这是啥法宝呀? 好像是叫啥三才钱来着,可这三才钱咋用呀? 没见有啥特别的呀?” 张三想的直蒙圈。就把电灯拉开了, 然后把铜钱上的鞋带给解开了。 他把被闺女一泡尿,尿开的铜钱,按着原来顺序, 一枚枚摆在炕上。这一摆开,张三发现不同之处了。 原来铜钱上是刻着字的。以前没字的一面是在外边的, 有字的那面是在里边的,所以才看不见。 张三拿起第一枚铜钱仔细一看,见上面刻了个天字。 第二枚铜钱上刻个地字,最后的铜钱上面刻个人字。 张三没事的时候,也看过几本修真类的小说。 有个姓徐的作者,好像是叫公子啥的说过,天地人就是三才。 这铜钱不正是刻着天地人吗? 可这玩意咋用呀?拿它当飞镖吗? 可这玩意边缘也不锋利呀? 张三想,管它呢,咱得试试。 于是他就嗖的一下,把天字铜钱给扔出去了。 别说还真管用,就听啪的一声,铜钱就打在炕琴上了。 张三一看炕琴,还是老样子,连个小坑都没打出来。 张三爬过去,又给捡回来了。 看来当飞镖用这个想法不对呀,可这玩意还能咋用呢? 张三又在那琢磨开了。一个不成,那吗三个一起会咋样呢? 张三就把铜钱按着以前的顺序,就是刻有天字的那面朝下, 对准刻着地字的铜钱,在把刻有人字的铜钱翻过来,让没字的那面朝下,就给摞上了。 张三捏着铜钱,在那晃呀晃的。 晃了好半天,也没见啥动静。 张三一生气,就给扔炕上了。 铜钱一落到炕上,就散开了。 张三没管它,就拿出根烟,在那抽上了。 一根烟抽完了,张三也没整出啥头绪。 张三想:“说这玩意是法宝吧,可它还真没啥用处, 说它不是法宝吧,可刚才的梦也太真了,那个老道的话,还在耳朵里面回响呢。 算了,看来这玩意一时半会难以整明白了。 既然整不明白,那咱就接着睡呗。” 张三就用手一划拉,把那三枚铜钱又给拿到手里了。 随便的一摞,就捏在手指间了。 张三想在用鞋带给它系上,他还没来得及拿鞋带呢, 嗖的一下,他就没影了。 张三在炕上消失了。只有被褥啥的还在炕上,证明张三刚才确实在这呆过。 ; 第七章 磨道上的驴 ?张三觉得一忽悠,自己就扑通一下掉到水里了。 好在水不深,只到他的脖子,别忘了, 张三是坐在炕上的呀,掉水里了,当然也是坐着的。 他赶紧站起来,水才到膝盖上面一点。 脚底是滑溜溜的泥地,张三知道,这是盐碱地。 小时候,张三家南边的荒草甸子就是这样的盐碱地。 五方六月的涝套雨一下,荒草甸子就会变成水泡子。 张三经常和小伙伴到泡子里洗澡,那的泡子底就是滑溜溜的,这就是盐碱地让水泡后的结果。 张三瞪着大眼珠子,往前一看,眼前是白亮亮的一片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水呀。 好大的一片泽国。张三转过身一看,还好,后面是一片芦苇荡,白色的芦花也是无边无际,张三正站在芦苇和泽国的分界处。 他赶紧霹了扑通跑上岸,扒拉开到胸口的芦苇往前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天,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高坡上了。 张三登高远望,其实也不算太高,也就一人来高的小土坡。 他看了好一阵,这才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挺眼熟的。 张三又仔仔细细一通辨认,他突然一拍大腿:“靠,这不就是麒麟山吗?” 只不过山下的小屯子没了,山上也没有啥建筑废墟啥的。 远处就是一片草原,长着泛着浅灰色的草。 张三认识这是碱草,草地上还有一块块白色的地方,上面是寸草不生, 张三知道这就是盐碱和硝造成的。 在往远处看,地平线上一片雾茫茫的,看不太清楚了。 除了这些,在就是长的弯曲溜吧的榆树了。 远处还有几片树林子,离得太远,张三看着好像是杨树。 张三端详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这不就是很久以前老家这嘎达吗? 铜钱咋把俺整这来了呀? 张三仰头望苍天,天是那种看不见太阳的假阴天。 他只能叹气了。为啥呀?这好像也没啥用呀? 没啥值钱玩意呀。感情这家伙有用没用的标准就是值不值钱呀? 也对,谁让张三穷呢。这家伙是罗锅上山:钱紧呀。 草地上蛐蛐蚂蚱到是挺多的,在那之哇乱叫, 还挺热闹的,真不显得荒凉。 张三又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啥值钱的玩意。 给俺这么大一块地,难道是让俺种地吗? 想到这,张三突然一蹦高,对呀, 这吗大一片地,少说也有千八百垧了, 这要是拿来种地,再来点时间加速啥的,那俺张三不就发了吗? 哈哈哈,这下把张三乐的呀,真好玄嘎的一下抽过去了。 乐了一大通,这家伙才想起来咋能出去的问题了。 张三先在心里想出去,为啥这么做呀? 小说里写的呗。一想,没反应,在一想,还是没反应, 张三梗着脖子在那使劲想,还是没反应。 想了半天,他还站在原地呢。 最后他就开始喊了,一通喊,都快把狼给招来了,他也没把自己整出来。 这下张三可真的着急了。要是困在这里了,那可就糟糕了。 爸妈就他一个孩子,闺女可咋整呀? 再说这里也没有吃的呀,这里除了蚂蚱能吃,在就是蛐蛐了。 小看:听说过吃蚂蚱的,没听说过吃蛐蛐的。 蛐蛐能吃吗? 小笔:咋不能吃呀,那不也是口肉吗? 小看:去你的吧。 想到这些,张三就冒汗了。 冒着冒着,他又不冒了。 张三突然想到手里拿的铜钱了。既然进这个空间是铜钱给整进来的,那么出去也得靠它呗。 于是张三把铜钱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铜钱的顺序变了。 以前是天字铜钱在上,地字铜钱位于中间,人字铜钱垫底。 这回不是这个顺序了,天字铜钱还是在上面的,中间的变成人字了,地字铜钱垫底。 张三想可能就是这个顺序变化,才让自己到这里的吧,那咱在把顺序给调整回来呗。 于是他就又把铜钱调回了初始状态,用手捏着,刚晃一下,张三就出来了。 他正站在炕上呢,鼻子尖上还顶个铮亮的大灯泡, 这下把张三烫的呀,他一蹦高,就窜地上去了。 咋还烫着鼻子了呢?这家伙出来时是站着的呗, 正好鼻子尖碰到了拉亮的电灯泡子上了,好玄没给他烫秃噜皮了。 虽然鼻子差点给烫掉皮,但是张三还是挺乐呵的。 这下俺张三可妥了,有了这个空间,俺就是种最不值钱的苞米,那也能发家呀。 一想到这, 他就嘿嘿嘿的笑开了。 当然他是压着嗓子的,不然就这二半夜的,把张爹乐醒了,非得揍他不可。 张三傻乐了一阵,就想把外面的东西带进空间试试。 张三拿起枕头,把铜钱调到人字在中间的顺序, 用手指捏着,清清一晃,他就消失在房里了。 地上的枕头还在那翻了个身,然后就不动了。 张三站在土坡上也傻眼了,手里空空的,枕头没带进来呀。 他想,外面的东西带不进来,那么里边的呢。 张三拔了一把草,把铜钱调整到初始顺序,用手指捏住,一晃他就又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那缕草呢。 这是怎个情况呀,这家伙许出不许进呀? 张三又试了好几回,都是这样。 这下把张三急的呀,也对,得到这么大的一空间, 而外面的种子化肥,农机啥的整不进去,就连把镐头都带不进去, 光着两只爪子,能种地吗?好像只能 薅草呀。 薅在多的草,也卖不了多少钱呀,换谁谁不急呀。 换成你,你能不着急吗? 张三这一急,就把自己给急到炕上去了。 他躺在褥子上,眼珠子也红了,鼻子里往外直冒热气, 嘴边的燎泡也起来了,毒火攻心呀,火窜头顶呀, 这下张三就傻那了。 第二天早晨,张妈来叫儿子吃饭,咋叫都叫不醒, 张三就是瞪着两只兔子眼,直勾勾的看着房顶,就是不动坑。 张妈赶紧找来老头子,张爹一看,也傻眼了。 急的老头成了磨道上的驴:转圈了。 张妈见张爹只会拉磨,就说:“你快想个招呀,要不带儿子去医院看看吧?” 张爹听到这话,才不转圈了,他撒腿就往外跑, 不一会,就把村医给领回来了。 村医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只是说是上火了,就给张三挂上了点滴。 收了六十块,就走了。 点完了一瓶子药,张三也还是老样子,就是不死不活的在炕上躺着。 急的张妈就剩下哭了。 张爹也又变回磨道上的驴了,继续在地上转呀转的。 直到下午了,张三才缓醒过来了。 他是咋醒的呀?他是让闺女给打醒的。 原来,小丫头见“奶奶”在那哭,她也就跟着哭。 哭着哭着,她见老爹躺在那,不答理她,就爬过去,一顿小巴掌, 也不知道哪个穴道打对了。张三就还魂了。 他晃晃大脑瓜子,看到全家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自个呢。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瞧把这老的老小的小的给折腾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张三坐起身,等头不那么晕了,就慢慢的挪下地了。 他在地上学了两圈磨道上的驴走,见没啥事,就上外面放水去了。 张三系好了裤腰带,抬头一看, 他又傻那了。此时正是傍晚,橘红色的夕阳照在眼前的两颗杏树上, 杏花开的正盛,浅粉色的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加娇艳了。 花间还有不老少蜜蜂嗡嗡嗡的在那忙碌,张三突然就悟了。 他悟到啥了?活着真好呗,就这个呀? 这个就够了,好多人把这个都忘了。 整天抱怨活着艰难,可是活着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不管是酸甜苦辣,都是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的。 只要活着,一切都能改变。那些轻生的人,其实就是大混蛋,你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啥能难住你的呀? 张三悟了后,肚子也给悟饿了。 他回到房里,在外屋地的碗架子里找到一盆剩饭, 盛出一碗,泡了点凉水,就着咸菜疙瘩西里呼噜就给吃下了。 等张妈从里屋出来时,张三正落下碗。 张妈说:“你等一下呀,俺去给你炒炒呀。” 张三说:“妈,不用了,俺都吃饱了。” 张妈就不吱声了,站在外屋地看着儿子。张三抓抓后脑勺, 说:“妈,俺没事了。” 张妈就在那嘟囔:“没事了,这能没事吗?能没事吗?” 也不知道她是对张三说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当张妈把晚饭馏好了,张三又造了两大碗,张三的爸妈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看来儿子是真的好了。张三本来就没生病,他这次的半昏迷是有原因的, 他还以为是急火迷了心窍,才变彪的。 这不他自己一想开,不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吗?可张三哪知道呀,他的危机,都转嫁给自己的小闺女了呀。 全家人吃完了晚饭,张妈刚收拾好,王凤琴就进屋了。 她手里还拎个方便袋,里边是一些水果,苹果,橘子啥的。 他把方便袋放到了炕上,小丫头就爬过去了。 张妈一看小孙女用小手去撕人家拿来的东西, 就连忙给她拽回来了。小丫头还有点不乐意, 小脸抽抽巴巴的,好像要哭。 张爸说:“不能动人家的东西,这样会让人家笑话的。” 张爹这吗一说,小丫头还真放晴了,也不知是张妈给哄的,还是她听懂了爷爷的话了。 王凤琴说:“我这就是给你们送过来的。 听说三哥上火了,吃点水果能败火。” 张三赶紧说:“俺都好了,不用这个了。凤琴你太客气了。” 张爹看了他俩一眼,没吱声。 张三又和王凤琴说了几句闲话,她就家去了。 张爹见她走了,就出去把大门插上了。 回来时,路过外屋地那, 他在碗架子里拿了个小饭碗,在米缸里舀了一碗小米, 拿进屋,放到北墙的大柜盖子上了。 又从电视下面的小柜里找出一扎香,抽出三根,点着了插在装小米的碗里了。 他又在柜前站了半天,嘴唇还动了一阵,这才坐到炕沿上抽烟袋了。 ; 第八章 寿星老尿炕 ?张妈见张爹抽完一袋烟了, 就问:“管用吗?” 张爹瞪了她一眼,说:“你少问,别惹毛了保家仙,那就麻烦了。” 张三一听,才明白,张爹这是求保家仙保佑呢。 东北这噶的好多人家都供保家仙,多数是狐,黄二仙啥的, 也有供蛇精的。家里人有啥灾病,不顺心事了,就去求它们。 管不管用先不说,先求个心理安慰呗。 张三觉得保家仙管的还挺宽的,只要是麻烦事,都可以求它们, 就连丢只小鸡,都能捣鼓捣鼓,至于灵不灵,那就要看你自己咋认为了。 张三躺了一白天,晚上就不困了。 等到二半夜,家里人都睡了,他就从褥子底下掏出铜钱, 把人字铜钱放到中间,他就又进空间了。 这次他没在纠结这玩意有啥用了,就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就当逛后花园了。 ‘愕’好像这个后花园还真不小呢。 要不说人的心态很重要呢,张三这吗一想开, 就乐呵呵的在空间里溜得开了。 这回他没特意去找值钱的东西了,就是瞎溜的。 他先是围着小土坡,转了一圈,吓的草科里的蚂蚱一通乱蹦,张三还抓了一只山叫驴, 就是那种绿色的蝈蝈,叫起来“哇”的一个大长音,就像电铃声,也有人管它叫草乖子。 这家伙见被人给俘虏了,还不服气呢,用嘴咬张三呢。 张三见这玩意挺凶的,也不能拿出去给闺女玩, 再说现在季节也不对呀,刚开春,哪来的山叫驴呀,不好解释呀。 张三一甩手,就给扔了。 他见土坡这没啥新鲜玩意了,就往泡子边上溜的。 天还是那样的不见太阳的假阴天,芦苇还是那么高。 张三扒拉开到胸口的芦苇,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有时候还会一脚丫子踩进泥坑里,整个大马趴。 张三就这样跟头把式的走到泡子边上了。 水面还是那样广阔,一眼望不到边。 远处渺渺茫茫的,水雾缭绕。 微风一吹,水面上的浪头还挺高的, 居然也能在岸边拍出一堆堆白色的泡沫,还真有点海的气势呢。 泡子边上不光长着芦苇,还有不少蒲棒,蛤蟆腿啥的水生植物。 柳树也不少,大大小小的,在水边站着。 树上的柳叶挺密实的。 风一吹,枝条随风晃荡,偶尔会把几个鸟窝给露出来了。 鸟窝也是有大有小,修的奇形怪状,有的用草编织的很精致, 可有的就不行了,就是用干巴树杈子胡乱一搭,就凑乎了,一看就是违章建筑,豆腐渣工程。 这些豆腐渣工程还都是大工程呢。 看来住在这里边的家伙还都是懒的够呛的大家伙呢。 张三往泡子里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少的水鸟, 大大小小的,多数是长着灰不秃噜的羽毛,不大好看。 当然也有长着雪白色的羽毛的大鸟,在波峰浪谷间秀自己的美丽。 这帮家伙还时不时把脑袋伸进水里,出溜两下,就叼出一条鱼,一抻脖子,就给吞下肚了。 张三先生就嘿嘿嘿的乐开了。 他为啥乐呀?他看见值钱的东西了呗。 这年头,野生鱼在外边老贵了,这要是抓几桶野生鱼出去卖...... 哈哈哈这下张三是真的高兴了。终于看见值钱的东西了,好家伙,真不容易呀。 张三乐着乐着,又嘎的一下就不乐了。 为啥呀?他没法抓鱼呀,光手抓鱼,他还真没有那份本事呀。 啊呀,哇呀呀!这下把个张三急的呀,也对好东西干眼馋,整不到,换谁谁不急呀,何况还有鱼红眼之说呢。 鱼红眼的意思就是说,人看到鱼了,就会红着眼睛往上冲,要把鱼抓到手的意思。 看见鱼了,张三着急也没用。 张三仔细往水里一看,见水里的鱼正经挺多呢。 一大群一大群的,在水下乱逛,还有的淘气的鱼儿直往水面上窜呢。 馋的张三直吧嗒嘴,可把嘴吧嗒秃噜皮也没用呀。 张三就这样郁闷的顺着泡子边上往前溜得,直到他被一绺倒伏的芦苇给绊倒了。 张三扑落掉脸上的水,往前一看,他才不郁闷了。 不但不郁闷了,反而还哈哈哈的乐开了。 他咋还乐了呢?他看见一大片芦苇长到水里了, 也许不是芦苇长到水里的,是这个地方地势比较低,让水把芦苇给淹进来的。 原本看到水淹芦苇这也没啥可乐的, 可是张三在芦苇根下看到了好多的鱼,都是一扎多长的鲫鱼,在那扑棱呢。 感情是让芦苇根子给困住了。这是老天爷给咱的呀,那咱就别客气了哈。 于是张三就抓开了。由于有芦苇的阻挡,鱼儿游不快,也跑不远。 他先拔下一根芦苇,抓到一条鱼就用芦苇把鱼腮一穿, 再抓,再穿,一连穿了十多条,他才把这个穿满鱼的芦苇两头一系, 形成个圈,往水里一扔,就不管它了,反正鱼也跑不了。 就这样,张三一连气,抓了二十多圈鱼,这才停手了。 张三直起腰,还在那用拳头使劲锤呢。 好家伙,这通猛抓,好玄没把张三腰筋骨给累折了。 张三锤了半天腰,这才把水里的鱼圈划拉到一起了, 用一只手在水里攥住了,另一只手调好了铜钱顺序,捏在指尖, 心想着出去,手一晃,他就出来了。 不但他出来了,那些鱼圈也跟着出来了。 哗啦一下,整了办铺炕的鱼,连被褥上面都是鱼了。 这下张三傻眼了,这老些鱼可咋跟爸妈说呀, 在说被褥都湿了,这就更难说清楚了。 能说自己尿炕了吗,这样说那可就真成了寿星老尿炕——老没出息了。 张三站那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好咋跟爸妈说, 最后他一拍大腿,算了,想不出啥借口,那就不想了呗, 自己的爹妈,还能坑自己咋的呀。 张三光着两只脚丫子,为啥光脚呀,满脚丫子的泥,没法穿鞋呀。 跑到了外屋地,找了个张妈用来洗衣服用的大盆,舀出一舀子水,涮吧涮吧就给拎进里屋了。 他把炕上的被褥上面的鱼都装进大洗衣盆里了。 足足整了一大盆,扶溜扶溜的,满满当当一大盆。 张三吭哧吭哧的给搬到外屋地了。 二百大多条鲫鱼瓜子小溜七八十斤呢,搬起来还真挺费劲呢。 他又从水缸里舀了三舀子水,哗哗哗给倒进大盆,那些鲫鱼就在盆子里扑棱开了, 这帮野生的家伙生命力就是个强呀,真抗折腾呀。 张三就蹲在盆子边上看着鱼傻乐,正乐着呢,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张三回头一看,张爹蹲在外屋门口,正跟他大眼瞪大眼呢。 这爷俩眼睛都很大的哈。 张三问:“爸,你咋醒了呢?” 张爹说:“你这霹了扑通的,又是开灯关灯的,俺能不醒吗?” 张三就在那嘿嘿嘿的笑。张爹说:“你别冒虎气了。这是在哪整的鱼呀?” 问完了,也不等张三回答,就伸手从盆子里抓出一条鱼,在那看。 看了两眼,又说:“这好像是北泡子里的鱼呀?” 张三说:“爸,你咋知道的呀?” 张爹说:“你看,这样鱼的脊梁背的颜色有点发黑的,这就是北泡子的鱼, 如果脊梁背发点黄色的,就是南泡子里的鱼。 虽说现在的北泡子里还有点水,但也早都没鱼了呀。 南泡子在你上大学那年就干碗了。你这是在哪弄的鱼呀?” 张三抓抓后脑勺,说:“爸,你别问了,就当俺会变成吗?” 张爹听到儿子这么说,看了他一眼就回到炕上,拿起烟口袋, 给自己装了一锅烟,点上火,就抽开了。 张妈也醒了,她下了炕,就站在外屋地看着盆里的鱼,没吱声。 张爹抽完了一袋烟,磕打掉烟灰, 说:“你打算咋处理这老些鱼呀?” 张三说:“明早先炖一锅,看看好不好吃,要是好吃,以后在说吧。” 张爹又想了一阵,就对张妈说:“你还处那干啥? 这二半夜的还不睡觉呀?” 张三和老妈走进屋,抬头一看挂钟,才十一点不到。 张三一看这个时间,有点蒙, 他记得,自己进空间时,好像就已经十点多了。 折腾了这老半天,怎么时间咋像是没动坑呀。看来里边的时间和外边的时间的流速不一样呀。 张三也没在这问题上过多想,就洗吧洗吧脚丫子,擦干了里屋炕,也没盖被子,就那样睡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刚躺下,屯子里的大公鸡就‘喔喔喔’的叫开了。 张三咒骂了两句催命的大公鸡,翻了个身,就又迷瞪过去了。 可他刚迷瞪一小会儿,大公鸡又‘喔喔喔’的叫了,这下不是一只了,全屯子的公鸡都叫开了,真是此起彼伏的了。 张三睁眼一看,窗户上刚露出一丝亮光。 农村就这点好,你就别想赖床,即使是在懒惰的人,公鸡们也会给你整起来。 张三一看人家大公鸡这么卖力,咱也别躺着了。 他就起了炕,登上鞋,就出了里屋了。 到外屋地一看,老妈早就起来了,她都把鱼收拾出来了一饭盆了。 剩下的鱼还在大洗衣盆里扑棱呢,还都挺欢势呢。 张爹没在家,他起炕后,就去溜地去了 ; 第九章 矬老婆 ?张三见老妈收拾好鱼了,灶坑里的火还没点着, 暂时也不用自己帮忙,就进里屋了。 拿着搪瓷盆子往外走,他要上院子里边的压水井那洗漱。 路过外屋时,他看到闺女还在睡呢。 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放到耳朵边上,小脸睡的红扑扑的,还挺香的。 看来大公鸡的歌声没影响到她。 张三在压水井里压出一盆水,就是一通好洗,洗够了,这家伙就神采奕奕的了。 也对呀,用井吧凉水洗脸,能不精神吗? 井边上的海棠果树上的那只糊扒拉不知道飞哪去了。 到是杏树上有只小鸟在枝头上蹦跶。这个鸟真是只小鸟,只有张三的拇指头大小。 长着一身黄绿色的羽毛,在杏树上用小嘴乱啄,还时不时的抬起小脑瓜,叫上一声。 别看它个子小,可叫声还挺大的,很青翠。 张三想:“这家伙还真是矬老婆——高声呀。” 它的叫声就像用手指弯回来,塞在嘴里吹流氓哨那种声音,末端也是向上拐个钩。可能流氓哨还是跟它学的呢。 当地人管这种鸟叫柳树叶子,可能也是根据它的羽毛的颜色给起的名子吧。它的毛色还真像刚长出来的柳树叶子。 张三听了一会小鸟的歌声,就泼掉了洗脸水,进屋了。 老妈也把灶坑点着了,正往锅里倒油呢。 东北农村这噶的吃的都是黄豆油,多数是自己拿黄豆到油房挤的,绝对不会有地沟油。 张妈等油开了,这才把葱花,花椒扔到锅里炸上了。 等把香味都炸出来了,才又往锅里舀了两勺酱,然后就是一通翻炒。 等把大酱都炒的有点煳吧了,这才又添进去两舀子水,最后才把盆里的鱼倒进锅里了。 先用猛火烧了个开,在用小火慢慢炖。 张妈说:“千滚豆腐,万滚鱼。 鱼炖的时间越长越好,这样鱼才能炖进味。” 野生鱼不像养鱼池里的鱼,养鱼池里整出来的鱼炖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给炖飞了。 飞了就是炖开花了,也就是把鱼身子给炖坏了,不成个了。 野生鱼炖很长时间,鱼身子还是整装的,鱼肉还是有嚼头的。 张妈盖好锅,就又把另外的一口锅的灶坑给点着了。 她先在锅里加上水,然后就把淘洗好的大米下进锅里了。 等烧开了,大米利都伸开腰了,再用笊篱把煮的半生不熟的米饭给捞出来了。 控掉一些水后,放到一个盆子里。 再把锅里的米汤盛出来,添上水,又放到锅里一个帘子,把装着半熟的米饭的盆子放到帘子上,盖上锅盖,就给蒸上了。 也有的人家用一个树杈代替帘子,这个树杈就叫锅叉。 这就是东北这挺有特色的捞饭了。 蒸了十几分钟,饭就好了。 炖鱼的香味已经飘得满院都是了。 张爸一进屋,就说:“咋这么香呢?比以前的鱼都香。” 张三就边乐边把炕桌给放到炕上了。 张妈刚把鱼和捞饭端上桌,小丫头就醒了。 她先是吧嗒两下小嘴,然后就睁开眼睛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桌子了。一骨碌就爬起来了。然后就往桌上凑乎。 张妈赶紧去给小孙女穿衣服了。穿好衣服了,张妈又端进来一盆温水,就给小丫头洗脸了。 等把小孙女都拾掇利嗦了,全家人这才开始吃早饭了。 张三用筷子夹了一条鱼,放到嘴里一嚼,真是除了香还是香了。 这种碱水鱼,炖了一会,别说鱼刺了,就连鱼骨头都能嚼动了。 张三就着炖鱼,就吃开了。 他一口气吃了四二大碗肉透透的大米捞饭,还有半小盆子炖鱼,撑得直打嗝,还不想落筷呢。 张爹也没少吃,他还在那说呢:“这咋比以前的鱼还好吃呢?” 张三心想:“你以前在泡子里打的鱼,能和俺的空间里的鱼比吗?” 张妈就光顾给小孙女挑鱼刺了,她得紧着忙乎,才能供上小孙女的小嘴。 等把小丫头喂饱了,她才动筷。 最后全家人都没少吃,一盆捞饭,都快见底了。 要不说臭鱼烂虾米饭冤家呢。 在以前的困难时期,别说炖鱼了,就连谁家打点辣椒酱,都会有人笑话。 为啥呀?费饭呗,不会过日子呗。 张三看见老爹拿着烟袋正在那找火柴呢,就赶紧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点着烟袋,张三对老爸说:“爸, 俺想上麒麟山看看。” 张爹说:“你去那干啥呀?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有啥好看的呀?” 张三一听这话,心里就一咯噔,连忙问:“庙后的老榆树也没了吗?” 张爹吧嗒了两口烟,又咳出一口痰,吐掉后才说:“你是问以前庙后那颗最大的呀?” 张三赶紧说:“对呀。” 张爹说:“那颗还在,谁敢砍它呀?都成气候的玩意了,没事惹它干吗?” 张三问:“咋的,它咋还成精了咋的呀?有啥怪事吗?” 张爹说:“怪事呀,那到是没出啥怪事,大伙都一哄声的说它成精了。 还有好多人认它当干妈啥的。逢年过节,树上就会系了好多红布条子,慎人吧拉的。” 张三这才放下心说:“俺就是想去看看。” 张爹看了一眼儿子,没吱声。 叼着烟袋登上鞋就出去了。 不大一会,院子里就响起来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张三对老妈说了一声:“俺走了哈。”他就穿上鞋出门了。 到了院子里,张爹指了指发动的摩托车说:“你加点小心哈。” 就进屋里去了。张三也没带头盔,农村没警察查这个,谁带它干吗? 张三骑上车就往村北麒麟山去了。 出了村,老远就看一颗大树孤零零的处在那,就它高,能看不见吗? 其它的都是些带死不活的杨树,这些年东北这噶的的地下水位降的厉害,好多杨树都汗死了。 专家说是由于杨树根扎的太浅,够不到地下水,才枯死的。 这话在气候变化的层面来说,好像还靠点谱,反正这些年降雨还真不多。 像以前六月份,连雨天下大涝套雨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年头没见了。 张三把摩托车停到了老榆树下了,他围着大树转了两圈。 好家伙,这颗大树可能要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难怪村民说它成气候了呢,看上去就挺有威势的。 树冠挺大的,树枝子向周围伸出挺老长,支棱吧翘的,长满了树叶子。 树上还有不少老鸹窝,黑老鸹‘呱呱呱’叫的那叫一个难听。 它们见张三在树下拉磨,就叫的更凶了,还有的围着张三头顶转圈,好像真要飞下来,啄上两口似地。 张三抓抓后脑勺,心想:“这咋上去呀, 大白天的,老远就让人看见了,有人问咋说? 能说闲的慌上树掏老鸹窝吗?这也太没正事了。” 张三咋吧咋吧嘴,算了,以后在说吧。 他又在周围溜得两趟,发现那个被雷劈死的大榆树蹲子还在,可能是这玩意让人慎的慌,才没人给它刨回家烧火吧。 道观那都开成庄稼地了,就连泡子也都开成地了。 张三看了好半天,才在东北边上看到一丝水线,其它的都是农田了。 以前可不是这个模样呀,整个麒麟山的北面都是大水泡子,泡子边上还有不少树木呢。 树上搭着很多鸟窝,像叼鱼郎,山燕子,白老鸹啥的有都是呀。 芦苇里的野鸭子, 鸳鸯啥的也不老少,还有比大鹅还大的灰白色的大鸨,现在都没了。 张三看这短短的五六年,就变的面目全非的地形地貌,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熟悉的故乡还真的远去了。 张三见也没啥看的了,就骑上车家去了。 他回到家,看见张爹正往屋里拎水呢。 他停好了车,就把张爹手里的水筲接过来了。 拎进屋,倒进水缸里了。 张三又拎了两趟,才把水缸给添满了。 他把水筲倒扣在院子门边的木头蹶子上了。 张爹看他拎完水了,就把摩托车推进仓房了。 等他从仓房里出来后,张三就问:“爸,北泡子的地市谁开的呀?” 张爹说:“听说是县里一个大官开的。 刚开始的几年,人家用来养鱼了,后来泡子干了,就扔那了。 荒了两年,前年泡子底鼓了个大包,后来就鼓两半子了。 从里边飞出来好多黄蚂蚱,祸害了不少苞米苗子。 国家派来了飞机,一通药,总算给捂着住了,还药死不老少小鸡。 后来人家就开成地了。” 说完了这些,张爹把从仓房里拿出的麻袋扔到门边上了, 说:“俺得去抓两头小猪羔子去,家里没猪,泔水也没啥吃,都扔白瞎了。” 说完就进屋里找张妈要钱了。 张三也跟着进屋了。他到里屋,把昨晚弄湿的被褥抱到院子里了,在铁丝上晾上了。 刚晾好,就听大门那有人喊他。 张三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见大门南边的院墙上露出个脑瓜,正是王凤琴。 她正看着张三晾好的被褥在那笑呢。 张三抓抓后脑勺,说:“昨晚让俺闺女给尿了,俺这不正拿出来晒晒吗。” 王凤琴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褥子,就笑出声了。 这时候,张三的身体后面也响起来了‘一呀一呀’的叫声了。 张三回头一看,见小丫头正在地上蹦跶呢,她还边蹦边用小手指头指着张三呢。 张三还以为小闺女听懂了自己冤枉她的话了呢,可往她手指指的方向一看, 见铁丝上正落着一只黄色的蝴蝶,小丫头正指这个呢。 张三一伸手,把蝴蝶捏下来,递给闺女。小丫头就拿着蝴蝶跑进屋了 ; 第十章 酱帽子扣角锥 ?王凤琴乐够了,就问张三说:“今天阵上有集市,我要去赶集,你去吗?” 张三刚想说话,张爹就从屋里出来了。 他对张三说:“一会跟俺去把地头子给种上去。” 由于县在种地都用四轮子了,地头地脑的四轮子是播不了种的,只能由人来刨坑种了。 以前像这样的地头,都是种花麻的,那时候,家家都养大牲口,害怕这些牛马祸害庄稼,就在地头种上花麻。 牛马怕麻的味道,就不进地里吃青苗了。 王凤琴听张爹这吗说了,就对张三说:“那你忙吧,我自己去集上了哈。” 说完她的脑瓜就在院墙上消失了。 后来她的脑瓜尖又在院墙上窜搭两下,就往南边去了。 张三知道她这是骑自行车去的,刚才她的脑瓜尖窜搭,就是上自行车呢。 张爹捡起门边的麻袋,就往大门外走。张妈也跟出来了。 手里还牵着小丫头,小丫头手指上拴了根线,另一头拴在那只黄蝴蝶的肚子上,蝴蝶还在那扇乎翅膀呢。 张三问:“妈,你这是干啥去呀?” 张妈说:“俺跟着去看看,害怕你爹把小落巴渣给抓回来。” 张爹一听就不乐意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让你说的俺就那么没正溜了呢。” 张妈没吱声,可还是跟着去了。 张三见爹妈都走了,就想去把大门关上,可他的手刚摸到门边,看到一个老头从门口路过。 张三认识他,他原来是生产队的副业组的组长,姓李,外号叫里老奸。 当然这些都是张爹和他说的,他出生时,生产队早都黄汤子了。 张三就对他说:“李爷爷,你这是干啥去呀?” 李老奸说:“俺刚从阵里的你大叔家回来,正想去你二叔家呢。” 张三过年时听老爹说过,李老奸自从老伴死了后,就一直在两个儿子家轮官马。 就是这家住几天,再到那家住几天,由两个儿子轮流养活。 张三看着李老奸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了,这才把大铁门给关上了。 张三一想到李老奸这外号的由来,就想笑。 原来呀,****后,生产队为了创收,就成立了副业组。 那时的队长见李老奸人挺机灵的,就让他领着一帮小年轻的小伙子去北泡子打鱼, 还给他封了个组长的官。那时还年轻的张爹也在他的手下。打上来了鱼,得有人去卖呀。李老奸就起带头作用了。他挑着挑子,拎杆秤,就走村穿户的去卖鱼了。 卖掉鱼了,得向队长汇报呀。他听见社员说队长在场院里打小麦呢,就挑着空水桶,往场院去了。 找到队长了,他就白乎开了。就是说自己脑瓜多灵活,看见买鱼的人挺多的,他就想了个好招。 把秤砣下面粘了一块泥,那帮傻子不知道他在秤上做了手脚了,还在那买呢啥的。 他正白乎的嘴丫子冒白沫呢,可是队长就一鞋底子消他脑袋上了。 队长说:“你在秤盘下面粘点泥还算你调理别人,可你在秤砣下面粘点泥,这不是倒搭吗?” 这下旁边的社员就都乐了。有个社员说:“你这就是酱帽子扣角锥——有奸不露呀。你可真是老奸了。” 从那以后,他就得了个老奸的外号。 后来队长见老奸太‘奸’了,再让他管副业组,非让他管黄了不可。 就让那时才十七岁的张爹当这个副业组的组长了。张爹打鱼的本事就是那时练出来的。 张三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阵骂声从后院那边传过来了。 张三一听,一个女的正在那骂呢。什么老不死的,还没到日子就死回来了。 这一天天的光知道白吃饱,纯粹是浪费,除了会造大粪,别的啥用都没有啥的。 张三从语声里听出正是李二婶的声音。张三叹了口气,心想:“以前李二婶不是这样的人呀?那时候对李老奸老两口还挺好的呀? 这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三没去看热闹,就进屋了。 张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见才八点二十,他就拿出铜钱,调好顺序,就进空间了。 这回张三就下狠檫子了。他先用手撅了两大捆柳条子,然后就坐在地上编开了。 他先把两绺树条子摆成个十字,然后就一绺一绺的往上编。 不大一会,他就编织好了一个大筐,上面还用柳条子拧了个筐墚。 这还是张三小时候跟那时还在世上的爷爷学的编筐的手艺呢。 编好了两个筐,他就去抓鱼了。 忙乎了好半天,张三抓了一大筐的鲫鱼瓜子,他就把这筐鱼给带出了空间。 出来后,他一看挂钟,时间还是八点二十,外面的时间好像是没动坑。 张三这下放心了。他就到外边把两个水筲拎进屋了,又到外屋地找了一根扁担,也给拿进屋里了。 张三把带出来的一筐鱼倒进一个水筲,正好一水筲。 张三把空筐一扔,他咋还把筐给扔了呢? 空间不让把外边的东西带进去呗,即使是空间里的,一但带出来了,也别想在带进去。 然后他就又进空间了。张三又是一通忙乎,把另外一个水筲也给装满了鱼了。 张三坐在炕沿上抽了根烟,歇了好一阵,才挑着两水筲的鱼往外就走。 刚走到大门口,张爹回来了。 看见张三挑着挑子,就问:“你这是要干啥?” 张三说:“俺想在村里兆量兆量,看看能不能把鱼卖出去。” 张爹说:“你个损色,看你那一出,哪像个卖鱼的呀?再者说,你拿秤了吗?” 张三一想,好像没有秤,还真卖不成鱼呀。 张爹说:“你先放那吧,一会俺开车送阵上去。” 张三放下挑子,就到猪圈那看小猪羔子了。 张爹抓回来的两头小猪还挺好看的,白白身子,粉红的小鼻子头,看上去挺可爱的。 张爹说:“这就是样子货,没老黑猪好吃。” 说完了,就把猪圈门给关上了。 张爹把装小猪的麻袋扔在院子里了,就进仓房了。 他拿出一杆秤,用刚装过小猪的麻袋擦了擦,递给张三, 说:“你先拿着,俺去开车。” 张三接过来一看,见这是一个老秤, 就是下面是个像搓子那样的秤盘,用三条铁链拴在一个刻有刻度的木杆上。 木杆一头还包着铜皮,这个木杆叫秤杆。秤杆上还有两根皮条子,这是秤秤时拎秤用的。 秤杆上还挂个像神舟飞船那样的铁疙瘩,这个叫秤砣。 听说现在这样的秤杆挺值钱的,专门有人收这个,说是红木啥的。 张三正看秤呢,张爹就把四轮子开过来了。 张三就把两水筲的鱼给装到后面的车厢里了。 张爹往后院李二叔家看了一眼,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嘟囔一句“牲口”后,就开车往镇上去了。 张三见老爹的车没影了,刚要回家, 过道的王二叔就走过来了。 他也往后院那看了一眼,说:“这咋还没完了呢?” 张三知道他这是说还在骂人的李二婶呢。 张三就问:“二叔,李二婶以前不这样呀?她这是咋的了呀?” 王二叔说:“他家的事也说不清楚个里表。好像都有不对的。” 张三说:到底是咋回事呀?“ 王二叔就说开了。 原来李老奸的老伴去世后,他就把家产分给两个儿子了。 承包田给了大儿子了,老房子给了老二。那时这样分家, 还算公道。 可后来就不行了,国家给直补钱了。 这样老二就觉得吃亏了,就天天找大哥闹。他哥也不是个省油灯,那是寸草不让,哥俩为这点钱闹的都不如两旁世人了。 这下李老奸可就遭罪了。刚开始李二婶还只是摔摔打打的,后来就改成破口大骂了。 张三听王二叔讲完了, 心想:“这都是钱给闹的呀,现在的人为了眼前利益,那是啥都能豁出去了, 就连脸面都不要了。” 说起来这样不管老人的事情,在农村还真不少见呢。 反正就抓到老人的一点小错,就逮着蛤蟆攥出尿了。 就是以这个为借口,不赡养老人。 过去的人要是不赡养老人,周围的邻居都能给他讲出大粪,可现在就没有人管这个了。 再说那时的人还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对待老人还真不大敢太过份,都怕遭到天打五雷轰。 可现在被唯物主义教育过的人,谁还信这个呀。 信仰的缺失,也是道德底线一再被刷新的一个原因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真不知道以后的中华民族还会以啥为美德了。 张三正站在大门口跟王二叔说话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南边的路上晃荡过来了。 张三一看,来的人正是王二牤牛子。 他家住在屯子的东南角,跟张三家格了两趟房。 王二牤牛子的承包田在村北的麒麟山下,他这是想去地里种地头,正好路过张三家。 看见他正和王二叔唠嗑呢,就凑乎上来了。 ; 第十一章 耗子钻风箱 ?张三见他过来了,就说:“二哥,你干哈去呀?” 王二牤牛子把扛在肩膀头上的二大镐头往地上一处,又把另只手里拎的小支篓放到了地上, 说:“俺想去把地头给补上。你们爷俩唠啥呢?” 王二叔往李二家那边看了一眼, 王二牤牛子就说:“他家的事也不能全怪二婶子,老李头也有不对之处。 本来年纪不大,往儿女跟前凑乎啥呀? 他总说老伴没了,自己过孤的慌,这下好了吧, 整天挨骂,这回不孤的慌了。 这种日子,就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这能怨谁呀?都是自找的罪受呀。” 王二叔听他这么说,就对张三他俩说了声“你俩先唠着哈”,就家去了。 张三知道王二叔这是不乐意听王二牤牛子摆活,又不想跟他拔犟眼子,这才走的。 说起王二牤牛子能拔犟眼子,那是全屯子都有名的。 张三小时候,有一回听到王二牤牛子跟王二叔唠嗑。 他俩在土豆是饭还是粮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 这个话头还是王二牤牛子挑起来的呢。 他说:“土豆这玩意就是当饭不当粮。” 王二叔说:“你这话不对呀,饭不就是粮食吗?” 王二牤牛子说:“饭是饭,不是粮。” 这俩人就在那拔开犟眼子来了。 那真是拔个棋逢对手,从中午,一直拔到了太阳落山,俩人也没拔出个胜负。 最后还是王二婶把二叔拽回家吃饭了,这场拔犟眼子才算落幕了。 也不能说没分出胜负,反正从那以后,王二叔只要听到王二牤牛子要发表高论了,那是转身就走,在不跟他交锋了。 由于王二牤牛子的犟眼子脾气,还有个笑话在乡村间广为流传。 那还是他媳妇生小孩时的事呢。 他媳妇生小孩遇到了难产,村里的接生婆接不了,就让去医院了。 二牤牛子把媳妇送到医院二楼的手术室后,就蹲在门口抽烟。 护士不让他抽烟,让他去外面抽去。 二牤牛子走到楼梯那,就站住了。 护士问他:“你咋不下楼到外面抽去呀?” 二牤牛子说:“俺从哪下去呀?” 护士指了指楼梯。这下二牤牛子就不干了。 瞪着俩大牛眼珠子说:“这是上楼的,不是下楼的,你别想匡俺。”他就又跟人家小护士拔上了。 你想呀,老婆生孩子的关键时刻,他还有闲心拔犟眼子,这得多牛的人才能干出来呀。 最后二牤牛子把人家小护士给拔跑了,他的烟也抽完了。他就心满意足的又蹲在手术室门口等上了。 这件事被邻村的人看个正着,就给传出来了。二牤牛子就在十里八乡出名了。 张三见王二叔走了,二牤牛子还想跟自己摆活。 他实际上也不大爱听他的话,就赶紧说:“二哥,那你先忙吧,俺还有点事,回屋了哈。” 说完也不等王二牤牛子说啥,就把大门关上了。 二牤牛子见没人了,只得扛起镐头,拎着装有苞米子的小支篓往地里去了。 张三进了院子,就进仓房了。 他在仓子里找到苞米种子,用个小8斗装好了,就往外走。 小8斗就是一种把纸壳子在水里泡软乎后, 再把它搓碎了,拌上浆糊,整的粘糊糊的, 在一层层的糊在用泥巴做成的模型上,等干透了,在敲下来,就形成了个毛坯了。 它是一种口大底小的器具,上面的口成8字型,故称8斗。 在8斗的狭窄处钉上个用竹片子弯成的梁,就做好了。 有的人还在8斗上贴上一章大白纸,刷上颜色,再画上花,就更美观了。 以前这样的小8斗多是用来给老年人装果子啥的,就是装各种小点心,像炉果,油茶面,麻花啥的。 往房顶上的檩子上一挂。老人想吃的时候,就去摘下来。 那时候的小孩就盼着家里的老人摘小8斗。 老人在吃好吃的时候,也能分给孩子一两块。 吃好吃的待遇,只有老人才有,小孩子只是跟着借光。 可见那时候的人是多么孝心了。 张三小时候,还学过一首儿歌,说的就是那时的情况。 一家子,两口子,房上挂着个8斗子。 老人吃好吃的,小孩就是干瞅着。 那时候,还在世的爷爷一听张三唱这首儿歌, 就会笑呵呵的说:“俺大孙子这是又馋喽。” 说完就会去摘8斗子了。拿出好吃的,递给张三。 就会变成小孩吃好吃的,老人干瞅着了。 为这个事,小张三没少挨张爹揍。 张三叹了口气,心想:“爷爷奶奶都去世十多年喽。 辛辛苦苦把自己看大,也没借上啥光呀!” 张三就在对爷奶的追忆中拎着小8斗扛着二大镐头出了大门。 张三走到房后柴火栏子那就往村东拐去了。 他家的地有一块就是在村东头。 路过里二审家门前时,张三往里描了一眼,见李老奸还在院子里蹲着呢。 张三真有点看不下眼了,可看不下眼也没招呀。 清官难断家务事呀,人家的内政,咱还是别学老美了,别当那个抓耗子的狗了。 张三走到地头了,放下小8斗,抡起二大镐,就开刨。 刨了俩下,一些已经发芽的黄豆种子让他给刨出来了。 张三一看,就又给赔上了。 看来张爹是匡他呢,这不是地头都种好了吗? 老爹还是怕自己跟王凤琴有啥瓜葛呀。 既然都种上了,那咱就歇着呗。 张三把二大镐往地上一刨,一屁股就坐镐把上了。 拿出烟盒,把剩下的最后一根烟给拿出来了,点着火就抽上了。 张三随手就把空烟盒给扔了。一阵西南风吹过,就把烟盒给吹到地头的树趟子两边的沟里了。 东北这嘎达的农田以前都是被树趟子给格开的。 这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搞的农田林网化的工程呢,属于三北防护林的一部分。 在防止东北农田荒漠化的这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后来分田到户了,这些林子就变成国有林了。但土地还是集体所有的。 这下农民能没意见吗?虽说树苗子是国家给的,可树不还是俺们农民栽的吗? 你说收就给收了,没俺们啥事了,俺们才不帮你们看着呢。 在说这些该死的大杨树还遮挡阳光,把俺们地头的庄稼都给遮死了。 这俺们就得想点招了。于是俺们才不管荒漠不荒漠的呢,就用镐头一通刨,把树根都给刨段了。这些段跟的树一死,你在想重栽,那就别想了。 俺们就是把小树苗子连根刨了,等你栽不成树了,俺们就把树趟子给开成地接着种大苞米,树趟子这也算是回归了。 张三家地头的这趟树林子,是在地的北边的。 树地的北边是通向东边的那个屯子的道路,所以才没人刨它们,就给剩下了。 树趟子没了的结果就是这些年春风是越来越大了。 有的年景,风都能把垄沟垄台给吹平乎了。 种子化肥啥的都给吹没了,还得补种。 要是碰到倒霉的时候,要补种好多茬才能出苗。 这样的庄稼基本上是上不来的,没等成熟,就让霜给打死了,只能当青饲料了。 张三抽完烟了,站起身,往田里一看,见一大群茶褐色的鸟正在自家的田里啄食呢。 这是一种长着挺长的嘴的鸟,当地人管它们叫油啦罐子。 这种鸟最爱吃黄豆种子,鸟爪子一扒拉,就是一大片,大长嘴啄的还挺快的。 张三拎着镐头就往地里跑,连喊带吓唬,总算把这帮贼鸟给赶跑了。 这些年国家实行禁猎了,好多鸟也都成了保护动物了,打它们都是犯法的了。 在说现在农村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更没人祸害它们了。 这玩意繁殖的越来越多了。 张三哄完了鸟,又到旱道沟子边上给闺女采了一把婆婆丁花, 还配上一圈紫茄子,扎成一小捆。 黄色的婆婆丁花在中间,紫色的小花在周围,还真挺好看的。 张三把花放到小8斗子里了,拎着8斗,扛着镐,穿过树趟子,走上了往东边的屯子的路。 他想去自己上小学的学校那看看。 东边这个屯子是大队部所在地,像供销社,学校,农机站啥的都在这个屯子里。 以前这个屯子还有一个综合厂呢。说是综合厂,其实就是一个铁匠炉。 打些镰刀,菜刀,给马挂个马掌啥的。 看人家南方都搞乡镇企业了,这才改成综合厂了。 张三走到小学那一看,见学校也黄了,操场都改成地了。 校舍还在,就是变得破旧了。 听老爹说,他们上小学时,这个小学五个年级共有一千多学生呢。 可后来等张三上小学时,由于计划生育,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在后来就招不到学生了,于是就黄了。 供销社也没了,变成个人家了。 大队部还在,大院子也给租出去了,变成生产空心砖的厂子了。 综合厂到是没黄,又改回铁匠炉了,综合厂的虚名也不要了。 张三转了一大圈,见真没啥看头了,就往家走了。 他刚走到大队部那,对面过来了一辆摩托车。 到张三身边就停下了。张三一看,见是自己的小学的同学,名子叫朱天得。 朱天得跳下车,就问张三:“老同学,你是啥时回来的呀?” 张三说:“俺是前天回来的。” 朱天得问:“咋回来了呀?看你这个样子,想回家种地咋的呀?” 张三一听他这么说,心想:“你这张欠揍的嘴还是老样子呀。” 张三就说:“嗯哪,俺还真想在家种地呀。”朱天得听张三这么说,还挺高兴的,他说:“老同学,今年秋天我想选村长,你到时候可得投我一票呀。” 张三说:“没问题,俺肯定会把票投给你的。” 朱天得说:“别光就你一票呀,像张叔张婶的票也得投给我。另外你还得让张叔帮我在你们屯子拉拉票哈。 我是不会亏待老同学的。” 张三又跟他扯了一些闲白,他才骑车走了。 张三看着这个老同学的背影,摇了摇头,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 第十二章 油拉鹳子磕前式 ?朱天得的老爹叫朱占河,他曾经是张三老家这个村的村支书。 后来听说被查了,就把他的村支书给撸了。 原来张三他们这个村的西边有个砂矿,属于地方国营,后来国家不要了,就下放到村里了。 据说朱占河在砂矿的账目上做了手脚了,没少捞钱。 据知情人说,他捞的钱能有好几百万呢。 开始上面查的很凶,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百姓心里明镜似的,朱占河肯定是花钱了呗,把上面的人给摆平了,他才没事的呗。 朱占河嘴就是会说,那真是一碗凉水能送你出去二里地,那才叫哄死人不带偿命的。 用张爹的话讲,他就是油拉鹳子磕前式——全靠嘴支。 这不,他的儿子朱天得,也跟他爹一个德行吗? 为了拉票,先把张三好通忽悠。 张三心想:“别说你用嘴支了,你就是拿出真金白银到俺这也没用,就你老爹那个德行,你也好不到哪去呀。” 提起****村长这个事,张三觉得就是扯淡。 多数地方都是参选人给选人送东西,或者直接送钱,人家才会选你。 反正谁当村长,跟俺们小老百姓没啥大关系。 不管是谁坐轿子,俺们老百姓不都得抬吗。 至于参政议政,俺们才没那个功夫跟你们扯闲白呢。 这种心态,就是早都适应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传统了。 别说村级了,就连老美那边选总统不也得花钱吗?不然他们整那么多政治基金干啥呀? 在说那些原本是属于中国文化圈的范围的国家和地区,非得学人家老美,把人家所谓的民主搬过来了。 可你看看他们国家议会都干了些啥呀, 除了打架还是打架,什么高跟鞋乱袜子,甚至屎橛子都往对手的脑袋上糊,这还能干正事吗? 其实白种人的性格就是一根筋,他只要认为你能行,哪怕他和你有杀父之仇,他也会支持你。 可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呀,咱们心眼多呀。 自然想法就多,很难达成一致。 所以还得要个主事人来做主,不然的话,那就不用干别的了,光顾打架了。 从历史上来看,不论是东林党,还是清流党,在皇权衰微的时候,这种情况出现的还少吗? 朱天得小时候小嘴就挺能说的,老师挺喜欢他。 在加上他老爹的村支书的身份,老师就更要另眼相看了。 这家伙就养成了指使别人帮他干活的习惯了。 有一次,他让张三帮他写作业,张三没干。 他就在放学的时候,领几个小狗腿子到张三回家的路上堵张三。 结果他们没有教训成张三,反而叫张三好顿揍。 他就回家告状了。这下可坏了。 他妈就领着一大群人上张三家,找他算账来了。 偏赶上张爹出义务工了,去挺远的地方挖引松沟子了。只有张妈和两个老人在家。 张妈一见人家都打上门了,就有点麻爪了。 这时候,张三的爷爷拎着洋镐就出来了。 老头往门口一站,指着来找麻烦的人说:“小孩子打架,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吃了亏,你们就登门上户的了。 来来来,让俺老头子看看,是你们的脑瓜硬,还是美国鬼子的脑瓜子硬。 你们要是能豁出来死,俺今天就敢埋。” 原来张三的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光死在他的手上的美国鬼子就有七八个。 这老爷子一发威,还真有点慎人呢。 正这时候,朱占河赶过来了。 他先是把老婆训了一顿,又给张三的爷爷说了不少好话。 这才把这个事给平了。 要不说人家会做人呢。 等张爹回来后,听张妈说了这件事,他还想削张三呢,让老爷子给镇压了。 老爷子说:“男孩子从小就得龙性点,不然等长大了,就支不开门了。” 小孩子打架这事吧,那真是可大可小,遇到通情达理的家长,那是啥事没有。 要是遇到不讲理的,那还真可能出大事呢。 为此事,打出人命的都不少见呢。 从那以后,张三是掐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朱天得了。总觉得他就是欠揍。 后来张三的爷爷还训练了孙子好几年呢。 他交给孙子一套武把超,张三到现在也没扔下。 张三回到家里时,老妈都把饭给做好了。 午饭和早晨的一样,还是大米捞饭,炖小鲫鱼,也对呀,张三整出来那老些鱼,不赶紧吃,就都坏了。 张爹回来后,递给张三一千块,说:“总共一百零三斤,零头俺没要,给抹了。” 张三问:“爸你是咋卖的呀?” 张爹说:“俺就给在镇上开饭馆子的罗鸭子送去了呗。” 张三说:“你就这么卖呀?” 张爹说:“不这样卖,还能咋卖呀?这样罗鸭子刚开始还不大乐意要呢。” 张三问:“爸,你卖多少钱一斤呀?” 张爹说:“十块钱一斤。” 张三说:“这也忒便宜了,少说也得二十块一斤呀。” 张爹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说:“你看看脑瓜是不是变成四楞的了?” 张三摸了一下脑袋,说:“没有呀。” 张爹说:“不能呀,没变成四楞的,你咋能钻钱眼里去呀。” 张三问:“罗鸭子没说还想要吗?” 张爹说:“俺临出门时他磕磕巴巴的说还还想要要点来着。” 张三说:“这不就结了。” 张爹听儿子这么说就有点急眼了,说:“嫌俺卖的贱,以后你自己卖去。” 张三一听,得,咱还是闭嘴吧。 张妈见儿子不吱声了,就放上了炕桌,捡上碗筷,端上饭菜,全家人就开始吃午饭了。 吃完了饭,张爹找出几个方便袋, 把洗衣盆里的鱼装吧装吧,就给亲戚送去了。 张三还有点舍不得呢,但又怕老爹训他,就没吱声。 他把手伸进裤兜,想拿烟,发现烟没了,就坐在炕沿上想这个事。 他一想到罗鸭子,就乐了。 罗鸭子大号叫孝方,那咋又叫罗鸭子了呢?外号呗。 说起老罗这外号的得来,还真挺有意思呢。 老罗有个毛病,其实也不算啥大毛病, 他有点口痴,就是磕巴。 有一回,生产队里放电影,就是在外边放的那种野影。 那时候,农村业余文化生活也没啥,遇到了放电影,都赶上过年热闹了。 天还没黑,就都拿着小板凳挤到场院上了。 有的会过的人家还把过年时省下的瓜子也给炒好了,带到现场了。 有个外号叫李插钎的就是这样。 也活该老罗倒霉,他就坐在李插钎的旁边了。 李插钎就在那馋老罗,他边嗑瓜子,边吧嗒嘴。 老罗开始没搭理他,可后来见他还没完了。 就伸出手对李插钎说:“给给点瓜一瓜子呗。” 老罗其实也知道,李插钎这家伙人品不咋地,准不会给自己瓜子。老罗就是给他添点堵。 谁知道李插钎更坏呀。他对老罗说:“你学两声鸭子叫,俺就给你瓜子吃。” 老罗一听就生气了,他就大声说:“俺就一就不不吃瓜一瓜瓜瓜瓜一瓜子,俺也不不学学鸭子叫。” 可老罗你在哪个字上卡壳不好,偏偏在瓜字上卡了壳。 这呱呱呱的,不正是鸭子叫吗?从那以后,老罗就叫罗鸭子了。 你们说,李插钎该有多坏呀。 别看老罗磕磕巴巴的,可脑瓜子还真灵。 改革以后,他就到镇上开了个小饭馆,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就开成婚礼厅了。 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啥的,都在他那办。 老罗这些年,钱还真没少赚呢。 张三正在炕沿上寻思呢,突然一阵歌声就响起来了,把他吓一跳,一个女生正在那唱浏阳河呢。 张三赶紧跑到柜子那,从柜盖上把老爹的老年机拿起来,接通后, 先是从里边传出一阵呼哧声,呼哧够了, 才听到:“张啊张大大哥吗?” 张三一听这个动静,好玄没乐出声。 来电话的正是罗鸭子是也。张三赶紧说:“罗大叔,俺爸没在家,你有事吗?” 老罗说:“是三子呀,俺就是想想问问,上上啊午你你爹给俺送送的鱼,还还有没啊呀?俺想还还要要点。” 张三说:“好像还有点,也不多了。” 老罗说:“你你爸的鱼是在哪啊打的呀?俺这这有个皮卡,下下次打啊鱼,带俺呗,俺俺出啊车。” 张三一听,这是来探底来了呀。就说:“是俺大舅从界外拉来的,是他在松花江里打的鱼。” 老罗一听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三也知道这样的胡扯,是根本糊弄不住人家的。 以前这个地方有好几个大水泡子,谁没在里边打过鱼呀。 在说江里的鱼虽然和泡子里的鱼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 现在江里也给污染了,里边的鱼更难吃。 张三放下电话,这才想起来。 自己的手机这两天没响过呀,不会是丢了吧。 张三赶紧跑到院子里,找老妈。 张妈正领着小孙女在园子里割韭菜呢。 张三问老妈:“妈,你看见俺的手机没有呀?” 张妈拎着半土篮子韭菜,领着小孙女,出了园子。 把土篮子放到外屋地了,就进外屋了。 她在西头的柜子里边拿出个方便袋,递给了张三。 张三打开一看,自己的手机正在里边呢,方便袋里还有两袋小咪咪。 张三晃晃大脑瓜子,心想:“你看俺这个记性,连在州府那给闺女买的零嘴都忘了给闺女吃了。” 张三把两袋小咪咪放到了闺女的小手里了,小丫头就乐颠颠的找奶奶拆包去了。 张三拿出烂大街的苹果机,叹了口气。 他咋的了?睹物思人呗,这个手机还是王娟给他的生日礼物呢。 张三翻了翻方便袋,还好,充电器还在,一些证件都在。 张三这才放心了。 由于张三离家的那天,他是匆忙抱着闺女跑出来的。 当时他怕自己忍不住在把曾经的老丈人,老丈母娘给揍了。 现在张三一想到他们那天说的话,还有点大喘气呢。 注:油拉鹳子是一种长嘴的鸟。磕前式是向前扑倒的意思。 ; 第十三章 机器包饺子 ?张三一看手机,见手机早都没电了。 他拿起充电器在电视旁边,找到插台,就给手机充上了。 刚弄好了这些,张爹也回来了。 张三就把罗鸭子来电话的事跟老爹说了。 张爹说:“别看罗鸭子磕磕巴巴的,他可贼着呢,你以后要对他加点小心了。” 张三点点头。 张爹见儿子点头了,就接着说:“你先别在整鱼了,弄的狗咬吵吵的,不好。” 张三答应一声“嗯哪”, 张爹就不吱声了。 张三见老爹在没啥吩咐了,就往外溜得了。 他出了大门,往左一拐,就往南走去了。 过了两趟房,就到了屯子里的唯一一家小卖店了。 这家小卖店是一个姓冯的老头开的,他原先就是在供销社工作的,退休后,就开了这家小卖店。 由于他长得有点黑,屯里的人都管他叫冯大老黑。 别看他外号带个黑字,但买卖做的还算公道。 张三刚进屋,一个胖头肿脸的家伙就站起来了。 他笑嘻嘻的和张三打招呼。 张三对他点了点头,没吱声。 张三是真不大愿意搭理他。 这家伙姓江,名子叫江义。 别看他名子里边有个义字,可他的人确一点也没义气, 不但没义气,还可以说,这家伙顶不是个东西呢。 江义比张三大八岁,今年三十六岁。 就在张三刚在林业局工作那年,江义领个女的就找到他那了。 那个女的张三也认识,她是江义的堂嫂。 江义开始对张三说他俩是来找活干的。 张三也没多想,就托同事给他俩在筷子厂找了份活,他俩就在那干上了。 可后来张三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他是把堂嫂给领跑了。 张爹听到张三给他俩找了活干了,就把张三好顿骂。 张爹说:“像江义这样的,就是机器包饺子——不是人做。” 张三也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江义这样欺兄霸嫂的家伙,可以说是实实在在不是人做。 从那以后,张三就在没搭理他了。 江义在张三那干了半年,就又回来了。 张三后来还问过老爹江义的事呢。 听张爹说他俩还是不清不楚的,都快把他堂哥给气死了。 今天张三又在小卖店碰到这个家伙了,他还紧着跟张三说话呢。 张三就嗯啊两声,给应付过去了。 江义见张三不大乐意搭理自己,就又做那看别人打麻将了。 张三往麻将桌上看了一眼,见打麻将的都是村里的光棍,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子。 张三见没啥正经人,就没跟他们打招呼,买了两盒烟,就走了。 张三刚出小卖店的门,看见张爹骑着摩托车迎面过来了。 张三问:“爸,你干哈去?” 张爹说:“俺上镇上的集上去一趟,买只小公鸡回来。” 还没等张三问买公鸡干啥呢,张爹就过去了。 张三就往家走。没走多远,王凤琴就在后面喊他。 张三回头一看,见她的自行车上驮了不少东西,看来她还真没少买呢。 王凤琴递给张三一盒烟,张三一看,是一盒软中华,张三赶紧还给她了。 张三说:“这个俺可不敢抽,万一抽上瘾了,俺可买不起呀。” 王凤琴说:“三哥,你爱抽就成,以后这个我给你买。” 张三摇摇头,没接她的话。 王凤琴就把软中华硬塞给他了。 张三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让站在小卖店门口的江义给看见了。 那家伙还满脸的羡慕呢。 张三看见王凤琴推着自行车还想往自己身边靠,他就往前点了两下头。 王凤琴见他点头,就往前面一看,见她自己的老爹正站在大门口往这边看呢。她就往家里去了。 张三走到王二叔跟前了,拿出那盒软中华,递给他。 王二叔摆了摆手,对张三说:“三子呀,你别往心里去,凤琴就是人来疯,想起一出是一出。 你说俺能咋整?你别笑话二叔呀。” 张三能说啥呀,只能苦笑了。 其实像老爹他们这带人也挺无奈的。 从小接受的人生观价值观啥的,可以说那是彻底崩了。 现在的资本家那是红的发紫,想当人大代表,没有几千万,你就别想了。 政协更要看身价。像以前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代表,那都成为非主流了。 混乱的意识形态,催生出了混乱的行为。 有钱的成功者,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极力的炫富。 没钱的穷人,那是满嘴的牢骚抱怨,甚至生出仇恨。 这几年社会上的戾气越来越多,这个还真要从国家层面来加以疏导了。 反正这代人是给整蒙圈了。 张三拆开软中华蹲在王二叔的旁边就抽上了。 西南风裹携着尘土和各种粪便的味道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这种农村特有的芳香张三太熟悉了。 这种味道让他感到很亲切。 回家的这两天,张三还真生出就在农村过完下半生的想法了。 在农村种种地,在到空间里打点鱼,把闺女拉扯大,这一生就这样了。 在城市里生活,虽说要比乡下方便,但离开钱是真玩不转呀。 整天被钱追着跑,心里总不踏实。 天天神经兮兮的,这样的生活,仔细想想,还真没啥意思。 可是自从接完了罗鸭子的电话, 在农村生活的想法好像要泡汤呀。 这个屯子太小了。想藏点啥,还真有难度呀。 谁家有啥亲戚,来没来客人,大家都一清二楚,东边放个屁,西头都能闻到味,这还能藏下啥秘密呀。 看来还得回城里,那里人多,又都不认识,藏点啥还是很方便的。 自己以后还真得跟王凤琴离远点了, 这要是整出啥绯闻,还真是把人丢到老家了。 张三扔掉烟头,抬眼一看,王二叔正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呢。 张三说:“过两天,俺就回去了。 王二叔听张三这么说,常常的出了口气,好像是放心了的样子,人也变的轻松了。 他问张三:“咋没见你媳妇跟你一起回来呀?” 张三说:“她忙,请不下假。” 说完了,张三站起身,就家去了。 王二叔看他进大门了,也乐呵呵的回院子了。 张三走进屋,看见自己的闺女把个板凳拽到了地当间,正在那玩呢。 老妈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小孙女呢。 他拿起手机一看,见电还没充满,就又放那了。 过了一会,张爹回来了,他拎着小公鸡一进屋,张妈就上外屋地烧火了。 张爹把小鸡扔到了地上,就到外屋地拿来一把菜刀,还有一个大碗。 抓过小公鸡,就在它的脖子上给了一刀, 然后就倒提着公鸡,往碗里空血。 这些事,他也没背着小孙女,像杀鸡宰鸭的这些活,在农村,一般的家庭主妇都能干。 小丫头还真没害怕,她还睁着两只毛嘟嘟的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呢。 空完了血,张爹就把小公鸡扔到院子里了。 小丫头也迈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追到院子里,蹲在小公鸡旁边,看它在地上扑棱。 小公鸡甩她身上不少血点子。 就在公鸡血甩到小丫头身上时,一股肉眼难见的黑气从小丫头的身上飘散出来了。 同时张三他们全家人都感觉到身上的某个部位发出一声清响,一阵轻松感犹然而生。 张三爷俩不知道的是,即将发生在小丫头身上的危机,就让张爹买回来的公鸡血给彻底的化解了。 多年来由于张三捡回来的铜钱所带来的不祥之气也彻底的散去了。 这一回,咱们的张三先生是真的转运了。 张妈见小孙女头上脸上都蹦上血点子了,衣服上也有,就把她抱进屋了。 张妈给小孙女换了身衣服,又把小丫头的头脸擦洗干净了,这才去秃噜鸡去了。 拔干净了鸡毛,清理好内脏,张妈就把整只鸡给炖上了。 那碗鸡血,也给倒进锅里了。 等小公鸡炖好了,张爹用个大盘子装了,就拿到仓房给贡上了。 原来仓房里有个小神龛,里边贡着保家仙的排位。 感情张爹买公鸡,是为了上贡呀。 张妈把鸡血和鸡肝鸡心啥的用个小碗装了,就开始喂小丫头了。 小丫头还挺爱吃的呢, 小半碗的鸡血,鸡心眼都让她吃下肚了,鸡肝也吃掉了一小块,这才吃饱了。 公鸡的阳气这么一补,在加上小丫头的特殊体质,她竟然达到了圆融之体, 再有一步,小丫头就能够五漏全消,结血丹了。 可以说,这只公鸡太宝贵了,在最需要它的时候,它就把自己给贡献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咱们以后在说哈。 张爹上完贡了,就坐在炕沿上看着张三,看的张三直发毛。 他看了好半天,才对儿子说:“你是不是该跟俺们说点啥呀?” 张三知道老爹是想问他鱼是咋整出来的事呢。 正在张三在想咋跟爸妈说才好的时候,又听到张爹说:“算了,俺不问了。 知道的人多了,大仙就不帮你了。” 张三一听,这都是哪跟哪呀,感情拿俺当跳大神的了。 真别说,拿着空间跳大神,说不定还真能唬住人呢。 张三见老爹不问了,他也借坡下驴了。 张爹说完了,拿出烟袋,就在那抽烟了。 烟雾缭绕中,张三也看不清老爹的脸,更不知道他在想啥。 他就到电视那,把手机拿起来了。 张三一开机,就收到十多条来电提示。 张三翻了翻,见来电最多的是在州府那工作的同学打来的, 足有八个,在就是王娟打过来的了,也有三个未接。 张三想了想,还是先给她回拨过去了。 不管咋样,她不也还是闺女的妈妈吗。 电话一接通,王娟就问:“你把宝宝给带哪去了?” 张三说:“俺回老家了。” 王娟一听就急眼了,说:“你咋把宝宝带农村去了呀? 她以后上幼儿园可咋办呀?农村的教育能跟上吗?” 张三一听就有点生气了。 心想:“你早干吗了,你妈不让你要闺女,你就不要了。 不就害怕带个小孩,以后不好找主吗?” 于是张三就硬邦邦的顶了一句:“这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哈。” 王娟一听,好半天没出声,好像是在那哭。 张三又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不吱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注:中医说,五脏皆有开窍,道家把这五个开窍称为五漏。 ; 第十四章 破大盆 ?张三挂断了电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张妈看见儿子打蔫了,就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了。 张三接过来喝了一口,随手就给放到炕沿上了。 喝完水,他继续想王娟的事了。 也对呀,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能不惦记吗? 所以说,婚能不离还是不要离的好呀。 离了婚,孩子不管判给谁,另一方能不惦记吗? 张三拿着电话,在那想了好半天,这才叹了口气。 觉得心火又起来了,嗓子直冒烟。 他就想喝点水,把这股心火给压下去。 可一找茶杯,杯子没了。 张三回头一看,老爹正把空了的茶杯递给他呢。 张爹说:“喝水,你自己倒吧。” 张三接过杯子,随手就给扣到茶盘子里了。 他缓了缓劲,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张三在院子里平了平心情,就给在州府工作的同学打过去了。 电话一接通,张三的同学就说:“老三,你在哪呢?” 张三说:“老大,俺回老家了。” 同学说:“你回老家干啥呀?你会种地咋地呀?” 张三一听同学这样问,就说:“你知道俺下岗了?” 同学说:“我不仅知道你下岗了,我还知道你离了呢。” 张三问:“你咋知道的呢?” 同学说:“我听六子说的。这下你解放了,再跟谁勾勾搭搭的,就没有人说你这是搞破鞋了哈。” 张三真想说一句:“那你也离呗。” 可他也知道,这是同学在逗他开心呢。 同学说:“老三,遇到困难了,你就一声不响的回老家了。 你是真不把我们这些同学当哥们了哈。” 张三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俺带个孩子,得给孩子找个安顿的地方呀。” 同学说:“安顿好了孩子,你快回来吧。” 张三说:“俺也想回去找个工作,等俺这边都弄好的,俺就回去。” 同学说:“你快回来吧,六子的朋友有个别墅,想找人给看两天, 包吃住,每月三千,你能干不?” 张三说:“别墅是在州府吗?” 同学说:“在州府,就在高铁站的旁边。” 张三一听就乐了。这可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枕头了。 张三赶紧说:“这个俺能干。” 同学说:“那你就快点回来吧。” 张三说:“好的,俺过两天就回去哈。” 同学说:“那你可快点哈,人家可挺急的。” 张三说:“俺尽快赶回去。” 同学说:“好的。” 说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三拿着手机想了想,就给在州府的同寝的哥们打过去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那边一声大喊:“啊呀!这是哪家的妹子给我打电话呀? 我是真没空呀,我得出去找人呢。 一个叫张三的混蛋丢了,这个精神病真不让人省心呀。 如果没啥要紧事,我就挂了哈。” 张三说:“滚犊子,你是不是皮子紧了呀?” 六子说:“嗯哪,我的皮子老紧了,你快回来给我熟熟皮子呗。” 张三说:“别闹,俺听水舀子说,你那有个别墅想找人帮看,这事是真的吗?” 六子说:“真的,你快回来吧,我还有好多事等着你来帮我呢。” 张三说:“你说的如果是真的话,俺就尽快赶回去。” 六子说:“三哥,你可快点回来吧。 你就是不相信我,你总得相信水舀子老大吧。” 张三说:“这么说这事是真的呗?” 六子说:“三哥,你可别磨叽了,俺还有事呢, 只要你回来,别的就不用你管了。” 张三说:“俺过两天就回去。” 六子说:“好的,回来时,先打个电话哈,我们去接你。” 张三说:“好的。” 那边就把电话挂了。看来,六子这个富二又再花天酒地呢, 杯盘的碰撞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的,还有几个女的说笑声。 张三第一个给打回去电话的同学叫朴哲,外号叫水舀子。 他咋落这吗个外号呀?朝鲜族姓氏中,把朴读成瓢,瓢不就是水舀子吗?他这个外号还是张三给起的呢。 开始这个名子只是在张三他们班级里边叫,后来就整个学校都这吗叫了。 水舀子毕业后,他没在林业系统找工作,他考公务员了。 后来他在政法委当书记的老爹,给他安排到公安局了,现在都干到派出所所长了。 张三回忆了一阵大学的生活,就回屋里了。 张妈看见张三回来了,就问他:“你要回去吗?” 张三说:“嗯哪。” 张妈看着正围着小板凳玩的小孙女, 对小丫头说:”走了,跟奶奶摘菜去了。” 说完了,就到厨房摘韭菜去了。 小丫头看见奶奶出去了,板凳也不玩了,她也跟着奶奶进厨房了。 张爹隔着没关的房门,看见小孙女把老伴摘好的韭菜扔的哪都是, 就走过去,跟小丫头说:“走了,跟爷爷去溜溜了。” 小丫头一听溜溜,就张开小胳臂,说:“抱抱。” 张爹就抱着小孙女出去了。 张三走到厨房,帮老妈摘韭菜了。 现在东北这嘎达气温还不高,韭菜刚长出二三寸高。 张妈割回来的韭菜里边,就带了不少草沫子。 这样的韭菜,摘起来正经挺费劲呢。 张三跟老妈好容易摘好了,老妈就用菜刀把韭菜给切成小段了。 她把切好的韭菜,装到一个盆子里了, 又往里打了几个鸡蛋,撒了些盐,就在那搅和上了。 张三一看,这个简单呀,咱能干呀,就把老妈的活给接过来了。 张妈就去和面了。他一边和面,一边对儿子说:“王娟要是回来,你也别破大盆——端着哈。” 张三听老妈这样说,就只能苦笑了。 感情老妈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能给家三瓜两枣的有出息的儿子呢。 岂不知自己是让人家给扫地出门的呀。 看来老妈对自己的期望还是那么高呀。 人家张大乏的儿子都能有出息了,咱能让老妈失望吗?这个好像真不能呀。 乏,就是没啥能耐的意思,大乏,就是啥也不是的意思。 张大乏名子叫大力,别看他的名子挺威武的, 可他还真就没啥力气。 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好。 后来在他十岁那年,又被生产队里的马给撩了一噘子,把他的右胳臂给踢折了, 脏腑也伤了,好悬没要了他的小命。 等大乏好了,他的右胳臂也伸不开了。 在生产队只能干点轻活了。 生产队给他记半个工分。 那时候,人们管这样的大人或半大孩子叫半拉子。 等大乏长大了,顶着这么一个外号能好找媳妇吗? 当然是困难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腿脚不好的女的成了家, 这才算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别看大乏干啥啥不中,可他的儿子却长的人高马大的。 他比张三还高,差不多能有两米了。 身大力不亏,还能吃辛苦,又学会了木匠活。 一来二去的就把家给过起来了。 后来在省城里开了个规模挺大的沙发厂, 出来进去的都开上奥迪了,他也就成了村里的头面人物了。 张三想到这些,就暗暗的咬牙。 他想:“人家张钢都能把家过起来。 俺张三咋就不能呢?咱必须让爹妈过上好日子呀。” 对了,张大乏的儿子名子叫张钢。 张妈和好面了,看见儿子还在那跟馅子较劲呢。 就说:“行了行了,都让你给搅和卸汤子了。” 这才把张三从立大志的状态中,给拉回来了。 娘俩很快就包了两盖帘的饺子。 饺子包好了,张爹也领着小孙女回来了。 小丫头嘴里还叼着个用柳条拧成的叫叫,嘟嘟的吹呢。 她的小手里还拿着两根榆树枝子,上面结满了榆钱。 张三一看,就乐了,这下上老榆树精家串门子的借口找到了。 他就对老妈说:“咱明天整点榆钱粥喝呗。” 老妈一听就同意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做榆钱粥,这还是跟逃荒来东北的sd人学的呢。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遇到了大灾荒。 再加上有些领导的瞎指挥,使的灾荒更加严重了。 那时候,好多省份都饿死人了。 张三听爷爷说过这个事,直到现在他也不能理解那段时期的好多政策。 秋天庄稼都成熟了,偏偏不让秋收,搞什吗深翻地, 把粮食都扣到土里了。那时候的领导,得喝几碗苞米香,才能下这样的命令呀? 还有后来的农业学大寨的运动。 咱学学大寨那种拼搏精神就得了, 非得学人家的做法。人家大寨是七沟八墚一面坡的地形, 他们不修梯田,哪来的田种呀? 可你东北平原哪来的山呀? 让社员把良田挖掉,用土堆成山,再在人造山上修梯田, 这得多聪明的脑瓜子,才能想到这样的主意呀? 那时候,从关里逃荒的人们就是在春夏之交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来到东北的。 东北的亲戚家也没多少余粮呀,就只能挖些苦麻菜,噜点榆钱,掺点苞米面做粥对付了。 总算把那段苦日子给熬过去了。 这些到达东北的人们,都是幸运的,好多逃荒人都倒在路上了。 所以说,榆钱,苦麻菜啥的可是积老德了。 就在张三胡思乱想的时候,饺子煮好了。 ; 第十五章 狗咬尿泡 ?张妈看见老头和小孙女都回来了, 就把饺子端上桌了,全家人就在炕上坐了。 张妈夹了个饺子,放到小孙女面前的小碟子里,又给夹两半了。 就往饺子上吹气,她还一边吹气,一边说:“凉凉凉,小孩尝尝。” 小丫头也拿着一根筷子,在小碟子里乱捅咕。 张三夹起个饺子,刚塞进嘴里,就听见院子里的小狗崽‘梆梆梆’的叫起来了。 狗叫不都是‘汪汪汪’吗?这咋还变成‘梆梆梆’的了呢? 狗崽子还小呗,还没学会说狗话呢呗。 张三趴在窗台上,边往嘴里吸气,边往大门那看。 见一个不太高的人,正在那咣当门呢。 张三就对张爹说:“爸,你来看看,那是不是李插钎,俺有点认不大准。” 张爹歪着身子,抻长了脖子,一看,就说:“不是他,还能是谁呀?” 说完,就下地穿上鞋,去开大门了。 不大一会,他就领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进屋来了。 张三一看,李插钎这几年可真见老了。 头发变的稀了巴登的了,本来的短眉毛更短了。 两只小圆眼睛,倒是挺有神的,一进屋就在那四处乱踅摸。 最后就盯在盘子里的饺子上了,然后就不动了。 两片小薄嘴唇还在一动一动的。刀条子脸上,也都是褶子了。 张三一看他的表情,就问:“李大叔, 吃了没呀?” 李插钎说:“你们吃吧,俺一会回家里吃去。” 这个意思就是还没吃呢呗。 张三就说:“那就一起吃点呗?” 李插钎还真不客气,他听见张三这么说了, 就边脱鞋上炕,边说:“好,俺也尝尝张大嫂包的饺子。” 他上了炕,还没等坐稳当呢,就伸出手,往饺子上面捏去了。 张妈赶紧下地,给他拿来了一双筷子,递给他。 李插钎接过筷子,他也不用小吃碟子接着,就连三带四的吃开了。 他一连气吃了十多个饺子,才说:“嗯,饺子有点咸呀。” 这下把张三气的呀,真想一脚丫子把他踹到地上去。 张爹瞪了儿子一眼,没出声,他这是怪张三多嘴呢。 张三其实也不算啥厚道人,他眼珠子一转个, 就从用饺子汤泡着饺子的盆里,捞出一个饺子,对李插钎说:“李大叔,你来尝尝这个,这个不咸。” 李插钎更不跟他客气,张开嘴就来接。 张三怕他的嘴唇碰到自己的筷子,瞄准了,就嗖的一下给他扔嘴里去了。 有的人吃饺子,就喜欢这样吃,把刚煮好的饺子,捞到盆里, 在把滚开的饺子汤盛到盆子里,把饺子泡上。 这样的饺子皮滑溜。你想呀,这样的饺子能不烫吗? 这下把李插钎给烫的呀,他好悬没从炕上蹦到地上去。 连嚼都没敢嚼,一伸脖子,就硬给吞下去了。 吞完后,他还划拉划拉肚子,可能是给烫到胃了吧。 张三还在那问呢:“李大叔,这个饺子不咸吧?” 你们看,这家伙多蔫坏呀。 李插钎看了张三一眼,没吱声,好像有点不大乐意了。 他过了一会,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 塞进嘴里,咽下后,把筷子的一头先放到了桌上,然后把另外一头用力往下一摁,啪的一声就落筷子了。 李插钎放下筷子后,就对张爹说开了。 他说:“张大哥,说起这个打鱼摸虾,俺谁都不服,可俺就服你呀。 你这老鱼把式的大名,真不是盖的呀。” 说完还伸出大拇哥,对张爹晃了晃。 张爹看了李插钎一眼,没吱声。 李插钎见张爹没接话,就打了个亘, 又接着说:“今天中午俺到罗鸭子那蹭饭,不对,是给他送大米,他留俺在他那吃饭。 罗鸭子给俺整了一盘子鱼,俺一吃,那叫一个香呀。 俺这辈子就没吃到这吗好吃的鱼呀。 俺就问罗鸭子,这鱼是在哪整的呀? 罗鸭子说是你上午给他送的。张大哥,你是在北泡子里打的鱼吗? 现在北泡子里还有鱼吗?” 他这话就是引张爹进坑呢。 张爸说:“你去看看吧,可能有的地方还能剩下一些吧。” 张爹这话更有意思了,他既没说这鱼是在北泡子里打的, 但也没说不是在北泡子里打的, 只能让你自己猜了。 李插钎见没能从张爹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又吃了几个饺子,这才真正落筷子了。 张爹看见他落筷子了,就下了地,穿上鞋,站在那跟他唠嗑。 一般的情况,这就是要送客了。 可李插钎不是一般的人呀。 这家伙鞋也没穿,耷拉着两只脚,坐在炕沿上就和张爹唠上了。 反正就是鱼鱼鱼的,三句话不离这个。 就差把探底俩字,给写到脸上了。 张三就边吃边听他们俩个人斗法,听的那叫一个乐呵呀。 张三想:“李插钎,你这趟算是白来了, 这才叫狗咬尿泡——白费工呢。” 直到最后,李插钎也没能从张爹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得悻悻的走了。 临出大门时,他还踹了大门两脚,然后就一瘸一拐的家去了。 他咋还瘸了呢?跟大铁门叫劲,能不瘸吗? 张爹对张三说:“罗鸭子也不是啥好鸟,他把这事告诉给李插钎,就没安好心。 他就是利用李插钎来打探来了。 以后你得提防他点哈。” 李插钎走了,张三在去插大门时,听见村南边小卖店那吵吵把火的。 张三也不关大门了,他就站那听着。 影影绰绰的,好像是大将跟人干起来了。 张三出了大门,就往南边跑。 等他跑到小卖店那,看见大将正薅着江义的脖领子在那扇嘴巴子呢。 旁边还围着十多个人看热闹。 张三就向看热闹的人打听,这是咋回事。 可那些人都看着他笑,就是没人吱声。 张三就问:“你们看俺笑啥?” 他这么一问,旁边的人中间还真出来一个人,张三一看,正是江义的堂哥,就是媳妇曾经让江义给领跑的那个人。 他凑乎到张三身边,说:“这家伙扯你和凤琴的老婆舌,让大将给听见了,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张三一听就火了,这咋越不想惹事,事还越往俺身上呼呢。 张三窜到大将身边,一把就把江义给拎起来了。 大将一看,张三要下死手,赶紧把他后腰给抱住了。 旁边人也怕出人命,就都上来拉架了。 张三又跟拉架的人撕吧半天,这才消停了。 江义也让张三给吓跑没影了。 张三其实没真想揍江义,就是想表明个态度。 因为自己整出闲话了,自己总得有所表示吧。 张三见江义跑了,就问大将:“江义这个王八犊子都说啥了?” 大将就说开了。 原来呀,大将到小卖店买打火机,在门口听见江义正说自己的妹妹给张三送烟的事呢。 那家伙添油加醋的,有的没的都上来了。 大将就把江义薅出来,好顿揍。 张三听完了,心想:“看来还真得紧早回城了。” 扯老婆舌这个事,在农村也很长见,因为胡咧咧,惹出杀身之祸的都不少见呢。 可人们还是乐此不疲。张三觉得这都是闲的,吃三顿饱饭撑得。 向这样的事,也不能真较真, 不然就会越描越黑,只能揍他一顿拉倒了。 张三又虚张声势的落下两句狠话,就家去了。 回到家,张三在扫炕时,从炕琴底下扫出来几张旧扑克,他就跟闺女一通乱玩。 直到把闺女给玩睡着了,才稀罕巴差的交给了老妈 一想到要和闺女分开生活,张三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呢。 等到半夜了,张三又进了空间。他坐在泡子边上的一颗倒下的老柳树上,看着波浪起伏的水面发呆。 他没有刻意去想啥,就是让思绪乱飘。他就想在这个广阔的天地里享受这份安静。 直到张三感觉有人在看他,这才突然从沉定中惊醒过来了。 张三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在无意中进入了初定状态了。可以说,正是这个发呆,为张三日后掌控这方天地,打下了基础。 张三往四周看了一圈,没看见半个人影。 可那种被别人盯着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张三站起身,顺着刚才的感觉来的方向往前走。 绕过一颗垂柳,他看见一个灰吧秃噜的大鸟,在泡子边上站着呢。 这家伙两条大长腿站的还挺稳当,挺长个脖子缩缩着,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 张三还真认识它,当地人管它叫长脖子老等,也就是灰鹤。 这种鸟,现在外边也挺难见到了。 张三想可能就是这个长脖子的家伙,在看俺吧。 张三没去打扰人家的等候,他就往芦苇深处绕过去了。 芦苇里也有挺多的鸟在那安家,张三没走多远,就惊起好几对野鸭子。 扑棱着膀子栽棱栽棱的往前飞。张三知道,这是野鸭子想勾引自己去追它们。 想引开自己,这附近肯定有野鸭子的窝。 张三扒拉开芦苇,果然找到了一些绿皮的野鸭蛋,都在草窝里躺着呢。 表皮都是光溜溜的,看样子已经孵化了好多天了。 张三还在野鸭窝的边上看到一个小的鸟巢,也是用草编成的。 里边有五个拇指甲大小的鸟蛋,都是灰色带条文的。 这种鸟,当地人叫它们‘哪蓝’,可能是蒙古语的音译。 这种小鸟叫的很好听,它还有个特殊本领,就是能在空中悬停,就像直升机那样。 张三小时候,最爱掏这种鸟的窝了。 这些年‘哪蓝’也很难见到了。反正张三觉得这个空间就是原生态的东北。 张三进来这几趟,就看见了好几种外边这些年很难见到的动物了。 张三又遛达了一阵,最后又弄出来两盆鱼,这才洗洗睡 ; 第十六章 破裤子 ?好,咱们接着讲故事哈。 小看:你先等等。 小笔:你嘎哈? 小看:你讲的村民基本上都有外号,我想问问, 张爹有没? 小笔:有呀。张爹的外号叫座山雕。 小看:咋还整个土匪名呀? 小笔:张爹倔呗。张爹年轻时当过生产队队长。 尽管只当了半年,就包产到户了,生产队也黄了, 张爹也就下岗了。说起来张三下岗,这还是祖传呢。 小看:去你的吧,这也能祖传呀? 在说当队长,跟座山雕有啥联系呀? 小笔:当然有了。那时张爹新官上任,对生产,抓的那叫一个紧呀。 把社员都给累坏了。谁要是刨不完 分给他的大粪堆,谁就别想回家睡觉。 有个外号叫老恶的社员,也挺倔的,就到大队告了张爹一刁状。 说张爹对待社员比土匪头子还狠呢,都赶上座山雕了。 也不知道这话让谁给传出来了。从那以后,张爹就叫座山雕了。 小笔:咱先说个小帽,逗大家一乐哈 闲白扯禁,开书。 张三一早起来,看见自己的闺女还在睡呢。 老妈都把早饭给做好了,正在猪圈那喂小猪羔子呢。 张爹又没影了,可能是去看地了。 天有点阴,好像还有点雨丝儿,时不时的飘到脸上,稍微有点凉。 张三又到压水井边洗漱。旁边海棠树上的那只糊巴拉又回来了。 不光它回来了,还领了个对象, 它两好像是要在海棠树上做窝,两口子正在那选房场呢。 两只糊巴拉分别站在两根树枝上,你‘加加加’的一阵,它‘加加加’的一阵,好像是起了争执,谁也劝不动谁的样子,挺好玩的。 张三正看的起劲呢,炕上的闺女醒了。 小丫头先是喊了两声妈妈,后来好像是想起来啥了,就改叫奶奶了。 还没等张三动坑呢,就见张妈一阵风似的冲进屋, 嘴里还说:“不怕,不怕,孩子不怕哈。” 张妈抱起小孙女,一回头,看见张三正在身后站着呢。 就对他说:“你还站着干吗?还不给闺女拿衣服呀。” 说完就把小孙女脸朝外抱着, 嘴里还说:“湿湿喽,看你的傻爹识不识交喽。” 结果‘哗’的一声,一股水流就冲出来了。好悬没浇张三一脚,他就赶紧蹦一边去了。 逗的闺女‘咯咯咯’的直笑。看着在一起乐呵的祖孙俩, 张三想:“把闺女给老妈看,这还有啥不放心的呢。这回真可以放心走了。” 正这个时候,张爹回来了,他还把张妈扔到猪圈那的泔水桶给拎回来了。 咣当一下,就给扔到地上了。 嘴里还说:“你这一天天,丢三落四的,让别人拿去,俺看你还用啥?” 张妈看了老头一眼,没吱声,就低头给小孙女穿衣服了。 张三对老爹说:“爸,你这个脾气得改改了。” 张爹瞪了儿子一眼,没说啥,就去搬饭桌了。 吃饭时,张爹问张三:“你又整出两盆鱼干啥?你还想卖咋地?” 张三说:“不卖,不卖,俺整出来的鱼,是给你和俺妈吃的。 等俺走了,就没有人给你们变鱼了。” 张爹说:“这老些鱼,俺跟你妈也吃不了呀。” 张三说:“吃不了,就冻冰箱里,啥时想吃了,就做点呗。” 张爹瞅了一眼儿子,没在说啥,就埋头吃饭了。 吃完了早饭,张三对老爹说:“爸,俺想上老榆树那整点榆树钱。” 张爹说:“俺也去。” 说完也不等张三说啥,就穿上鞋,出去了。 张三也跟到院子里了。 张爹从仓房里拿出个土篮子,递给张三,说:“拿着。” 然后就往房后走了。 说起来土篮子也挺神奇的,不管是发酵好的农家肥,草木灰,还是蔬菜啥的,都用它装,有意思吧。 张三看见老爹从房后扛着一架梯子走过来了, 就赶紧跑过去,接过了梯子。 张三问:“爸,你拿这个东西干吗呀?” 张爹说:“老榆树那么粗,没抓没拿的,你能爬上去咋地呀?” 张三一听,心想:“还是老爹运筹学学的好呀,不亏是当过队长的人呀。 是真有组织才能呀。” 就这样,张三爷俩一个扛着梯子,一个拎着筐,就往麒麟山去了。 爷俩还没走出屯子呢,就听有人在后面喊, “张大哥,等等俺俩呀。” 另外一个声音也在喊:“张啊张大一哥呀,等等啊下呀。” 张三回头一看,有俩人正呼哧带喘的往这跑呢。 一个正是李插钎,另外一个是罗鸭子。 罗鸭子长得圆滚滚的,跑起来,一扭一扭的,还真像只肥鸭。 张三看见他俩跑过来了,心想:“得,这咋还破裤子——缠腿了呢。” 李插钎跑到张爹身边,就问:“张大哥,你爷俩这是要去北泡子吗?” 张爹说:“是往那边去。” 李插钎说:“你也没拿鱼网呀?扛着梯子,能抓到鱼吗?” 张爹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干啥用了。” 张三心想:“老爹呀,你就跟他们说实话呗,让他俩个人跟着,俺还咋上老榆树上找东西呀?” 尽管张三挺着急的,但是也没招,遇到这吗两个缠腿的破裤子,还能咋办呀,你总不能硬撵吧。 只能让他们跟着了。一路上,张三这个郁闷就别提了。 到了老榆树精那,张爹就让张三往树上架梯子,张三就给架上了。 张爹扶着梯子,主妇一句儿子加点小心,就让张三往树上爬。 李插钎没忍住,就问:“张大哥,你让三子上树干吗?要掏老鸹窝咋地呀?现在老鸹窝里也没有蛋呀?” 张爹说:“俺想掰点树岔子,噜点榆树钱,回家做粥喝。” 李插钎说:“村头不是有榆树吗?那些树更好爬呀。” 张爹说:“那些树上的榆树钱不好吃,有点苦。” 张三知道,老爹这就是胡扯呢。当然李插钎也不会相信。没见他的一双小圆眼睛在那转悠呢吗? 榆树这玩意不像松树,主干长得离地没多高就分岔了。 这颗老榆树还行,它的主干长得能有三米多高,才分岔。 张三爬到梯子头了,一伸手就够到树岔子了。 他两胳臂一较劲,就翻到树岔子上了。 张三刚站稳当了,就听见下面有人说:“大侄子,你往边上让让,给俺倒个地方。” 张三低头一看,见李插钎也爬上来了。 张三就往旁边躲了躲。 李插钎就三下两下爬到他的头顶上去了。 别看李插钎五十多岁了,手脚还挺利索,爬的还真快,都快赶上猴子了。 这家伙一边往树上爬,还一边到处踅摸,看来他也起了疑心了。 他踅摸了一阵,也没看到有啥异常的地方,就开始往下掰带有榆树钱的树岔子了。 边掰边往树下扔,一会功夫,就扔了一堆。 张三没管正掰树枝子的李插钎,就在那仔细找。 老道说老榆树上有东西,能藏哪呢? 这颗老榆树上连个树洞都没有,他能把东xc哪呢。 张三在下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啥。 他一看李插钎,见人家都整不老少了,咱也别在这处着了。 他就一手搬着头顶上的一根大干吧树岔子,另一只手扶着树干,就往上爬。 他一使劲,咔吧一下,就把那个干巴树岔子给掰下来了。 树岔子一断,整的张三一栽棱,好悬没给他闪到树下去。 张三赶紧搂住树干,这才稳住身子了。 这时候,上面的李插钎都往下爬了。 他对张三说:“大侄子,你就别上来了。你的身子沉,可别摔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边说话,还边把几个离他近的老鸹窝给踢下树了。 惹的老鸹都要啄他的眼珠子了。 这家伙才连窜带蹦的下树去了。 要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这家伙小时候就是个厌恶包,这都五十多岁了,还讨厌呢。 插钎这外号,就是因为他这个人挺讨厌的,大家才给他起的。 在过去,插钎是只专门给土匪胡子送信的线人的称呼,谁家有多少钱,哪家的闺女长得好看,哪个地主大院有几条快枪啥的。 打探清楚了,就去给胡子汇报,这种行为就叫做插钎。 当然李插钎没真干过这个,他长大时,早都解放了。 他是和张爹一年下队的。当半拉子的时候,李插钎经常到队长那打小报告。 谁偷懒了,谁把苞米苗子给铲掉了,他都要向队长汇报。 这样社员就把插钎这两字扣他脑袋上了。 李插钎蹦到地上后,仰着头对树上的张三喊:“你咋还不下来呀?这些榆树钱都是给你们整的,俺不爱吃这个。” 张三听他这样喊,觉得真没法在在树上呆着了。 不然李插钎肯定更会怀疑了。 他就把掰下来的大干巴树岔子给扔下树了。然后就跳下来了。三米多高,也就一房子高,也摔不坏人。 李插钎见张三跳下来了, 就对张爹说:“张大哥,让三子在这撸榆树钱,你领俺们俩到你抓鱼的地方看看呗?” 张爹就给他来了一句:“你别费那个劲了,早都绝根了。” 李插钎一听这话,小刀条子脸刮哒就落下来了。他看了一眼张爹,这家伙倔的倔的就下山去了。 张爹也没去管他,就跟儿子往筐里撸榆树钱。 罗鸭子还行,他没像李插钎那么小脸子,他没走,还帮着张三爷俩撸榆树钱呢。 三个人忙乎了大半天,才整了半筐榆树钱,这玩意还真挺费事呢。 ; 第十七章 黑瞎子叫门 ?张爹看了一眼筐里的榆树钱,说了声“够了”。 就挎着筐,往回走了。张三赶紧弯下腰,扛起梯子, 拿起那跟大干吧树岔子,也往回走。 这跟大干吧树岔子,挺老粗的,比张三的胳臂还粗上三圈,拿回家劈吧劈吧,都能做顿饭了。 罗鸭子赶紧追上张爹,还故意小声说:“那鱼啊真真的没没一了吗?” 感情还没死心呢。 张爹硬邦邦的来了一句:“你自己不会去看看呀。” 这话给罗鸭子顶的直翻白眼,也没招了。 能有啥招呀,遇到这吗个老倔吧头,能有啥好招吗? 就这样,三个人都埋头走道,在没有人吱声了。 等走到村口了,罗鸭子就回家去了。 张三就问张爹:“爸,你这样跟他说话,不害怕他生气吗?” 张爹说:“生啥气呀?啥人啥答对呗。你没看见咋地呀? 一大早就盯着咱们家呢,这都是些啥玩意呀?” 张三听老爹这吗说,就不吱声了。 这爷俩刚转过后趟街,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西北边上传过来了。 张三往那边一看,见四辆崭新的摩托车排成一溜, 开过来了,还都是那种公路大赛。 发动机的声音那叫一个大呀,嗷嗷的,都赶上以前杀年猪时的惨叫了。 车上还都驮着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描眉打鬓的,整的跟小鬼似的。 身上的香水味,咕嘟咕嘟的,连摩托车排放的尾气都掩盖不住。 他们转过弯,就往南边的镇上开去了。 张爹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说:“这帮完犊子的玩意,都是软盖王八。” 张三就问:“他们是干啥的呀?” 张爹说:“都是在省城当小姐的,送她们的是她们的掌柜的。” 张三问:“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城里干这个,他们咋还挺支持的呢?” 张爹说:“本来就不是从啥正道上掏换来的老婆,只要能给他们挣钱, 他们才不管老婆干啥呢。在说这帮玩意也都不是啥好饼。” 张三知道这几年,在农村里的小伙子,是很难找到媳妇的。 很多人都进城了,一个是打工赚钱,另一个也是想到城里找对象。 有的人能吃辛苦,就在工地上找些活。 先是当力工,后来拜了师傅,学些砌墙啥的。 慢慢的就变成大工了,一个月也能赚到万儿八千的。这样也能娶到媳妇了。 还有的心眼多的,就直接学了厨师了。 这样的人更好找媳妇,饭店里有那么多服务员,自然机会就多呗。 至于那些在农村原本就是游手好闲的混子, 进了城,自然也还是混。 多数是在娱乐场所瞎混,找的媳妇当然也都是那些混迹风尘的女人。 张爹说:“像这帮玩意,还算是好的, 知道家里春天种地忙不开,爹妈年纪大了,干不动农活了, 还知道回来帮忙。等地种完了, 这才又回去瞎混。有的丧良心的, 一进城,就不知道死哪去了。好多年都见不到人影,爹妈算是白养活他们了。” 张三爷俩刚转过弯,看见江义也骑着摩托车迎面过来了。 后面还带着他的堂嫂。 他堂哥还在后面追呢。 原来,江义这家伙昨晚让大将好顿揍。后来他又看见他堂哥捅咕张三揍他, 这家伙就生气了。他是不敢来找老张家的晦气,只能给他堂哥找麻烦了。 这不,一大早就来给他堂哥添堵来了。 他到堂哥家,就跟他堂嫂眉来眼去的,他俩人都快明铺夜盖了,都不避讳他堂哥了。 江义说:“今天俺要跟着朋友到省城打工,你去不?” 他堂嫂一听江义这话,正乐不得的呢。 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去了。她掌柜的就赶紧拦着。 可哪能拦得住呀。他老婆还是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跟着江义出门了。 他就追出来了,拉住自己的老婆的胳臂,想给她拽回去。 他老婆使劲一甩,就给他甩旁边去了。 坐上江义的摩托车,就走了。 江义看见张三了,就连忙一加油,拐过弯,也往镇上去了。 他堂哥一看追不上了,就蹲在地上,抱着脑瓜子哭开了。 张三这个气呀,这家伙简直就是黑瞎子叫门——熊到家了。 遇到这种埋汰事,要不修理好老婆,要不就干脆不要了。 你这样两头都不行,光哭有个屁用呀。 张三想上去说两句,让张爹给瞪回来了。 爷俩就家去了。 张三把大干吧树岔子扔到院子里了,就到房后放梯子去了。 张爹就把装着榆树钱的筐放到外屋地了。 张三前脚刚进屋,天上就下起雨来了。 开始雨点子挺大的,下了一阵,就变得稀稀拉拉的了,也就刚湿地皮, 后来就停了。雨是停了,可风却越刮越大了。 幸亏风前下了点雨,这才没刮黄天,但也吹的塑料袋子满天飞,吹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了。 张爹看着乱晃的树梢,说:“多亏了前两天的那场大雨,不然今年又要补种了。” 到了中午,张妈做饭时,张爹还嘱咐她加点小心呢。 这样的大风天,火苗子都能抽到烟囱外边去,最容易引起火灾。 好在张妈就是馇了点榆树钱小米粥,把剩饭馏馏,用火不多,也没出啥事。 张三正喝粥呢,就听到外面咔嚓一声,张三赶紧落下饭碗,跑到外面一看, 见王二叔家门口的脸盆粗细的大杨树给风吹倒了,树梢都砸到张三家的大铁门上了。 幸亏大铁门挺结实的,才没被砸坏。 像这样大的风每年都要刮上好几场呢。 刮的昏天黑地的都不少见呢。这场大风,直到点灯时候才渐渐的小了。 看来防止东北平原的荒漠化,还有的工作要干呢。 吃完了晚饭,张爹拿个电棒,穿上鞋就往外走。 张三问:“爸,这么晚了,你还干啥去呀?” 张爹说:“俺去遛遛树趟子去。” 张三这才想起来,像这样的大风天,肯定会吹倒一些大杨树。 这样被风吹倒的树,让人捡回家,林业局要是来找了, 也就是没收就拉倒了,不会以盗砍盗伐论处。 要是他们不来找,那么就算捡着了,破成木板,也能做些家伙使,尽管杨木不结实,但也能凑合用。 张三也穿上鞋,跟着张爹往外走。 他爷俩就顺着路两边的树趟子溜开了。 还真有不少大杨树给吹倒了,但张三爷俩来晚了,都让别人给捡走了。 这爷俩最后捡了一些吹断的树枝子,给拽回家了。 别看东北这嘎达出产木材,但是在西部平原地区,用点木头,还是挺难整的。 张三爷俩把拽回来的树枝子就给扔在大门口了,没有捡到树杆,也不怕林业局的人来查,自然就不用藏起来。 张三走进屋,看见闺女正跟奶奶在炕上玩嘎拉哈呢,小丫头就是用两只小手乱划拉。祖孙俩人还都挺开心的呢。 小丫头看见老爹回来了,嘎拉哈也不玩了,指着电视机让张三给她打开。 张三就给她打开了,找到少儿频道,小丫头就坐在炕上,看动画片了。 张妈就下了地,把外屋地里的两盆鱼,给端进屋,在地上蹲着,就收拾开了。 等全都收拾好了,就用方便袋装好了,冻进冰箱里了。 张爹在盆子里捏出一个大个的甲壳虫,当地人管这个叫老水鳖。 这玩意也能吃,用油一嘣,那才香呢。 它们是生活在水里的,很干净,不像陆地上的,那个叫屎壳郎,不能吃,埋汰。 这些年像这么大个的老水鳖几乎都绝迹了。一方面,是水泡子越来越少了,另一方面吃这个东西的人越来越多。 都说这玩意能补肾壮阳啥的,听说功效都能赶上裂裆了。 裂裆就是不老草的另外一个名子。 是一种名贵药材。属于关东三宝之一。现在很难采到了。 看来啥玩意只要让人盯上了,就离灭种不远了。 张爹拿着老水鳖,看了半天,这才又给扔回盆子里了。 他对张三说:“这玩意可比鱼值钱,十多年前,还有药厂在咱这嘎达收这个呢。” 张三一听这话,就有点郁闷了。 虽说这样两寸多长的老水鳖,在空间里有挺老些, 可不好抓呀,张三弄出来三趟鱼,这才裹带出来这吗一个,可见这玩意有多难抓了。 小丫头看了一会动画片,就趴在炕上睡着了。 张妈一看,就赶紧铺被褥了,给小孙女脱掉衣服,就给放到被窝里去了。 张三一看也没啥事了,就进里屋了。 他等爸妈都睡了,就又进了空间。 到了空间里,他又坐在那颗倒在泡子边上的老柳树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发呆。 不知不觉间,他又进入了初定状态了。 他刚进入这种状态,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这次张三没有着急去找这种感觉的来源,他就是在初定状态中,慢慢的感受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很难确定它的方向。 张三站起身,又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啥发现,张三就出来了。 铺好被褥,就睡觉了。 就在张三似睡非睡的时候,他居然听到了一声叹息,很清晰。 张三扑楞一下就坐起来了。 张三在那想了想,倔劲又上来了,这家伙拿出铜钱,调好了顺序,就又进入空间了。 这也就是张三是个傻大胆,换个胆量小点的,都会给吓住,说不定,都不敢进来了。 张三在空间里一通乱转,始终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 张三晃晃大脑瓜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太敏感了。 空间还是那样的原生态,这是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的,就是荒凉,一点有人生活的踪迹都没有。 最后张三确定还是自己太多心了。 张三就又坐到那颗倒伏的老柳树上继续发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状态了,很舒服。 他不知道的是,有这么多的灵气滋养,能不舒服吗? 这次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没有了,张三坐了好长一段时间,那种感觉也没出现。张三这才敢肯定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发了这么长的呆,感觉精力好像更充足了,可以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既然睡不着了,这家伙就扑通一下跳进水里了,他就在水里游开了。 张三游泳的技术正经挺不错呢,在泡子边上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会游泳的呢? 张三各种泳姿都会,就连踩水他都会,这些还是在他小的时候,张爹教他的呢。 张三往泡子里游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发现这里的水已经很深了。 他一连扎了好几个猛子,都没探到底,这种情况,几十米深是肯定有的。 张三还在水里,看到好几条两米多长的大鱼呢。 张三没敢去招惹它们,像这吗大的鱼,在水里,人是没它们力气大的。 人家一甩尾,都能把你拍昏迷了,惹它们这就是找死呢。 最后张三折腾累了,这才仰躺在水面上,慢慢的往岸边飘去了。 张三飘到岸边了,看见那只长脖子老等还在那等着呢。 这家伙还真有耐心呢。可你这样吃等食,能吃饱吗? 瞧这家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张三在那看了半天,才见一条倒霉的小鱼游到它跟前了。 这家伙一伸脖子,就给吞下肚了。 它的大长脖子还挺管用的。 张三就在那看着这懒家伙捕食,可等了好长时间,在没有鱼到它身边送死。 张三看的不耐烦了,就出空间了。 他躺在炕上,好长时间,才迷瞪着了 ; 第十八章 豁牙子靠墙 ?第二天早起,张三又到压水井边洗漱。 这回那曾经为选房场而发生争执的糊巴拉两口子,正在远离水井的另外一面的海棠果树上搭窝呢。 可能是达成一致了。它们先是用一些叼来的小树枝搭了个地基, 支楞巴翘的不大好看。 它俩忙乎还挺有劲的呢。 张三看了半天,觉得糊巴拉这才叫两口子呢。 过日子,就得两口子同心同德,像那些整天只知道抱怨自己的老公没能耐,不如人家的老爷们的女主,都不如这只雌性的胡扒拉。 有那个抱怨的功夫,还不如干点正事呢。 再者说,成功之所以叫成功,是因为它本身就不容易达到,大多数家庭都是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要总羡慕那些豪门家庭生活,他们其实也会吵架,平时也吃豆腐蘸大酱,有的时候也会为钱犯愁。 有多少钱,就有多大事等着呢。那些整天想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像电视剧似的女主们,这才叫找不自在呢。 世上曾经有多少豪门在即将消亡的时候,反过来羡慕那些小门小户的生活呢。 平安是福,这是一句真正的过日子的方针。 张三洗吧完了,太阳还没露头呢。 张三就走到猪圈那,问正在喂小猪羔子的老妈:“妈,俺爹呢?” 张妈说:“他上东头看黄豆地去了。” 张三听了,他也往村东的黄豆地那遛得了。 路过李二婶家的柴火栏子那时,他看见柴火栏子里有一捆高粱杆,他就伸手抽出一根, 撅下一段,就是两阶股。 他就一边走,一边扒细眯,把两头都扒成细眯,只有中间的还连在一起。 张三把里边的高粱杆瓤子撅下来,撅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然后在把两头的细眯弯回来,扎在高粱杆瓤子上。 最后在用几条长的细眯,把这些连在一起的细眯穿起来。 一个大西瓜就做好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晚的那些云彩都让风给吹没了。 就这样风还不肯罢手呢,它们还在继续吹呢。 能有二三级的西南风,还在刮呢。 张三把做好的大西瓜放到了地上,风一吹,大西瓜就往前滚。 滚得还挺快的,张三就一遛小跑,在后面追。 这种用高粱杆扎成的大西瓜,张三小时候没少玩。 就这样张三追着大西瓜,跑到村东头的黄豆地了。 张爹看见儿子追着高粱杆西瓜跑过来了,这次他没有训儿子,还在那看的笑眯眯的呢。 可能他也想起张三小时候的调皮劲来了吧。 其实生活有时候也要保留一些童真,别总跟生活较劲,那样就太无趣了。 张爹一弯腰,把滚到他身边的‘大西瓜’给捡起来了,对张三说:“过两天,等海棠果树开花了,这些败家玩意就都走了,就不用看着了。” 张三知道老爹这是说偷吃黄豆种子的油啦鹳子呢。 张三又跟老爹看了一会地,爷俩就往家走了。 张爹手里还拿着那个‘大西瓜’。 等回到家了,张爹就把‘大西瓜’给塞进燥坑里了。 塞完了,一抬头看见儿子正看着自己呢。 他就说:“这个不能给你闺女玩,她太小了,割到手就不好了。” 这时候,张妈把早饭都端上桌了。 爷俩就洗了手,上炕吃饭了。 小丫头早都起来了,正拿着筷子在桌边敲碟子敲碗呢。 张爹给制止了。在农村,小孩子是不许敲打饭碗的。 说是敲打饭碗,晚上就会尿炕。 张三知道,这就是大人编的瞎话,哄骗小孩子。 其实就害怕小孩子把饭碗给打碎乎了,才这样说的。 吃完了早饭,张三说:“俺一会上镇上一趟。” 张三的爸妈也没问他上镇子上干啥,张爹就去给儿子推摩托车去了。 张三就骑上车往镇上去了。他也没快骑,就是小油门往前烘。 路边的大杨树,虽然昨晚遭遇了一场大风的蹂躏, 但今早又变的精神了。拇指甲大的树叶,还带有一些鹅黄色,看上去还显得挺娇嫩的。 看来成荫,还需要几天呢。 路旁边的沟邦子上面的婆婆丁都开花了,多数是黄色的花,偶尔也能看到几朵白色的花点缀其间。 风里都是它们的花香和青草的味道。春天的气息还真是让人愉悦呀。 张三就这样边走边看,等他晃荡到镇上了,都八点多了。 张三先找到农行的储蓄所,从卡里取了五千块,塞进裤兜,就往农贸市场那遛得。 摩托车就扔到储蓄所门口了。他走到农贸市场那时,看见对过的路边站了一群人。 正是那群要到省城搞副业的‘有志女人’,和他们的挂名老公。 江义和他的堂嫂,也夹在中间。 张三仔细一看,见王凤琴也在人群后面缩着呢。 江义还紧着往她身前凑乎呢。 张三看到江义这个熊样,手就有点发痒。 他想:“这个王八犊子,还真是豁牙子靠墙——卑鄙无耻呀。” 王凤琴可能是看见张三了,紧着往人后躲。 张三一看,就赶紧进市场了。 他给闺女买了两套小衣服,都是那种廉价货。 又给自己买了两条裤子,还有一件夹克衫,最后又买了两条短裤, 三双袜子,这才结束了这场采购。 等张三从市场里边出来时,那些进城创收的人们,早都没影了。 张三觉得这帮人的想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 手脚都全乎,又不缺鼻子少眼的,干点啥不好呢? 偏偏去干这个,祸害了身体不说,当小姐有几个能存下钱的呀? 有多少‘下笼鸡’,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呀。 在说,干这行风险也不小呀,被警察抓都是常事,如果染上疾病,这辈子就算交代了。 在说还有一些专盯着她们的骗子呢。 张三就曾经听过一个小姐被骗的事呢。 这件事,是发生在一年多快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王娟刚生完宝宝,也就是刚满月。 王娟看见自己的貂皮大衣有点瘦了,穿上身有点紧,就说要去买个新的。 张三就开着老丈人家的丰田车,拉着她去州府了。 到了州府,六子都在一个皮草专卖店那等着张三两口子了。 这还是张三在前一天,跟他说要带老婆到州府买貂皮大衣时,六子给介绍这家店的呢。 六子也领个女的,他也答应人家了,给她也买件貂皮。 等张三两口子进店里了,六子就让女伴跟王娟去挑选貂皮大衣了。 张三和六子还有这家店的老板坐在旁边喝茶。 皮草店的老板姓康,很健谈的一个人。 她就给张三他俩讲起来前两天发生在她店里的一件事。 那天她的店刚开门,一辆大奔就停在店门前了。 从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能有四十岁左右,你的也就二十出点头。 那个男的长的挺胖的,穿了一身名牌,脖子上带的大金链子比拴狗的铁链子还粗三圈。 他也不嫌压的荒。那个女的打扮的浓妆艳抹的, 一看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工作者。 两人还挺热乎的,那个女的搂着男的胳臂, 一口一个老公,叫的那叫一个亲。 那个男的一进屋,先走到吧台那, 打开自己铮亮的手包,从里边拿出挺厚的一大沓子钱,能有好几万。 包里还有不老少成捆的百元大超,看上去能有几十万呢。 他从拿出的那沓子钱里抽出三张一百的,递给吧台。 又说了一个电话号,让吧台给他往这个号里冲二百块钱的话费。 吧台就利用店里的电脑,给他冲了,那个男的还给吧台一百块的小费。 吧台的小姑娘收到了小费,还挺乐呵的。 整完了这些,他俩就去挑选皮草了。 那个男的先给女的挑选了一件六万多块的大衣,让她先穿着。 然后才给自己挑选了一件五万多块的皮草,也穿上了。 正要结账时,男的手机响了,他就把手包塞给了那个女的了。 然后就站那接电话,他开着免提,手机的声音还挺大的。 就听那边有个男的说,让他赶紧去接飞机,他在机场门口都等了半天了。 那个带着大金链子的男的说,他正陪着老婆买衣服呢。 手机那边的男人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说如果十分钟看不到他,生意就不做了。 带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就跟那个女的说,让她先在店里等一会,他去接完人马上回来。 那个女的就答应了,那个男的就穿着选好的皮草,出门了。 店里的导购员看见人家老婆还在店里,那个装着好几十万的手包还在那个女的手上拎着呢, 就没拦着。那个男的就开着大奔走了。 那个女的就在店里等开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个男的也没回来。 这下大家才感觉不大对劲了。 康老板走过来一了解情况,才知道这个女的和那个男的不是两口子。 她只不过是个小姐,那个男的是包她的。 说是先带她来买貂皮,然后在去看房啥的。 康老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就报警了。 警察来了后,一调监控,找到那辆大奔的车牌。 一查,发现这辆车是一家出租汽车公司的。 往那家公司一打电话,人家说租车的人一小时前就把车交回来了。 警察到那家出租车公司一调租车记录,见租车人一栏里写着木永明。这就不用在查了,没有名还查个屁呀。 这个女的肯定是被骗了。 等打开那个手包的锁,里边的那些钱,就是外边有几张真钱,其他的都是冥币。 最后那件被大金链子男的穿走的皮草,只能由那个小姐掏腰包了。 张三听康老板讲完了,他当时还觉得这帮江湖人的手段挺高明的呢。 可后来一想,他们无非是利用了小姐也想从良的心理,才能这么轻易得手的。 由此可以看出,小姐也不是想干一辈子这个行当的,她们也想过上稳定的生活。 只不过,这个生活是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的。 想不费力,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有这种想法,挨骗那就是必然的了。 那些搞传销的,还有后来的所谓直销,不都是这样的吗? 生活还是靠自己踏踏实实的打拼吧,像一夜暴富啥的,咱就是在心里想想就得了哈。 张三回到家里时,见大门是开着的,但家里没人。 张三就把摩托车推进仓房了。 回到屋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炕沿上小口吸溜。 一杯水喝完了,爸妈也没回来。 像这样不锁大门,家人肯定不会远走,张三就想出去找找。 他想让闺女试试新衣服,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好去换。 他刚走出房门,看见昨天扛回来的那根大干吧树岔子,被风吹到狗窝门边上了。 小狗崽正在那啃呢,可能它是嫌乎挡害吧。 张三就走过去,给拽到院子当间了。 ; 第十九章 榆木疙瘩脑袋 ?这回张三也不忙着找闺女了,他想先把这根大干吧树岔子给劈了,省着挡害。 他到外屋地,在柴火堆那找到了斧头,拎着就出来了。 他用脚登住树岔子一头,抡起斧头就开劈。 别说,这根榆树岔子还真难劈,要不说榆木疙瘩脑袋——不转筋呢,这家伙是真死性呀。 张三费了半天劲,才劈掉一尺多长的一块。 这下张三倔劲也上来了,心想:“俺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个榆木疙瘩了呢。” 张三就卯足劲的连劈带砸,总算劈掉一半了。 正这时,张三一斧头下去,就听‘当’的一声, 斧头好像是砍到铁上面了。 张三蹲下身,一看,只见树岔子中间长了个饭碗大小的疖子,一根小手指粗细的洋钉正钉在上面呢。 张三这下就乐了。 他想:“这肯定是那个老道给钉上的,不然老榆树不会自己长出根钉子来呀。” 张三用斧头把周围的死皮砍掉,发现这个疖子上边有一圈细线。 这肯定是老道先把树岔子挖了个洞,然后又用木头做了个塞子,塞在这个洞口,在用钉子把塞子钉住了。 张三用力一劈,没劈动,在一劈,还是没劈动。 这下他也不敢在劈了,他怕自己把老道藏在里边的东西给劈坏了。 万一是啥值钱的古董啥的,让自己给整坏了,那不得哭死呀。 张三扔掉斧头,跑进屋,在电视下的小柜里找到了一把钳子。 拿着就跑出来了。 他用脚踩住树岔子,用钳子夹住钉子帽,用力一拔,就把钉子给拔出来了。 在用斧头刃,一点一点把塞子给撬下来了。 张三往里一看,见里边有个小铁球,能有鸡蛋大小,都长在树岔子里了。 这下张三也不用加小心了,三下两下,就把周围的木头给砸碎乎了。 张三扒拉开碎木头,把那个小铁球给拿出来了。 他在手里掂了掂,发现铁球很轻,没啥分量,好像是空心的。 他又晃了晃,里边也没啥动静,不像装有啥东西。 张三想:“老道藏个小铁球干吗?这不就是个健身球吗? 至于藏这么严实吗?”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小铁球,见球的表面光溜溜的,连点锈迹全无,也没有啥机关按钮啥的,不像能打开似的。 这玩意能像表面这么简单吗?张三觉得不大可能,不然老道,不会在那么紧张时刻,把个没用的东xc起来了。 还在梦里特意告诉自己了。可这玩意究竟咋用呢? 张三就拿着小铁球,在那想招。 正当他的精神集中在小铁球上的时候,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虚无,空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悬着一枚铜钱。 或者说是铁钱更为合适,因为它的颜色发黑。 张三心想:“这会是小铁球的内部吗?这个铜钱可咋拿出去呀?” 这样一想,他的手里就凭空出现一枚黑色的‘铜钱’。 ‘铜钱’一入手,张三就是一哆嗦,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张三赶紧往‘铜钱’上面瞄了一眼,看见‘铜钱’上刻了个‘杀’字。 他就赶紧在心里想把这枚不祥的‘铜钱’给送回去。 这样一想,那枚‘铜钱’又嗖的一下消失了。 张三擦了擦一脑门子的冷汗,心想:“好家伙,这个败家铜钱还真吓人呀。” 张三不知道的是,刚才那枚‘铜钱’一出,整个东北的山川河流,都跟张三一样,都是一哆嗦, 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小rb也跟着一蹦,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呢。 一时间,华夏的地师手里的罗盘指针,都在疯狂转动,指针最后都指向东北。 这就是以后这些大能们齐聚东北的原因了。 当然,这些事,张三是不知道的了。 这家伙还在那擦冷汗呢。 张三一脑门子的冷汗不仅是吓出来的,就在‘铜钱’消失的一啥那,他的脑瓜人子就是一疼,好悬没给他疼昏过去。 张三等这股剧痛过去了,心想:“这个王八犊子小铁球,俺以后在不碰它了。” 于是这家伙把小铁球嗖的一下,就给扔进狗窝里去了。 他又缓了一阵,这才又抡起斧头劈那根树岔子了。 好在这根树岔子越往后越好批,原来它的根部有些糟烂了,不然张三也不能把这么粗的大树杈子给掰下来呀。 张三边劈木头,边想:“这个老道还真有招呢,张井蹦子还能想到在树上挖洞藏东西,他还真是厉害呀。 可能他挖洞的时候,树岔子那时还活着呢吧, 没见小铁球都跟树岔子长到一起了吗? 后来树岔子一想,身体里长了个小铁球,也挺难受的, 一赌气,它就给气死了。” 想到这,张三就把自己给想乐了。 张三劈吧完木头了,就把劈好的瓣子给抱进屋了。 他又拿了一把竹扫帚把院子给扫干净了。 俗话说,勤扫院子少赶集。 勤扫院子能攒下粪,少赶集能省钱。 在农村看谁家,是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就看他家的院子是不是齐整,这是很重要的一环呢。 张三又用铁锨把扫出来的垃圾撮到猪圈边的粪堆上了。这才蹲在大门旁边抽烟。 他是抽上了,可人家小狗崽不干了。 小狗心想:“你个缺德玩意,把那个东西扔到俺的家里了,你这不是欺负狗吗? 你怕那玩意,俺小狗不怕咋地呀?” 于是小狗就急眼了,它就往张三的腚蛋子上扑,还张开小嘴去咬他,看来小狗是真急了。 张三把小狗扒拉到一边,小狗就又扑上来了。 还叼住他的裤子,往狗窝那拽。 张三这才想起来,那个小铁球还在狗窝里呢。 他就走过去,伸手从狗窝里把小铁球给抓出来了。 张三拿着小铁球,进了里屋,随手就给扔到炕上了。 他见正好家里没人,就赶紧换衣服了。 他换上了新买的衣服裤子,就连裤衩子都换了。 张三从炕琴下面把三枚铜钱掏出来,把那个小铁球往换下来的脏衣服里边一包, 团吧团吧,就给塞进方便袋子里了, 往炕上一丢,就不管它了。 换好了衣服,张三刚走到外屋地,张妈领着小孙女回来了。 小丫头手里拿袋虾条,正咔咔的嚼呢。 看见张三了,就蹬蹬蹬的跑过来,从袋子里拿出根虾条,看了看,发现有点大, 又给塞回去了。又拿出个小点的,还咬掉一半,这才递给张三。 小嘴里还说:“爸,吃。” 这下把张三给乐的呀,都找不到北了。 虾条虽然小了点,那不也是闺女的一片孝心吗? 张三抱着闺女,使劲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亲的小丫头直用小巴掌扇他的脸蛋子。 这样张三还舍不得撒手呢。 还是奶奶把小孙女给拯救出来了。 小丫头一脱难,就跑去折磨小狗了。 整的小狗崽嗷嗷直叫,张三就在那看热闹。 好容易,小狗才从小丫头的魔掌下逃出来了,它就嗖的一下钻进窝里去了。 小丫头还想去追呢,让张妈给拉住了。 张妈对小孙女说:“以后不许在拽狗尾巴,拽狗尾巴,小狗会拉稀。” 小丫头点点头,就去玩板凳了。 张妈看了一眼换上新衣服的儿子,说:“你这是要走咋的呀?” 张三说:“嗯哪,俺想今晚走。” 张妈的眼睛在儿子和小孙女身上转了两个个,没出声。 张三一看,就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从银行里取的五千块,递给老妈, 嘴里还说:“妈,这钱你先拿着,想吃啥顺口的了,就去买点哈。” 张妈没接钱,说:“你拿着吧,穷家富路呀。在外边用钱的地方多呀,俺跟你爸在家也用不到啥钱。” 张三见老妈不接钱,就给她放到柜盖上了。 张妈看了一眼,就去做饭了。 张三把闺女抱到炕上,拿出给闺女买的新衣服,就给她换上了。 张三看着换上新衣服的闺女,觉得衣服有点大。 他就喊老妈来看看。 张妈站在门口往炕上看了一眼,就说:“小孩子的衣服稍微大点没事,她长的快,你要是买正好的, 没穿几天,就会小了。” 张三听老妈这样说,又把另一套衣服给闺女试了试, 也是稍微大一些,张三才彻底放心了,不用在去换了。 张妈中午饭做的是馒头,帘子下面炖的是土豆瓤子。 张妈刚盖上锅盖,正在那烧火呢。 张爹就回来了,他把张三扔在院子里的铁锨斧头钳子啥的都捡回来了。 进了屋,他先把铁锨斧头立到柴火堆旁边的缸后了,又把钳子放回电视机下的小柜子里了。 回过头对坐在炕沿上的张三说:“你以后在用啥随手给拿回来, 这一天天的,哪使哪扔的,还让人跟着屁股后面捡咋的。” 张三一看老爹对自己来了,就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就跑外屋地去了。 他刚蹲在灶坑前,张爹就追出来了。 他拿烟袋杆一扒拉儿子,说:“抬喽,别挡害吧啦的。” 张三就躲边上了。 张爹在灶坑里的火苗上把烟袋点着了, 就蹲在那抽上了。 这时候大锅都开半天了,也不用在烧火了。 张爹看见灶坑里的苞米杆都变成火炭了, 就从挎兜里掏出来个小鸟。跨兜就是衣服上带的兜。 张三一看,还真认识这种鸟。它叫‘黄豆瓣’, 因为它的腹部的羽毛是黄色的,就像黄豆那样的颜色,所以当地人管这种鸟就叫‘黄豆瓣’了。 张三说:“爸,你咋打这个呀?现在打鸟犯法呀。” 张爹说:“犯啥法,还竟法了呢,它吃俺的黄豆种子咋不犯法呀?” 张三就问:“爸,你咋想起打它的呀?” 张爹说:“这家伙太贪吃,俺都哄它半天了,它还不动坑,俺就给它一土了咔,没想到这家伙让俺就给消那了。” 张爹把‘黄豆瓣’给扔进燥坑里了, 又用烧火棍扒拉些火炭子,就给培上了。 不大一会,烧鸟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又等了一阵,张爹就用烧火棍把烧的就剩下个鸟身子的‘黄豆瓣’给扒拉出来了。 他用手摘吧摘吧,又把鸟的屎包给抠出来,扔掉了, 这才把就剩下个肉蛋的小鸟给小孙女吃去了。 小丫头吃的还真香呢,她还撕下一条鸟腿,给爷爷吃呢。 把爷爷哄的直乐。 张三也跟着嘿嘿。 ; 第二十章 裤角子扎麻绳 ?张三吃完中午饭,就对老爹说:“爸, 俺想去给爷爷奶奶他们上上坟。” 张爹说:“俺跟你一起去。 从你那回来时,俺去过, 那时候地还没化冻呢,光烧纸了,也没添土。” 张三爷俩就往外面走,小丫头还想跟着, 张妈没让,就让她看电视了。 张三从缸后拿出铁锨,就出门了。 他们爷俩先到小卖店,买了两捆烧纸。 张三用一张百元大钞在烧纸上拍了两下,这就算印好了。 用火一烧,到那边就是真钱了。 至于那边啥样,谁也不知道,可能那边的人挺得过的。得过,就是过的不错的意思。 要不只见这边的人有主动去那边的, 不见那边的人主动来这边的呢。 张三又买了五个红皮的塞进装烧纸的方便袋,拎着就跟老爹一起往坟地去了。 张三家的祖坟在屯子的西南,位于原先的南泡子边上。 大大小小的坟头也有几十个,分成五行,这就是说明已经有五带人长眠于此了。 张三先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点着了纸,然后又从火堆里抽出一些。 挨个坟头分了两张,这就算让他们借光了。 张三点了一根烟,把摆成一遛,就挨个点着了。 质量还不错,都是俩响。 这就是召唤爷爷奶奶来取钱呢。 烧完了纸,张三就开使用铁锨端土往坟头上添了。 这个也有个说道,就是不能在坟头的附近取土, 要走出百步开外才行,而且不能用土篮子啥的装土, 必须用铁锨往回端。听说这还是改良过的版本呢。 过去都是用手给捧回来的。可能这也是孝心的表现方式吧。 张三费了半天劲,才把土给添好了。 他就拄着铁锨在那喘气。喘了一阵,才喘匀乎了。 他指着上面一行的一个坟头问老爹:“这是咋回事呀?” 张爹往那个坟头看了一眼,见那个坟头上压了一张红纸。 就说:“去年你二太爷爷家的你弟弟结婚了,这就是来告诉祖宗一声。” 原来在张三老家这有个传统,家里有啥大事了都要告诉祖宗一声。 有喜事就在坟头上压张红纸, 要是有丧事,就在坟头上压张烧纸。 不管这支人离老家多远,都让家里的人回来在祖坟上压纸。 这就是不忘本的意思。张三扛着铁锨,又在坟地里遛得一圈, 见小时候跟爷爷,老爹他们种的榆树都快成才了。 一棵棵都有碗口粗了。 已经形成一大片的林子了。 树上还有挺多的喜鹊在那搭的窝。 还有不少的小鸟,在林间鸣叫,显得坟地更加幽静了。 这些坟头都是后来重新堆起来的,以前的都在****时期给平掉了。 那时候,是不让留坟头的,说要深埋啥的。 运动过去后,有的讲究人家,又给堆起来了。 现在殡葬改革了,不让土葬了。 但也只是要求火化,烧完后,大家还是把骨灰给拿回来,装进棺材里,给埋上了。 修的坟头还跟以前的一样大。也不知道火化跟土葬有啥区别。 好像除了让人民多花一笔火化费以外,在就没别的了。 张三爷俩上完坟了。 刚走到南村口,就看见王二叔家大门口围着一群人。 旁边还停着一辆小轿车,人们都在那吵吵吧火呢。 张三走到人群外,往里边一看,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干部正在那指手画脚的摆唬呢。 张三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了。 原来他说王二叔偷了国家的树了。 张三觉得这家伙就是裤角子扎麻绳——装屁呢。 那吗大的树礅子明晃晃的在那呢,你又不瞎,咋就看不见呢? 王二叔让这家伙气的直哆嗦,话都说不成个了。 正这个时候,王二牤牛子扛着二大镐从北边回来了。 他向大家一问,整明白了是咋回事后, 就对干部说:“你有几天没洗澡了?” 那个干部没整懂他的意思,还在那说呢:“我们天天都洗澡,不像......” 王二牤牛子不等他说完,就截住他的话茬,说:“不对呀,你天天洗,咋还皮子痒了呢?” 那个官员刚要瞪眼珠子。 王二牤牛子又说:“你还别不服气,那么大的树礅子在那处着呢,这明明就是人家门口的树被风给刮倒了,你偏要说成是偷你们的。 你这不是欠揍还是啥呀?” 那个干部可能开始是真没看见那个树礅子,这才整出来这么大个乌龙。 可后来发现了,又有点抹不开车了。 他还想坚持自己的说法呢,王二牤牛子往他跟前一凑乎,好悬没给他撞个大跟头。 这家伙,这才发现,有十多个老农民往他身边走呢。 他也不傻,就赶紧上车了。 开着车就跑了。 在农村,冤枉了别人,最好赶紧跑,不然让农民围住,你都整不清是谁打的。 做农村的工作,正经得讲点策略呢。 简单粗暴,只会把事情整的更糟。你要是认为农民好管理,那你就错翻了眼皮了。 这帮人犟着呢,各个都是认死理的家伙。 等人们都散开后,张三这才整明白那个干部为啥看不到那个树礅子了。 王二叔把截下来的树头正好放到树礅子的南边了, 那个干部从南边过来,只能看到支楞八翘的树头,看不到那个树礅子的。 可你后来弄明白了,你就走呗。 偏偏要把白的说成黑的, 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要不然就是还没从以前的领导说啥就是啥的思想观念里转出来呢。 张三爷俩回到了家,张爹没让张三进屋。 他对着屋里的张妈喊:“我说,你把柜盖上的那瓶白酒给俺们拿出来。” 张妈就把酒瓶子递出来了。爷俩用白酒洗了手,这才进屋了。 张三刚在炕沿上坐了,闺女就爬到他身边了。 张三就抱起闺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跟爸妈唠嗑。 闺女可能知道老爹要走了,坐在张三腿上,小脸绷的紧梆梆的,不大乐呵。 张妈见了,就对儿子说:“你带她出去玩一会吧。” 张三低头看了一眼闺女,见她这个小模样,心里也不大好受,就抱着闺女往外走。 张妈赶紧给小孙女穿上了鞋,张三就把闺女抱到院子里了。 一阵风吹过,天上有一个塑料袋子飘过来了,飘的还挺高的。 小丫头就指着塑料袋说:“飞呀,飞呀。” 张三突然想起仓房里还有个自己以前玩的风筝呢,他就连忙进了仓房,从椽子上的钉子上摘下来了那个风筝。 这个风筝还是爷爷给小时候的张三扎的呢。 ‘大蜻蜓’的式样依旧,只是颜色不是很鲜艳了。 张三拽了拽线,见还挺结实的, 就抱着闺女,拿着风筝出了仓房。 张三让小丫头在旁边站着看,他自己先把风筝线放出来一段,然后迎着西南风跑了两步,就把风筝往天上一抛, 立刻拉紧了线,等风筝飞起来后,在慢慢的放线。 只要风筝要往下落,张三就会把线拉紧,并且向迎风那边拽,这样反复几次,风筝就放到天上去了。 小丫头看着在天上飘飞的风筝,就又眉开眼笑的了。她还紧着在地上蹦跶,小胳臂还直扇乎,可能她也想飞上天吧。 张三陪闺女放了一个多小时的风筝,小丫头的兴奋劲才过去了,父女俩这才进屋了。 张三进屋一看,老妈正从冰箱里往外拿肉呢。 张三问:“妈,你拿肉干啥?” 张妈说:“俺想包点饺子。” 张三说:“前天不是吃过了吗?” 张妈说:“上车饺子,下车面。 出门时,吃点饺子,路上顺当。” 张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见都四点了。 就说:“妈你快别忙了,不赶趟了。” 张妈也看了一眼挂钟,这才把肉又给放回冰箱了。 好像还挺后悔的样子。 张三说:“妈,我到省城在吃,俺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饿着咋地呀?” 张妈看了一眼儿子,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哈,俺领宝宝出去串门子了, 不然她要是跟着你,哭起来就不好了。” 说完就领着小孙女出去了。 张三看着老妈和闺女走出大门了,这才回到里屋,把自己的衣服,证件充电器啥的往那个装着‘铜钱’和小铁球的方便袋里一塞,拎着就出来了。 张爹看了儿子一眼,说:“你先等等。” 说完了,他又找出一个方便袋给套在外边了。 又对张三说:“外面要是不好混,你就回来哈, 咱家这不是还有地呢吗?” 张三点了点头,说了声:“爸,那俺走了哈。” 张爹点了点头,没出声。 张三就在春天的晚风中踏上了离乡的路。 ; 第二十一章 老秋的燕子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路,只是路人不同。 前几天,落魄的张三带着闺女曾经在这条路上回乡,如今他是一个人又走上了这条离家的路。 虽然心里还有些牵挂,但前途却是一片光明。 也对呀,带着这吗大的一个空间,要是在混不出个人样子,他就趁早找个歪脖树,自挂算了。 张三一边往前走,一边想:“俺张三这也算是老秋的燕子——离乡喽。” 他走到岔路口那,等了一小会,就拦到了一辆去省城的小客车。 一个小时不到,他就站在省城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了。 站前广场上人挺多的,多数都是去南方打工的人。 有单飞的,也有两口子同去的,留在东北这嘎达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短短的十几年,打工大军就掉了个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每当春天来临时,东北这嘎达满大街都是从南方到东北这嘎达谋生的人,后来就越来越少了。 到现在就变成东北人去南方打工了。 这些年,国家也说要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啥的,可还真没见到啥效果。 都说东北是共和国长子,可这个大儿子为了孝敬爹妈,把自己家整个溜光,连血都卖了。爹妈现在过好了,可不能把大儿子扔这不管呀。 总说扶植啥的,可大儿子家还是该塌陷还塌陷,不见任何起色。 张三到售票处,买了一张去州府那的最近一趟的火车票,还好,他居然买到座号了。 张三还挺高兴的。他看了一眼售票处里的大屏幕,见现在才五点多钟,离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他也没啥事,就在广场上遛得。 要问一个城市哪的地方最乱?站前广场绝对能排第一。 你看吧,乞讨的,掏兜的,往小旅馆拉客的,各种行业都有。 张三站在一个垃圾箱旁边,一根烟才抽半截,就有三个小孩向他伸出了小手。 张三每个给了一块钱,这下就坏了,小手向他伸出的就更多了。 张三就赶紧转移阵地了。 他刚在一个公交站牌下站住,就看见一个西部的小孩把手伸进一个女的跨包里了。 那个女的还在那低个头看手机呢。 张三使劲咳嗽一声,把那个女的和小贼都给吓了一蹦。 小贼也不偷了,那个女的也不看手机了。 他俩同时给张三一个白眼。 张三这个郁闷呀,心想:“小贼给俺个卫生球,俺认了, 谁让俺破坏了人家的生意了呢? 可你差点被偷,不感谢俺也就算了,给俺个白眼就有点过了哈。” 像这样当小偷的西部小孩,在好多地方都有,这件事,国家真得管管了。 这些小孩当贼,如果被挨偷的人发现了,能不挨揍吗? 可这么一挨揍,他们能不恨吗?等这些小孩长大后,他们会干些啥?这还用说吗? 只要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稍微一引导,他们是啥事都能干出来的。 切断他们的追随者,就是要从这些孩子身上着手了。 决不能向这样了,抓到派出所教育一顿,就给放了,这种做法,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张三管了一当闲事,讨了个没趣,他就往卖小吃那边走了。 张三找了一家卖冷面的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冷面五块钱一碗,就坐那了。 老板问他:“吃点啥?” 张三点了一碗冷面,老板又问:“加酱油,加鸡蛋吗?” 张三摇摇头,老板有点失望的收了张三五块钱,就去给他端冷面了。 这时候,有十多个人也坐在旁边的桌子边上了。 老板同样走过去问:“你们吃点啥呀?” 那些人往张三这边看了一眼,见他的面前放着一大碗冷面, 量还挺多的。 就都说:“要这个。” 说完都用手往张三的冷面上指。 老板就问:“加酱油,加鸡蛋吗?” 那些人说:“加。” 这次老板没有先收钱,就去给他们端冷面了。 张三往自己面前的大碗里一看,这哪是啥冷面呀,这就是一碗苞米面条。 张三用筷子挑了一筷头子,塞进嘴里,他又给吐出来了。好家伙,除了咸还是咸了。 太难吃了。张三也不吃了,拿出烟就坐那抽上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呢,那群人也不吃了,都一边咳嗽一边找老板要水呢。 老板给他们每人一瓶子矿泉水。 那群人喝了,这才不咳嗽了。 其中的一个人还说呢:“老板,你这是打死几个卖盐的呀?” 老板和愣那个人一眼,没吱声。 那帮人见老板好像是不大好惹的样子,就都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人招呼老板结账。 老板点了一下人数,共有十三个人,就说:“一共三百三十八块。” 那些人一听这个价钱,就有点蒙。 那个要结账的人问:“不是五块钱一碗吗?” 老板说:“冷面是五块钱,鸡蛋二十块一个,还有十三瓶子水,你们自己算。” 那些人小声嘀咕一阵,最后还是结了账,气哼哼的出去了。 张三心想:“幸亏俺不爱吃煮鸡蛋,不然还真就挨宰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才六点多,就又坐那了。 老板看他又坐下了,就问:“吃完没?吃完了,就倒出地哈。” 张三说:“吃完还早着呢,你就等着吧。” 老板看了一眼张三,见他挺大个个子,不像好抟弄,就不管他了。 张三就给水舀子打电话了。 一接通,就听水舀子说:“开会呢,一会给你拨回去哈。” 张三说了声“好的”,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坐了一会,见老板也不搭理他,觉得挺无趣的,就出来了。 他走进候车室,见那帮吃冷面的人都在靠门口那站着呢。 他们看见张三进来了,有一个人就问他:“大兄弟,你挨宰没呀?” 张三说:“没有。” 那个人说:“那家店推不是东西了。” 张三说:“出门在外,还是加点小心的好。” 那个人还想跟张三说两句,广播里就喊去g省的火车检票了。 他们就往检票口挤去了。看来他们也是去南方打工的。 张三找了个座位刚坐下,水舀子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张三接通了,就听水舀子说:“你在哪呢?” 张三说:“俺在省城呢,俺明早到州府。” 水舀子问:“你明早几点到?” 张三算了一下时间,说:“三点多吧。” 水舀子说:“靠,这么早,我起不来呀。” 张三说:“你吃点药就能起来了。” 水舀子说:“滚蛋,这么早,你自己玩吧。” 张三说:“没事,不用接俺。” 水舀子说:“还真接不了你,一会还得加班呢。” 张三说:“你忙吧,明天俺在联系你。” 水舀子说:“成,明天在说哈。”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张三又等了一会,开往州府的火车也开始检票了。 张三走到检票口那一看,这才知道自己咋能买到座号了。 检票口前总共也没有几个人,不像那些双号的车次,那真是挤的满满当当。 双号的车次都是南下的列车。 张三就很轻松的过了检票口,到了站台后,开往州府的火车早就停在站台上了。 他找到车厢,就上去了。 车厢里人不多,好多座位都是空的。 张三也没对号,就找了个长位子,靠窗坐下了。 不久,火车就开了。 张三把装着衣服啥的方便袋往头下面一塞,两条腿往对面的空座位上一伸,就躺下了。 他听着火车的咣当声,很快就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的还挺香的,直到有人捅咕他,这才醒过来了。 张三揉揉眼睛,看见是乘警。 乘警看见张三睁开眼睛了,就对张三说:“出门在外,注意点随身的物品哈,别光睡觉。” 张三坐起来,说:“谢谢。” 乘警就走了。张三拿出手机一看时间,都两点多了。 感情都快到州府了。 张三心想:“还真得感谢乘警呢,不然可能就睡过站了。” 张三起身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他也不敢睡了。 就到车厢的连接处抽烟了。 张三刚拿出根烟,还没等点火呢, 又有两人也从车厢里走出来了。 他俩站到另一边的连接处后,就在那小声的低估。 张三看了他俩好几眼,觉得这俩人好像不是啥好鸟。 于是他就边抽烟边注意听他两人说啥。 就听一个用很小的声音说:“先别动手了,好像条子盯上咱们了。” 另外一个点点头,没出声,他还往张三这边瞄了一眼。 说话的那个人看同伙看张三,就不在说啥了。 这下张三才知道乘警为啥弄醒他了。 看来这个乘警还挺尽职的,发现了小偷,就把睡觉的人叫醒了,以防被偷。 那两个小贼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往另外的车厢走去了。 张三一想,反正快到站了,就没回车厢,也跟着这俩人进了另外的车厢。 张三看见那俩人在车厢的中间的位子上坐下了,他就在门口的靠过道的坐位上也坐下了。 那俩人中的一个一抬头,看见张三了,就死死的盯着他。 张三一看,得,长得个高也有坏处呀。 想跟踪,这不就被人家发现了吗。 张三一看,反正都被发现了,咱就别藏着了哈。 于是这家伙就大大方方的走到那俩人对面的坐位上,坐下了。 就这样,张三就跟这俩人耗上了。 直到火车进了州府站,张三才不在给人家添乱了。 张三站起身,还对那俩人说了一声再见,就往外边走, 那俩人也没搭理这个神经病。 张三就下车了。 ; 第二十二章 拔河不叫拔河 ?张三两次有意的找茬都没找成,他心里还有点郁闷呢。 心想:“慢慢长路,想找乐子还真难。”感情这家伙出门在外,还有闲心找乐子呢,他也不怕惹麻烦。 张三就这样有点郁闷的拎着装衣服的方便袋,出了检票口。 说起州府这个城市,张三觉得还真不错。 冬天不太冷,夏天又不热,气温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一大早,张三也没地方去,就在州府的大街上遛得开了。 州府很干净,环境不错。 早晨街上也没几个人,只有一些环卫工人在那抡扫帚。 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开过,速度都不快。 路过扫地的环卫工身边时,还会摁一下喇叭,都挺有礼貌的。 州府被一条自西向东流的河分成南北两部分,火车站位于hn边。 张三顺着站前大街往北遛得。 走了不长时间,他就走到河边上了。 这条河不算太宽,能有二百多米的样子。 河水很清澈,河边也没有啥异味,就是那种水腥气。 这样流经城市的河,能够保护成这样,就很难得了。 现在的河,从味道上来分,很难分清哪个是河流,哪个是茅楼了。 河的边上也修了风景线了,有的靠近水边的地段还铺上了地板,都是那种很长的复合地板,走上去咚咚响,声音还挺好听的。 也有的河坝上用鹅卵石铺成各种图案了,像花鸟鱼虫啥的,都挺具备观赏性。 张三就边走边看。看着看着,他发现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原来在河坝的内侧的斜坡上,有很多画家的作品,多数是奇形怪状的印象派坐品, 也有不少写实的。张三看见一条龙画的活灵活现的,很有功力。 这些画,多是用那种喷漆罐喷上去的。张三看的很乐呵。 张三往前又走了一段,这回河坝上变成留言板了。多数是关于情感方面的, 像谁谁谁爱上谁谁谁啥的,更多的是把隐私给曝光的,好家伙写的那叫一个露骨,都快赶上某小说网站的都市作品了。 河边上种植的草木也都发芽了,晨风吹过,草木的清香直往张三鼻孔里钻,给他以心旷神怡之感。 总而言之,州府很美,很洁净。 张三就在春天早晨微凉晨风中感受州府的气息,慢慢的解读州府这个城市。 直到他把州府解读的彻底醒来了,这才拉倒了。 张三拿出手机一看,都六点多了。他就走上了一座大桥,往hb遛得了。 他找了个粥铺,刚坐下,水舀子就来电话了。 张三接通了,水舀子就问:“老三,你在哪呢?” 张三说:“俺在hb的一家粥铺呢。” 水舀子问了具体的位置,说:“我现在出警,真没时间接你,一会让六子去找你,你就在粥铺等着哈。” 张三说:“成,你去忙吧。” 水舀子嗯了一声就挂电话了。 张三要了一碗绿豆粥,四个包子,一碟咸菜,就坐那慢慢的吃。 吃完了,他也不结账,就是坐在那乱看。 整的人家小服务员都没好眼的看他了。 就在张三都快让服务员看成筛子了,六子这肥家伙才来。 张三一看时间,都八点多了。 六子一进屋,看见张三了,就说:“来晚了哈,来晚也不能怪我,堵车,还是让火车给堵住了。” 张三知道六子这就是拔河不叫拔河——胡扯呢。 六子家在hb自己吃饭的粥铺也在hb而火车道是在hn通过的,hb哪来的火车呀。 张三就问六子:“火车跑到街道上开,警察不抓吗?” 六子说:“抓呀,咋不抓呢。就是因为抓火车违章,我才来晚的呀。” 旁边的小服务员听他这么说,就在那笑。 六子说:“我说的你好像是不大相信呀?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得信呀。” 小服务员说:“你说的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假话吧?” 说完就跑进厨房了。 六子还在那喊呢:“我说的你咋不信呢?你得信我呀。” 张三说:“你说的她信了,不但她信了,连俺都信了。 你在编一个呗,你在编一个,俺还信。” 六子听张三这么说,就哈哈哈的乐开了。 张三递给他一些餐巾纸,说:“来,你先把腮帮子上的口红印子擦擦呗。” 六子没接张三递过来的纸,他一拍大腿,说:“靠,都是你这个混蛋整的好事, 非得坐这吗早的火车回来,完了,全完了,哥的光辉形象呀,都毁在你手里了。 算了,这个地方我可没脸待了,快走吧,你。“ 说完了,这家伙站起身就往外走。张三到吧台那结了账,也跟着他出来了。 六子腮帮子上的口红印子也没擦,拉开车门就坐进去了。 张三一看,这家伙还是那样我行我素呀。 张三拉开副驾的门,也坐进去了。 张三问六子:“你这个富二咋开迈腾了呢?” 六子说:“我家老头让我低调点,现在环境不好,他怕我的得瑟掉沟里。” 张三问:“现在咱们去看别墅吗?” 六子说:“这个不忙,舀子让我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先休息一下。 他说你这个小抠肯定是坐硬板回来的。” 张三笑了笑没接话。 六子接着说:“水舀子下乡了,说是那边跑过来了两个人,抢了老乡的东西了,挺急的。他们好多警察都去抓了。” 那边就是胖胖的三哥的那个国家,你们懂得的哈。 六子把张三拉到一个宾馆,给他开了一间房,跟他说了声“有事,先走了哈”后,就走了。 张三也没啥事可干,再说坐了一晚的火车,虽说睡了一觉,但弯腰撅腚的也不解乏呀。 于是他就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擦吧擦吧就上床睡觉了。 张三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呢,就听走廊里边有一帮人在那吵吵。 张三下了床,拉开门伸出头往那边一看,见有两男一女正砸一间房的门呢。 那个女的还一边砸一边骂。 张三一听话头,好像是正主来抓小三来了。 张三刚想回去接着睡自己的觉,那间的房门就开了,从里边出来个中年男人。 中年人一出来,就给那个女人一个大嘴巴,打的那个女人有点蒙。 她身边的一个男的不干了,薅着中年人的脖领子就给顶墙上了,玎咣就是几个电泡削他脸上了。 那个女的也冲进屋了,屋里立刻就传出来了厮打的声音了。 另外一个男的没动手,他指着中年人的鼻子就开说,就是说他一个干装修的木匠,还有闲心学人家大老板,还养小三啥的,不管自己老婆孩子啥的。 张三一听这话,觉得那个中年人确实挺该揍的, 辛辛苦苦赚点钱,都扔这上了,这不是该揍,这还是啥呀? 最后这帮人把警察给打来了,这才算消停了。 张三看着可能是被小舅子给削的鼻青脸肿的中年人,觉得这个解气呀。 你们说人家挨揍,该张三啥事呀,他这不是闲的吗。 看完热闹了,他就又去睡觉了。等他被电话铃叫醒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 张三闭着眼睛摸到电话,接通后,就听六子说:“你快点下楼, 我在楼下等你,就不上去了哈。” 张三嗯了一声就挂电话了。 他先上了一趟卫生间,方便完了,又洗了把脸,还用宾馆的牙具刷了两下牙,才出房门了。 他的方便袋也没拿,就扔房里了。 下了楼,坐进六子的迈腾里了。 六子看见他坐好了,没忙着开车,就在那贼眉鼠眼的观察张三。 张三问:“你看啥?” 六子说:“你没干啥坏事吧?” 张三说:“滚犊子,拿俺当你咋的呀。” 六子说:“你没干啥坏事,咋这老半天才下来呀?” 张三说:“俺上厕所了,不行吗?” 六子听张三这吗说,才发动了汽车,往城北开去了。 在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本田停到六子的迈腾旁边了。 张三一看,见是在州府这工作的另外一个大学时的同学,他叫金东吉。 张三就把车窗摁下来了。 金东吉也摁下了车窗,对张三说:“你啥时来的呀?” 张三说:“俺今早到的州府。你还在食监局吗?” 金东吉说:“嗯,有事你来找我哈。” 这时路口的红灯变绿了,他就是一脚油开走了。 六子对张三说:“以后别搭理这家伙,除了钱,连亲爹都不认。” 张三问:“你毕业后,跟他办过事吗?” 六子说:“我到是没跟他办过啥事,水舀子求过他一回, 这个王八蛋拖了舀子小一个月呢,就是这个不符合要求,那个不符合规定啥的, 最后还是舀子给了他一千块,才把许可证给办了。” 张三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呀。” 六子说:“他上学时,就是一个屁八个谎,从不办实事。” 张三说:“前段时间,他在群里说年底结婚,他对象是干啥的呀?” 六子说:“老师,听说挺能赚钱的。每个月光办班就能赚到二万呢。” 张三说:“还真是能赚钱呀。对了,舀子回来没?” 六子说:“回来了,他在土鸡店那等咱俩呢。” 他俩就这样在闲聊中,六子把车开到地方了。 ; 第二十三章 猪八戒抡兵器 ?张三下了车,往周围一看,见六子把他拉到郊区了。 这是一个朝鲜族小村子,咋知道是朝鲜族的村子呢? 这个很好辨认,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摆着盆盆罐罐的,这样的房子就是朝鲜族住的。 据说,谁家的坛坛罐罐多,谁家就有钱,日子过的富足。 现在在城里,好多朝鲜族也不摆这个了,都汉化了。 这个小村子风景不错,村子南边有一条小河绕村而过。 西边是进州府的主路,南连州府,北连另外一个县级市,交通挺方便的。 村东边是一片片的稻田,再往东就是一些小山了。 北边是旱田,旱田的北边还是小山。 小河边的水泥路,一直通到东边的山里,可能那边还有村庄吧。 六子的车正停在一遛平房的前面,房前的几颗杏树刚开花,远山近水杏花小村,还真有点江南的意境呢。 州府这嘎达属于高寒山区,所以杏树才刚开花,像苹果梨还要过一段才到花期呢。 张三往门上的牌匾一看,见上面写了一行朝文,这个张三也不认识。 中间的的他倒是认识,写的是阿妈妮土鸡店,这几个虽然是汉字, 但前面的三个字确是朝语的音译,阿妈妮是妈妈的意思。 张三正站那看呢,老板就接着出来了。 张三一看,这个老板还是熟人呢。 她是朴哲的小姨子,朴哲结婚那天张三是伴郎,所以认识她。 她也记得张三这个帅哥呢。 她先是向张三一弯腰,就是像rb人见面打招呼那样, 然后就引着张三和六子往屋里走。 张三一进屋,看见水舀子正在炕上坐着呢。 朝鲜族房屋和汉族的不同,他们的屋里基本上都是炕,他们管这个叫地炕。 屋的北边就是厨房,锅台是跟地炕连在一起的,看上去锅就是镶嵌在炕上的一样。 烧火的时候,要把灶坑上的木板掀开, 人到地下才能往灶坑里添木头瓣子。 添完瓣子后,把木板盖好,在到上面的锅边做饭。 看上去就像朝族女人是蹲在锅边上做饭一样。 这个很有民族特色。现在有的人家厨房和屋是用拉门隔开的, 有的还保留着传统的格局。 水舀子的小姨子,名子叫金美善。 张三能记住她的名子,这还是因为她的名子跟韩国的一个明星的名子只差一个字, 所以张三才记住的。金美善人长的很好看,个子挺高的,瓜子脸,杏核眼,肤色很白,在加上浅粉色的朝鲜族传统长裙,更显得亭亭玉立。 地炕上除了水舀子这桌,还有三桌客人,他们都吃的是狗肉火锅。 桌子上摆着好几盘狗肉,有带皮的,也有不带皮的。 州府这嘎达吃狗不扒皮的,就是把狗杀死后,用开水把狗毛给秃噜掉,在用喷灯把剩下的狗毛燎干净,解开后,就是连皮带肉一起放到锅里炖。 肉炖好了,不能用刀切,要用手把肉撕下来,这样才好吃。 吃狗肉时,要蘸着狗酱吃。 狗酱是用狗的内脏剁碎后,在加上辣椒和大酱一起炖,还有一种调料是必不可少的, 这就是野苏子,加上野苏子就有了特殊的味道了。 喝狗肉汤时,也要加上两勺狗酱,在放上葱花香菜啥的。 听说狗肉汤还是大补呢。 张三来州府这边快六年了,他就是狗肉一口不动,其它的朝鲜族菜肴他都吃的很香。 张三倒不是反对吃狗肉,他从小就烦狗肉的味道。 朴哲也知道他不吃狗肉,所以今天他也没点这个。 他点的是另外一道具有朝鲜族特色的菜江米鸡。 这道菜是先把土鸡宰杀了,收拾干净后。 往鸡肚子里塞上黄芪,人参啥的中药后,在和淘洗干净的江米一起放到朝族锅里煮。 朝族锅是用生铁铸成的像坛子一样的锅,上面的锅盖也是生铁铸的。 朝族锅不论是煮饭,还是炖肉,都有独特的味道。 张三和六子脱掉鞋,走到桌边坐下了。 水舀子就把手里的酒瓶子递给六子了。 他说:“你来,这个酒我打不开。” 六子说:“你得笨死,这都整不了。看我的。” 说完后,他就大喊了一声:“服务员,开瓶。” 水舀子说:“你就这点本事呀。” 六子说:“会这个就足够了。” 六子名子叫张乐,他长的比张三稍微矮一点,也有一米八左右。 人长的挺精神的,就是有点胖,两只眼睛胖的就剩下一条隙缝了,看上去挺有喜感的。 朴哲是中等个,能有一米七五,人长的很壮。 大眼睛,国字脸,一看就是当官的料。 他今天中午没穿警服,要是穿身警服,就更精神了。 朴哲性格很豪爽,找他办事,他经常是一拍桌子, 然后来上一句朝语:“啊吸给,就这吗干了。” 他比张三大一岁,是张三他们宿舍的老大,他还真有大哥的样子呢。 上大学时,宿舍里的兄弟,谁有啥事,他都会帮忙。 张三和六子跟他都挺和的来的。 他们宿舍的老二是h省人,毕业后在dxal地区的林业局工作,平时联系不多。 老四老五都是l省人,他俩毕业后都去南方了。 六子和他俩是同班同学,都是学林业机械的。 朴哲和张三是学营林的,老二是学木加的。 这就是张三他们宿舍哥们的情况。 酒是金美善亲自给开的,她边开酒,边让服务员上菜。 张三一看服务员端上来的菜,还挺丰盛的。 有炝办桔梗,这个在州府这叫道拉基根,还有酱牛肉,拌海带丝,当然辣白菜是肯定要有的。 张三居然还看见一盘子生的海胆。 压桌菜自然就是江米鸡了。 金美善打开酒后,她也挨着张三坐下了。 她先给水舀子倒好了酒,然后是张三,在就是六子,最后才给自己倒上了。 水舀子端起酒杯,说:“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的欢迎老三的归来,让我们共同举杯,走一个。” 六子说:“老大,就三哥这个玩意还用隆重吗?” 还没等张三还嘴呢,金美善先说话了:“三哥的回归,必须隆重。我先喝一口。” 她说完后还真喝了一大口。 六子说:“妹子,你为啥这么欢迎他呀?你咋不欢迎我呢?” 金美善说:“他比你帅,这个理由够了吗?”说完后,就捂着嘴在那看着六子笑。 六子一听,就对张三喊:“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了, 不然的话,好白菜都让你给抢去了。” 张三伸脚踹了六子一脚,六子还想还回来呢, 让水舀子给制止了。他举起杯也喝了一大口。 张三和六子看老大喝了就也陪了一口。 水舀子说:“老三,你多吃点鸡肉,这个就是给你补身子的。” 张三说:“老大,这好像是给产妇下奶用的好不好。” 这下桌上的人全乐了。这时候,服务员把菜都上齐了。 张三一看,咱也别客气了,咱就是猪八戒抡兵器——开搂。 张三的筷头子抡的正欢实呢,他突然感到背后有人看他。 张三回头一看,见旁边桌上的一个挺瘦的男的正看他呢。 瘦子看见张三回头了,他就又转过身去了。 张三就又接着吃。他把一个鸡翅膀啃干净了,刚要去拿酒杯,发现桌上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他抬头一看,见水舀子跟金美善都用不善的眼神看他背后呢。 张三就问:“咋的了?” 金美善说:“你后边的那桌人是韩国人。 他们看你吃的挺香,说你平时可能吃不起肉。 说你是穷鬼呢,还说中国很穷啥的。” 张三一听就乐了。他转过身,往后面的桌上一看, 见桌上坐了三男二女。看样子都是韩国人。 他们点的菜除了泡菜还是泡菜,唯一的一盘酱牛肉放在桌子中间好像没人动过的样子。 张三碰了一下气鼓鼓的金美善,又用眼睛看了一下那桌人喝的酒瓶子。 金美善没弄懂他的意思,就问:“三哥,你要干啥呀?” 张三小声说:“你拿一瓶他们喝的酒给俺。” 金美善说:“那种酒是勾兑的,喝了对身体不好。” 张三说:“没事,便宜就成。” 金美善就让服务员拿了了一瓶这种酒,送过来了。 张三接过来,就站起身,走到瘦子身边了。金美善也跟过来了。 张三说:“远来是客, 让俺来给朋友们倒上一杯哈。” 金美善就给翻译过去了。 那几个韩国人看有中国人给他们敬酒来了, 心里都乐开花了,但脸上还是矜持的表情。 张三拧开瓶子盖,对瘦子一比画。 那家伙连忙把杯子里剩下的酒给闷了,然后快速的把空杯递到张三面前。 张三就给他倒上了。 其他的人见张三还真给倒酒,就把酒给干了,都把杯子伸过来了。 ; 第二十四章 男人穿裤衩子 ?张三见人家都伸杯子了,也都给他们倒了小半杯。 轮到张三了,他刚想拿酒瓶子对付算了,金美善就递给他一个空杯子, 张三就把瓶子里剩下的一口酒给倒进杯子里了。 张三朝着这帮韩国人一举杯,一仰脖子就把酒给喝了。 那些韩国人也都跟着喝了。 喝完酒了,张三回身拿起来自己的筷子,瞄了瞄摆在韩国人桌上的那盘酱牛肉,然后就一大筷子夹过去了。 张三收回筷子的时候,盘子里就剩下一块酱牛肉了。 那个瘦子一看,赶紧用筷子把盘子里的唯一的牛肉给夹走了。 张三没去管他们,夹着酱牛肉就回自己的坐位了。 张三坐下后还嘟囔呢:“俺这张嘴咋长的这吗小呢。” 感情这家伙还想要把一盘子的酱牛肉都给塞嘴里去呢。 六子他们一看张三这个熊样,全都乐了。 不光张三他们这桌,另外的两桌上的人也都乐了。 张三还用筷子里夹的一大叠子酱牛肉朝人家比画呢, 嘴里还问:“你们来点不?他们没动过筷子哈。” 这下大家就更乐了。 六子都笑仰壳了。 那群韩国人也不吃了,结了帐就走了。 也对呀,用来装门面的唯一的肉菜都没了,还吃个屁呀。 六子笑够了,边擦眼泪边说:“活该,叫你们男人穿裤衩子——装蛋。 这下裤衩子漏了吧,鸡飞蛋打呀。” 金美善早就跑锅台那蹲着乐去了,她刚想站起来,听六子这么一说,她又蹲那了。 这时候,张三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头子,他回头一看,一个带眼镜的男人正朝他笑呢。 眼镜看到张三回过头了,就说:“兄弟,你先把牛肉放下呗,咱哥俩喝一杯。” 感情这老半天,这家伙筷子上夹的牛肉还没舍得放下呢。 张三听眼镜这么说,就把筷子夹的牛肉放到盘子里了。 眼镜刚要用手里的酒瓶子给张三倒酒,张三给拦住了。 张三说:“大哥,你先等等哈,俺先看看你给俺倒的是啥酒,如果是像俺糊弄韩国人的酒,俺可不喝哈。” 眼镜晃晃酒瓶子说:“五粮液成吗?” 其实张三早就看见他拿的是五粮液了,他这么说就是给人家一个显摆的机会呢。 眼镜这么一给张三敬酒,可坏了,那两桌上的人全都过来了。 其中一桌上全是女的,她们就说:“咱们干脆合桌算了, 我们全是女生,也喝不起来气氛。” 在州府这嘎达喝酒,尤其是在像土鸡店这样的朝族馆子里面喝酒, 经常就是喝着喝着,几张桌就会拼到一起来了。 大家就图个热闹。有点高的,还能遇到好事呢。 俺在这里欢迎小看们来州府这嘎的玩哈,如果遇到拼桌喝酒的情况,整到好事了,不用感谢俺哈。 要是啥也没整到,也不许骂俺,不然揍你。哈哈哈 于是这三桌人就拼到一起了。那个眼镜倒完酒了,端起来跟大家虚碰一下,就一口闷掉了。 大家也都跟着干了。 眼镜夹了一筷头子张三整来的酱牛肉,放到嘴里, 嚼吧嚼吧咽下后, 说:“兄弟,我都看他们半天了,其实那帮人都想吃牛肉,又都在那互相装呢。 他们嘴里都说不爱吃这个,可心里是咋想的,谁看不出来咋的呀?” 水舀子说:“韩国人就是这样的德性,在外边老能装了。”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好多州府这的朝族都想到韩国打工。 那时候,想去韩国打工,正经挺难的呢。 有些朝族女性,就是靠跨国婚姻这条路,到韩国打工的。 那时候的韩国电视台总播放一些中国贫困地区的画面,真不知道他们在哪掏换来的, 那些画面连中国人都很难见到,也真难为韩国那帮狗崽队了。 由于国家层面的宣传,大部分韩国人都以为中国真是那样穷呢。 当时韩国人只要见到中国人,就会问:“飞机你们国家有吗? 火车你们国家有吗?汽车你们国家有吗?” 这样幼稚的问题。后来随着中韩两国人民交往的不断加深,一些韩国人才逐渐的转变了对中国的看法了。 但至今还有一些韩国人虽然心里知道中国是啥样的了, 嘴里还是不承认中国人比他们好过的事实。 这就小国心态了。 在韩国生活挺累的,好多七八十岁的老年韩国人都在工作,想像咱们国家的大妈大爷那样跳跳广场舞啥的,那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现在那些嫁到韩国的女人,大部分都后悔了,可后悔也改变不了啥。 想在恢复中国的国籍,那就别想了, 中国的国籍,比老美都难拿。 这就是有着中韩双重国籍的不满十八周岁的小孩,在快满十八周岁前,放弃韩国国籍的原因了。 中国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 前两天,看到一个韩国议员说十多年前十三亿中国人都是乞丐,你们说这得多无知,才能沁出这样的话呀? 沁,在东北这噶的就是只狗的呕吐哈。 张三他们拼了桌了,那就是喝呗,一通乱喝,大家都整晕乎了,这才算结束了。 张三说要去别墅那看看。 水舀子连忙说:“你让六子陪你去吧,我有点喝高了。” 六子一听就说:“不行,必须咱俩一起送他过去。” 张三觉得这俩家伙有点不大对劲,但他也没问,就在那看着他俩。 最后水舀子让金美善给找个会开车的厨师,厨师就开着六子的迈腾,拉着张三他们三个, 往别墅那去了。 等到别墅那,张三下车往前一看,这才明白水舀子他俩整啥猫腻了。 这个别墅还真挺大的,四周的围墙足有三米高,每面墙都有百米长短,四四方方的。 大铁门黑黝黝的,关个紧紧蹬蹬,这让张三想起一个神奇所在。啥所在呀?监狱呗。 大院子的周围草木狼林的,连个邻居都没有, 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张三问站在身边的六子:“你确定这是别墅吗?” 六子说:“是呀,这就是别墅呀。你看,独门独院的, 完全符合别墅的标准呀。” 张三看了六子一眼,没吱声。拿出一根烟,就抽上了。 六子伸手找张三要了一根烟,点着了,也抽上了。 张三看着喷云吐雾的六子,说:“说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呀?” 六子说:“听说你下岗了,舀子想在州府这给你找个工作。 我跟他说先别忙,整天上班下班的,也挺没意思的。 在说也挣不了几个钱,还让人管的跟三孙子似的。 我想从俄罗斯那边往国内倒腾点木头,咱哥俩一起干这个。 水舀子想跟你说这事,我没让,我的意思是把你先整回来,在跟你说。 这样你就没跑了。” 张三听六子这么说,心里热乎乎的。 虽然是处的不错的同学,但是在你有困难的时候能拉一把的还真的不太多。 水舀子和六子这份情,咱真得领呀。 水舀子见张三好半天没出声,就给他肩膀上来了一拳。 说:“我原先想让你考公务员,六子说现在官场不好混, 在说公务员待遇也不太好。 六子想和你一起做买卖,先囤积点木材啥的物资,他说别看当前工业原料跌的厉害, 以后肯定会长。本钱由他出,你看成吗?” 张三摇摇头,没吱声。 水舀子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万事不求人,死犟死犟的。 前几天下岗了,连个屁都不放,说没影就没影了。 你还能不能混了?” 六子说:“老大,这个犊子就是欠收拾,并肩子上。” 水舀子还真听话,一把就把张三的后腰给抱住了。 六子就来拽胳臂,这哥三个就在别墅的大门前支吧起来了。 直到哥三个都滚进沟里了,这才算拉倒了。 三个人都累够呛,呼哧了好一阵六子才又说话了:“你这家伙,咋又长劲了呢,都赶上驴了,真有驴劲呀。” 张三说:“是你太虚了。” 六子说:“滚犊子,在说哥们虚,抹你一身大鼻涕。” 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六子被张三修理完了,他总要趁着张三不注意,抹他一身鼻涕。 那时候,六子的口头禅就是“打不过你,也要恶心死你。” 水舀子把粘在张三身后的干巴树叶子草棍啥的划拉掉后, 说:“五六年没这么痛快了,毕业后,天天装,都快把自己给混丢了。”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厨师接了一句:“有几个铁哥们真好。” 三个人听他这么说,就全都乐了。 ; 第二十五章 姜子牙抱灯笼竿 ?姜子牙抱灯笼竿 张三指指大门,说:“进去看看吧。” 六子就到车里拿出一大串钥匙。 打开大铁门,推开了。 张三往院里一看,见里边停着好多工程机械,推土机,挖掘机,压路机啥的, 还有两台大吊车也高高摇摇的处在那。 看来这就是存放这些车辆的场地。院子的最里边有座小二楼,楼的墙面上贴着白色的瓷砖,还挺漂亮。 六子把张三他们领进小楼了,他让大家坐下后,就对张三说:“三哥,这个大院子是我家的。 去俄罗斯那边,还得过些日子。 这两天你先帮我看几天这个大院子成吗?” 张三说:“六子,你想帮俺,这个俺心领了。 但真不能跟你合伙做木才生意。俺没有那么多本钱。” 说到这,张三见六子要说话,就一摆手,没让他开口。 张三接着说:“投资多少,就分多少力,这个道理俺还是懂得的,这件事你就别在说了。 至于帮你看这个大院子,这个倒是没问题,正好俺眼下还愁没地方住呢。 但是也帮不你几天,过些日子,俺想自己干点啥, 所以以后你还得找人帮你看这个大院子哈。” 六子问:“三哥,你想做点啥呀?” 张三说:“俺想做大买卖,以后咱大中国的经济总量提高就要靠俺这个大买卖了。” 六子说:“哥呀,咱还是上外边说去吧, 我真怕你把这个楼的二层给吹没了呀。” 他们又胡扯了一阵,六子就领着张三楼上楼下转悠开了。 张三转悠了一圈,见楼里的生活设施还挺全乎的。 厨房,浴室啥的都有。电器啥的也挺齐全的,就连电脑都有,网线也是现成的。 张三还在一间房里看到了两箱方便面。 六子看见张三摆弄这个,就说:“这是我在这住时,买回来的。” 张三说:“你这个富二也吃方便面呀?” 六子说:“你吃啥我就吃啥。再敢管我叫富二,小心我揍你。” 张三看着六子抽成包子的脸,就在那乐。 六子说:“你先在这住着,米面都是现成的,蔬菜我会让人给你送。” 张三说:“不用了,我自己去买。” 六子看也没啥要说的了,就和张三下楼了。 叫上水舀子,三个人就出了小楼。 六子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钱,都是嘎嘎新的钞票,还没打捆的,递给张三。 说:“这个你先拿着,先给你三个月的工资。” 张三说:“不用,以后在说吧。” 水舀子说:“老三,你拿着吧,你能帮他看这个大院子,可是帮六子的大忙了。” 张三问:“怎么说?” 水舀子说:“这个大院子,本来是六子的老爹关他的地方,这一个月,可把六子给憋坏了。” 张三这才明白六子为啥这样着急让自己回来的原因了。 感情这家伙让他老爹以看院子为名,给禁足了。 张三说:“六子不会偷着出去玩吗?” 水舀子说:“你看他会是省油灯吗?他没少跑出去玩。 可让他家老爷子给抓住了。好悬没给他腿打折了。 后来他家老爷子听说你没啥事干,才让你来帮看这大院子的,六子才被放出来了。” 六子听水舀子这么说,就对张三说:“你别听他胡说, 我家老头现在正在h省那边谈个大工程,这边没人管,这才让我出来的。” 张三说:“这得庆祝一下呀。” 六子问:“啥意思?” 张三说:“重获自由。” 六子说:“靠,让你说得,好像我真进去了似的。” 这话把水舀子和张三都给说乐了。 哥三个就这样一边说笑,一边出了大院,上了车。 六子对张三说:“咱先去商场,给你买一套被褥,你看看还缺啥,顺道咱就都一起买回来。” 张三说:“也没啥买的了。不过,俺得回宾馆一趟,还有点东西在房间里呢。” 六子就让厨师开车往市里去了。 他们先去商场买了一套被褥,张三又买了一些随手用的牙具毛巾啥的, 最后才去宾馆把张三的东西给拿回来了。 六子还想找个地方在喝点,张三觉得中午喝的还没醒呢,就给拒了。 水舀子见张三是真不想去,就让厨师开车回大院了。 他们把张三送回大院后,就走了。 张三拎着自己的方便袋,进了小楼。 张三想:“俺这也算姜子牙抱灯笼竿——总算是有个存身地了。” 就这样,张三在这个像监狱像过别墅的大院子里安顿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三就在这个大院子里过上了小宅的生活了。 期间六子来过两趟,给他送来了一些蔬菜瓜果啥的。 这么一整,张三就更不用出门了。 啥都不缺,张三就是待着呗。 小日子过的还挺悠闲的。 在这个大院子里生活,说是啥都好吧, 那也不对,也有让张三挺闹心的事。 这就是这噶的的野鸟太多了,好家伙,天刚蒙蒙亮,鸟儿们的大合唱就开始了。 虽然没达到惊天动地,张三也别想睡懒觉了。 张三推开窗子一看,上万只鸟那真是铺天盖地而来, 满眼都是各种各样的鸟儿。五颜六色的杂牌大军, 大大小小的,有飞的,也有在地上出溜的,更多的是落在院外的树枝上比谁的嗓门亮的。 一个个之哇乱叫,吵的张三脑仁都疼。 你方没唱罢,另一方就接上了。 从大清早直到黄昏都不带歇场的。好容易到天黑了,张三想这下该消停了吧。 谁知道还有打夜班的呢。 猫头鹰叫的那叫一个难听。 经过几个夜晚的观察,张三发现,不同的猫头鹰叫的声音也不一样。 像小孩哭的声音,是个头比较小的猫头鹰发出的, 像人笑的声音,是个头大的猫头鹰发出来的。 蹲在围墙上,瞪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珠子, 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冷不丁的整出这么一声,还真挺慎人的。 张三觉得,整只黑猫,在弄几蹴绿了吧叽的小火苗,拍鬼片就算齐活了。 这要是胆量小的人,还真不敢在这个地方待呢。 好在张三是个傻大胆,这家伙还想抓一只猫头鹰来养活呢。 他觉得一米来高的猫头鹰挺威风的。幸亏没抓到, 不然就真成了武大郎玩鸭子——啥人玩啥鸟了。 鸟语是有了,紧接着花香也来了。 苹果梨都开花了。 漫山遍野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甜兮兮的花香。 张三就在鸟语花香中出了大院的大门了。 反正也睡不成懒觉,那就出来遛得呗。 真别说,春天的州府确实挺美的。不管是远山,还是近林,都是脆生生的新绿。 一阵阵草木萌发时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情很舒畅。 张三就在这种愉悦中,拐上了往东边市区里的大街。 大清早,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拉着蔬菜的电动车从张三的身边开过去。 这些人都是出早市的。张三也就往他们去的方向遛得了。 走出五六里地,前面就到了早市了。 好多人在路边摆上个木头架子,在把各种商品往上面一放,就开卖。 有卖蔬菜瓜果的,有卖服装鞋帽的,卖各种杂货的也挺多的。 还有不少现做小吃的,大果子,烧饼麻花啥的,还挺全乎。 逛早市的多是老头老太太,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晚睡晚起,这么早,都睡的正香呢。 出早市的也多是中年人,小年轻的都吃不了早起的辛苦了。 早市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还真挺热闹的。 张三正在那乱看呢,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的侧后方响起来了。 “包子包子了,新出锅的热乎包子了” 张三回过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见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正在那吆喝呢。 她身前的笼屉里的白白大大的包子捏的还挺好看的。 旁边还站个十六七的小伙子,低个头,在那用脚尖扒拉个足球,还有点不好意思。 一看这就是刚出来练摊的。张三觉得像这样出来创业的年轻人,咱得支持呀。 张三就往包子摊那走。没想到有张三这样的想法的人还挺多的。 不大一会,小姑娘的摊前就围了十多个大爷大妈,都是来买她的包子的。 张三正低头找零钱呢,哄得一阵笑声就在周围响起来了。 张三抬头一看,他也跟着乐了。 刚才还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嗖的一下就抽抽了,颜色也变成铁青色了。 卖包子的小姑娘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张三也挺纳闷的,蒸好的包子咋还能变呢? 正这个时候,一个大妈就说开了。 大妈说:“孩子,你这是泡打粉放少了呀,面也没发开,所以才变成铁包子了。” 小姑娘一听,眼泪就转眼圈了。 大妈一看,就连忙说:“别急哈,这样的包子更好吃,有咬头。给我来二十个。” 就这样,你三个,他五个的一会功夫小姑娘的铁包子就卖光了。 张三也买了五个,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蹲在那吃开了。 别说,这样的铁包子真有嚼头,艮啾啾的。 做馅的肉也是颗粒整装的,一看就是用刀剁的,不是用绞肉机搅的。 绞肉机搅的肉有点黏糊,口感不好。 张三吃完了包子了,就蹲在那观察对面的卖肉蛋的区域。 那有几家卖鱼货的摊位,都是卖冷冻鱼的,生意还不错。 张三走过去问了问价格,还都挺高的。 这下张三心里有底了,他就在那计算起来销售量了。 张三一直看到早市散了,他也大概算出他们的销售量了。 就这么一会,每个摊都卖了几十斤,效益还行。 张三见散市了,他就站起身,想往大院遛得了。 他往小姑娘的包子摊那一看,见小姑娘姐弟俩好像都有点失望。 张三往他们的摊子上一看,见后来蒸的包子还有挺多的没卖出去,干啥都不容易呀。 他就走到摊前,对小姑娘说:“别急哈,慢慢就好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收拾好东西,推着倒骑驴走了。张三就也往回走了。 ; 第二十六章 大爪子钻隧道 ?张三正唱咧咧的往大院子走呢,一阵车喇叭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来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可后面的车喇叭还是在叫。 张三想:“俺都躲到边上了,在躲就上马路牙子了,这么宽的马路,还不够你走的咋的呀?” 这么一想,张三也不让了,就是闷着头往前走。 可后面的车也慢悠悠的在他身后跟着,车喇叭摁的都出节奏了。 张三回头一看,见六子正对他龇牙呢。 副驾上还坐个挺好看的女的,她也瞅张三笑呢。 张三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就坐进去了。 六子就问张三:“你这是干啥去了呀?” 张三说:“俺出来考察一下市场。” 六子问:“考察出来啥赶美的项目没呀?” 张三说:“考察出来了,老美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俺这个项目一出,经济总量全球第一,就是咱大中国的了。” 副驾上的女生听张三这么说,她就接了一句:“在早市上能找到这么好的商机吗?” 张三说:“能,超美又不是啥难事。” 六子说:“那你把你的好项目跟我说说呗?” 张三说:“成,你先拿二百块钱。” 六子说:“不对呀,好像少了五十块。 加上这五十,才符合你的身份呀。” 张三说:“那不用,二百正好符合俺, 在加上五十,那是你的档次了。” 六子说:“滚犊子,整死你好受咋的呀?” 副驾上的妹子听他俩胡说八道,就在那‘咯咯咯’的乐。 六子说:“啥项目,趁你现在还明白,赶紧说。” 张三说:“听你的意思,俺一会就够呛了呗,赶紧留遗言呗。” 六子他俩听张三这么说,都哈哈哈的乐出声了。 乐够了,六子还没忘了问张三啥项目呢。 张三说:“蒸铁包子卖,这个项目老有前途了。” 六子说:“别说,你的创意还挺新的,你去干吧,我支持你。” 就这样,六子在跟张三斗嘴中,把车开到大院门口了。 六子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桶豆油,放到张三面前的地上了。 他用脚尖踢踢油桶,对张三说:“自己拎进去哈。” 张三拎起来就往大门那走,六子又给他叫住了。 六子说:“过两天去俄罗斯,跟一个商务考察团走,你去不?去的话,我就去给你报名了哈。” 张三说:“俺就不去了,俺要是去了,这个大院子咋整呀?” 六子说:“大院子先扔这几天,没事的。” 张三说:“那俺也不去,真没空,俺还得蒸铁包子卖呢。” 六子说:“那你就干你的正事吧。” 说完,他就上了车,拉着妹子,一溜烟没影了。 张三看着六子的车没影了,这才打开大门,进大院子了。 张三觉得六子在感情这方面还是那样的不靠谱。 他就是个没正溜的富二,连他老爹都说这家伙没正溜。 这些年,六子对象处了不老少,但都是玩玩就拉倒了。 反正就是光处对象,不结婚的那种。 现在向六子这样想法的人还挺多的,就是趁着年轻赶紧玩。 像六子这样的男的有这种想法,张三还能够理解, 可有不少的女生也是这么想的,张三就不能理解了。 整天的瞎混,胎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整的身体都出毛病了。 等到以后真嫁人了,想要个小孩,都困难了。 不是输卵管粘连,就是子宫内膜过薄啥的,你们说这是图个啥呢? 六子在这方面挺有本事的,不是说他追女生这方面有本事,而是他在甩女生这方面有本事。 想跟他的女生那吗多,可没有一个修成正果的。 这家伙处够了,就都给甩了。 追女生难,其实甩女生也不容易呀。 这些年六子也遇到几个不好甩的女生,他在甩人家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劲呢。 其中有一个六子差点就甩不掉呢。 那是发生在去年夏天的事了。 六子拿下一刚毕业的法律专业的女大学生。 处够了,想分手,可人家女生不干呀。 人家说敢甩了她,就去告六子。 六子开始用吵嘴,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的亲热这样的招来对付她, 可她就是不同意分手。反而把六子看的更紧了,真是寸步不离了,看的蹬蹬的了。 最后六子连送房送车这样的绝招都使出来了。 她也还是不分手。 这下六子也没咒念了。 只得对她说:“看来你是对我动真情了,那咱们就结婚吧。” 女生一听六子同意结婚了,还真挺高兴的。 要结婚,得见家长呀,于是她就让六子跟她回老家,六子就跟着去了。 到了女生的家里了,她的爹妈对六子也挺满意的,都没啥意见。 既然没意见,那得通知老亲少友一声呀。 于是女生家把消息给放出去了,请柬也发出去了不老少。 等到了订婚的日子了,女方的亲友来了一大帮。 六子开始表现的很得体的,可后来就不行了。 几缸子白酒下肚,六子就晃荡了。 这家伙栽棱栽棱的拿着酒杯,走到老丈人面前,跟准老丈人说:“来来来,咱哥俩这回好好喝喝,谁不喝倒,谁是王八犊子的。” 这下可给女生家丢大脸了,婚事就黄了。 尽管闺女同意,老丈人那是坚决不干了。 这样的女婿二虎呀,那真是大爪子钻隧道——都虎透呛了。 大爪子就是东北这噶的对老虎的称呼。 张三把豆油放到了厨房里了,他就又出来了。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把铁锹,扛着就出门了。 他要去东边的山上挖点小根蒜回来吃。 张三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条小河沟。他用铁锹往地上一支,嗖的一下就蹦过去了。 穿过一大片杨树林,就到荒山坡上了。 这里的小根蒜还挺多的,一绺子一绺子的。 张三挖了几绺子,看见都是小脑瓜的,这样的小根蒜也没啥吃头,他就不挖了。 张三想这趟算是白来了。 他刚想回去,突然一槠绿色的植物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一颗长的一根直杆,上面还有个弯曲的头的植物。 张三一看这个,就乐了。 这个植物就是蕨菜,现在它刚长出来,正是鲜嫩的时候。 张三就薅起蕨菜来了。他薅了一把后,就把蕨菜的断根在地上蹭上一些土。 如果不蹭上土,蕨菜很快就变老了。 老了,就是变的硬邦邦的了,这样就吃不了了。 张三薅了一大捆,能有二三斤,他就扛着铁锹回去了。 张三把采回来的蕨菜在锅里打了个水超,然后用刀给切成小段了。 又找了些大蒜,拍成蒜沫后,就扔进装蕨菜的盆里了。 最后他又往盆里倒了一些香油,还加了一些盐,一盆拌蕨菜就做好了。 张三又淘洗了一些米,也给放到电饭锅里闷上了。 弄完了这些,他就等着饭好了。 这还是张三在这大院子做的第一顿饭呢,以前净拿方便面对付了。 张三拿出手机,翻了翻威信的朋友圈,见都是一些卖东西的,也没啥意思,他就把手机扔旁边了。 又过了一会,电饭锅就响铃了, 这就是饭闷好了,电饭锅正通知张三这个主人呢。 张三盛出一碗饭,坐在桌前,就开吃。 拌蕨菜还挺下饭的,张三一连气吃了三碗饭,拌蕨菜也给整掉半盆子,这才算吃完午饭了。 张三把厨房收拾好了,他就搬了一把椅子,到楼顶上的平台上晒太阳了。 那些鸟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看样子候鸟过境还得几天才能过去呢。 这次填补上来的都是大鸟,大雁张三也看到了好几群。 这也就是在山区,平原上已经很难见到它们的身影了。 布谷鸟在林间叫的正欢,这批大鸟中,属它们的嗓门大,布谷布谷的叫声,离挺老远都能听到。 张三就听着鸟鸣和阵阵松涛声,慢慢的又进入了定境。 张三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等到他从定境中脱离出来时,都是黄昏了。 张三还挺奇怪呢,自己这一坐咋就坐了这吗长的时间呢? 坐了这吗长时间,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累,反而还更精神了。 张三哪里知道呀,他都快把周围的本来就不多的元气给吸没了。 张三回到了屋里,他就进卫生间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他这才觉得清爽多了。 张三刚走出卫生间,听到手机正在那响呢。 他拿起来一看,见是水舀子打来的。 接通后,水舀子让他去喝酒,张三不想动坑,就给拒了。 水舀子也没坚持,说了几句别的,就把电话挂了。 张三把电饭锅里的剩饭盛出一碗,他也没热,就着拌蕨菜,给吃下去了。 这就算把晚饭给对付过去了。 吃完了,他又到院子里转了一圈,见一切都正常,就回屋睡觉了。 张三其实没啥困意,就是在床上躺着。 放开心灵,让意识乱飘。 就在张三似睡似不睡的时候,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他很清晰的知道有一只猫头鹰从吊车上飞下来了。 它在墙角那抓起来一只小老鼠,又飞回吊车上吃去了。 张三一下就坐起来了。 他拿出手电筒,走到窗前,打开手电,往吊车上一看, 果然那有只猫头鹰正在吊车上啄耗子呢。 这下张三就蒙圈了。 这是咋回事呀?刚才自己明明是在床上躺着的呀, 怎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呢? 张三想了半天,也没整出啥头绪,他就又躺到床上了。 他想看看那种情况还能不能出现,可直到他真的睡过去了,那种情况也没出现。 张三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就把昨晚的事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三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个事情过了,就翻篇的性格,才使他很快的突破了引气入体的门槛了。 ; 第二十七章 癞蛤蟆钻蛇洞 ?张三洗漱完了,他就又往早市上去了。 出早市的,都是手里没啥本钱的人们, 虽说每天只能赚到三瓜俩枣的糊口钱,但人们还都挺乐呵的。 看来大家心里还都是有盼头的,总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日子过起来。 东北这嘎的,除了几个省会城市,在就是一两个沿海城市人口是增长的。 其他的城市人口都在快速减少。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除了工业不景气之外,也有城市的领导者不顾民生, 光顾抓市容市貌,环保减排啥的, 把一些低资本创业的人们赶出城市有关。 这种情况在不加以改变,恐怕在过十几年,这些由于各种原因不能离开家乡的中年人老了以后, 东北城市没有人居住的局面就会真正到来了。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把城市建成花园,还有意义吗? 早市这玩意,顶多也就能干到十月中旬,天气一冷,就干不了了。 冬天这些人以啥为生还真是个问题呢。 这几天,张三一边观察别人咋做买卖,一边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个卖包子的姐弟俩还真坚持下来了。 包子也蒸的越来越好了。 就是还掌握不住总量,不是不够卖,就是卖不完。 看来还有得练呢。张三看她姐弟俩忙不开的时候,也会帮帮忙。 一来二去,他就跟那个小伙子熟悉了。 这小姐俩姓林,姐姐叫林琳,她弟弟叫林长青。 是挨着州府那个城市的人,刚来州府这不久。 张三觉得林琳挺有主见的,也挺有闯劲的。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两天。 终于春天迁徙的候鸟潮过去了,没啥扰张三的清梦了。 可张三也不睡懒觉了。这些天早起,都养成习惯了。 这一天,张三又上早市了。 他刚到早市那,看见林琳正跟人干架呢。 原来一个长脸大下巴的家伙,把林琳卖包子的位置给占了。 林琳让他挪挪窝,那家伙逛荡着两只大眼珠子,就是不动坑。 两人就吵起来了。 张三刚想上前劝两句,一帮在这收卫生费的小伙子就把大下巴的东西给拽一边去了。 大下巴就气哼哼的蹲那摆弄自己的商品了。 这家伙也不搭架子,就是把一块帆布往地上一铺,然后就把东西摆上了。 张三一看,大下巴原来是卖渔具的。 帆布上摆了不少鱼竿,鱼线,鱼钩啥的。 最后他还把一盆蚯蚓放到了挨着林琳这边了。 蚯蚓看上去挺恶心的,林琳好像还挺怕虫子的。 她开始没出声,后来好像是真忍不了了。 就对大下巴说:“大叔,你把虫子放那边呗。” 她用手指了只离他远的那边。 大下巴合楞林琳一眼,没吱声,也没动坑。 林琳见他不动窝,就又说了一句。 这下大下巴就不干了。 这家伙站起身,指着林琳就开骂,反正就是那些难听的话。 他边骂还边拿起了鱼竿,去捅林琳的腰。 张三刚想拉着,林长青就上了。 这小伙子还挺猛的,一夹子就削大下巴脑袋上了。 夹取包子的夹子是用细钢筋做的,有点分量。 削大下巴的脑袋上了,好像把他打蒙了。 过了一小会,他缓过劲了。 就用手里的鱼竿跟小林子干上了。 张三看见小林子跟大下巴干架,不吃亏,就没上去帮忙。 他是没帮忙,可是有帮的呀。 那些收卫生费的就上了,把大下巴好顿揍。 张三就在旁边看热闹,他想:“大下巴这才叫癞蛤蟆钻蛇洞——自己找倒霉呢。 你占了别人的地方,本来就没理,还故意给人家找麻烦, 这下挨揍了吧,该。” 张三觉得那些收卫生费的家伙也不是啥好饼。 他们就是借着收卫生费为名,在早市这敲诈点钱。 就是一帮混混。小林子经常跟他们在一起瞎混,他姐姐也不管。 张三都想提醒林琳了,让她管管她的弟弟,别跟这帮家伙学坏了。 可又一想,自己跟林琳还不太熟,就没出声。 倒霉的大下巴自找的揍挨完了,他就又蹲那了。 自己的货也不卖了,就是瞅着林琳姐弟俩运气。 张三怕他瞅冷子给林琳一下子,就也蹲他旁边了。 变成乌眼青的大下巴看了张三一眼,也没管这个蹲在自己身边的家伙, 拿着鱼竿在那比量小林子。 张三一看这家伙还真想下黑手,就对他说:“差不多就行了, 那帮人可没走远哈。” 大下巴抬头看了一眼在不远的地方收卫生费的混混,又低头想了一会, 就把东西用地上的帆布一包,气哼哼的走了。 张三一直等到早市散了,这才放心了。 看来大下巴是不会回来报复了。 张三买了五个包子就往回走了。 看了一早晨的热闹,张三这家伙还挺乐呵的。 他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往大院子走,脸上还笑嘻嘻的呢。 正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张三拿出来一看,是水舀子打来的。 他接通后,水舀子就问:“你咋不开门呢?” 张三说:“俺没在大院,俺在早市呢。” 水舀子问:“哪个早市?” 张三说:“高铁站东边的这个早市。” 水舀子说:“我刚从那过来的,咋没看见你呢?” 张三说:“你长了个打乌麦眼睛——光往上瞅了,看不到俺这样的小市民呗。” 水舀子说:“滚蛋,你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张三说:“啥事这么急呀?” 水舀子说:“明天六子去俄罗斯,今天咱们去看梨花,顺便把他给送了。” 张三说了声“好的”,就把电话挂了。 他就站在道边,等着水舀子了。 不一会,水舀子就开着一辆现代过来了。 看见张三了,就摁了一声喇叭,然后就停在他身边了。 张三拉开车门,就坐在副驾上了。 水舀子看他坐好了,就接着往前开。 路过早市那,张三看见林琳正推着倒骑驴往前走呢。 她弟弟光着俩手,在她身后踢球呢。 小林子也看见车里的张三了,就对张三挥了两下手。 水舀子就一脚刹车,给停下了。 水舀子对张三说:“你问问他有啥事。” 张三说:“没事,他认识俺,跟俺打招呼呢,不是拦车。” 水舀子刚要开车,小林子就跑过来了。 张三摁下车窗,小林子就问:“大哥, 干啥去呀?” 张三说:“去玩。” 小林子随口就来了一句:“俺也去。” 说完了,这才想起跟张三不熟的事来了。 他就对张三一妗鼻子,还眨巴两下眼睛。 张三看了一眼水舀子。 水舀子说:“带上吧,人多还热闹。” 张三就对小林子说:“上车。” 小林子把球踢到姐姐的倒骑驴里了,拉开后车门,就坐进来了。 水舀子看他关好车门了,就一脚油下去,车就蹿出去了。 张三问小林子:“你没吃亏吧?” 小林子说:“就他那样的,俺一个能打他仨。” 水舀子问:“打架了?” 小林子说:“嗯哪。” 水舀子说:“在打架,抓你。” 小林子问:“你是警察吗?” 水舀子没回答,在倒车镜里观察小林子。 张三说:“你别又犯职业病了哈。 就今早这件事,俺都想揍那家伙了。” 水舀子问:“咋回事?” 张三就把大下巴怎样抢摊位,又怎样找茬的事跟他说了。 水舀子听完了,没说啥,这时候,车也停到六子住的小区大门口了。 六子家这个小区是高档别墅区。 隔着河边大街,就是流经州府的河了。 从这里在往北,过两条街,就是大学了。 环境非常好,前有水,后有山的,风水不错。 水舀子给六子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在那等着了。 过了一会,六子就开着他的大切诺基出来了。 他把车停在水舀子的现代旁边后,摁下车窗, 对水舀子说:“跟着我哈,咱们在去接两个人。” 说完了,就开着车往前走了。水舀子也开车跟上了。 六子先是往东边开了一阵,然后就往北边去了。 过了两条街,就到了大学了。 州府这的大学是修在山坡上的,校园后面是一片松林。 过了松林,就是苹果梨园子了,环境很优雅。 别看校园不太大,这还是一所二一一大学呢。 里边的韩语系全国著名,毕业生基本上都是到海关工作。 可以说,去向都挺不错的,所以录取的分数也挺高的。 六子把车停到大学门边了,他就给要接的人打电话了。 大学门前还停了十几辆车,好像都是来接人的,而且还都是来接女生的。 就这一会功夫,张三就看见有三辆车接了女生开走了。 张三就问水舀子:“他们这样能都是处对象吗?” 水舀子说:“不一定,也有是搞钱色交易的。” 张三问:“你们不抓吗?” 水舀子说:“有时候也抓,但很难,你首先要确定是买卖关系,才行,都不够费那个劲的呢。” 张三说:“经常有车在这等人吗?” 水舀子说:“这是白天,车还算少的呢,到了晚上,更多。 还有的直接把一沓钱放到副驾驶上的呢,这就是钓***的了。” 他俩正说着呢,六子的女伴出来了。 六子喊了一声:“小飞,我在这呢。” 那个女生就上他的车了。 六子就开车往东边走了,水舀子也跟上了。 过了一条由北向南流经州府这的河,在往前开了一段,六子就把车拐向南了。 直到过了火车道,他才停在一家串城的门前了。 张三往牌子上一看,见牌子上写着‘就这家串城’。 门前有个大妹子正站在台阶上呢。 她穿了一身运动装,旅游鞋,齐耳短发,人显的很干练。 个头中等,能有一米六左右。 张三见六子下车了,他也拉开门下来了。 水舀子跟小林子没下车,他只是用朝语跟大妹子说了一句。 大妹子也用朝语跟水舀子回了一句,说完了,她就看着张三愣那了。 水舀子说:“张三,我同学。” 说完了,他又对张三说:“金景花,你俩见过的。” 张三觉得她有点面的恍的,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大妹子听水舀子说出张三这个名子, 她就在那乐。张三早都习惯了别人听到自己名子以后,就会乐了。 谁让咱整个给龙套用,人家都嫌过时的名子了呢。 ; 第二十八章 孙猴子喊猪八戒 ?金景花乐够了,就对张三一弯腰。 张三觉得她这个动作好像rb人。 张三正在那想呢,就听金景花说:“请多关照。” 张三一听这话,得,还真跟小鬼子一样。 张三赶紧说:“别客气哈,咱俩还不知道谁关照谁呢。” 这话又给人家说乐了。 金景花回身又从店里叫出来一个服务生,也让他上了旁边停的面包车了。 这时候,六子也晃荡过来了。 他对金景花说:“走,哥带你找真爱去。” 金景花对他比了个中指,说:“切,现在还有那玩意吗?” 六子说:“咋没有呢,哥这里全是。” 说完后,他还拍了拍胸膛。 金景花说:“拉倒吧,你那里全是肥油,我这穿串都不稀得用,太肥,腻得慌。” 说完了,就哈哈哈的笑开了。 六子说:“胖人能给你安全感,看我多稳重。” 金景花说:“还真是哈,你这也算是八风吹不动了哈。” 六子说:“那对呗。” 水舀子看他俩好像还要继续往下扯,就摁了一下喇叭。 金景花对六子一摆手,就往水舀子这边走过来了。 六子也回他的车上去了。 金景花对旁边的小面包车说了一句:“跟上哈。” 就拉开后车门,坐在小林子的边上了。 小林子好像不大好意思,就往门边上挪了挪。 金景花就问正往车里钻的张三:“这个小帅哥是谁呀?” 张三说:“俺交的新朋友。你叫他小林子就行了。” 水舀子看他们都坐好了,就开着车在前面领路, 中间是六子的大切诺基,最后是金景花店里的小面包车, 组了个小车队,就往州府南边开去了。 刚开出城,就进入山区了。 这个小山,形状像个帽子,州府人管它叫帽儿山,别说,还真挺像的,就连帽遮都有。 山顶上修了个挺高的阁楼,上面还插了不少彩旗,离挺远就能看见。 整个帽儿山是个森林公园,山里种了好多种树木,可以说长白山区常见的树种都有。 张三他们在实习时,还来过这里呢。 一条很宽的公路在山间穿过,这条路是通向州府旁边一个小县级市的, 终点就是张三曾经工作生活过的那个小县城了。 张三这次重走这条路,还真有点感慨呢。 水舀子见张三情绪不高,就问:“咋的了?”张三说:“没事,就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 水舀子说:“过去的,该扔就扔吧,总背着,你不嫌累吗?” 张三笑了笑,没吱声。 张三身后的金景花听他俩这话茬,眉头就是一动, 她看着张三的后脑勺,嘴唇张了张,好像要问啥,但最后还是没出声。 张三突然想起前两天的案子来了。 他就问水舀子:“你前几天办的那边入境的案子,咋样了?” 水舀子说:“你是说那个入境抢劫的吗?” 张三说:嗯哪,就是俺回来的那天的案子。“ 水舀子说:“破了,人也抓住了,都进入遣送程序了。” 张三问:“伤人没?” 水舀子说:“这次没有,就是抢了老乡的一盆剩饭,还有十几块零钱。” 张三问:“以前那边过来抢劫杀人的案子,你们是咋处理的?也要遣送吗?” 水舀子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呀,有人命的,咱这边就直接枪毙了。 不然那些无国籍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哪来的呀?” 两个人就在闲聊中,水舀子把车开进了州府旁边的小县级市了。 说起来这个小县级市,她还真有段‘辉煌’历史呢。 它曾经是伪满洲国的尖刀省的省会,以前的州府只是它管辖的一个县。 可如今,确被州府远远甩开了。 企业没有改制之前,这里曾有过几个大工厂, 像造纸厂,都是全国有名的。 可这么一改,职工全下岗了,三万多人就都回关里了。 造纸设备也都没了,听说厂区原本是要搞房地产开发的, 盖了几栋楼,没卖出几户,就扔那了。 没有人你卖给谁去呀?这吗一大块地,就荒这了。 没有了企业,这个小县级市也变的萧条了,街道上看不到几辆车,人也不多, 倒是显得小城很整洁。 水舀子在市中心拐了个弯,就往南边开去了。 出了城区,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苹果梨园子了。 路的两边全都是苹果梨树。 满树的梨花开的正热闹。 坐在后面的金景花就给小林子介绍哪些是苹果梨,哪些是香水梨。 小林子还时不时的向她请教呢。 这样一来,他俩也熟识了。 金景花给他介绍完梨树了,就问小林子:“你多大了?” 小林子说:“十七。” 金景花问:“那你咋不念书呀?” 小林子说:“念不进去,在说念书好像也没啥用呀。 俺们屯子里,有几个念完大学后,都在家里白吃饱呢。 念完书就成了孙猴子喊猪八戒——呆子——待着了” 张三听小林子这样说,就接了一句:“还是多学点好。” 小林子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车里的人就都沉默了。 水舀子见气氛有点压抑,就对张三说:“你这次真不跟六子做木材生意呀?” 张三说:“不对等,俺就是干占六子的便宜,你觉得结果会好吗?” 水舀子回了一句:“可也是哈。”就专心开车了。 越往前走,梨树就越多,花香也就更加浓郁。 不用开窗,都能闻到花香。 他们又往前开了半个多小时,穿过一个小镇子,就到边境了。 水舀子在几颗大橡树下停了车。他们全都下来了。 六子的车也停在树下了,紧接着小面包车也到了。 水舀子对刚走下车的六子说:“这里怎样?” 六子说:“挺好的,咱们正好边喝酒,边看三胖子家的人种地,也是一件快事哈。” 那个叫小飞的女生也说挺好的。 金景花一看大家都没意见,就让小面包车上的服务生从面包车里往下搬东西了。 张三一看,好家伙,她带来的东西真不少呢。 两张桌子,一大堆小马劄,两个白钢烤炉, 木炭烤盘啥的, 切好的大片肉就整了两大方便袋,还有一大捆穿好的串,带的还挺全乎。 卸下了这些,服务生们就开始生火了。 张三问水舀子:“现在野外用火行吗?” 水舀子说:“这里是果园子,不是林区,没事。” 这时候,服务生把火给生着了,整的冒烟咕咚的,好半天炭火也没生好。 张三看到远处有片松林,就跑过去, 划拉一些松毛子回来,铺在木炭底下了。 这样才把火给生着了。 金景花跟那个叫小飞的女生去梨园里照相去了,六子和小林子也陪着去了。 张三不爱照相,就没凑这个热闹,他和水舀子坐在江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往对面看。 过了这条不宽的江,那边就是胖子家了。 那边的边境上看不到一个人,连巡逻的军人都没有。 张三就问水舀子:“咱这边的人有去那边的吗?” 水舀子问:“你是指偷着过去的吧?” 张三点点头。 水舀子说:“以前搞车的时候,有挺多偷着过去的, 现在没有了,都是办好手续,去那边做买卖或者旅游的。” 说完,水舀子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江心扔去了。 说是江,其实这条界河并不宽,水也挺浅,有的地方,江底的石头都露在外面呢。 水舀子对张三说:“你别看那边好像没人,其实都在掩体里猫着呢,咱们这边的人只要过了江心,肯定就会有当兵的从猫着的地方窜出来,抓走你。” 张三问:“他们看的这么严呀?” 水舀子说:“主要是防备那边的人外逃,这几年脱北者的减少, 一方面是他们看的紧,另一方面脱北成功者到了韩国,过的也不咋地,根本就不像韩国宣传的那样。 叛逃祖国后,还是个穷鬼,谁还干这个呀?” 张三他俩看了这么半天,那边的土路上才开过一辆卡车,还是很久以前咱们这边用过的绿色的老解放。 田野里这个时节了,还是光秃秃的。 张三问:“那边咋没人种地呀?” 水舀子说:“以前我在这当实习民警时,观察那边半个月, 才整明白,他们是在晚上才来靠边界这边种地的。想看他们种地,咱俩得上山,用望远镜才能看到。” 他俩又看了一会,六子才领着俩妹子回来了。 张三看见小林子没影了,就赶紧问六子:“小林子呢?” 六子往一颗梨树后指了指,张三这才看见小林子了。 这家伙正在那趴着呢,张三刚想问他在干啥? 就见小林子一跃而起,然后就跑回来了。 张三往他手里一看,一只大黄蝴蝶正在他手里扑棱呢, 感情他是在抓蝴蝶呢。小林子跑到小飞身边后,就把蝴蝶递给她了。 看来这个傻小子让人家给当成打杂的了,他还在那乐呢。 ; 第二十九章 苞米面子它爹 ?小林子完成了美女交给的任务了,就对张三说:“俺在山上看见那边的人种地了。 他们还用牛拉犁杖呢。” 水舀子接过小林子的话茬, 说:“那边很缺油,前两年还好点, 可这段时间,总不消停。 终于把老美惹毛了,正制裁呢。这一制裁,三胖子怎样咱不知道,人民的日子好像更不好过了。” 张三往江那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金景花看见张三在那摇头,就说:“那边也有值得让咱们学习的地方, 能吃苦的劲头,咱们是比不了的。” 说完了,她走到桌前,招呼大家落座。 她看了一眼张三,拍了拍身边的马扎,张三就走过去,坐她身边了。 水舀子在张三旁边的桌子一头坐了。 张三的对面是六子和小飞,小林子坐在挨着金景花的桌子头上了, 六个人正好坐了一桌。 服务生把装着蘸料的椭圆形的小盘子给大家摆好了,又搬过来两箱啤酒, 大家就动手烤肉了。 州府这噶的的烧烤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不是由烤师烤好后端给你, 而是把切好的肉直接摆上桌,让你自己烤。 这样边烤边吃,更香。 肉串也是这样,边烤边吃。 烤串直接放到火上就行了。 烤肉要先在炉子上加个烤盘,在把烤盘上刷好油,这样弄好了,才能把大片肉放上去烤, 肉就不会粘在烤盘上了。烤肉时,要经常用筷子翻个, 这样才能烤的外焦里嫩,蘸上料,放嘴里一吃,那才香呢。 张三烤好了一片大块肉,刚要伸筷子去夹。 六子就嗖的一下给夹跑了,塞进嘴里,就开嚼,还朝着张三吧唧嘴。 张三说:“你可要小心了,快到端午节了哈。” 六子说:“过年我都没事,还怕一个小小的端午节吗?” 小飞没听懂他俩的话,就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六子。 六子说:“这个混蛋说我是猪呢。” 这下把全桌上的人都给说乐了。 金景花边笑边把啤酒给大家倒上了,他们用的都是那种大号的扎啤杯。 她端起一杯,说了声:“先走一个。” 说完,就一口给闷了。 对面的小飞也给闷掉了。张三一看她俩这个架势, 心想:“看来这俩个女生在喝酒上,都是苞米面子它爹——碴子呀” 水舀子看两个女生都干了,就端起杯说:“借景花的酒, 祝六子俄罗斯之行,马到成功。” 说完,也给闷掉了。张三也干杯了,只有小林子喝的有点费尽,他还在那硬灌呢。 金景花看见大家都喝了,就又给倒上了。 张三对水舀子说:“老大,你刚才说错了。 不是马到成功,应该是猪到成功才对。” 六子说:“你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你这样没朋友哈。” 大家就又都乐了。 金景花递给张三一根肉串后,就对六子说:“你要去俄罗斯?” 六子说:“嗯哪,明天就走。” 金景花说:“旅游,还是去做生意?” 六子说:“去看看木头。” 金景花说:“翻译找了吗?” 六子说:“跟团走,听说有翻译。” 金景花说:“那多不方便呀,用帮你找一个翻译吗?” 六子说:“你有认识的翻译吗?” 金景花说:“我哥认识,用吗?” 六子说:“让你哥帮我找一个吧。” 金景花就拿出电话,给他哥拨过去了。 她对电话说了两句朝语,然后就挂了。 六子问:“咋样?” 金景花说:“找好了,一会我哥把翻译的电话号发过来,你到俄罗斯后,给她电话就行了。” 这时候金景花的手机的提示音响了,她一看,就递给六子了。 六子拿出手机,把号码给存上了。 接下来,大家就是一通乱喝,两箱啤酒很快就光了。 服务生又给抬过来两箱,放下后,他们又回到另外一张桌上吃去了。 张三往他们的桌上一看,见他们就是光吃,没喝酒。 他就问:“你们来点不?” 三个服务生都摇摇头,张三就又坐下了。 又喝了一杯,张三首先挺不住了,他站起身,就往松树林那走。 六子看张三起身了,他也站起来了。 跟着他往树林子走,还对张三说:“你这还是肾虚呀,认输不?” 张三说:“俺这叫排毒能力强,你那才叫肾虚呢。” 张三和六子放完水了,水舀子也跟过来了。 等他们三个回来了,桌上就只有小林子在那坐着了。 小林子看见他们回来了,也站起身,跑进树林子去了。 等他回来后,直接就叛变了,他走到服务生的那桌,跟他们吃去了, 不跟这帮大酒包混了。张三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就没管他。 又等了一会,两女生才从苹果梨园子深处跑回来了。 她俩还一边往回跑,一边回头看呢。 等她们坐好了,张三就问:“你俩回头看啥呢?” 小飞说:“山上有个人,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我们上山时就看见他在那站着了。” 叛逃到旁边桌上的小林子抢过话茬说:“他还领个小女孩, 他还借给俺望远镜了呢。” 水舀子听小林子这样说,就叹了口气,没吱声。 服务生又过来给他们加了一些炭火,大家就又开喝了。 野外喝酒,都放的挺开的。 酒也下的很快,最后整的大家都有点晕乎了。 金景花正给大家倒酒呢,突然一阵鸟的叫声从头顶上传过来了。 ‘姑姑等等’的叫声还挺大的。 张三抬头往橡树上一看,见一只鸽子大小的灰色带斑点的鸟落在一根树杈子上正叫唤呢。 小飞喊了一声“斑鸠”,张三这才想起这个粗门大嗓的家伙的名子来了。 他们正抬头看斑鸠呢,吃饱了的小林子就一石头给打飞了,小林子撒腿就追,三个服务生也跟着追下去了。 水舀子喊了声:“离边境远点哈,就不管这四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孩子了。 小飞见斑鸠让淘气的小林子给打跑了,还有点不高兴呢。 六子见女伴有点不乐意, 就说:“你不至于为了一只斑鸠影响心情吧?” 小飞说:“在我们老家,流传着一个关于斑鸠的故事呢。” 说完了,她喝了一口啤酒,就给大家讲起来了。 说是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给他家扛活的长工了,后来被爹妈知道了,就坚决反对, 还把那个长工给打个半死。那个小姐心疼自己的心上人,一赌气,就悬梁自尽了。 等把这个痴心的小姐给埋了,大家刚要往回走,就看见那个被打的半死的长工爬过来了。 长工爬到小姐的坟头那,就用两只手去扒坟土,大家刚要阻止,一只灰色带斑点的大鸟就从坟头里飞出来了。 那个扒坟头的长工看见这只大鸟飞走了,就大喊一声:“姑姑等等”, 喊完后,他也变成一只灰色带斑点的大鸟,飞上了天空,就追那只鸟去了。 从那以后,世上就多了斑鸠这种鸟了。 六子听小飞讲完了,就对小飞说:“这就是根据这种鸟的叫声瞎编的。” 张三也觉得六子这话挺有道理的,就点了点头。 水舀子说:“好多的传说,都是这样瞎编出来的, 只不过是人们寄托愿望的一种方式罢了。” 张三他们又喝了两杯,见小林子他们还没回来。 张三还真有点担心,害怕他们在这个边境上出点啥事呢。 他就往小林子追斑鸠跑去的方向看。 山上全是苹果梨花,一片雪白,根本就看不到小林子他们的人影,只有浓郁的花香随风飘散。 张三问水舀子:“不会出啥事吧?” 水舀子往那边看了一眼,说:“没事,他们是往远离边境的方向追去的, 不会出啥事,你就放心吧。” 张三又往山上看了一眼,然后他就在那对着山上挥手。 大家看见张三挥手,就都往山上看。 只见一个男的正从山上往下走呢,他的背后还背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根梨树枝子,正朝着大家晃荡呢。 有不少梨花瓣让她给晃掉了,飞散在风中了。 张三见小姑娘正盯着炉子上的烤肉呢,小嘴还直咂吧。 就对那个男的喊:“大哥,一起喝两杯呗?” 那个男的走到张三身边了,刚要说话,一眼看见旁边的水舀子了。 他就把小丫头往地上一放,就朝着水舀子冲过去了。 张三和水舀子刚站起身,那家伙就一拳削在水舀子前胸上了。 张三伸手一把就把他的脖领子给薅住了,还没等使劲呢, 他就蹲在地上了,抱着脑袋,就哭开了。 这下给张三整个大迷糊,心想:“俺也没用力呀,你哭啥呀?” 水舀子拎过一瓶啤酒,张三以为水舀子要给他一下呢。 谁知水舀子不是要揍他,只见舀子把啤酒起开了,就塞在那个人的手里了。 那个人也不客气,一仰头,把一瓶啤酒给吹了。 金景花看见小丫头有点害怕,就把她拉到身边了。 拿了一根烤好的肉串,没蘸料,就给她了。 小丫头就在金景花身边吃上了。 ; 第三十章 傻狗撵飞禽 ?那个男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见她吃的挺香的, 就转过身,用朝语跟水舀子说开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把手里的空酒瓶子在地上蹲的咚咚的响,挺激动的样子。 水舀子也用朝语跟他说话。 金景花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他们三个说的到是挺欢的,张三他们就只有干听着了。 六子晃晃脑瓜子,说:“来,咱们还是喝酒吧。” 张三拿起杯子,跟六子就喝上了。 那个叫小飞的女生没喝,他还在那认真听呢。 张三放下酒杯,对她说:“你能听懂朝语吗?” 小飞说:“我觉得朝语跟日语差不多呀。” 张三一听,就乐了。 感情她也听不懂呀,只是在那鸭子听雷呢。 金景花看见小丫头把肉串给吃完了,就又递给她一根。 那个男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水舀子看上去到是挺平静的,他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跟他说话,好像是在对他解释啥呢。 金景花把一瓶启开的啤酒递给那个男的,他接过来后,又是一口给吹了。 吹完了,他又看了水舀子一眼,转回身,抱起闺女,下山去了。 这时候,小林子他们四个傻小子也从山上回来了。 一个个累的呼哧带喘的,都是两手空空的。 六子看见他们这个德行,就说:“这才叫傻狗撵飞禽——白费劲呢。” 小飞看见那个男的抱着闺女消失在小村子里了, 她就问水舀子:“水哥,他为啥打你呀?” 感情她以为水舀子真的姓水呢,看来六子也没跟她仔细说过这个。 水舀子说:“以前,我抓过他老婆。” 张三就问:“咋回事呀?” 水舀子就给大家讲了一段往事。 那还是朴哲刚毕业时候的事呢。 他考上公务员后,他的老爹就给他办到公安局了。 因为他不是公安专业毕业的,公安局长就安排他到警校学习了。 水舀子学了半年,回来后,局里就把他下放到这个小镇上的派出所实习。 那时候,三胖子的老爹还在世上呢,尽管挺努力的治理国家,可国家还是不见有啥起色。 人民生活还是挺艰难的,唯一的好处就是那时候边境管的不是太严。 有一些胆大的人就跑到这边来了。 那段时间,好多边境上的村屯里,都有朝鲜新娘,咱国家也不大管这个。 她们生的小孩,国家也都给上户口了,只是没给这些朝鲜新娘入中国国籍。 可以说,这种婚姻就是合理不合法。 刚才下山的男人名子叫金成根,就是旁边的这个小镇的人。 由于镇里的姑娘都出国打工了,村里的好多的朝族的小伙子都光着呢,老金也是其中一个。 有一天,老金吃完了早饭,就到山上收拾苹果梨树了。 正直早春时节,他就是给梨树剪剪枝,刮刮老皮啥的。 他刚走到放工具的小房子门前,发现房门被人给撬开了。 老金还以为是招贼了呢。 可他走进屋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蓝灰色的衣裤的女人正躺在小炕上呢。 老金看她脸色发红,好像是生病了,就想把她带回家。 他用朝语跟她说了,开始她有点害怕,不敢跟老金走。 老金指了指她湿了半截的裤子,说:“你的裤子都湿了,要不赶紧换成干的,恐怕病情会更加严重了。” 她想了想,可能也是再想不出啥好招了,就跟着老金回家了。 老金给她找了一套嫁到韩国的姐姐以前穿过的衣裤,让她换上了。 又给她端出来早上吃剩的大米饭。 她也不要菜,就狼吞虎咽的吃开了。 老金一看她这个吃相,更加确定她是那边跑过来的了。 老金看她吃了三大碗饭,还不想落筷呢,就对她说:“别吃的太饱,撑坏了,就不好了。” 她看见老金不像是舍不得的样子,这才把饭碗落下了。 她还想帮老金刷碗,老金没让,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让她在那小口吸溜,自己就出去了。 老金到了镇上的一家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 回来时,看见她躺在炕上睡着了。 老金把她叫起来后,让她把感冒药给吃了。 才拿出被褥,让她睡觉了。 她还真挺能睡的,直到天黑了,才睡醒。 睁开眼,见到老金已经把饭菜摆到炕桌上了,正等她醒来呢。 她当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她问老金“你结婚了没有呀?” 老金摇摇头,没出声。 她鼓了半天劲,就说:“那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就这样,老金就跟她过上了。 别看她长的瘦瘦小小的,还真能干呢。 不管是家务活,还是外边的农活,都干的很好。 老金这也算成家了。 刚开始,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总怕有啥做的不好的地方,惹老金不高兴。 老金总劝她不要这样,这就是她自己的家。 有好几次,老金半夜醒来,见她在被窝里哭。 老金就问她:“你是不是想家了?” 她开始不敢跟老金说实话。 可后来发现老金是真心关心她,就说有点想那边的父母和弟弟了。 老金听她这样说,就对她说:“那你就回去看看吧。” 这话一出口,她就吓坏了,好悬没给老金跪下。 老金赶紧扶住她,问:“你这是要干啥呀?” 她哭着对老金说:“我要是有啥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改还不成吗?” 老金说:“你做的挺好的呀,没有不对的地方呀。” 她说:“那你为啥要赶我走呀?” 老金这才知道她误会了。 就对她说:“我是让你回去看看,然后再回来。” 她听完了,摇了摇头,就不吱声了。 老金就问她那边的情况,她说:“你别问了,我不能说。” 从那以后,老金在也没有问她那边的情况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 人也变的开朗许多,身上也有肉了, 脸色也不是刚来时的黑黄色了,变的白净了。 老金一看,她还是个美女呢,就更喜欢她了。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她给老金生下一个闺女,老金就整天乐的何不拢嘴了。 村子里有个姓朴的混子,整天的游手好闲的在村子里闲逛。 他看见老金的媳妇长得很漂亮,就起了坏心眼了。 他想:“反正你也不是中国人,国家又不保护你, 那咱就去占点便宜呗。” 于是这个坏家伙趁着老金上山侍弄果树之机,跑到老金家里, 想占她的便宜。谁知道,别看她个子不高,但武力值还挺高的。 姓朴的混子便宜没占着,反而让她给削的满头大包。 这家伙就到镇上把她给举报了。 像这样的事,本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 有人举报了,派出所就得出警去抓了。 从这点上来看,没有国家保护的人,是多么可怜了。 这次出警,是水舀子跟他们的所长两个人去的。 他俩刚到老金的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女的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呢。 女人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大门口,就把手里的盆子往地上一扔,跑进屋了。 水舀子跟所长进屋一看,那个女人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在炕上哭呢。 那个惨就别提了,真是大人哭,小孩嚎的。 他俩一看这种情况,这还咋抓呀。 就到院子里站着去了。 所长看了一眼水舀子,说:“一会掌握点尺度哈。” 水舀子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就说:“我听所长的。” 所长点了点头,没出声。 这时候,老金回来了,所长就把出警的目的跟老金说了。 老金一听,也蒙那了。 所长看老金傻那了,就对水舀子一使眼色,水舀子就进屋了,把那个女人给带出来了。 所长跟老金说:“你进屋看孩子吧,人我们就带走了。” 说完了,就跟水舀子一起把那个女的带上车了, 也没给她带手铐,就让她坐在车后边的位子上了。 老金一看警察这是要真把自己的老婆给抓走了,就冲到警车的前面了。 把住车前边的保险杠,死活不松手了。 水舀子下车跟他说了好半天,他还是不撒手。 那个女的也在车里对老金喊:“救救她,看在屋里的孩子的面子上,一定救她呀。” 这下老金就更不松手了。水舀子强行把他从车前拉开了, 趁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看不到的时候,给老金坐了一个手势。 老金可能是看懂了,就让他们开车走了, 也许他是想到不放也不成呀,暴力抗法,哪有好果子吃呀。 等水舀子把车开出村了,所长往后看了一眼,见离开小村挺远了, 但是还能看到村庄,就让水舀子停车了。 水舀子不明白所长想干啥,但他也没问,就把车停到一片树林子边上了。 所长对水舀子点了点头,就对还在后面车座上哭的女人说:“我们还有点事要办, 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跑哈。” 说完了,就让水舀子跟他一起下车了。 水舀子刚想把车门给锁上,所长没让,水舀子就跟着所长走进树林子里边了。 ; 第三十一章 灶王爷搬家 ?水舀子跟所长蹲在大树后,看着警车,过了好半天,车上也没啥动静。 所长嘟囔一句:“这个傻娘们。” 就拿出烟,抽上了。 所长都抽完两根烟了,那边还是没动静。 所长说:“走吧, 这件事只能这样了,她只能认命了。” 水舀子这才明白,所长这是要放了这个女的呀。 他就对所长说:“在等一会吧,说不定她能想明白呢。” 所长没出声,就又蹲那了。 正在水舀子焦急的时候,警车的门终于开了。 那个女的小心翼翼的走下车,往四周看了一圈,见没啥人,就往村子那边走了两步。 走完了,她就又站那了。 这下把水舀子给急的呀,真想对她喊快跑了。 正在那女的犹豫之时,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从村子那边传过来了。 水舀子仔细一看,这才放心了。 来的正是老金。他把摩托车停到自己老婆身边了,那个女的就上他的车了。 老金看了一眼警车,把手里的一个报纸包扔进车里了,就想开车走了。 所长一看,就喊了一声,把老金给叫住了。 所长走到警车边,把老金扔到警车里的报纸包给拿出来了,又还给老金了。 所长对老金说:“回去好好过日子,别轻易得罪人。” 老金就把有个混子要欺负他老婆的事跟所长说了。 所长听完后,就对老金说:“再有这事,你可以报警。 不管你老婆是不是中国人,一但有人伤害她,同样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金听完后,就对所长点了点头,驮着老婆回家了。 水舀子对所长伸了伸大拇哥。所长叹了口气, 说:“干民警有的时候是要讲点人情的,咱们当警察的,也要为人民考虑呀。” 水舀子听所长这么说,还有点惭愧呢。 刚才所长让他掌握点尺度,他还以为所长要老金出点钱,才能放人呢。 所以他给老金做的手势就是查钱的动作。 老金肯定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才带着钱追上来的。 第二天,那个姓朴的混子又到派出所举报老金的媳妇来了。 正好是水舀子接待的他。 水舀子把他带到审讯室,关上门,就把他给铐上了。 姓朴的混子这下就蒙圈了,他对水舀子说:“我是来举报的呀,你铐我干吗?” 水舀子说:“你自己干了啥事不知道吗?你昨天上金成根家干啥坏事了? 有人报案,说你强奸未遂,你说说这是咋回事吧?” 那家伙一听,就出汗了。 他说:“她不是中国人,你们也管吗?” 水舀子说:“只要是在中国的国土上,任何犯罪,我们都要管。” 那个混子就堆那了。 水舀子又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姓朴的混子也如实交代了。 水舀子就去找所长了。 所长看了看问询笔录,就对水舀子说:“先拘留他十五天吧,毕竟她是无国籍。” 于是那个混子就被拘留了。 等到那个混子放出来了,他也不敢在举报了。 原想老金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世事无常呀。 那边的国家领导人突然去世了,换成三胖子上位了。 这下边境就紧张了。 咱这边的上面,突然要求严查非法驻留的外来人员了。 可能是那边提出抗议了吧。偏偏老金还硬往枪口上撞了。 他因为在果树园子旁边的几棵松树的归属权,跟别人发生争执了。 虽然老金赢了,可那个输了的人也把他的媳妇给举报了。 这次是直接举报到市里了。 水舀子他们接到市局的通知了,也没招了,只得去抓人了。 临把人带走时,水舀子对老金说:“你给她多带点钱, 听说到那边,只要多交点钱,就会给放了。 这样她可能还会找机会,跑回来。” 老金就给老婆带了不少钱,她就被遣返了。 过了两三个月,她还真跑回来了。 后来水舀子就掉回州府了,以后的事,他也不大清楚了。 直到前两天,水舀子为了抓那个入境抢劫的人,才又到了这个小村庄。 他还向别人打听老金家的事了。 听别人说老金的老婆最后还是被遣返了,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回来。 自从他老婆被抓走后,老金就每天都到山上,用望远镜往那边看。 这一看,就是整整四年。 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下雨下雪,他从没断过。 听到这,两个女生都哭了。 六子一拍大腿,说:“靠,这个世上还真有真爱呀?” 张三问水舀子:“给他们办个结婚证不就完了吗?” 水舀子说:“那边不承认跨国婚姻,不给出材料,咱这也办不了了呀。” 张三说:“你这个就算灶王爷搬家:背黑锅了。” 水舀子说:“那能咋办呀?谁让咱是干这个工作的呢。”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张三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庄,时近中午,村子里只有五六家的烟囱冒出了炊烟。 看来在这里生活的人也不多了。 水舀子看到张三盯着烟囱看,就说:“这个小村还算人多的呢, 因为有果园子,一些人在春秋都要回来侍弄果树。 有的村子,本地人都走了,土地能卖给外地人的,就都卖了。 实在卖不了得,就荒那了。” 六子说:“别说这个了,咱还是喝咱的酒吧。” 说完了,他拿起酒杯,招呼大家干杯。 张三拿起杯子,一口就给闷了。 六子放下空杯,对张三说:“看你这个熊样,咬牙切齿的,你跟啤酒有仇咋的呀?” 张三说:“滚犊子,俺跟抢俺的肉的人有仇。” 六子说:“啊呀,这个仇可不能结呀,还你成不?” 说完了,他把一块生肉夹过来,放到张三面前的盘子里了。 嘴里还说:“三哥,这块肉老香了,还你了哈,可别记仇了哈。” 这下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桌上的气氛这才缓过来了。 金景花把那块生肉放到烤盘上了,她给张三夹过来一块烤好的肉,直接就塞进张三的嘴里了。 张三有点蒙,在那直抓后脑勺。 这下桌上的人就全笑了。 这时候,那边的江边上有个人朝着这边喊话,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水舀子听了一会,就拿起两瓶子啤酒,给他扔过去了。 别说,水舀子扔的还挺准的,啤酒正好落在他面前的江水里了。 那个人捞起啤酒,又朝着这边喊了一句。 水舀子用朝语回了一句,就不搭理他了。 那个人见没人搭理他了,一晃,就又消失了。 张三问:“他们经常管咱们要东西吗?” 水舀子说:“以前更多,他们也不是光找咱们要东西,有时候,他们也拿东西跟咱们换。 那边的苞米很好吃,就是个头小了点。” 六子说:“那边的松茸也不错。” 张三他们又喝了一阵,就又到树林子里放水了。 放完水,回来后,张三就对六子说:“听说俄罗斯那边的人挺猛的, 你可要加点小心哈。” 六子说:“没事,我能跑,男的来了,我就往后跑, 要是美女我就往前跑。” 张三说:“那你得多带几双鞋了,一双恐怕不够你跑的呀。” 六子说:“你就直说我是去跑破鞋就得了呗。” 经过他俩这么一通胡闹,大家的情绪才彻底缓过劲来了。 于是又是一通乱喝,反正这次大家是真放开量了。 在野外喝酒,本来就容易放量,这一通乱喝,最后都整高了。 金景花干掉一杯,还吵吵换白的呢。 最后让张三给拦住了。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 说:“走,回去唱歌去。” 张三一看她奔江边晃荡,就赶紧给她扶上车了。 那三个服务生和小林子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等把东西都装上面包车后,有两个服务生就自动坐在六子和水舀子的车上的驾驶位子上了。 感情他们不光是坐服务的,还是金景花找的代驾呢。 车子开动了,张三往江那边看了一眼。 心想:“一条界河,两国边境,隔断的只是这方山水,又怎能隔断两国人民的感情呢。” 梨花宛若天落雪,红颜为情已白头。 张三就带着这种淡淡的忧伤的情绪,回到了州府。 到了州府后,他们还真去唱歌了。 金大妹子那叫一个欢实呀,又是唱,又是跳的,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是玩尽兴了。 她临跟张三分手时,又找他要了一遍电话号,看来她还没醒酒呢,算上这次, 电话号都要了六遍了,她还要呢。 六子还想开车送张三呢,他没让,这家伙也喝的舞舞玄玄的了,谁敢让他送呀。 最后张三和小林子是坐公交回来的,公交的终点站就是那个早市。 跟小林子分手后,张三就安步当车了。 想不这样也不成呀,没有车呀。 张三回到大院时,天都黑了。 他走了一身臭汗,就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 他又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了,撒上洗衣粉,就给洗上了。 张三找出方便袋,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换上了。 他看见有几件在老家换下来的脏衣服也没洗,就也给扔到洗衣机里了。 这家伙还是真的够懒的呀。 张三弄完这些,就把铜钱给扔到床上了。 他掂量掂量那个小铁球,觉得还是离这个东西远点的好, 就嗖的一下,给它扔到床底下去了。 ; 第三十二章 纸糊的驴 ?张三烧了一壶开水,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在那小口吸溜。 他一边喝茶,一边想:“自己好像太没正溜了, 这一天天的乱跑,正事一点没干呀。 俗话说趁亮好找宿,赚钱还得趁早呀。” 一想到赚钱,张三又开始嘬牙花子了。 尽管自己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但是能拿出来换钱的东西,还真不多呀。 就目前来看,只能弄点鱼出来了。 先在早市上卖一段时间,攒点本钱,以后开个烤鱼店也行,或者开个水产店直接卖鱼也行。 虽然说这样赚钱的速度慢了点,慢点就慢点吧, 想要快速发家,自己还真没有这个本事呀。 这要是空间里有金子就好了,赚钱就不用这样费尽了。 想到这,张三把自己都给想乐了。 他刚乐了半截,突然像是火燎腚似的一蹦高,茶水都泼到地板上了。 张三是真顾不上这些了,茶杯也给扔了。 为啥这么急呀?他想起来个大问题,自己离开了老家,换地方了,还能进空间吗? 他光着脚丫子窜到床前,一把就把铜钱抓到手里了。 解开鞋带,调好顺序,用手指一捏,轻轻一晃,心想:“可一定要进去呀。” 还好,他没有遇到麻烦,顺利的进了空间。 他往四周一看,自己还是站在泡子边上呢。 看来外边的位置变化,没有改变进空间的位置。 那么会不会自己一出空间,就回老家了呢? 这个还真得试试呀,要真的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相隔千里来回跑,长八条腿也跑不过来呀。 张三把铜钱调整到初始状态,用手指捏着,一晃,他就出来了。 张三的脚丫子落在地板上了,他的心也放下了。 看来空间还是那样,从哪来,回哪去呀。 张三调好铜钱,就又进空间了。 他先跑到困着鱼的芦苇那看了一圈,见芦苇里的鱼也不多了。 明天得打个电话问问老爹,没有工具还有啥招能抓到鱼了。总不能这样,碰到啥就弄啥吧,这也太被动了。 张三边想着这个事,边往前遛的。 前面是一大片的杂树林子,柳树,榆树,杨树啥的长在一起。 张三就看着两人合抱的大杨树,在那吧嗒嘴。 他为啥吧嗒嘴呀?馋的呗。 眼馋也只能干眼馋,这没斧子没锯的,别说张三了, 鲁智深来了,他也薅不动呀。 虽说现在外边杨木挺值钱的,那也只能干看着了。 张三正在大杨树前,过眼瘾呢,冷不丁传来了一声驴叫,把他吓了一跳。 这家伙还真是纸糊的驴——大嗓门呀。 第一声驴叫过后,‘切钩切钩’的驴叫声就不停了。 听上去,毛驴的数量还不少呢。 张三就顺着驴叫声传来的方向,往那边找去了。 走出这片杂树林子,前面就是一片草原了。 灰蓬蓬的碱草长的挺高的,还有不少‘山膏药’花点缀其间。 ‘山膏药’是一种蒿子,长着长条形的叶子。 叶子上满是小刺,贴在衣服上,就会像膏药一样粘在上面了。 小孩子喜欢把这种叶子偷偷的贴在别人的背后,贴成‘王八’的字样,张三小时候也曾经着过道呢。 ‘山膏药’的花是红色的,红的都闪金星的那种,很漂亮。 张三看着远处的东西傻那了。 眼珠子一动不动了,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这幅尊荣,活脱脱就是脑血栓后遗症的患者。 他咋变成这样了呢?让驴肉给馋的呗,驴板肠那才香呢。 张三擦了擦流出来的哈喇子,就慢慢的往前凑乎。 那里有好几百头灰巴秃噜的野驴,正在吃草呢。 张三想要徒手抓一头回来,解解馋。 野驴们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往身边凑乎,肯定不是啥好饼,头驴就抬头一声大叫,然后驴群齐刷刷的转过身,一道灰光绝尘而去了。 只留下张三在那蹦高了。 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野驴群,张三这个气呀。 人家得到空间后,想在空间里弄点啥,只要一想就成了, 俺这个空间咋这么格路呢,看见好东西,确弄不到手,只能干眼馋,过眼瘾呢。 张三生了半天气,最后也只能仰天长叹了。 刚叹了两口,他又不叹了。 这家伙撒开两只脚丫子,就往前跑。 他看见远处的天上正有只白色的大老鹰在那盘旋呢,还时不时的往下扎上一脑袋。 张三知道这肯定是老鹰在捕食呢。 天上有老鹰照着,地上的猎物是不敢乱跑的,到那一抓一个准。 张三跑到老鹰的下面了,看见地上长了一片柳条礅子。 柳条的前面有只灰白色大鸟,正跟天上的老鹰对峙呢。 张三揉揉眼睛,这才敢确定这是一只大鸨。 这种鸟,在外边几乎绝迹了。 它的个头很大,比大白鹅还要大上几圈。 脖子不太长,但是挺粗的。 脚掌上只有三根脚趾。它眼睛瞪的溜圆,嘴里还发出像马桶注水时的‘嘶嘶’声,看上去,还挺凶的。 张三心想:“你这个虚张声势对老鹰才没用呢, 要不是你身后的柳条子挡害,老鹰早就把你给抓上天了。” 张三往前走了两步,大鸨也看见张三了。 它就跑到张三的两腿中间了,还用粗脖子蹭张三的裤脚子, 就像看见多年没见的亲人那样。张三蹲下身,摸了摸它背上的羽毛,它还对着张三叫了两声。 它的叫声憨憨的,不大好听。 叫完了,大鸨就往柳条丛里钻去了。 张三扒拉开柳条子,看见里边还有一只大鸨在那蹲着呢。 它的翅膀下面还有几个浅黄色的小毛团呢。 看来这就是大鸨的一家人了。这样的大鸟,可不能祸害了,别说吃了,保护还来不及呢。 张三站起身,看见天上的大老鹰还在那转呢。 他就挥动了两下胳臂,想把老鹰轰走。 谁知那家伙竟然缓缓的向地上落下来了。 张三看它这个架势,不像是要啄他的样子,就大着胆子平伸着胳臂,那只白色大老鹰还真落在他的胳臂上了。 这家伙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爪子和弯钩的嘴都是棕黄色的,还挺好看的。 两只大翅膀展开,足有两三米,死沉死沉的,能有好几十斤,把张三的胳臂都给抓疼了。 张三赶紧托住它的肚子,给它放到地上了。 大老鹰就往大鸨那凑乎,吓的大鸨一家子直叫唤。 张三赶紧拦住这个不受欢迎的家伙。 又给它捋了捋被羽,这家伙才消停了。 张三对大老鹰说:“以后你不许欺负它们哈。” 大老鹰轻轻的啄了张三的脚背两下,然后就在地上跑了几步,扑棱一下就飞上天了。 它在张三的头顶上转了两圈,就往远处飞走了。 远远的还传来两声鹰提,可能是跟张三再见呢吧。 张三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自己的话,就不管它了。 他把被大老鹰给抓出两个小洞的衬衣的袖子噜起来,看见胳臂上让那家伙给抓出来了两条红檩子,还好,没破皮。 张三心想:“那群野驴咋不这么听话呢,俺一招呼, 它们就跑到俺身边该多好呀。” 可你也不想想,你要吃人家,人家还往你身边凑乎, 那得虎到啥粪堆了,才能这样呀。 大鸨的一家看见大老鹰没影了,这才敢从柳条里钻出来了。 围在张三身边,一通亲热。 张三跟这一家子玩了好半天,才出了空间了。 张三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机,见也没啥感兴趣的消息,就脱巴脱巴,钻被窝睡觉了。 他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 张三拿起手机,就给老爹播过去了,他怕电话打晚了,老爹又去看地了。 如果老爹没带电话,那不就找不到他了吗? 电话一通,就听张爹在那边问:“你又想干啥?” 张三眨巴一下眼睛,说:“爸,家里没啥事吧?” 张爹说:“能有啥事呀,你闺女也没啥事,没哭没闹的。” 张三赶紧问:“她真没找俺呀?” 张爹说:“小孩就跟小狗崽一样,谁养就跟谁,都快把你给忘了。” 张三一听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张爹听儿子那边没声了,就问:“有啥事,快说,俺一会还得去遛地呢。” 张三说:“爸,你们以前打鱼,都用啥呀?” 张爹说:“以前生产队大量捕鱼的时候,都是插薄。 个人家整点鱼吃,都是用挂子,也有用虚笼啥的。 冬天凿冰窟窿时,都是用搅捞子,屡钩啥的。” 插薄这个张三到是知道,薄就是用芦苇编成的像炕席那样的东西, 但比炕席长多了。 每隔一段,就绑上一根木杆,把薄和木杆一圈圈插到水里,鱼只要游进来,就跑不出去了。 东北这嘎达叫插薄,有的地方叫迷魂阵。 芦苇空间里到是有都是,可张三不会编薄呀,在说插薄也不是一个人能弄的呀, 要好多人合作才能玩的转呀。 至于老爹说的其他的招,那不也得用工具吗?都带不进去呀。 张三说:“爸,这些都不成呀。” 张爹说:“这些都不成,那你就只能用手抓了。” 张三一听,只能在那苦笑了。 结束了跟老爹的电话,张三就坐在床上想招。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解决的办法。他就穿衣服了 ; 第三十三章 苍蝇落在蒜地里 ?张三拿起衬衣,看见被老鹰抓破的洞,他就愣那了。 张三想:“不对呀,外边的东西不能带进空间里, 可是俺每次进空间,也没光着呀。 衣服裤子鞋啥的咋能带进去呢,其它的咋就不成了呢? 难道只有贴身的东西才行吗?” 张三想到这,就拿出铜钱,调整好顺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用手指捏住铜钱,想着进空间。 他就扑通一声,摔进空间里了。 身上除了一条大裤衩子,别无它物。 这下张三就蒙那了。 除了摔的,在就是想不通了。 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这才站起来。 他想:“这样还是不成呀,难道还得加上意念吗?” 想到这,那咱就试试呗。 这家伙光着脚丫子,扑通扑通的跑到一颗大杨树的旁边了。 用一只手扶住大杨树,另一只手调整好铜钱的顺序,想着和大杨树一起出去。 他就嗖的一下出来了。他是出来了, 可是手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别说大杨树了,连块树皮也没带出来。 张三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好悬没一脑袋处地上去。 他赶紧蹲在地板上了。 张三不知道的是,空间里的大杨树晃荡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了,就连树下的大地,都让张三给整出来了好几条裂缝。 像那个,你想试试用意念,倒是挑选小点的东西实验呀,这家伙偏偏是苍蝇落在蒜地里——人小还净奔大头呢。 想搬动长在地上的大树,别说现在张三了,就连刚达到化境的修行者,做起来也要费好大的劲呢。 他这样的冒失的举动,没给他抽成白痴,就算他祖宗有灵了。 张三蹲那缓了半天,这才算缓过劲来了。 一屁股就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了。 他还在那纳闷呢:“以前出入空间,也没出现这种情况呀,今天这是咋地了呢?” 想了一阵,也没个答案,他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他想:“铜钱还有一种排列组合没有试试呢,以前不敢试,是怕出啥不好的状况,别把空间给整没了。 今天就是今天了,俺张三就豁出去了。” 想到这,他就把天字的铜钱给放到中间的位置上了。 他用手指捏住铜钱,就在那晃开了。 晃荡了好半天,也没见啥动静。 张三一生气,就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了。 这下就坏了,张三就四仰八叉的拍到地上了。 他咋还摔那了呢?他坐的椅子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张三想:“椅子会不会进入空间了呢?” 于是他赶紧调整好铜钱顺序,嗖的一下就进空间了。 张三进来一看,乐的他一蹦高。 那把椅子,正在大杨树下面摆着呢。 张三想:“能把东西带进来,这下可妥了,还不甩开膀子干, 等啥呀,看来大业可成呀。” 想到这,他就蹲在大杨树下嘿嘿嘿的乐开了。 这家伙乐够了,他就又琢磨开了。 他想:“看来铜钱的顺序不同,有不同的功能呀。 人字在中间,是从外边进空间,但只能人进来,不能把外边的东西带进空间。 地字在中间,是人出空间,同时能把接触到的东西带出空间。 天字在中间,是能把手接触到的东西送进空间,但人却不能进入空间。 对,就是这样了。” 张三还以为他想的正确呢,岂不知他想的和空间的功能差远了,他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白费二遍事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张三傻子还洋洋得意呢。 想通的张三就喜滋滋的出来了。 他先洗了把脸,穿好衣服,然后就忙三火四的往早市上去了。 早市还是那样,老头老太太一边溜腿,一边买些看好的东西。 以豆腐居多,也有拎着少量的青菜的。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咋地了,从过年前,蔬菜就翻着跟头往上涨, 直到现在,农历都四月初了,阳历已经五月了, 蔬菜价格还不见回落。可不回落,也得吃呀。 于是人们就边埋怨,边少买点蔬菜,豆腐就成为百姓餐桌上的当家菜了。 小林子姐弟俩的包子卖的还不错,他俩正忙呢。 张三也没有打扰他们,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俩边上的空地。 那个长脸大下巴还没来,其实张三就是奔他来的。 正这时,小林子一抬头,看见张三了。 他就对张三说:“张大哥,来俩包子呗。” 说完,他也不等张三回答,就拿了个方便袋,装开包子来了。 一连气装了十几个,他还不停手呢。 张三看见他姐都悄悄的踢了他好几脚了,他还在那装呢。 张三赶紧拦住他,说:“行了,行了, 拿俺当二师兄咋地呀?” 最后张三拿了五个包子,给了林琳两块五,她就收下了。 小林子刚想说话,让他姐给瞪回去了。 他就气鼓鼓的处那了。张三没憋住,就呵呵呵的乐了。 看来这小姐俩都还没长大呢,都稚气未脱呢, 还不懂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藏起来呢。 也对呀,城里的像林琳这么大的孩子可不就是刚上大学嘛。 那些学霸们上的重点大学咱就不说了,那些学的不咋地的,不也能上个专升本啥的大学嘛。 说起高校扩招这个事吧,张三是有看法的。 这家伙认为这就是给那些望子成龙,或者望女成凤的家长们挖的一个不得不跳的大深坑。 你们也不看看,那些非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都在干啥呢,还拼命把孩子往里送呢。 好点的孩子,毕业后,就在那些公司里当个小职员,这是好听的说法, 其实就是个跑腿打杂的。 每月拿那么仨瓜两枣的辛苦钱,就是一个廉价劳动力,都没农民工赚的多呢。 人家农民工一个月的薪水,都能赶上他们三个月的工资了。 你要是稍微有点抱怨,人家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开掉。 正好又有一批新的毕业生等着我们廉价用他们呢,你不抱怨都想辞掉你呢,还敢报怨,就别怪我们借坡下驴了哈。 那些不好的毕业生,走出大学后,就往家里一待,说起来啥事都是头头是道,可一但让他们真干点啥,就又推三阻四的了。 这个条件不具备,那个时机不成熟啥的,这就是上大学开了眼界的好处了。 总而言之,就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懦夫。 在家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不敢迈出走向社会的第一步了。 不出半年,一个新鲜出炉的啃老族就产生了。 你们还真别抬杠,仔细观察一下自己家住的楼房,看看能不能找到啃老族,反正俺这每个楼里都能找到那么几个孙悟空的二师弟——呆子。 这就造成了一边是工厂没工人可招,一边是大学生毕业就失业的局面了。 像这样的大学你上它干吗? 像这样的眼界,你开它干吗? 像这样的龙凤,你望他成了干吗? 哪所大学念下来,不得十几万呀。 这难道不是一个工薪家庭半辈子的积蓄吗? 有这个钱,在孩子十八九岁,可塑性很强的时候,拿出来,给他们作为启动资金,做生意不好吗? 何必圆了大学梦,在劝孩子出去做生意呢。 孩子愿不愿意先不说,四五年大学念下来,把家里掏个溜溜光,还拿啥给孩子作为本钱呀? 小看:停停停,你可别在说了。 我是来看你写的张三的故事的,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哈。 小笔:俺这不是看那些大学骗钱,眼红吗,想给他们添点堵吗。 小看:可你想过没有,看你写的故事的人中也许有啃老族呀,你这样说人家, 他们还会看你写的故事吗? 小笔:不看拉倒,俺能把他们气明白了,从而干点正事,俺还求之不得呢。 小看:你可别在胡说了,快讲张三吧。 小笔:好的,俺在扯两句就讲哈。 小看:滚犊子,揍你好受咋地呀。 小笔:哈哈哈!你可别揍俺,俺这就开讲还不成吗? 正这时候,那个长脸大下巴扛着他的帆布包倔的倔的来了。 这家伙把东西胡乱的往地上一摆,就蹲那了。 张三看见他的大下巴好像更大了,一个眼睛的黑眼圈,还是向熊猫借的呢。张三费了半天劲,才忍住没笑出来。 他凑乎过去,先递上一根近乎烟,大下巴还真不客气, 就着张三打着的打火机,就把烟点着了。 他一边抽烟,一边斜愣着眼睛看小林子姐俩。 张三咳嗽两声,就蹲在他身边了。 张三问:“大哥,你有挂子吗?” 大下巴使劲抽了口,嘴里边往外冒烟, 边说:“有,你想要咋的?” 张三说:“嗯哪,俺想要几张。” 大下巴问:“你想要多少?整个准数, 别行的呼哧的。” 张三问:“多少钱一张呀?” 大下巴说:“这得要看你想要几层的了,还有要多大网眼的了。” 张三问:“都有几层的呀?” 大下巴看了一眼张三,说:“是你要打鱼,还是俺要打鱼呀? 啥也不懂,你要渔网当衣服穿咋的呀。” 张三一听他这个话,心想:“昨天你那顿打算是白挨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 第三十四章 土地老掏耳朵 ?大下巴扔掉烟头,就又斜愣着眼珠子瞅小林子了,不搭理张三这个棒槌了。 张三又递过去一根烟,大下巴用手一扒拉,好悬没把张三递给他的烟给扒拉地上去。 张三往下压了压火,说:“俺是真想买几张网,像大拇指头粗的网眼的两层的挂网要多少钱呀?” 大下巴说:“五十块一米。” 张三问:“你能弄到多长的呀?” 大下巴说:“一米二乘十米。” 张三在心里算了一下,说:“给俺来三张这样的挂子。” 大下巴听张三这样说了,这才把目光从小林子身上收回来了。 张三想:“看来得提醒小林子加点小心了,别让这家伙给阴了。” 大下巴问张三:“你真想要?” 张三说:“嗯哪。” 大下巴说:“给钱吧。” 张三说:“你的网俺还没见影呢,要啥钱呀?” 大下巴说:“俺等早市散了,就去给你整,你得先给点定钱。 这没抓没拿的,俺得整个把呀,万一俺整回来了,你不要了,俺去找谁呀?” 张三说:“那俺不也是一样吗?俺把钱给你了,你跑了咋整呀?” 大下巴一听,眼珠子就立立起来了。 张三一看他的这个架势,得,可别在惹他了。 这家伙还真是冒烟——暴脾气呀。 张三说:“大哥,你先别急,俺还要买两张大点网眼的,你能整到吗?” 大下巴说:“最大的就是鸡蛋大小的了,再大的,现在你上哪去找那么大的鱼挂呀?” 张三连忙问:“大眼的网多少钱呀?” 大下巴想了想,说:“三十一米,不讲价。” 张三说:“成,俺在要两张大眼的。” 大下巴说:“三张小眼的,两张大的,总共二千一百块,你给一千定金吧。” 张三听他要一半定金,也有点生气了。 就说:“五百,爱要不要,俺也不讲价。” 大下巴可能是真想要做成这个生意,就答应了。 张三赶紧给了他五百块,就离开这个家伙了。 张三想:“可不能在跟大下巴唠嗑了,俺都快跟他学会不说人话了。” 张三离开倔了巴瞪的大下巴,他就出了早市了。 他没回大院,就顺着大街往东边遛达。 张三住的大院位于老城西边的xc区不邻主道,在主道北, 离主道有三四百米的样子。 主道往西是通向高铁站的,往东是通向lc区这个早市,就是在lc区的边上的。 张三要是回大院子,要往西走四五里,在往北一拐,才能到家。 主道很宽,车也不多,显得人气不太足。 很多xc区都是这个样子,楼房盖了挺多,可入住率真的不高。 路边还有不少盖了半拉咔叽的工地,扔在那,风一吹,爆土扬长的,看上去有些萧索。 早市的东边的老城还好些,路两边的楼房基本上都住满了。 楼下的门市房也都有人在经营。 干的多是小吃部,麻辣烫,熟食店啥的。 以前的狗肉馆都改招牌了,改成某某补身汤馆了,这还是跟韩国那边学的呢。 听说在韩国和rb联合举办世界杯期间,有不少西方国家因为韩国人吃狗肉,提出抗议了。 韩国人就想出来了这吗么个改头换面的招了。 俺们叫补身汤馆了,这下你还咋抗议呀。 要不说,韩国人心眼多呢。 在就是足疗洗浴,练歌厅啥的了,反正都是服务行业, 于工业有关的,那是踪迹不见了。 以前还有一些小的商场,这几年让淘宝这么一淘,就都给淘黄了。 只有那些由小卖店升级成的超市还在带死不活的坚持着, 也算是商业的代表了。 路上来往的行人,也多是这些店铺的小老板,或者是在这些门市里工作的人员了。 像以前,那些骑着自行车,驮着饭盒的工人大军,早都没了。 这几年,媒体上常说东北经济塌陷,人口塌陷啥的, 不知道啥原因,很少有媒体说工业塌陷的。 没有了工业,你拿啥支持经济呀? 没有了工厂,你拿啥养活那嘛些人呀? 说国企思想僵化,私企经营灵活啥的, 可是你改私企了,你总得监督他干工业呀。 好家伙,改完制就大撒羊了。 那些捡到国企的老板们,就该拆的拆,该卖的卖。 把买企业花出去的那点少的可怜的本钱捞回来, 就把好好的工厂一推吧,盖楼房了,搞房地产了。 这几年房子盖的那叫一个冒烟咕咚。 可到如今,东北人口这么一塌陷,也有不少开发商土地老掏耳朵——崴泥了。 政府也从卖地皮的富翁,一下子变成穷人了。 自古以来,就是破坏容易建设难,在想把那些流出去的产业工人找回来,哪那么容易呀。 不好好的搞工业,偏偏学人家北上广,搞啥房地产。 可你也不想想,人家北上广有多少人呀。 你整个大东北总共有多少人呀? 本来就不高的人口基数,在这么一外流, 你盖的那些楼房要是还能卖出去,那才叫出鬼了呢。 张三一想这些就生气,把这家伙气的直哼哧。 哼哧哼哧,他就把自己给气乐了。 张三心想:“俺这才叫吃大碴粥,操中南海的心呢。” 张三找了家超市,买了瓶水,灌下肚了,这才缓过劲来了。 缓过劲来了的张三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路北侧出现了个大广场。 广场修的很漂亮。广场的北边,隔了一条大街,就是非常气派的州府大楼了。 广场上有挺多晨练的人,有跑步的,练太极的,最多的还是跳广场舞的。 张三就在广场边上找了一把椅子,坐那看着跳舞的人们。 他的面前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也在那蹦跶。 他还边蹦跶边唱呢。 声音还很大的:牛浪的燕子随你去油浪。 张三听了半天,才整明白,他是在唱套马杆呢,只不过歌词是他原创的。 整明白了,张三就看的眉开眼笑的了。 张三正在那乐呢,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你好。” 声调稍微有点怪。张三扭头一看, 只见一个老外正用浅蓝色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呢。 这是个外国美女,金黄色的卷发,两条大长腿,很好看。 张三赶紧说:“你好。” 老外指指那个正在蹦跶的小小子,说:“你的小孩吗?” 张三说:“不是。” 老外“喔”了一声,又说:“他真可爱。” 张三说:“嗯哪。” 老外美女听张三这样说,就对着张三笑。 笑的张三有点蒙,张三就问:“你笑啥呀?” 老外美女说:“嗯哪,我知道是啥意思。 嗯哪,就是yes的意思。” 这话把张三就给说乐了。 老外美女看到张三乐了,她也跟着哈哈哈的乐开了。 等她乐够了,张三就对她说:“你的汉语很好,人也很漂亮”。 老外美女就说:“谢谢。” 张三说:“谢谢,就是三块肉。” 这下轮到老外美女蒙圈了。 她眨巴着浅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张三,脸上满是疑惑。 张三赶紧说:“谢谢等于thankyou。” 老外美女就在那嘟囔:“thankyou,三块肉。” 嘟囔两遍,她就又哈哈哈的乐了。 看来她是弄明白谢谢和三块肉的关系了。 张三说:“跟你聊天很愉快。” 老外美女说:“我也是这样。” 她往广场的东边指了指,说:“我在这里开店,欢迎你到我的店里做客。” 说完了,她看了一眼张三说:“下次再见。” 张三也回了一句:“再见。” 老外美女就走了。 这几年,俄罗斯那边的老毛子到国内做生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在州府这噶的经常能看到他们在大街上晃荡。 他们多是卖些俄罗斯糖酒,点心啥的。 张三以前,还到过他们开的店里,给闺女买过提拉米苏, 就是一种烤的蛋糕,要一百多一块呢,挺老贵呢。 张三看着老外美女走了,就又坐下了。 继续看那个小小子在那蹦跶,直到广场舞跳完了,人们都散了,那个小男孩也被一个跳的满头大汗的大娘给带走了。 张三这才站起身,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遛达了。 张三心想:“等赚到钱了,还得把闺女给接回来呀,小孩还是在城里长见识呀。” 他晃晃大脑瓜子,暂时把这些想法给晃出脑海了。 他也走到一个小区的大门口了。 张三往小区里一看,见有两个老爷们正在那支黄瓜架呢。 就是你薅着我的脖领子,我拽着你的胳臂,在那撕吧呢。 张三看了半天,才整明白这两人为啥打起来了。 原来一个的车停到另外一个的车库门口了, 把人家的车库门给堵了。 人家着急上班,又找不到车主,就踹了两脚车轱辘。 正好让刚出来的车主给看见了, 两人就打起来了。 看来停车还真是个大问题呢 ; 第三十五章 起土豆不用镐 ?最后那两个吵吵的人让保安给拉开了,张三也就接着往前遛达了。 他想先熟悉一下州府,虽然以前也来过州府挺多趟的,但都是来去匆匆,有些地方还真没去过。 一上午,就在张三漫无目的的遛得中,过去了。 张三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拿出手机一看,都快十二点了。 他就进了路边的一家米线店了。 要了一碗六块钱的米线,坐在窗前,边吃米线,边歇腿。 这家米线店的对面是一家很气派的发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发廊里走出来了。 她一抬头,也看见坐在窗前的张三了, 就快步的过了马路,进了米线店了。 张三赶紧站起身,跟进来的人打招呼。 来的是那个叫金景花的朝族大妹子,她跟张三打过招呼后,就坐张三对面了。 金景花人长得很好看,就是个头稍微矮了点,也能有一米六左右。 今天她穿了一件浅白色的高领衫,一条长裤,脚上是一双鞋根挺高的高跟鞋,看上去人挺精神的。 她坐下后,就对张三说:“中午就吃这个呀?” 张三说:“嗯哪,挺好的。能吃饱,还便宜。” 金景花看了一眼张三面前的米线,摇了摇头。 张三一看,她这是不大看好米线呀,那俺就给你个顺水人情呗。 于是他就说:“你也来一碗呗,俺请。” 金景花说:“换个地方。” 张三说:“不换,换了地方,你让俺请客咋整。” 金景花说:“你这叫起土豆不用镐。” 张三问:“啥意思?” 金景花说:“真抠呗。” 张三说:“朝语也有俏皮话呀?” 金景花说:“这是汉语好不好。” 张三说:“你的汉语比朝语说的还好。” 金景花说:“你别说这个,请客请米线,这是不是小抠?” 张三说:“嗯哪,俺也觉得有点。” 金景花说:“走吧,我请你。” 张三说:“下次吧,下次赶早。 这次都吃了半饱了,在和你去,有点吃亏。” 金景花拿起一双没开封的筷子,敲了张三脑袋一下。 嘴里说:“走吧。” 说完就拽着张三的胳臂往外走。 张三赶紧说:“你别这样,有人不乐意。” 金景花一听,赶紧把拽着张三的手松开了。 她问:“谁呀?” 张三说:“老板呗,俺还没给钱呢。” 金景花听张三这么说,就又给了他一巴掌,打完了,她就在那捂着嘴笑。 张三递给老板五十块钱,老板给他找回一大把零钱。 张三也没查,卷吧卷吧就给塞裤兜里了。 张三说:“你的头发挺直的呀。” 金景花说:“刚做的拉直。” 张三说:“是够直的,都赶上挂面条子了。” 金景花说:“你的话真不招听,只能听半句。” 张三说:“凑合着听吧。” 就这样他俩一边斗嘴,一边过了马路。 走到一台银灰色的奥迪前,金景花打开车门,张三就坐副驾上了。 金景花边开车边问:“想吃点啥呀?” 张三说:“你把车拐到对面去。” 金景花就把车拐过来了。 张三说:“咱看到边,碰到啥,就吃啥。” 金景花往路边瞟了一眼, 说:“那不还是米线吗?” 张三说:“俺就爱吃这个,还有大半碗没吃呢,都浪费了。” 金景花说:“正格的,吃啥?” 张三说:“咱这样,开过路口,第一家是啥,咱就吃啥。” 金景花没说啥,只是在那乐。 张三问:“你乐啥呀?” 金景花没吱声,等车开过路口。 张三一看,把头的第一家是个建材商店。 金景花说:“你去吃吧。” 张三说:“真别说,这里边的东西倒是挺抗饿的。” 金景花说:“嚼不动呀。” 张三说:“俺说的是饭店,这个不算。” 金景花又往外边一努嘴,张三说:“这个也挺好吃的。” 金景花说:“麻辣烫有啥好吃的呀?” 张三说:“谁让一过了建材,就遇到它了呢。” 最后,金景花把车停到了一个叫高丽大厦的门前了。 俩人下了车,张三就在那晃脑袋。 金景花问:“你咋的了?” 张三说:“大姐呀,这好像还不如米线呢。” 金景花说:“韩食还比不上米线吗?” 张三说:“俺也知道这是一家韩食馆子,可韩食不都是泡菜吗?” 金景花问:“谁告诉你的,韩食都是泡菜呀?” 张三说:“那些韩剧都是这么演的呗。几小碟泡菜,还都舍不得吃呢, 都演过十多集了,还没吃光呢。” 金景花说:“那些都是比你还抠的韩国人为了省钱,才这样演的。” 张三说:“你的意思这里边不光只有泡菜呗?” 金景花说:“进去就知道了。” 他俩进店后,就在窗前的一个小卡座坐下了。 这是个四人的小卡座,就是用沙发围成的那种,中间是个长方形的小桌子。 他俩是对面坐的,沙发的靠背不高,能看到别的卡座里的人的脑袋。 张三看到靠里边的地方,还有个小舞台,上面现在是空的。 舞台边上的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声音不大,能听到,还不影响客人交谈。 金景花推过菜谱,让张三点菜。 张三没看菜谱,随口点了一个炝办土豆丝。 金景花见他没下文了,就问:“还有啥?” 张三说:“没了。” 金景花说:“点吧,不用给姐省钱。” 张三说:“真没了,俺就爱吃这口。” 金景花说:“那我点我的菜了哈,你不许吃哈。” 张三说:“嗯哪,俺肯定不吃,” 说到这,他停了一会,然后又蹦出来俩字“一口”。 金景花又点了一个盐水虾,一个拌明太鱼丝,还有一个煎北沙参。 点完了,她问张三:“这些咋样?” 张三睁大眼睛,做惊讶状,说:“你咋知道俺爱吃这些呀?” 金景花说:“这是给我自己点的好不好。” 张三说:“是你点的,不是你吃的,那俺就吃呗。” 金景花看他的赖皮样,就在那乐。 乐够了,她又问张三, 说:“喝点呗?” 张三说:“你想酒驾咋的呀?” 金景花说:“找代驾,扔这也行。” 张三听到她这样说了,就说:“喝点那就喝点。” 金景花问:“喝啥酒?” 张三说:“你点的都是啤酒菜,那就喝啤酒吧。” 金景花问:“啥啤酒?” 张三说:“bc九度咋样?” 金景花说:“好,我也爱喝bc” 金景花就用朝语跟站在桌边上的服务员说了一通,服务员就拿着单子走了。 菜上的很快,先是两盘炝拌菜。 一盘炝拌土豆丝和炝拌明太鱼丝。 明太鱼丝是用明太鱼干撕成的,再拌上特殊的调料,很好吃。 一提啤酒也上了。 张三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后,刚想给金景花倒上, 金景花就把他手里的啤酒瓶子抢过去了。她先给张三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 才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 朝鲜族女性几乎没有让男的给自己倒酒的, 都是她们先给男的倒好酒后,才能给自己倒上。 人家的这个传统,到现在还保留着呢。 张三觉得挺好的,这倒不是张三男权至上,他觉得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丢的好, 不然还拿啥说民族文化呀? 金景花倒满了两杯酒,端起酒杯说:“走一个呗?” 张三也端起杯,说:“走一个。” 说完就一口给闷了。 金景花也闷掉了。他放下杯,先给张三倒满酒,回手给自己也倒上了,倒完酒了,这才去夹土豆丝吃。 张三说:“你抢俺的菜。” 金景花咽下嘴里的菜后,用公用的筷子给张三夹过来了一筷头子明太鱼丝,放到张三的碟子里了。 这才对张三说:“我用这个跟你换,这个比你的贵,你占我的便宜了哈。” 张三说:“咱俩不分这个哈。” 金景花说:“听你唠嗑挺好玩的。” 张三说:“妹子,你把玩字去了呗。” 金景花就看着张三,在那乐。 乐够了,她又端起杯,说:“来,再走一个。” 张三也拿起杯,金景花跟张三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给干掉了。 张三也跟着干杯了。 金景花放下杯子,就又去拿啤酒了。 张三抢到她的前边,嗖的一下就抽出两瓶, 用手指砰砰两下就给抠开了。 他拿过金景花的杯子,就给倒满了。 金景花看见张三把自己的酒杯递过来了,就赶紧站起身,用双手来接。 张三说:“就一杯酒,你至于这样吗?” 金景花说:“这是规矩。” 张三一看,得,可别在给她倒酒了,不然就不用喝了,光顾客气了。 金景花又给张三倒满酒了,这才坐下了。 张三拿起自己的筷子,一下子就把金景花夹给他的明太鱼丝全都塞嘴里去了。 这家伙鼓着腮帮子,正在那嚼呢。 金景花一边乐,一边拿过餐巾纸,把粘在他脸蛋子上的调料给擦干净了。 这下把厚脸皮的张三整个大红脸。 张三正尴尬呢,还好,解围的就来了。 ; 第三十六章 猴吃麻花 ?给张三解围的是来上菜的服务员。 她把两盘子菜放到桌子上了。 然后对着桌子一弯腰,说:“菜齐了,请慢用。” 张三听她说话的声调很怪,就对她说:“你是朝鲜人吗?” 她对张三说:“谢谢。” 张三一听,这是哪跟哪呀,这不是猴吃麻花——满拧吗? 金景花看见他俩个说个的,就用朝语跟服务员说了两句。 服务员就又一弯腰,说了一句:“请慢用。” 说完了,她就倒退了两步,然后才转身,走了。 金景花说:“她是刚来的,就会两句汉语。” 张三就问:“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朝鲜来的吗?” 金景花说:“差不多吧。” 张三听金景花这样说,就往四周看。 州府这噶的,别的不敢说,单独论饭店的干净程度,应该说是首屈一指的。 桌布都是白白的,店里其他的地方虽不敢说是一尘不染, 但是也很难找到灰土,窗明几净的,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张三正看着呢,金景花给他扒好了一个大虾,放到他的盘子里了。 端起酒杯,说:“别看了,咱们还是接着喝吧。” 张三也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他俩就都干了。 金景花又给张三夹过来一筷头子煎的北沙参,张三说:“你别忙了,俺自己来。” 金景花说:“好的。” 说完了,就又开始倒酒了。 他俩就你提一杯,我提一杯的杯开了。 很快的,一提啤酒就让他俩给杯没了。 金景花喊来服务员,又让给上一提啤酒。 张三看见金景花没咋吃菜,刚想让她多吃点,别光顾着喝。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上酒的服务员给打断了。 等服务员走了,金景花就问:“你刚才想说啥?” 张三说:“忘了,都让服务员的美丽的面孔给带走了。” 金景花白了张三一眼,刚要说啥。 这时候,小舞台那上去了一群妹子。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大大的眼睛,精巧的小鼻子。 肤白貌美,就连服装都是一样的,上半身是白色的, 下半身是水粉色的朝族传统长裙。 她们上台就开始跳舞,感情这还带演出的。 跳完舞了,她们就开始轮流唱歌了。 唱的歌有用朝语唱的,也有是汉语的,都很好听。 那些没轮到唱歌的,就走下舞台,挨着桌向客人感谢。 张三开始还以为这是人家的礼节呢,可后来仔细一看,这才整明白了, 感情是在向客人要小费呢。 等到了张三他俩这桌了,张三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来米线店老板找给他的零钱, 刚想抽出几张给人家,金景花就说了一句:“你这小费可真够小的。” 张三一挂倒劲,就把手里的钱都给人家了, 足足有四十四块之多呢。 金景花说:“你还能在抠点吗?” 张三说:“不能,在来俺就不给了,没钱了。” 金景花看着张三认真的模样,就在那乐。 那些妹子收完钱了,就又上台表演了。 她们舞跳的很好,歌唱的也好,屋里的客人都给她们鼓掌喝彩,张三看的也挺投入的。 金景花说:“她们都有领队,管的很严的,你别打她们的主意哈。” 张三对金景花一拱手,说:“老生不敢哈。” 他俩就这样,边吃,边喝,边看演出。 反正这顿酒喝了好长的时间。 等到散局时,都快五点了。 金大妹子有点高了,她不想走,还在那喊服务员要酒呢。 张三趁着这个好时机,偷偷的到吧台那把账给结了。 金景花要去算账时,张三才跟她说结完了。 她还想把张三的钱给要回来呢,让张三给拉走了。 她还真把车给扔这了,张三给她打的车,给送走了。 送走了金大妹子,张三就去挤公交了。 上了公交,张三正在找钢镚呢, 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张三回头一看,拍他的正是在早市上收卫生费的老大。 小林子正在老大的身后朝着自己龇牙呢。 张三问:“你们这是干哈去呀?” 小林子说:“俺们刚帮老大搬完家,老大安排整嘴噜子去。” 张三没听懂啥玩意,就看着老大。 老大用手在嘴边一比划,做了一个吃串的动作,张三这才明白了。 小林子看见张三懂了,就说:“张哥,一起去呗?” 张三说:“刚喝完,不去了。” 老大说:“喝点认识酒,以后好互相照应。” 张三是真不想去呀,可老大太热情了, 最后还是在广场那个站点给他们拽下车了。 下车后,张三他们一行六个人,就往南边遛达。 没走多远,就到了河边了。 这段河边,搭了一些就像钢结构厂房那样的房子。 一大溜,能有二十多家,都是烧烤店。 门前都摆着小矮桌,马扎啥的,桌上摆放着白钢做成的串炉子。 眼下气温不怎嘛高,吃串的人不太多。 张三他们就在把东头的第二家的桌边,坐下了。 开店的是对小夫妻,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俩看见张三他们坐下了,长的细巴连天的男的就进屋了。 女掌柜的就迎过来了。她的个子不高,人倒是挺热情的。 小嘴扒扒的,那叫一个能说。 老大应付她两句,就朝着屋里喊:“老板,来两根黄瓜,要水黄瓜哈。” 张三心想:“老大口味倒是挺独的,不要串,先要黄瓜。” 就听老板在屋里喊:“滚犊子,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话声刚落,就看见老板拿着一大把串从屋里走出来了。 他把串放下后,对老大说:“你得懒死,就不能自己上火呀还真拿自己当客咋地呀?”。 老大说:“黄瓜,那叫加火,你再说上火,早晚得挨揍。” 原来老板的外号叫‘黄瓜’呀,别说,还真挺像的。 等火加好了,女掌柜也把串料大蒜圆葱啥的给摆好了。 ‘黄瓜’又拎过来了两提啤酒,大家就边烤串,边喝开了。 老大姓许叫文强,留了一头的长发。 ‘黄瓜’管他叫长毛子。 许文强人长的还行,浓眉长眼睛,脸也不短,嘴挺大的。 个头稍微比张三矮上一点,能有一米八三那样。 人挺壮实的,就是皮肤有点黑。 许文强的三个小弟,一个叫二黑,肤色跟“长毛子”一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叫这个外号的吧。 另外一个叫生子,长的粗骨伦墩的。 最后一个叫大勇,他不大爱说话。 许文强把自己的小弟给张三介绍完了,就问张三, 说:“大兄弟,你叫啥名呀?” 张三说:“俺叫张三。” 许文强听张三报出名子后,还有点不大相信呢。 张三怕他误会自己不想告诉他真名, 就从兜里拿出身份证,许文强看完了,就在那乐。 他对张三说:“你这个名子还真好记呀。” 张三说:“你的也一样呀。” 这下大家都乐了。也对呀,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谁不知到许文强这个名子呀。 几瓶啤酒下肚,大家就真的熟悉了,说话也变的随便了。 张三就问‘长毛子’,说:“老大,你的名子是后改的吗?” 许文强说:“不是,是我老爹给起的。” 要是说起许文强的经历,他还真没白叫这个名子呢。 许文强不是州府人,他的老家是l省农村的。 农村的小孩刚出生,一般是没有大号的,都是先起个小名叫着。 他也一样,那时候,家里人都管他叫大宝。 叫来叫去,叫的大宝都快上小学了, 许爹才想起给大宝落户这个事来了。 等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后,人家户警问他:“你给你儿子上户口,他叫啥名呀?” 许爹这才想起还没给儿子起大号呢。 他想:“俺得给儿子起个八面威风的名子。” 他就翻愣着眼根子在那想:“叫啥好呢? 啥名子既又威风,又有出息呢?” 想了半天,他突然眼前一亮,嘟囔一句:“有了俺儿子就叫这个名子了。” 户警问:“想到啥好名子了?” 许爹说:“俺儿子叫许文强,咋样?这个名子威风吧?” 户警听他说出许文强三个字,就乐了。 他对许爹说:“真挺威风的。” 能不威风吗?许文强太有名了。 那个时代的人,谁没有看过电视剧?《sh滩》呀? 周润发,赵雅芝太有名了。周润发演的主角许文强,迷倒了多少人呀? 许爹想:“谁让你跟俺一个姓了呢?俺就把你的名子给俺儿子用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俺儿子了,俺儿子就是你了,多有出息呀?” 户警又确认了一遍,见许爹真的不改了, 就大笔一划拉,大宝就叫许文强了。 小时候的许文强,就表现出了跟这个名子匹配的一面来了。 跟小朋友打架,那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有一次,他把一个同学的鼻子给打出血了。 老师在放学后,就跟着许文强上他家来了。 许文强心想:“你把俺打架的事告诉俺爹,俺爹能不揍俺吗?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俺不义了哈。” 于是这家伙在老师进大门时,脱下鞋, 就给老师的屁股蛋子上来了两下,打完了,这个混蛋拎着一只鞋,就跑了。 一连半拉月,许文强也没敢回家,学也不上了。 许爹一看自己的儿子真的丢了,这才着急了,赶忙到处去找。 连问带打听的,找了一星期,好不容易才把已经跟镇上的混子在一起瞎混的小许文强给找回来了。 许爹也没敢揍他,害怕真的把宝贝儿子给打没影了。 他是没打儿子,可老师却记仇了。 从那以后,老师就不管许文强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关我屁事呀。 这也真不能怪人家老师,谁让许文强太混蛋了呢。 小小的年纪,就敢打老师,长大了,还能出息成啥好饼咋地呀? ; 第三十七章 土地老扬土面 ?就这样,许文强就到处瞎混。 上学也变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了。 时间一年年的溜走了,许文强也长大了。 在许文强十七那年,有一回,许妈让他去把好几天没回家的许爹给找回来,许文强就去了。 他到了老爹经常去玩麻将的那户人家了,果然老爹正在炕上坐着呢。 许文强就把老妈让他回家的事跟许爹说了。 都输红眼的许爹一听儿子叫他回家, 就蹦到地上,把许文强好顿揍。 许文强这个气呀。心想:“你输了,就拿俺撒气呀,俺还不在你这个家呆着了呢。” 这家伙回到家,偷了家里的几百块钱,就跑了。 他也没个目标,就是在社会上瞎混。 在这个城市待两天,待腻了,就又跑到另外城市去了。 钱快花光了,他就到工地上干几天,赚点钱,就又遛得了。 溜得来,溜得去,他就流窜到州府这噶的来了。 刚到州府这的时候,他就在批发市场那给人卸车,倒箱啥的。 后来他看见那些菜贩子赚的挺多的,就也学着干起这个行当来了。 一辆倒骑驴,一杆秤,他就当上路边卖菜的了。 在路边卖菜最怕啥呀?城管呗。 那时见到城管,就是个跑呀。 有一天,许文强整的菜有点多,城管来了,他没跑了。 就在那大爷,大叔啥的跟人家说好话。 说好话也没人搭理他呀,人家该往车上搬还是搬。 这下许文强真急眼了,脑瓜子一热,拎着秤砣就跟城管干上了。 别说,许文强还真挺猛的,三四个战斗力最强单位的,硬是没干过他。 要不说,宁惹有名的,不惹生牤子呢。 这个生牤子还真把城管给打跑了。 这就是土地老扬土面——啥人有啥招了。 从那以后,许文强就出名了。 人一有名了,自然就有小弟来投奔了。 二黑他们三个,就是许文强那时收的。 许文强他们的小帮派的框架,这就算搭起来了。 后来,工商税务啥的,看见许文强他们这伙人在这个露天市场成气候了, 就让他们代收管理费,税啥的了。 其他的卖菜的不怕工商税务,还敢跟他们耍个癞啥的。 毕竟你们代表的是政府吗,总不能把俺们往死里逼吧。 可变成许文强这帮混混收费税了,就都没有耍赖的了。 这就是不怕政府,只怕黑社会的心态了。 以前的拆迁办不都要养活一帮混混吗, 替他们干一些不好出头的脏活。 现在好多的地产大佬,都是从给拆迁办打工者干起来的呢。 自从代收税费了,许文强就不卖菜了,专门干这个了。 多收,少交的,他每年都能赚到不少钱。 在州府这噶的,房子也买上了,婚也结了,还买了一辆捷达,开上了。 可后来,国家以人为本了。在露天市场摆摊的小商小贩,国家也不收管理费了, 税也免了。这下许文强他们就没来钱道了。 但是许文强脑瓜子转的快呀,他买了几把大扫帚,就在市场上扫地了。 俺搞卫生了,你总得交卫生费吧。 就这样,他们摇身一变,就变成收卫生费的了。 张三端起一杯啤酒,跟许文强碰了一下,干掉后, 他就问:“老大,你是怎样把这些哥们组织到一起的呀?” 许文强就把这些年的经历大概的跟张三说了。 说完了,他吃掉一根肉串,擦擦嘴, 又对张三说:“俺能有今天,还多亏了俺爹给俺起的这个名子呢。” 二黑一听,就对许文强说:“停,你可停吧。 就因为你叫这个倒霉名子,俺们都陪你挨揍了呢。” 小林子就问:“二哥,咋回事呀?” 二黑就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次,许文强他们吃完了晚饭,闲着没事干, 就在马路上遛得。他们看见两伙混混在街头互殴, 就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热闹。不一会,警察就来了。 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打架的人往车上抓。 一个警察看见马路牙子上还蹲了一帮呢。 就走过来,问老大:“你叫啥名?在这蹲着干啥?” 老大刚说:“我叫许文强。” 警察就一胶皮棍子削他脑袋上了。 嘴里还说:“我让你叫许文强,让你叫许文强。” 别的警察一看,同伴动手了,也冲过来了,把二黑他们也给揍了。 最后,老大拿出身份证,给警察看了,这才算拉倒了。 二黑说:“你说,俺们陪他这顿揍,挨得冤不冤呀?听说有人知道了这件事,都编成笑话发到网上了。” 张三听的这个乐呀,就连女掌柜的都乐的直不起腰了。 反正这顿酒,大家都喝的挺欢乐的。 等到酒局散了的时候,都快二半夜了。 张三跟许文强他们换了电话号,就领着小林子往家走了。 公交车早都停运了,他俩只能走回去了。 快到早市那了,小林子往一个胡同里一指,对张三说:“张大哥,我就在这后边住。” 张三说:“那你回吧,小心点哈。” 小林子就进了胡同了。 张三看着他没影了,又站了一会,没听到啥动静, 这才接着往大院子走了。 张三回到大院时,都十二点了。 第二天,张三睡到七点了才醒。 起床后,他想起还得到早市那,找大下巴买挂子呢。 他赶紧洗了把脸,就匆匆忙忙往早市去了。 到了早市上了,张三看见大下巴正气鼓鼓的在那踹一个编织袋子呢。 张三说:“大哥,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呀?” 大下巴看见是张三,这才出了口长气,说:“除了你,还能有谁呀?” 张三赶紧问:“俺咋惹到你了?” 大下巴说:“你看看都几点了,早市八点就散了,你不知道咋的呀?” 张三抓抓后脑勺,说:“这个还真不知道呀。” 大下巴说:“八点后不让摆摊,要不然哪能叫早市呀?” 说完了,还瞪了张三一眼。 张三问:“挂子呢?” 大下巴把脚边的编织袋踢给张三,说:“你自己看吧。” 张三蹲下身,把编织袋打开了。 往里一看,见一张挂网卷了一个卷,装在里边呢。 他往外拽了一节股,看见网眼是鸡蛋黄那么大的,一条边上还坠着一些铅坠。 张三见是新网,就又给塞回去了。 大下巴看见张三看完了,把另外的两个编织袋也踢给他了。 大下巴对张三说:“这里边是三小眼的。” 张三打开看了一眼,见都是新网,就又给系上了。 大下巴对张三一伸手,说:“给钱吧。” 张三给他一千六百块。大下巴查了查,就给揣兜里了,然后就不理张三了。 张三拖着三个编织袋,往外走。 小林子看见了,就对张三说:“张大哥, 俺用倒骑驴给你送回去吧。” 张三说:“不耽误你收摊吗?” 小林子说:“俺快点蹬,不耽误,没事的。” 他俩就把编织袋装上车了。 小林子在前面蹬,张三就在后面跑。 好家伙,五六里地,小溜三千米,好悬没把张三累吐血。 就这样,张三的两条腿还得紧着倒腾呢,他必须跟上小林子的速度,得给他指路呀。 倒骑驴就是前面有两个轮子,后边装个自行车的后半部分。 车厢在前边,人在后面蹬,故称倒骑驴。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当下岗大潮来临之时, 好多下岗职工,就是靠蹬这个东西养家糊口的。 那时的总理同志,还说过让下岗工人蹬蹬倒骑驴呢。 那段年月,下岗职工日子过的那个惨,就别提了。 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全都是眼泪呀。 张三呼哧带喘的跑到大院,小林子已经把编织袋全都卸下车了。 他跟张三说了一句:“走了哈。” 说完就蹬着倒骑驴,没影了。 小林子走后,张三又蹲在门口喘了半天,这才算把气喘顺溜了。 他打开大门,把编织袋都给拖进院子了。 锁好大门,拿出铜钱,调整好顺序, 他就把三个编织袋全都送进了空间。 张三又在大院子里找到了十根两米长短的粗钢筋,也送进空间了。 整完了这些,才回到楼里给自己弄早饭了。 他的早饭,就是一碗方便面。 西里呼噜的吃完了,把空碗一扔,他就赶紧调整好铜钱顺序,进入了空间。 他在大杨树下找到了三个方便袋, 就都给拖到泡子边上了。他又跑了一趟,把那十根钢筋也给扛到泡子岸边了。 打开方便袋,把五张网都倒出来了。 用钢筋把网的两头一串,他就下水了。 张三先把网的一头的钢筋插进泡子底的泥里了,拽着另外一头,继续往水里走了一段, 等挂网拉紧后,这才把钢筋也插进泥里了。 张三又检查了一遍,见铅坠把挂网都拉开了,这才去下另外的网了。 他把五张网围成了个大半圆,口袋阵就算布好了。 张三刚坐到泡子边上那颗倒伏的老柳树上,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赶紧站起身,还没等他确定这种感觉来的方向呢,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张三等了一会,那种感觉也没再出现,他就不管它了。 张三往水里一看,就傻那了。 ; 第三十八章 弹阎王爷脑瓜崩 ?泡子里的鱼也不知道咋的了,争前恐后的往张三整的口袋阵里钻。 灰黑色的鱼脊梁骨密密匝匝的,都快把这块水面给铺满了。 张三想:“这是咋回事呀?这些鱼咋没事弹阎王爷的脑瓜崩——作死呢。” 他赶紧劈了扑通跑下水,起下来一张挂网,费尽扒拉的拽到岸边了。 张三一看,就光会嘿嘿嘿的傻乐了。 挂子的网眼里,几乎每个里边都有一个鱼头在那卡着呢。 鱼尾巴还直扑棱,都挺欢实呢。 这下可把张三乐蒙圈了,这老些鱼,能卖老鼻子钱了,他能不乐吗? 张三连忙拿过一个编织袋,摘下挂子上的鱼,就往袋子里装。 一张挂网,张三就装了大半编织袋子,能有三四十斤的鱼。 张三又把挂网下好了,他也不起网了。 为啥呢?没东西装呀,用编织袋子装鱼,鱼好像都得死翘翘呀。 这样不行呀,还得去买个装鱼的家伙什呀。 张三把装有鱼的编织袋子一匝,就给扔水里了。 他真顾不上这些鱼的死活了,赶紧拿出铜钱,调整好顺序,就出了空间。 他把卖鱼要用到的东西在心里捋了一下,首先要有装鱼的家伙什,其次就是秤了,对了,还得整个运输工具。 张三这一想,就又开始嘬牙花子了。 他把六子给的钱掏出来,查了查,去掉买挂网的钱,还剩下八千多。 这点钱,好像不大够用呀。张三晃晃大脑瓜,把钱往裤兜里一塞,就出门了。 他连跑带颠的赶到了公交车站,正好看见了一辆远去的公交车的尾巴。 张三一咧嘴,心想:“真点背。等俺有钱了,买上一辆公交车, 停在这,俺不来,它就在这等着。” 一想到车,张三就把想买辆倒骑驴的想法给否掉了。 那玩意虽然省钱,可速度太慢了,这要是送货,时间全都浪费在道上了。 正琢磨呢,又一辆二路汽车开过来了。 车停了,上面的人都下光了。 张三就往前凑乎,抬起脚,还没等脚落到门梯子上呢,就听‘次’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张三就对走下车的司机喊:“咋不让上车呀?” 司机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没到点,等着。” 说完了,他就走进厕所了。 张三嘟囔一句:“俺说咋这么冲呢,感情是让尿给憋的呀。” 这话让旁边的一个老大娘给听到了,她看着张三, 接了一句:“这条线路挺老长呢,跑一圈,要两个多小时呢,能不憋的慌吗?” 张三听大娘这样说,就乐了。 他对大娘说:“大娘,您知道哪有卖秤的吗?” 大娘说:“小伙子,你要买秤呀,这不用坐车呀。” 她往前一指,说:“看见没,那个黄楼,往南一拐,那就有卖的呀。” 张三顺着大娘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有一座米黄色的高层,还真不远,能有一百多米的样子。 张三谢过了大娘,就往前走了。 他走到高层那,就拐进了一条小街。 又往南走了一段,张三在小街于河边大街的交汇的钉字路口东边的角上,看见了一个三层楼。 楼挺旧的,门上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电动工具大世界。 张三想:“看来大娘没诓俺呀。” 其实吧,东北这嘎达,民风还是很纯朴的。 不像关内有的城市,专门有逗问路的人的。 这话你还真别不信,张三就在关内一个著名的大城市,遇到过这样的人呢。 有一次,张三到这个城市出差,找不到地方了。 他就向路边上一个正端着大茶缸子喝茶的老大爷打听路。 老大爷就乐呵呵的告诉他了。张三就按照他指的方向走了。 走了半天,前面没路了,张三走进死胡同里了。 他转回来一看,那个老大爷还端着大茶缸子,在那乐呢。 这下把张三气的呀,气也没招,你总不能揍这老家伙一顿呀。 后来听在这座城市里工作的同学说了一段顺口溜。 上车挤,下车踹。 老太太抢座比猴快,老头比小孩子坏。 同学还告诉张三:“问路,最好问警察,要不就问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 算了,不说这些了,咱还是买咱想要的东西吧。 张三走进楼里了,看见好多工具在那摆着呢,真不愧叫大世界呀。 老板多是操着zj口音的南方人,都在那忙着呢,生意还不错。 从小的螺丝刀,到大的电动车都有,还挺全乎的。 张三花了四百五十元买了一盘电子称,就抱着装秤的纸壳箱子在那看电动车。 这些电动车有两轮的,也有三轮的。 张三就是看那些三轮的车。就是那种前面有一排座,后面带个车斗的车。 最后他买了一台这样的车,花了四千块 张三美滋滋的开着车往回走,嗷嗷的,速度还挺快的,还挺兜风的。 可他也不想想,没遮没拦的,能不兜风吗? 这车夏天还行,到了冬天,那就有罪遭了,他还在那臭美呢,还。 这也不能怨张三,成为有车族了,搁谁谁不美呀? 美着,美着,他就一脚刹车,给闷那了,然后就忙三火四的往回开。 为啥呀?他想起装鱼的家伙什还没买呢。 又回到大世界那了,张三抱着秤就在楼里找开了。 张三找啥呀?他想找个大鱼缸,用来装他的鱼货。 找来找去,还真让他在二楼给找到了。 张三问老板:“有结实点的吗?” 老板指了指他身后的鱼缸,说:“这个怎样?” 张三回头一看,这个鱼缸大是够大的,里边的设施也挺全的, 循环泵,加热棒,过滤器啥的都有。 可惜的是,鱼缸是玻璃的,这样的鱼缸,对张三来说还真没啥用, 两趟就得颠搭碎乎了。张三摇摇头, 说:“俺不要玻璃的。” 老板说:“钢化玻璃的我也有,就是小了点。” 说到这,老板看了张三一眼,接着说:“这样的鱼缸可不便宜哈。” 张三问:“多少钱呀?” 老板说:“最便宜的也要两万多呗。” 他为啥用这样的口气跟张三说话呀? 他看张三不像是能买的起的主呗。就张三穿的这身叶子,都地摊不能在地摊的了。 这样的人,能舍得花两万块买个鱼缸吗? 果然看见张三晃晃大脑瓜子,说:“俺还真买不起呀。” 张三看见老板要走,就赶紧说:“你这有白钢的吗?” 这话一出口,老板就不乐意了。 老板心想:“你这是跑这逗懑子咋的呀?你家养观赏鱼用白钢的鱼缸呀? 那还能看到里边的鱼吗?” 幸亏老板是南方人,不然都有可能揍他了。 张三还没看出个眉眼高低呢,还在那问呢:“有没有呀,给个痛快话呀。” 老板往他左边一指,扔下一句:“那有白钢的。”然后就不搭理这个傻子了。 张三往那一看,见那是个卖厨房用具的摊位。 别说,还真有白钢的家伙什。 只不过不是鱼缸,而是那种大汤桶。 张三蹬蹬蹬的跑过去,挑了两个最大号的,直径能有七八十公分,带有盖子的那种大汤桶。 他跟老板讲了半天价,最后用一千六给拿下了。 张三打开一个汤桶盖,把装着秤的纸壳箱子立着放进桶里了。 盖上桶盖,乐呵呵的拎着汤桶的横梁往外走。 路过卖鱼缸的老板身边时,还跟人家来了一句:“谢谢哈。” 这下好悬没把人家的鼻子给气歪了。 老板心想:“见过傻的,没见过用汤桶养观赏鱼的傻子呢。” 张三拎着两个汤桶出来后,一找车,车没了。 张三的脑袋就是一咯噔,这也太倒霉了吧,刚买的车,就丢了。 张三往旁边一看,见那有个电话亭,里边的人正往张三身后努嘴呢。 张三转回身一看,见自己的电动车正往前跑呢。 这下张三真急眼了,他把装有秤的汤桶往地上一放,拎着另外一个空桶就冲上去了。 幸亏电动车这玩意起步不快,这才被张三给追上了。 偷车的小贼一看张三追上来了,他还想把车拐到路的中间去呢。 张三伸手就给拽回来了。 车拐回来了,张三也一汤桶给他呼脑袋上了。 情急之下,张三真没留手,这下削的那是结结实实呀,那家伙立刻就堆那了。 张三把车停到路边上了,薅着偷车贼的头发,就给拽下来了。 张三抡起汤桶,还想再给他来一下呢,让人行道上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给喊住了。 张三一立立大眼珠子,心想:“咋地,一伙的咋地呀?” 那个中年人看见张三不是好眼的看自己, 就说:“别打了,你看他都吐白沫了,你这一汤桶下去,他就卧老了。” 卧老就是翘辫子的意思。 张三一看,还真是这样了。 于是这家伙就嗖的一下窜上了自己的车,把大汤桶往车斗里一扔,掉回头,开着车就跑。 跑到大世界门口那,他把另外一个桶也给装上了,就跑了。 张三没往北拐,他顺着河边大街,就一直往西边干上了。 过了两条小街,他也没拐弯,就是一直往西干,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条很宽的南北大街,他才往北拐去了。 ; 第三十九章 死人欠债 ?张三顺着这条南北大街,往北开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广场,广场的北边,就是高铁站了。 张三把车停到了广场的边上了,就在那后怕。 怕啥呀?他怕摊上人命官司呗。 最后张三算是想开了,怕也没用。 他偷俺的车,俺把他打死了,他这就算是死人欠债——活该。 张三这样一想,心就宽敞了一点。 他下了车,走到车斗那,看了看两个大汤桶。 别说,汤桶挺结实的,桶壁也很厚的, 砸那个小贼的脑袋上后,桶壁连个瘪都没留下。 这可能多亏了现在钢铁的价钱比白菜还不如吧, 做汤桶的才没有偷工减料。 张三看见汤桶没啥事,就开着车往大院那去了。 回到了大院,他把车开进院子里了。 锁好大门,他就把两个大汤桶给送进空间了。 调整好铜钱的顺序,他也进空间了。 张三先把装在编织袋里的鱼倒进一个汤桶里了, 就又下水起挂子了。 张三把三张挂网上挂到的鱼摘下来,这才装满了一桶的鱼。 他又忙乎了一大通,才把另外的一桶也给装满了鱼货了。 又往桶里撩了一些水,就不管它们了。 鱼儿们就在桶里泡着了,虽然住的很挤,但也没生命之忧,它们还挺欢实的。 张三把拖上来的几张鱼网重新下上了,弄完了这些,张三才有空伸伸腰。 他抬头一看,那只白色的大老鹰正在头顶上转圈呢。 张三朝着它挥挥手,这次那家伙没有落下来,只是叫了两声,就飞走了。 张三想:“这家伙可别又去找大鸨一家的麻烦呀。 不行,俺得去看看。” 张三就往大鸨那跑。到了大鸨一家住的柳条丛那了,还好,大鸨一家人都在, 见到张三来了,还都挺乐呵的,围着张三一通乱叫唤。 张三嘱咐它们加点小心,那只大老鹰又来了,别让它抓住。 说完了这些废话,张三自己都乐了。 跟它们说话,它们能听懂吗? 可一看大鸨一家子的表现,张三就迷糊了。 这一家子都冲着张三点头呢。这是怎个情况呀? 难道这帮家伙真能听懂人语不成吗? 张三又试着跟它们说了几句,它们又变的憨憨的了,看来刚才的点头,纯属巧合了。 他跟这一家子玩了一会,没看见大老鹰的身影, 张三这才放心了。他摸了摸大鸨的被羽,让它们回柳条子里边去了。 他看见大鸨它们挺安全的,就拿出铜钱,出了空间。 到了外边,看见停在院里的电动车了, 张三这才想起那个小贼的事来了。他晃晃大脑袋, 心想:“管他呢,真摊上人命官司了,咱就跑路呗,实在不行,往空间里一猫,看谁有这个本事跑到空间里抓俺。” 想到这个好主意,张三就把这件事彻底翻篇了。 他的中午饭还是方便面,填饱了肚子,他就打开电脑,在网上闲逛。 期间他查了一下野生鱼的价格,说多少钱的都有,乱七八糟的,没个准数。 张三觉得州府这个小城,二十块钱一斤还是靠谱的。 天黑下来的时候,张三又进了一趟空间,见桶里的鱼活的好好的,一条死鱼都没有。 他就出来了。到大院子里转了转,一切正常,他就回屋了。 晚饭同样是方便面,吃完了,他就洗吧洗吧上床了。 临睡时,他又想起那个小贼的事了,警察白天没上门,看来那个小贼没事,他就放心大胆的睡觉了。 第二天,张三起的很早,天还没咋亮呢,他就进了空间了。 把两个装满鱼的大汤桶带出来。 就咣当一下给扔到地上了。二百多斤的鱼,他也拎不动呀。 每个桶里都装着满满当当的,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鱼在桶里扑棱。 小的是川钉子,白飘子,最欢实的是那些裹挟上来的黄泥鳅,在桶里上下乱钻,玩的还挺开心的, 这才叫不知死的鬼呢。大的是鲫鱼,鲤鱼壳子也不少, 反正就是各种鱼的大杂烩,张三也没分类,这样的杂鱼更好卖。 张三费尽扒拉的把两桶的鱼弄上车了,拿了电子称就出门了。 他还以为自己来的挺早的呢,可到了早市上一看,人家早都摆上了。 张三就在最边上停下了车,拎下一桶鱼,放到地上,打开桶盖,把桶盖子扔进车厢, 在车座子上摆好了秤,就开卖。 “新鲜鱼喽,新鲜鱼喽。” 吆喝了半天,也没开张。看的人倒是不少,可就是没人买。 张三有点着急,心想:“咋没人买呢, 这么新鲜的野生鱼,可不常见呢,咋就没人买呢? 别说卖了,连个问价的也没有呢?” 张三一赌气,他也不吆喝了,蹲在地上抽闷烟。 刚抽了两口,生意就上门了。 做买卖就是这样,他不来买,你急的火蹿头顶也没用。 可你不急了,这不,买卖就上门了吗?要不说紧庄稼,慢买卖呢。 来的是个老大娘,手里还牵着个小女孩。 可能小姑娘嫌起的太早了,噘个小嘴,小脸也抽抽巴巴的,不大乐呵。 老大娘问张三:“你这鱼多少钱一斤呀?” 张三说:“二十块一斤,不讲价。” 话一出口,张三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心想:“你咋不跟好人学呀?偏学那个倔了吧登大下巴,这不是找不自在呢吗?” 老大娘一听就想走,嘴里还说:“太贵了。” 幸亏小姑娘不想走,她看见桶里的鱼是活的,就扒着桶边在那看。 看着看着就把小手伸进桶里了,在那划拉, 想抓条鱼出来。张三就喜欢小孩,看见小姑娘想要条鱼, 就给她抓了一条黄泥鳅,用两只手捧着,递给小姑娘。 小丫头伸出小手来接,可是泥鳅很滑呀,吱溜一下就窜到地上去了。 张三看见小姑娘咧嘴要哭,就说:“别哭哈,俺给你找个东西装上哈。” 这一说,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准备装鱼的方便袋呀。 他就对旁边的一个卖菜的大姐说:“麻烦你一下, 先帮俺看着点哈,俺去买几个方便袋,很快就回来哈。” 那个大姐说:“成,你放心吧。” 张三见大姐答应了,就急忙往早市里边跑。 路过卖包子的小姐俩的摊位时, 小林子看见张三了,就喊:“张大哥,你噶哈去呀?” 张三说:“俺去买沓方便袋。” 小林子伸手就去拿方便袋,让他姐给摁住了。 林琳对张三说:“再往前一点,那就有卖的了。” 说完了,还回头瞪了弟弟一眼。 张三说声:“谢谢,”就赶紧去买了。 他找到卖方便袋的了,花了二十四块钱买了八沓方便袋,正好四百个。 他又想了想,跟老板换了二百块零钱,就往回跑了。 回到了自己的摊位那,还好,那祖孙俩还没走。 小姑娘正翘着两只小脚,往桶里看呢,小手还在桶里划拉呢。 张三赶紧打开一个方便袋,给小丫头抓了五六条黄泥鳅,还有两条川钉子,递给小姑娘。她就眉开眼笑的了。 老大娘看见小孙女乐了,就对张三说:“能便宜点不? 要是便宜点,我就买点,回家打小鱼酱去,老头子就爱这口。” 张三说:“大娘,俺这是碱水鱼,肉多,刺还软乎。不像咱这的一些冷水鱼, 冷水鱼刺多不说,骨头还硬,您拿回去一炖,就知道了。” 老大娘想了想,还是买了二斤,家去了。 张三就算赚到了下岗后的第一桶金了。尽管只有四十块,但是也把张三乐够呛。 万事开头难,有了带头买的了,他的鱼就算是打开局面了。 就这样,隔一会来一个,买走一二斤的,再隔一会又来一个,买走三两斤的, 不温不火的,早市快散的时候,张三就卖掉一桶的鱼货了。 赚了二千多块钱,尽管还有一桶的鱼货没开封,但张三也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了。 张三正蹲在车前琢磨如何给剩下的这桶鱼找个婆家呢,早市散了。 小林子跑过来了,老远就喊:“张大哥, 你卖鱼呀?用帮忙吗?” 张三说:“不用了,收拾完就该走了。” 正这个时候,许文强过来了,张三拿出五块钱,递过去。 许文强一看,就说:“骂人是不?别整这些没用的了。” 张三说:“俺得守规矩呀。” 许文强说:“给点鱼得了,拿回去,解解馋。” 张三心想:“你还不如收俺五块钱呢。” 想归想,张三也知道,这才是交友之道呢,穿乎来往的,两家人才能更混合呀。 混合,就是关系好的意思。 张三说:“俺刚想装点鱼给你送去呢,这不,你就来了,俺还省心了呢。” 他打开一个方便袋,给许文强装了五六斤的鱼,递给了老大。 许文强拎着鱼,说:“哪天再喝点哈。” 张三说:“好的。” 许文强就拎着方便袋,又去收卫生费去了。 张三又拿个方便袋,装了五六斤鱼,递给小林子,让他拿回家去。 小林子不要,转身就想跑。 张三一伸手,给抓回来了。小林子就跟张三撕吧开了, 撕吧的红头胀脸的了,他也没整过张三。 只能耷拉个脑袋,像做贼似的,拎着鱼,走了。 ; 第四十章 肉包子打狗 ?张三看到小林子这个熊样,就在那乐。 乐着乐着,他突然想起那个小贼来了。 张三想:“有空了,还真得去大世界那探探,看看那个小贼出没出啥事呀, 要是出事了,得跑路呀。” 其实这就是张三没经验了,要是那个小贼归位了,警察早就在那蹲坑了。 张三再去看,那才叫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呢。 张三把东西都装上车了,又看了一圈,见没落下啥, 就开着电动车,往大世界那去了。 他贼头贼脑的到了大世界门口了,正在四处踅摸呢, 就听见电话亭那有人喊:“喂喂。” 张三往那一看,看见电话亭里边的大哥正朝着自己摆手呢。 他把车开过去,停好了,跳下车,走到电话亭的小窗前了。 递给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哥一根烟,给他点上火,才问:“大哥,你喊俺有啥事呀?” 电话亭里的大哥抽了一口烟,就乐了。 他说:“大兄弟,挺猛呀,下手够黑呀。” 张三叼上根烟,点着火,就在那抽,没接话。 大哥接着说:“你得加点小心呀,他们好几个人呢,都不是啥好饼。 总在这一块地转悠,啥都偷。 有一回,我这个破亭子也被撬了,我猜,就是这帮王八犊子干的。” 说到这,他抽了口烟,又接着说:“昨天,你那一下真解气, 我要不是腿脚不好,也上去踹两脚,解解恨了。” 张三看了一眼大哥,他在亭子里坐着,下半身让亭子窗下的铁皮挡住了,也看不出他腿脚怎个不好法。 张三就问:“大哥,那个小贼后来咋样了?” 大哥说:“那个鳖犊子在地上躺了一会,就缓醒过来了。 他们又来了两个人,把他扶上车,给拉走了。” 张三这才放心了,他对大哥说:“谢谢你。” 张三这个谢,是谢人家昨天努嘴的情呢。 大哥说:“这不算个事,不用谢。” 这个电话亭,就是好多年前,邮电局修的那种插卡的电话亭。 现在好多的亭子都扒了,也有地方宽敞的地段的没扒, 分给一些残疾人卖点书刊报纸,烟酒冷饮啥的。 如今的政府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尽管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 但不正往好的方面转变呢吗? 该肯定还得肯定呀。张三又跟这个大哥唠了几句闲嗑,就走了。 他没回大院,顺着河边大街往东边开,想找个地方解决早饭问题。 开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门面很大的馆子,牌匾上写着杨家私房菜馆。 张三停好车,又往车斗里看了看, 见装鱼的大汤桶的盖子忘盖了,刚才给老大和小林子装鱼时,打开后,忘记盖上了。 张三看见桶里的鱼没那么满了,鱼也蹦不出来,就没盖盖儿。 他就进店里了。找了个靠窗口的桌子,就坐下了。 服务员走过来,问:“先生,您想吃点啥呀?” 张三说:“一碗肉丝面,麻烦快点哈,俺赶时间。” 服务员说:“好的,请您稍等。” 说完了,就转身给厨房下单子去了。 张三就坐那打量这家饭馆。 这个饭店真的挺大的,光是一楼大厅,就有四五百平米,两边还有不少包厢, 可能楼上也有好几层,装修的富丽堂皇的。 这个点不是饭口,大厅里没有几个客人,只有靠里边的角上有七八个客人,在一张桌上喝酒。 其他的还有两三个像张三这样的散客,坐在不同的桌上吃饭。 张三正看着呢,服务员就把他要的面给端上来了。 她说了一句:“请慢用。” 放下面,就走了。张三就一边吃面,一边看着门口的自己的车。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停在车边,往桶里看上两眼,看完了,就又离开了。 张三看也没啥事,就专心吃自己的面条了。 吃了大半碗,他一抬头,看见自己的车边上停下一辆皮卡, 后面的车斗里装了不少蔬菜筐,还有一些鼓鼓囊囊的方便袋,可能也是各种食材。 车里下来了一个胖大叔,下车后,他就站在电动车边上,看着桶里的鱼。 看了一阵,他还把手指伸进桶里,蘸了一点水,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闻。 闻完了,他又从桶里抓出一只老水鳖,一转身,正好看见窗前的张三了,他就进店里了。 胖大叔先喊了厨房里的人出去搬菜,吩咐完了,他就走到张三这张桌边上,拽了一把椅子,坐那了。 胖大叔笑呵呵的问张三:“那车是你的吗?” 张三说:“是俺的。” 胖大叔问:“桶里边的鱼卖吗?” 张三说:“卖。” 胖大叔问:“多少钱一斤呀?” 张三说:“二十。” 胖大叔接着问:“远地方拉的吧?” 张三一听,知道这是遇到行家了。 就说:“是呀,从白城子那边拉来的,费老鼻子劲了。” 胖大叔笑了笑,没接茬。 过了一会,他把手里的老水鳖放到了桌子上了,让它在桌上爬。 然后对张三说:“这个能弄到吗?有多少我要多少。” 张三说:“俺看看吧,不好说呀。你给啥价呀?” 胖大叔把爬到桌边的老水鳖给抓回来了。 翻了个个,指着它的黄肚皮说:“像这样的黄肚囊的,我给一百五一斤,黑肚囊的,我给一百一斤。” 张三一听,好悬没乐的蹦起来。 空间的泡子里边,这玩意可有不老少呢。 他面条也不吃了,拿出烟盒,对胖大叔笔画了一下。 胖大叔说:“我不抽烟,你自己抽吧。” 张三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平复平复心情。 说:“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俺尽力而为吧,不保准哈。” 胖大叔看张三答应了,就又问张三:“你那鱼是碱水鱼吧?” 张三说:“嗯哪。” 胖大叔说:“水很好,没啥异味。像这样的好水,现在可不多见喽。” 说到这,他捏着手指在那盘算一阵, 接着说:“给我留五十斤鱼,现在买卖不好做,领导们都不敢出来吃饭了, 不然,就你那点鱼,都不够我一顿卖的呢。” 张三问:“咱现在就去秤吗?” 胖大叔说:“不急,你先吃饭吧。” 张三说:“俺不吃了。” 说完了,就喊服务员算账。 服务员说:“您消费了十二块。” 张三就把账结了,然后,就出来秤鱼了。 胖大叔让服务员拿出来个大铁盆,放到地上了。 他就看着张三用手把鱼抓进方便袋,然后就在秤上秤重量。 他就问张三:“你就这样卖鱼呀?” 张三说:“对呀,俺都卖一大早上了。” 胖大叔说:“这可不成,幸亏你这是野生的,要是养鱼池里的鱼,早都让你给抓死了。” 他看见张三还不懂,就说:“你得整个小捞子才行呀。” 张三这才整明白了,真是行家不可力蹦干呀,哪行都有哪行的诀窍呀。 力蹦,就是外行的意思。 张三忙乎了半天,这才把五十斤鱼秤好了, 足有一大铁盆。 胖大叔又让张三给倒了一些桶里的水,然后就让服务员抬进店里去了。 他给了张三一叠百元大钞,又给了他一张名片。 对张三说:“明天你在给我这送点鱼过来,老水鳖你也上点心哈。” 张三说:“成,明天一准送到。” 他俩又说了两句,就分开了。 张三查了查手里的钱,正好一千元整,收好了。 他就喜滋滋的往前开,又找了几家饭店,好说歹说,总算把剩下的鱼给推销出去了。 张三这才开着电动车,往大院那回去了。 回到了大院,他把两个大桶清理一下,整出来好几十个老水鳖,他就用盐给腌制上了。 弄完了这些,他把今天赚到的钱拿出来,就一五一十的查上了。 一边查钱,还一边嘿嘿的笑呢。一时间,整个小楼里都是张三嘿嘿嘿的傻笑声了。 一连查了三遍,他才算过了瘾了。 一上午,就赚到了四千三,他能不乐吗? 一天四千,十天四万,一个月就是十二万,一年下来,妥妥的一个百万富翁。 想到这,小楼里又响起来了张三嘿嘿嘿的傻笑声了。 张三笑够了,他就把腌制好的老水鳖给捞出来了。 洗吧洗吧,就用油给烹上了。 装了一大盘,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全是洋文的啤酒,就喝上了。 吃老水鳖,要先把它背上的甲壳抠掉,再把里边的翅膀撕掉,这样才能吃。 张三一口啤酒,一个老水鳖,吃的这个香就别提了。 老水鳖这玩意越嚼越香,张三光顾着吃了,忘了这玩意吃多了遭罪这回事了。 几十个老水鳖进肚了,两罐洋啤酒也光了。 啤酒喝没了,张三也蒙圈了,好家伙,这洋啤酒真有劲呀,都赶上白酒了。 喝的张三天旋地转的,转着转着,就把张三转床上去了。 ; 第四十一章 庙里的塑像 ?张三这一觉,就闷到了二半夜了, 如果不是身上热的厉害,他就可能闷到大天亮了。 张三赶紧跑到厨房里,在冰箱里边拿出两瓶子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身上的燥热这才算退了一些了。 身上不怎么热了,脑袋确一跳一跳的疼起来了。 张三想:“这王八犊子酒,以后俺可再不喝它了。” 其实,哪个喝高了的人,醒酒时,没说过这种话呀? 这话你就没地方听去。他啪啪拍自己脑瓜子两下, 觉得脑袋好像更疼了。你使劲拍,脑袋能不疼吗? 张三想:“干点活,出点汗,可能好些吧。” 他就拿出铜钱,先把两个大桶送进了空间。 然后,又调整好铜钱顺序,自己也进去了。 接下来,就是起网,下网,摘鱼,装鱼的好顿忙乎,忙的张三满身大汗。 汗水这么一出,张三身上也不热了,脑袋也不疼了。 他装满了两桶鱼货了,就坐在泡子边上歇腿。 一边休息,一边看泡子里边的水马在水面上蹦跶。 水马不是马,是一种深褐色的小东西。 它们挺神奇的,不是在水里游,而是在水面上一跳一跳的。 张三看着挺好玩的,就抠下一块泥,在手里拍个扁,一边打水漂,一边给水马们制造点混乱。 水马们就蹦的更高了,可能是向张三抗议呢吧。张三就在那乐呵。 张三先生正在那乐呵呢,突然想起老水鳖还没抓呢,这下他就又犯愁了。 老水鳖,张三倒是看到不老少。 泡子这吗大,这玩意又不成大群,就那么三五个一小帮,八九个一小堆的在水里瞎逛,不大好抓呀。 张三小时候,抓这玩意到是有个好招。啥好招呀?就是到了晚上 在泡子边上挖个小坑,再把小坑里撩满水。 把一个大树岔子插在水坑里。 用一根绳子拴住手电筒屁股后边的铁圈,把手电筒打开后,挂在树杈子上。 然后就得跑了。为啥要跑呢? 招来的蚊子都能把你吃了,能不跑吗? 当然招来的不光是蚊子,还有老水鳖,啦啦蛄啥的。 剩下的就是隔一段时间,跑过去一趟,把想要的老水鳖捞出来就行了。 可这招在空间里不好使呀,为啥呢? 空间里没有黑天呗。大白天的,老水鳖们才不上当呢。 张三看着泡子里闲逛的老水鳖们,在那想招。 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对付老水鳖的招,他一拍大腿,算了,先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张三先调整好铜钱的顺序,然后伸出一只手,扶住两个大桶的桶边,撅个腚,弯个腰的,把两个大桶给带出了空间。 他为啥这个姿势呀?他怕大桶砸他脚面子上呗,昨天就好悬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大桶的鱼货弄出了小楼,装上车了。 他就回到楼里,进了厨房了。在厨房里找了一阵,也没找到大笊篱。 城里人早就用电饭锅做饭了,谁家还用笊篱呀。 张三心想:“看来还得去找大下巴了,让他给整两个搅捞子了。” 又等了一会儿,他看东方有点放亮了,就开着车上早市了。 快到早市了,他老远就看到昨天自己卖鱼的地方,围了一大群人。 等他把车开到那了,刚停好车,那群人就围上来了,感情都是奔张三来的呀。 张三就开始卖呗,卖了半天,买鱼的人不但没见少,反而更多了。 要不说人来疯呢,本来有的人没想买鱼,看见这里好多的人都抢着买,就也跟着上了。 张三忙乎了一通,两桶鱼很快就卖光了。 有十多个后来的人,没买到鱼,都不乐意了呢。 张三对大家说:“对不住了哈,明天多带点过来,今天真没了哈,真是对不住大家了哈。” 他正在那给人家赔不是呢,一个小孩就哭了。 张三一看,见哭的正是昨天和奶奶一起买鱼的那个小丫头。 那个老大娘正在那劝呢。大娘的旁边还站个胖不搭的大爷。 大爷说:“没有就没有了吧,谁让叫你起床,你不乐意, 光在那磨蹭呢。” 大爷这样一说,本来都不怎么哭的小丫头,就又哭开了。 老大娘瞪了一眼大爷,就对小孙“女”说:“咱今天不吃鱼了, 吃你最爱吃的牛排好不好?” 小丫头边抽搭边说:“不吗,我就要吃小鱼鱼吗。” 感情这都是昨天买了鱼,回家吃好了,今天又来买的回头客呀。 向这样的拉着爷爷,奶奶,踊跃的给咱送钱的小朋友,咱得跟她搞好关系呀。 张三就在两个桶里一划拉,划拉出来不少老水鳖,用方便袋装了,就递给小丫头了。 小丫头有点害怕这个,不敢用小手接,但是还想要, 就拉着爷爷的手,让爷爷来接着了。 现在的小孩,都是鬼精灵呀。 大爷刚才看见张三往方便袋里装老水鳖,都偷偷的咽了好几口吐沫了。 看来他也是个吃茬子,吃过这个东西,知道它的好处呀。 大爷接过方便袋,问张三:“这个老水鳖要多少钱呀?” 张三说:“拿去吃吧。” 大爷说:“这哪成呀,这玩意是稀罕物,不能白拿呀。你说个价吧。” 张三说:“真不要钱,拿去吃吧。” 他们又谦让了半天,老大娘一家才走了。 这到不是张三在这装大方,他是真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小丫头,张三才弄到第一桶金的。 张三卖完了所有的鱼,才六点钟。 他收拾好东西,就对旁边卖菜的大姐说:“刚才俺这买鱼的人多,没挤到你吧?” 大姐说:“没有没有,俺还借光了呢。” 张三有点疑惑,就在那看着大姐。 大姐说:“好多人买完了你的鱼了, 还顺手在俺这买了茄子了呢。可能爱吃小鱼炖茄子吧。 昨天俺就发现这个事了,今天特意多带了两筐茄子,这不,都卖完了嘛。” 说完了,她还踢了踢地上的几个空筐。 张三心想:“俺这还卖出周边效应了呢。” 他就笑着对大姐说:“你先帮俺看会车哈,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哈。” 大姐说:“你去吧。” 张三说:“谢谢啦。” 大姐说:“没事。” 张三就奔大下巴那去了。到了大下巴那了,这家伙正倔了吧登的在那卖鱼竿呢。 有几个中年人,正跟他讲价呢。 尽管让他给噎的亘亘的,还是有两个人买了鱼竿,走了。 看来真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呀。 张三见大下巴有空了,就凑乎上去了。 他跟大下巴说:“大哥,你能整到搅捞子吗?” 大下巴翻愣一下眼皮,看见是张三,就说:“能,你想要几个呀?” 张三说:“两个大号的,长把的,网眼小点的就成。” 大下巴一听,就说:“太少了,不值得跑一趟。” 张三一听,得,这家伙又犯病了。 张三就说:“那你要多少才值得跑一趟呀?” 大下巴说:“至少十个,这玩意又不值钱,太少了,没啥赚头。” 张三说:“俺也用不了这老些呀。” 大下巴说:“这不就结了,费尽扒拉的跑一趟,才赚个三瓜两枣的,没劲。” 张三心想:“大粪有劲,你咋不吃呢?” 大下巴看见张三没词了,就又对他说:“俺一个搅捞子管你要一百,你给咋地呀?” 这话好悬没把张三顶个大跟头。张三想了想, 说:“有甩网吗?” 大下巴说:“有,大的要三百,小的要二百,不讲价。” 张三一听,得,可别在跟他讲啥价了,都不够惹气的呢。 张三说:“成,你去弄吧,俺明天来取。” 大下巴说:“你还没问搅捞子要多少钱呢?” 张三心想:“这不是让你给气迷糊了吗?” 张三就说:“你说吧。” 大下巴说:“搅捞子五十块一个,不讲价。” 张三想:“看来这家伙,就会说不讲价这三字呀。” 他就说:“行,你去整吧。” 张三说完了,就想走。大下巴又把他给叫住了。 大下巴说:“你这一天天丢三落四的,还能不能有点正溜了?” 张三问:“咋地了?” 大下巴说:“你还没说甩网要几张呢。 俺给整回来一车,你全都要咋的呀?” 张三这个气呀,真想一脚丫子踹死他算了。 感情理都让你占了呗,错误都是俺的呗。 张三就硬邦邦的扔下一句:“大甩网俺要两张。” 说完头也没回,就走了。 大下巴还挺给张三面子的,这次他没有找张三要定钱,也许他也知道张三在早市上卖鱼了吧, 这才没找张三要定钱吧。 张三回到自己的车那,刚想开车回家,一阵骂声就从对面传过来了。 他往对面一看,许文强他们和一个卖菜的女的干起来了。 这个女的能有三十多岁吧,个子不高,不算胖,长的还挺好看的, 就是有点吊眼梢子,皮肤挺黑的,一看就不大好惹的样子。她的嗓门挺大的,骂的话那叫一个难听。 什吗七大姑,八大姨的,祖宗奶奶的都上来了,爹妈就不用说了,都在她的嘴边挂着呢。 这都不用猜,张三就知道了,准是许文强他们收卫生费,收到茬子上了。 张三也不回家了,就站那看热闹。 他想看看许文强他们用啥招,摆平这个女的。 许文强他们也不和她对骂,就站那听着,好像那个女的骂的不是他们似的。 张三一看他们这个架势,心想:“这帮家伙才叫庙里的塑像——没心没肺呢。” 没心没肺的许文强他们,还听的津津有味呢,一个个脸上还笑嘻嘻的呢。 那个女的见许文强他们不吱声,刚想停下嘴, 二黑就整出来一句脏话,那个女的就又接着骂开了。 就这样,只要那个女的停下嘴,不骂了,许文强他们就整出一句脏话, 那个女的就又开骂,反反复复好多回,那个女的终于不骂了, 一个是骂累了,另一个是早市要散了,都快八点了。 张三是看明白了,许文强他们的招就是,你不交卫生费,就不让你卖菜。 你爱骂就骂,就当听唱歌了。 最后那个女的也认了,她把五块钱扔到了地上了,还吐了两口吐沫。 生子弯腰捡起钱,还对那个女的来了一句:“谢谢哈。” 这家伙还有心思学范伟呢。旁边的人都让他给逗乐了。 张三跟得胜而归的许文强打了声招呼,就往大院那去了。 ; 第四十二章 枣木棒槌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 带着微凉的小风,吹到身上,挺舒服的。 张三开着自己的电动跑车,吹着小风,心里这个美呀。 咋这么美呢?没见他的另外一只手里还拎着半方便袋子钞票呢吗? 好家伙,一大早,就卖了四千多快呢,能不美吗? 于是张三看着天好像是更蓝了, 云也更白了,那远山近水也更招人看了。 张三就这样东张西望的把车开下了主路。 刚拐下大道,他的好心情就没了。 咋地了?他手中的方便袋子的拎手让他给拎搭折了。 这下,钱撒的到处都是,张三赶紧下车去捡。 好容易把这些企图越狱的钞票给抓捕回来了。 这也算是过了捡钱的瘾了吧。 张三想:“还得去买个装钱的兜子呀,用方便袋子装钱,这也太能对付了呀。” 他又在周围仔细的找了一遍,看见再也没有露网的了,这才坐在车座子上把钱查了一遍。 总共四千六百八十块。他又把钱往方便袋里一装, 一卷吧,就给掖在裤腰带上了。 回到了大院,他又进了一趟空间。 整出来了两桶鱼,装上车了。 一会儿,他还得给杨家私房菜送去呢。 他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西里呼噜吃进肚,早饭就算妥了。 张三歇了一小会儿,解解乏,就又开车出门了。 他刚把车停到杨家私房菜门口,胖大叔就乐呵呵的接出来了。 嘴里还说:“你咋才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张三问:“大叔,有啥事这么急呀?” 大叔说:“你的鱼太好了,昨天我都没够用呀。 有好几桌客人没吃到鱼,都预约了今天中午的桌了。” 他说完了,就把张三车上的两个大桶的盖子全打开了。 把满满的两桶鱼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后, 这才对张三说:“这两桶的鱼,我都要了。” 张三一听这话,乐的有点找不着北了。 卖了个大泡,搁谁身上,谁都得乐上半天呀。 张三赶紧把桶搬下车,就忙乎开了。 等把鱼的重量都秤好了,又帮人家台进厨房了, 张三的脸蛋子也抽筋了。 他的脸蛋子咋还抽筋了呢?乐的呗,没见张三的嘴丫子还在耳朵根上咧着呢吗? 他揉了半天脸蛋子,这才缓过劲来了。 大叔让他在桌边坐了,又让服务员上了两杯茶,他也在张三的对面坐下了。 州府这噶的上的餐前茶,都是炒好的大麦茶,喝进口里,有股糊吧香,据说能开胃健脾啥的。 胖大叔刚坐下,就对张三说:“小伙子, 你能保证鱼的供应吗?能的话, 咱们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张三低头想了想,说:“差不多吧,基本上能保证, 但是也可能有的时候供应不上,你得谅解。” 大叔看了好半天张三,看见他始终在那喝茶,很自信的样子,这才放心了。 他吹了吹自己面前的茶杯,对张三说:“小伙子,你别怪我磨叽哈,咱们开饭馆子的,是不能轻易得罪人的, 没人捧你,馆子也就完了。 所以客人点的菜,咱们都要尽量满足,不能今天有,明天没的, 这样就把招牌给砸了哈。我上你的鱼了,你可一定要保证供的上呀。” 张三说:“俺尽量保证不断货,大叔你也知道, 从那么远的地方拉回来,路上有个闪失啥的,这都是有可能的, 谁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呀,你说对不?” 大叔看张三这家伙没大包大揽的,这才彻底放下心了。 最后在给张三结账时,还要走了他的电话号。 当着他的面,拨打了这个号码。 听到张三的手机响了,才对张三说:“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上忙的,我会尽量帮哈。” 张三说:“好的,谢谢大叔了哈。” 胖大叔亲自把张三送出了店门,临分手时,他又对张三说:“飘香阁的刘胖子人品不咋地, 你别赊给他哈,不好要账。” 张三看了大叔一眼,心想:“你也不瘦呀, 背地里说同行的坏话,这胖子也不太厚道呀。” 张三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跟这帮老妖怪做买卖, 自己还真得加点小心了,可别让他们给坑了。” 他又转念一想:“俺就是贱卖也不赊账,一把一扒拉的, 估计也坑不到俺啥。” 张三正琢磨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把他给挡住了。 他刚想绕过去,就见车门一开, 走下来一个大胖子。下车后,就对张三招手, 嘴里还说着:“大兄弟,你先等一下哈,咱哥俩唠两句哈。” 张三跳下车,在马路牙子上站了。 大胖子颤悠着满身的肥膘子,走到张三的对面,也站住了。 他伸出胖的手背上全是小坑的大手,跟张三握了握。 这才说:“我叫刘吉祥,飘香阁就是我开的。” 张三想了想,昨天好像没见过这样的大胖子呀。 刘吉祥看见张三有点迷糊,就说:“昨天我没在店里, 是厨师长收的鱼。” 张三点点头,老刘就说:“你那鱼还有没? 我想进点。” 张三说:“还有点,不多了。” 老刘说:“还剩多少,我全包了。你啥时能给我送来呀?” 张三看了看太阳,说:“下午吧,这都快晌午了,俺还有点事要去办。” 老刘有点不大乐意,嘴里却说:“成,留个电话号呗,以后好联系。” 张三跟老刘交换了电话号。 老刘说:“杨家私房菜的杨胖子人品不咋地,你得加点小心哈, 刚才我看见他把你送出门的,钱给了没有呀?” 张三一听这话,好悬没乐出声,这两个胖子,真是枣木棒槌——一对儿呀,都一个德行呀。 张三好容易把笑给忍住了。 对老刘说:“他的账结完了,俺卖鱼,是贱卖不赊哈。” 老刘说:“准是老杨那个死胖子说我的坏话了,大兄弟,你可别听这老王八犊子胡沁哈, 我老刘做生意最讲信用了,不像那老犊子,净拿嘴拱哈。” 张三说:“你别多想哈,不赊账,这是俺的规矩。” 老刘说:“我知道了,咱慢慢处哈,看谁是讲究人。” 张三又跟老刘客气了几句,就开着自己的电动敞篷跑车回家了。 老刘看着张三的电动车没影了,又站了一会,这才上自己的奥迪了。 原来昨天他的店里的客人都说,今天炖的小杂鱼贼好吃。 这些话正好让从外边办事回来的老刘给听到了。 他叫来厨师长一问, 厨师长就跟他说了:“这种鱼是一个年轻人上午上门推销的,我一看鱼真的不错,就留了三十斤。没想到,不够卖呀。” 老刘看着那些因为没吃到炖杂鱼,而吵着定晚上的桌,来吃鱼的客人。 就问厨师长:“送鱼的人长啥样呀?” 厨师长说:“大高个,开个电动车,车斗里装了两个大汤桶。” 他想了想又说:“他说杨家私房菜留了五十斤,我听他这么说才留下他的鱼的。” 就这样,才有了老刘在老对手饭店的旁边蹲坑,堵张三的一幕了。 一个城市,两家知名的饭馆,这两家理所当然就成了死对头了。 这些年,他们两家都没少干互相诋毁对方的事,关系也就越来越差了。 要不是两家的后面都有人照着,还不知道能整出啥事呢。 张三夹在这两家中间,以后有他头疼的呢。 当然这些,现在的张三是不知道的了。 他还看见这俩家斗法,在车上偷着乐呢。 张三把车开到电动工具大世界门口的电话亭旁边了,停好车, 跟亭子里边的大哥打声招呼,让他帮着照看点车,就进大世界了。 走到二楼那了,那个卖鱼缸的南方老板看见这个用汤桶养鱼的傻子又来了, 就问张三:“你的鱼养的怎样了?” 张三一看是他,知道他还以为自己是拿汤桶养观赏鱼呢。 就说:“还行吧,就是看鱼时,有点不得劲。” 老板说:“那还是用鱼缸吧。” 张三说:“不用那个了,俺再买两个汤桶,摆上一溜,挨个看,也挺好的。” 老板一听张三这样说,心想:“得,这孩子脑瓜得钱治了,都虎透呛了。” 果然,又见这家伙买了两个大汤桶,乐颠颠的下楼去了。 张三把新买的两个汤桶放到车斗里了。 一抬头,看见亭子里边的大哥正朝着自己眨巴眼睛呢。 张三往身后一看,见到一个大金链子正没好眼的瞪自己呢。 张三心想:“你这家伙最好别自找倒霉,俺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识相的,最好离俺远点。” 张三怕给亭子里的大哥惹麻烦,没和他打招呼, 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开着车,就走了。 ; 第四十三章 土地老不认识凿子 ?张三往前开了一段,回头一看,见到一辆小面包车跟在自己的后边呢。 他晃晃大脑袋,心想:“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土地老不认识凿子——挨打的角呢。” 他影绰绰的看到面包车里边好像有不少人。 张三想:“对付这老些人,俺得找个应手的家伙什才行。” 于是他就加快了速度。 后边跟着的面包车看见他加速了,他们也跟上来了。 张三一边开快车,一边往路边踅摸。 最后他在一个停工的工地前面停下了车。 蹦下车,他就钻进工地里边去了。 等张三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两块红彤彤的法宝。 啥法宝呀?板砖呗。这不是街头打架必备的法宝吗? 面包车这时也停下来了,张三就笑嘻嘻的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 嘴里还查呢:“一,二,三。” 张三一看,只有三个人,还有点失望呢。 心想:“你们这帮家伙,太不把俺当回事了,就这么点人,就敢来找俺的麻烦,胆子也太大了。” 人家那三个人才不管张三咋想呢,下了车,拎着钢管就往张三面前冲。 张三一看,得,开打。 这家伙嗖的一下就从马路牙子上蹿下去了。 咣咣两板砖,就削两个家伙脑袋上了。那两个倒霉蛋钢管都没来得急举起来,就扑通扑通倒在地上了。 张三这家伙速度太快了,都没看清楚他是怎样出手的,人就倒下了。 这下,连张三自己都有点发蒙,以前的自己可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呀,今天这是咋的了呀?咋还整出个超水平发挥呢? 张三哪里知道呀,他这两天进出空间,得到的好处可不只这些呀。 第三个往前冲的就是偷张三车的那个小贼, 他一看两个同伙都倒下了,就急眼了, 把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张三也没追他,就乐呵呵的看着。 像那个,你跑路到是看着点道呀,这家伙就是埋头往前跑。 结果一脑袋就撞在一个人的脚丫子上了。 踹他的正是许文强,你们说这家伙该有多倒霉吧。 张三看见许文强出脚了,就在那哈哈哈的乐。 许文强踹倒了小贼,就对张三说:“兄弟,你会武把超呀?” 张三说:“庄稼把式,打人不成,打狗还凑乎。” 许文强一听,就说:“你这张嘴可够黑的哈。” 张三说:“一般黑吧,再者说俺说的是实话呀。” 许文强就问:“你咋跟四癞子干起来了呀?” 他还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个人。 张三说:“被你踹倒的那家伙偷俺的车,让俺削了, 他们就来报复了。” 许文强走到张三的边上了,踹了一脚刚坐起来的四癞子。 说:“四癞子,这是我哥们,你别得瑟哈。” 四癞子梗着脖子,用两只大眼珠子合愣许文强。 许文强看他这个模样,又踹了他两脚。 说:“咋的?还想跟我练练咋的呀? 你干点旅活就得了,咋的?还想干砸活呀? 西头这噶的还放不下你了呢,别给脸硬往腚上啃哈。” 旅活就是小偷,砸活就是抢劫。 四癞子还是没出声,许文强这下就有点挂倒劲了。 说:“四癞子,今天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想死,我就真敢埋, 不服,你就试试。” 四癞子见许文强真要动真格的了,就站起身,说:“我栽了。” 说完了,头上的血也不擦,就往他的车那走。 被许文强踹倒的那个小贼,一看老大熊了, 也耷拉个脑袋走过来,把另一个同伙扶起来,上车了。 许文强走到小面包前,从兜里掏出来一小沓钱,塞给四癞子。 说:“去把头包包。” 四癞子接过钱,开着车走了。 张三转悠转悠大眼珠子,看着许文强。 说:“老大,够意思哈,晚上俺请客,你找地方哈。” 许文强说:“想喝酒,我请你,这点事不算个啥,你别往心里去哈。” 张三说:“俺必须得请,下午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许文强说:“好的,你先去办事吧,晚上再联系哈。” 张三说:“那你等俺的电话吧。” 说完了,就开着自己电动敞篷跑车走了。 许文强看见张三走远了,就嘟囔一句:“这家伙还真是个人物呢。” 嘟囔完了,就领着小弟往街里溜得去了。 张三回到了大院了,就把四个大汤桶送进了空间, 然后自己也进去了。他忙乎了半天,把四个大桶都装上鱼了。 这才把两桶的鱼,带出了空间了。 装上车,他才去给自己泡方便面了。 一碗面下肚,这就又对付完午饭了。 他刚想躺在床上歇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他接通了,就听老刘在那边呼哧带喘的说:“大兄弟,大兄弟呀, 你得给老哥救救急呀,我这的好些长客都让那个老犊子给拽走了呀, 都跑他那吃鱼去了,你的鱼能不能快点送来呀?” 张三一听老刘这样说,得,这还得去忙呀。 张三说:“行,你想要多少呀?”老刘说:“杨胖子要多少我就要多少。 今天晚上,我这的一锅出免费,我得整整这个死杨胖子。” 张三说:“杨家菜馆要了两桶鱼,二百六十多斤。” 老刘一听,连忙说:“我也要两桶,麻烦大兄弟,快点成吗?” 张三说:“好,马上就到哈。”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就开着车出门了。 到了飘香阁了,老刘就领着两个服务生接出来了。 他们把两桶鱼搬进厨房了,就在里边秤重啥的了。 一通忙乎,总算弄好了。 老刘就把张三领到大堂里了,找张桌,两人就坐下了。 张三就在那打量老刘的飘香阁。老刘看见张三四处乱看, 就说:“我这个馆子在州府这噶的还算有点名气的。” 张三知道老刘这还真不是吹大气,飘香阁门面确实挺大的。 一层就有千八百平方,共有三层,装修跟杨家私房菜差不多。 大堂里,这个点还有五六桌客人在那喝呢, 一个个吆五喝六的,都是酒意正酣的样子。 老刘看见张三瞅他,就对张三说开了。 “我这的二三楼都是包厢,今天没几桌,都让杨胖子那个老王八犊子给拉走了。 要不是老犊子背后有人,我早都把他的馆子给干黄汤子了。” 张三就只能在那听着了,不听着也不成呀,这话没法接呀。 人家诋毁对头,咱一个外人咋接话都不对呀。 老刘先是唠叨,后来就是破口大骂了。 张三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了,原来老刘在老杨头手里吃了不少亏。 张三想:“就你这个嘴大舌敞的性格,不吃亏才怪呢。” 老刘足足扒扯了老杨半个多小时,这才算消停了。 说完了,他突然一拍大腿,说:“******,我都让那老犊子给气糊涂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大沓钱,给了张三五千二百。 说:“大兄弟,你查查哈,看看钱数对不对哈。” 张三查了一遍,钱数正好,就起身告辞了。 他拎着两个大桶走出门,老刘也出来了。 他的手里还拿个牌子,随手就挂到门边上了。 张三往刚挂好的牌子上一看,好悬没乐出声。 只见牌子上写着:本店老板疯了,今晚一锅出一律免费。 老刘看见张三看牌子,就说:“我非得气死那老犊子不可。 大兄弟,咱哥俩好好处哈,哪天我给你整俩硬菜, 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哈。老哥我就是一个实诚人,不会玩那些虚头扒脑的。” 张三觉得老刘确实是一个实诚人,大大咧咧的,有啥说啥,挺热情的一个人。 反正张三对老刘的印象不错,就这个不错的印象, 好悬没把张三坑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张三还一边开着电动敞篷跑车往大院那去,一边想着老刘的牌子乐呢。 回到大院那了,他把屋里的钱都划拉到一个方便袋里了,挺大的一堆呢。 有不老少零钱,能不显堆吗? 他就拎着方便袋,出门了。 张三先找个农行的储蓄所,把这些钱存到卡里了。 他就开着车往街里去了。找了一家大型的超市,停好车,就进去了。 先买了一个大皮兜子,然后就遛达开了。 他又买了两件短袖,两条裤子,一双凉鞋, 就开始找大笊篱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现在的笊篱,都是用铁丝编成的,张三怕铁丝头把鱼给刮伤了,就没买。 最后他买了个大号的漏勺,就结束了这次采购了。 一结账,花费了张三两千二百多大洋,光是大皮兜子,就花了一千四。 张三查了查剩下的钱,见不到二千块了, 可不能在花了,不然就不够请客的了。 ; 第四十四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三走出了超市,就开着电动车往大院那走。 没走多远,车就不动坑了。 他捅咕好半天,也没给整动弹。 张三这个气呀,心想:“这是啥破玩意呀,质量真差呀,没开两天就坏了。 不行,俺得找这个卖车的坏家伙去。” 张三气哼哼的推着车,费了不老少驴劲,这才把车推到电动工具大世界那了。 停好车,他也没锁,不动坑的车,即使有人想偷,他也整不走呀,锁她干吗? 气哼哼的张三,就进屋里找那个卖给他车的老板算账去了。 到那,跟老板一说,老板就说:“不能呀, 我卖的车的质量一向都挺好的呀。” 张三说:“质量好,还能不动坑吗?你看把俺累的呀,它都骑俺一溜道了。” 这话把老板都给说乐了。他跟着张三来到外边,一看车, 他就更乐了。张三就用大眼珠子瞪他。 老板说:“你别瞪我了,你这个累,挨得一点都不冤呀。” 张三说:“咋不冤呢,俺都快赶上窦娥了,都冤出大天了。” 老板说:“车没电了,你不给它充电,当然它就要骑你了呗。” 老板这话,也把张三一肚子的气给说没了。 张三说:“这可咋整呀,离家还挺老远呢,总不能让它在骑俺吧。” 老板说:“你再买块电池换上吧,两块电池轮流用,这样更方便些。” 张三就问:“一块电池要多少钱呀?” 老板蹲下身,看了一下电池的型号,说:“一块电池要八百块。” 就这样,张三又花了八百块钱,买了一块电池,给换上了。 张三把换下来的电池往车斗里一装,就开着车往回走了。 张三边开车,边想:“这咋越不想花钱,钱还越往外跑呢。 原想小留两千块钱请客,差不多能够了,八百块钱花出去,好像请客要不够呀。 看来还得上银行那,取点钱了,早知道这样,俺还不如不存呢。” 小看说:刷卡呗。 小笔:州府这噶的,一般的饭店都没有刷卡机。 小看:那就去大饭店呗。 小笔:大的饭店不是贵吗? 小看:张三好容易请回客,不会是在小吃部吧? 小笔:他还真就这么安排的。 小看:这家伙真抠。 小笔:他也不想这么抠呀,俺就这么给他设定的, 他也没招呀。 张三刚把车开到银行门口,还没等下车呢,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通了,就听老杨在那边说:“小伙子,没打扰你午休吧?” 张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见都两点半了。 就说:“没打扰,这都下午了。有啥事,您说?” 老杨说:“能再给我送两桶鱼吗?你上午送来的鱼,都卖光了,晚上就没的卖了,还有不少客人订桌了呢。” 张三一听,就乐了,这下不用取钱了。 他就赶紧说:“能送,马上就到哈,您别着急哈。” 张三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把手机往大皮兜子里一塞,就开着车,往大院子去了。 回到了大院,他就把外边的两个大桶送进了空间。 然后他也进去了。一进空间, 张三就发现空间的不同了。空间比以前亮多了。 天上的云彩都散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蓝天也露出来了。 西边的太阳有一小块沉入了地平线了,一堆一堆的云彩被夕阳一照,都变成火烧云了,非常漂亮。 张三一时让空间里的景色给迷住了,他都忘了究竟有多少年没看见这样美丽的夕阳西下了。 广阔的水面也变的波光粼粼的了,那些飞翔的水鸟也都镀上了一层夕阳的光辉,显得更加灵动了。 这一刻,张三真把俗世上的事情给忘了,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声鹰提,才把张三给唤醒了。他晃晃大脑瓜子, 心想:“看来,空间里不光有白天呀,它也有黑天的时候。 只不过,这里的时间的流动很慢,这老些天了,才有点变化呀。” 至于空间里的时间的流速,跟外边的时间流速的比例是多少,张三也没去想, 还得干活呢,哪有空去想这个问题呀。 张三把空间里的两桶鱼货带出空间了。 费尽扒拉的装上车了,又把没电的电池搬进屋了, 找出充电器,就给充上电了。 他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把钥匙,银行卡啥的往大皮兜子里一塞, 背着大皮兜子,就出了小楼,开上车,就往杨家私房菜馆去了。 到了地方,他往里边一看,果然是高朋满座呀。 老杨头在那迎来送往的,好像也忙的够呛。 他看见张三来了,对他摆摆手,就又跟一帮往外走的客人说话去了。 等把客人都送上车了,看着车开走了,这才快步走过来了。 他到了张三的车边,掀开桶盖,看了看桶里的鱼, 见还和以前的一样,这才对张三点点头。 说:“小伙子,来的真挺快的呀。” 张三说:“大叔,俺没耽误你的事吧?” 老杨头说:“没有,没有,你看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来吃鱼的。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呢。” 张三笑了笑,说:“您太客气了,俺还得感谢你照顾俺的生意了呢。” 他俩又客气了两句,接下来又是一通忙乎, 等忙完了,结了账,又有五千二百多现大洋进了张三的大皮兜子了。 临走时,老杨头又问了老水鳖的事了。 张三说:“快了,可能明天就到货了,如果路上顺利的话。” 老杨头问:“这次能有多少呀?” 张三说:“这个俺也不太清楚,等到了货,才能知道呀。” 老杨说:“尽量多弄点哈,今天有好多客人问这个事了呢。” 张三说:“到货了,俺立刻就给你送来哈。” 老杨一听,就乐了。 他对张三说:“你再给催催哈,趁着有些人的热乎劲,才能卖上好价钱哈。” 张三说:“好的,您先忙吧,俺还有点事,得走了哈。” 老杨说:“那你慢点开哈。” 他俩就分开了。张三往前开了一阵,他就靠边停车了。 他拿出手机,看见都四点多了,就给许文强拨过去了。 电话一接通,张三就问:“老大,你在哪呢?” 许文强说:“在街里呢。” 张三问:“今晚在哪喝呀?” 许文强想了一会,说:“还是在黄瓜那吧,都是好兄弟,咱得照顾一下呀。” 张三说:“好,咱现在就去呗?” 许文强说:“行,咱们在黄瓜那会和哈。” 张三说:“那咱们一会见了哈。” 许文强说了一声“好”,就挂了电话。 张三就开着车,往‘黄瓜’那去了。 车开到广场那了,他往里边一看,见到一个老外美女正在广场边上站着呢。 张三认出来她了,正是跟他有一面之缘的那个俄罗斯美女。 她也看见张三了,就对着张三挥手。 张三就把车拐进广场,停到她身边了。 张三问她:“在这干啥呢?” 老外美女说:“等你,你信吗?” 张三有点蒙圈,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呀?” 老外美女看见张三愣那了,就哈哈哈的乐开了。 这下张三就更迷糊了,老外美女见到张三给自己弄蒙了, 就说:“我的汉语老师告诉我,如果有男的问我在这干啥呢, 我就说这句话,他保准没话说了。” 张三心想:“你的这个老师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张三问:“你不忙呀?” 老外美女说:“我明天要回国取点货,店里的货,快要卖完了。” 她说完了,就问张三:“你干哈去呀?” 张三听她说标准的东北话,猜想她的老师也不是啥正经路数。 就说:“俺要去吃饭,一起去呗?” 他这话就是随口一说,客气客气。 谁知人家老外美女还真就当真了。 只见她乐的一拍手,说:“好呀,好呀。” 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说完了,就蹦到张三旁边的座位上了。 张三心想:“你早晚得吃个大亏,这家伙太容易相信人了。” 老外美女看了张三一眼,说:“我知道你在想啥?” 张三边开车,边问:“那你说说,俺在想啥呀?” 老外美女说:“你想占我的便宜。” 张三好悬没把车开到电线杆子上去,他大声说:“俺没有呀,这才叫冤死人不偿命呢。” 老外美女说:“没有才怪呢。” 张三说:“那你还上俺的车呀?” 老外美女说:“我就想看看,你怎样占我的便宜。” 张三想:“这还是个问题老外呀,这家伙真够虎的。” 俩个人就在拧头别棒的聊天中,到了河边上了。 张三想:“就她一个女的,别不好意思呀。” 就说:“俺先打个电话哈。” 老外美女说:“你请随便。” 张三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电话一通,张三就问:“你噶哈呢?” 那边的金景花说:“没干啥,咋的?你要请吃饭呀?” 张三一听,心想:“俺这遇到的都是啥人呀,咋一个比一个猛呢?” 张三说:“对呀,你来吗?” 金景花说:“等着,姐马上就到。你说在哪吧?” 张三说:“在河边上,国际大饭店。” 金景花说:“国际酒店啥时搬到河边去的呀?” 张三说:“昨天刚搬的。” 金景花说:“我咋没看见那有啥饭店呢?” 张三说:“你眼睛有问题,这么大的一个饭店,一拉溜平房,二十多间你咋看不见呢?” 金景花说:“那个呀,我知道了,姐马上就到哈。” ; 第四十五章 讨债鬼晃脑袋 ?张三收起电话,就把老外美女领到‘黄瓜’那了。 ‘黄瓜’看见张三来了,身边还跟着个老外,赶紧迎上来了。 对张三说:“大哥坐吧,想吃点啥呀?” 张三说:“先不急,老大他们一会就到。” 女掌柜把桌子给擦干净了,又给他俩上了一盘子瓜子。 他俩就坐那,一边嗑瓜子,一边等。 最先来的是金景花,张三老远就看见她了。 跟老外美女说了一声抱歉,就起身接她去了。 金景花也看见张三了,就走过来了。 她对张三说:“这就是国际大饭店呀?” 张三说:“对呀,你看这地方多大呀。” 金景花说:“大,就敢叫国际大饭店呀?” 张三说:“你看,那不还有一个国际友人呢吗?” 金景花往张三看的地方一看,就看见老外了。 她问张三:“俄罗斯人?” 张三说:“嗯哪,她说是在这开店的,俺就猜她可能是俄罗斯人。” 金景花说:“你也没问过呀?” 张三说:“问那干吗?” 金景花说:“我要是不小心,说出老毛子可咋整呀?” 张三说:“你可小点声吧,她的汉语很好。” 坐在桌边上的老外美女可能是听到金景花说的话了, 她就站起身,对金景花说:“你好,我是俄罗斯人。” 这下金景花就有点抹不开了。 张三赶紧打圆场,他说:“来,认识一下哈,金景花。” 说完了,他又对老外美女说:“你自己说吧,俺不知道你的名子。” 老外美女就说了一串俄语,张三是一句没听懂。 金景花就对老外说:“你好。” 老外也说:“你好。” 她俩就熟识了。坐在桌边上就聊开了, 都没人搭理张三了。好在这时候,许文强他们也来了。 出乎张三意料的是,小林子的姐姐也在其中。 张三就赶紧招呼大家过来坐。 许文强看了一眼,见到这老些人,一张桌坐不开, 就喊:“黄瓜,赶紧拼桌呀。就你这个服务, 讨债鬼晃脑袋——不想收钱了咋地呀?” 张三知道许文强这样说,就是给‘黄瓜’吃定心丸呢。 这就是告诉‘黄瓜’,今天有人买单,不是白吃呢。 ‘黄瓜’听许文强这样说了,果然服务就跟上了。 拼桌,摆凳,加火上料啥的比以前快多了。 金景花看了一圈,就问张三:“人到全了吧?” 张三说:“嗯哪。” 老外美女听张三说嗯哪,她也来了一句:yes。 说完了,就在那乐,张三听她这样说,也跟着乐了。 金景花问张三:“你俩乐啥呀?” 张三一边给大家摆马扎,一边把那天怎样遇到的老外, 老外说嗯哪就是yes的事跟她说了。 张三说完了,大家都跟着乐了,感情东北土话,也能用英语翻译呀。 张三招呼大家落座,三个美女就在桌子的一边坐了, 张三他们六个老爷们也坐下了。 张三的旁边是金景花,林琳的旁边是小林子,许文强坐在老外的对面,正好是自己的小弟的中间。 张三看见大家都坐好了,就让‘黄瓜’两口子上菜了。 ‘黄瓜’这除了串就是大片肉,只不过串的种类挺多的,像血管筋皮鸡胗啥的, 至于大腰子,那就属于大片肉了。也不用点啥菜,张三就让两种都上了。 张三看了一眼老外,见她串烤的有模有样的,还知道边烤边往上撒料呢,看来没少吃州府这的串,就不管她了。 串快考好的时候,张三这才想起酒还没倒呢, 他就拿啤酒瓶子去了。 老外美女问:“有白的吗?” 许文强一听,就赶紧说:“对呀,现在天气还有点凉,咱还是先整点白的吧。” 于是桌上除了林琳和她的弟弟的杯里是饮料外, 其他的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杯白酒。 大家就着烧烤喝开了。半杯白酒喝下肚,金景花跟老外就熟的不能在熟了。 林琳不爱说话,有人提酒的时候,她就用饮料应付一下,然后又吃大片肉了。 一杯白酒很快就见底了,金景花给大家又倒满了。 最后喝的许文强直拍胸脯子,对张三说:“四癞子那事彻底平了, 他就一个小落巴渣,你别把他当盘菜哈。以后谁再敢欺负你,跟我说,咱整死他。” 张三就一连声的说:“谢谢,谢谢”。他口头虽然这样说, 心里是真不想跟这帮人有啥交际,这帮家伙,表面上很讲义气,可你拿他们一根针, 日后你得还给他们一块金,黑社会都是这样玩的。 正是知道这帮混混的德行,张三才一把一扒拉的,上午欠的债,晚上这不就还了吗? 尽管还的不太利索,那不也是还点是点吗? 金景花听到有人欺负张三,就说:“你找姐呀, 我找我哥,他不管你有多大的麻烦,都能帮你解决掉。” 许文强一听她这样说,就问:“你哥是谁呀?” 金景花说:“大山。” 许文强听到大山这个名子,就不吱声了。 老外美女眨巴着浅蓝色的大眼睛, 说:“大山哥,好像我的朋友也说过这个名子。她告诉我,在中国遇到了麻烦,就去找他。” 说完了,还拿出手机,捅咕半天,找到一个号码,拿给金景花看。 金景花看了一眼,说:“嗯,是我哥的。” 许文强问金景花:“你亲哥吗?” 金景花说:“对。” 许文强看金景花的眼神就变的有些复杂了。 金景花看见许文强看自己,就说:“我哥现在不在国内,他去那边了, 要过两天,才能回国,你想找我哥吗?” 许文强摇摇头,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张三说:“俺那都是小事,既然都摆平了,咱就翻篇了哈。”他端起酒杯,对着大家一比划,喝了一大口。 大家伙看他这样喝,就也都跟上了。 第二杯白酒很快也见底了。接下来就开始整啤的了。 又喝了一大通,张三觉得有点冷。也对呀,谁让他穿的是新买的短袖呢。 州府这噶的,晚上一过八点,气温就会降下来。 即使是五方六月的三伏天,从东边几百里外吹来的海风也能把暑气给吹没了,变得很凉爽了。 现在正是春夏之交,晚上就不是凉爽了,而是冷了。 张三就问她们三个女生:“你们冷不冷呀?” 只有金景花说冷,那两个都说不冷。 她俩一个是穿的很厚,这个是林琳,另一个是真不怕冷,这个是老外。 张三刚想借着金景花的冷,说散局的前言,许文强先开口了。 他说:“有人冷,咱们就换个地方边唱边喝。” 金景花一听,就说:“好呀,好呀。” 张三一看这个情况,得,咱的东,得给人家陪好呀,只能去了。 许文强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到只有这一桌客人, 就对‘黄瓜’两口子说:“不忙,你俩也一起吧。” ‘黄瓜’看了一眼女掌柜,见她点头了,就说:“好,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哈。” 然后就往屋里搬东西了。二黑他们一帮小弟也帮着忙乎,不一会,就收拾完了。 张三知道,这就是许文强使的路子,借着别人的力,广交朋友呢。这也算是混混之道呢。 张三跟‘黄瓜’结了账,‘黄瓜’收了他一千块,给免了一百多,张三道了谢,就跟着许文强换地方了。 许文强找了个认识的人开的歌厅,张三他们就边吃,边喝,边唱了。 四个女生唱的都挺好听的,自然也都是麦霸。 张三他们这帮老爷们,只能当听众了。 喜欢唱的,只能在美女唱累的时候,拿到麦,嚎上那么两嗓子,还经常有女声伴唱。 这一通乱玩,就又整到二半夜了。 ; 第四十六章 卖盐的进货 ?散局时,他们又看了一场热闹。 歌厅门口有两伙人打架。起因也很老套。 一帮人中的一个,摸了另外一帮人的女伴的屁股了。 于是这两帮人就干起来了。直到把警察给打来了,他们才消停。 张三觉得,摸人家屁股的家伙,就是卖盐的进货——闲的。 反正张三认为,歌厅这样的地方,最好是少来,容易招惹是非。 他又给大家打了几辆车,把人家给送走了。请来的客人中只剩下那个老外美女了, 她不愿意做出租车,等着做张三的敞篷跑车呢,也不嫌乎冷。 张三把她送回了广场边上,她的店门口了,和她换了电话号,这才回大院了。 回到大院,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反正也睡不着了,那就干活呗。 张三把外边的两个大桶,送进了空间,然后自己也进去了。 空间里的太阳还是那样,火烧云也还在燃烧,看上去,就像定格的画面。 不同的是,一大群,一大群的蜻蜓从张三头顶上飞过, 这帮家伙个头挺大,长着绿色的大脑袋,大拇指粗细的身体, 五颜六色的翅膀,在天上招摇过市。各种各样的昆虫也跟着凑热闹,吱哇乱叫,显得空间里很有生气。 张三看着夕阳,心想,这下终于能找到北了。 他在先送进空间的一个桶里找到了大漏勺,拿在手里,跳下水。 专门找那些老水鳖开会的会场下漏勺。 尽管漏勺的勺把挺短,用起来不大得劲,但一勺子下去,也能抓到几只老水鳖,就是有点费劲罢了。 张三歇了好几回,这才抓满了一编织袋,能有五十多斤的样子。 他把漏勺往草地上一扔,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点老水鳖可把张三累坏了。 他想:“俺可不抓了,漏勺用来卖鱼还行,抓老水鳖太不合适了, 还是等大下巴的搅捞子拿来后,再说吧。” 这玩意先不用整太多,太多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张三还是懂得的。 张三缓过劲后,接着又是一通好忙活,总算是把四个大汤桶都装满了鱼了。 张三也精疲力尽了。 看来,赚点钱是真不容易呀。张三一边感慨,一边出了空间。 出来一看,外边还是二半夜,张三想睡一会,又害怕睡过站。 正纠结呢,突然一个好办法让他想到了。 空间里时间流速慢,咱就到空间里边睡觉呗。 于是他就把一个床垫子送进了空间,又送进去一个枕头。 至于被子,他没动,空间里又不冷,用不着这个。 送完了,他就又进空间了,躺在床垫子上,就呼次呼次的睡开了。 等他一觉醒来,那才叫神清气爽呢。 爽归爽,就是脸上的几个大红包有点影响形象。 咋还起包了呢?蚊子咬的呗,没见张三还在那挠呢吗? 张三分两趟把四桶鱼,还有一袋老水鳖带出了空间。 他把四桶鱼装上了车,就想上早市了。 可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好像没动坑,离天亮还早着呢。 他就又回楼里了,打开六子留下的电脑,就在网上逛开了。 逛了好几个小时,外边才微露天光,他才关机,杀向早市了。 到了早市那了,张三搬下一桶鱼,打开桶盖,摆好了秤。 旁边卖菜的大姐也到了。 她的电动车上装满了菜筐,高高摇摇的。 张三看见大姐卸车有点费劲,就过去帮忙了。 刚把大姐的菜筐放好,就听有人喊:“这是谁的鱼呀?咋卖的呀?” 张三一听有人问价,就赶紧说:“俺的,二十块一斤。你要多少呀?” 他边说边去拿方便袋。 那个人又问:“买一桶,你能便宜点吗?” 张三听到这话,才仔细打量这个人。觉得好像有点面的恍的,似乎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那个人看见张三看他,就说:“兄弟,前天你给我的店里送过鱼,你忘了吗?” 张三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开鱼汤馆的,自己确实上他的店里推销过鱼。 张三说:“是你呀?这是最低价了,从远地方拉回来的, 光运费就老鼻子钱了,再便宜,俺就没得赚了。” 那个人就不再跟张三讲价了。他递给张三一根烟, 说:“你昨天咋没到我店里送鱼呀?” 张三心想:“那天俺上你的店里推销鱼,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俺才不去找那个不自在呢。” 张三说:“昨天忙昏头了,光顾着给大馆子送货了,没倒出来空。” 那个人说:“幸亏有个客人说,早市上卖的小杂鱼贼拉好吃,我想,这八成就是你卖的。 到这一看,果然是你呀。” 张三说:“这一桶鱼,一百多斤呢,你全要吗?” 那个人说:“我全都要。” 张三听他这样说了,就开始给他秤重了。 秤好了一秤,就往他带来的大盆里一倒,一桶的鱼,一百三十二斤,足足倒了两大盆。 那个人让跟班的给抬上车了,跟张三结完账,又买了大姐的四筐茄子,才开车走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散客也上来了,张三就开始忙乎开了。 忙了一大早,他才把三桶鱼给卖掉了。 张三心想:“早市的销量可能就是这么多了,三桶鱼,四百多斤,再多,可能就够呛了, 没见到后来,都没大姐的茄子卖的快了吗?” 张三刚收拾好东西,大下巴就气哼哼的找上门了。 他把手里的编织袋往地上一摔,又用搅捞子杆捅咕两下张三的腰眼儿。 说:“你还能不能混了,要完东西不去拿,你想咋的呀?” 张三把搅捞子杆扒拉开,说:“大哥,俺忙呀,这不没倒出来空吗?” 大下巴把搅捞子一举,把张三吓的往后一蹦。 他想:“咋的?想揍俺咋的?” 大下巴不是要揍他,只见他把两个搅捞子用力往地上一扔,然后对着张三伸出手, 说:“给钱,快点,没空跟你扯闲白。” 张三一听,得,咱还是快把他给打发了吧。 张三给他七百块,大下巴拿到钱了,气这才消点了,临走时,还瞪了张三一眼。 张三没看到,他正捡地上的甩网跟搅捞子呢。 等张三把这些扔进车斗里了,大下巴也没影了。 他刚想开车回家,小林子就跑过来了。 他塞给张三一袋包子,说:“俺姐让给你的。” 说完,就跑回去了。 张三笑了笑,心想:“有进步呀,知道礼尚往来了,看来还是社会大学教育人呀。” 他拿出个包子就吃上了。旁边的大姐递给张三一张纸巾, 说:“你先把手擦擦呀,上面还粘着鱼鳞呢。” 张三接过纸巾,擦了两把手,说:“谢谢哈。” 大姐就看着他脸上的大包在那乐。 张三说:“别乐了,俺这是让人给亲的。” 大姐说:“你这是让姓蚊的人给亲的吧?” 张三说:“嗯哪,那家伙老厉害了,不让亲,都不行。” 大姐这下就更乐了。 张三帮大姐把筐啥的装上车,她就开着车家去了。 张三刚要启动车,他听到一句:“不就卖的快点吗?看把她得瑟的。” 他顺着声音一看,对面的那个‘吊眼梢’子正朝着大姐去的方向吐吐沫呢。 张三使劲咳嗽一声,那声音大的呀,都快赶上了。 把‘吊眼梢’子吓的一蹦,张三哈哈哈的一通大笑,乐完了,还朝着吊眼梢子拍了两下大皮兜子,完事了,开着车就跑了。 他跑出一段,回头一看,吊眼梢子还在那踹菜筐呢。 张三想:“这都是啥人呀?人家卖的快点,她也嫉妒,这样的人,早晚会被自己给气死。” 一想到刚才把她吓的一蹦,张三就又乐开了。 乐呵呵的张三回到了大院,就把四个大桶送进空间了,他也跟着进去了。 进来后,张三又是一通好忙,把四大桶的鱼带出空间了,张三一看手机,都快九点了。 他把那编织袋的老水鳖往桶上一扔,开着车就给老杨头送货去了。 到了杨家私房菜馆了,卸下车,秤好重量,四桶鱼,正好五百二十斤。 老杨头刚要掏钱,张三说:“先别忙,您看看这个。” 说完了,就从车斗里拎下那个编织袋,递给老杨了。 老杨头伸手来接,好悬没把他的腰给闪了。 五十多斤,老头用一只手来接,哪能拎的动呀? 他看见张三拎的很轻松,还以为不沉呢。 老头一下子就把编织袋给扔到地上了,光顾在那揉后腰了。 张三说:“把老水鳖摔死了,可得算你的哈。” 老头一听这话,腰也不揉了,蹲下身,打开编织袋,伸手就抓出来一把老水鳖,拿到眼前看。 见到全是黄肚囊的,把老头乐的都合不拢嘴了。 他问张三:“这袋子的老水鳖,有多少斤呀?” 张三说:“五十多斤吧,俺没秤。” 老杨头说:“来来,快点秤重。” 张三一秤,五十二斤。老杨头算了算,给了张三一万八千二百块。 他也没查,就给塞进大皮兜子里了。 ; 第四十七章 长笛不叫长笛 ?他匆匆忙忙的跟老杨告了别,赶紧开车往大院跑。 他为啥这么急呀,四桶鱼全让老杨给留下了, 给飘香阁的鱼,还没整呢,刘胖子还不知道急成啥样了呢。 他回到了大院,锁好门,就进了空间了。 张三刚进了空间,那只白色的大老鹰就落到他的身边了。 老鹰先是用弯钩嘴轻轻的啄了两下张三的脚背,然后就在地上用力蹬了两步,扑棱一下又飞上天了。 上天后,它就在张三头顶盘旋,还不停的鸣叫,好像要让张三跟它玩。 张三哪有时间陪它呀,给老刘的两桶鱼让老杨给抢去了,还得给他弄鱼货呢。 现在给刘胖子送货,就已经晚了,还不知道咋跟胖子解释呢。 张三赶紧起网,下网,摘鱼,装鱼,忙的他都脚打后脑勺了,总算把四个大桶都装上鱼了。 他把四大桶的鱼摆成个十字花,把一只手的手指分开,扶住四个大桶的一点小边, 另外一只手调整好铜钱的顺序,弯腰撅腚的把四桶鱼货全都带出了空间。 就听咕咚一声,四桶鱼就砸到地上了。 还好,张三是在院子里进的空间,不是在楼里, 不然,就这一下,地板都得让他给砸碎乎了。 即使是这样,院子里的灰土也让他砸的挺老高的,冒烟咕咚的。 张三真顾不上这些了,把四桶鱼装上车,嗷嗷的就往飘香阁去了。 快到飘香阁了,张三老远就看见刘胖子在门口站着呢。 他看到张三来了,也没过来帮忙,耷拉个大胖脸,看着张三自己忙乎。 张三把四桶鱼都卸下来了,这个胖家伙才晃荡过来了。 他把四个桶盖全打开了,见到里边都装满了鱼,脸上才有点笑模样了。 张三说:“刘老板,今天整的鱼有点多,来晚了哈,你得谅解呀。” 刘胖子问:“这四桶鱼,我都要了行不行?” 张三说:“不行呀,杨老板还想要呢。” 其实张三这就是瞪眼说瞎话呢,给老杨头的鱼早都送去了。 他巴不得老刘把这四桶鱼全都留下呢。这样说,就是想看看刘胖子的态度呢。 老刘一听张三说这四桶鱼还有老杨的一份,就生气了。 对张三说:“那老犊子我不管,这四桶鱼,我全都要了。” 说完了,就喊服务生把四桶鱼都搬进厨房了,就跟抢似的。 张三心里都乐开花了,脸上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也许是老刘害怕张三往回抢,这次重量秤的很快,钱给的更快,就这样,一万零五百块,又进了张三的大皮兜子了。 张三假装着急给老杨整鱼货去,忙三火四的就开车跑了。 等离开飘香阁挺远了,张三这才敢哈哈哈的乐出声了。 他能不乐吗?算上刘胖子留下的这四桶鱼,一上午,就卖掉十二桶的鱼货了。 光卖鱼的钱,就收了三万多块呢,在加上卖老水鳖的七千八,小溜四万块钱装进自己的大皮兜子了。 这样的好事,搁谁身上,谁不乐呀?换成你,你能不乐吗? 张三这一路都是唱唱咧咧的呢。 回到了大院,他又把四个大桶送进了空间。 这次他没跟着进去,他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完了,就躺在床上午休。 这一上午,虽说赚了不少钱,但也把张三累够呛,他脑袋一挨枕头,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被电话铃声给叫醒了。 他拿起手机,看见是老杨头打来的。 接通后,老杨就说:“小伙子,能在给我这送四桶鱼吗?” 张三看了一眼时间,见快两点了, 就说:“成,三点左右给你送去哈。” 老杨头说:“老水鳖还有没有?” 张三说:“没了,明天可能会有吧。” 老杨头说:“还是太少了,不够卖呀。” 张三没出声,只是在那偷笑。 老杨头说了句:“那麻烦你了哈。” 说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三抻了个懒腰,把手机一扔,拿出铜钱,就进空间了。 装满了四桶鱼货了,分两次给带出来了。 张三刚要往车上装,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刘胖子打过来的。 接通后,老刘也要四桶鱼。张三一边把手机塞进大皮兜子,一边想:“这两家还真是半斤八两呀,就连要货,都是成双成对的。” 下午的时光,就在给这两家送货中溜走了, 当然,也给张三换回来了两万多的收入。 接下来的半个月,张三就是在装鱼,卖鱼,送货,收钱的忙碌中度过的。 到了五月下旬了,州府这噶的的天气也热起来了,天亮的也更早了。 这一天,张三刚开着车到早市那,看见自己卖鱼的地方给别人占了。 占他地方的,就是原来在对面卖菜的‘吊眼梢’子。 张三来的时候,这家伙正掐着腰,跟卖菜的大姐吵架呢。 原来,‘吊眼梢’子看见在张三旁边卖菜的大姐的菜卖的又快又多, 就犯红眼病了。她也想在张三的旁边卖菜。 可张三卖鱼的地方本来就是早市的边上了, 再在他的另一边,摊位就更偏了。 于是这家伙就厚着脸皮,把张三的老窝给占了。 那个卖菜的大姐一看,又来个同行,还把自己能借上光的张三的位置给占了, 她就不干了,就跟她干起来了。 张三一看‘吊眼梢’子那个嚣张劲,就气不打一处来。 心想:“看俺好欺负咋的?你这就是长笛不叫长笛——短箫——短削。” 张三走过去,就想一脚丫子,给她的摊子踹了。 ‘吊眼梢’子看见张三了,她也不吵吵了,脑袋也耷拉了。 看来,她也知道理亏呀。 张三一看这种情况,叹了口气,算了,出早市,卖点菜,都不容易呀。 于是张三就在她的旁边,停好车,搬下鱼,就卖上了。 那个大姐一看,张三自己都熊了,也就不吱声了。 卖了一阵,张三的方便袋用光了,他就喊卖菜的大姐, “大姐,先帮俺看着点哈,俺去买点方便袋。” 大姐说:“不用买了,我这有,你先用着吧。” 说完,就给张三扔过来两捆方便袋。 张三说:“谢谢大姐”,转回身,就又卖自己的鱼了。 一桶的鱼快卖光了,张三刚想再搬下一桶,一转身,看见一个人正在车上的桶里挑鱼呢。 张三看见他挑的都是黄泥鳅,就招呼他:“到这来, 俺这桶里剩的都是黄泥鳅了。” 那个人就走过来了。黄泥鳅这玩意滑吧几溜的,有的小的,还能从漏勺的眼子里钻出去,所以剩下的都是它们了。 张三问:“你喜欢吃黄泥鳅呀?” 那个人说:“嗯,保肝。” 张三一听这话,猜想他可能懂得中医,就仔细的看了他两眼。 这个人个头挺高,能有一米八,浓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 国字脸,就是嘴有点大。上身穿了一件浅白色的短袖, 下身穿一条蓝色的大短裤,光着脚,穿了一双皮凉鞋。 看面容,能有三十多岁,挺精神的。 他手里拎的方便袋里装了七八条黄泥鳅,因为他抓泥鳅的那桶是满的,他又不好意思乱翻,所以才抓了几条钻到上面的。 张三指了指桶里的泥鳅,问:“要多少呀?” 他说:“这些我都要了。” 张三把桶里的黄泥鳅都抓到他拎的方便袋里了, 一秤重,五斤多一点。张三说:“给一百吧。” 那个人给了张三一百,拎着方便袋,就走了。 他路过‘吊眼梢’子那,顺手从她的摊子上拿起一根茄子,看了两眼,可能是没看中,又给放那了。 这下‘吊眼梢’子不干了,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你个损色, 买不起,你乱动啥?”那个人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这下‘吊眼梢’子就更来劲了, 开始骂脏话了。 那个人说了一声:“你别骂了。”说完了,就往早市外边走了。 ‘吊眼梢’子看那个人走进人群了。反而骂的更欢实了,祖宗奶奶都上来了。 她可能想要拿这个人在早市这立立威,让别人看看她有多厉害。 可没想到,那个人又回来了,一大耳雷子给她呼脸上了。 嘎的一下,‘吊眼梢’子的骂人的话,就让那个人给呼回去了,她就傻那了。 那个人扇完了,还甩了两下手,然后就溜达了。 等‘吊眼梢’子缓过劲了,那个人早都没影了。 她见找不着人了,就拿自己的老爷们出气了。 把自家的男人好顿骂,那个难听就别提了。 整的张三手都有点刺挠了。 可人家的老爷们真是好脾气呀,他还乐呵呵的在那说:“这个败家娘们,这个败家娘们。” 这算啥东西吧,反正把张三给气乐了。 就这样,在这俩个活宝的吵闹声中,张三把自己的鱼货给卖完了。 那个大姐的菜也没剩下多少,看来没咋受‘吊眼梢’子的影响。 ; 第四十八章 剃头挑子 ?张三去买了二十沓方便袋,回来时,那两个活宝还在那骂呢。 张三还了大姐两沓方便袋,就回大院了。 在路上,他还想‘吊眼梢’子呢,心想:“打的该,你不骂人家,人家能削你吗? 那个打人的也真是个茬子,打完人了,还走的四平八稳的,看来也非善类。” 张三这一上午,就是送鱼收钱呗,等把这些活都干完了,也晌午了。 他刚想找个地方吃中午饭,皮兜子里的手机就响了。 张三一看,电话是金景花打过来的。接通了, 就听金景花说:“来陪姐吃饭。” 张三问:“在哪。” 金景花说:“飘香阁。” 张三说:“你早说呀,俺刚从那出来。” 金景花说:“偷着吃大餐,不叫姐一声,不够意思。” 张三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俺是给人家送货,才去的。” 金景花说:“这还算你有点良心。” 张三说:“良心,俺还真没有,俺这都是热乎乎的。” 金景花说:“给你介绍个人,你快来吧,二0八包厢。” 说完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三掉头就往飘香阁开去了 他刚走进大堂,刘胖子的大胖脸蛋子就凑乎上来了。 老刘说:“大兄弟,你咋知道我要找你呀?” 张三说:“俺是来吃饭的,不知道你要找我呀。” 刘胖子说:“都一样,你来了就成。” 张三问:“你找俺,有啥事呀?” 刘胖子说:“老犊子那的水鳖是你卖给他的吧?” 张三说:“是俺卖给他的。” 刘胖子说:老犊子都快卖疯了,二百块一盘,还得提前预定。 张三笑笑,没接话。 老刘说:“大兄弟,我们两家,你得背着抱着一边沉呀,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呀。 老犊子都要撑死了,而我都快饿死了呀。” 张三说:“你也没说过要老水鳖呀?” 刘胖子挠挠腮帮子,说:“行了,行了,明天给我整二百斤哈。” 张三一听,就乐了,他说:“大哥,你拿水鳖当大白菜呢,这玩意老难整了,没有那么多呀。” 刘胖子说:“那你能给我整多少呀?” 张三说:“几十斤吧。” 老刘问:“老犊子那你给多少呀?” 张三说:“不一定,有时多点,有时少点。” 老刘说:“大概呢?” 张三说:“五十多斤吧。” 老刘说:“我也要这么多。” 张三说:“俺尽力吧,整不到,你别怪俺哈。” 刘胖子说:“别呀大兄弟,你是不知道呀? 老犊子那一盘就二十多个老水鳖,不到半斤,要二百块,我看着眼馋呀。” 张三心想:“你到是挺实在的,啥话都敢往外说呀。” 张三说:“俺还是那句,尽量给你整哈。” 刘胖子看见张三始终没个准信,就悻悻的走开了。 张三走到二楼,找到了八号包厢。推开门,看到金景花正跟一个人说话呢。 张三一看那个人,就乐了。 这个人自己早晨还见过呢。 他就是给了‘吊眼梢’子一大耳雷子的那个。 他是坐在主位上的,正好对着门。金景花坐在他的旁边。 听到门响,他俩停了说话,都往门口这看。 金景花看见张三背着个大皮兜子进来了, 就对张三说:“你这一出,是收水费还是收电费的呀?” 张三说:“你猜错了,俺是收卫生费的,你都两年多没交了,给钱吧。” 金景花说:“你先给垫着吧。” 他站起身,给张三拉出一把椅子。然后对张三说:“我哥,金哲山。” 张三跟金哲山问了好,就坐在金景花的旁边了。 金景花见张三坐下了,就对她哥说:“张三,朴哲的同学。” 金哲山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他用手指捏着两根筷子,在那转,转了半天,冷不丁整出来一句:“你在早市上卖多长时间的鱼了?” 张三说:“有半拉月了吧。” 金景花一听张三在早市上卖鱼,就说:“你咋上早市上卖鱼了呢?张乐不是让你跟他一起干木材生意吗?” 张三说:“那个俺干不来呀,本钱太大,压人呀。” 金景花说:“出早市才能赚几个钱呀,要不,你跟我哥干吧?” 说完了,她就看着金哲山。 金哲山没搭理自己的妹妹,只是用狭长的眼睛看着张三。 张三说:“谢谢,俺觉得出早市挺好的,先对付着干吧。” 金哲山听张三这么说了,才开口了。 他对着金景花说:“我看他一早上不少挣呢,你别跟着瞎操心了哈。” 说完了,他又对张三说:“她都跟我说了一上午你的事了。” 张三给金景花送去个感激的眼神。 金景花说:“你爱干啥就干啥吧。” 说完了,就把头转过去了,不搭理张三了。 金哲山看见妹妹有点生气了,就说:“我要了个一锅出, 没点别的,你俩想要吃啥,自己点哈。” 张三问金景花:“你想吃啥呀?” 金景花说:“炝拌土豆丝。” 张三知道,金景花这是在学他那天呢,看来,她的怨气还不小呢。 金景花见张三半天没出声,就说:“你想吃啥?快说。” 张三笑了笑,说:“俺跟哥一起吃鱼就行。” 金哲山问:“喝啥酒?” 张三说:“啥都行。” 金哲山站起身,摁响了电铃。 一会功夫,服务员就敲门了。 金景花说了一句“请进”,服务员就进来了。 她对着主位上的金哲山一鞠躬,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金哲山说:“一个炝拌土豆丝,一瓶五粮液。” 服务员说:“好的,请问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金哲山挥挥手,服务员就出去了。 张三问金哲山:“金哥,你是做哪行的呀?” 金哲山说:“从那边倒腾点海鲜啥的。” 张三问:“这行好做吗?” 金哲山说:“还行吧。” 他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直到把上菜的服务员给聊来了,他俩这才停下了。 服务员先是从餐车上拿下一个电磁炉,放到桌子的正当中了, 然后又把一个白钢锅放到电磁炉上了。 锅里的汤料都是加好的。她把电线插在桌下的插台上了,电磁炉就嗡嗡的工作了。 他等到锅里的汤水开了这才把几盘子收拾好的鱼给倒进锅里了,又倒进一些茄子,白菜,豆腐啥的。 弄好了这些,他又放进锅里一个帘子,放到帘子上几个苞米面做的窝头,就盖上锅盖了。 这就是州府这噶的的一锅出了。有的地方是在锅边上贴上一圈大饼子,这就要看个人的口味了。 最后服务员把炝拌土豆丝端上桌了,还把一瓶子五粮液给打开了,这才退出去了。 她出去后,一个厨师打扮的人就进来了。 他站在桌边上,等着开锅。 金景花就问他:“你们这的鱼咋卖的呀?” 厨师说:“一百块一斤。” 金景花问:“我们这锅有多少斤呀?” 厨师说:“三斤。” 金景花问张三:“你刚才说,给飘香阁送货,送的就是鱼吗?” 张三说:“对。” 金景花问:“你卖给他们的鱼,多少钱一斤呀?” 张三说:“像这样的小杂鱼,二十块一斤。” 金景花说:“刘吉祥可够黑的。” 张三没接话。心想:“人家不是还给加了不少菜呢吗?在说服务也要钱呀。” 这时候,锅开了,厨师又等了一会,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打开锅盖, 把帘子用两个钩子给钩出来了,连上面的窝头一起放到一个大盘子上了。 然后他朝着大家一鞠躬,说了一声“请慢用”,就出去了。 金哲山拿起筷子,朝着张三一比划,这就是可以吃了。 张三就去拿酒瓶子了,他的手还离酒瓶子挺远呢,金景花就给抢去了。 她先给金哲山倒满了,回过手也给张三倒上了,最后才是她自己。 金哲山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张三,说:“喝点。” 张三拿起酒杯,朝着他虚碰一下,他俩就喝了一口。 金景花也陪了一小口,然后用筷子给张三夹过来一条鱼,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了。 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条鱼,吃上了。 金哲山看见妹妹这样对待张三,就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也夹了一条鱼,在那慢慢的挑刺。 张三看见他这样,心想:“吃条鱼,可真够费劲的。” 张三夹起盘子里的鱼,一下就给塞进嘴里了,嚼吧嚼吧就给咽下了。 金哲山也吃了一口挑好刺的鱼肉,然后他也学起张三了。 这鱼太好吃了,再也顾不上装斯文了。 金景花也跟她哥一样了,这哥俩都吃的大嘴吗哈的了。 ; 第四十九章 蹭饭不叫蹭饭 ?张三一看金哲山这哥俩都快抢起来了,咱就别伸筷了。 他就对付土豆丝了。金哲山吃一阵鱼,就拿酒杯朝着张三示意一下,张三只好跟着喝。 张三心想:“你用鱼肉压酒,俺用土豆丝好像够呛能挺住呀。 这要是整个三两瓶的,可能要交代呀。” 还好,送菜的人来了,推门走进来的正是刘吉祥。 老刘进屋就说:“大山哥来我这个小店吃饭,让我这个小店蓬荜生辉呀。” 他把手里端着的两盘菜放到桌上了,一回头才看见张三。 他就说:“大兄弟,你原来是跟大山哥一起吃饭呀,正好,也尝尝我的手艺哈。” 张三往他放下的盘子里一看,见一盘子是葱爆海参,另外一个盘子里是一些切开的海胆。 看来,刘胖子真给大山面子呀。 金哲山说:“刘老板,你这太客气了哈。” 老刘说:“这不算啥,那件事还得麻烦大山哥费点心呢。” 张三见老刘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一口一个大山哥,叫的还挺顺溜的, 觉得有点别扭,看来这个胖子也会打溜须呀。 金哲山没顺着老刘的话茬往下说,他用筷子点了点锅里的鱼, 说:“老刘,你这个鱼,做的真好呀,看来你的手艺见长呀。” 老刘说:“这多亏这位张兄弟的鱼好呀,没有这么好的鱼,我也做不出来呀。” 金哲山又跟老刘聊了两句,就不吱声了。 老刘一看,就说:“你们先慢慢吃着哈,我那边还有几桌老主顾,还得去露个脸哈。” 金哲山就说:“那你先去忙吧。” 老刘就往外走了,张三这才找到机会,跟老刘说上一句“慢走”,老刘就出门了。 金景花看见老刘走了,就问张三:“你每天给他送多少鱼呀?” 张三说:“一千多斤吧。” 金景花说:“那你一天就能赚到两万多快呀?” 张三说:“去掉本钱,运输啥的,就剩不下多少了。” 金景花说:“死抠样,又没人找你借钱。” 张三说:“五十块以下的只管借哈。” 金景花还想跟张三接两句,让她哥给瞪回去了。 反正这顿饭吃的水了八叉的,张三觉得金哲山这个人不大好交。 最后,张三去结账,吧台没敢收他的钱,还是金哲山刷的卡。 张三想:“可能是金哲山先跟她们打过招呼了,自己的钱才没花出去。 这样更好,这才叫蹭饭不叫蹭饭——白吃呢。” 和金氏兄妹分手后,张三就进了一家农行的储蓄所。 他把大皮兜子里边的钱划拉划拉,全都给存到卡里了。 看着存有一百多万的卡,张三就憋不住的乐呀。 这下可算是有钱了,咱是不是也该买房买车了呀。 张三不想这些还好,一想到这些,他就又泄气了。 这点钱还是不够用呀,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张三这个想法,如果让那些出早市的人知道,肯定会遭到群殴。 一天就能收入六万多,这样的赚钱速度,你这家伙居然还嫌慢, 俺们能不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吗? 张三正在那琢磨更快的来钱道呢,大皮兜子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见是六子,就赶紧接通了。 就听六子在电话里大喊:“大哥,快来救命呀。” 张三赶紧把手机挪开一点,好家伙,耳朵好悬没让他给震聋了。 他说:“你要死呀,俺的耳朵呀,聋了。” 六子说:“张三最爱裸奔了。” 张三说:“你才爱玩这个呢。” 六子说:“你这不是没聋吗?赶紧来救驾呀,有人要害朕。” 张三说:“皇帝是在哪遇刺的呀?俺这就带殿前护卫去灭了他。” 六子说:“国际酒店,就是那个叫茅台的家伙要害朕。” 张三说:“俺刚领兵镇压了五粮液,茅台咋又冒出来了? 多事之秋呀,你得下罪己诏了。” 六子说:“靠,比我还能扯呢,赶紧过来哈。” 张三问:“你真回来了?” 六子说:“回来了,我啥时骗过你呀?” 张三说:“那可不老少呢。” 六子就在那哈哈哈的乐开了。最后说句牡丹厅,就把电话挂了。 张三站那想了想,在手机里找到了老爹的卡号,给老爹转过去五十万。 整好了这些,他把电话往大皮兜子里一塞,就开着敞篷跑车往国际酒店去了。 到了国际酒店门口了,张三刚停下车,保安就迎上来了。 张三心想:“还是大馆子的服务好呀,门口还有帮停车的呢。” 他就在那等着。保安见张三堵着大门不动坑, 就说:“收泔水的走后门,正门不让停车。” 感情不是帮停车的,是来轰人的。 张三往自己的敞篷跑车上一看,车斗里装了四个大汤桶, 还真像收泔水的。他真是哭笑不得了。 张三说:“俺不是收泔水的,俺是来吃饭的。” 保安看了看张三,说:“那你把车停那边去。” 说完,他用手指指着一个地方。 张三顺着他手指一看,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家伙的手指是平的,都快只到天边了。 他把车稍微往边上开了一段,就不动坑了。 张三跳下车,说:“看好了哈,丢了你可赔不起,老贵了。” 说完,就一步三晃的走进大堂了。 保安就蒙那了,可能他正在给张三定几级残废呢吧。 张三找到叫牡丹厅的包厢,推开门,就愣那了。 六子身边有两个老外美女,他身边有美女本不奇怪, 他身边没有美女这才应该怪一下。让张三愣神的是那俩老外美女, 其中的一个张三认识,正是在广场边,开店的那个俄罗斯大妹子。 张三看见她时,她也看见张三了,还朝着张三笑了一下。 六子正跟另外一个老外美女聊的热火朝天呢,看见张三了, 就说:“刘艳红。”他指了指跟他聊天的老外, 然后又朝着张三认识的老外那一指,说:“叫什么波娃来着,我没记住。” 那个叫刘艳红的就用俄语说了一通,最后,张三也只记住了波娃两个字。 张三说:“俺叫张三。” 六子见都认识了,就说:“快坐吧。” 波娃给张三拉出一把椅子,张三就坐她身边了。 他刚坐下,旁边的波娃就看着张三乐。 张三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下,见没啥不对的。 就问波娃:“乐啥呀?” 波娃说:“你的名子好记。”看来她对中国的文化了解的很深呀。 刘艳红看到张三有点迷糊,就说开了。 刘艳红的祖籍是sd的,她的太爷爷是闯关东过来的。 到了东北,见到东北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就接着闯呗。 这一闯,就闯到海参崴去了。 那时候的人,管这叫跑崴子。 在那找了个俄国女人结了婚。 后来,老毛子制造了六十四屯惨案,还有海蓝泡惨案,把这帮人都快杀光了。 幸亏他的俄国老丈人在海参崴这噶的有点影响力, 他才没被那些牲口一样的老毛子用斧子给剁了。 又经过了几代的融合,现在的刘艳红除了名子,就在也找不到中国人的特征了。 等到改革开放了,那个红色怪兽也解体了,两国人民之间的经贸往来也增加了。 刘爹想:“咱不管咋的也是中国人呀,得让孩子学习中国文化呀。” 于是就把闺女送到了中国,在一眼望三国的那个小城上的初中。 波娃也是那个时候跟她一起来中国的。 波娃的汉语也是刘艳红教的,从那时开始算,波娃在中国都快呆了十年了,怪不得啥都懂呢。 听完了刘艳红的讲述,张三是真的佩服刘爹了。 这份对故国的感情,真的很难得的。 比有些混蛋强多了,没见那个小岛上的一些人都不承认是中国人了吗? 都在那个小岛上恨他的奶奶呢。 为啥恨他的奶奶呀?恨她长的不漂亮呗, 如果长的漂亮,让那时占领他们的小鬼子给干了, 他不也能整个杂种当当吗?你看人家那个叫李****的杂种,多威风呀。 你们说,这******都是一些啥玩意呀? 六子看见张三在那瞪大眼珠子,就问:“你咋的了?” 张三晃晃大脑瓜子,把那些小岛上的混蛋玩意给晃出去了。 说:“俺没事。” 张三害怕六子还追问,就抢先说:“你们是咋遇到一起的呀?” 六子说:“大山给我找的翻译就是她。” 他朝着刘艳红努努嘴, 接着说:“后来又在口岸那碰到了波娃,这不就一起回来了吗。” 张三问:“木材谈的咋样了?” 六子说:“早着呢,俄罗斯跟咱们一样,鱼龙混杂的,不大好整呀。” 张三说:“那就慢慢整吧,听说俄罗斯人心眼儿挺多的,你得加点小心呀。” 六子说:“可不咋的呀,山上的木头倒是挺多的, 都让我先打钱,在采伐。我一看这不准成呀,就给拒了。 他们让我交定金,我也没同意。 我坚持要到口岸结算,他们不同意,这不就卡这了吗。 这件事还有的谈呢。算了,不说这个了。 快点菜吧,我们还都没吃呢,饿着呢。” 最后整了一大桌子的菜,摆的满满当当, 那两瓶子想弑君的茅台也摆上桌了。 张三拿起酒瓶子就给两个美女倒满了,等给六子倒上了,酒瓶子也快见底了。 张三说:“俺就这些了,刚喝完,还晕着呢。” 六子说:“跟谁喝的呀?” 张三说:“金景花,她哥请客。” 六子说:“你跟大山喝的呀,挺有面子呀。” 张三问:“跟他喝酒很难吗?” 六子说:“那家伙挺狂的,有点看不上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呀。” 张三问:“他为啥这么狂呀?有啥倚仗吗?” 六子说:“他有狂的本钱。” 六子就在边吃,边喝中,讲了一段大山的故事。 ; 第五十章 房檐下挂喇叭 ?原来呀,金哲山是州府旁边那个小县城的人。 他人很聪明,就是不爱念书,上小学时就经常逃课。 小时候的金哲山就对汽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他坐汽车时就在司机后边看人家开车。 还别说,那是一看就会。 他八岁那年,终于让他找到一个机会,把停在终点的一辆小公共给开跑了。 警察抓他时,还真费了一些力气呢。 他虽然是第一次摸车,但开的还挺油的,在车流中间钻来钻去的, 警察又不敢逼得太紧,只能在警车里喊话。 小金哲山还油盐不进的,好容易,警察才把他给捂着住了。 抓住是抓住了,可也就只能到这了。 不然还能咋地呀,一个八岁的小孩,你还能把他咋的呀? 只有让家长加强教育了。 可到了金哲山的家,警察一看,那是转身就走了。 咋的了?金哲山的老爹正在地上打醉拳呢。 这家伙看到有人进门了,拎着酒瓶子里倒歪斜的就过来了, 嘴里还磕磕巴巴的说:“来,来来呀,在喝一杯杯呀。” 到是挺热情的,可谁有心情跟个醉鬼喝呀。 就这样,小金哲山三天两头的就偷车开,车技到是让他给练出来了。 那时候,基本上都是公车,好多司机停车后,都不熄火。 也对呀,车是公家的,浪费点油这算个啥呀。 正因为有这些司机,金哲山才找到这老些机会,偷车开。 等到了金哲山长到十二岁了,开车的技术都快赶上舒马赫了,一般的老司机,还真比不过他了。 也就是这年,他的妈妈又给他生了个妹妹,这就是金景花了。 生下金景花不久,金哲山的妈妈去韩国打工的手续也下来了。 她的心也真够狠的,扔下金哲山兄妹,就出国了。 指望一个醉鬼照顾襁褓里的小孩,还不如让头猪给看着靠谱呢。 于是十二岁的金哲山就不念书了,专门在家看妹妹了。 好容易熬过一年了,他的妈妈从韩国回来了。 原想这下该好了吧,可谁知道他妈妈这次回国,是来办离婚的。 醉鬼老爹到是挺痛快的,要了一笔酒钱,就跟她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金哲山的妈妈对他说:“你再带妹妹半年,等我拿到韩国国籍了,就把你俩接到韩国去。” 说完这些,给金哲山留下一些钱,就又出国了。 她是轻手利脚的走了,整个家又靠金哲山了。 老爹倒是不再为了没酒喝而闹腾了,有了喝酒的钱,就一脑袋扎酒缸里去了。 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全都落到金哲山的肩头上了。 想让醉鬼老爹分担一点,那就别想了, 不照顾他就不错了,这不,小金哲山又到别人家,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老爹给搀回来了吗? 终于有一天,金哲山再也不用为老爹操心了。 那家伙喝多了,在桥上乱折腾,折腾来,折腾去,他就一脑瓜子处河里去了。 自己争取到了去老阎那串门的名额了。 金哲山背着妹妹,在邻居的帮助下,把老爹的尸体送到火葬场了。 看着死鬼老爹被推进大炉子了,他就背着小金景花回家了。 至于那个死鬼,就让他自己火中腾飞奔宇宙,化作青云向未来了。 骨灰啥的,金哲山也没要,活的他还故不过来呢,哪有闲心管死的呀。 对于老爹,金哲山恨归恨,但离开他,这个家还真不行。 别看他活着时,经常醉熏熏的,可没有他了,这个家还真就支不开门了。 金哲山把家里的钱划拉划拉,背着妹妹就上州府找姨妈来了。 他的姨妈还真不是外人,她就是朴哲的老丈母娘。 到了姨妈家,金哲山就把想让姨妈帮看几天妹妹的想法说了。 那时候,朴哲的老婆也刚四岁,小金景花正好跟她是个伴, 姨妈就把小金景花给留下了。 她还想让金哲山继续上学,可金哲山把所有的钱往屋里一扔,就跑了。 从那以后,金哲山就在社会上瞎混了。 那段时间,金哲山那是啥都干,抢小学生的钱,掏兜,拎包啥的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当然派出所他也是经常光顾。 在一所中学当校长的姨夫,没少为了他搭人情。 就这样,他在社会上混了大半年,他的出国的妈妈回来了,还领回个男的。 这个男的是韩国釜山人,说是狐狸洞果业会社的社长。 咋叫这么个名子呢?韩国的地名,不都是这个洞,那个里的吗?俺就给他起这个名子了,不值得费脑筋想名子呗。 反正金哲山是掐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这个后爹。 为啥呢?这个王八蛋太能装了。 到了姨妈家,这个设施不全,那的卫生不好的,反正就是挑毛病。 到了饭桌上,就更能装了。 这个不营养了,那个肉的肥油多了,就没一个他能看上眼的菜。 最后姨夫可能是真生气了,给他整了一盘子辣白菜,就不管他了。 那家伙就就着辣白菜跟姨夫喝开了。 一瓶汾酒都快让他喝光了,这才把就剩下一口酒的杯子递给金哲山的妈妈了。 金哲山的妈妈站起身,屈腿弯腰的用双手来接,这样的谦卑的态度,他还不乐意了呢。 这家伙把杯里的酒往地上一泼,整出来一句:“没教养”,就下桌了。 他嫌乎金哲山的妈妈没跪下来接酒杯了。你们说,这家伙该有多能装呀。 等到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时,这家伙的话就更听不成了。 那家伙吹的呀,十二级台风的风力都没他吹的劲大。 真是房檐下挂喇叭——蹦高吹了。 金哲山的妈妈还紧着给他吹破的地方打补丁呢。 那时候,为了拿到韩国的国籍,有的人是啥都能豁出去了。 从那以后,每当吃饭,金哲山的姨夫就给他整一盘子辣白菜,别的菜是啥也不让他了。 反正你看不上中国菜,让你干吗? 金哲山的妈妈到是吃的挺香的,那是筷筷不离开肉, 看样子在韩国过的也不咋地呀。为了个韩国人的虚名, 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她在妹妹的面前也挺能装的,在韩国两年,别的没学会,吹牛x到是学的有模有样的了。 牛x那是拿过来就吹,洗都不用洗。 没有两天就把妹妹给气进医院了。 住院的当晚,妹妹就猫下了,她又生了个闺女,这就是金粉善了。 猫下,就是女人生产的意思。 金哲山的妈妈一看,妹妹坐月子了,妹妹家也不能待着了。 就说要回韩国了,想把金哲山兄妹都给带走,过两年也给他俩办理韩国的国籍。 金哲山一听就急眼了,这家伙冲进厨房,拎着一把菜刀就出来了。 他跳着脚大喊,:“谁敢动我妹妹,我就把他的脑瓜子剁下来。” 十四岁的金哲山,个子也蹿起来了,这家伙红着眼珠子,拎着菜刀,还真就把他妈妈给吓住了。 他妈妈还真就再没敢说这件事, 直到要去机场了,她才又问了一遍金哲山。 金哲山一立立眼珠子,她就不敢再说这个了。 等到快上飞机了,那个韩国男人没影了。 大家一通找,才在机场旁边一个小吃部里找到了他。 这家伙正端着一碗红烧肉死命往肚子里塞呢, 他也知道,不能再装了,再装下去,就真的没有吃好东西的机会了。 送走了为了虚名啥都豁出去的妈妈,金哲山就又回到社会上混去了。 偏赶上一个大哥,从那边弄回来一些,小rb赔给那边的旧汽车, 那边的人把车送到边境,就不管了。 那个大哥就到处找司机,那时候,司机还属于技术工种, 哪那么好找呀,于是就把金哲山也给带上了。 那个大哥看到金哲山车开的非常好,从那以后,就让他跟着自己搞走私了。 开始,金哲山就是对点小缝,赚个百八千的,后来他也干这个了。 这家伙,别看年纪不大,可开车的技术好,胆子还大,别人不敢干的,他都敢干。 那个年代,干走私也是有风险的。 有一次,金哲山刚接了一台公爵王,边警就堵上来了。 他开着车就跑,边警就开着老bj吉普在后边追。 边警一看追不上了,就开枪了,把金哲山的公爵王的油箱都给打出来好几个洞, 这家伙也没停车,还真的让他给开回来了。如果他要是点低的化,油箱一着火,他就算交代了。 从那以后,他也不这样蛮干了。 开始买路子了。他从小班长交起,三交两交,最后他居然跟支队长挂上钩了。 他的‘边贸’事业也上了新台阶了。 那时候,从那边往国内倒腾车,那可真是暴利中的暴利。 只要花上万八千的美元,倒腾过来一台车, 就能卖到三十多万呢。这样利润大的行当,自然干的人就多了。 有一回,老美的近视眼的人造卫星,拍到了中国东北边境,有大量车辆在行动, 还告诉韩国加强防备了呢。由此可知,那时候的‘边贸’规模有多大了。 ; 第五十一章 火神爷搬家 ?有了支队长的照应,金哲山的‘边贸’就干的风生水起的了。 他跟那边的关系也越处越好了,那边有啥需要,金哲山也都尽力给办好了。 就这样,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正当他想大干一场的时候,那边的旧车没了,小rb不给那边赔偿了。 可那边也有高人呀,看到跟中国搞这种‘边贸’,赚头挺大的,就在欧洲整回一些新车, 还全都是名车,就是宝马,奔驰啥的,奥迪也不老少。 这样的新车,自然价格也不便宜。 金哲山这四年,总共赚了二百多万,去了打点花掉的,自己社交活动也用掉不老少。 现在算了算,手里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百万了。 一台新的奔驰,就要二十万人民币,自己手里的这点钱,也整不了几辆呀,看来还得想招呀。 开始,他想用黑吃黑的这招,可第一次行动,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跟他最好的一个哥们还折进去了。 尽管后来那个打死他那个哥们的那个大哥,被一群蒙面人拎着枪追了两条街,给毙了, 可那个跟金哲山好的兄弟,也活不过来了。 这件事,警察盯了金哲山半年,最后因为他那天确实不在场,才算拉倒了。 那个枪击案,至今也没破。 好多人说,这件事就是大山干的,可就是查不到证据,你又能拿他怎样呢。 就在大山为钱发愁的时候,他的机会来了。 国家开始企业改革了,对东北冲击最大的下岗浪潮开始了。 大山一看挺多下岗工人没事干,就从hb那边进了一批倒骑驴,开了个倒骑驴专卖店,生意还不错, 给他赚了不少钱。尝到甜头的大山就下了狠茬子了。 一下子弄回来三千多辆倒骑驴,租了个停工的工厂,就卖开了。 可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了,一把大火给他烧了个溜溜光,这下大山差一点就回到解放前了。 大山在现场发现了十多个砸碎乎的点滴瓶子,这下大山就怒了。 把州府这噶的的大大小小的带色的组织给挑了个遍,最后警察出面了,大山这才算消停了。 从此,大山就混出名号了。 出名是出名了,可还是没钱呀。 大山就在那绞尽脑汁的想来钱道,最后还真让他想出了个好招。 六子讲到这,讲不下去了。 咋地了呀?那两个老外美女不爱听这个呗,她俩还紧着提酒呢。 六子说:“以后再跟你说哈,咱们先喝酒吧。” 于是就一通乱喝,把两瓶想造反的茅台给镇压了,还顺手剿灭了两提从贼的百威,这才算结束了。 酒局散了,六子要送刘艳红上客房,她没让。看来还没拿下呀。 张三就对着六子挤咕眼睛。 六子小声说:“这个有点费劲。” 说完了,就看着进电梯的刘艳红。 张三说:“走吧,别在这放骚了哈。” 六子的肥屁股就绷紧了。张三一蹦高,就躲一边去了,六子的飞踹也落空了。 波娃就在旁边看热闹,她没和刘艳红一起走,他要回自己的店看看。 六子他们就下了楼。张乐结完账, 到了外边,六子要给波娃打车,她没让,她看见张三的敞篷跑车了。 就说:“我坐这个。” 六子就蒙圈了。 张三说:“俺的车,咋样?拉风吧?” 六子说:“嗯,真够拉的,不过,不是拉风,是垃圾。” 张三就一脚,踹在六子的腚蛋子上了,踹的六子的肥屁股一阵荡漾。 波娃看他俩疯闹,就在一边乐。 张三蹦上电动车,说:“波娃快跑,小心迸身上油。” 六子就在那喊:“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非得弄死你。” 波娃乐颠颠的跑过来,蹦到张三旁边的位子上了。 张三就开着车,火神爷搬家——一溜烟,跑没影了。 愕,只是没影了,没有烟,电动车,哪来的烟呀。 张三这一道看见好多路人,都往他这里看,他也回头瞧了一眼。 这一看,他好悬没乐出声。 一辆电动车,车斗里还装着四个大汤桶。 这个架势,活脱脱一个收泔水的。 偏偏旁边还坐个亮的十分耀眼的老外美女, 这一出,,真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了。 此时,正当夕阳西下,粉红色的阳光照在波娃的金发上, 在加上她的浅蓝色的大眼睛,还有那白皙的面孔,看的张三有点呆。 波娃见张三直巴愣瞪的看着自己,也有点害羞。 她拍了一下张三的胳膊,往前指了指,意思是让他好好开车。 张三这才从迷醉的状态中醒过来了。 他也觉得有点尴尬,就专心的开车了。 波娃也没出声,俩人就这样沉默着。等张三把车开到了广场那了, 波娃说:“停这吧。” 他又往广场里边的一条长椅那指了指, 说:“咱俩在这座一会儿好吗?” 这有啥不好的呀?必须好呀。 他赶紧停好车,就和波娃在长椅上并排坐了。 坐了一会,波娃问张三:“张哥, 你是做哪行的呀?” 张三说:“俺是个打鱼的。” 波娃没大听懂,就问:“打鱼的是啥玩意呀?” 张三说:“打鱼的不是玩意,就是渔夫。” 这下波娃懂了,就在那嘟囔:“打鱼的不是玩意,打鱼的不是玩意。” 嘟囔了两遍,她就哈哈哈的乐开了。 张三也觉得自己说的这个话有点飚,这不是骂自己呢吗? 就在那抓后脑勺。 波娃看他这个姿势,很像猴子,就更乐了。 她这一乐,也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给乐活跃了。 他俩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 最后聊的天都快黑了,波娃这才站起身。 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店铺, 说:“那就是我开的店,欢迎你有空来做客。” 张三往那一看,见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俄罗斯超市, 下面还有一行俄文。 张三站起身,跟波娃握了握手, 说:“好的,哪天一定造访。谢谢你的邀请。” 波娃说:“谢谢你送我。” 张三说:“别客气。” 说完这些没啥实际意义的话,他俩就分手了。 张三一直看着波娃走进店门了,这才往自己的车那走。 他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张三心想:“俺这是咋的了?婚后遭的罪还没遭够咋的? 手里刚有点闲钱了,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是要烧包的节奏吗?在说,自己跟波娃就是两路人, 你一个出早市的,惦记人家老外, 这好像是要学习癞蛤蟆呀。” 张三拍了一下大脑瓜子,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拍没了, 这才开着电动敞篷跑车,咣当咣当的往大院那去了。 咋还咣当咣当的了呢?车斗里的大桶撞架呗。 回到了大院,张三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这一下午,光喝酒了, 还真没吃啥主食,他还真有点饿了。 一想到这一下午,他突然一拍大腿, 给两家大主顾的第二趟的鱼货没送呀。看来,喝酒这玩意还真耽误事呀。 他也挺奇怪的,俺没给你们送,你们咋不打电话呢? 他赶紧把手机从大皮兜子里翻出来, 一看,张三真想把这个烂苹果给摔了。 这破玩意的电池,真不抗用呀。 他赶紧拿出充电器,给烂苹果充电了。 充了一小会,他就开机了。 一开机,来电的提示音就想个不停了。 他翻了翻,光是刘胖子打过来的就不下二十个, 老杨头也有五六个。老爹的电话也打过两个,让张三意外的还有一个是王娟的。 张三还是先给老刘回拨过去了。 他是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了。 电话一通,老刘没训他,只是问他为啥没给送鱼。 张三就实话实说了,老刘就笑着问:“是陪美女喝酒了吧?” 张三没回答,老刘说:“以后你可以上午把八桶鱼都给我送过来,这样,你就能天天陪心上人了哈。” 张三一想,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就说:“成,就这样定了哈。” 他俩就结束通话了。 老杨那也改成上午送八桶鱼了。 这两个电话打的挺痛快的,可轮到老爹了,张三就挨训了。 他先是被老爹仔细审查了一遍,见给家的钱不是非法所得,老爹这才放过他了。 他又跟闺女聊了两句,这才放下了电话。 张三琢磨了半天,最后也没给王娟回拨电话。 这就是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了,时间越长,越没话说了。 张三把泡的有点过劲的方便面,三口两口给吞掉了。 拿起手机一看,还不到八点,睡觉还早,那就干活呗。 张三把四个大桶送进了空间,又把以前买的甩网也送进去了,这才进了空间。 空间里一如既往,太阳还是那样,在地平线上蹲着呢。 火烧云也烧的正旺。那群青头愣大蜻蜓还是那样的招摇过市, 在张三的脑袋边闲逛。张三瞅冷子一伸手,嗖的一下就给捏下来一只。 剩下的就全都飞走了。 张三心想:“这下不敢跟俺得瑟了吧。” 他把蜻蜓拿到眼前一看,见蜻蜓的翅膀是透明的, 可能是折射了夕阳的光辉,才变得像五颜六色的了。 蜻蜓正用一双鼓鼓的大眼睛,瞪张三呢。 它想闭眼也不能呀,它没有眼皮呀。 张三一看这个小东西挺萌的,就给放了。 ; 第五十二章 老母猪吧嗒嘴 ?放飞了大蜻蜓,张三拿起长把的搅捞子就对那些老水鳖下黑手了, 谁让你们不萌萌哒了呢,既然不萌萌哒,那就给俺换钱吧。 他一连气黑了两编织袋的老水鳖,这才不黑它们了。 他把两个编织袋的口一匝,就给扔那了。 他又把四个大桶都给装上鱼货了,就想试试甩网了。 他先在水里涮了涮网,把网绳在手腕子上记好了,一扭腰,就给撒出去了。 撒的还挺圆乎的,看来跟老爹练习的功夫还没丢 他又甩了两网,脱上来一些白飘子,他就给放了。 看来,还得整条船了,甩网要到深水区才好用,专门捞大个的。 浅水区,有挂网就成了。 张三把网打开,晾到草地上了,他就出空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他不到三点就起床了。 没办法,这大半拉月,天天如此,都养成习惯了。 张三洗了把脸,又蹭蹭牙,就进空间了。 他还是分两次把四桶鱼给带出来了。 拎着两桶,就往楼外走,刚推开楼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雨点子,还挺密实的,雨下的挺大的。 下雨了,早市还得出呀,谁让咱是干这个的呢。 他冒着雨,把两桶的鱼给装上车了,又跑回楼,把剩下的两桶也给装上了。 张三胡噜一下脸蛋子,把雨水划拉掉,拿出一个方便袋,垫在车座子上了,开着车,就上早市了。 车一跑起来,小风这吗一吹, 那种滋味,怎个爽字了得。 到了早市了,其他的摊主都在那支大伞呢。 他也没准备雨具,只能干挨浇,看上去,怪可怜的。 还好,刚摆好桶,就来了两个大泡,都是饭馆子来进货的,卖掉了两桶的鱼。 剩下的两桶,他就卖的费劲了。 下雨天,逛早市的人也不多,卖的自然就少了。 早市快散的时候,他还有五六斤的鱼没有卖出去。 冻的张三嘴唇都白了,他一赌气,鱼也不卖了。 张三把这些鱼,装进一个方便袋,就给那个卖菜的大姐了。 那个大姐还不好意思要呢,跟张三撕吧好半天, 见到张三是真心想给,这才收下了。 张三转身要走,大姐塞他手里一袋子西红柿,张三就拎着了。 他哆哆嗦嗦的把敞篷跑车开回大院,这下他终于知道了,车还是带棚的好了。 进了楼,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衣服, 这才去做早饭了。整了个西红柿蛋花汤, 拿出顺手在早市上买的两馒头,就吃开了。 一锅汤全都喝下肚了,他才觉得暖和过来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雨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一时半会不能停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一咬牙,跑到车边,把四个大桶都送进了空间。 调整好铜钱的顺序,他也进去了。 空间里到是挺暖和的,而且是晴天,刚开始,他还有点不适应这种环境的快速转变呢。 又一通好忙,弄好了四桶的鱼货了。他就把四桶鱼,一次性都给带出来了。 刚一出来,他就是一哆嗦,外边的雨水还真凉。 等张三把四桶鱼装上车了,他也又变成落汤鸡了。 张三一生气,把那个垫车座子的方便袋也给扔了。 反正都湿了呱叽的了,还垫个屁呀。 他就这样,顶风冒雨的给老杨头送货去了。 送第二趟的时候,他把空间里的一编织袋的老水鳖也给捎上了。 老杨头还紧着嘟囔:“太少了,不够卖呀。” 张三没接他的话,收完钱,赶紧回大院了。 接下来,就是给老刘送货了,同样跑了两趟,送了八桶鱼, 一编织袋的老水鳖,自然也收了老刘三万多快。张三一天的活就算干完了,七万多快的钱,也进了他的大皮兜子了。 回到了大院,进了楼,张三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脑袋也有点迷糊。 他抻抻胳膊腿,觉得肉皮有点紧。 心想:“俺咋还皮子紧了呢,难道还得找人给自己熟熟皮子吗?” 想到熟皮子,他就乐了。 熟皮子,就是找挨揍的意思。 听说过给别人熟皮子的,没听说过找人给自己熟皮子的, 找别人给自己熟皮子,那不就成了贱皮子了吗?所以张三才乐的。 乐呵呵的张三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擦了两把身子,一阵迷糊劲上来,他就迷糊到床上去了。 张三嘴里还嘟囔呢?“老母猪吧嗒嘴——要糟呀。” 嘟囔完了,他也迷糊过去了。 这也就是张三吧,换个人,非得得一场大病不可。 多日的劳累,在加上在两个环境中来回转换,温差还那么大,谁能受得了呀。 幸亏他达到了引气入体的境界了,不然,躺上半年,这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他让一阵铃声给吵醒了。 张三也没睁眼睛,顺着铃声,摸到了手机。 划开后,放到耳朵边,一个粗门大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就听老刘说:“哈哈哈,大兄弟,我的老水鳖也卖飞了,中午的饭口,都没够卖呀。” 张三刚想说恭喜,可嗓子一阵刺挠,他就咳嗽开了。老刘一听, 就问:“大兄弟,你咋的了?是不是感冒了呀? 感冒了,你得快去医院呀,可别耽误了明天送鱼呀。” 头两句,张三还挺感激老刘这个胖子的, 可越听越不对味,到最后,把开始那点感激也给听没了。 这家伙,感情是害怕耽误了他的生意呀。老刘还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话白说了呢。 他还在那边说呢:“完了,还想让你再给我送点老水鳖呢,这下泡汤了。” 张三这个气呀,心想:“别说俺生病了,就是活蹦乱跳,俺也不给你送,气死俺了。” 挂断了老刘的电话,张三觉得还真得去医院一趟了,这要是大发了,还真耽误事呀。 他费劲扒拉的从床上爬起来, 脑袋一迷糊,好悬没处地上去。 他站在地上缓了一阵,这才好些了。 换了一身衣服,他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那,又一阵迷糊,他就一脑袋撞门框上面了。 脑门上立刻就起个大包。张三这个气呀, 你个死门框也来欺负俺,俺让你欺负,让你欺负。 这家伙一边咬牙,一边咣咣的踹了门框两脚。 脚有点疼,这才想起门框是铁的呀,跟它叫啥劲呀。 张三趿拉着凉鞋,就出楼门了。 外边的雨还没停,但也变小了。 他用手抹了两下车座子,就开车往电动工具大世界那去了。 买汤桶时,他好像看见大世界的对面有家诊所,他就往最近的门诊去了。 到了大世界那,往对面一看,果然那有一家张医生综合门诊。 他停好车,就进去了。 进门一看,一个女医生正在桌后坐着呢,桌边上,还有个人耷拉一条胳臂,正在那测体温呢。 医生看到张三进来了,就问:“哪不舒服呀?” 张三说:“浑身不得劲,有点冷,脑袋迷糊。” 医生问:“嗓子痛吗?咳嗽吗?” 张三说:“有点。” 医生就让他在对面坐了。她翻了翻张三的眼皮,又让他张开嘴, 看了一下,还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微微的皱了皱眉,拿出一根体温计,给他夹上了。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那个人把夹着的体温计从腋下拿出来了, 递给医生。医生看了一眼,说:“没事了,明天再打一针巩固一下就好了。” 那个人说声谢谢,就走了。 医生看了一眼手表,说:“拿下来吧。” 张三就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了。 医生一看,见都烧到四十度了,就问张三:“你以前打过青霉素吗?” 张三说:“打过,俺不过敏。” 医生笑了笑,没接话。她拿出处方本,给张三开了一针点滴,就让他去注射室了。 张三进了注射室,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小护士让他在床上坐了。她看了一眼处方,就给张三做试敏了。 这时候,医生也进来了。他问了张三姓名,年龄,就给他写病志了。 那个小护士就在旁边看着张三的脸发呆,不知道她在想啥。 医生写完了,临出门喊了一声:“小赵,时间到了吧?” 小护士这才回神了,她看了一眼电子钟,嗯了一声, 拿起张三的手看了一眼,见手腕的试敏点,没啥反应,就去给他对药了。 对好药,她让张三躺在床上,就给他挂上了。 她看见张三的脑门上还鼓了个大包,就给他涂了一些药水。 张三觉得凉凉的,挺舒服的,就又迷瞪过去了。 直到小护士起针的时候,他才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见小护士正朝着他乐呢。 张三刚坐起来,小护士就给他递过来一个打完皮的大苹果。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来, 就啃了一大口,在那吧唧吧唧的吃开了。 那个小护士就看着张三乐。一个苹果吃完了,张三才觉得不渴了。 小护士问:“你有微信吗?” 张三说:“有。” 小护士说:“加我,一些注意事项,一会我发给你。” 张三拿出手机,跟她加了微信。 小护士看着自己的手机就乐了。 张三问:“咋地了?” 小护士说:“土颗啦,你的微名挺好玩的。” 张三说:“我这是实话实说。” 张三看了一眼手机,说:“你的微名挺好的,雪花不冷,挺有意境的。” 小护士说:“瞎起的,有啥意境呀。” 张三站起身,又跟小护士说了谢谢,交了六十块钱,就出门了。 小护士送他出来的,看见他的车座子湿了,就说:“你先等等哈。” 说完了,她进了屋,拿出一个方便袋,给他垫上了。 张三再次说了谢谢,他俩就分开了。 张三开着车往回走,他觉得身上还有点紧巴巴的,不大舒服,但也比以前好多了。 天上的雨停了,风还是很凉。张三也没快开,慢吞吞的晃荡回大院了。 ; 第五十三章 酸菜炖土豆 ?到了晚上,张三又迷糊了。他盖了两床被子,还是觉得冷。 又过了一会,咳嗽就停不下来了。 张三憋的红头胀脸的了,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掀开被子,在楼里的柜子里翻开了。 找了半天,一片药也没找到。 张三想:“完了,只能是酸菜炖土豆——硬挺了。” 张三觉得太冷了,就想进空间里了。 空间里那么暖和,咱在外边挨冻干啥呀? 于是,他就调整好铜钱的顺序,进空间了。 张三坐在那棵倒伏的大柳树上,继续迷糊。 过了一阵,他突然觉得一股清凉在胸腔内不停的流转。 每流转一圈,他就觉得好一些,咳嗽也渐渐的停了。 等到那股清凉消失了,张三觉得好的也差不多了。 他拍拍胸脯子,吐出一口长气。 心想:“还是俺的体格子好,这么快就挺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呀,他得的可不是一般的感冒, 急性病毒性肺炎,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如果不是灵气自动反应,他才不会好的这么快呢。 就算及时上医院,也要住上个把月呢。 他还以为是自己抗过去的呢。 等到他出了空间,除了有点乏力,别的症状都消失了。 只是在抽烟的时候,还有点咳嗽。 张三又拿方便面填饱了肚子,把六子以前用过的被子往旁边一扔,就躺到床上了。 他听到床头的手机连续响了两声,就拿过来看。 两条微信都是‘雪花不冷’发过来的。 点开一看,‘雪花不冷’这两条微信都是嘱咐他不能喝酒,不能抽烟啥的。 张三给回了一条谢谢。 那边很快就回了一条别客气。 又过了一会,‘雪花不冷’又发了一条:干啥呢? 张三给回了句:待着呢。 ‘雪花不冷’微了一句:多喝点开水。 张三回了一句:谢谢。 ‘雪花不冷’发了一句:明天别忘了来打针。 张三回了一句:好的。 ‘雪花不冷’那边就没下文了。 张三把手机往床头一扔,就睡觉了。 另外一边的‘雪花不冷’等了半天,‘土颗啦’也没有微信过来。 她把手机放下后,就坐在窗前发呆。 外面的天上又开始下雨了,稀稀拉拉的,虽然不大,街道上也没啥人了。 一时间,她感到特别孤独。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自己独自在外飘荡,啥时是个头呢。 自己明年就是本历年了,在不成家,就真的成老姑娘了, 可是,人生的另一半,哪那么好找呀。 今天,这个叫‘土颗啦’长的真不错,挺有眼缘的,了解了解再说吧。 正在打小呼噜的张三可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让小护士心动了。 要说张三长的,那是正经挺帅呢。 浓眉大眼的,演电影,都得演那种不会叛变的主角。 不然,也不能把人家中层领导的闺女给划拉到手呀。 睡到半夜,张三就醒了。 他摁开灯,拿起水壶,晃了晃,一滴水也没晃出来。 他只好拎着空水壶,到厨房的水龙头那灌了一壶自来水,就给坐到煤气灶上了, 打着火,就烧上了。 这么一折腾,他的睡意也没了。 回到睡觉的房间,就把衣服穿上了。 水开了,他也没泡茶,就端着一杯白开水在那小口吸溜。 吸溜了两杯,渴劲是没了,他也彻底精神了。 活动活动手脚,觉得还有点乏力,但也无大碍,他就进空间了。 尽管稍微有点不得劲,但该干的还得干呀。 他在泡子边上看了看,见只有两条编织袋,大桶啥的还在外边呢。 他就拿起长把大搅捞子朝着那些老水鳖下手了。 忙乎了一阵,弄了两编织袋的老水鳖,他就出空间了。 把四个大桶和两条编织袋送进空间后,他就又进来了。 这次,张三把五张挂网全都脱到水边了,才开始摘鱼。 把这些挂子上的鱼全都装进桶里了,他换了个地方,才又把挂子下上了。 泡子这么大,不能光在一个地方抓鱼呀,也得让这片水域的鱼缓缓劲呀。 张三刚把挂子下好,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张三往这种感觉来的方向一看,那只白色的大老鹰正在一颗大杨树上落着呢, 它也歪着脑瓜,正往张三这边看呢。 张三这下放心了,原来是你这个家伙监视俺呀,不是其他的人,就好办了。 看来,张三这家伙,也是有私心的呀,他还想独占空间呢。 张三见是只扁毛畜生看自己,就不管它了。 转回身往水里一看,他又迷糊了。 水里的鱼又跑到挂网围成的口袋阵里开会来了。 这帮家伙是咋的了?咋都不要命了呢? 张三赶紧跑下水,起下一张挂子,拖上来一看, 就这么大一会功夫,挂网的眼里都钻满了鱼脑瓜了。 还裹上来两条大白鱼,在那扑棱呢。 他赶紧把这两条白鱼抓到桶里了。这种鱼身子扁平,银光闪闪的鱼鳞在夕阳的照射下,非常好看。 大白鱼煎着吃最香了。现在的外边,很难见到了。 安顿好这两条白鱼,他才去摘挂子上的鱼了。 新换的这个地方,白飘子几乎看不到了,鲤鱼也不多, 麦穗子,黄箍子到是挺多的。 他就一通忙乎,把四个大桶都给装满了。 下好了挂网。他把甩网拎起来了,在水里涮了两下, 系上网绳,一扭腰,就甩出去了。 唰的一声,甩网就入水了,这次甩的很成功,网都张开了。 甩网是很见手上的功夫的。俗话说,会撒的,撒个圆,不会撒的,撒个扁。 老鱼把式据说能达到随心所欲, 想要啥形状的,就能撒出啥形状的。 反正张三是没见过这样有能耐的人, 就连老爹,他也做不到,只能保证网网不扁罢了。 张三一边抖动网绳,一边往上拖。 等拖上来一看,不见大白鱼的影踪,只有几条噘嘴倒子在网里扑棱。 张三一看,没啥吃头,就又给放了。 他又甩了几网,总算是脱上来几条长着背刺的嘎牙子,这也算给张三的安慰奖了。 至于大白鱼,那是连片鱼鳞也不见。 张三把网往芦苇上一铺,就顺着水边往前溜得了。 捞不上来白鱼,咱还费那个劲干吗? 他往前溜得出了七八里地,前面过不去了。 咋的了?有一大片蛤蟆腿挡住去路了。 蛤蟆腿,是一种水生植物,水里的部分,是一节股,一节股的。 每个节股都是像圆葱那样的形状,连在一起,就像一条葫芦鞭。 节股里是空心的,长在水里,由于里边有空气,它们就会直立在水中,不会倒。 路在外边的部分,长了一些长条形的绿叶,根部还有一些小刺,挺硬的。 弄不好,就会给你大腿上划出几条红檩子,所以张三才被挡住了。 张三薅起一根蛤蟆腿,见到底下最大的棕红色的节股足有鹅蛋那么大, 怪不得能长到这么深的水里呢。 张三拎着这条葫芦鞭上了岸, 他想绕过去。脚刚踩到岸边,一个灰呼呼的家伙扑通一声就跳下水了。 把张三吓一跳。他又在岸边溜了溜,看见这种东西还不少呢。 都是灰黑色的脊背,上面还有几条白杠。 雪白的大肚皮,鼓鼓的。两条后腿挺粗的,肉肉乎乎的, 在加上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挺萌的。个头挺大的,都快赶上张三的拳头了。 这是啥呀?青蛙呗。这些年,除草剂,农药啥的过度使用,都快把它们整绝根了。 像过去,一到了夏天,那真是蛙声一片,吵得人难以入睡,如今那样的场景,早都没了。 空间里边,这玩意看来倒是挺多的。 张三正在那看着它们的后腿流哈喇子呢,一个家伙嘎嘎嘎的叫起来了。 它这么一叫,其它的也跟上了。 好家伙,这个吵呀,要不咋说蛤蟆吵湾呢。 张三只能堵着耳朵落荒而逃了。 绕过了这片长到水里的蛤蟆腿的区域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半岛。 半岛的那边是一个水湾,水湾的边上长了一片蒲棒。 张三往水湾里一看,把他乐的一蹦高。 水面上有不老少的老水鳖,一大群,一大群的, 都在这里开大会呢。这下找到老水鳖的老巢了,张三能不乐吗? 张三赶紧跑到了水里,想抓一只老水鳖,看看是啥肚囊的。 他抓到一只了,也看清楚是黄色的肚囊了, 那一大群老水鳖也都往泡子深处溜得了。 张三眼巴巴的看着这帮家伙有组织的撤退了,他这个急呀。 可你再急也没用,没有船,这么大的水泡子,你上哪去找它们呀。 这下张三是下决心了,再攒点钱,一定要买一条船, 不仅仅是为了这些逃窜的老水鳖,同时也为了那些在深水区里闲逛的两三米长的大鱼。 没有船,你就只能干瞪眼。 ; 第五十四章 麻子的脸蛋 ?一想到船,张三就又开始晃脑瓜子了。 现在,买一条小船,也得几十万,想要大点的,没几百万,你就别想了。 最后,张三一跺脚,转身就往回走了。 光站这想有啥用呀,还得回去干活呀,谁让目前的来钱道,就只有鱼货了呢。 他回到了下网的地方,就把四大桶的鱼带出空间了。 把鱼都装上车后,张三一看手机,时间还是半夜。 上早市还早着呢,他就坐在窗前发呆。 大院很静,静的让张三有点不适应。 空间里那么热闹,可到了外边,就只有张三老哥一个了。 这种快速转化,使张三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陪伴他的只有院外的松涛声,偶尔还有猫头鹰的几声冷笑。 张三就在这个静谧的有些诡异的大院子里,让自己的思绪乱飘。 一会想起王娟的抱怨,一会又是闺女的笑脸, 还有父母辛劳的身影,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不屑。 乱七八糟的,没个焦点,他就这样呆坐到了天亮。 天亮了,那就干活吧。 尽管身体还稍微有点不舒服,那也只能忽略了。 张三开着车到了早市,有两家馆子来进货的人都在那等着了。 刚把他们打发走,张三正在那查钱呢。 金景花来了。她看见张三笨手笨脚的查钱,就给抢过去了。 刷刷刷的就给查好了。塞进张三的大皮兜子里了。 说:“五千二百三,对吗?” 张三说:“对。” 她说:“以后,我来帮你卖鱼好不好?” 张三说:“不好。” 金景花说:“咋的,你怕我抢你的钱咋的?” 张三说:“那对呗,你把俺的钱抢跑了,俺不得哭死呀。” 金景花说:“姐见过的钱,比你这个多多了。” 张三问:“你咋起的这么早呀?” 金景花说:“想探探你究竟能赚多少钱呗。” 张三说:“俺就是赚点辛苦钱,白瞎你起的这么早了。” 金景花说:“未必,你就从来没说过实话。” 张三说:“俺说的都是真话,还真没说过实话。” 金景花说:“你就扯吧,你...” 说完了,还真就帮张三卖开鱼了。 看她秤秤,算账啥的,还真像是个老手呢。 金景花收钱收的挺开心,可张三不得劲了。 心想:“你早市散了还不走,俺咋进空间呀?还得给人家送货呢。” 还好,早市还没散呢,解围的就来了。 来的正是金哲山,这家伙看了张三一眼, 说:“买卖不错呀,都快卖完了。 还剩多少,我包园了。” 金景花一听,就把剩下的鱼一划拉, 全给他装上了。秤好了重量, 说:“一共十三斤,你给三百吧,零头我抹了。” 张三一听,好悬没笑出声,感情还带往上抹零的呀。 金哲山给了三百,还真没让找零,他只是又看了张三两眼。 对金景花说:“他今早的飞机,让你去接他,咱们走吧。” 金景花跺了跺脚,把大皮兜子往张三怀里一塞,就跟着他走了。 张三看他俩走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卖菜的大姐说:“你对象呀?真漂亮。” 张三说:“不是。” 大姐说:“我看她对你有意思呀。” 张三说:“她就是人来疯,想起一出是一出。” 大姐说:“挺好的一闺女。” 张三没出声,可旁边的‘吊眼梢’子来了一句:“狐狸精,还不是奔钱来的呀?” 张三张张嘴,还真不知道咋接这个话。 说他跟金景花很熟吧,还真不熟, 说他跟金景花不熟吧,那也不对,反正就是朦朦胧胧的,让他有一窥究竟的欲望。 大姐一听‘吊眼梢’子这么说,就接了一句:“别拿自心比人心。” ‘吊眼梢’子一听,就挂不住了,梗着个脖子,就想朝着大姐去了。 张三一看,就赶紧说:“明天你能不能把俺的地方还给俺呀?” ‘吊眼梢’子就回头冲着张三来了。 乱七八糟的一通胡搅合,最后还给了张三一把大葱。 张三接过葱,就在那偷着乐,还悄悄的朝着大姐摆摆手。 早市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一角钱,都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可有的时候,又能送给人家一大堆的东西, 还都挺乐呵的,这就是人生百态吧。 张三不知道,‘吊眼梢’子认没认出金哲山, 反正她没敢跟金哲山炸刺。 张三收拾好东西,就回大院了。 他觉得有点饿,但又不想吃,就没做早饭。 把四个大桶送进了空间,他也进去了。 又是一通好忙乎,把四桶鱼货装上车了,他就给老杨头送去了。 老杨头没在店里,收货的是厨师长。 张三送第二趟货的时候,老杨头才从店里接出来了。 张三把鱼和老水鳖卸下车了,秤好了重量,老杨头就给他结账了。 他收好了钱,刚要走,老杨就把他给叫住了。 找了个空桌,两人对面坐了。 老杨问张三:“小伙子,还没吃早饭吧?” 张三说:“吃了。” 老杨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递给张三, 说:“拿去抽吧。” 张三接过来,打开后,他拿出一支,就抽上了。 刚抽两口,他又咳嗽了。 老杨让服务员给他倒了杯茶, 张三接过来,喝了两口,这才把咳嗽给压下了。 老杨说:“少抽点,没啥好处,还不如喝点酒呢。” 张三说:“感冒了。” 老杨说:“昨天让雨浇的吧,要不,我让人去取吧?你也好省点心。” 张三说:“不用了,这点事不算个啥。” 老杨看了一眼张三,没接话。 停了一会,他对张三说:“你是不是对我给的价格不满意呀?” 张三问:“你指得是啥呀?” 老杨说:“老水鳖。” 张三说:“满意呀,俺觉得挺公道的。” 老杨说:“满意就好,要是有啥想法, 你就直接跟我说哈,咱爷俩好商量。” 张三就问:“大叔,你有啥事就直说吧?” 老杨说:“也没啥事,就是吧...” 说到这,他拉了个长音, 又说:“飘香阁的刘胖子也卖老水鳖了。 他的老水鳖,也是你给他的吧?” 张三说:“嗯哪,是俺给的。” 老杨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的话吗?” 张三一听,这是不乐意了呀, 赶紧说:“大叔,昨天拉来的老水鳖有点多,你也没说要加量, 俺就匀给刘老板一些。” 老杨说:“假如说,我要二百斤,你能保证供上吗?” 张三想了想,说:“不一定,这玩意有多有少的, 没个准数,俺可不敢保证呀。” 老杨用手指敲着桌面,想了半天, 才说:“二百斤以下的量我还是能吃下的,你能先给我吗?” 张三没有马上答复他,想了半天, 才说:“大叔,你看这事整的,都怪俺昨天没问你要不要多进点老水鳖, 就冒蒙给刘老板送去了。这是俺欠考虑了。 在说,这也不能完全怪俺,俺都快让刘老板,给磨叽疯了, 他只要一见俺,就是老水鳖,老水鳖的。 俺脑袋一热,这才给他了。” 张三喝了口水,接着说:“已经开了这个头,就不好再掐掉了呀。” 老杨听张三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不乐意,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他表情的变化,还是让张三给看到了。 张三说:“大叔,要不咱这样吧,大头供应你,给刘老板点小头成吗?” 说完了,张三在放下茶杯时,稍微用了点力,发出一声清响。 老杨看了看那个茶杯,点了点头。 说:“那就这样吧,尽量多给我点哈。” 等到张三离开老杨时,脑瓜子都见汗了。 跟这帮老妖怪斗法,还真累,处处是陷阱, 真是麻子的脸蛋——全是坑,防不胜防呀。 张三这身汗也没白冒,回到大院时,他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也有胃口了。他又用方便面填饱了肚子,就进空间了。 ; 第五十五章 提拎棒子叫狗 ?弄好了四桶鱼,张三就给装上车了,还有一袋子老水鳖也一起捎上了。 刘胖子见到张三,那叫一个热情呀,都赶上八辈子老姑舅亲了。 张口就是多亏了大兄弟的老水鳖了。 卖了多少盘,抢了老犊子多少客人啥的。 反正就是没心没肺的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顺嘴往外胡咧咧。 张三想:“你这个人实诚到是真够实诚的,但想跟老杨头斗, 那是提拎棒子叫狗——远遥子了。早晚你还得吃亏。” 他晃晃大脑袋,想:“人家两个冤家争斗,该咱啥事呀,咱跟着操这个萝卜干子心干吗? 咱就是把鱼货卖出去,收钱就得了,管这些闲事干吗?” 这样想归想,可张三还是有点替老刘担心。 在给他送第二趟鱼货的时候,张三真想提醒刘胖子两句来着。 可转念一想,他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张三坐在车座子上,点了一根烟,边抽边回想跟老杨说过的话, 见没啥答对的不合适的,就开车往回走了。 今天天气还是有点阴,好在气温不算低。 小风吹到身上,还挺舒服的。 要送的鱼货都送完了,张三也不着急回家,就在街上逛景。 上午十点多钟,街上人不多,车也没几辆。 马路显得很宽阔,张三就一边开车,一边东张西望。 他看见对面过来了一辆倒骑驴,蹬倒骑驴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车上坐着大世界门口的那个大哥,他正看着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脸的幸福。 小女孩正把手里的棒棒糖送到老太太的嘴边, 说:“奶奶,你尝尝,可好吃了,老甜了。” 老太太虚舔一下,说:“小梅吃吧,吃完了,好多给爸爸打几个一百分。” 等这幸福的一家过去了,张三也把车拐过来了。跟着倒骑驴往前走。 那个大哥一抬头,看见张三了。 就说:“大兄弟,你这是噶哈去呀?” 张三说:“没啥事,俺就是瞎遛达。” 这时候,老太太把倒骑驴蹬到路口了,就往南边拐去了。 张三也跟着拐过来了。其实,张三这也不是没事闲的慌, 就在看到这一家子的那时刻,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个想法, 他想跟着看看再说。到了电动工具大世界那了。 老太太停好了倒骑驴,就来扶儿子下车了。 张三这才看见大哥哪有残疾了,他的两只脚都没了。 下倒骑驴要跪着爬下来。 老太太有点扶不动他,张三赶紧过去搭了把手。 大哥下了车,就跪在地上往前爬,张三想背他,他没让,就自己爬到电话亭那了。 小女孩用钥匙打开了门,就扶着爸爸往里爬。 尽管她小小的力气起不到啥作用,可是她仍然扶着。 等到那个大哥在凳子上坐好了,她这才松开小手。 对那个大哥说:“爸爸在这好好看亭子哈,我跟奶奶去捡纸壳子去了,一会就回来哈。” 说完了,就蹦蹦哒哒的往大世界里去了。 张三也跟着进屋了。大世界的业主们,看见老太太和小女孩来了, 都从柜台下面把纸壳子拿出来了。就是那种包装箱,包装盒啥的。 老太太用脚把这些箱子,盒子啥的踹扁了,就往编织袋里边装。 小女孩也跟着踹,她人小体轻,踹了好半天,也踹不扁一个。 她还挺有招的,在纸壳箱上用力蹦。 大家看到她这样,就都乐了。她还给人家做鬼脸呢。 装满一编织袋了,小女孩就吃力的往外拖。 张三走过去,接过她小手里的编织袋,就给拖到外边了。 她也紧跟着出来了,等看到张三把编织袋装上倒骑驴了,这才放心了。 她喊了一声:“爸爸。” 看到亭子里的大哥转过头了,才用小手指,指了指张三,然后又跑进大世界了。 感情是让大哥看着点,别让张三给偷走了。 张三看她这个小动作,就乐了。 那个大哥看见张三在那笑,就说:“这孩子,这孩子......” 至于这孩子咋的了,你就自己猜吧。 张三给大哥递了根烟,大哥接过来,点着火,就抽上了。 抽了两口,他说:“还是这软中华好抽, 别看我也卖这个,还真没抽过几根。” 张三问:“大哥,你这个亭子,一天能赚多少钱呀?” 大哥说:“也就赚个三五十的,好一好,能上百, 再多,我就没赚过了。要是冬天,好几天不开张,也是常事,白挨冻。” 张三问:“你的脚是咋整的?” 大哥说:“放树砸的。” 张三说:“你也是森工局的吗?” 大哥说:“是呀。” 张三说:“你这是工伤呀?” 大哥说:“是,局里给我报了工伤了。” 张三问:“一个月能开多少钱呀?” 大哥说:“开不了几个钱,我伤的早,都好多年没长工资了。” 这个张三倒是知道,这几年森工系统效益不好,工资都不高。 像以前的林大头,早都变成小脑瓜了。 退休的,工伤的,都开的不多。 张三想了想,对大哥说:“俺有点事, 想和你商量一下。” 大哥问:“啥事呀?” 张三说:“俺想开个水产店,就是卖点鱼虾啥的。 想请你帮俺看店,每月给你保底三千,再加上效益奖,你能干不?” 大哥听了,看了一眼张三,有点不相信。 张三说完了,见大哥这样,也觉得有点唐突了。 那个大哥沉默了一阵,才说:“那一个月能开多少呀?” 张三在心里算了算,说:“五六千吧,这个要看经营情况。” 大哥问:“你能常干吗?” 问完了,也不等张三回答,接着说:“我这个亭子,要是三个月不干,残联就要收回去的。” 张三说:“没啥意外的话,俺能常干, 这个俺也不能把话说太死,你考虑一下吧。” 正说着话呢,小女孩又吃力的拖着一编织袋纸壳子出来了。 张三帮她装上车了,她就又跑回去了。 大哥看见张三回来了,就说:“大兄弟, 你看我这个情况,好像干不了呀。” 张三说:“如果你想干,这个没问题, 俺在店里放个电动轮椅,这样,你也方便了。” 大哥说:“我再想想吧,想好了,给你个准信哈。 对了,大兄弟你贵姓呀?” 张三说:“免贵,俺姓张,俺叫张三,这个名子挺好记的。” 大哥听他这样说,就乐了。 大哥说:“张兄弟,我想好了,咋找你呀?” 张三就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他了。 他俩又说了几句别的,张三就走了。 开水产店这个事,张三也不是心血来潮就想整这个的。 就在老杨头想自己来取货的时候,张三就想到的。 看来,老杨惦记张三的货源了。 张三想:“俺开水产店了,你顶多也就是找到店里就算到头了。 想找到俺的货源,只要俺不犯浑,就是累吐血你,你也别想找到。” 张三正琢磨这个事呢,看见这一家人了。 他让老太太的辛劳,小女孩的天真,那个大哥的坚强乐观给感动了。 就想帮他们一下,至于人家用不用,那就让老天决定吧。 他离开大哥那,就在河边大街上遛的开了。 他想先找个门市房,好装修。 开店不是嘴呼气,且有的忙呢。 张三看了好几个门市,都没看中。 不是门市地段不好,而是太好了。 那为啥张三还不满意呀? 不好掩饰呗,这人来人往的,啥东西也藏不住呀。 太偏的不成,太热闹的也不成,这就不好办了。 张三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张三想:“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来吧。” 想到这,他就想回大院了。正往回走呢, 他的电话响了。拿出一看,是水舀子打来的。接通后, 就听水舀子说:“来喝酒。”张三问:“大中午的就喝,你不上班咋的?” 水舀子说:“你在大院待傻了吧,今天是星期天。” 张三还真忘了,出早市,也没个休息天,记这个干吗? 刚想答应,突然想起‘雪花不冷’在微信上说不让喝酒来了。 就说:“不去了,不爱动。” 水舀子说:“你得懒死,快点吧,高丽大厦,六子也在。” 张三说:“真的不去了,累了。” 水舀子说:“你就懒吧。” 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 张三刚要把电话塞回大皮兜子,一抬头,看见那个大哥正在亭子里朝着他乐呢。 原来,张三这一通乱转,又转回到大世界的门口了。 张三没停车,只是在车上对着大哥笑了笑,就过去了。 刚过了电话亭,张三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他一看,见有一条新的微信,是‘雪花不冷’发过来的。 点开一看,上面写着:你开过头了。 张三转回身,一看,‘雪花不冷’正在诊所门口站着呢。 张三把车拐回来,开到诊所门口了。 ‘雪花不冷’对他说:“我刚才就看见你了,可你跟那个人说完话,又走了。” 张三说:“刚才有事。” ‘雪花不冷’说:“办完了吗?” 张三说:“没办成。” ‘雪花不冷’说:“那就进来打针吧。” 张三说:“不用了吧,俺都好了。” ‘雪花不冷’说:“刚才,我以为你是来打针的呢,就把药都对好了。” 张三一听,得,还得挨一针。 ; 第五十六章 罗锅上山 ?‘雪花不冷’把张三领进诊所,她就进注射室了。 桌后的张医生看着她的背影,在那乐。 张三的目光在她俩的身上转了两圈,没出声。 张医生又给张三测了一下体温,放下体温计,对他笑了一下。 指了指注射室,让张三去打针了。 ‘雪花不冷’给张三挂上了点滴,就坐他对面了。 张三看见她的脸有点红,眼睛也不大敢看自己, 就轻叹一声,从大皮兜子里拿出手机,在那翻上了。 一时间,注射室里的气氛有点怪。 直到旁边的床的患者喊护士,这种怪怪的氛围才被打破了。 ‘雪花不冷’给那个人起下针,那个人就出去了。 注射室里边这下就只剩下他俩了。 张三怕再出现刚才的局面,就说:“你做护士几年了?” ‘雪花不冷’说:“快两年了。” 她看了一眼点滴瓶子,见点的有点快,就把点滴管上的小轮子往下推了推。 弄完了这些,她问张三:“你是做啥的呀?” 张三说:“俺是打鱼的。” 她问:“在哪打鱼呀?” 张三说:“哪都去,哪里有鱼,就到哪打。” 过了一会,她又问:“你是本地人吗?” 张三说:“不是,俺是外地的。” 张三问她:“你是本地人吗?” 她说:“我也不是,我是在这上的卫校,毕业后,就在这当护士了。” 张三问:“那你住在哪里呀?” 她往楼上看了一眼,说:“这里有宿舍。” 正这个时候,张医生拿个本子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雪花不冷’,对张三说:“看你的年龄是二十八,你结婚了吗?” 这话一下子就把张三给问住了。他想了想, 说:“结了,又离了。” 张三这样的实话实说,一个是性格使然, 一个是他也想探探,像自己这样的,有过婚史的男的,在女生中的前景咋样。 ‘雪花不冷’听张三这样说,脸上就闪过一丝黯然,然后转身出去了。 张医生看见她出去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三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张三一看,知道自己这个底探的结果不咋好,看来前景很不乐观呀, 他也有点愁。也对呀,能找到老婆,谁愿意光着呀。 直到张三的点滴打完了,‘雪花不冷’也没进来,针还是张三自己拔的呢。 张三出了注射室,诊室里只有张医生在那坐着看书,‘雪花不冷’不知道干啥去了。 他又交了六十块,就出门了。 出门后,他看见‘雪花不冷’在门边上站着呢。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马路,也不知道在想啥。 张三跟她说了一声再见,她只是嗯了一声,就又去发呆了。 张三坐在车座子上,点了根烟,边抽边琢磨门市房的事。 ‘雪花不冷’发完呆了,看见张三坐在电动车上抽烟,就朝着他笑了一下,回屋了。 张三没看见,光顾着想门市的事了。 这时候,一个人在张三的车后边喊:“借光,借光。” 张三回头一看,见五六个人正从旁边的房子里往外搬东西呢。 张三的电动车停的有点挡害,人家这才喊借光的。 张三把自己的车往前挪了挪,那些人就往一个小货车上装东西了。 张三往那个门市挂的牌子上一看,见上面写着红发电料行。 看来这是一家卖输电材料的,好像是不干了,黄了。 那帮人把一些电线,电表啥的装上车了,就开车走了。 最后出来的人把卷帘门拉下了,还往上面贴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出租出售。贴完了,那个人转身刚想走, 张三就喊:“等一等。” 那个人就站住了。张三走过去, 递上一根烟。那个人接了,张三就给他点着了。 张三问他:“这个房要出租吗?” 那个人点了点头。 张三说:“能看看吗?” 那个人说:“你要租吗?” 张三说:“俺想看看,如果合适,俺想租。” 那个人就拿钥匙,把卷帘门打开了。 张三推开里边的玻璃门,走进去一看,见到房子糟害的够呛,墙壁都是灰突突的, 地上还扔了不少电线头子,破的下线管啥的。 张三又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见二楼用木头板子隔了几间房,也都造的挺破的,反正就跟毛坯房差不多。 唯一让张三挺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个门市够大的,楼上楼下加起来,能有二百多平。 张三看完了,就问那个人, 说:“每年的房租,你要多少呀?” 那个人说:“你要是诚心租,我也不玩虚的,一年六万, 一次交清。” 张三问:“那你想卖多少钱呀?” 那个人说:“三百万,一平一万。” 张三抓抓脑瓜,现在钱不够呀,再过两个月就好了。现在的自己是罗锅上山——钱紧呀。 张三问:“能贷款吗?” 那个人说:“能,首付要百分之三十。” 张三一听,自己没给家打过五十万的时候还够交首付的, 可现在满打满算才六十万出点头,不够呀。 买不起,还是租吧。 张三问:“你还能便宜点不?” 那个人说:“六万,我负责取暖费,这是最低价了。” 这些年,生意不好做,自然租门市的就少了。 没人租,你就得把租金下调,仔细算算, 买门市出租,都不如把钱放到银行吃利息合适呢。 三百万,放到银行,一年的利息,少说也能收九万多,房租才能收回六万,这个账谁不会算呀。 张三说:“行,这个房,俺租了,明天签合同成吗?” 那个人一听,这才放心了。 自己这个房子地势不太好,在往西就是新成区了,那里根本没几个人, 这个地段,跟街边子也差不多。 他赶紧说:“行,你别忘了拿身份证哈。” 张三问:“您贵姓呀?” 那个人说:“我姓金。” 张三跟老金换了电话号,就出了门市,开车回大院了。 到了大院,张三把四个大桶送进了空间,就去给自己泡方便面了。 张三这顿饭,也不知是该算午饭,还是晚饭,吃完了,都三点多了。 张三收拾一下,就进空间了。 空间里的太阳还在地平线上蹲着呢,一片一片的火烧云也还是老样子。 陪伴它们的除了那些大蜻蜓,还多了不少的鸟。 一群群的山燕子在天上飞过,‘叮叮叮’的叫声都快赶上戏台上敲的小锣了。 黑老鸹也跟着凑热闹,‘哇哇哇’的,它也不知道自己叫的多难听,还在那美呢。 到是有不少百灵鸟吱了哇啦叫的挺好听,算是给张三的耳朵点安慰了。 张三正听的乐呵呢,一声鹰提,把这些歌手全都给吓跑了。 张三一看,那只白色的大老鹰正在头顶上转圈呢。 张三没搭理它,就往南边遛的了。 夕阳在他的右手边,他认为自己的前面就是南方。 翻过了麒麟山,面前就是大草垫子了。 草科里,昆虫很多。张三经常一脚下去, 就会有一只杀杀虫飞出来,飞过十几米,又扑通一下砸进草丛里。 不注意,就会吓你一跳。 杀杀虫是一种大个的蚂蚱,灰黑色的外翅下,是红色的小翅,展开后,还挺漂亮的。 草地上还有不少屎壳郎,在那忙忙碌碌的滚粪球呢。 张三看了一会,突然一蹦高。 咋地了?他发现这帮家伙滚的是牛粪。 这说明,空间里不仅有野驴,牛也有呀。 张三就注意草地上的粪便了。 这一注意,他的嘴都快乐歪了。 草地上不光有牛粪,像小药丸那样的羊粪球也不老少, 还有一些马粪或者驴粪,这个张三也分不清。 看来这就是一个天然大牧场呀,抓几头牛出去卖, 可比卖鱼赚的多呀。 财迷的张三能不乐吗? 直到他看到一小堆白色的粪便,才不乐了。 为啥不乐了?这是一堆狼粪,看上去还挺新鲜呢。 张三想:“别牛没抓到,再让同名的家伙把俺给造了。” 东北人管狼叫张三儿,这不就跟张三同名同姓了吗? 靠近蒙古那边,也有人管狼叫来呆,可能是蒙语吧,这个张三也不懂。 张三正在那考虑还要不要往前走呢,天上的大老鹰就飞下来了。 这家伙啪啪两翅膀就扇他脑袋上了。 扇完了,它就往前面飞去了。 张三这个气呀,俺没招你,没惹你的,你扇俺干吗? 长两翅膀就了不得咋的呀,就能随便欺负人呗, 俺还不信这个邪了呢。张三也不怕狼了,撒开脚丫子就在后面追。 直到追出了这片草垫子了,他也没追上。 其实他追上也没招,人家在天上飞,你还能扯尾巴薅咋的呀。 大老鹰也不快飞,就在张三前面十几米的天上晃荡。 本来张三都不想追了,可一看它这个嚣张样,他就又往前跑了。 张三想:“俺让你跟俺斗气,你等着俺抓住你的,非得把你的毛拔光,看你还敢不敢跟俺得瑟了。” 大老鹰才不管张三咋想呢,只管逗着张三往前飞。 直到张三被一片柳树条子给挡住了,他才不想再追了。 他是不想追了,可大老鹰不干呀。 这家伙又飞到张三头上了,看架势,还想扑下来呢。 张三这下可真生气了,欺负人也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呀, 这还没完了呢。他瞅冷子往上一蹦,真别说,好悬没把大老鹰的爪子给抓住, 吓的大老鹰往上一蹿,又飞高了一段 然后慢悠悠的飞到柳树条子那边去了。 张三的犟劲也上来了,扒拉开柳树条子,就追过来了。 追过来了,他也明白过来了。 自己咋跟傻狗学呢,这不是成了傻狗撵飞禽——白费劲呢吗? 想明白了,他也不跑了,改成慢慢的遛的了。 ; 第五十七章 老太太擤鼻涕 ?柳树条子这边,不是草垫子了。 大大小小的水塘子散落在沙包子中间。 沙包子都是由很细的沙粒堆成的。 水塘的水挺深的,里边的水的颜色有点发绿,从这点上就能知道水的深浅了。 有的水塘子边上长了不少柳树条子,有的边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 那只该死的大老鹰不知道飞哪去了,张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这个地方大眼贼倒是挺多的,都抱着两条前腿,用两条后腿站着,看张三呢。 张三遛的了一阵,见没啥值钱的玩意,就想回去了。 他刚往回走了两步,那只大老鹰的叫声从挺远的地方传过来了。 张三没搭理它,继续往回走。 可那只老鹰的叫声确更加急迫了。 张三想:“还是去看看吧,这家伙可别真的遇到啥麻烦了。” 于是,他就往老鹰的叫声那边遛的过去了。 走了能有二里路,这才看见那只大老鹰,它正在一个快干了的水塘边蹲着呢。 它看见张三走过来了,两只大膀子一扇乎,就飞上天了,转眼就没影了。 张三这个气呀,合着你是在耍戏俺呀。 可张三往那个快干了的水塘里一看,吓的他就是一蹦。 一个灰绿色的大蛤蜊正处在水塘子里呢。 蛤蜊在东北这噶的叫尕啦。 这个尕啦足有三米多长,高矮跟张三差不多。 张三开始没看清,这才让它给吓一跳。 等看清了,他就更吃惊了。 这么大的尕啦,肯定都成精了,不然哪能长这么大呀? 张三走过去,围着尕啦转了两圈,发现这个尕啦精好像是羽化了。 为啥呀?它的尕啦瓢是张开的。 这样张开的尕啦,除非它是在运动,否则它们一般是闭合的。 像这样,张开尕啦瓢,又一动不动的,就是死了。 张三费了不少劲,才把尕啦给弄躺下了。 仔细的看了看,果然这家伙羽化了。 张三伸手到尕啦瓢里摸了摸,见还有湿乎气,好像是刚死不久。 他用力一掰,没掰动,再一用力,还是没掰动。 张三想:“你死了,还想做妖咋的呀?” 张三用一只脚丫子踩住尕啦瓢的一半,两只手用力往上一掀,刺啦一声,就给掀开了。 掀开了,张三也傻那了。 他看见一层黄光在尕啦瓢里流转,就跟有生命似的。 他赶紧蹲下身,把这些宝贝给抠出来了。 他咋知道是宝贝呀?这么大的珍珠不是宝贝,那啥还算是宝贝呀? 他一连气抠出来七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颗颗都是圆溜溜的,非常光滑。 张三看着这些珠子,光剩下乐了。 这下可妥了,把这些珠子一卖,买那个门市房就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的了。 把个张三乐的呀,嘴里只会叨念祖宗有灵了。 张三捧着这七个宝贝蒙瞪转向的往回走。 到了泡子边上了,张三也把这些宝贝给扔到草地上了。 他咋还给扔了呢?张三觉得这玩意太不靠谱了, 不如自己打点鱼踏实。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先不说,拿出来,容易遭人惦记呀。 意外之财好是好,可风险太大了,咱还是当咱的渔夫吧。 于是这家伙把这七颗价值连城的东珠往那一扔,就去整鱼了。 一通忙乎,把四个大桶都装满了鱼了,他又拿起搅捞子捞老水鳖了。 等把两编织袋的老水鳖也整好了, 他才想起那七个宝贝来了。在草棵子里好顿找,总算找回来了。 他就捧着这七个宝贝,出了空间。 把珍珠往床上一扔,就不管它们了。张三不知道的是,他这才叫丢了西瓜捡芝麻呢,就在他出空间的时候,那只白色的大老鹰又回到那个尕啦精旁边了。 它从尕啦的肉里啄出来一个拇指头大小的肉球,一下就给吞下肚了。 吞完了,这家伙贼头贼脑的往泡子这边看了两眼,这才心满意足的飞走了。 张三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是三点多。 张三有点蒙,你说空间里边的时间流速慢吧, 可是张三在里边待了这好半天,外边的时间好像是没动坑, 你说空间里边的时间流速快吧,可这老些天了,太阳就在地平线上蹲着呢。 这个问题把张三的脑瓜子都想疼了,也没整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大不了不想呗。 他刚决定不想这个问题了,手里的手机就来了一条微信。 微信还是‘雪花不冷’发来的。张三把‘雪花不冷’的微信点开了,上面就一句话:你有孩子吗? 看来‘雪花不冷’还惦记张三呢。 这年头,不光小伙子为找不到对象着急,小姑娘也同样为嫁不出去而急呀。 张三给回了一句:有。 ‘雪花不冷’就好半天没动静了。张三放下手机, 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他正琢磨该干点啥呢, 听到外边有人敲大门。他跑出去,打开大门一看, 来的是六子他老爹。老头和六子长的一模一样,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一样。 这就是活脱脱的老年版的六子。 说是老头,其实人家年纪并不大,只有五十多岁。 腰板挺直,挺有派头的。 老头走进大院,背着手,在大院里遛的一圈后,对张三说:“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张三说:“挺好的。” 老头说:“有啥事你就跟张乐说哈。张乐别的不成器, 就你们这几个大学同学交的还不错。 这些年,朴哲这孩子,没少帮我给小乐擦屁股。” 张三笑了笑,没出声。 老头说:“明天要来人检修这些机械。我在h省那边的工程谈下来了,过两天就要进场了。” 张三问:“这个大院还用看吗?” 老头说:“先看着吧,这两台吊车还是要停在这的。 如果有啥变化,我再给你安排别的活哈。 你别多心,人都有把路给走窄的时候,年轻人要不服输, 只要努力,好运气还在后头呢。” 说完了这些话,老头就往外遛的了。 张三把老头送到大门外,看着他的大奔没影了,这才回去了。 张三边往小楼里走,边想:“还得自己制盘磨呀, 用人家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 他正琢磨该不该先买个房子呢,他的电话响了。张三跑进屋, 拿起手机一看,是金景花打来的。 接通后,就听大妹子说:“有事没?” 张三说:“没事。” 金景花说:“出来陪姐吃饭。” 张三说:“吃饭可以,不能喝酒。” 金景花说:“这咋还学好了,酒都不喝了呢?” 张三说:“没学好,坏着呢。” 金景花说:“那咋还不喝了呢?” 张三说:“刚打完针,医生不让喝。” 金景花说:“快说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张三说:“俺在早市那等你吧。” 金景花说了一声:“好。”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三晃晃大脑袋,觉得金景花有点强势。她这个性格有点像王娟, 让张三稍微有点不适。张三把手机塞进大皮兜子, 刚要出门,看见床上扔着的七个珠子了,就也给划拉到兜子里了。 背着大皮兜子,就出门了。 到了早市那了,他没等多长时间,金景花的银灰色奥迪就到了。 张三坐上副驾,金景花开车就走。 张三问:“咱这是去哪呀?” 金景花没出声。张三一看,见她气鼓鼓的。 张三就问:“你咋地了?” 金景花说:“让苍蝇叮了。” 张三说:“那你得多洗两遍脸了。” 金景花开始没明白张三这话的意思,后来就给了张三两拳。 张三说:“别闹,好好开车。” 金景花说:“谁让你说我招苍蝇了呢。” 张三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算在俺头上哈。” 金景花哼了一声,就赌气闹腮的往前开。 开了一会,前面路口堵车了。 金景花就在那狂摁喇叭。把喇叭都摁出快板的节奏了, 前面的车也不动坑。堵了挺老长呢,哪那么容易过去呀。 张三看到金景花直砸方向盘,就问:“这是真有人惹到你了, 咋回事呀?跟俺说说呗。” 金景花说:“你帮我去揍一个人好不好?” 张三说:“不好,俺胆小,不敢打架,老熊了。” 金景花对张三伸出一根中指,晃了晃, 说:“要不是我哥拦着,我都想挠他个满脸花了。” 张三说:“你说说吧。” 金景花就说开了。 在去年,快要过年的时候, 金哲山要去韩国要一笔货款。 一个韩国的会社欠了他不少钱,能有好几千万。 金哲山把一大批明太鱼干发到了韩国, 那边只给了一大部分,还有一些尾款没给。 这次金哲山就是去要这笔钱的。 金景花看到要过年了,自己的串城也没啥事,就也跟着他哥去韩国玩了。 结果不但尾款没要回来,那个韩国的会长还看上金景花了。 经常给金景花打电话,金景花实在让他烦的不行了, 就给他塞黑名单了。谁知道这家伙还挺痴情的,就追到中国来了。 金哲山因为跟他有着多年合作的关系,再加上还有尾款在他手里攥着呢, 就惯着他胡来。没想到,这家伙还蹬着鼻子上脸了。 临上飞机时,给金哲山打电话,让金景花到机场去接他。 金哲山也没招,就答应了。这就是金哲山到早市上找金景花的原因了。 接到这家伙了,得安排他呀。这家伙开始还行,可后来就不成了。 两杯酒下肚,就狗一样了。 对金景花动手动脚的了。 金景花怕自己忍不住挠他,就跑出来找张三了。 张三听她说完了,就说:“这事好办,俺假装你男朋友不就得了吗?” 金景花说:“你是不是还想假戏真唱?” 张三说:“真唱也成。” 金景花白了张三一眼,就开车往前走了,前面的路终于不堵了。 开过路口后,金景花靠边把车停下了。 她对张三说:“你这太老套了。” 张三说:“嗯哪,俺也觉得是。” 金景花说:“可我忍不下这口气。” 张三问:“你哥咋说?” 金景花说:“他就认钱,说等把钱要回来再说。” 张三觉得大山太软了。其实这也不能怨金哲山, 几千万的货款,如果跟外国人打官司,这就是给人家送钱呢。 为啥呀?跟外国打官司,你见过有几个是中国人赢了呀? ; 第五十八章 黑瞎子它爹 ?张三听金景花说完了这些,就对她说:“你先别急, 俺觉得你哥肯定有后手,咱看看在说。” 金景花嗯了一声,又不吱声了,看上去,还是气鼓鼓的。 至于说大山想拿妹妹换钱的话,张三是不信的。 就大山的那个劲,那个韩国的会长,这才叫自己找倒霉呢。 张三正琢磨这件事呢,金景花的手机就响了。 她放到耳朵边上,就在那听。 听了半天,她嗯嗯两声就给挂了。 放下电话,她对张三说:“我哥让我过去,他说要给我出气,你去吗?” 张三说:“俺就不去了。” 金景花说:“去吧,看看能不能帮我揍他一顿。”感情还惦记这事呢。 张三说:“俺是真不敢打人,俺真的是黑瞎子它爹——老熊了。” 张三是真不想凑这个热闹,可金景花不让呀,死活不让他下车。 两人正僵持呢,张三的手机响了一声。 张三拉开大皮兜子,在那翻找手机。 金景花也把头歪过来了, 对张三说:“让我看看是哪个美女给你的微信呀?” 张三说:“别闹。” 说完了,他把左手里的电话换到右手里了。 金景花一看抢不到了,就说:“小抠样。” 说完一回头,看见一缕金光从张三的大皮兜子里冒出来了。 她说:“这是啥呀?” 说完了,还伸手到兜子里拿出一颗珠子放到眼前看。 张三见了,也不看手机了,伸手就往回抢。 金景花扒拉开张三伸过来的手,说:“让我看看能死咋的? 又不是真想要你的。” 张三一听,得,只能由着她了,摊上这么一个自来熟, 张三也没招,就看手机了。 微信还是‘雪花不冷’的,点开后,上面写着:那谁帮你看孩子呀? 张三给回了两字:俺妈。 ‘雪花不冷’就又没下文了。 金景花看见张三把电话塞进大皮兜子了, 就问他:“这是啥呀?真漂亮。” 张三说:“金珍珠。” 张三这就是顺嘴胡诌的,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玩意还真就叫金珍珠,还真让他给蒙对了,还。 金景花说:“假的吧,我就没听说有这么大的珍珠。” 张三说:“假的,快给俺吧。” 金景花没给,反而给揣兜里了。 边启动车,边说:“先给姐玩一会,以后再给你哈。” 张三怕她弄丢了,就说:“那真是金珍珠,你别整丢了哈。” 金景花说:“小气的男人,真是没得治了。” 张三说:“俺压根就没想治,好不好。” 他俩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到了地方了。 金景花带张三来的这个地方,是个门脸挺大的茶座。 她把车停好,俩人就下来了。 下车后,金景花又从兜里把那颗珠子给拿出来了,边往里走,边看。 张三想:“珠宝这玩意对女人的吸引力还真大。” 这个茶座装修的精致典雅,墙上挂了一些山水画,字帖啥的,挺有古风的。 他俩找到了最里边的包厢,金景花也没敲门, 推开门,就往里走。 进了包厢,张三一看,屋里坐了四个人,都是男的。 张三就认识金哲山,他正坐在最里边的沙发上,跟旁边的一个小白脸说话呢。 张三听不懂,他俩说的是朝语,语速很快,声音挺大的,好像是在吵架。 张三跟金景花进门了,他俩也没停下。 张三关上包厢的门,就坐在门边的沙发上了。 金景花也坐在他的旁边,靠里的沙发上了。 这个包厢很大,三面都摆放着沙发,前面都放着长条形的茶几。 只有靠门的这边放了一张条案,上面有两个电磁炉,还都坐着水壶。 张三他们的对面的沙发上,同样坐了两人。 一个长的挺周正的二十左右的小伙子,正看着他俩呢。 张三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的旁边坐了个四十左右的男的,坐姿挺拔。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张三感觉有点冷,好像他长了渗人毛似的。 四个人的面前都放着茶碗,只有那个小伙子在喝。 张三见包厢里没有茶博士,就站起身,走到条案那,拿起两个茶碗,想给自己和金景花各泡一碗。 金景花看见张三从茶叶桶里往外拿茶叶, 就赶紧把手里的珠子放到茶几上了。起身想过来替换张三。 可她一松手,珠子就往地上滚去了。 她连忙弯腰伸手去抓,好在是抓住了,珠子没掉到地上。 可这一耽误,张三也把两碗茶沏好了。 端过茶碗,放到金景花面前一碗,然后端起自己的,就喝上了。 喝了两口,张三觉得屋里的气氛有点怪。 他抬头一看,见到刚才吵架的两人都不出声了。 那个小白脸正直勾勾的盯着金景花呢。 张三想:“你这个家伙确实想找揍,哪有这样看人家女生的呀?” 张三一看其他的人,除了金哲山,都盯着金景花呢。 张三迷糊了,这是什么情况?色狼也组团了吗? 可他顺着这三个人的目光一看,才弄明白。 他们不是在看金景花,而是在看她手里的珠子呢。 那个小白脸看了半天,对金景花说了两句朝语。 金景花摇了摇头,还往张三身边靠了靠。 这时候,金哲山就又跟他说开了。 那个小白脸有点心不在焉,眼睛始终没离开金景花的手。 金哲山说了一大通,那个小白脸就是摇头。 最后金哲山可能是生气了,就大声的跟小白脸说了两句。 那个小白脸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金哲山就抬头看着张三对面的那个小伙子,眼睛里满是恨恨的。 那个小伙子看见金哲山看自己,就对身边的‘渗人毛’点点头,没出声。 ‘渗人毛’就跟小白脸说了两句,语速很慢,咬字很重的。 那个小白脸,就变成小青脸了,脑瓜门子也见汗了。 这家伙耷拉着脑袋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在那捅咕半天。 放下手机后,又对金哲山说了两句。 金哲山听他说完了,冷笑了两声,没说话,满脸都是不屑。 过了一小会,金哲山的手机响了一声。 金哲山拿起手机一看,这才对小青脸说了两句。 咋还是小青脸呢?这家伙还没缓过劲呢呗。 金哲山没管小青脸,就跟那个小伙子说开了。 那个小伙子说了几句,还用手指,指了指金景花手里的珠子。 金景花对张三说:“他想看看珠子,给他看吗?” 张三心想:“可算是有个翻译了,好家伙,鸭子听雷是真难受呀。” 张三说:“行。” 金景花就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把珠子放到他的手里了。 小伙子拿到眼前看了半天,又把珠子递给旁边的‘渗人毛’了。 ‘渗人毛’看的时间更长,最后他指着珠子跟小伙子说开了。 说了一大通,他还把珠子在手里颠了两下。 又走到门边,把电灯给打开了, 然后还把窗帘也拉上了。背着灯光在那看珠子,还指给小伙子看珠子散发出来的黄色的光晕。 那个小白脸也凑乎过去看了两眼,还对金景花说了两句。 这老半天了,他的小青脸才变回小白脸了。 金景花听完了,她就愣那了。 那个小白脸又说了一句,金景花这才想起给张三翻译。 金景花对张三说:“他想买这颗珠子,问你卖不卖?” 张三说:“啥价呀?” 金景花就对小白脸说了一句,小白脸也回了一句。 金景花对张三说:“一千万。” 张三说:“韩币吗?” 金景花说:“不是,是人民币。” 张三还没说卖不卖呢,金景花说:“咱不卖给他,气死他。” 说完就对小白脸说了一句。小白脸也回了一句。 她又回了一句,那个小白脸就不出声了。 张三这个急呀,就看着金景花。 金景花看见张三是真着急了, 就对他说:“他长到两千万了,我没卖给他。” 张三一听,这个气呀,真想给她两脖拐。 你不知道哥们穷吗?这是两千万呀,不是两千块呀? 你可倒好,说拒就给拒了,完了吧,这下拉冒了吧。 张三在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咋能挽回的话。 正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个小伙子说话了。 他说了两句,说完了,就看着金景花。 金景花对张三说:“他也想买,出到三千万了。” 张三一听,就赶紧说:“卖。” 金景花就对小伙子说了一句。 小伙子也说了一句。 金景花就对张三说:“他要你的账号。” 张三就在屋里找开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纸笔。 金景花说:“你干啥呢?” 张三说:“找笔。” 金景花说:“你得笨死。” 说完了,就拿出手机,递给张三了。 张三觉得自己确实挺笨的。 他没接金景花的手机,而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了。 摁了一串数字,就递给小伙子了。 小伙子没接他的手机,示意他就这样拿着。 他从‘渗人毛’手里接过手机,就捅咕开了。 捅咕完了,就把手机放下了。张三也把手收回来了。 过了一会,张三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张三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 他点开一看,就被三后面的那一大串0给惊呆了。 俺张老三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见过这老些钱呀。 他就被这老些钱给砸蒙圈了。 ; 第五十九章 猪鼻子插大葱 ?张三这下蒙的时间真挺长的,最后还是金景花把他给掐醒的呢。 这家伙一醒过来,就愣眉愣眼的来了一句:“谁掐俺?” 金景花这个气呀,觉得自己刚才是掐轻了,再用点力,直接掐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就好了。 她就没好气的对张三说:“他们还想要几颗,你还卖吗?” 张三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掏珠子了。 金景花一看,一把就掐张三胳膊上了。 张三一哆嗦,手里抓的两颗珠子也掉了一颗,只剩下一颗让他掏出来了。 张三一看胳膊,都让金景花给掐出紫豆子来了。 张三问:“你干吗?” 金景花说:“你知道这样的珠子真实的价值吗?” 张三一听,这才醒呛了,可拿出来的珠子也放不回去了。 那个‘渗人毛’接过珠子,又是一番查看,这才对那个小伙子点点头。 那个小伙子又拿起手机,给张三转过来三千万。 等张三收到转账的短信了,这次他也淡定多了。 可是,金景花还是白愣了他好几眼。 那个小伙子看了一眼金哲山,说了一句。 金哲山也回了一句。那个小伙子就领着‘渗人毛’出去了。 金景花看见那个小白脸还盯着张三的大皮兜子,就很很的瞪了他两眼。 金哲山对妹妹摆摆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金景花就拉着张三出来了。 张三这时也完全回到正常状态了,还有心思看墙上面的字画呢。 金景花问:“你觉得这个茶座装的咋样?” 张三说:“外边的还行,里边就差多了,不伦不类的。” 金景花说:“你还真懂呀,我还以为你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张三说:“大葱忘带了,你有吗?” 金景花给了张三一拳,说:“你的恢复力挺强的呀。 看你刚才那个熊样,我还以为你得嘎的一下抽过去呢。” 张三说:“俺有那么不堪吗?” 金景花说:“你说呢,就你刚才那个损色,我都后悔掐轻了。” 他俩就这样的边说边上了车。 上了车,金景花就问张三:“你想请姐吃点啥呀?” 张三说:“俺没想请呀。” 金景花说:“进了那么多钱,还是一个小抠店,你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张三一想,还真的感谢金景花, 就说:“让俺请也行,但只能吃面条。” 金景花说:“还是小抠。” 张三说:“妹子,你能不能换个词夸俺呀? 你都用这个词夸俺n遍了,都让你夸秃噜皮了。” 金景花说:“你本来就是这样,还不让人说咋的呀?” 张三嘟囔一句:“知我者,景花也。” 金景花找了家冷面店,他俩还真就去吃面了。 在一个两人的小卡间,俩人对面坐了。 刚坐好,服务员就过来了。 金景花点了两碗冷面。 问张三:“真不喝点庆祝一下吗?” 张三说:“刚打完针,还真不能喝。 要不,你自己喝成吗?” 金景花说:“算了,我也不喝了, 自己喝也没啥意思。再说,还得开车呢。” 张三听她这样说了,就把账付了。 服务员说:“稍等。” 说完了,就走了。 金景花问张三:“你生病了?” 张三点点头。 金景花说:“啥病,不会是难言之隐吧?” 张三看了一眼金景花,说:“那倒不是, 就是感冒了,昨天让雨浇的。” 金景花问:“好点没?” 张三说:“好了。” 张三问金景花:“刚才他们是咋回事呀?” 金景花说:“我哥找姓柳的要钱。他就是说质量不合乎标准, 就是找借口,不想给钱。” 张三问:“钱给了吗?” 金景花说:“他敢不给,他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回韩国了。” 张三说:“你哥要灭了他?” 金景花说:“那到不是,是那个小伙子要整他。” 张三问:“他们是干啥的呀?” 金景花说:“他们是那边的,在国内做生意, 干了好多年了。这次的明太鱼干,我哥是跟他们合伙做的。” 张三问:“那边的人能有这么多钱吗?” 金景花说:“你别小看那边,他们中间有的人都是花美元的。 光这次明太鱼干的生意, 总货款就有三亿四千多万呢。 姓柳的只给了三亿,剩下的四千多万他想赖账。” 张三问:“姓柳的就是那个小白脸吗?” 金景花说:“对,他就是那个会社的社长。” 张三问:“那个四十多岁的人是咋跟姓柳的说的呀?” 金景花说:“那个人说,如果不给钱,今晚就让人带他到那边去。” 张三说:“就这么简单呀?” 金景花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边的人是真敢这么干的。” 张三说:“听说,那边也挺不守信用的,好多中国人的钱都让他们给坑了。” 金景花说:“他们也跟咱们刚开放时一样, 有好多玩空手道的。” 这时候,服务员把两碗冷面端上来了, 他俩就开吃。 朝鲜族冷面,是用荞麦面压的。 煮熟后,在放到凉水里泡着。 等到面条确实是凉透了。 再捞出来,放到一个特别大的碗里,加上镇的拔拔凉的水,就是那种带有冰碴子那种水。 放上配好的冷面料。 再在上面盖上一些大头菜丝,西瓜片,酱牛肉片,苹果梨片, 松子仁,肉丸子。这样就可以吃了。 由于荞面条很有韧性,一般人的门牙还真嚼不断。 所以会吃的人是往肚子里吞,而不是嚼。 一边吞面,一边喝酸甜口的冷面汤, 在加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真是够爽的。 现在,有的馆子,为了照顾外地的游客,都给配了小剪刀了, 可冷面剪断后再吃,就没有那个爽劲了。 张三他俩都是会吃冷面的,都是嘴不离开面, 连汤带面的一通猛吞, 都倒不出嘴说话了。 就是头顶头的往肚里吞。 这样吃,能不快吗? 他俩都是两分钟结束战斗了。 据说,有的快嘴,从门外进屋,拿起冷面, 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人到门口了,一大碗冷面也吃完了。 用掉的时间不超过七秒,够快吧? 吃完了面,他俩也没上车,就在马路牙子上往前遛的。 没走多远,就到了由北向南流经州府的另外一条河的河边了。 河边种了不少丁香树,此时,丁香花开的正艳。 晚风中全是浓浓的略带苦味的丁香花的香气。 他俩在这种花香里慢慢的遛的。 金景花问张三:“你咋不说话呢?想啥呢?” 张三含情脉脉的对金景花说:“俺看着你身后那条大狗呢,它都跟着你半天了。 俺怕它咬你。” 金景花一回头,身后哪有大狗呀,就是一条白色的小京巴。 金景花一赌气,转身就往回走。 张三就在她身后偷着乐。 张三不是不喜欢这种花前月下,他是真没空呀。 明天就有人到大院那检修机械了,他想早点回去,把要送的鱼货给弄好呀。 不然,等那些检修的工人来了,人多眼杂的,没法进空间呀。 张三原想搭金景花的方便车呢,谁知金景花跟他说了一声再见,就自己开车走了。 张三只好顺着河边往回遛的了。 遛的到两条河的交会处,他就拐上河边大街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电动工具大世界了。 大世界早都关门了,电话亭也是人去亭空了。 对面的张医生门诊,倒是还亮着灯,看来,她们还没下班呢。 等看到那个要租的门市了,张三突然想起个事。 明早给那两家送货要提前,得先打个招呼呀。 于是他就拿出手机,给老杨拨过去了。 老杨一听要提前送货,还挺高兴的。 跟张三约好了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张三又给刘胖子打过去了,这家伙喝的大舌叽溜的, 也不知道他记没记住,张三就不管他了。 张三回到大院,进了小楼,找出来充电器, 给手机充上了。刚插好电,一条微信就进来了。 张三翻了翻手机,重新看了一遍那两条到账的短信, 这才确定自己拥有了六千万的巨款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张三真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横财好是好,张三总觉得不踏实,飘飘荡荡的,总有落不到地上的感觉,不大真实。 他晃晃脑瓜子,把这种恍惚感给晃出去了, 这才点开微信。 微信还是‘雪花不冷’发过来的。 上面写着:干啥呢? 张三回了俩字:发呆。 ‘雪花不冷’回个笑脸。过了一会, 她又发过来一条:明天我生日。 张三给回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雪花不冷’回了两字:谢谢。 张三发过去一个蛋糕的图片, 紧接着又发过去一句:明天送你。 过了一会,‘雪花不冷’发过来一句:能说说为啥离了吗? 张三回了两字:不能。 ‘雪花不冷’给回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就没下文了。 这几条微信一发,张三觉得雪花还真是不冷了。 其实吧,张三还真没啥大志向, 他就是想把自己这一辈子没闪没失的给过完就行了。 谁知道,老天弄人,偏偏找了一个中层领导家的闺女当老婆, 天天逼他进步。这也不能说不好 反正张三觉得离自己想要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 这也许就像王娟说的那样,脚丫子上的泥还没洗净呢,本质上就是一个农民。 想到这,张三这家伙就又生气了。 难道说,整天看着上司的脸色转, 为了往上爬,啥都能豁出去的人就算有出息吗? 得到那么点权利,受到点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真就那么好吗? 或者说,爬到高位,捞点钱,退下时能在山间牧羊, 想过这样的生活,那你完全可以先整两只羊在山间放着呀? 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转了一圈,在回头过这种生活呀? 反正张三是理解不了这种高端的想法。 既然理解不了,咱就不理解了。 他一生气,就睡觉了。 ; 第六十章 刽子手掉脑袋 ?没心没肺的张三先生是睡了,可他不知道呀, 有两个美女为他是彻夜未眠。 哪两个呀?一个是金景花,一个是‘雪花不冷’。 金景花睡不着的原因是,张三这个表面上是嘻嘻哈哈的, 可骨子里却是死犟的大混蛋,又成为千万富翁了, 以后就会更加难以调教了。 ‘雪花不冷’失眠原因是,好容易找到个有眼缘的, 偏偏又是个穷光蛋。穷点咱也能接受, 可他又是个离过婚,且还带个孩子的穷光蛋, 这咱就不能接受了。可想到这,张三那个让人砰然心动的模样,又是在眼前晃呀晃的, 晃的心里乱七八糟的。看看今天都跟他微了些啥呀? 真是鬼使神差,问他那些话,自己的心思他能不明白吗? 他会不会看轻自己呀?就这样,‘雪花不冷’也纠结到了天亮。 张三凌晨两点多就起来了。简单的洗了洗,就进空间了。 劈了扑通的把要送的鱼货弄出来,装上车,就给老杨送去了。 老杨没在店里,收货的是他店里的经理。 张三送了两趟,把老杨要的八桶鱼,一编织袋的老水鳖送完了, 那个经理在给他结账时,还直打呵欠呢。 看张三的眼神也不大对劲。张三觉得这一大早的, 折腾人家也挺不落忍的。就在那紧着跟人家说好话。 光是谢谢就说了半个多小时。 等张三这个话唠没影了,经理一看, 得,都快五点了,保洁员都来上班了,自己的回笼觉也泡汤了。 经理在心里把张三这通骂呀,送完鱼就赶紧滚呗,哪来的那些废话呀。 当然张三是听不到了,这家伙正开着敞篷跑车乐呢。 心想:“俺让你冷眉冷眼的,不就是让你早起几分钟吗? 至于都快往外轰俺了吗?哈哈哈,想睡回笼觉,门都没有。” 你们看,张三这家伙该有多蔫坏了。 可再次装好鱼货,到了刘胖子那,就该轮到张三郁闷了。 姓刘的死胖子忘了安排接货的人了。 店里只有一个看店的老大爷,还挺认真的,死活不给张三开门。 张三也没招,只能蹲在马路牙子上等了。 快到六点半了,飘香阁才来了一个管事的。 人家只是管那些保洁员的,根本不搭理张三这个送货的。 张三好说歹说,总算把四桶鱼和一袋老水鳖卸到厨房了, 赶紧开车,往大院那跑。 把第二趟的四桶鱼送来了,刘胖子还是不见影。 给刘胖子打电话,死胖子一直关机。 这下子,把张三急的呀,在那直搓脚。 可把鞋搓掉底了也没用,只能等着了。 张三想:“该,叫你捉弄老杨的经理, 这下遭报应了吧,这才叫刽子手掉脑袋——现世报呢。” 眼看都到八点了,刘胖子才打着呵欠, 次么糊啷当的来了,一看就是宿醉未醒的样子。 看见张三了,还舔脸问呢:“大兄弟, 今儿咋来的这么早呀?” 气的张三真想踹他腚蛋子两脚。 张三真没空跟他闲扯,卸下车,结完帐,开着车就往大院那跑。 他这样急,不是为了上早市,都八点多了, 早市早都散了。一万多快都让该死的刘胖子给耽误了。 那他为啥还这么急呀?今天大院那有工人来检修机械, 他得给人家开门呀。总不能人家来了,你这个打更的没影了吧,这也忒不好看了。 张三风急火燎的赶回大院,还好,工人还没来。 他刚打开大门,前后脚,人家就到了。 张三看工人在院子里忙上了,就把大桶和秤啥的送进小楼了,开着车就出门了。 他到了电动工具大世界的对面了,看见‘雪花不冷’在诊所门前划拉台阶呢。 停好车,走到她旁边,一句生日快乐刚出口, 就见‘雪花不冷’一脑袋奔门框子去了。 张三赶紧一伸手,给她拉住了。 ‘雪花不冷’抬头看见是张三,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很快又收回去了,然后就尴那了。 张三又跟她说了一遍生日快乐,她才回了俩字谢谢。 张三见她不大精神,也没好意思问她咋的了,就拿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问:“现在就签租房合同吗?” 张三说:“不是。” 对方有点急眼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那你是啥意思?” 张三赶紧说:“不是租,俺要买你的房。” 对方又问了一句:“你真要买呀?” 张三说:“真的,你把房产证,身份证啥的有关证件都带来,我就在房子门口等你了哈。” 对方说了一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雪花不冷’也进屋了。 对面电话亭的那个大哥正在老太太和小姑娘的搀扶下,从倒骑驴上往下爬呢。 张三赶紧跑过去,帮了一把手。 那个大哥边往亭子里爬,边对张三说:“大兄弟, 我想好了,还是不麻烦你了,你的好心我心领了哈。谢谢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张三叹了口气,说:“行,这个以后在说。” 他看了一眼大哥的小腿,好像很完整,就说:“大哥, 你这个好像能装假肢呀,咋不装呢?” 大哥说:“前两年,残联组织专家给我们腿脚不好的人看过了, 我这个确实能装假脚,可要十多万呢,我哪有那老些钱呀。” 张三看着满脸唏嘘的大哥,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现在跟他还不熟悉,等以后熟悉了,再说会好些。 安顿好大哥,那个房东也来了。 接下来,就是看证件,签合同,转账,开收据啥的了。 又跟房东约好了明天去房产局办过户的事后, 那个房东交完钥匙,就走了。 张三拿着钥匙,看着这个压折好多人腰筋的小东西, 就站那傻乐了。 “俺张三从此也算是有房一族了,还是三百平的大门市房,哈哈哈......” 这家伙都快乐蒙圈了。乐着,乐着,就把电话给乐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见是金景花打过来的。 接通了,就听金景花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哈,你可要挺住了。” 张三说“啥好消息呀?你尽管说, 俺抗打击能力一直挺强的,尤其是好事的打击。” 金景花说:“但愿吧。”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刚才,我给我的大学同学打电话了。 她说,你的珠子确实是罕见的金珍珠。 尤其是这么大的,就更罕见了。每颗的价值,都在六千万以上。” 张三一听这话,真好悬嘎的一下抽过去。 他这个悔呀,别说肠子了,就连嘴唇都是青的了。 肠子青,是悔的,嘴唇青,是气的。 谁给气的呀?他自己呗。 张三只恨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你说,你卖一个就得了,非得摊财,这下好了吧, 两才顶上一个呀。他是越想越生气, 最后,他是实在忍不住了,一使劲,把手机高高举过头顶, 一用力,给放到耳朵边上了。 听到那边的金景花正在‘喂喂喂’的喊呢。 张三听人家喊的挺大声的,可能是半天没听到自己的声音,着急了。 就说:“你再等一会哈,等俺抽够了的。” 金景花说:“我还以为你真被打击抽了呢?” 张三说:“俺真抽了,刚抽完根烟。” 金景花说:“你还有心思说笑话呀?” 张三说:“事情过去了,俺就翻篇。” 金景花问:“你的珠子还卖不卖呀?” 张三说:“没了。” 金景花说:“昨天,我还看见有好几个呢?” 张三说:“扔了。” 金景花说:“说真的呢,你要是还想卖的话, 拍几张照片,发给我。 我发给同学,让她先看看。她确定后,再说。” 张三说:“等着哈。” 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 他想:“还有五颗珠子,再卖两颗,剩下的俺留着当传家宝。” 于是,张三拿出两颗珠子,放到车座子上就开拍, 一连拍了十多张不同角度的,都给金景花发过去了。 剩下的事,张三就是等金景花那边的消息了。 把手机塞进大皮兜子了。他要是说真的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假的。要说后悔的不得了,那就不是张三了。 说实话,这家伙还真就没咋往心里去。 本来就是捡的东西,一颗能卖上几十万,他就挺满意的了。 得到的,比自己想要的多的多了, 听到更高的价格,自己再纠结,这就是虐自己了。 这样不智的事,张三才不干呢。 于是,这家伙就把珠子的事给扔到爪哇国去了。 房子买了,得装修呀。可一想到装修房子那个磨叽劲, 他就头大了。算了,还是找装修公司吧。 张三就开着车,在大街上遛的开了。 这年头,想找装修公司还真不难, 这条河边大街才转了一半,他就找到了三家。 把自己要装的门面跟人家说了一下,又把要开啥店, 对里边装修有啥要求都跟人家说了。 装修公司的人员就在电脑上操作了。 都对张三说一定装的又快又好,包他满意啥的。 同时都想跟张三先把合同签了。 张三让他们把装修的效果图拿出来,哪家的效果图做的好,就跟哪家签合同。 装修公司的一看,得,这家伙懂行呀, 还是老实的干活吧。张三看他们都消停了, 这才满意的走了。一帮小家雀,还想糊弄俺这个老家贼呢,白费劲了吧。 张三咋懂得装修呀?他以前装过新房呗。 为了把新房装的让王娟满意,把张三的腿都累细了三圈。 从那以后,张三就落下装修恐惧症了。 ; 第六十一章 哆嗦不叫哆嗦 ?搞定了装修的事,都快十二点了。 张三饿的都前心贴后呛了。 这一上午忙的呀,那叫一个蒙灯转向,早饭就没吃,能不饿吗? 赶紧喂饱肚子才是正道呀。 刚想找个小吃部,请客的电话就来了。 来电话的是六子。接通后, 六子说:“快来国际酒店,还是上次的那个包厢。” 张三说:“好的”,就奔国际酒店去了。 到了国际酒店,张三停好车,这次没有人拦他了。 张三还纳闷呢,这次咋没人不让在这停了呢? 他往车上一看,这才明白了。 车上没装大汤桶呀,没了这个标志性的东西, 自然没人把他当成收泔水的了。 他找到上次吃饭的牡丹厅,推开门, 一看,水舀子也在。六子旁边坐着刘艳红,波娃没来。 张三就坐水舀子旁边了。 点好了菜,六子又要了两瓶茅台,就给大家倒酒。 轮到张三了,他没让倒。 六子问:“咋的?这咋还忌酒了呢?” 张三说:“没忌,就是这段时间不能喝。” 六子说:“我就没听说过喝酒还分时间段的。” 张三说:“刚打了针,医生不让喝。” 六子说:“得啥病了?不会是难言之隐吧?” 张三说:“俺知道你是谁教出来的了。” 六子没跟上张三的话头,就看着他。 张三说:“你是金景花的徒弟,昨晚她也是这样问俺的。” 六子说:“咋的?跟金大妹子约上了?” 张三说:“约你个饼,就是昨晚看大山他们摆事去了。 看完热闹,就跟她随便吃了点饭。” 六子说:“你这算是解释还是掩饰呀?” 张三说:“俺这是坦白,省着有些人往歪里想。” 朴哲对张三说:“你以后少跟大山他们掺和,不是啥正经路数,别掉进去。” 张三说:“知道了,俺也觉得大山他们玩的太大了。” 刘艳红也接呛了,她说:“大山吧, 在我们那边也吃的挺开的,好多道上的人都给他面子。” 张三听了,就问六子:“你上次讲的大山的事,后来咋样了?” 六子说:“我上次讲到哪了?” 张三说:“讲到大山想到来钱道了。” 六子想了想,就又往下讲开了。 被一把火快烧回解放前的金哲山, 想到:“我的这点家底,都靠整车才攒下的。要翻身,还得靠车呀。” 一想到车,他又为钱犯愁了。 最后,他一拍手,咱没钱,那就办点不太花本钱的。 大山买了五辆快要报废的老解放,都装满了苞米,就开那边去了。 到了那边,找到了以前的关系, 跟人家说:“我想把这几辆车连车上的苞米全都捐给你们。” 那边的人一听,这是好事呀, 就向上级汇报了。那时候,像这样的事,还真不多。 那边就出来个重量级的领导接见了大山。 大山跟领导说:“我虽然是中国人,但咱们还都是一个民族,也是关心这边的, 虽然这边发生了自然灾害,但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 我相信伟大的朝鲜人民,在伟大领袖的英明正确的领导下,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我在中国正在筹备粮食,虽然资金有限, 但我会出全力,尽量多搞一些粮食送过来。” 那个领导一听,也让大山的话给打动了。 就对他说:“我们也不能让你自己完成这件事, 有啥困难,你说出来,我们帮助你解决。” 一听这话,大山都快乐抽了,但他还是假装推辞了一番。 那个领导就越看大山越顺眼了。 最后,大山一看人家是诚心实意的想帮忙, 就勉为其难的说:“我想带回去四十辆奔驰,回国多换些粮食,送过来。” 那个领导一看,这是多么好的小伙子呀? 就这么点的要求,咱得满足呀。 于是一拍脑袋,就赊给了大山四十辆奔驰。大山就带回来了。 把这些奔驰都卖了,大山也没给人家送粮食。 那边的人找他要钱,他就是搪塞, 一拖,就是两年多。最后那边来的人,把枪口都顶到大山的脑门子上了, 大山也还是说:“暂时没钱,不然你们就毙了我。” 那边的人一想,毙了这家伙也要不回这老些钱呀, 就把大山拉到了荒郊野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给扔那了。 大山在医院里躺了小半年,这才缓过来了。 也不知道大山从哪整了三千多吨陈苞米,送到了那边,这才算把账给平了。 从那以后,大山就是哆嗦不叫哆嗦——抖起来了。 这四十辆奔驰,最少让大山赚了两千多万,那时候的两千万,都能赶上现在的两个亿了。 后来,大山看风声要紧了,他就不干车了, 改成从那边整些海鲜,矿石啥的了。反正买卖是越做越大了, 十几亿的生意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听六子这样说,张三就问:“那边的人, 能有这些钱吗?” 六子说:“听说,跟大山玩的都是官二, 有的还是国官二呢。” 张三心想:“大山还真是个人物呢。” 六子说完了大山的事了,又对张三说:“金景花这些年也没少赚,她的就这家串城, 每年都能给她赚到几百万。算一算,她也算是千万富婆了。你要是把她搞到手,也算少奋斗好些年了。” 张三说:“那你咋不留着呢?” 水舀子说:“千万,咱们的张富二还真看不上。” 六子说:“老大,你算是说对了,我的眼里只有小红红最好了。” 说完了,还拍拍刘艳红的肩膀。刘艳红稍微皱了一下眉,还往边上挪了挪。 看来六子还是没啥进展呀。 张三喊来了服务员,让她给上两碗饭。 等饭上来了,他就抡起筷头子,一通划拉, 两小碗饭也见底了,张三才算整了个半饱。 咋还吃半饱呀?现在饭店装饭的碗真是小呗, 就比牛眼珠子大那么两小圈。 张三还想再要两碗来着,可看见刘艳红正盯着他呢。 可能她是头一回看见这样吞饭的人吧。 张三看见她这样,就没好意思再添饭。 六子说:“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张三说:“俺都忘了,只记得上次吃饭是陪老佛爷吃的。” 六子说:“靠,你当自己是修真的咋的呀?” 张三说:“俺这就要渡劫了。” 六子说:“你这个找雷劈的,我得离你远点, 可别来的是那个没准的雷公,一歪歪, 再把我给捎带上了,这才叫冤呢。” 刘艳红听他俩胡扯,就在那笑。 水舀子一般这个时候是不出声的, 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要不说啥样的性格走啥样的道呢。 几个人,正吃吃喝喝呢,张三的手机响了。 他从大皮兜子里拿出电话,一看,见是金景花打过来的。 接通后,就听金景花说:“在哪呢?” 张三说:“国际酒店。” 金景花说:“河边那个吗?” 张三说:“不是,是国际酒店。” 金景花说:“吃大餐咋不说一声呢?” 张三说:“俺刚想告诉你,可桌上有头猪, 贼拉能吃,都快让他给吃没了,就没告诉你。” 六子听张三这样说,眼睛还描着自己, 就大喊一声:“猪,就是张三。” 那边的金景花听到了,就问张三:“你跟张乐在一起呢吗?” 张三说:“没有,刚才是猪叫唤。” 金景花问:“还有谁?” 张三说:“还有个大官,水舀子大所长。” 金景花说:“我马上到,有事找你,见面再说。” 说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三刚放下手机,就听水舀子喊了一句:“小心。” 他还没明白咋回事呢,一个鲍鱼壳子就扣他脑门子上了。 还扣的挺结实的,张三晃了两下脑袋,都没晃掉。 这下轰的一声,屋里的人都乐了。 刘艳红的眼泪都出来了。 六子还在那一边甩手,一边说:“我这手暗器功夫大成了。” 水舀子瞪了一眼六子,说:“没轻没重的。” 张三把鲍鱼壳子从脑门上抠下来, 这下那三个人又乐了。 张三脑门上留了个红圈,咋看咋有喜感。 大家乐够了,那就接着吃呗。 张三看见六子向一个扇贝伸筷子,就嗖的一下给转一边去了。 六子一拍大腿,说:“靠,你这辈子算是没救了,领导夹菜你转桌, 领导开门你上车,这还能进步吗?” 张三刚想接话,包厢的门开了。 来的正是金景花,她还真速度,跑的不比曹操慢多少。 ; 第六十二章 狗咬刺猬 ?金景花进门后,一眼就看见张三脑门上的红圈了。 她就问:“你这是咋整的呀?” 张三说:“让人给亲了。” 金景花说:“这嘴可够大的呀。” 大家听她这样说,就又乐了一阵。 金景花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坐张三旁边了。 六子对金景花说:“刘艳红。” 说完了,他又想去拍刘艳红的肩,刘艳红把他的肥手给挡开了。 金景花站起身,对刘艳红一弯腰,说:“金景花,请多关照。” 水舀子看见刘艳红也想往起站, 就说:“行了,你俩快坐吧。” 说完了,他对金景花说:“你想吃啥,自己点。” 金景花还真不跟他客气,点了一盘溜豆腐,一盘炝拌土豆丝。 她这都落下毛病了,跟张三吃饭,炝拌土豆丝都成了标配了。 菜上来了,倒好酒,就又开喝了。 人家喝酒,张三就在旁边划拉菜。 两瓶茅台见底了,他也吃饱了。 金景花拿出手机,看见都快到四点了。 就对张三说:“我的那个同学来了,四点半的飞机, 我得去接她,你去吗?” 她把电话放回手包,又说:“她就是奔你来的。” 张三一听这话,这还能不去吗?这肯定得去呀。 张三刚想跟大家说一句告别的话,六子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就在那听。 听了半天,才放下电话,还往张三身上看了好几眼。 一副狗咬刺猬——难张口的样子。 张三刚想问六子有啥事?金景花就说:“我得走了。” 说完了,就站起身,拉着张三,往外就走。 张三让她这么一打岔,问六子的话也没说出口, 只是朝着大家笑了一下,就跟着金景花出门了。 张三到吧台那,把牡丹厅的账给结了,总不能光吃人家的呀。 到了酒店外边,金景花把车钥匙递给张三了。 张三打开车门,就坐在驾驶位上了。 金景花坐在副驾上了。张三见她坐好了, 就打着火,一脚油,车就蹿出去了。 金景花见张三车开的挺溜的, 就问他:“你开几年车了?” 张三说:“五六年了。” 现在出的车,是越来越好开了,绑个大饼子, 真说不定狗都能开着满大街溜达。 金景花说:“我的这个同学,家是明珠市的, 她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在各省都有分店,香港那边也有。 她这次,就是奔你的珠子来的。” 张三就开着车,在那听她说。 金景花接着说:“上午我刚把照片发给她, 她就说马上定机票,这不?下午就来了。”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张三, 说:“你可别太黑哈,我俩是闺蜜,老好了。” 张三说:“闺蜜不是要更加防备吗?” 金景花敲张三脑袋一下,说:“你这都是在哪学的呀?” 张三说:“老师教的,它老厉害了,啥都懂。” 金景花说:“他在哪呀?给我介绍介绍呗。” 张三说:“成,俺现在就给你介绍哈。 它就在俺的大皮兜子里呢,名子叫手机。” 金景花又给他一拳,说:“这个我也有。 还真跟它学了不少东西呢。” 张三说:“这个王八蛋也没少坑人。” 就这样,他俩在讨论手机老师究竟靠不靠谱的话题中,到了机场。 张三停好车,金景花就进机场里接人了。 张三没啥事,就蹲在车前面抽烟。 路过的人都往他这看上两眼。 这家伙挺大的个子,往地上一蹲,高高摇摇的, 脑门子上还顶个大红圈,这一出,能不招人看吗? 张三见路人都看自己,真想回去弄死六子二百遍的。 没见有个穿制服男的都不错眼珠的盯他半天了吗? 张三抽完烟了,把烟头在地上蹭灭了, 屈指一弹,嗖的一下,烟头就上天了。 那个制服男就往张三这跑。 张三看见人家来了,一伸手,又把烟头给接住了。 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把烟头扔进垃圾箱了。 制服男就站那了,看张三的眼神也更加不善了。 张三想:“小样,想罚俺钱,门都没有, 白费半天劲了吧,看你还敢盯着俺不?” 这家伙是真蔫坏呀。 张三逗完了制服男,金景花也把人给接来了。 金景花的这个同学,长的真漂亮。 身高能有一米七左右,大眼睛,白皮肤, 反正咋好看,你就咋想吧。 金景花说:“张圆,我同学。” 说完了,她指了指张三,说:“张三,我司机。你俩还是同姓呢。” 张三听她这么说,好悬没一脑瓜子处地上去。 心想:“大姐呀,俺是大老爷们好不好,能跟她是同性吗? 再说,俺啥时候成了你的司机了呀?” 张圆描了一眼张三,用手捂住嘴,在那小声的笑。 她笑啥呀?她看见张三脑门子上的大红圈了呗。 张三看见人家女生这样,觉得整死六子二百遍肯定不够了,八百遍还算凑合。 张圆对张三身出了手,张三就赶紧用双手给握上了。 握了老半天,这家伙还不想松手呢。 这到不是张三好色,谁让你笑话俺了呢,俺得补点回来。 最后,还是金景花用眼睛把张三的手给瞪开了。 张三抓抓头,对张圆说:“不好意思哈,刚才俺忘了松手了。 俺是忘了,可你咋不松手呢?也是忘了吗?” 这个混蛋不这样说还好点,这种混账话一出口,给张圆整个大红脸。 蔫坏的张三看着张圆艳如桃花的脸,在那嘿嘿嘿的傻笑。 金景花拍了张三一下,又顺手给他整理了两下衣服领子。 说:“别在这傻乐了,咱们还是回酒店吧。” 张三答应一声:“得令呀。” 经过张三这么一胡闹,他跟张圆刚见面的生疏感也没了。 张三给俩美女拉开车门,请她俩坐进去后, 又给关好了。别说,这跑前跑后的,还真像个司机。 张三坐上驾驶位,问金景花:“老板,咱去哪个酒店呀?” 金景花说:“国际吧,我问一下朴哲,他还在那不, 他要是没走,让他给定房间。” 说完了,就拿出手机,给水舀子打过去了。 张三说了一句:“坐好了哈。” 说完了,启动了车,往前开去了。 张圆看见金景花打完电话了,就跟她在后面咬耳朵。 她俩嘁嘁喳喳的咬了一阵,还一边小声的笑,一边往前面的张三那看。 张三觉得后背有点不得劲,就说:“那边的房间定好了没有呀?” 金景花说:“定好了。咱们到酒店后,让张圆先休息一下,然后去吃饭。” 说完了,她就又跟张圆唠嗑了。 张三就听她俩闲聊。 张圆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很有江南妹子的风范。 说的话也不像东北妹子那样直性,感觉都是在绕着弯说。 车到了酒店,水舀子正在大堂等着呢。 他把一张门卡给了金景花,对张三说:“咱们一起上去吧。 六子在刘艳红的房里等你呢,他好像是有啥事要跟你说。” 说完了,他抬腿就往电梯那走。 张三他们就跟着水舀子上了十六楼。 朴哲给张圆开的这个房间,在刘艳红的旁边。 张三看见金景花用门卡打开了房门,就说了一声:“俺先过去了哈,回头见。” 金景花跟张三点点头,她俩就进房间了。 到了隔壁的门口,水舀子敲了两下门,房门就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刘艳红,她对张三他俩说了一声:“请。” 就把门口让开了。他俩进了屋, 看见六子正在窗口站着呢,这家伙心事重重的,正看窗外呢。 刘艳红住的这套客房,是个小套间。 一进屋靠左手边上,就是卫生间。 再往里,是个小客厅,客厅的左边就是卧房了。 进卧房的门边,摆了一个长沙发,前面有茶几。 对面的墙上挂了个液晶电视。电视的旁边还有个冰箱。 窗前有张电脑桌,上面有显示器,电话机啥的。 六子正站在电脑桌边上,往外看呢。 地上都铺着地毯,房间很干净。 刘艳红把张三他俩让到沙发上坐了。 六子这才转过身,看着张三。张三也没出声,就那样看着六子。 刘艳红看他俩在那大眼瞪小眼,就打开冰箱, 拿出两罐饮料,放到张三和水舀子面前的茶几上了。 水舀子说:“谢谢。” 说完了,伸手拿起一罐,打开后,喝了两口。 放下饮料,对六子说:“有啥事你就直说吧。 都是同学,有啥不好开口的呀?” 张三拿起易拉罐,没有打开,就在那扔着玩。 他都快把手里的易拉罐扔出花来了,六子还是没出声。 水舀子咳嗽两声,说:“你咋变的这样了呢?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六子看了朴哲一眼,一脸的便秘的表情。 张三一看他这个熊样,就哈哈哈的乐出声了。 乐够了,他就对六子说:“你要是真得了难言之隐,尽管对俺说哈, 俺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兽医,保证给你治好了哈。” 六子说:“滚犊子,整死你好受咋的?” 张三说:“嗯哪,老好受了,你快整死俺吧。” 张三这话一出口,六子又把脑瓜子给低下了。 这下张三也不乐了,变得严肃了。 水舀子一看他俩这种表情,也郑重起来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刘艳红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沉默了一阵,六子这才抬起头,搓了两下脸蛋子, 说:“你们看看,我的脸皮是不是没了?” 张三仔细看了两眼,说:“嗯,好像真没脸了。” 六子苦笑一下,这才对着张三开口了。 ; 第六十三章 **发炎 ?六子说:“三哥,刚才我家老头来电话说,他要把那个大院子卖掉。 你也知道,他在h省那边谈下来一条高速的项目。 总造价就有三百多亿。 这两年,房子不好卖,我家也在这上面压了不少钱。 光是住宅就有二十多万平没有卖出去,门市也有八九万平,都压着呢。 好在我家没有银行贷款,不然,还真挺不过去呢。 老头这次整的项目,前期资金有点紧张,他就想把大院贱不喽嗖的给卖了,回笼点资金, 好支持h省那边的工程。 真不好意思,你刚住进去,这又要让你搬出来,真对不住了哈。” 张三看着六子那张抽成包子的脸,没忍住,哈哈哈的就乐出声了。 六子问:“三哥,你笑啥?” 张三说:“俺把你说的话好有一比。” 六子随口就问了一句:“比从何来?” 张三说:“**发炎。” 六子说:“怎讲?” 张三说:“屁话呗,还能咋讲呀?” 水舀子听张三这么说,就对六子说:“你呀,咋那么愿意接他的话呀? 从上大学那时起,你都吃了多少亏了呀?” 六子一听,就扎撒两手往张三这扑。 张三一看他铺过来了,顺手就把易拉罐塞他手里去了。 六子刚要用手抓过去,好用易拉罐给这家伙一下子。 张三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呢,嗖的一下又给拽回来了。 六子没抢到张三的饮料,就把茶几上的朴哲刚喝了两口的饮料给拿起来了, 一下子就浇张三脑袋上了。 张三一边扑撸脑瓜上的水,一边说:“你这个败家玩意, 好几块钱呢,这能用来洗头吗?” 这下把刘艳红和水舀子都给说乐了。 张三把手拿到鼻子前闻闻,说:“真白瞎了,还是荔枝味的呢。” 这下大家就更乐了。 乐够了,张三才说:“六子,老爷子那才叫正事呢, 俺那都是小事,明天俺就找房子,尽早把那个大院子给倒出来哈。” 水舀子说:“老三,我那还有一套房子空着呢,就是小了点, 你要是不嫌乎,先......” 张三没等他说完,就说:“老大,不用了。 这些天,俺都在早市上卖鱼,俺还是就近找一个房子吧, 出早市也方便点哈。” 六子一听,就说:“你在早市上考察了一大通,就整出来个卖鱼的项目呀, 这能赚到几个钱呀?” 张三说:“能赚老鼻子钱了,俺就靠这个项目超英赶美呢。” 六子说:“那得累折腰筋。” 张三敲打了两下腰,说:“俺说咋有点不得劲呢。” 六子说:“你那是肾虚。” 就这么一闹,他俩又恢复到以前的德行了。 他们嘻嘻哈哈的扯了半天蛋,刘艳红也跟着溜缝,都挺乐呵的。 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刘艳红去开的门。 打开后,金景花和张圆正在门口站着呢。 刘艳红让她俩进屋,金景花说:“不进了, 我找他有点事。” 说完了,她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张三。 张三就站起身,往外走,手里还拿着那罐饮料。 快走到门口了,张三对六子说:“六子, 那个大院俺尽早给倒出来哈,你告诉老爷子一声, 该咋卖就咋卖,别因为俺,耽误了正事哈。” 张三都走出门了,也没听到六子的回音。 他回头一看,六子那家伙正一脸的猪哥相,直愣愣的看着张圆呢, 哈喇子都快流到胸前了。 张三用手里的易拉罐挡住了他的视线, 晃了半天,他才算回魂了。 六子还舔脸问张三:“你说啥?” 张三一听,得,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 他随口就问了一句:“那个大院,老爷子想卖多少钱呀?” 六子说:“两千五百万。” 张三一听,转身就回来了。 对六子说:“你问问老爷子,他这个事定下来了没有呀?” 六子说:“还没呢,这个我知道, 要买大院子的那个人,明天才能到州府,跟我家老头谈这件事。” 张三一听,就说:“这样呀,那俺买了。” 六子有点迷糊,就说:“成,给钱吧。” 他还以为,张三在说笑话呢。 张三拿出手机,对六子说:“把卡号发过来。” 六子这才反应过来了,他说:“靠,你真想买呀,你有......” 说到这,他又停住了。 张三知道他想说啥,就说:“你先把账号给俺吧,正好昨天卖了三个腰子, 卖了不老少钱,花掉它,还省着看着了。” 六子没给他账号,他听张三这样胡咧咧, 还是以为他在说笑话呢。 这时候,金景花开口了。 她说:“挺大俩老爷们,办点事真磨叽。” 张三怕俩美女等的着急, 就对六子说:“快点吧,哥还有事呢。” 六子就笑呵呵的把账号发给张三了。 张三就给六子转过去二千五百万。 六子手里的电话就收到了到账的短信了。 六子一看,还真转过来了,他就愣那了。 张三没管在那放兔子愣的六子,就跟着俩美女出门了。 下了楼,张三又当上司机了。 把俩美女送到了金景花说的韩食馆子那了,六子的电话才追过来。 接通后,就听六子说:“你就这么走了,真不怕我赖账呀?” 张三说:“你癞吧,俺还真不在乎。” 六子说:“我给老头打过电话了,老头挺乐呵的。 他让我明天陪你去办过户,过户费他给掏了。” 张三没跟他客气,说了声“好的”,就想挂电话了。 六子说:“那个女的是谁呀?” 张三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张圆, 这才对电话说:“你又犯骚病了咋的?兄弟有病得治呀。” 六子说:“滚蛋,弄死你好咋的呀?” 张三说:“金景花的同学,具体的俺也不清楚。” 六子说:“你问问金景花,她结没结婚哈?” 张三说:“好的,你先等一会哈, 她俩就在后面坐着呢,俺这就给你问哈。” 六子一听,就急眼了。 说:“靠,出去接电话会死咋的?” 说完了,就赶紧把电话给挂断了。 张三就拿着手机,在那哈哈哈的乐开了。 金景花看了一眼张圆,对正在那傻乐的张三说:“准是张乐那个死胖子, 他就是这样的德行。” 张三就咧着嘴,下了车,给她俩打开了车门。 俩美女下了车,就往馆子里面走。 张三锁好车门,拎着钥匙跟在美女的身后,也往里边遛的了。 韩食馆还是那样干净,装修以白色为主。 看来,朝鲜这个民族是对白色情有独钟。 金景花在二楼要了个包厢,三个人就坐下了。 接着就是点菜要酒啥的呗,反正又整了一大桌子的菜。 等白酒上桌了,她俩就喝上了。 张三就在那吃铁板牛肉,那些泡菜啥的,张三没动,他有点怕辣椒。 一盘盘的,都穿着红色的外衣,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张三心想:“这一大下午的,没干别的,就是个吃了。 金景花挺能喝,而张圆就差多了。 半杯酒下肚,她就红脸了,人到是更好看了。 她放下筷子,对张三说:“能把珠子给我看看吗?” 张三就从大皮兜子里掏出来两颗珠子,递给她了。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就在那看上了。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还从小包里拿出个放大镜,又看了半天, 还拿着一个包着软皮的卡尺测量了一阵, 这才满脸惊疑的放下了。 张三知道她为啥惊疑,他的这七颗珠子都是一般大,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这可以说,在自然形成的珍珠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它就真实的出现在张圆的眼前了。 这种情况,能不让她惊疑吗? 可不论是珠子的质感,还是重量,更有那种凉凉的感觉,加之珠子散发出来的光晕, 都说明这就是天然形成的金珍珠,绝对不会错的。 两颗珠子同样大小,光滑程度也一般不二,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张三和金景花就在那看她忙乎, 她忙完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把两颗珠子递还给张三了。 张三随手就把珠子给扔进大皮兜子里了。 他的这个粗鲁的动作,把张圆心疼的一咧嘴,真想揍这个暴殄天物的混蛋一顿。 好在金景花举杯提酒了,才把张圆要揍张三的想法给压下了。 张三看见张圆啥也没说,又跟金景花喝上了, 他有点着急,心想:”你到底买不买呀?给个痛快话呀。 后来,张三觉得自己这个急脾气确实该改改了, 昨晚要不是因为这个急脾气,也不能整出两顶一个的事来呀。 这样一想,张三就不着急了。 她俩喝到快八点了,才落下筷子。 张圆也没说要不要珠子。 金景花结完账,张三又当上了司机。 把两美女送到了国际酒店后, 张三停好车,就对她俩说:“俺就先回去了,就不送你俩上去了哈。” 说完了,这家伙把车钥匙往金景花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 第六十四章 上坟烧报纸 ?张三走到自己的电动车那了,张圆这才着急了。 她对张三说:“你先等一等,我想买你的珠子。” 张三听她这样说,才又走回来了。 张圆说:“咱们上楼再说。” 说完了,就跟着金景花往酒店里边走。 张三说:“先等一下。” 金景花说:“你又想干啥?” 张三说:“把你的车钥匙给俺。” 金景花就把车钥匙递给他了。 张三打开金景花的奥迪,把落在车里的易拉罐给拿出来了。 重新锁好车,这才跟着她俩往楼里走。 他这个举动,可把金景花给气着了。 她走过来,伸手就来抢张三手里的饮料。 张三一看,就把饮料高高的举起来了。 金景花翘着脚尖也没够到。 最后她又咣咣给了张三两拳,这才算拉倒了。这个混蛋,太丢人了。 张圆看着他俩,就在那偷笑。 张三看着偷着乐的张圆,心想:“你们南方人, 是真能抻呀,不如俺们东北人爽快。 就这么点事,足足抻了三个小时,至于吗?” 两颗珠子,要一亿多块钱,搁谁身上不得慎重呀? 上了楼,张三刚在张圆屋里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张三拿出一看,见是‘雪花不冷’发来的微信。 由于张三把以前的朋友圈都给屏蔽了,微信有提示的目前只有‘雪花不冷’一个。 他点开了,只见上面写着:我下班了。 张三这才想起今天是‘雪花不冷’的生日来了。 他刚想给‘雪花不冷’回个微信,张圆就开口了。 她说:“你能再把珠子给我看看吗?” 张三把电话塞回大皮兜子,顺手就把那两颗珠子给拿出来了。 张圆还是小心翼翼的接过去了,她见到两颗珠子还是完整无损,这才放下心了。 张三这家伙太不靠谱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就像对待玻璃球一样, 随便乱扔,这要是磕碰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张圆问张三他俩:“你俩想喝点啥呀?” 金景花说:“不喝了。” 张三晃晃手里拿的易拉罐,张圆就不管他了。 她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放大镜,在那看上了。 张三这个急呀,你可快点吧,俺还有事呢。 好容易张圆看完了,可她又拿出手机,用明珠话在那聊开了。 过了十多分钟,她才放下电话。 这才对张三说:“两颗珠子,给你一亿二千万,可以吗?” 张三说:“你是金景花的同学兼好友,俺也不说虚的,像这么大的珠子,可是......” 没等张三把话说完呢,金景花就说:“你俩快别磨叽了,就一亿二千万,快转账吧。” 张三一听,得,后面的转折话咱还是别说了。 感情张三还想多要点呢。 张圆就要了张三的账号,把一亿二千万给他转过来了。 转完帐,她才把那两颗珠子用白纸一层层的包好了,放到自己的小包里了。 放好了,她对张三说:“如果你的珠子还想卖,请联系我。” 张三赶紧说:“没了,这是最后两颗了。” 说完了,他看了金景花一眼。 金景花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张三也站起来,说:“没啥事,俺就先走了。 一个朋友过生日,俺得去一趟。” 张圆给了他一张名片,张三就出门了。 等到了酒店的门外了,张三拿出手机, 看着到账的短信,就在那哈哈哈的乐开了。 刚才在张圆的屋里他就想乐了,可是不能,只能憋着了, 好悬没把他憋出内伤。这下可出来了, 他这通狂乐呀,最后保安都快报警了,张三这才消停了。 嘴丫子咧到耳根子的张三, 坐在车座子上想:“昨天刚成为千万元户,今天就又升级了。 这钱赚的咋比白捡的还容易呢? 这咋跟小说里边写的一样呢?它咋就发生在俺张三的身上了呢?” 张三不知道呀,这还真是小说呀,是我写给小看们消愁解闷的呀。 张三乐呵了半天,他又不乐了。 都快八点半了,蛋糕店早都关门了, 这可上哪去整生日蛋糕呀? 咱不能在‘雪花不冷’的面前说话不算话呀。 这下张三还真有点犯愁了,最后,张三找了一家超市, 买了一块拳头大的草纸糕,就是小的蛋糕。 就往张医生门诊去了。张医生下午四点就走了,她老公来接的她。 全家人说是去山庄吃饭。她临出门时还问她去不去来着。 她摇了摇头,说:“不去了,不爱动。” 人家就开车走了。她收拾好诊所,就做那发呆。 早上刚开门的时候,那个‘坏蛋’还祝自几‘生日快乐’来着。 看来他还真当真了。她也不知自己昨天为啥要骗他, 也许就是想见他吧。 可自己为啥要见他呀?这个还真说不清。 她就这样在空荡荡的诊所里做到了华灯初上。 她也没开灯,就在黑暗里坐着。 夜色越来越浓了,她就在静静的房子里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 其实像‘雪花不冷’这样独自在异乡生活的女孩, 也挺无耐的。亲戚都不在这里,朋友也不多, 接触到的除了张医生,就是患者了。 想成家,连介绍人都很少。 每天就是在诊所上班,下班后,就在楼上歇着。 如果没有网络,那就是真的与世隔绝了。 ‘雪花不冷’拿出手机一看,都八点了。 那个家伙还没来。她有点生气了。 他说过要送自己蛋糕的,这时候还没来,看来这家伙想赖账了。 不能这样轻易放过这个混蛋, 于是她就给他发了条微信。放下电话,她就走到门外了。 至于为啥要在门外站着?也许是在等他吧,也许不是,反正她也说不清。 张三开着敞篷跑车一路狂奔,好玄没把车轮子给跑丢喽。 总算快到了,张三老远就看到‘雪花不冷’在门口站着呢。 张三赶紧开过去,跳下车,跑到她身边, 把手里的‘大蛋糕’递了过去。嘴里还说着“生日快乐”。 ‘雪花不冷’看着张三递过来的蛋糕,真是哭笑不得。 张三抓抓头说:“你别嫌小哈。” 这能不嫌小吗?哪有用糙纸糕代替生日蛋糕的呀。 可‘雪花不冷’还真接过去了,还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可能她是把这个蛋糕当成张三了,也许她心里在喊:“我咬死你这个大混蛋”呢吧, 没见她在那使劲嚼呢吗。张三看她在那嚼蛋糕,怕她噎着, 就把顺来的饮料给她了。嘴里还说:“慢点吃,别噎着哈。”这才叫不知死的鬼呢。 张三见‘雪花不冷’把饮料给接过去了,就在那抓脑袋,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生日蛋糕’送的不大像话,有点像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就赶紧说:“这个不算哈,俺请你吃大餐成吗?” ‘雪花不冷’咽下嘴里的蛋糕,点点头,没出声。 张三一看她同意了,赶紧把自己的敞篷跑车开过来。 请她上了车,就往前开。 开了一段,张三见‘雪花不冷’还不出声,就问:“你想吃点啥呀?” ‘雪花不冷’说:“随便。” 张三说:“没有卖这个的呀,咱换个成吗?” ‘雪花不冷’听见他这么说,就乐了。 张三一看她乐了,就长长的出了口气。 ‘雪花不冷’就问他:“你咋还叹气了呢?” 张三说:“让你给吓的呗。” ‘雪花不冷’说:“谁让你来的这么晚了?” 张三说:“有点事给耽误了,这才来晚了。对不起了哈。” ‘雪花不冷’说:“看你这么诚恳的面子上,我决定原谅你了。” 张三说:“你还没说要吃啥呢。” ‘雪花不冷’突然喊了一声“啊呀!” 喊完了,就往车下跳。 张三伸手给拽住了。他赶紧停下车问她:“咋的了?” ‘雪花不冷’说:“我忘记锁门了。” 张三连忙把车掉过头,往回开。到了诊所,果然卷帘门没有拉下来。 ‘雪花不冷’跳下车,跑进诊所了。 张三就在那等开了,抽完了三根烟了,‘雪花不冷’才出来了。 张三一看,眼前就是一亮。只见‘雪花不冷’变样了。 她上身穿了一件黄色的小衫,下身是一条天蓝色带小花的长裙,脚上是高跟鞋。 长长的黑发在身后紮了个马尾,白皮肤,大眼睛, 看上去就像一朵小花,清清爽爽的。 ‘雪花不冷’锁好门,就又上了张三的车。 坐了半天,张三也没动坑。她就问张三:“你咋的了?” 张三直眉愣眼的整出一句:“车带瘪了”。 ‘雪花不冷’这个气呀,真想掐死这个混蛋。 这身衣服算是白换了。 张三把电动车推进旁边的门市房了,锁好了卷帘门,就跟着‘雪花不冷’往前遛的了。 遛得来遛的去,俩人就遛的到河边了。 张三往前一指说:“国际大饭店,这个成吗?” ‘雪花不冷’往他只的方向一看,见一拉溜平房, 房前有不老少人在那烤串呢。 ‘雪花不冷’说:“串也挺好的。” 于是张三就领她到‘黄瓜’那了。点好串,俩人就开吃。 别看‘雪花不冷’挺瘦的,还真是个吃茬子,三十多个串,差不多都让她给消灭了, 好像还甜嘴扒拉舌的呢, 最后张三又给她烤了五个鸡胗,她这才吃饱了。 张三见她吃好了,就把账给结了。 领着她往回走。张三想一个蛋糕一顿串,这也算还了她的那个苹果了。感情这家伙是在还人情呢。 等到张三把‘雪花不冷’送回诊所,都快一点了。 ; 第六十五章 老母猪钻草堆 ?张三走回大院的时候,都快两点了。 这一通好走,整的张三满身大汗,同时也把他走精神了。 既然没困意,那就干活吧。 张三拿出铜钱,先把楼里的四个大桶和两条编织袋,送进了空间。 他又把铜钱的顺序调整一下,自己就进空间了。 又是一通忙乎,张三弄好了四桶鱼,两编织袋的老水鳖也抓满了, 他才出来了。这一天,可把张三累坏了。 躺到床上,不一会,小呼噜就起来了。 第二天,张三起床时,都八点多了。 这还是那个房东给他打电话,他才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呢。 房东要和他去办过户手续。 张三说:“对不起了哈,刚起来,等一会成吗?” 房东和他约好了时间,就挂电话了。 张三劈了扑通好顿忙,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赶紧往门市房那跑,到了房子那。 他打开门,把电动车推出来。 锁好门,就到大世界那修车了。 修好车,他又往大院赶,拉上鱼货,就给老杨头送去了。 张三好说歹说,老杨头才不大乐意的拿下两桶鱼货。 老杨咋还不乐意了呢?他嫌少呗。 最后硬是把刘胖子的老水鳖给抢去了。张三也没招,只能由着他了。 老杨头还紧着问张三呢:“送鱼货的车啥时能到呀?” 张三说:“明天就能到了。” 原来张三骗他说运送鱼货的车坏到道上了, 所以今天就这么多鱼货了。 其实张三是真没时间了,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到了刘胖子那,又是一顿好说,这才算把老刘给捂着住了。 摆平老刘了,张三就赶紧往房产那去了。 到了房产局那,找到房东,两人就进去了。 房产局里边,人那叫一个多呀,都赶上菜市场了。 张三一看,得,且有的等了。窗口一大溜长队,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张三正犯愁呢,救兵就来电话了。 打电话来的是六子,他问:“在哪呢?” 张三说:在房产局呢。” 六子说:“你去的挺早呀?等着哈,俺马上到。” 张三听到他这么说,才想起来,他也要来给大院办过户呀。这下好了,一起都办了。 六子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六子把张三他俩领到局长办公室,剩下的就是填表啥的了。 最后六子和那个房东到税务窗口把税交了,拿回单据。 接下来就是打证了。房产证一拿到手, 张三又跑了一趟土地局,把土地证给换了。 他才算是真正有这两个房子的产权了。 张三拿着这些证件,好顿感慨。 这可算是老母猪钻草堆——有个窝了。 张三把这些好多人都在为之奋斗的证件往大皮兜子里一塞,就往家里去了。 刚走到半道,他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装修公司打来的,说是设计好了,让他去看效果图。 张三一看离那还真不远,就去了。 到了那个公司,张三一看图,没大看中。 这哪像水产店呀,整个就是澡堂子。 张三就让他们重做了。 他边开车边想:“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不然俺都到大院了。看来这家装修公司不大靠谱呀。” 张三到了大院后,就给自己泡了两大碗面。 这回俺有钱了,房子也买上了, 真不用省钱了。感情这家伙不省钱,就是吃两碗泡面呀。 吃完了面,张三正躺在床上平胃呢,听到有人在咣咣的砸门呢。 张三跑到门口一看,六子还在那使劲砸呢。 他后面还跟着十多个人。张三打开大门, 就问:“干吗?你要强拆咋的?” 六子说:“滚蛋,我是来开车的。” 说完就让跟来的人进院开车了。 轰轰隆隆一阵忙活,那些停在院里的工程机械就都开走了。 这些大家伙没影了,大院就老敞亮了。 空空荡荡的,连颗树都没有,能不敞亮吗? 张三一看,秃噜光叽的,这也太难看了,看来大院也要重新整一下了。 他正在那琢磨呢,锭蛋子上就接接实实挨了一脚。 回头一看,六子正往大门外跑呢,浑身的肥膘子正扇乎呢。 张三这个气呀,撒腿就追。 可别看六子满身肥油,跑的还真不慢。 等张三追到门外,他都跑上车了。 对张三大声喊了一句:“不用送了哈。” 就一溜烟的没影了。只剩下张三在门口蹦高了。 张三虚掩上大门,就顺着大院的围墙往西走。 他想看看这个大院的周围情况。 可以说,这个院子真的很大。 土地证上写的面积就有一万多平米呢。 围墙每条边都是一百米,四四方方的。 墙外栽了不少松树,都是美人松,长的不高,也就三五年的样子。这就是西墙外的情况了。 北墙外是一大片种在山坡上的苹果梨。 树上的梨花早都落了,小梨蛋子都指甲盖大了,在微风中随着枝条上的绿叶一起晃荡。 东墙外有一条小河沟,是从北边山上流下来的。 水沟边上长满了榛柴颗子。 小河那边就是一大片杨树林子,这些杨树倒是挺高大的。 能有二十多年的树龄了。 大院的正面是一条水泥路,从院子东南角开始, 横过门前,又往西延了一段,过大院差不多有百米了,才折向南和大街相连。 水泥路道不是很宽,就是像乡村公路那样,能走两车的样子。 这可能是六子老爹修的,还挺懂风水的, 没有直穿大门,而是在大院西边转了个弯,才横过大门的。 大门对面过了水泥路是一条子荒地,草木狼林的。 过了这条荒地,南边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地。 可能以前是农田,现在都荒了,被别人开成小菜地了。 以前张三虽说在这里住着, 但他也没仔细看过周围的情况。 也对呀,不是自己的,看这些干吗? 张三正在看着菜地南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呢, 身后的大门开了。张三回头一看,见六子正鬼鬼祟祟的往外钻呢。 六子见偷袭落空了,就嬉皮笑脸的走过来, 对张三说:“看啥呢?”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接着说:“那些地也是我家的,这几年房子不好卖,就扔那了,以后是要建成小区的。” 说完这些,看见张三往自己跟前凑乎,就大喊一声:“有刺客,快来救驾呀!” 这家伙边喊边往大门里窜。张三往里一看,见院子里不知啥时停进来了两辆车,还有不少人在院里站着呢。 张三刚走进大门,金景花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说:“咋不接电话呀?” 张三往身上一摸,说:“电话在屋里呢,忘带了。” 张三往金景花身后一看,见张圆,刘艳红都来了,波娃也在,来的还挺全乎。 就问六子:“你们咋聚一起的呀?” 六子说:“在早市那遇到的。我开车到那时,金大妹子正在车边跳脚呢。” 金景花说:“我就知道你在早市这,可不知道你在哪住呀。 打你电话,还不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来呀?” 张三赶紧说:“大姐呀,这可冤枉死老生了。 俺咋知道你老人家要来视察呀,俺要是知道您要来,早就去整黄土了。” 张三见金景花还有点想问罪的意思,就赶紧转移话题, 说:“啊呀,这大太阳的,晒黑俺们的美女们可就罪大了。 快进屋,快进屋哈。” 说完这些张三和波娃,刘艳红她俩打声招呼,就把一行人让进屋了。 张三住的这个小二楼,是建在大院的最里边的, 离北边的围墙有六七米的样子。说是小二楼,面积也不小,两层楼加起来也有六百多平。 楼里边的格局不像住宅,倒是像办公楼。走廊在中间,两边是房间。 张三把他们让到一间像是会议室的房间里,就请大家坐, 可没有一个人坐下的。张三想“这咋还都是站着客呀,都说站着客不好答对,可看他们都笑嘻嘻的,这也不像是不好答对呀。” 张三往沙发上一看,总算弄明白人家为啥不坐了。 沙发上一层灰,挺老厚呢,这能坐吗? 张三赶紧跑到卫生间,把自己擦脸的毛巾拿出来,就给擦抹起来了。 金景花看他笨手笨脚的在那擦,就抢过毛巾,自己去擦了。 边擦边说:“这都快赶上猪窝了,你有多少天没擦过了?这能住人吗?” 张三就在那嘿嘿嘿的傻乐。自从他住进来,还真没打扫过。 就他老哥一个,也没客人上门,擦这个干吗? 刘艳红和波娃她们也没闲着,就连张圆也都伸手了。 四个大美女变的保洁员好顿忙乎,张三的小楼才算有个孩子模样了。 擦抹完了,金景花说:你咋还活着呢?看这房子造的, 你早该懒死了才对呀。” 六子说:“这家伙还活着,真算是奇迹了。” 他还在那溜缝呢。张三这个气呀,他指了指被美女们扫出来的一堆臭袜子, 说:“这也不知道是哪个懒死鬼留下的。流下这些玩意的家伙,可能早都转世了吧。” 六子说:“他好着呢,不劳你牵挂了哈。” 张三给四个累的够呛的‘保洁员’泡了茶。六子一看没有他的, 就说:“不带这样的哈,俺要告你性歧视去。” 说着话呢,他突然一拍大腿,说:“靠,我还有不少酒在这存着呢,我得搬走呀, 可不能便宜了混蛋了。” 张三说:“哪有酒?就冰箱里有几罐洋啤酒。” 六子说:“在地下室呢,钥匙在我手呢,没给你,你去生气吧。” 说完了,这家伙从包里拿出钥匙在张三眼前晃呀晃的。 张三在这住了这老些天,还真没有发现这个楼还有地下室呢。 六子走到楼梯那,用钥匙打开了通向地下室的门, 还随手打开了地下室的灯。 张三走过去一看,原来地下还有一层呢。 两千五百万买这个大院还真是占便宜了呢。 张三见六子要往下走,伸手就给他拽住了。 还抽冷子把他手里的钥匙抢过来了, 又把地下室的门锁上了。六子就在那跳脚喊“俺的酒呀,这下算要给这个混蛋捡便宜了。” 张三就说:“活该,这就算你对俺下黑脚的补偿吧。” 六子还想抢回钥匙,张三给揣兜里了。 他俩又疯了一大通,这才算消停了。 张三问六子:“俺没看见锅炉房呀,到冬天取暖咋整呀?” 六子说:“早就和集**热接网了,去年和高铁站一起接的。水也是那时接的。 张三又问他:“这些墙能拆吗?俺想改成住宅, 这样的办公格局,住着有点不得劲。” 六子说:“都是框架的,你随便折腾,就那两道墙不能动,那是承重墙。” 这时候,金景花她们也歇过来了。 就张啰让张三请客。 张三一想,这还真得请客呀。不为别的, 看在这帮白赴美的‘保洁员’的辛苦上,咱也得请呀。 张三说:请,俺必须请。” 金景花说:“再拿面糊弄我们可不成。” 张三说:“国际饭店成吗?” 张三这话刚说完,耳朵就让金大妹子给揪住了。 张三赶紧说:“不是河边那个,是你住的那个还不成呀?” 张圆听他这么说,就问:“你们这有两个国际酒店吗?” 金景花说:“不是,河边的那个就是大排档烧烤。” 张圆一听就说:“听说州府这的烧烤挺有名的,还真想去尝尝。” 金景花听张圆想吃烧烤,就说:“吃烧烤,去我的串城吧?” 张圆说:“河边也挺好的,一边吃,还能一边看州府这的风景。” 张三见其它人也都没意见,于是这帮人就往外走了。 等他们把两辆车开出大门后,张三就把大门锁上了。 然后上了六子的迈腾,六子也开车跟上了。 ; 第六十六章 孙悟空驾云 ?张三坐在副驾上,对六子说:“俺想在大院里挖个小池塘,这个好弄吗?” 六子说:“你这才叫骑兵往后甩手雷——马后炮呢。 推土机,挖掘机都在这的时候,你不说, 现在都开走了,你才想起整这个。等两天吧, 这边的挖掘机干完活的,再让他们过来给你挖。” 张三心想:“以前大院不是俺的,俺挖那玩意干吗?” 张三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到了河边,张三就把他们领到‘黄瓜’那了。 别看现在是下午了,‘黄瓜’这生意还挺红火的。 有七八桌客人在那烤呢,吵吵把火的,还挺热闹的。 ‘黄瓜’看见张三他们这一大帮人来了,赶紧让他们坐了。 女掌柜把桌子擦抹干净了,又给上了两盘瓜子,就站那等着张三他们点单了。 张三刚把串,肉啥的点好了,许文强他们一帮混混也走过来了。 这家伙,老远就和张三打招呼。 招呼完了张三,一转头,看见六子了。 他赶紧走到六子身边,给六子敬上根烟。 边给他点火边说:“乐哥也在这吃串呀?” 六子抽了一口他给的烟,说:“是你呀,咋样呀?混的还行吧?” 许文强说:“凑乎吧,就是弄碗粥喝, 和乐哥你可没法比呀。” 六子就在那埋头抽烟了。许文强见六子不大乐意搭理他, 就对正在加火的‘黄瓜’说:“这桌算俺的哈,你多给上两箱啤酒哈。 再给拼张桌,别挤到乐哥哈。” 说完这些,就又对六子说:“乐哥,你们先喝着哈,我先过去了。” 六子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许文强就往他那帮小弟那桌去了。 六子看他走了,就把手里抽了半截的烟扔到地上了。 扔完后,他抬起一只脚,去踩地上的烟头。 他这一抬脚,可坏了。他屁股下面的小马扎就‘哗啦’一下散架子了。 六子就四仰八叉的拍地上了。 ‘轰’的一声,大伙就全笑了。 ‘黄瓜’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了。 六子还在那揉屁股呢,这下大伙就更乐了。 ‘黄瓜’跑进屋,给他搬来个小板凳。 六子用手摁了摁,见挺结实的,才又坐下了。 张三说:“兄弟,你这跟头张的挺有水平呀。” 六子说:“滚一边去,弄死你好咋的呀?” 张三说:俺错了,俺真错了。不信你在摔一个, 你再摔一个,俺肯定还笑。要不你来个孙悟空驾云——张个跟头呗。” 六子听见张三这么说,就去抄啤酒瓶子了。 这时候,‘黄瓜’端出来一盘苏子叶,放到了桌子上了。 六子一看苏子叶,还是新鲜的, 也顾不上用酒瓶子削张三了,赶紧拿了一片, 加起来一块烤好的大片肉,蘸好料,用苏子叶包了,就往嘴里塞。 张三一看他这熊样,得,这家伙还有的胖呢。 张圆一看他这么吃,就问金景花, 说:“就这样生着吃行吗?” 金景花知道南方人一般不吃生菜, 就说:“你包一块,很好吃。” 张圆就也包了一块,吃上了。这一吃,就不撒嘴了。 刘艳红和波娃也是一样。很快一盘苏子叶就光了。 张三赶紧又让‘黄瓜’再添了两盘。大家伙就吃开了。 有了苏子叶的加入,这顿烧烤大家都没少吃,啤酒下的也挺快的。 最后都喝晕乎了,这一晕乎,就又跑歌厅醒酒去了。 反正就一通乱玩,等散局了,张三一看手机,又整到二半夜了。 张三回到家,就赶紧进空间了。 把鱼货弄好了,张三也没出空间,就在里边睡觉了。 一通好睡,睡醒了,张三伸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这几天的劳累都睡没了。 张三正在那伸胳膊撩腿呢,就觉得有啥东西在拱屁股。 他回头一看,好玄没把他吓尿了。 只见一条大青狼正用大脑瓜子蹭他大腿呢。 张三想:“完了,这下真要豁出一条腿了。” 他等着大青狼下嘴呢,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疼。 张三睁开眼睛,就傻那了。 这是什么情况呀?大青狼对他摇晃尾巴呢,摇的那叫一个欢实。 张三心想:“这是狼还是狗呀?” 张三见大狼不咬他,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他哆哆嗦嗦伸出手,在大青狼脑袋上摸了一下,大青狼就在他身前身后撒开欢了。 那个讨好进,比狗还不如,张三就和大青狼玩上了。 等他出空间时,那家伙还依依不舍呢。 张三说:“等着哈,俺给你带火腿肠吃哈。 那家伙好像能听懂,对张三点点大脑袋,就趴他睡觉的床垫子上了。 张三把四桶鱼货带出了空间,装上了车。 拿出手机一看时间,还是二半夜。 他就进了屋,打开电脑,就上网闲逛了。 六子留下的这台电脑配置挺高的,网速也挺快。 张三又玩了半天斗地主,把欢乐豆都输光了。 天才算放亮了,张三这才往早市去了。 两天没出早市,旁边卖菜的大姐见他来了, 就问张三:“这两天咋没出摊呀?” 张三说:“运鱼的车坏了,没有鱼卖,就没来。” 大姐说:“这两天要买鱼的人老鼻子了。” 正说着呢,‘吊眼梢’子也来了。 他见张三又出摊了,就又把张三原来的位置给站了。 大姐说:“你不是回你原先的地方了吗?” 吊眼梢子白愣一眼大姐,没出声。 原来这两天张三没来卖鱼,吊眼梢子见在大姐旁边卖不过她,就又搬回老窝了。 张三刚把大桶摆好,就被赶早市的人给围住了。 好家伙,人是越来越多,最后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张三一看这样不成呀,没见大桶都要给挤翻了吗? 张三就赶紧喊:“别挤了,别挤了。 大家先排好队哈,每人限量二斤哈,这样大家都能买到哈。” 张三喊了半天,也没人听他的。 这下张三急眼了:“不听俺的是吧,俺还不卖了呢。” 这家伙一生气,把两大桶鱼拎起来,一转身,咣当一下就给扔车上了。 大家一看,这家伙犯驴脾气了,也都消停了。 最后在几个大娘的组织下,终于排队了。 张三真就限量销售了。一阵功夫就卖掉了全部带来的鱼货了。 张三刚想坐车上抽根烟,就听到有人在那喊:“还有鱼吗?” 张三抬头一看,见是开小鱼汤馆子的那个老板。 就说:“今天卖没了,明天再来吧。” 那个老板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就蹲地上了。 张三见他确实想买鱼,就说:“你别急哈,等俺送完货,看看还能不能有剩下的,要是有的话,我给你送店里去哈。” 那个老板听了,就说:那可太好了。 你是不知道呀,这两天, 没进到你的鱼,俺的店里人都快走光了。” 张三说:“以后就好了。 俺在电动工具大世界那,整个门市, 准备开个水产店,你以后进货到那去就行了。” 那个老板说:“这感情好呀,你这两天没出摊,都把俺极蒙圈了。” 张三又和他唠了两句闲嗑,这才算把他打发了。 张三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 接下来张三就又一通好忙活,总算把杨家私房菜和飘香阁要的货都送完了。 就连小鱼汤馆要的一桶鱼也送去了。 那个老板为了感谢他,还给他两盒软中华呢。 张三边抽烟边想:“这样的买卖真是做得呀。” 这不是废话吗,这样的买卖谁不想做呀? 张三回到家,刚想歇会,金景花就来电话了。 说她下午要带张圆登山去,问他去不去。 张三不乐意动弹,就给拒了。 金景花说了一句“懒猪”,就气哼哼的挂了电话。 张三刚想给自个泡碗面,小林子来电话了。 说他姐包好饺子了,让他去吃。 张三客气了两句,小林子就说:“真磨叽,快点说到底来不来?给个痛快话。” 张三听他都这么说了,就说:“等着哈,俺马上就到哈。” 小林子就说:“这不就结了吗。” 张三心里想:“俺这不是假装客气客气嘛, 再说有饺子吃,谁还吃泡面呀?” 张三到以前和小林子分手的胡同口了, 小林子早在胡同口等他了。张三就跟小林子,上他家去了。 小林子和他姐租的是平房,能有二十多平。 房里被面板蒸笼啥的挤个满满当当。 张三和小林子进屋时,他姐正在摔大蒜呢。 以前吃饺子时,蒜泥是用蒜缸子捣的。 现在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招,就是把扒好的大蒜放到矿泉水瓶子里, 然后就是在地上用力摔打,一会就摔成蒜泥了, 比以前省力多了。小林子他姐看见张三他俩进门了, 就把矿泉水瓶子递给小弟,让他接着摔,自己就去煮饺子了。 张三就问小林子:“你姐的名子是谁给起的呀?” 小林子说:“我姐自己起的。” 张三一听就说:“林琳这个名子挺好听的。” 小林子他姐就说:“瞎起的,有啥好听的呀。” 一会功夫,林琳就把饺子端上桌了。 她又给张三弄好蘸料,自己就去拿酒了。 张三说:“林琳你快别忙了。” 可她还是打开了一瓶酒,给张三到了满满的一杯,回手也给自己倒满了。 她没给小林子倒酒。拿起酒杯, 对张三说:“张哥,咱俩喝一口,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 我先喝为敬, 你随意哈。” 张三拿起杯看着林琳。只见她喝了一小口,皱了皱眉,还是给咽下了。 张三也跟了一小口。林琳吃了个饺子,在那想了想。 一鼓劲,又拿起杯,说:“张哥咱大点口哈。” 说完就一口闷掉了半杯酒。 张三一看,林琳这好像是不会喝酒呀, 就笑呵呵的陪了一大口。 林琳见张三笑呵呵的看她,就挂倒劲了。 拿起酒杯,一口就给闷了。 张三一看,就知道这是典型的头回喝酒。 这不是硬挺干巴强吗? 林琳一口杯白酒下肚,脸也红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她见杯里没有酒了,还想倒呢。让张三给拦住了。 她还不服气呢。张三又陪她说了几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的话, 她就趴桌上了。张三让小林子把她扶到了床上, 她就一歪头,睡过去了。 张三给她盖好被子,就招呼一声小林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出去了。 ; 第六十七章 扁担钩眼睛 ?张三和小林子也没远走, 就在旁边的小区边上的铁帐子下面的水泥台子上,坐着唠嗑。 张三问小林子:“你们姐俩咋想到来州府这的呀?” 小林子就和他说开了。 小林子老家是农村的, 离州府这不太远,坐车半天功夫就能到家了。 那边真是山高林密沟深。 杨靖宇前辈就是在那牺牲的。 林爹以前是种人参的,那时人参价格挺好的,林爹也赚了不少钱。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小林子出生那年, 也不知道,市领导哪根筋搭错线了。 看见别的城市都搞这个节,那个节的, 咱也得搞一个呀。搞个啥节好呢? 对了,咱这产人参呀,于是领导一拍脑袋, 就搞了“人参节”了。国内,国外的嘉宾请了不老少, 那真是高朋满座,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呀。 吃喝完了。咱得领人家遛的遛的呀, 这么一遛的,就遛的到人参地了。 国外客商一看,好家伙,你这人参一大片,一大片的, 种的密密匝匝,就跟种胡萝卜似的。 这么多的人参还卖给俺们七八十一斤, 这不是拿俺们当二傻子吗? 得,俺们可不要了。于是人家吃完喝完,拍拍屁股就跑路了。 一个定单也没下,全都没影了。 其实他门是真不懂呀,人参这玩意娇贵着呢。 一块地只能种一茬,以后要好几十年才能缓过劲来。 即使缓过劲的林地,也不一定能在次种人参呢。 这玩意对环境要求严着呢。 这些外行客商走了,人参没人要了。 领导也扁担钩眼睛:长长了。扁担钩就是一种绿色的长蚂蚱。 它的眼睛是长条形的。长长眼睛,就是没招的意思,也就是傻眼的意思。 本来想通过“人参节”,把人参卖遍全球呢, 这下全砸手里了。于是人参就真变成胡萝卜了。 林爹那年也没少种人参,买林地还借了不少债。 这下整个老本无归,倾家荡产呀。 林爹看着给猪,猪都不吃的人参,一股急火,就得了肺病, 整天咳嗽气喘的,重活那是一点也干不了了。 小林子的家这就算败了。 好容易把小林子姐弟俩养大了, 林爹的身体也就更差了。别说给儿子攒老婆本了, 就连自己吃药钱都拿得费劲八拉了。 二十岁的林林一看这样不成呀,再在农村呆下去,恐怕弟弟就真得打光棍了。 再加上自己也想躲开纠缠自己的村长家的那个混蛋, 一咬牙,就领着弟弟来州府了。 到了州府这噶的,姐俩先是在个包子铺打工, 后来林林看卖包子挺赚钱的,心想自己也会包包子呀,那咱就自己干呗。 于是就辞了工,领着弟弟在早市上开始卖包子了。 要不说看花容易绣花难呢,开始总是弄不好。 不是蒸出铁包子,就是把面粉发大发劲了,包子一捅一个窟窿。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在早市上干了一个月, 钱也没赚多少,就是整个平乎,去了吃喝,总算是没赔上。 林林见这样还是攒不下啥钱呀,就想不干了, 想领着弟弟去南方闯闯,这就是请张三来吃顿邻别餐,过两天她俩就要离开州府了。 张三听小林子说完了, 想了半天才说:“现在南方也不大好混呀,你俩这样冒蒙去,没抓没拿的,这也不是个曲子呀?” 小林子说:“那能咋整呀,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三问:“你看卖鱼咋样?” 小林子说:“能像你那样卖的那么快,当然好了。” 张三说:“你告诉你姐先别着急走, 过两天,俺把鱼批发给你们,你俩先在早市上卖几天,看看能不能赚到钱, 如果能够赚到钱,你俩就接着干, 如果赚不到钱,你俩在去南方也不迟。” 小林子听张三这么说,乐的直蹦高,蹦够了。 他又问张三:“张哥,那你干啥呀?两家都在早市上卖鱼,争嘴呀。” 张三听他这样说,心想”“这孩子还挺懂事的呀。” 就对他说:“我在那边整个门市房,准备开店,早市俺就不出了。让给你姐俩干。” 小林子听张三说完了,就想往屋里跑, 让张三给拽住了,说:“这个事不用急,等你姐睡醒了,你在跟她说哈。” 小林子就在那拉开磨了。看来这孩子还是个急脾气呀。 离开了小林子,张三就回大院了。 张三想把要干的事好好屡屡,于是张三这一下午就自己在大院待着了。 期间水舀子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去喝酒,张三给据了。 天快黑的时候,小林子把电话打过来了。 说他姐同意了,又问他啥时能开始卖鱼啥的,看来这小姐俩都挺急的。 张三告诉他,先别急,等这边把货源弄稳定了,就批给他们。 小林子又说了一句:“麻烦张哥了。”就挂电话了。 张三看了一眼时间,见都六点了,就想给自己泡碗面,对付一口就得了。 撕开料袋,看到里边的小肉丁,才想起来。 空间里还有条大青狼呢,答应它的火腿肠还没买呢。 张三也不泡方便面了,开上车就往街里去了。 大院这住的道是真宽敞,可就是买东西太不方便了。 周围好几百米都没个人家,孤山钓岩的,想买点啥要跑老远了。 张三都快到早市那了,才找到一个超市。 张三买了两连脆脆肠,扔进车厢后。 他也没回家,都到这了,那就在外边解决晚饭吧。 他就顺这大街往前找,他想找个好点的馆子,吃点顺口的。 正找着呢,‘雪花不冷’就发过来一条微信。 张三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有空吗? 张三回了一句:有。 ‘雪花不冷’又回了一句:一起吃个饭呗。 紧接着又微了一句:我请你。 张三回了一句:好的,马上到。 回完了,就往诊所去了。 张三进门时,张医生和‘雪花不冷’正在那忙乎呢。 张三和她们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他见人家还得忙一阵呢,就站那四处乱看。 当他的眼睛扫过墙上的针灸挂图的时候,看到一只蚊子,正在画像的脸蛋子上趴着呢。 他就整出一句:“你这家伙叮错地方了,在这能叮到血吗?” 说完就‘啪’的一巴掌给拍死了。 这一下,屋里的人都乐了。 张医生边笑边对‘雪花不冷’说:“小赵,你先走吧,这里有我自己看这就行了。” ‘雪花不冷’就说:“那我就先走了哈。” 张医生说:“去吧。” ‘雪花不冷’又对张三说:“你等我一会哈。”说完就跑上楼了。 这次张三到是没等多长时间,她就换好衣服下楼了。 张三和张医生打声招呼,他俩就出门了。 ‘雪花不冷’问张三:“想吃点啥呀?” 张三说:“随便。” ‘雪花不冷’说:“这个没有卖的呀?” 说完就在那笑。张三知道她是在学自己呢。 就说:“给钱吧。” 说完还对‘雪花不冷’伸出手。 ‘雪花不冷’闹个大迷糊,就问:“啥钱?” 张三说:“学费,昨天从俺这学去的,你还没交学费呢。” ‘雪花不冷’听见他这么说,又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给他逗乐了。 他俩就在说说笑笑中往前遛的。遛的到一家拌饭馆那了,‘雪花不冷’用手一指店门问:“这个‘随便’成吗?” 张三说:“成,韩国穿过来的咋还不成呢?” 就这样,他俩就进去了。 一进屋,张三的大眼珠子就立立起来了。 咋的了?他看见熟人了。 波娃正在那和另一个老外撕吧呢。 张三赶紧跑过去,问波娃:“咋回事呀?” 波娃就和他说了。原来波娃自己在这个拌饭馆吃饭, 遇到个本国人,这家伙喝的醉熏熏的, 开始还能说几句人话,后来就下道了。 说要跟波娃去酒吧喝酒啥的, 波娃不想去,这家伙就动粗了。 张三他俩进门时,正好赶上这个事了。 张三和醉鬼老外喊了两句,那家伙也没出声,就气哼哼的出去了。 张三见他走了,就问波娃说:“一起在吃点呗?” 波娃还真实在,就和他俩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 第六十八章 武二郎见老虎 ?雪花不冷’好像有点不大乐意,但也没说啥, 点了三份石锅拌饭后,就坐那玩手机了。 张三见她不出声,桌上的气氛有点冷, 就说:“你咋把两条腿穿一个裤桶子里去了呢?” ‘雪花不冷’看了一眼张三,说:“我穿的是裙子好不好。” 张三又仔细看了两眼,说:“俺这咋还把裙子看成裤子了呢? 这咋眼睛还出问题了呢?” ‘雪花不冷’知道他在耍怪呢,就在那乐了。 张三见她开晴了,这才把波娃介绍给她认识了。 两女生认识后,就在那聊上了, 聊的还挺热乎,张三都插不上嘴了。 好在这时候,三份拌饭也上来了。 石锅拌饭也挺有特点的, 米饭是用酱料拌好的,上面又盖一些青菜,干豆腐啥的。 在加上两个煎的半生不熟的鸡蛋,端上来的时候,还‘吱吱’响呢。 张三用筷子搅合搅合,然后就开吃。 一大口饭塞进嘴,张三又给吐出来了。 咋的了?烫呗。 上牙堂子都烫秃噜皮了。 俩美女看他在那吸气的样子,给他逗乐了。 张三就在两美女的笑声中,边往嘴里吸气边吃。 刚对付下去小半锅饭,就又出情况了。 那个醉鬼老外又回来了,还找来个瘦高个老外帮手。 瘦高个帮手进来后,就往张三这冲。 到了张三的桌边,伸手就来薅他的脖领子。 张三这个气呀,吃个饭先是挨顿烫不说, 这又来个找倒霉的老外。 算了,俺不吃了,都给你得了。 这家伙蹦起来,就把大半锅的热热乎乎的拌饭连锅一起扣人家脑袋上了。 那个老外就‘嗷’的一声蹲那了。 两手光顾上扑撸脑瓜子去了。 那个醉鬼老外看同伙吃亏了,就给了张三一电泡。 张三躲开了,他没打着。 他是没打着张三,可张三的电泡就胡他脸蛋子上面了。 连续给他四五个大电泡,张三也没克倒人家。 张三这个气呀,这咋还整不倒了呢? 看来得上飞脚了。于是他就蹦起来, 用脚跟呼通一下刨老外后脑勺上了。 这下老外才趴地上了。 战斗民族真不是盖的呀,这家伙是真抗揍呀。 张三正在那呼哧呼哧喘气呢,几个服务生跑过来了。 他们一看吃亏的是两个老外,就站那看热闹了。 这几年老毛子在州府这噶的越来越多了,打架的也不少见。 服务生都知道这帮家伙只要没受大伤,一般是不会报警的。 据说俄罗斯那边,只要是打架这样的事,报警后,警察来了,不管是谁有理,先就是一顿胖揍。 所以他们一般是不报警的。 张三刚把气喘匀乎了,那个瘦高个也把脑袋上的饭菜给划拉掉了。 这家伙弄的满身都是辣椒酱,脑门子上还沾了不少鸡蛋黄,整的都没有孩子模样了。 他站起来还想和张三试吧试吧呢, 张三一立立眼珠子,他就熊了。 那个醉鬼老外爬起来后,也没敢在往上冲,和同伙说了几句俄语,他两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真服了,还是又去找人了。 服务生看见没有打坏啥东西,也没拦着,就让他们出去了。 这顿架打的,把张三也累的够呛。 他坐在座位上又喘了半天,这才算彻底恢复了。 恢复是恢复了,吃饭的心情也没了。 ‘雪花不冷’她们也不吃了。看张三的眼神, 都变的亮晶晶的了。张三就去把账给结了。 ‘雪花不冷’还想和他抢账单,让张三给推回去了。 出了店门,张三还有点不大乐和。 可他抬头一看,心情马上就好了。 他看见六子正颤悠着肥膘子往他这边跑呢。 张三大喊一声:“站住,打劫。” 六子可能是没有听出来张三的语声,还在那跑呢。 直到张三把他拦住了,他才看清楚是他。 看清楚是张三了,六子也不跑了。 拽着他就呼哧带喘的往回走。 张三刚想问他跑啥呀? 一抬头看见三个人拐过街口,追过来了。 张三只能怨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了,这架势,肯定还得打呀。 果然这三个人就是奔六子来的。 打人就要先伸手,等那三人跑到离他们五六米的时候, 张三就嗖得一下窜过去了,武二郎见老虎——开打。 咣咣两拳就给放倒两个。 六子也把另一个给接下了,两人正撕把呢。 张三过去一脚丫子就给踹那了。 六子又上去踹了两脚,这才算是放过了他们。 张三就问六子:“这是咋回事呀?” 六子就说开了。 原来六子见刘艳红不好追,就又去大学那接那个叫小飞的女生。 可没想到让小飞的前男友给看见了。 那个男学生就又找了两个同学,就来削六子来了。 六子正和小飞热乎呢,后背上就挨了两皮带。 六子一看人家人多,车也来不及上了, 就撒开脚丫子玩命的跑呀,也许六子不该挨这顿揍,就碰到张三了。 张三听六子说完了,心里这个气呀。 这都是些啥破事呀,咋都让俺赶上了呢。 帮波娃打架,俺还算是见义勇为。 可是帮你打架这算啥呀? 人家小伙子对象处的好好的,被你个富二横刀夺爱了,这就够倒霉的了, 可又被俺给削了一顿,你说俺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张三一生气,就给六子腚蛋子上来了一脚,踹的六子的肥屁股一扇乎。 六子问:“干啥踹我?” 张三说:“俺替那个被你翘行的学生踹的。 咋的,你有意见吗?” 六子说:“靠,你的神经病又严重了,这个真得治了。 我哪知道她有对象呀,我要是知道她有对象,白给我,我还不要呢。” 听见六子这么说,地上躺着的三个学生中,一个穿着灰色短袖的就站起来了。 灰短袖把两同伙拽起来,他们三个就走了。 张三和六子就看着他们走了,也没拦着。 本来就不该打这个架的,还拦人家干吗呀? 波娃和‘雪花不冷’看这边没事了,就走过来了。 ‘雪花不冷’说:“还用在找个地方吗?” 她这是问张三呢。 张三说:“先走走在说吧。” 六子说:“对呀,咱们就往大学那边走,我的车还在那呢。” 波娃问张三:“你的车呢?” 张三说:“没开,停那边了。” 说完他往诊所那边指了指。 张三他们四个就往大学那边遛的。晚风一吹,还挺舒服的。 他们就边走边说,都挺乐呵。 只有六子偶尔咧两下嘴。张三掀开他的衬衫一看, 六子后背上起了两条檩子。那个学生看来是真恨六子,下手挺黑的。 张三在他后被上摁了两下,摁的六子直学猪叫。 六子往前一窜,躲开张三的黑手说:“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早都弄死你了。 你说哪次打完架,你没在我身上用过这招呀?” 张三听他这么说,就在那乐。 上大学的时候,张三他们和人打架后, 张三总要以按摩为名,在六子的伤口上摁两下,他就爱听六子的惨叫。 六子躲开张三,就跑波娃身边去了。 他俩就聊上了。说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刘艳红的事。 看来六子是在侦查呢。张三就和‘雪花不冷’也聊上了。 说说笑笑,转过两个接口,就到大学那了。 晚上的大学门口,那叫一个热闹。 摆小摊的咱就不说了。 那些出来进去的天之骄子们,基本上就没有耍单的,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看来爹妈的钱真没白花,搞对象的成绩个个都是顶呱呱的。 要问大学附近做啥买卖的最多,小旅馆绝对是首屈一指。 再就是卖成人用品的了。 像三十年前那批带着校徽的大学生的身影,只能在老电影里才能找到了。 说大学是给国家培养人才的场所, 咱大中国,真的需要这样的大学生吗?说起这个事吧,这也不能怪大学。 过去的大学生,都是国家培养的,那时候,所有的花费都是由国家掏腰包的。 如果你敢违反校规,等待你的只有开除。 现在的大学,是以赚钱为目的,只要你能交上学费,俺们才不管你干啥呢。 过了四年,你毕业了。你死活跟俺们有啥关系吗? 邓公说的两手都要硬的话,也不知道硬到哪去了, 也许硬到收学费上面去了吧。 所以说,现在的高校扩招,这就是一个大坑。 既坑了国家,也坑了家庭。 ; 第六十九章 衣服柜没把手 ?六子往自己的车那一看,就站那了。 张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只剩下苦笑了,看来还得接着干架呀。 咋的还得干架呀?没见那个灰短袖和他的同伙都在六子的车边站着呢吗? 那个叫小飞的女学生也在,正跟灰短袖说着啥呢。 小飞看见六子了,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踹了两脚六子的车轱辘,踹完后就跨着灰短袖的胳膊往大学里走去了。 看来灰短袖把刚才六子说的话告诉她了,她这才和六子掰了,又回到前南友的怀抱了。 张三晃晃大脑瓜子,他是真理解不了这个换篇的节奏。 六子见人家走了,也没见他有啥失落的,反而脸上还笑嘻嘻的。 这家伙就这样笑嘻嘻的走过去,把车开过来了。 张三他们就上车了。 张三坐在副驾上问六子:“你咋还乐呀?” 六子说:“这就像是找人家借的自行车,骑完了,就还给人家呗。” 张三问:“那他还真要呀?” 六子说:“你的自行车让别人借去了,溜了一圈,在还给你,你就不要了吗?” 张三说:“这能一样吗?” 六子说:“咋不一样呢?换女伴就和换自行车没啥区别。” 坐在后面的‘雪花不冷’说:“你俩过份了哈,这还有我俩呢。” 张三和六子听了,就都不吱声了。 张三想:“武大郎如果穿到现在,肯定都会被这些没男人骨头的家伙再给气死回去。 像他那样的,晃荡晃荡就走到床底下去了的大体格子,知道西门庆借了自己的自行车后, 都敢往前冲的英雄,能看惯这些窝囊废才怪呢。” 六子问后面的波娃她们:“想吃点啥呀?” ‘雪花不冷’说:“随便。” 张三一听,得这孩子都落下毛病了。 波娃到是够实在的,说:“吃西餐吧。” 六子看了一眼张三,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反正张三是真没看懂他的意思。 六子把车停到了一个大厦的门前后,张三他们就下车了。 六子把他们领到十二楼的西餐厅,几个人就找张桌坐下了。六子就让波娃和‘雪花不冷’她俩先点餐。 波娃点了一份牛排,‘雪花不冷’看她点了牛排了,就也要了一份。 轮到张三了,他整出一句:“俺要一份白肉血肠。”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把侍者给整蒙圈了。 六子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你真能扯淡,跑西餐厅要这个,你这是想砸场子吗。” 张三说:“俺看这和其它的馆子也差不多呀。” 这还真不能怨张三,州府这噶的的西餐厅还真就装修的不伦不类的。 反正哪个国家的风格都有,就是大杂会。 最后六子点了一份烤翅,一份松茸还有一瓶红酒。 等烤翅上来了,张三就给拽过去了。 用手捏起来一个鸡翅,就开啃了。 六子往旁边挪了挪,他想离这家伙远点,这个家伙太丢份了。 没见别的桌上的人都不是好眼的往这看呢吗。 张三才不管这些呢,以前在单位装相还没装够咋的, 这回俺就活成咱自己就得了,管别人咋看干吗。 这家伙三口两口就啃完了一个鸡翅, 伸手又要拿下一个的时候,看见‘雪花不冷’没动手, 她好像不大会用刀子,又不好意思学张三,就在那看波娃呢。 张三用餐巾擦擦手,抄起她面前的刀子三下五去二,就把她盘子里的牛排给切好了。 又把叉子递给她,‘雪花不冷’也吃上了。 张三见她一小口一小口在那吃,心想吃顿西餐是真够费劲的。 张三抄起红酒瓶子,就想给大家倒酒。 六子一看他那个架势,赶紧给抢过去了。 六子慢慢的把酒给大家倒好了。 拿起自己的酒杯,还没等晃呢, 就见张三一口就把酒给闷了。 闷完了,又把空杯子递过来了。 六子说:“大哥呀,你当这个是喝啤酒呀。” 张三说:“少废话,快倒酒。” 六子说:“这个喝法,有多少酒都不够你喝的。”张三整出一句“衣服柜没把手——抠门。”就又去划拉松茸了。 最后这家伙把波娃和‘雪花不冷’盘子里的生菜叶子也给吃光了,这才算落刀了。 小看:不是落筷吗?咋还整个落刀呢? 小笔:西餐不是没有筷子吗?所以张三只能是落刀了。 张三落刀了,一看桌上也没人了。 波娃她俩早都跑出去了,六子还行,他是没跑到门外边去, 但也离张三挺老远呢,他正在吧台那结账呢。 张三这个气呀,不就吃的干净点吗?至于离俺这么远吗? 张三一赌气,把空酒瓶子给拿起来了, 晃了晃给塞大皮兜子里了。俺拿回家装酱油去,就不给你们留着。 张三拎着要饭兜子往外面就走,路过一对小情侣那时,还对人家晃呢。 为啥朝人家晃呀?张三向人家示威呢呗,谁让那个男的说张三土老帽了呢。 张三走出西餐厅的门后,看见‘雪花不冷’她们俩美女正站在电梯口掩着嘴朝自己笑呢。 这时候,六子也结完帐出来了。 他拍拍张三的肩膀,说:“以后别说认识我哈,和你是真丢不起这个人呀。” 张三说:“滚犊子,整死你好受咋的。” ‘雪花不冷’问张三:“下面干啥去?” 张三一想,发现今天真是不利出行, 再在外边呆下去还不知道又会遇到啥事呢。 就说:“回家。” 六子一听,就说:“这么早回家干啥呀? 去‘嚎’两嗓子呗?” 张三赶紧抢着说:“不去了,明天还得出早市呢。” 六子又问波娃她俩,波娃想去,‘雪花不冷’见张三不去,她也就说不去了。 波娃后来也说不去了。 就这样六子开车给张三和‘雪花不冷’他俩送到诊所那,就又去送波娃了。 张三和‘雪花不冷’在车座子上又坐了一会,见都有点放不开,就说再见了。 他看着她进诊所了,这才重新坐上车座子了。 张三往车厢里一看,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在出门时真得翻翻黄历才行了。 他咋还想翻黄历了呢?他放到车厢里的两连脆脆肠没了,让人给偷了。 张三又找了个超市,买了一根大个的火腿才往家赶去了。 张三回到家,就进空间了。 大青狼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家伙。 张三就想在空间里睡觉了,可刚躺在床垫子上, 他又蹦起来了。他想自己和大青狼还不算太熟, 别自己睡着了,那家伙要是一翻脸,在把自己给淀吧了,那就真的没地方说理了。 于是张三又跑出来了。出来后,他洗吧洗吧睡觉了。 张三还是在早上三点起来的。洗漱完了,他就进空间了。 这回空间又有变化了,蹲在地平线上的太阳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乌云,好像要下大雨了。 张三又找了一通大青狼,那家伙还是不见影踪,找不着,他就不找了。 张三又是一通好忙活,把鱼货弄好了,张三就给带出空间了。 装好了车,他就往早市上去了。 到了早市那,‘掉眼梢’子就迎上来了。 又是帮他卸车,又是给他擦汗的,那叫一个热情呀。 她这样一热情,到把个张三整蒙圈了。 这是几个意思呀,她怎还转性了呢? 张三往卖菜的大姐那看过去,见她一脸的不屑。 大姐见张三看自己,就指了指他的大皮兜子。 张三这才整明白,感情都是让钱给闹的呀。 小笔:俺说一下哈,故乡是个盲人。 学的文字是盲文。盲文是拼音文字,俺最怕音同字不同了。 这段时间,帮俺改错字的人有事,只能上午帮俺改一张,所以,每天只能发一张了。 等她忙过这段时间了,再恢复每天两张哈。 ; 第七十章 吊死鬼擦胭脂 ?张三好容易才躲开‘吊眼梢’子的热情,这才能好好卖自己的鱼货了。 刚称了两份鱼,小林子姐俩就来了。 他俩到这就帮张三忙乎开了。 小林子负责捞鱼装鱼,林琳负责称称收钱,小姐俩卖的还挺熟练的。 张三见这也没自己啥事了,就在早市上遛的开了。 张三在早市的另一边,看到一群人,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 另外就是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了。 ‘白大褂’小嘴8八的,那叫一个能说。 反正就是在那吹自己的药有多好多好啥的, 你要是不买,就得后悔八辈子似的。 张三站那听了半天,觉得这帮‘医生’说的好像不大靠谱。 正这时,人群外面挤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他挤到一个同样也带着眼镜的老爷子身边了。 就对老爷子说:“爸,咱回家成吗?身体不舒服,我领你去医院看看, 咱不能乱吃药呀。” 老爷子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 对他说:“你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中年人说:“那不也得知道到底是有啥病才能吃药吗?” 老爷子说:“知道得啥病了,那就都晚了八秋了。 人家医生都说了,治病要在病没有形成时才行。 你不让我吃这个药,不就是怕花钱吗?” 中年人一听这话,都快气哭了。 张三也觉得这些‘医生’说的是屁话。 你连啥病都不知道,给人家吃的哪门子的药呀。 他们把自己卖的药都夸成花了, 这让张三想起来了,小时候看过的卖大力丸的了。 那是张三上小学时的事呢。 有一天,张三他们小学操场上来个耍猴子的。 耍猴人小铴锣咣咣一敲,就敲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就让小猴子先翻了两个跟头,然后拿出大药丸子就卖上了。 就是说他的药丸子是啥病都能治,吃了就好。 如果不好,就骂他的八辈祖宗。 还说他姓木,名子叫木永明。 如果吃了药不管用,你就骂木永明的八辈祖宗。 张三一听,这不是在这扯淡呢吗。 你都没有名了,俺们还骂个屁呀。 于是张三就找了一帮淘小子, 一顿弹弓子就把那家伙打跑了。 没想到,现在卖大力丸的也升级了,这咱得好好看看热闹了。 张三又看了半天,那个中年人也没把他老爹给劝回去,最后那个中年人还是无奈的自己走了。 张三见那个老爷子要去交钱买药, 就挤过去,对‘医生’说:“好医生,俺可算找到你们了, 这下俺可算有救了。求求你们了,快给俺看看吧。” ‘医生’听到他这么说, 就让他在桌边坐了。 他让张三伸出手,又给号了号脉,说:“你这是肾虚呀,你肯定腰疼呀。” 张三说:“大夫,你说的太准了, 俺就是吃腰子后,牙疼呀。” 那个‘医生’听见他这么说, 就一愣神,很快就说:“肾主骨,你牙疼这就对了,牙就是骨知露。” 张三一听真想给他俩个大嘴巴。 张三说:“大夫,这都是小事。俺这两天咋这么饿呀?” 那个‘医生’说:“你可能是糖尿病的前兆, 这得抓紧治了。” 张三说:“你在给俺好好看看呗。” ‘医生’说:“好,你在把手伸出来。” 张三就把两只手放到他的桌子上面了。 ‘医生’给他两只手都‘号了号脉’, 说:“你还是肾虚, 我们这个药正好对症,你只要吃一个疗程,就会好了。” 张三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声:“俺知道俺咋这么饿了, 俺有三天没吃饭了。” 旁边的人一听,也有不少人乐了。 经过张三这么一搅和,那个老爷子也没交钱。 张三看他没交成钱,就又说:““医生”你看俺今天没带钱,明天交钱成吗?” 那个‘医生’说:“也行。” 张三说:“那俺上哪去找你们呀?” ‘医生’说:“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地址来找我吧。” 说完,就给张三一张名片。张三小心翼翼接过来,放到兜里了。 这下可妥了,等俺到出空的,得找你们好好玩一玩。 这时候,早市也散了。 张三跟‘医生’说了再见,就往自己的摊位上去了。 到了摊位那了,张三看见林琳小姐俩把鱼货卖完了。 林琳见张三来了,就说:“张大哥,今天总共是五百二十斤三两,我收了一万零四百零六块, 你算算对不对呀?” 张三心想“你这也太精确了, 俺以前都是大约嘛,从没这样精细呀。” 张三说:“对,你俩卖的很好,以后就这么干,肯定能赚钱。” 说完后,张三又从林琳给他的钱里边抽出来四百块, 递给林琳,说:“这是你俩今天的工钱,拿着吧。” 林琳也没和他客气,就接过去了。 张三见林琳接钱的手有点抖,看来这是头一回赚到这么多钱, 她应该是很高兴的,小嘴始终是咧着的。 张三看到她姐俩这样,心里也挺乐呵。 他又和这小姐俩说了几句别的闲话,她俩就家去了。 张三刚想开车回家,‘吊眼梢’子又来和他热乎了。 说她也想开点鱼来卖,让张三也开给她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还直往他身上瞟。她的那个掌柜看见老婆这样,也不生气,还在那乐呢。 张三想这都是些啥玩意呀。 张三赶紧开车跑了,张三觉得自己在不跑肯定就得吐了。 这家伙真是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脸呀。 回到家,张三进空间一看, 天上的乌云没了,太阳又在地平线上蹲着了。 一条彩虹横过天际。 泡子边上多了好多条水龙沟,哗哗的淌的挺欢实的。 看来空间里刚下过一场大雨。 张三睡觉的床垫子,枕头啥的也都湿了刮叽的了。 张三起出挂网,网上的鱼更多了。 要不说黑天的家雀雨后的鱼最好抓呢。 鱼是好抓了,可是老水鳖就难整了。 这帮家伙,都没影了。以前它们总是一小堆一小堆的闲逛,雨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三找了大半天,也没整到几个。 张三一生气,把抄捞子往地上一扔,俺还不捞了呢,今天就不给送这玩意了。 张三把鱼货弄出来,装上车,就给老杨送去了。 到老杨那,和他说了老水鳖没整到,老杨也没说啥,就把鱼收了。 可是到刘胖子那就费老劲了。这家伙磨磨唧唧的把张三好顿训。 说张三这样今天有,明天没的,让他不好和客人交代啥的。 张三能咋办呀,就只能听着呗。 谁让自己给胖子断了两次货了呢。 离开了像怨妇的刘胖子,张三又给小鱼汤的老板送去两桶鱼,这几天他馆子的销量也上来了。 小鱼汤的老板满脸都是笑了。 忙完这些,张三一看手机,十点多了,一上午又过去了。 他刚把电话塞进兜,电话就响了。他接通了,电话是另一家装修公司打过来的,让他去看效果图。张三就去了。 到那一看,张三挺满意的,就和这家叫雅特的公司签了装修合同了。 签完了,张三把他们领到了门市那,把钥匙交给他们了。 他们就开始施工了。咣咣的一顿砸,整的暴土扬长的。 张三一看屋里呆不住人了,就在门外站着。 ‘雪花不冷’在诊所里看见张三了,就出来了。 她问张三:“你真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呀?” 张三说:“嗯呢,那天就买了。” 张三那天给房东打电话说要买他的房子时, ‘雪花不冷’就在他身边,给她听到的。 ‘雪花不冷’问他:“你想用这个房子干啥呀?” 张三说:“开水产店,你以后想吃鱼,就来拿哈。” ‘雪花不冷’说:“好呀,我最爱吃鱼了。” 张三说:“明天给你送两桶,让你吃个够。” ‘雪花不冷’锤了他一拳,说:“你这是喂猪咋的呀?我可没你能吃。” 说完了她就在那笑开了。 她可能是想起张三昨晚那个吃像了。 正说着话呢,张三的电话又响了。 他拿出一看,是六子打来的,他就接了。 六子说:“俄罗斯那边同意到口岸结账了。 我得和刘艳红去一趟,你去不去呀?” 张三整了一句:“不去,俺才不当电灯泡呢。” 六子说:“算你识相,那我就和我家小红红双宿双飞了哈。” 张三说:“俺咋好像听到癞蛤蟆在叫呢。” 六子整出一句滚犊子就把电话挂了。 ‘雪花不冷’刚想和他说话,张三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金景花打过来的。张三接通后她就问他, 张圆今天就回明珠了,下午四点的飞机,问张三中午有事没,不忙的话,中午一起给她送行啥的。 张三一听这得去呀,于是和‘雪花不冷’道了别,就往国际酒店去了。 ‘雪花不冷’看见张三走了,他就进门市房了,看着那些工人干活去了。 小笔:哈哈哈!灰尘昨天得到了一张推荐票。 俺这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哈。非常感谢141113143846377,嘿嘿嘿乐蒙圈中 ;